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二十万》简介
小说讲述了以下情节:
主角的父亲长期索要钱财,还对主角的母亲和奶奶施暴。有一次父亲回家过年,因饺子馅的问题动手打了母亲,全家过年气氛压抑。一次过年,父亲半夜在外闹事砸东西,让家人伤心。后来父亲婚外情被揭穿,情人找上门,母亲坚持不离婚。主角和弟弟小时候在亲戚家饮食不好,回来也没有告诉母亲。父亲骗婚被赶回家后继续挥霍,还对母亲施暴。主角为了改变命运努力读书,报名体育特长,母亲支持她,最终等待中考录取结果。
主角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家庭的不幸,父亲的暴力、欺骗和不负责任,与母亲一同承受苦难,但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想要走出困境。
两个二十万正文阅读
大学四年,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就是我爹说,养我跟我弟这些年,一人至少欠他20多万。
旁人劝说他别这样,他便拿出“赡养父母,天经地义”八字怼得人哑口无言。
后来,待他毫无生机,动弹不得躺在医院的病床,费力拽着我衣摆说后悔没向我们索要陪伴时。
我跟我弟把卡递给他。
没事,爸,慢慢花。
1
我印象里,见到我爸的次数很少。
他每次回来就是要钱,不给就打我妈,我奶奶拉架也会打上奶奶。
从小,奶奶跟我妈就一直工作,后来我上了小学,我妈怕我们营养跟不上,便让我跟弟弟吃喝在亲戚家。
某次放学回家我看见我妈手臂上的伤,她说是干活擦伤的。
她是骗我的。
那样子分明是被人打的。
我奶奶泪流满面说都怪当初给他宠成这样,倒了八辈子霉当上这么个孩子。
他每次拿了钱就会消失一段时间,这次消失了很久。
直到有一次快过年了,他提前回家。
我奶问他过年在家过不走了?他说嗯。这是我鲜有印象的一次他回家过年。
我妈包好饺子,是三鲜馅的。我爹皱眉,将碗筷往桌上重重一撂,“咱们家一直吃韭菜的,你闲的包这样?!”。
我妈本能的声音有些哆嗦,但她还是耐心解释,“干活的他家包的这样馅的,我尝了挺好吃,也想给你们尝尝。”
啪嚓———
我爹直接将整盆饺子打翻在地,连着那一锅煮饺子的水。
我们家那时是瓷砖地,水撒了一屋。
他抬手给了我妈一巴掌,厉声呵斥,“重包!包韭菜的。”
我妈不敢说话,脸颊红了一片,蹲下捡起乘饺子的盆。
他不解气,嘟囔着,“好好的传统让你改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后来他给自己说急了还要踢人,被我奶奶拦下,“孩子们还看着呢。”他又骂了两句,这才停手。
那是我第一次正面见到我爸打我妈,我弟害怕的在身后拉着我的衣服。
2
每年都是十二点,那年那顿饭快一点才吃上。
饭吃得不欢快,气氛压抑,正因为有他我们家才不欢快,往年不回来,我们家很快乐,很好,我在心里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回来。
很静,所以对声音很敏感,一道声音传来很刺耳——是玻璃碎了的声音。
我家早年干小生意赚了点钱,我们家这才从洋灰地换上了瓷砖。但我爸不好好干后来赔钱进去,就没再继续,靠马路的三间厢房也就空了出来。
我们急忙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
我妈叫我们俩不要动让奶奶看着我们,她去看看,但就在这时有人更快。
我妈跟着他出去,但他不是去厢房那,而是直接去院子后面的墙头。
那里放着早年建房未用完的房梁,他三下五除二跳上去,我妈在后面喊,他告诉我妈,要是敢开门就打死她。
厢房跟后院是连着的,声音很吵,不断的玻璃碎片混着辱骂声。
我妈从院里回来,回房,没开灯,再出来眼眶红了一片。
那个年是在破碎声中度过的。
第二日,我去查看,破碎的酒瓶碎了一地,连带着窗户,因为我们家的厢房是建在台子上的,所以很明显。
对门是卖早点生意的,他告诉我,昨日动静很大,他出来查看时,看到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我妈整日以泪洗面,厢房跟后院隔着不远,她肯定是听到了。
奶奶也不知如何说,只能叹气说,“不孝子”。
3
我将碎酒瓶打扫干净,问我奶哪里有剌玻璃的地方。
她说街上胡同里有一家,但过年没人家会开门。
“试试吧,要是开了呢。”
因为是开电动去的,所以需要有人抱着,我就叫我弟跟着去的。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那的确如奶奶说得一样没有开门。
我们就在门口一直等,一直等,不知过了多久,等来对面胡同一个年纪稍长的长辈。
他告诉我们,“剌玻璃的爷爷被儿子儿媳,还有俩娃娃一大家子几天前接去城里过年了,老爷爷呀可乐了。”
画面浮现在我眼前,是的,很耀眼。
我跟弟弟回家了。
进到屋,我让弟去找我奶奶,自己一个人找我妈。
我弟守着我妈门口没走。
我知道,再说也说不动他,我自己的弟弟自己清楚,索性就让他在那吧。
屋内拉着窗帘,漆黑一片。
我爬上床,抱住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的我妈,轻拍着她,“离婚吧妈,跟他离婚吧。”
她扯开我,小脸通红,“胡说什么呢?那是你爹,”说着她声音带上哭腔,“我…不能,我不能…让你们两个没了爹,没个…完整的家庭。”
握着我肩膀的手很轻,却让我感受千斤重。
后来听我奶奶说,我妈从小就没了父亲,他娘软弱,那时小孩见风使舵,说我妈是没了父亲的孩子,净欺负她。
我妈让我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我爸。
4
后来,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了门。
她抚摸着肚子,相貌里带着点母性的柔和,语气却冷冰冰,“我们好了七年了,他刚开始说没对象,后来要结婚了,坦白告诉我说家中给他强行安了个媳妇。”
“他的行为是骗婚。”
“所以我叫人打听了他老家的地址,便砸了这。”
说这话时,她一副理所当然。
“后来,他来找我,跪着跟我坦白了一切。”
“他不爱你,你是他家里人背着他,偷着户口本强行登记上的媳妇,这才上了他家户口。”
“他跟你好好说,你却以死相逼,”她抬头轻蔑看了我妈一眼,后不以为然,“后来他只能跑了,说不想耽误我。”
她找了个凳子坐下,“你们难道不知这是犯法的,你们这农村的陋习,你也识时务点,主动离婚吧。”
“我是不会离的。”
那些天我妈一直在找律师了解情况。
这件事,她没有任何错。
婚内出轨七年的是他,用她和奶奶挣得钱养了外面的女人的也是他,现在将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的还是他。
她不该承受这骂名,她不会离的。
“冥顽不化!”女子皱眉。
我妈逼近,俯视她,“他跟你说是家人强行给他安的是吧。”
“我告诉你是11年前他亲自娶的我,我的两个孩子现在一个8岁,一个6岁。”
你不信?
