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华妃最新章节内容_甄嬛华妃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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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华妃是小说《重回进宫前,甄嬛她找允礼再续前缘》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岩风子写的一款女频衍生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回进宫前,甄嬛她找允礼再续前缘》的章节内容

甄嬛华妃最新章节内容_甄嬛华妃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嬛嬛一袅楚宫腰,正是臣女闺名!”

“紫禁城的风水养人,定不会叫你玉减香消!”

“能有几分像菀菀 也算是你的福气!”

“嬛儿,这世间,我只要你!”

“皇上,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秽乱后宫!”

“熹贵妃,对不住了,你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给毁了!”

“你再叫我一声四郎,你再叫我一声四郎……”

“皇上驾崩……皇上……驾崩!!!”

甄嬛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湿了中衣,梦中那冰冷的后宫、勾心斗角的争斗,还有自己被困住的一生,都太过真实。

她大口喘着气,环顾着熟悉又陌生的闺房,雕花床榻、古雅妆奁,一切都还是选秀前的模样。

“是梦吗?”甄嬛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眷恋与思念。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梦到过曾经的闺房了,还是如此真实清晰的梦境,甚至连妆奁上的雕花都清晰可见。

甄嬛眸中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在宫中渡过了漫长的岁月,从一个小小的答应,最后一步步成为圣母皇太后,她爱的人、爱她的人,她恨的人、恨她的人,都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她们的音容相貌逐渐在自己的记忆中消散,随着她年纪的增加,曾经很多往事都不记得了,就连她爱了一辈子的允礼,容貌早已在她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

她只知道,自己的一生都亏欠着他!

“小姐,您醒了?怎么不唤奴婢进来为您梳妆?”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甄嬛惊愕地抬眸,只见一个身着碧绿色衣服,扎着两个髻子的女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甄嬛面前,见甄嬛仍旧震惊地望着自己,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烁,心中满是疑惑。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做梦魇着了?”

“玉隐,是你吗?”

“小……小姐,您在说什么呢?谁是玉隐?奴婢是浣碧啊!!”浣碧疑惑地望向甄嬛,眸中满是担忧。

甄嬛急切地拉过浣碧,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脸颊上,入手温热柔软,这般真实的触感,让甄嬛心中更加震惊。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滑嫩,没有丝毫褶皱,宛然就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手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甄嬛转眸看向一旁梳妆台的镜子,她急忙起身,快步走到梳妆台旁边,连鞋子都忘了穿,脚下冰凉的触感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梦。

一定不是梦!!

当目光触及到铜镜中的自己时,她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靠近铜镜,反复看向自己的面容。

那是一张白皙素净的面庞,不着粉黛、亦没有丝毫皱纹,那是年轻时候的自己,十七岁的自己。

“为何会这样?她怎么返老还童了?”

浣碧被自家小姐这反常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连忙去拿起鞋子,小心翼翼地为甄嬛穿上,口中还不停地絮叨着。

“小姐,您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连鞋子都不穿就下地了,万一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甄嬛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激动地握着浣碧的手,急切问道:“浣碧,如今是什么时候?”

浣碧以为甄嬛是问现下的时辰,她看了看窗外天空,琢磨了片刻回道:“小姐,眼下是辰时三刻,您不是说了上善寺的菩萨最灵验,今日要去上善寺上香祈愿嘛,流朱已经备好了马车,就等小姐了!”

“上善寺?”甄嬛轻声喃道,“选秀前?她回到了选秀前,她重生了,她竟然重生了??”

“小姐,您在说什么呢?”浣碧没听清楚甄嬛口中的呓语,只觉得自家小姐今日怪怪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甄嬛含泪笑着,“没什么!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罢了!好在,梦醒了,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一切都还有机会!”

她还没有入宫,她和允礼还有机会!这一世她再也不要踏入那吃人的皇宫,再也不要痴心错付,不要再遇到那个人,更不会再当任何人的替身了!

浣碧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做噩梦了啊?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您刚才看奴婢的眼神,直勾勾地,怪吓人的,好似眨一下眼,奴婢就不会消失不见似的!”

甄嬛闻言心中更加哀伤,上一世,浣碧和流珠随她一起入宫,流珠为了自己倒在了侍卫的刀下。

浣碧更是撞棺随着允礼而去,她同样爱极了允礼,甚至愿意为他殉情,可也同样给了自己痛哭一场的理由。

时至今日,她仍能感受到当日的痛苦,一日之内,她永远地失去了最爱的人,和自己的亲妹妹。

那种刀割般疼痛,她再也不要经历了!

重来一世,她再也不要入宫选秀,她要保护父亲不被奸人诬陷,不再被流放宁古塔。

她要保护好流珠和浣碧,让她们幸免于难,更要去找允礼,与他再续前缘!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前世种种遗憾,她要一一弥补!

如今距离初选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如何躲过这次初选,哪怕躲不掉,也要想办法落选才行!

浣碧见甄嬛再次陷入沉思,疑惑问道:“小姐可是在担心选秀之事?”

甄嬛微微颔首,“我不愿进宫选秀,更不愿入宫为妃!”

“可入宫选秀的名单是早已定好的,小姐就算再不愿也不得不去的!况且,能够入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怎么小姐如此不情愿呢?”

甄嬛凝眉,“入宫为妃,哪怕身份再尊崇,也不过是皇上的妾室罢了,我不愿为妾,只愿寻得一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浣碧惊愕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甄嬛,喃道:“小姐今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那咱们今日还去上善寺吗?”

“去!自然是要去的!”

因为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虽然她这一世依旧不会答应他,可要躲避选秀或者落选,或许只有他能帮助自己啦!

三人来到了上善寺,因为出发有些晚了,到这里的时候,多数人已经烧完香回去了,甄嬛之前是不信神佛的,可如今重生一遭,她心里对神佛即敬畏又感激。

“菩萨在上,信女甄嬛,一是感谢菩萨给于甄嬛重生一次的机会,让我弥补曾经的遗憾,二是期盼今生莫要再循着老路走一遭。”

“甄嬛此生唯求一人,只要能和允礼做一次堂堂正正的夫妻,信女此生无憾!”

甄嬛对着菩萨真诚地拜了三拜,然后就带着流朱和浣碧,来到前世与温实初相遇的地方,果然,他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实初哥哥!”

“嬛妹妹,你终于来了!”

温实初兴奋地朝着甄嬛走来,他知道甄嬛今日要来寺里上香,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了,可一直等到晌午都没见到她的身影,他正焦急着呢,突然一声“实初哥哥”让他瞬间欣喜不已。

“嬛妹妹,这是我祖传的玉壶,我娘说是要交给未来儿媳妇手里的,我知道你其实不想进宫,若是你愿意,我温家就是你的庇护所。”

“嬛妹妹,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以后也一定会用生命去维护你,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实初哥哥,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自是相信你会对我好的,只是,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在嬛儿心中,一直将你视作亲哥哥,并没有半点儿男女之情。”

温实初尴尬地收回了玉壶,脸上也难掩失落与悲伤,他怎会不知道他的嬛儿妹妹心里没他,只是想着借此机会,再努力一次,万一她就应了呢?

