《触手不可及的光》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令人心痛的家庭故事。主角陆欣的奶奶在暴雪天为了给姐姐陆瑶送腊排骨而摔倒去世。
陆欣发现奶奶倒在雪地后联系爸爸,爸爸却在打牌拒绝帮忙。奶奶最终因送医不及时离世。陆欣在处理奶奶的后事时,与姐姐和父母发生了一系列冲突。
姐姐陆瑶任性地要求奶奶冒雪送腊排骨,得知奶奶去世后还不以为然。父母不相信奶奶去世的消息,认为陆欣撒谎骗钱,在陆欣拿出火化证并说明真相后,他们仍偏袒姐姐,对陆欣打骂指责。
陆欣决定卖掉奶奶过户给自己的老宅,在签合同当天父母带着陆瑶前来阻止并抢走房产证。在冲突中,陆欣绝望地表示自己也快死了,最后是陆瑶挡在了她身前。
触手不可及的光正文阅读
我找到奶奶的时候,她倒在雪地里,已经无法动弹。
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碗热腾腾的腊排骨。
我哭着拿出电话打给住在附近的爸爸,没等我开口,他说他在打牌,要我有事找奶奶。
爸爸挂断电话后,再打,就打不通了,就像我确诊肝癌那天一样。
送到医院不久后奶奶就离开了,这样也好,我不用再担心我走后没人照顾奶奶。
1.
我俯身趴在病床边,安静地抱着已经离开的奶奶。
奶奶走之前和我说,要我晚点再告诉爸妈,因为姐姐陆瑶马上就要考试了。
并要我把腊排骨热一热,给姐姐送过去,这也是她给姐姐做的最后一顿。
腊排骨是她自己熏制的,比外面干净,每到冬季,奶奶都会熏制很多腊味,因为他们爱吃。
奶奶摔倒的地方并不是荒无人烟,而是接近市中心的一条老街。
因为百年一遇的暴雪天,交通工具已经停止运行,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我当时就联系了急救中心,可因为积雪严重他们说要一个小时才到。
医生看到奶奶的第一眼就说,太晚了。
如果爸爸当时能听我说完,可以及时把奶奶送到医院的话,也许奶奶还有救,至于妈妈,从来不会接我的电话。
奶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奶奶!你怎么还不来啊!”
电话那头却传来姐姐同学的嬉笑声:“你不是说你要吃什么你奶奶都会风雨无阻给你送吗?哈哈!”
原来,是陆瑶为了面子才叫奶奶冒雪送的!
“陆瑶!暴雪天还叫奶奶送腊排骨?”
我愤怒的指责着她。
陆瑶压低声音:“陆欣!我都和同学说了,让奶奶快点!不然我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滚!”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奶奶的手机,就是为他们服务的,小时候,爸妈不想要我,各种借口把我塞给了奶奶。
我和奶奶住在老宅,与爸妈、姐姐家的商品房只隔着一条大马路。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回来看一眼。
他们爱吃腊肉,腊排骨,奶奶每年都会在老宅熏制好给他们送去。
家里缺油缺肉了,他们也不买,总是打给奶奶要她去买了送过去。
过年需要做年夜饭,奶奶就出钱出力过去商品房给他们做。
奶奶分文不收,还总是给爸妈零花钱,即使爸妈不缺这些钱。
2.
隔天,我联系了殡仪馆的人接走了奶奶,明天上午火化。
回到家面无表情的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腊排骨放入高压锅加热。
打包好以后,我来到了姐姐的学校。
我站在高三二班门口等她下课,下课铃声响起,我走进了教室,把腊排骨放在了姐姐桌子上转头就走。
“陆欣!你什么态度?奶奶呢!”
姐姐叫住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外面路不好走,奶奶叫我送来的。”
“拿走!我不吃了!”
读高三的姐姐这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爸妈从小就惯着她。
我现在并不想和她争执,转身往门外走去,直到陶瓷碗破碎的声音响起。
我回过头,姐姐已经把我送去的腊排骨打翻在地,双手抱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看着我。
“陆瑶!这么大的雪,你要奶奶给你送腊排骨,你没有担心过奶奶的安全吗!”
我愤怒质问她。
“我是昨天想吃!奶奶没给我送!我现在就不吃,怎么了!”
我红着眼跑过去推了她一把,被她的同学拦住。
“陆欣!你还想动手?信不信我告诉妈妈!还有!你怎么没上学?”
