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渊张楚岚是小说《一人之下:我唱戏请神降临》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树下狐狸笑写的一款动漫衍生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一人之下:我唱戏请神降临》的章节内容
人生啊,就是一场戏。
锵!锵!咚!
板鼓,大小锣鼓富有节奏的响起,京胡拉出快活而又绵长的调子。
黑色木板的高台之上身穿彩绣鲜衣,身上粉黛涂抹,双手持把长剑在台上有滋有味的跳着,手中长剑舞动着,配合着他灵动的步伐,吸引着观众的目光。
随着时间过去,鼓点锣声突然密集起来,台上的人儿双剑耍的极快,明晃耀眼的闪光快出残影。台下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趁着目光都被台上之人吸引。一位身穿黄袍黑甲的人走上台,端坐在一把摆好的座椅之上,长长的胡须一直长到腰间,黝黑的脸上流出刚直,刚烈的情感。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虞姬手上手持双剑,双腿微微曲起,跳出优美的舞姿,从台的一端跳到另一端。一直跳到另一端在黄袍项王面前舞了起来。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
一个黄袍小兵急忙跑上台。
“汉兵四面杀来!”
“分头迎敌!”
项羽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
台下,一个长相清秀的孩子趴在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耳边感慨的说道“哇!爹终于说词了。”
老者诧异的看的一眼自己身边的孩子。目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好像在看一个傻子:“孙儿,你知道你爹是哪个吗?”
那孩子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爷爷,那目光仿佛也看一个傻子:“爹爹当然是项羽了。还能有别人?”
老者一巴掌拍在孩子头上,笑骂道“傻孙子,你爹演的那是虞姬!”
孩子高傲的扬起小脑袋:“啥!那虞姬不是娘们嘛!怎么会是我爹!爷爷你可别忽悠了,临渊我啊,聪明着呢!”
“聪明个屁!男旦你不知道嘛!我看你还是欠练!”
老者气的胡子直抖。
使劲撕了一下孩子脸。随后看着台上的虞姬一脸欣慰。
“你爹啊,中正平和心思细腻,品行优良,是个天生的戏骨。”
“随我啊。”
老者的轻轻抚着自己的白须,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团。
“真不要脸。”
小孩揉着小脸撇了撇嘴。
“啊!好小子,敢这么跟你爷爷说话!回家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一顿,真当你爷爷我是吃素的!”
“略略略。”
小孩做了一个鬼脸,看了一眼台上随后屁颠屁颠跑向角落里。
台上。
“虞姬,你可有悔!”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花腔婉转的唱词,演奏了生死的离别的曲艺。
小孩跑着跑着,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手上也捏了一个花,姿态优雅转了一圈。小嘴微张,悠扬的调子从孩子嘴里流了出来。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
可惜,这一幕,很快就被淹没在离去的人山人海当中。
老者坐在原地,看着人山人海。欣慰的抚着的长须。
“随我啊,随我!”
.......
后台
一位身穿西装的,面带眼镜,头上疏了一个三七分的大背油头,对着一位正在卸妆的演员不断鞠躬道谢。
“多谢夏先生的帮忙,这次真是太成功了,如果不是您来救场,这场戏绝对砸了。”
那演员气质儒雅,停下了卸妆的动作。对着西装男子温和一笑:“先生,不用那么多礼数,演员生病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帮您我也只是随手之劳。”
“话随如此,但是我对您的感激之情,希望您能理解。”
西装男子脸上的笑意都没停下来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夏先生,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海涵。”
夏长河一愣,将信封推了回去,微微一笑:“先生,按之前谈的价钱就好,不必如此。”
“先生亮节。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先生交个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长驻我们社团。”西装男子眼看被拒绝了,也没有尴尬,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唱戏不是我的本职,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不能够长留一个地方。实在是抱歉了。”
夏长河脸上挂着儒雅随和的笑容,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唉,好吧。”
西装男子见此,也不在强求。从怀里又掏出一个薄的信封递给夏长河。夏长河见此才收了下来。
“爹!”
一声元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孩子迈着小步子跑了过来。
“临渊。”
夏长河笑着点点头。
夏临渊跑着小步子跑到夏长河身边一把抱住夏长河的大腿。
“爹,你演的项羽太好了!就是词有点少!”