可惜,他终究难以得偿所愿!

甄嬛看着他脸上的落寞,心里也有些难过,上一世他在宫中对自己百般维护,若是没有他,也就没有后来的钮祜禄甄嬛了。

可她对温实初有感激,有愧疚,却丝毫没有男女之情的,如今她重生,定要改变他和眉姐姐的命运,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再辜负彼此。

可当务之急,是先解选秀之困局。

“实初哥哥,实不相瞒,嬛儿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嬛妹妹,你我之间,永远不必用“求”这个字,你有什么吩咐,我必当竭心尽力。”

“可若是欺君之罪呢?”

温实初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他慌忙看了看周围,又将甄嬛拉到一个偏僻的树下。

“嬛妹妹,欺君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你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实初哥哥,你不必惊慌,我只是不想参加选秀,想在选秀开始之前,大病一场罢了!我知道你有法子的,你可愿帮我?”

温实初犹豫道:“既然你开口,我肯定是要帮的,只是……”

“只是若要大病一场,需用一些虎狼之药,可这毕竟伤及根本,对妹妹身体有碍!”

甄嬛不在意地笑了笑,上一世她刚出月子,就自请出宫去到甘露寺,在那里受尽折磨,大冬天更是被赶至凌云峰,回宫后更是九死一生,这么多磨难她都挺过来了,伤及根本又算得了什么呢?

“实初哥哥不必在意,只管开药方就好!”

温实初见甄嬛心意已决,当即就找来笔墨,为她开了两道药方,这两道药方分开来看,皆是滋补的温药。

可若是掺在一起,就会物极必反,成了大寒之药,只需喝上几天,身子便日况愈下,一日重过一日,要想身子好起来,也简单,只需选择其中一副,煎来滋补就好。

甄嬛对这两道药方非常满意,当即让浣碧拿好药方,接下来她就要开始病了!

————————

甄嬛回到家中后,在自家池塘边站了良久。

生病也得有个由头,不能毫无征兆地突然起病,所以她准备跳进这池塘中,由感染风寒开始,再慢慢加重病症。

“小……小姐,你真要跳进去啊?”

“流朱,浣碧,此事不仅关乎整个甄府,还有你我的性命,所以万不可对任何人透露半点儿风声,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你们明白吗?”

“明白!”

“明白!”

流朱和浣碧一同答道,刚才甄嬛的气势,着实吓到她们了,甄嬛在得到满意的回答后,然后就“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来人啊!快来人啊!”

“小姐落水了!”

流朱和浣碧不停地大声呼救,不一会儿从四周跑来很多下人,两三个妇人跳进河里,将甄嬛给救了出来。

家丁们纷纷回避,或者低头不敢多看一眼,甄父和甄母也匆忙赶来了,命人去寻大夫。

甄母眼中满是担忧,“嬛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怎会落入池子里?”

“浣碧,流朱,你们是怎么照看自家小姐的?”甄父更是气得要发落了她们。

“父亲,母亲,不怪她们,是我自己要去采摘莲子,这才不小心滑进去的,你们别责罚她们了。”

“好,不罚就不罚,你好好修养身体!”

不一会儿,大夫就扛着药箱进来了,仔细诊过脉后,说没有什么大碍,受了些风寒,吃些补药修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大夫开了药方,甄嬛示意浣碧去抓药,只简单一个眼神,浣碧就明白了,她点了点头,一边送大夫出去,顺便去药房抓药。

当天夜里,甄嬛喝过药后,风寒就加重了。

两天后,彻底下不了床!

甄父请了京中无数的名医过来,诊脉后都是一脸的凝重,他们仔细琢磨药方,开了一副又一副药,可甄嬛丝毫不见起色。

最后他们无奈摇摇头,也是束手无策了!

甄母坐在床边,拉着甄嬛的手,不停地擦着眼角。

甄父则是连连叹气!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简单的伤寒,怎么就会严重到如此地步?眼看就快要到选秀的日子了,他女儿一直这样病着,怕是要误了选秀。

甄父这几日食不下咽,寝食难安,甄府上下人人都跟着愁容满面,他无奈上了道请罪折,详细说明了情况,就在家等着圣上降罪。

第二天,一个曾经的熟人,带着圣旨来了!

甄嬛的病榻旁,烛光摇曳,映照着她苍白却依旧清丽的脸庞。

五日后就是选秀,她不可谓不着急,这几日以来,她让浣碧偷偷将大夫的药都换成了温实初给了药方,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从最初的伤寒,到如今的卧病在床,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若宫中还是没有旨意的话,她怕是要带病去参加,到时候先不说会不会治她个不敬之罪,就凭着自己这张像极了纯元皇后的脸,怕也是会重蹈覆辙。

若让她再次进宫,去经历那些勾心斗角,她是如何也不能甘心的,重生一次,她只想弥补曾经的遗憾。

就在甄嬛苦恼的时候,流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小……小姐,来了!圣旨来了!”

“一个小公公捧着圣旨,带着一名御医,朝着咱们的院子来了,老爷和夫人也一起陪着!”

“浣碧,快……将药碗里的药渣处理掉,换上大夫们开的药!”甄嬛吩咐完,就又重新躺下,她如今是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浣碧连忙换上备好的药,将喝过的药渣用手绢包好,偷偷跑了出去,埋在一棵杏树下面。

等一切都准备好,那名小公公已经在甄父的带领下,来到了甄嬛的院子。

“甄大人,圣上看了您的折子,特命奴才带着御医前来给甄家大小姐看病”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甄嬛眸中微动,居然是苏培盛?

怎么会是苏培盛?

他可是宫中的大总管,是亲自伺候皇上的,像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秀女,怎么会有资格劳烦得了他呢?

难道是?

他也重生了?

这个想法让甄嬛惊出一身冷汗,若真是如此,自己就算有再多的谋算,恐怕也难逃一死。

“有劳公公了!请……”

甄嬛还陷在自己的猜测中,恐惧和绝望淹没了她,使得她透不过气了,她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

“嬛儿……”

甄母大叫甄嬛的名字,御医也匆忙来到床榻前,事态紧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搭上甄嬛的手腕,细细品着脉。

越品眉头皱得越深,最后他看向苏培盛,轻轻摇了摇头。

甄母扑到甄嬛床前哭了起来,甄父也红了眼眶!

苏培盛给了太医一个眼神,太医颔首,要来甄嬛的药方仔细查看,又端着她未喝完的药品尝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对着苏培盛点了点头。

苏培盛心下了然,他宽慰了甄父甄母几句,就开始宣读圣旨了,具体什么内容,甄嬛没有听清,只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了。

她终于不用去参加选秀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慢慢调养,药方也换成了一种,毕竟身子亏空得厉害,调理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明日便是选秀了,她今日稍有些精神,就唤流朱去请了眉姐姐过来,若他真是重生了,必然不会放过眉姐姐和温实初。

她不能再一次看着梅姐姐跳入火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她的痛了!