我挣脱开她同学的手,蹲在地上拿起袋子收拾着地上的腊排骨,泪珠滴在了我的手上。
陆瑶仍旧不依不饶的吵闹着。
“你别以为奶奶疼你就敢对我这样,快给我道歉!”
面对吵闹我只是轻声说:“奶奶对你也很好。”
“和奶奶说明天给我送梅菜扣肉,我就原谅她!哼。”
我缓缓起身,平静看着面前傲娇的陆瑶:“奶奶死了,就在给你送腊排骨的路上。”
陆瑶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我拿起一块袋子里的腊排骨对她说:“这是奶奶给你做的最后一顿,你必须吃!”
说完我便往她嘴里塞,一边塞一边流泪,她惊恐地推开我,她说她不相信,直到我拿出奶奶的死亡证明。
“你想好怎么和爸妈交代吧。”
说完我把排骨放在了她的书桌上,转身离开了学校。
“对不起奶奶,我没忍住告诉了她。”
3.
第二天上午,奶奶被送进焚化炉后,需要等待一个小时才可以领取骨灰。
我坐在门口,捂着隐隐作痛的右腹,看着屋顶冒出的青烟,有一缕是我的奶奶。
这时奶奶的电话响起:“妈,给我买点猪肚,土鸡,我不知道去哪里买。”
电话传来妈妈的声音,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把奶奶手机关机了。
看来妈妈还不知道,大概是陆瑶不敢说吧,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拿到奶奶的骨灰盒,我小心翼翼的抱着回到了老宅,放在了二楼阳台旁边的那间屋子。
奶奶给我的卡里,还剩两万,市里的墓地都是三万起,每年还需要交管理费。
老宅半年前奶奶就过户在了我的名下,这是她提前送给我18岁的礼物。
其实爸妈不喜欢我,奶奶也知道的吧,奶奶给我房子只是怕她走了后我无依无靠。
我动过卖老宅的念头,但我舍不得,虽然..我也快住不上了..可是这是奶奶从小长大的地方。
处理完这些,我洗了个脸,打算前往爸妈家,反正陆瑶也知道了,也不存在瞒着爸妈了。
4.
刚到爸妈家门外,里面就传来了姐姐陆瑶和爸妈的欢声笑语,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妈妈打开门,看到是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怎么来了?”
妈妈靠着门看着我,并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我也没管她直接走了进去。
“爸爸,你在家吗?”
爸爸拿着报纸从房间走出来:“什么事啊欣欣。”
“爸爸,可以给我三万吗?”
一个墓地三万,双人墓五万,我也想给自己买一个。
所以我想和爸爸商量,到时候老宅就留给他们,每年给我们交管理费就行。
“你是真不知道赚钱累啊!一开口就三万!”妈妈在旁边扯着嗓子喊道。
“奶奶走了,需要下葬,我昨天和陆瑶说过了。”说完我抬头看向陆瑶。
陆瑶神色有些慌张:“妈,妹妹每次撒谎说奶奶病了结果我去看,根本没生病!”
“陆瑶?奶奶生病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来过?”
之前奶奶生病,爸妈说叫陆瑶来看看,但陆瑶一次也没来过。
我本来以为她只是懒,现在才知道,她每次都是谎称奶奶装病!
爸爸眉头紧皱满脸失望的对我说:“欣欣,你以前撒谎骗钱就算了。
一两千爸爸能拿出来,可没想到你为了钱拿奶奶的生命开玩笑!”
我不想再多说,拿出来奶奶的火化证、并说了是陆瑶想吃腊排骨才导致奶奶死亡的。
正当爸爸仔细端详着火化证的时候陆瑶却放声大哭:“妹妹!路边五十块就能做一个假证!你为了钱什么话都能说!”
「啪!」
我脸上一股炽热,妈妈又打我了。
“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咒奶奶就算了,还污蔑你姐姐!”
妈妈还想打我,被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你们就这么相信她!你们觉得我会拿奶奶的命开玩笑吗!”
“别吵了!”