你当然不会信,因为他对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大可以去问他。
她去找男人理论。后来她再次找来,我妈干活去了,她跟我奶奶哭,说他们见了父母的,为了他当初把婚都离了,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奶奶把她打发走了,她再也没来过,连带着我那个爹,再也没回来。
5
待我上了中学,我跟我弟才不用去亲戚家。
我妈说找了个工资少点的活,但好在能有时间中午回家做饭了。
我跟弟弟很高兴,我们没告诉她虽然那个亲戚家开饭店,但我们每次都是吃的土豆。
有次周六日不去上学,我偶然去他们家却发现他们在吃得很丰盛,鸡鸭鱼肉什么都有。亲戚家的两个孩子见到我愣了神,二奶拍了孩子两下,连忙招呼我坐下说这些都是饭店弄来的,说我可有口服了,我借口有事回家了。
我弟刚醒见我从外面回来笑话我,“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不上课了。”
我故作懊悔,“唉,我还以为迟到了呢,抓起东西就跑了。”
我弟咯咯笑我。
我没将这事告诉他。
就让他以为那家人很好吧,他不必将事情看得这么清楚。
直到现在他一直很感恩当初给他做土豆丝的二奶。
6
某次放学回家,院里多了一辆车。
我奶说他被发现骗婚让人赶回来了,女方有个表哥放话说找到他给他腿打断,他没地方去,就只能回家了。
我心想怎么不把他打死,省去一个祸害。
我妈当那件事从未发生过,像往常一样,只不过再也不是是当初那个满心满眼是他的人了。
他开始挥霍,整日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讲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
常常叫他们来家里,每夜都会喝到很晚,留下一片狼藉让我妈收拾,我妈没有怨言默默收拾。
有次他喝得大醉看见我妈就骂,我气不过瞪他,他挥着拳头朝我走来,我妈拦下他将他拉回里屋,第二日我妈脸上有一大片乌青。
我知道我办错事了,是我连累了她。
渐渐长大,我接过这个活让我妈去休息。
还是那么晚,还是那一片狼藉。
我暗自在心里发誓,我要考出去,我要挣大钱带她们离开这。
我从没放弃过读书,因为自从见过当初那个前来我家给我妈出谋划策的女律师开始,我就下了决心,我要成为那样的人。
那样可以运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和家人的人。
当下能改变命运的有很多,但对我而已,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他也许不是最好走的路,但一定是我努力就能走的路。
我了解过可以向国家申请助学贷款上学,所以即便我们家很穷,我也要去上学。
7
我文科是学校第一,理科成绩不是很好,我怕自己考不上高中,给自己加上双重保障报名体育特长,特长生下午放学会再延长一个小时用于训练。
我跟我弟从小穿亲戚家小孩的旧衣裳,那时我连一双合脚的运动鞋都没有,后来我妈问我为什么晚回来,我将原因告诉她后,她二话不说拉我去街上买了双运动鞋,那双鞋不是什么有名的品牌,穿着却非常舒适。
临近中考,我开始紧张起来,每天都学到很晚。
妈妈抢过那收拾碗筷的活,告诉我让我安心准备,这些事她来。
刷题之余我正拍着蚊子,窗帘外闪过妈妈的身影,她端着盘蚊香,黑漆的夜里一路闪着红光,“乐晗,这没有门蚊子多,身体重要,别学太晚早点休息。”我点头,妈妈撂下蚊香没再说走了。她知道我性子倔不完成制定的任务是不会去睡的。
我待的这,是前面那三间厢房的最后一间。
原先是跟锅炉相连上热气的地,索性就没装门。我爹跟狐朋狗友每次都会喝到很晚,醉酒的人说话总是很吵人,这正好有灯我便搬到了这。
后来我妈给我安了个帘,蚊子还是会有,进来的相较之前少了很多。
渐渐就到了中考。
返校拿录取通知书那日,我们是叫名的,我的名字被叫了两遍。
内容较长,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