............................

“嬛儿……你这是怎么了?怎病得如此厉害?”

眉庄紧握着甄嬛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也是今天见了流朱才知晓,原来她的好姐妹已经病了有一段日子了。

只是选秀在即,她父母亲怕她受到影响,所以才一直瞒着她,要不是她的贴身丫鬟采月,出去给她买吃食,恰好碰到被拦在门外的流朱,她怕是要一直被瞒着了。

“都怪我,我应该早些时日来看你的。”

“眉姐姐,不怪你的,能再次看见你,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甄嬛抱着眉庄,紧紧地抱着她。

她真的怕此时此刻是梦境一场,再次醒来,她又是孤苦一人。

“傻嬛儿,你若想见我,便让流朱去寻我,你我姊妹情深,无论如何,我也得来见你”

“眉姐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嬛儿你说,若我能做到,必定答应你!”

“姐姐,明日选秀,你能不能想法子让自己落选?”

“嬛儿,这是为何?能够参加选秀已是莫大的荣幸,不求一定中选,怎么还能想法子落选呢?”

“姐姐,我病的这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梦中你我二人皆入了宫,也得到过盛宠,可宫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我皆不得善终啊!”

“姐姐,我不想再亲眼看着你消香玉殒了,宫中不是我们的归宿,是牢笼,是坟墓!”

甄嬛知道,若是告诉眉姐姐,自己是重生来的,将上一世她们的经历告诉她,她定然会觉得自己病糊涂了,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岔子。

毕竟,她现在也不确定皇上是否重生,更加不能先暴露自己,所以她谎称是做梦。

眉庄看着甄嬛担忧的眼神,她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抚在耳后。

“嬛儿,你说得我又何尝不知,可选秀之事不止关乎自己,更是关乎着整个家族,若是能入宫为妃,父亲在朝堂上也有一份助力,家中姐妹更能嫁得好人家”

“况且,我若不去,将来妹妹们也是要去的,嬛儿,你是因此才发的病症吗?”

甄嬛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眉姐姐果然聪慧,只三言两语,便能猜中她的心思,可她也是太过聪慧,活得通透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有时候糊涂一些,反而更能坚持下去。

“姐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我们进入宫中未必会成为家中助力,当今圣上疑心太重,他不会让后宫干政的,我们堵上自己的一生,求来得也有可能是灭顶之灾啊!”

“嬛儿,这种话切不可乱说,我只当你是病了,思绪不清,以后万万不可议论圣上。”

“你所有的担忧我都明白,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不能去参加选秀也好,你这直性子,进宫反而会招致祸事”

“姐姐……”

“好了嬛儿,不必再规劝,我心意已决,明日是否能中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甄嬛焦急地看着眉庄,心中尽是担忧!

怎么办?她救不了她的眉姐姐,难道此生,注定要看着她走回老路了吗?

眉庄走后,甄嬛心绪不宁,她料想到要让眉姐姐改变心意,着实有些苦难,但没想到,眉姐姐将一切都看透了,却仍要往火坑里跳。

这件事儿没能成功,让她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和挫败感,哪怕重生一次,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改变的。

很快,选秀的日子就到了,这一世如同上一世一样,眉姐姐中选了,一同中选的还有安陵容和夏冬春。

上一世听安陵容说,她本来都要落选了,结果是因为自己在她头上插了一朵海棠花,招来了蝴蝶,这才中选,所以她对自己心存感激。

可这一世,没有自己的帮助,她依然中选了,不过,这一世选秀,她可是受了不小的屈辱。

选秀当日,安陵容依旧撞翻了茶碗,得罪了夏冬春,只是,这一次没有自己出头帮她,其她人也都唯恐避之不及。

没有一个人上前为她解围,就连眉姐姐,也是明哲保身,毕竟在她走之前,甄嬛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她莫管闲事,若非自身足够强大,切记不要去崭露头角。

看来她是听取了自己的意见,甄嬛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可安陵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她被夏冬春逼着下跪认错了,方才原谅了她,她倒是个能忍的。

自己当初也是小瞧了她,才会被她算计那么多年,其实对于陵容,她心里也是矛盾的。

初进宫时,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妹妹的,她心思细腻敏感,说话柔柔弱弱,让人不自觉想保护她。

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俩人就慢慢离心了,或许是从她父亲入狱,自己和眉姐姐没有成功帮助她。

或许是从那次她来碎玉轩,淳儿无意间说出皇上喜爱自己缝制的寝衣开始。

或许在更早以前……

她始终没能想清楚,在第一次知道陵容投靠了皇后时,虽然心中对她颇有微词,但更多的是理解,毕竟后宫之中,要想生存下去,背后没有靠山是不行的。

可在知道是陵容害了自己第一个孩儿后,心中对她是恨的,但自己始终念着姐妹情分,并没有真正为难她,也没有置她于死地。

直到她害死了眉姐姐,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心思动在眉姐姐身上,当日她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可后来,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却又时常想念俩人在一起的时光,想着刚入宫的点点滴滴,想着她一遍遍地喊自己“姐姐”,如今重活一遭,前尘往事,具已成烟,自己与她再无瓜葛。

“小姐,温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快将他请进来吧!”

浣碧得了吩咐,亲自去将温实初给领了进来,自从得知甄嬛免去选秀一事,他的心也才算真正落地,日日都要来给甄嬛诊脉,调理身子。

“实初哥哥,又要麻烦你啦!”

“不麻烦,为嬛妹妹诊脉,是我应该做的”

温实初微红了脸,将手搭在甄嬛手腕上,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度,竟然有些恍神,他的嬛妹妹不用去选秀了,他是不是还有希望呢?

“温太医,我们小姐怎么样了?”

温实初神游中,没有答话。

流朱看着温实初面无表情,一副皱眉凝思的表情,有些着急,她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

“温太医?我们小姐到底怎样了,你快说话啊,温太医……”

“咳咳……”温实初回过神,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笑着对甄嬛说道。

“嬛妹妹,身子已无大碍了,接下来的日子只需细细调养即可,我待会再开一副调理身体的药方子,你连续喝几日应当就无碍了”

“多谢,这次嬛儿能够脱困,全仰仗实初哥哥帮助,日后若是需要嬛儿之处,哥哥尽管开口就是”

“嬛妹妹客气了,你既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是要护住妹妹的”

温实初的一番话,倒叫甄嬛眼眶湿润,她本来是想开口,求温实初在宫中多照应一下眉庄的。

可如今,她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上一世他也是因为自己的请求,去照顾眉姐姐,后来俩人却生了情愫。

他更是因为自己,挥刀自宫,眉姐姐也间接地被她害得血崩而死,如今自己脱困,怎么还能将他们推入那必死的结局?