爸爸放下火化证,转身回房间拿了2000块递给我。
“欣欣,瑶瑶根本不爱吃腊排骨,她不可能叫奶奶冒雪送。”
“这个钱你拿着吧,多的爸爸没有。”
我瞪着眼睛看向陆瑶,刚好与她四目相对,她眸底掠过一丝心虚。
我看了看身旁怒气冲冲的妈妈,和对我满脸失望的爸爸,看了看两室一厅的房子。
我确定了一件事,从小,他们就不爱我,姐姐才是他们的白月光。
并不是因为两个孩子带不过来才把我放在奶奶家。
我从小懂事,不爱吵闹,几岁就知道讨好他们,我学做家务,我不吵着要零食,我嘴甜。
可他们还是不要我,刚去奶奶家那会,我才5岁,但有些话我记到现在。
隔壁邻居打趣和我说:“你爸妈喜欢姐姐不喜欢你,说你嘴甜心机重,所以才把你丢过来。”
我哭着回去找奶奶,奶奶和我说爸妈只是工作忙,暂时把我放在这里,我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回。
奶奶告诉我,家,就在马路对面。
现在直到我快成年了,姐姐的房间里,也没有一张属于我的上下床。
我推回爸爸手上的钱,看了一眼陆瑶和妈妈缓缓开口道:
“小时候朋友笑我,说我是被捡来的,所以你们才不爱我。”
“她们每次这样说我都会追着她们打,因为我真的害怕是被捡来的。”
“现在我害怕的是,我居然是你们亲生的。”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我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那一刻,妈妈的大嗓门还在咆哮着:“没良心的东西!养你这么大白养了!”
外面的雪停了,老宅前地面的雪已经融化成了冰渣,昏暗的路灯拉长了我的身影。
“陆欣。”
回头望去,是欧阳,我唯一的闺蜜,是除了奶奶我唯一信得过的人。
她小跑来我身边:“最近怎么没给我电话?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抱着她哭了起来,她知道我又被爸妈欺负了,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她现在工作了,以后有钱了带我和奶奶离开这里。
得知她晚上还要工作,我并没有把奶奶的事情告诉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起她很小就对我说过的话,她说,任何时候,她只需要一个知情权就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我也知道她是那个会放下一切送我最后一程的人。
我回到家后联系了中介把老宅挂了出去。
第二天,房子很快有人要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段要拆迁,不止一个人想买这套。
我最后约了一位能马上让我拿到现金的购买者,今天中午签合同见面。
早上被喉咙里的血腥味呛醒,又吐血了...
还好,房子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可以随时死了。
正当准备签合同的时候,爸妈带着陆瑶来老宅看我。
妈妈得知我在卖老宅一顿大骂,把有意向购买我房子的人轰走了。
不由分说上来打我,爸爸拦住了她。
“陆欣!我本来领着你妈来看你和奶奶,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坏!”
“这么好的拆迁房你七十万就想卖掉!想钱想疯了是吧!”
爸妈一人一句红着脸指责我,来看我?难道是舍不得我这个女儿了吗?
我冷冷地说:“房子奶奶已经过户给我了,你们没资格管。”
“你奶奶呢!”
“死了。”
“啪!”
又是一个耳光,我被打到地上,腹部再次传来剧烈的刺痛。
我尽量压制着嘴里的血液,笑着说:“不止奶奶死了,我也快死了,开心吗?”
妈妈颤抖的指着我,转头去厨房拿筷子,气冲冲的往我身上抽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撒谎精!”
我用尽所有力气抓住了那一把筷子用力把妈妈推倒在地:“你们没资格打我!”
爸爸见状,从我手里夺过房产证:“这个我们保管!明天我们再来给你奶奶!”
那是我和我奶奶的家,我不能让爸爸拿走,我拦住他:“这是我的!我名下!还给我!”
爸爸红着脸:“你有本事去起诉我!”
我哪里还有时间起诉他,我发了疯地去抢爸爸手上的证件。
可我没有他的力气大!加上身体越来越弱,被爸爸推到了桌角。
我哭吼着:“我说过我不要你们了!还不行吗?奶奶走了,为什么还要抢走我的房子!”
妈妈闻言爬起来继续拿筷子抽打着我:“还在撒谎!被你奶奶惯成这样!看我不打死你!你个败家子!”
“妈!别打了!妹妹会给打死的!”
陆瑶在一旁开口道。
妈妈停下手里的动作:“知道错了没!”
我压低声音怒吼:“你们是贼吗!把房产证还给我!”
妈妈再次举起筷子朝我头上扑来:“败家子!你怎么不去死!”
“别打了!奶奶死了!是我害死的!”
视线朦胧中,安静了。
陆瑶,我曾经的姐姐挡在了我的身前。
内容较长,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