夏长河准备摸头的手缓缓的收了起来。对着西装男子尴尬的笑了笑:
“这是小儿,夏临渊。”
“临渊,还不跟叶叔叔打招呼。”
夏临渊这才松开手,抬头瞧了一眼西装男子。一点也不认生,恭敬的行了一礼翠声说道:“小生夏临渊见过叶叔叔。”
叶城兰见眼前的娃娃长的眉清目秀,皓齿明媚,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仿佛就像是为唱戏而生的,灵动有神,顿时心生好感:“小生?你也会唱戏?”
“当然会唱啊.”
“陈三两在大堂不要命,懵懂的老爷听明白,怎科举来怎会试,你怎做国家栋梁.....”
夏临渊张嘴就来,就唱了一个陈两爬三堂,口齿伶俐,调转悠扬。直接把叶城兰听傻了。
过了一会儿。叶城兰才对夏长河说道:“令公子真是天纵之才啊。实不相瞒,在下乃是桃花园叶家之人,先生如果愿意.....”
夏长河眼神微动打断了叶城兰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是抱歉。犬子献丑了,唱戏太苦了,我实在不想让孩子也遭这份罪。”
“我们可以....”
“长河!走了!”
叶城兰还要说些什么,但是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
那老者背形佝偻站在漆黑的舞台的一端,凝望着下面的空荡荡观众席。显得有些落寞。
但是叶城兰心中却是一凛。
这老者....何时站在那里的。
随后直勾勾的盯住夏长河的双眼:“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圈那边的人嘛?”
“圈?不好意思,我不混娱乐圈的,我其实是一个摄像师哦。”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夏长河用卸妆棉将油彩彻底擦洗干净,对着叶城兰微微一笑,随后拉着自己儿子朝着夏槐桑走去。
“叶先生,不要失落了,旦角咱苹果园有的是,没必要为了一个他们神伤。”
那个穿着黄袍的小兵跑到叶城兰身边献媚的道
叶城兰微微瞥了一眼小兵,不平不淡说道:“把心思多放在戏上,你就不是龙套了。”
说完,便离开了。
........
“爹,你刚刚撒谎了吧。”
泥泞小路上,夏临渊抬头看着夏长河的问道,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澈无比。
夏长河微微一愣。将夏临渊抱了起来。温柔的说道。
“爹爹何时撒谎了呀?”
“说什么圈的时候,还有说摄像师的时候。”
夏临渊用手指着夏长河,十分认真的道:“大人不能说谎哦,小心被马猴抓走。”
“哈哈哈哈...咳咳。”
背手走在一边的夏槐桑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笑得力气是否太大,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夏长河连忙将夏临渊放到地上,轻柔的为夏槐桑顺着气担忧的说道:“爹,你年纪大了,多注意一些吧。”
夏槐桑笑了一会,才对着夏长河说道:“长河啊,你的演技倒退了啊,还需要多练练啊。”
夏长河脸色一僵,愣了一会才说道:“好的,父亲。”
随后夏槐桑看向小脸挂着担忧之色的夏临渊:“临渊啊,你怎么看出你爹撒谎的啊。”
夏临渊见爷爷没事,心中放松了下来,又变成那副活泼的样子骄傲的说道:“爷爷您不是说过嘛。要演好一个戏就要先演好一个人。要观察人的喜怒哀惧乐。都理解透了才能演好。如果想把戏演的生动,就要演出神。就要了解对方思维,对方行为.........”
“爹说话的时候,眼睛明显没有正视叶叔叔而是看向叶叔叔后方的卸妆纸,这明显不合常理嘛。我爹那么一个礼貌的人,怎么会这样做呢?”
“答案只有一个。我爹心里有鬼,不想多聊这个话题,想尽快闪人,躲避这个问题。”
“所以,我觉得我爹撒谎了。”
夏槐桑和夏长河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夏临渊把话说完。
尤其是夏槐桑。
这句话他确实说过,但这只是他提出的一个龟毛要求。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真的做到了。
愣了片刻。夏槐桑笑了,笑得十分开心。蹲下身子用脸亲昵的蹭着夏临渊的头。
“是啊,咱家原来可是做傩戏的,可惜傩戏落寞了,赚不到钱,这才唱曲儿,演剧,什么戏都会,哪里出过什么摄像师啊。你看你爹,还出国上过什么牛13大学。到头来还不是要靠唱戏赚钱。你说是吧,临渊。”
夏长河脸上带着苦涩,但也无力反驳。
夏槐桑白了一眼夏长河,随后继续对夏临渊说道:“临渊啊,你以后是想演戏呢。还是想去念学呢?”