或许,不认识,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温实初走后,甄母过来探望甄嬛,只是她这次的神情,却带着满满探究与不解,她开口让所有的女婢都退下,只留自己和女儿二人。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甄嬛看着她母亲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难道选秀的事情又出什么岔子了吗?

“嬛儿,你老实跟娘说,你这次生病是不是刻意为之?”

“娘,您怎么会这样想呢?”甄嬛心中惊骇,但她还是选择瞒着她娘亲,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算将来东窗事发,她爹娘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要判欺君之罪,就判她一人就好。

“嬛儿,你别瞒娘,玉娆说看见浣碧在东墙旁的杏树下埋着什么东西,你要让娘亲自去挖出来看看吗?”

甄嬛见这件事无法再瞒下去,就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跟她母亲交代清楚。

“我早该想到的,明明是一场风寒,怎么就会越来越重?选秀结束了,你的身体也就慢慢好转了?这也未免太过巧合”

“娘,女儿不孝,将您和爹爹还有整个甄府陷入险境”

“罢了,娘本来也不愿你进宫去,打小你性子顽劣,心思又单纯,怎能适应那后宫尔虞我诈的生活,况且,伴君如伴虎,娘也不想你每日胆战心惊地活着。”

“娘……”甄嬛哭着扑到甄母怀中。

“好孩子,不哭,只是事已至此,未免惹其他人怀疑,你还是要继续称病,等选秀的风头彻底过了,娘为你询一赤脚大夫,你再慢慢好起来。”

甄嬛点点头,看着疼爱自己的母亲,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绝不会让父亲母亲,再次遭受流放之苦!

晃眼间,数日过去,甄嬛的病情已经完全好了,只是她还对外称病,每日在家以养病为借口,闭门不出。

沈眉庄也因为中选,整日跟着宫中嬷嬷学习规矩,抽不出空闲来探望她,甄嬛难得过上了几日悠闲时光。

这几天她一直在琢磨,皇上到底是不是重生的?

若是,他前世薨之前受了自己那样的羞辱,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自己的命,不止自己的,允礼,眉姐姐,温实初,还有皇后。

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可如今看来,宫中一切风平浪静,跟上一世没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他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不想让自己死得那么痛快?

还是说他不是重生的?

可若不是,那他让苏培盛亲自带御医来给自己看病,究竟是什么目的?

甄嬛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重生一遭,她能弥补遗憾最好,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不过,对于皇上,不管他是不是重生,也不管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日子是要一天一天过,路也是要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甄嬛坐在窗边,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本未完的诗集,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小姐,小姐,你猜我在街上遇到了什么稀罕事儿?”

流朱笑着跑进来,活脱脱像一只兔子,这样活泼鲜活的她,真好,甄嬛喜欢看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所以从来不以规矩来束缚她。

“什么稀罕事儿,你说来听听!”

“今日奴婢去抓药,听见隔壁客栈中,传来吵闹声,还有女子委屈巴巴地抱怨声,奴婢一时好奇,就跑到隔壁看看。”

“原来是一名秀女中选了,客栈老板去讨喜,结果一分钱都没讨到,那老板见她出生微寒,就开始出言侮辱那名秀女,说她被选上了,就看不起他们这些人,连个赏钱都没有,说得话可难听了!”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看热闹,那名秀女眼眶红红的,小声辩解着,手足无措地在那站着,看着可怜极了!”

“那周围那么多人,都没有人出面帮她吗?”浣碧听着气愤,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掌柜的看着凶狠,谁敢上去相帮?我倒是想着上去说几句,可一想到小姐说的,莫要惹人注意,所以就忍住没上前去。”

“小姐,你说,她好歹也是一名秀女,是将来伺候皇上的人,那些人怎么还敢对她出言不逊啊?”

甄嬛听得出神,一时间没有听到流朱的问话,她的眼神深邃,仿佛又见到了安陵容在自己身前。

她上一世也是遭遇了这些,当初正好是她让流朱去客栈接她,顺便帮她解了围,俩人的姊妹情也更加深厚了。

这次还要替她解围吗?

甄嬛轻轻摇了摇头,不,还是不要插手她的事为好。

流朱没听到自家小姐的回答,她抬头望向甄嬛,见自家小姐又在发呆,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解。

好似自从上次去寺庙上香前,小姐就有些不一样了,时常会望着一个方向发呆,她忍不住开口喊她。

“小姐,小姐?”

甄嬛回过神,放下书卷,转向流朱,眼中带着赞赏。

“流朱,你做的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路上或布满荆棘,或一路坦途,或充满诱惑,都是各自的命数,我们不要轻易插手别人的人生。”

“有时候,逆境更能磨砺一个人的心智,你若出手帮她摆平,反而是害了她!”

流朱点点头,“是,我知道了小姐!”

甄嬛满意地笑了笑,她如今重生回来,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将会导致无数的变故,所以自己插手的事儿越少越好。

.........................................

后来,甄嬛才知道,安陵容还是脱困了,而帮助她脱困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好姐姐,沈眉庄!

当日选秀时,沈眉庄见夏冬春刁难安陵容,看着她眼噙泪水,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原本是想上前帮她一把的。

可一想到甄嬛的嘱托,到底还是忍住了,毕竟在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知道,今日救助之人,将来会是自己的朋友还是敌人。

她这一犹豫,安陵容就被逼着下跪认了错,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仿佛是自己刁难人,逼着安陵容下跪,自己的袖手旁观,导致她尊严扫地。

自此之后,她心中总是堵着一口气,憋闷得难受,她不止一次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帮扶她一把。

可巧那天,采月去帮她取首饰,遇到了在客栈中被人刁难的安陵容,她回去后将所见所闻,详细地和沈眉庄说了。

沈眉庄当即让采月,带着银子过去,去解安陵容的困局,并将她带进府中,跟着她一起学习宫中礼仪。

安陵容乖巧懂事,初进府中,行事说话都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再出了岔子,这让沈眉庄更加心疼。

她对安陵容照顾有加,吃穿用度都和自己一样,心里的那份愧疚也终于放下了,想着多一个姐妹,日后在宫中也算有个照应。

自此俩人以姐妹相称。

宫中嬷嬷教导结束后,她更是让府中下人安排了马车,亲自送安陵容回乡,安陵容对她自是十分感激。

不过这些,都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

甄嬛看着院中的杏树,杏花已经枯萎了,树上结出了一个个小小的杏子,探着头努力想要看清外面的世界。

她想起了那年杏花微雨,皇上冒充果郡王与她相遇,或许从一开始便错了!自己的一片痴情,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宛宛类卿”罢了!

痴情错付,正如她的人生一般!

“允礼,此刻的你在哪里,嬛儿就要等不及了,等不及去见你,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好,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你了,都快要记不得你的样貌了!”

一滴泪从眼中滑落,滴在窗台,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仿佛是在回应着什么。

而此刻果郡王府内,一双眸子缓缓睁开,露出一丝不解与迷茫!

清晨,果郡王府!

果郡王允礼从床榻上缓缓坐起,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他坐在木质雕花床上,手指轻轻拂过床边垂下的纱幔,思绪还沉浸在那场梦的余韵中。

梦中他爱上一女子,可她已为人妻,还是自己皇兄的妻子?他为了这女子,不惜远赴苦寒的宁古塔,为她护着她的父母和幼妹,为她带来家书。

他为了她,不惜违抗圣命,带兵去追和亲队伍,可惜最后落入皇兄布下的陷阱。

他为了她,不惜镇守边疆,苦守边关三年。

他为了她,偷换了那杯有毒的酒,心甘情愿地喝下,倒在他最爱的人怀里。

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女子叫什么,也记不清她的音容相貌,只隐约记得,她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充满了绝望与哀愁,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直击他的内心。

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让他即使在梦醒之后,依然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可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仿佛真的是亲身经历一般。”果郡王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口。

他轻抚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杯毒酒灼烧的痛楚,以及那女子怀抱中的温暖。果郡王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渐渐亮起的天际,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王爷,您终于醒了?头还痛吗?要不要喝碗醒酒汤?”

果郡王回过神,看着走进来的小丫鬟,“采蘋,昨日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记得不大清楚?”

“王爷,昨日您出去游湖,醉酒而归,是阿晋将您搀回来了的,您回来后直喊头疼,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哦?喊得什么?”果郡王疑惑地看向采蘋。

“好像……是欢儿,还是娴儿?”采蘋拧着眉,努力回想昨天听到的呓语,当时她只顾着照顾主子了,没怎么在意,好像是叫“娴儿吧?”

“娴儿?”果郡王揉揉头,这个名字他没有一丝印象,难道这个娴儿就是梦中之人吗?

“王爷,要传膳食吗?”

“不必了,我出去走走!”

果郡王起身,漫步于王府的幽静长廊,脑中不停地浮现那女子的身影,他试图将那身影和欢儿或者娴儿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融合。

花园里的花香、池塘边的柳絮,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未解的梦境,果郡王突然停下脚步,凝视着池塘中自己的倒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哀愁。

即便是贵为皇族,也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那份无望的爱恋如同手中的流水,触碰不及,却又难以割舍。

他回到书房,铺开宣纸,提笔欲书,却不知从何落墨,最终,他只写下一行字:“梦回边关,情深缘浅,唯余清泪湿衣衫!”

字迹间流露出的,是难以言喻的思念与遗憾。

“王爷,您写的这句也太过伤感了吧?”

身旁的阿晋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他家王爷向来是洒脱极了,写得诗词也都是旷达洒脱的,何时有这么伤感的时刻?更何况,他家主子从未去过边关啊,又何来的“梦回边关”一说?

“伤感吗?好像是有些!”

果郡王笑着摇摇头,不过是场梦罢了,竟然让自己如此心绪难平?他肖想自己皇兄的女人,这种大逆不道,有违常伦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得出来?

“阿晋,替爷备马,爷要去城郊马场跑两圈!”

“好嘞,爷!奴才这就去准备!”

果郡王换了一身白色骑装,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碧绿色的祥云花纹,腰间悬挂着一枚温润碧绿的玉佩,玉佩下面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

他来到门前,阿晋已经牵着马在一旁候着了,果郡王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他轻轻扬鞭,策马朝着京郊而去。

马儿在街道上奔跑着,街上的行人纷纷侧身躲避,果郡王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心中的烦闷才一扫而光。

他畅快地骑着马,不经意间转头,一道碧绿色的身影落入眼眸,那熟悉的身影让他一阵恍惚,他出神地看着。

忽然,前方传出女子的惊骇声,一名女子直直地站在街道中央,似乎被他的马给吓傻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躲避。

“娴儿,小心!!”

一声呼喊让果郡王睁大了眼睛,他猛地拽紧缰绳,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发出一阵嘶鸣。眼看马蹄就要踏上前方的姑娘,果郡王一个翻身下马,扑向那名姑娘,将她拉至一旁。

那姑娘痴痴地望着救了自己的男子,心头涌上一阵悸动,眼中有些惊吓,亦有些欣喜!

“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多谢王爷出手相救!”女子慌了神,紧张地朝着果郡王行了一礼。

“你认得我?”

“小女仰慕王爷已久,曾有幸随家父去宫中赴宴时,见过王爷的风姿!”那女子满脸娇羞,不敢直视果郡王。

果郡王正要开口询问,一名贵夫人带着两名丫鬟匆匆赶了过来,神色紧张地看着那女子。

“娴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娘,我无碍!还好有王爷在,是王爷救了女儿。”

那妇人这才注意到身边的果郡王,她立刻朝他福了一礼,满腔的抱怨也只化为一句,“妾身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本就是本王的不是,该本王向二位赔罪才是!”

“不敢,不敢!”

果郡王本还想问问那女子的名讳,可惜她母亲告罪后,就带着她匆匆离去了。

“阿晋,去查查刚才那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是,王爷!”

“娴儿,会是他梦中的那个人吗?”果郡王有些失神,但很快清醒过来,他四处张望,寻找刚才那抹碧绿色身影。

可惜人群中,早已没有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东西取回来了!”

“太好了,浣碧,快拿过来我瞧瞧!”

甄嬛从浣碧手中接过古琴,轻轻抚摸着琴弦,这是她仿着记忆中的“长相思”画得图稿,让浣碧拿去订制了这一把古琴。

她抬起素手,拨弄着琴弦,一曲《相思》悠然响起,旋律中带着淡淡的哀愁与无尽的期盼。

她眼眸半垂,仿佛透过琴音与远方的回忆对话,每一根琴弦的跳动,都承载着她对过往情深的眷恋和对未来不可知命运的淡淡忧虑。

曲调时而低回婉转,如细雨轻拂过心湖,似是内心深处的期盼,时而激昂高亢,如狂风暴雨般汹涌澎湃,似是对命运不甘的对抗。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甄嬛轻轻放下手中的琴,眼眶早已湿润,身旁的两个小丫鬟也久久未能回神,眼中具是悲伤。

“小姐,这首曲子听着也太悲伤了吧?”

流朱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她也不知道为何,越听越觉得悲伤,仿佛陷入无尽的哀愁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曲子无过,只是听曲人的心境不同罢了!”

“小姐,这琴叫什么名字?”浣碧见所有人都陷入悲伤中无法自拔,她稳了稳情绪,开口岔开话题。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就叫它‘南风’吧!”

“南风?这名字真好听,还是小姐厉害,琴弹得好,名字取得也好!”

甄嬛脸上浮现了笑容,嗔了流朱一眼,“油嘴滑舌的!!”

她抚摸着古琴,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行鸿雁高飞,思绪也跟着那行鸿雁,飘到了宫中。

她尤记得,自己当初入宫时,也是这般场景,一行鸿雁高飞,领路的小公公说,这是好兆头,可从此之后,她的一生就困在了那高墙之内。

今日,眉姐姐也该入宫了吧?自己也该去见见允礼了!