夏长河脸色一变:“爹!”
“问临渊呢!你别插嘴!”
夏槐桑面色不善的大喝一声。
这可把夏临渊吓坏了。
一刹那间,他看到很多表情,但是他不理解,爷爷和爹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觉得这里面有他不知道东西。
面对爷爷期待的目光。夏临渊直接扬声说道:“我想演戏!”
爷爷大喜,父亲恼火。
夏临渊讲这些情绪看在眼里。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夏临渊年纪小,虽然聪明但是脑袋里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有的只有纯粹亲情。
“我要唱大戏,赚大钱!到城市买大房子。这样咱们就不用东奔西走了!”
此话一出。
不论是爷爷还是父亲。
脸上的表情,都变成一个样子。
惭愧。
..........
落日余晖,褪尽长空最后一抹红,绵延起伏的远山翻涌似浪。一个破旧的土屋依旧亮着灯光。
“一百,两百,三百……”
夏槐桑将信封里的钱取出,手指沾了唾沫数了起来。
500块钱。夏槐桑满意的点点头。不算少。
夏临渊也爬在桌边,看着红彤彤的纸钱问到“爷,一场戏能挣这么多呐。我以后岂不是要发财啦!”
夏槐桑呵呵笑了一声:“你爹这是救场,才给了多一点。若是平常啊,一场戏最高也就200块。”
“啊~少了一半。”
夏临渊肉疼的说道。
“200块钱还是一等伶人的钱呢。”
夏槐桑一脸坏笑又补了一刀。
谁料夏临渊自信满满说道“我未来就是一流伶人!”
“有志气!”夏槐桑夸赞一句。翻个破旧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摞书放在夏临渊面前。
“那这些书你务必要给背下来,刻进脑子里。”
夏临渊拿出一本《孙悟空三借芭蕉扇》《大闹天宫》《沉香救母》《清虚妙道二郎神》........
这么多啊......
夏临渊有些发怵......
“怎么?打退堂鼓了?要演好一场戏,不知道他们的经历,你怎么感同身受。”
夏槐桑准备循循善诱,但是看到夏临渊的表情,夏槐桑眼睛滴溜溜一转,十分可惜说道“唉,算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背不下来,唉,这演戏啊,我看你也别学了。”
夏临渊直接笑出声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夏槐桑。“呵呵呵,爷爷你的激将法,你演的好假啊哈哈哈。”
夏槐桑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捧起一把胡子就向夏临渊探去:“啊!敢笑话爷爷!看爷爷不拿胡子挠你痒痒……”
爷孙俩打闹起来,一不留神碰到桌角,桌子一摇晃,一本《清虚妙道二郎神》从桌子掉了下来。
一张黑白色照片从书籍里面弹了出来掉在地上。
夏临渊手疾眼快,一把将照片捡了起来。照片上一高一矮,背景是一片戈壁荒漠,夏临渊看着照片与夏槐桑惊叹的说道“高的这个是年轻的爷爷!好帅啊!这个矮的是谁?”
夏槐桑脸上笑意逐渐收敛了回去。不平不淡的说道“他,呵,姑且算是你二爷吧。”
夏临渊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个二爷。
“他叫什名字。”
“夏柳青。”
“他在哪里。”
“全性。”
“咱们去全性找他吧!”
“不去。”
夏槐桑直言拒绝,但是夏临渊依然心头火热,对于这个二爷充满了向往。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为什么不去呢?咱们可是家人啊。”
夏槐桑嘴嘟囔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见爷爷不回答,夏临渊倒是无所谓的仔细端详着照片。隐隐约约看见照片还有一个人。
“爷爷,你们后边是谁啊!”
夏临渊将照片翻过面来指给夏槐桑看。
夏槐桑疑惑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现,又从床头拿起自己的老花镜,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弟弟中间还有一个小阴影,阴影上边是个不正常的白点。
夏槐桑浑身一震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照片装进兜子里摸了摸夏临渊的头。笑着说道:“傻孙子那个不是人,应该是相机没有拍好的原因。”
“可是.....”
“背书吧,明早练吊嗓。”
说完,夏槐桑拿了一盒火柴就出了房门。
一开房门,就见到夏长河站在门口,一声不吭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夏槐桑。
把夏槐桑吓了一跳。
“你在这做什么!”