————————

“王爷,查到了!!”

果郡王听到阿晋的回话,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呆呆地看着画中人的背影,即便梦中的身影已经非常模糊,他还是凭着零星的记忆,将她画了出来。

他放下手中画笔,转身坐下,端起一杯茶细细品着。

“说吧!”

“爷,昨日街上那姑娘,是沛国公的嫡女,据说自小体弱多病,尚待字闺中,叫孟静娴!”

“孟静娴?”

“娴儿??”

果郡王摇了摇头,不,应当不是“娴儿”,昨日初次听这个名字,心中有一阵惊讶,但看着那温柔娴静的身影,他或有些熟悉感,但并不是那么强烈,至少没有那道碧绿色身影来的强烈些。

自从上次做过那场荒唐的梦后,他总能梦到一个女子的背影,她坐在一个亭子中弹着琴,琴声婉转绵长,声声诉相思。

每当他要上前,想要靠近她时,那身影就会消失不见,醒来后心中空荡荡的,久久不能从梦境中回神。

“去查一下京中贵女中,闺名有没有叫欢儿的,或者名讳中带欢字的”

“是,奴才这就去查!”

“慢着!!”

阿晋刚要转身离开,就又被果郡王叫停了脚步,他轻叹一口气,“罢了,不必去寻了,若真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若今生无缘,苦寻亦无果!”

果郡王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仰望着天空,一行鸿雁飞过,他盯着那行鸿雁,久久不能回神。

若真如他梦中所示,那名叫“欢儿”的姑娘,今日怕是已经入宫成为他皇兄的嫔妃了吧?

既如此,又何必再去寻,何必照着梦中的路再走一遭呢?那般苦苦的等待,求而不得的痛苦,凄惨的结局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既然没有果,又何必执着于因呢?

“罢了,罢了,阿晋,今日无事,陪爷去听曲去!”

“是,王爷!!”

果郡王放下心中执念后,觉得心中无比轻松,他带着阿晋出府去,却不曾想刚踏出府门,就见到孟静娴带着婢女站在门外。

“见过王爷!”孟静娴含羞带怯地看着果郡王。

“孟小姐,你怎会在此?”

“王爷,小女今日前来,是特意感谢王爷昨日的援手之恩,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还望王爷莫要嫌弃!”

孟静娴说完,已经红透了脸。

“抱歉!孟小姐,这香囊意义非凡,恕本王不能收,况且昨日是本王有错在先,又怎能要小姐的答谢礼?”

果郡王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不料那孟静娴竟是直接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双泪眼朦胧,深情地望着果郡王。

“王爷,自打上次在宫宴中,见过王爷一面后,静娴心中就常常挂念着王爷,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还望王爷,怜小女子一片痴心,收下小女子的这一份情谊!”

果郡王被她的主动和大胆给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深闺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她对自己用情至深。

可自己对她并无任何情谊!

“承蒙小姐错爱,可本王一个人潇洒惯了,并无成家的念头,还请小姐莫要为了本王,蹉跎了岁月,错失良缘,耽误了大好年华!”

“王爷!静娴心中只有王爷,早已暗自发誓,此生非王爷不嫁,除了您,静娴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王爷,只要您接纳静娴,静娴甘愿做侧福晋。”

果郡王无奈道:“孟小姐,本王也曾发誓,若是娶亲,一定会娶自己真心喜爱的女子,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身边绝不纳二色,孟小姐还是不要再执着于本王了。”

孟静娴泪眼朦胧,不可置信地看着果郡王,身子都有些颤抖,“我就真的这么不堪,哪怕是做妾,你都不愿吗?”

果郡王刚想开口劝解,突然,发现前方有两道身影,转身离去,那道熟悉的碧绿色身影旁边,还有一道更为熟悉的粉色身影。

看着那粉色身影离自己一点一点远去,他的心忽的一阵绞痛,痛得无法呼吸,仿佛要失去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他慌忙拨开孟静娴,朝着那道身影奔去,可过了转角,那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浣碧扶着踉跄地甄嬛上了马车,她不明白,自家小姐出来时满脸欣喜与期待,可到了地儿,看见果郡王门前的那一幕后,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

尤其是在那女子痴情地看着那男子时,她家小姐脸上竟是近乎绝望地忧伤,她强忍着泪水转身,一步步远离了那个地方,连步子都是踉跄的。

虽然她不明白小姐和那名男子有何关系,但从自家小姐的表现来看,她定然是爱着他的,可他们什么时候有过接触吗?

那可是果郡王啊!

虽然小姐没说,但出现在果郡王府门前,从他那一身装扮也不难猜出,那名男子就是鼎鼎有名的果郡王。

“小姐!您……”浣碧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浣碧,什么都别问,我也什么都不想说,今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静一静。”

甄嬛泪眼朦胧地看着窗外,她满心期盼地来到这里,只是抵不过心中的思念,想再见一见她的允礼。

可哪曾想,会在门口看见那一幕,她的允礼含笑地看着站在他身前,痴痴望着他的女子,俩人在一起的画面,是那样般配。

也是,上一世允礼也是娶了她的,若是他从未遇到自己,没有爱上自己,是不是会和孟静娴恩爱一生,安稳一世?

终究是自己误了他,她误了他一世,难道还要再害他一世吗?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或许俩人不复相见,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她曾得到过允礼的爱就已足够,今生就放过他吧,让他去过他原本的人生。

————————

甄嬛回到家后,就病了一场,这次是真的病了,甄母找来大夫,说她是思虑成疾,给她开了几副安神药,让她好好歇息。

“嬛儿,选秀的事都已经结束了,你还在忧心些什么?”

“母亲,若心中有一憾事,明知是错误的,重来一次,您还会选择弥补这遗憾吗?”

“傻嬛儿,人生无论如何选择,都会有遗憾的,哪怕重来一次,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仍然会留有遗憾的,凡事随缘、随意、随心、随性,问心无愧便好!”

“随缘、随意、随心、随性!”

甄嬛喃喃自语,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心中也渐渐清明,她不再执着于去见果郡王,若是俩人真的有缘,自会再相见。

只要他平安活着,过得幸福,他身边站着的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那以后,甄嬛安心在家修养,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看地方志,她当太后那些年,整日忙着宫中琐事,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她始终没有机会亲自去看看那一片大好河山。

如今重活一遭,她想去看看!

可还没等她动身,一次意外,竟让她与允礼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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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昆明湖,碧水悠悠,波光粼粼,仿佛一块儿无瑕的翡翠,轻柔的柳絮似雪花般在空中轻扬曼舞,如梦如幻。

甄嬛身着一袭淡粉色绣花长裙,那袖袂上的绣花精致细腻,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繁花。她端坐在画舫的船头,阳光透过轻纱,如金缕般洒落在她温婉的面庞上,她那肌肤仿若凝脂般光滑,双眸恰似秋水中的涟漪,顾盼生辉,含情脉脉。

“浣碧,去将我的南风取来!”甄嬛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

“是,小姐!”浣碧应声道,匆匆而去。

甄嬛看着这如诗如画的景色,心情也跟着愉悦舒畅起来,她前些日子想通透后,便不大愿意再长久地待在家里了,每日总要出来转转才行,方不负这大好的春光。

今日流朱提议,一起去街边吃美食,然后再去乘船赏景,于是她们三个兴致勃勃地租了一条船,任其随波荡在昆明湖上,湖水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美好的时光吟唱。

“小姐,琴来了!”

甄嬛笑着接过琴,她轻抬素手,指尖跳跃于七弦之上,古琴音起,如同山涧清泉,潺潺流入人心,又似春风拂面,柔和而不失力度。

流朱和浣碧听得入了迷,连摇船的船家也停下了手里的浆,痴痴地听着。

琴声响起,片刻后,同一片湖面上,另一艘精致的画舫悠然行进,果郡王立于船头,一身白色锦衣,身姿俊逸,他手持一支玉笛,正闭目聆听远处飘来的琴声。

曲调清新脱俗,引得他心神激荡,仿佛穿越了世俗的喧嚣,直达灵魂深处。

他不由自主地将笛子凑近唇边,随着琴声,吹起了和音,笛声清脆,与琴声交织,恰似天籁之音。

两艘船也随着这美妙的声音缓缓靠近,琴笛之声愈发和谐。

一曲终了!

甄嬛泪眼朦胧,弹琴的手指都是微微颤抖的,她怎会听不出这是允礼的笛声呢?长相守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缓缓起身,伸手拂开那轻薄的纱幔,朝着对面船上望去,恰在此时,果郡王亦抬起眼眸,两人的目光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仿佛穿越了重重叠叠的千山万水,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

甄嬛泣不成声,她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可喉咙却像被什么紧紧扼住,竟发不出一声声响。

果郡王呆呆地望着对面那道的身影,目光痴痴地停留在她脸上,久久不能移开,直到有微凉的液体划过脸庞,带来一丝凉意,他才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

他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指尖触及的,居然是泪!可他为何会流泪呢?

“你是谁?”

果郡王忍不住开口询问,他越看对面的姑娘,越觉得熟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偏偏觉得俩人早已相识相知。

他看向她的旁边,站着的那道碧绿色身影,才恍然察觉,那天的背影,原来是她们!

甄嬛痴痴地看着果郡王,哽咽出声,“小女子甄嬛,见过果郡王!”

“甄嬛?”

“嬛儿!”

“原来是你!”

一月后,京城北郊,马车内。

甄嬛轻轻依偎在果郡王怀里,她的长发如墨,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在果郡王的肩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与依赖。

果郡王一手环抱着甄嬛,一手轻轻抚过她的秀发,动作细腻充满爱恋。

自从一月前两人在船上相遇后,就经常一起出来游玩,果郡王会带甄嬛去爬山,放风筝,去游湖,听曲,品各种美食。

甄嬛也会绣一些香囊,绸带送给他,果郡王笑着接受了,跟甄嬛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理解梦中的自己,为何会为了她去与皇兄为敌。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梦中他遇到甄嬛时,是在宫中,彼时她已经是皇兄的嫔妃了,可如今她却没有进宫,难道梦是反的吗?

“允礼,今日你要带我去哪里?”

果郡王轻吻了一下甄嬛的秀发,笑着轻吐三个字。

“甘露寺!”

甄嬛猛然坐直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果郡王,眼神中具是不解与慌乱。

“甘露寺?为何要去那里?”

果郡王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故作神秘地说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甄嬛埋在他胸前,心中思绪乱飞,她不明白允礼为何要带她来甘露寺,上一世俩人就是在甘露寺确定对方心意,互生情愫的。

难道他有上一世的记忆,还是他也是重生的?不会的,若真如此,他应该早就来寻自己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甄嬛满腹疑虑,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呆呆地跟着果郡王下了马车,眼前熟悉的场景,让她有一阵恍惚。

她曾经怀着对皇上的失望与决绝来到了这里,在这儿受到静白的欺辱,寒冬腊月天,她逼迫自己用冰水洗衣服,以至于很多年后,一到冬天手上都会生出冻疮。

甚至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将她赶至凌云峰,可也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她的允礼,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决心要和允礼厮守终生。

她抬眸看着拉着自己,一脸欣喜往前都去的男人,将自己的不安与疑虑压在心底,只要跟着他,去到哪里她都是乐意的。

很快有小尼姑前来领路,甄嬛看着那个面容熟悉的小尼姑,还有路边熟悉的风景,这才恍然想起,甘露寺中还住着一人,对果郡王非常重要的人。

舒太妃。

或者应该喊她冲静元师,她想起来,上一世她在甘露寺被净白打发去捡柴,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偶遇了舒太妃。

两人因长相思结缘,相聊甚欢,奉对方为自己,后来允礼带她来拜会舒太妃,禀明心意,太妃也是笑着应允的,她并没有自己废妃的身份而嫌弃自己,是一个人很好很好的人。

“嬛儿,就快到了,你若累的话,我抱你走!”

甄嬛笑着摇摇头,她欣喜还来不及,怎么会累呢?

流朱:“王爷对我家小姐真好,也难怪自从遇见王爷后,我家小姐脸上时常挂着笑容”

浣碧:“可不是嘛,小姐最近出去走走,胃口也好了不少呢!连带着我和流朱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呢!”

甄嬛嗔了她们一眼,“就你们两个话多,我该向大夫要一副药,好好治治你们才好!”

“哈哈哈……我倒觉得她们两个性格挺好,有她们陪着你,你也不会烦闷无趣。”果郡王看着甄嬛,眼里笑意,暧味非常。

很快,俩人来到了舒太妃的住处,见到了正在打坐的舒太妃,她和前世一样,笑起来很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很安详,很想亲近的感觉。

“允礼来了,正念叨着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嬛儿,这是我额娘,我们来给额娘请个安”

甄嬛笑着点点头,一如前世一般,跟着果郡王一起给舒太妃行了个大礼。

“儿臣给额娘请安!”

“小女甄嬛,给太妃请安!”

“快起来,怎行如此大礼”舒太妃笑着扶起甄嬛,上下打量着,还没开口询问,果郡王已经道明了来意。

“额娘,这是嬛儿,是儿臣想要求娶之人,今日特带她一起来给额娘请安!一是希望得到额娘的首肯”

“二是,嬛儿,我想告诉你,我对你不是简单的露水情缘,是想和你相守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我的眼睛落在你身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此生心中只能有你一人。”

虽然已经知道来此的目的,但听到允礼如此深情地说出来,甄嬛心里很是感动,眼眶都跟着湿润了,她总算是等到了。

“好孩子,你能找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额娘当然会祝福你,并且,额娘一看到她就有一种莫名地熟悉感,仿佛已经认识了好久”

“嬛儿对太妃,也是一见如故!”