夏槐桑气的踹了一脚夏长河。随后打量一下夏长河,见他手里提着一把铁剑,试探的问道。
“给乡亲们做傩去了?”
夏长河点点头
“可以多赚一些钱。”
“爹,我刚听见您说.....全性?”
“爹,希望您不要用老年代的世界观来教育临渊。”夏长河极为认真的说道,一双温和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陪临渊。我还有一点事情。”
夏槐桑敷衍的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将照片拿了出来,丢在地上。划着一根火柴,将照片引燃。
灰烟逐渐飘起,夏槐桑像是脱力一般坐在地上。
看着被焚毁的照片,夏槐桑心中压抑万分。抬起头仰望星空长舒一口气,似感慨一般感叹道:“造孽啊.......”
…………
自那以后,夏临渊就面临着各种残酷的训练。一大早就被叫出去练吊嗓。
劈腿,扎马步,练拳。
还要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暗器等等各种各样的武器。按照夏槐桑的说法就是:“你要练好每一样武器,才能演好每一个角色,每一出戏。”
夏长河于心不忍,对向夏槐桑求情,说希望让夏临渊学习。
夏槐桑指着夏长河的鼻子喝到“你牛13大学的学生,还交不了他嘛!”
“爹,那是牛金大学。”
“在我眼里除了华清,大北,其他的学校都是一个样!”
自那以后,夏临渊的生活更加充实了......
本着一日之际在于晨的原则。夏临渊凌晨四点便被从床上拉了起来。
这样的状况整整持续了一年。
一年后
夏长河被邀请到贵城里唱戏,出场费高达一千五百软妹币。
还是叶城兰推介的。熟人推介心里便有了底,夏长河二话不说带着夏槐桑和夏临渊买了车票花费一天时间进了城。
这次和上次一样,同样是压轴出场。
一到城市里,眼前的一切都让人焕然一新。
繁华的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巍峨而又壮观,整齐有序耸立在街道两旁。
纵横交通的街道上,一辆辆小车疾驰而过,贴地的车轮飞速转动之间带起一股股劲风旋起落花残叶,卷入低矮的草丛。
街道边上的路人穿的十分潮流,明明是秋天却有女孩光着腿,大街上走来走去。
夏临渊目光不由得瞄了过去。
这时夏长河挡在了夏临渊面前,有些严厉的问:
“你在看什么?”
“我……”
“我有没有教过你非礼勿视这个道理。”
夏临渊委屈的点了点头。
“他还是个孩子,那懂得了那么多。”
夏槐桑将夏临渊挡在身后。
夏长河脸色一滞,心平气和的道:
“爹,孩子就要从小教育,我可不希望自己孩子以后是个猥琐之人。”
夏临渊听到这里,也明白爹爹在气什么了:“我只是看她们光着腿,好奇她们冷不冷而已。”
夏槐桑哈哈一笑:“心是猥琐的,看什么都是猥琐的。不要以己度人啊,长河。”
夏长河脸上浮现愧疚之色,对着夏槐桑恭敬道:“好的,父亲。”
随后又看向夏临渊真诚的道:
“对不起了,临渊,爸爸错怪你了。”
“莫有事撩,汝儿宰相肚里能撑船!”
夏临渊念唱一段,来缓解尴尬。
“走吧,咱们要去的是大兴广场。临渊,敢不敢去问路。”夏长河看了一眼纸条,随后对夏临渊问道。
“当然!”
夏临渊脆声回道。
夏临渊刚要去问路,一到刺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就是夏长河吧。”
一位身穿紧身的西装,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的人,手捏着一个兰花指,指了一下夏长河。
“是的。”
夏长河应了一声。
“哼,一猜就是,穿了那么老土。跟我走吧,大兴广场那边非要举行什么京剧演出,甲方突然变卦要求多演几场,旦角不够了,就拿你凑凑数。”
西装男的一扭一扭的走到一辆车面前。
对夏长河比划道:“进来啊,我带你们过去。”
“多谢。”
夏长河淡淡的说了一声。
夏临渊一把抓住夏长河的手,赌气的说道:“不坐,我讨厌他的态度,咱们问路走过去。”
夏槐桑捏开了夏临渊的小手,呵呵一笑:“真有志气,不亏是我孙子。但是为了那么一点志气苦了自己真的好吗?”
“孙儿,你知道忍字里面为什么还要藏着一把刀吗?”
夏临渊摇了摇头。他连字都没认全,哪里知道什么刀不刀的。
“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了。”
夏槐桑拉着夏临渊笑呵呵的坐上了车。
很快就到了大兴广场,一个铁架的舞台之上,穿着各色服装,脸上画着各种油彩舞弄着刀枪棍棒。
密集鼓锣之声,逐渐密集台上的演员刀枪耍也越快。有的演员一个手滑手中的枪飞了出去。引起台下的一阵嘘声。
边上的负责人面色铁青。估计心里面在盘算怎么扣钱。
目光一瞥就见单就西装男和夏长河等人。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大步走了过来。亲切的握住夏长河的手“这位是夏先生吧。”
夏长河淡淡把手抽了出来,没有多客套,目光瞥向西装男:“一个乡下人,不敢被称作先生。”
负责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位可是苹果园四世家之一叶家推荐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戏圈里谁敢这么说话。
负责人有些尴尬,顺着夏长河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到了那个不敢大声说话西装男。
“你招惹夏先生了?”
负责人脸色沉了下来。
西装男浑身一抖。
“滚!”
负责人一脚将西装男踹走。随后掏出一沓钱塞给了夏长河。
“夏先生消消气,这舞台可不能没有你啊。”
“先生说的哪里话。既然我来了,就没有不演的道理。”
这副场面让夏临渊看呆了。原来我爹还有这样一副面孔。随后瞥了一眼被踹的西装男心中隐隐解了一下气。
“看到了吧,临渊。以后如果有狗冒犯了你,不要急着和狗计较。先忍着,要去找狗的主人。狗主人会赔偿你。还会替你教训狗,如果你跟狗计较了,那么你和狗就没有两样了。”夏槐桑在夏临渊的耳边轻声说道。
夏临渊点点头。又问道:“知道了,爷爷。如果狗主人护短不讲道理怎么办?”
夏槐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嘛,应该是去找公司,不过在我年轻的时候啊,一般都是杀了狗主人。”
“爹,还麻烦您给我化妆!”
“来了来了。临渊你自己在台下看一会儿。爷爷给你爹画完妆就去陪你奥。”
夏临渊歪了歪头,还在思考找公司和杀狗主的事情。杀人....应该是不好的吧,父亲说过.....
呃,完了,忘掉了。
夏临渊十分苦恼的走到台下,大兴广场很大,男女老少都在这里活动,边上就是商业街。
站在台下看戏的都是一群老年人。
而那些小年轻都在低头玩弄着一个可以翻盖的长条物品。
夏临渊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他们这样很不尊重台上唱戏的演员。
夏临渊仰着头看着他们脸上的花彩还有说话的腔调也不由自主的哼了起来。虽然台上之人在他看来没有出彩的地方。但是他能看到,演员中眼中的湿润,胸前的起伏,小腿肌肉的颤抖。便已经知道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过了一会儿夏槐桑忙完也从后台走了过来。
见到夏临渊看的入神,还小声哼着调子,便没有打扰,悄悄蹲在夏临渊身后,听着夏临渊哼着小调。
一张老脸笑得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秋风打了几个转从广场飞过。
人越来越少。天也越变越凉。
终于夏长河登场了。
而天也开始掉下了雨滴。
原本人就少,这下人更少了。
人们急匆匆的从台下走过。夏长河也唱了起来《锁麟囊》一身白色秀蓝花的袍子,加上完美妆容。优美动听的戏腔,一开口便镇住全场“耳听得悲声惨心如捣.....”
那些准备离去的人,停了一会,回头望了一眼,随后摇头叹息的离去。
不是因为不好听,而是听戏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万一被雨浇出来一个病,可能就是压死的骆驼的最后一株稻草啊。
雨越下越大,最后敲小鼓的也不敲了,负责人匆忙跑了出来,让收拾东西。
台上只剩下夏长河一人。
“爹,下雨了,没有人听了。别唱了。”
夏临渊大声喊道。但是夏长河却是无动于衷。依旧唱着那锁麟囊,声音勾魂,在雨中显得那么的凄凉。
夏临渊以为爹爹没有听到,准备去把夏长河拽下来。刚准备有所动作便被夏槐桑一把抓住,语重心长的道:“临渊啊,咱们夏家啊,流传过一句话。你要记住。”
“戏一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没有人听,不代表没有鬼神听!”