“好,好孩子!”舒太妃拉着甄嬛的手,与自己一起坐下,她转身看向果郡王,嘱咐道。

“允礼,虽说你在朝中无职,婚期之事可以自由选择,但还是要请示一下太后才好,避免落下口舌!”

“儿臣谨记于心!”

甄嬛与果郡王与舒太妃闲聊了一会儿后,俩人就离开了。

“嬛儿,前面缥缈峰的清凉台,是我的行宫,以后也是你的行宫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好!”甄嬛娇羞着应了一声,脸上浮满红晕。

流朱和浣碧也偷偷捂嘴笑着,和阿晋一起远远在后面跟着。

...............................

缥缈峰如同仙境般笼罩在薄雾之中,清凉台静静地坐落在峰顶,宛如世外桃源。

果郡王牵着甄嬛的手,缓缓进入宫内,四周的景致美不胜收,翠竹环绕,鸟鸣阵阵。

“嬛儿,这里是我最喜爱的地方,你可喜欢这里?”

果郡王深情款款地望着甄嬛,眼中满是温柔和期待,甄嬛心跳加速,脸颊泛起了红晕,她轻声回应。

“允礼,只要有你在,天涯海角我也是欢喜的。”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彼此间有着无言的默契,果郡王的眼神慢慢变得炙热而热烈,他双手轻抚甄嬛的脸庞,缓缓靠近。

甄嬛闭目,下巴轻轻抬起,两人嘴唇轻柔地相触,宛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羞涩和期待,而他的眼中则充满了温柔和尊重。

“嬛儿,明日我便进宫请旨,娶你为妃!”

甄嬛笑着点点头,但愿明日一切顺利,不要再起波折!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头上,偶尔能听到窗外的鸟叫声,甄嬛早早起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依旧是年轻姣好的脸庞,这才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昨夜,她又梦到了前世,梦到了与允礼相识相遇,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梦到自己终于成为了允礼的福晋。

可就在大婚当天,她满怀期待地坐在新房中,等着她的心上人时,揭开盖头的人居然变成了皇上胤禛。

“菀菀,你就这么想嫁老十七吗?你是他的长嫂,连伦理纲常都不顾了吗?”

甄嬛大骸,大声反驳道:“不!我不是你的菀菀,我姓甄名嬛,我就是我,不是什么‘什么宛宛类卿’”

“哼!你说你不是我的菀菀,你自己过来看看。”胤禛说着,掐着甄嬛的后颈,将她推至铜镜前。

甄嬛不可思议地看着铜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的脸居然变成了纯元皇后?

“不!不是的,这不是我的脸,我不是她,我是甄嬛,我是允礼的嬛嬛,不是你的菀菀!”

甄嬛声嘶力竭地喊着,突然,身后响起允礼绝望的声音。

“长嫂误我!”

“甄嬛,你害得我好苦!”

“不!不是的,允礼,我不是纯元皇后,我是嬛嬛,你的嬛儿啊!”

甄嬛哭着扑向果郡王,却被身后的胤禛给拦住了,他死死地抓住甄嬛的手腕,表情阴狠地看着她。

“毒妇,你这辈子,下辈子也休想嫁给老十七,你只能做菀菀的替身,一辈子都是!”

“不,我不要!不要……”

甄嬛猛然惊醒,虽已是深秋,但她却出了满身汗,心慌乱地跳着,她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她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慌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向梳妆台,等看清铜镜中的面孔后,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在座椅中。

是梦!还好是梦!

“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

“呀!小姐,你怎么又没穿鞋子?”

流朱听到房中有动静,推门而入,看见甄嬛光着脚,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有些庆幸又有些不安!

“流朱,现下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卯时三刻了,王爷此时,怕已经要出发去往宫里了。”

“才卯时啊,我竟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慢,每一刻都是煎熬。”

流朱听到这话,心里莫名觉得伤感,她不明白自家小姐明明是最爱笑,最豁达的一个人,怎会像是经历了沧桑一般。

她转身去拿来鞋子,俯身为甄嬛穿上,然后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小姐,您若觉得无聊,不如我们去采些桂花酿酒怎么样?院里的金桂开得可好了。”

甄嬛低头看着这个努力让自己开心的小丫头,心中顿觉酸楚,她摸了摸她笑着的小脸,这样的笑着的流朱真好!

“好,都依你!”

.............................

紫禁城,寿康宫内。

“儿臣给太后请安!”

“起来坐吧,前些日子你皇兄还念叨着你,说你从江南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见你进宫来。”

果郡王起身,在旁边坐下,他是奉命微服私巡,顺便留心各地官员政绩,一月前他正是从江南回来。

初回京中,他的一些好友便约着他去听曲喝酒,结果喝得有些多了,当晚便做了那样一场梦。

梦醒后他一直想找寻梦中人,直到遇到甄嬛,一来二去,竟将给皇兄汇报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臣也正想去向皇兄请安,只是有一事,臣心中挂念,想先来求得太后懿旨才行!”

太后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哦?说来听听?”

果郡王站起身,走到太后跟前,行了一个大礼,恳求道:“太后,臣喜欢上一女子,与其两情相悦,想娶其为福晋,特来恳求太后应允。”

太后笑着看向他。

“哀家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竟然能让你这个风流浪子收了心,竟也想成家了?”

提起甄嬛,果郡王脸上不自觉浮现笑容。

“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臣一见倾心,二见非她不娶,这才厚着脸皮求到太后跟前。”

太后笑着点点头,“好好好!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哀家自当应允,明日便下旨,为你们赐婚!还不知,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果郡王满脸欣喜,朗声回道:“她是大理寺少卿甄远道之女,甄嬛!”

太后点点头,“甄远道为人正直公允,他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也是不错,难怪能入得了你的眼!”

“多谢太后夸赞,是臣有幸能得她倾心。”果郡王心愿达成,笑得也越发真心。

“什么喜事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儿臣也跟着高兴高兴。”

一阵沉稳威严的声音传来,屋内顿时止住了笑声,果郡王站起了身,莫名觉得有些慌乱,似乎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即将流走,想抓却怎么也抓不走。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臣弟给皇兄请安!”

“老十七,你总算是想起来进宫了,朕还以为你陷入江南的温柔乡了。”

皇兄莫要打趣臣弟了,他本还想开口解释一二,可突然非常害怕皇帝知道甄嬛的存在,就没有再开口。

“皇帝,老十七有了心意的女子,要成婚了。”

“莫不是沛国公之女?朕可是听闻,她很是中意老十七,为了他谁也不嫁,都得了相思病了!”

“哦?还有这回事儿?沛国公的女儿,哀家倒是见过,好似叫孟静娴,和她的名字一样,娴静温淑,很是不错!不过,果郡王求娶的并不是她。”

“哦?那朕倒是很好奇,你喜欢的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果郡王心跳如鼓,他怕甄嬛的名字一旦说出,就会如梦中一般,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只能含糊其辞说了一句。

“成婚后自当带她来宫中面圣谢恩!”

“好,那朕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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