随着夏槐桑的话落,一道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将夏槐桑那张苍老的侧脸映衬的有点吓人。
这时,一位工作人员搬着一个打鼓,登上了卡车,笑呵呵对着夏槐桑笑道
“呵呵,您老说的可真邪乎,这年代谁还信鬼神啊。”
“赶紧把您儿子叫下来吧,不然该生病啦。”
夏槐桑呵呵一笑:“是啊,我在这里逗孙子呢。至于儿子,不用管他,他唱完自己会下来的。”
夏临渊拽拽夏槐桑的衣角激动的问
“爷爷,您也觉得世上有鬼神吗?”
夏槐桑将脸贴近夏临渊,半分严肃半开玩笑的道:“当然有了,你害怕嘛。”
夏临渊瞪大眼睛:“不怕,因为我会给他们唱戏听。”
“那以后爷爷就教你怎么给他们唱戏好不好。”
“好。”
........
转眼就是半年以后,当初因为夏长河把戏曲唱完的原因,该给的钱一一分没有少,给多的钱也没有往回要。
爷孙三人还是到处流浪租民宿,唱戏赚钱。唯一不同的夏临渊生活更加艰难了,除了要学习语数英之外,夏槐桑经常考效夏临渊的武器使用。
夏临渊非常聪明,他通过观察夏槐桑的脚步拿武器的手法,身体的姿态预判到了夏槐桑的动作。成功的伤到了夏槐桑的一丢丢角皮层。得到了爷爷的夸奖,随后又得到了他爹一顿暴打。
当天夜晚,夏槐桑又拿出了一本古朴的书。“临渊啊,练了这么久了,今天爷爷教你怎么鬼神唱戏如何?”
“真哒!”
夏临渊眼睛都冒出精光来。夏临渊自懂事起就被爷爷教着唱戏,一年前更是被爷爷和爹爹严格训练,以至于刚刚六岁的他,在颜值与气质上,远远超于同龄人。
“爹,临渊还小,学习那些应该从长计议。”
夏长河端来饭餐放在餐桌上,虽然居住环境依旧是土房子,但是饭餐却是相当不错,四菜一汤刚刚好。
“不用从长计议。我现在就开始教!好的东西就应该传承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此言一出,夏长河眼神微动,低头吃起了饭菜。
夏临渊一直观察着夏长河,见父亲默认了,夏临渊心里也开心起来。
“临渊,你听好啊,我接下要说的就是你今后要学的东西。在古代啊,有一群负责祭祀的人,他们能够与神灵沟通,他们叫做倡优。”
“倡为歌者,以动听曼妙之声悦神,称为歌。而为舞者,以曼妙优美之姿以悦神,称为舞。倡优可以用动听曼妙的歌声与舞蹈取悦神灵,如果神灵觉得满意,神灵就会降临他们身上,赐予力量。”
“他们唱的戏,连神灵都能打动?”
“是啊。”
“那可真厉害。”夏临渊十分认真的道。
“临渊,你可知道傩戏?”
“知道,戴面具唱的戏。”
夏槐桑摇摇头:“傩戏,演神也。戴上面具是神,摘下面具为人,你如果想要鬼神唱戏,就要唱他们喜欢的。而鬼神啊,最喜欢的戏就是别人演他们的戏。你演的越像他们就喜欢……”
“爷爷,我懂了。”
夏临渊哈哈一笑。非常自信的道。
“真的懂了吗?”
夏槐桑有些诧异。
“真的懂了。演神而已,我觉得非常简单。从小您让我背鬼神话本,我早熟透了。”夏临渊自信一笑。
“是嘛,那爷爷给你化妆,你给爷爷演一个孙悟空瞧瞧。”夏槐桑说着,手在兜子里一掏,在伸出手时,手上已经戴好了一副荧光色的手套。
在夏临渊的脸上一抹。一层薄纱就罩了上去。
“画完了。”
夏槐桑呵呵一笑,浑浊的眼睛里带有一丝期待。
“好嘞。”
夏临渊声线突然发生变化,从凳子上翻了一个跟头蹦了下来。
一双灵动的眼睛突然变得波澜不惊起来,身姿稍微调整,后背稍稍弯曲,回眸看向夏槐桑:“阿弥陀佛....”
仅此一个回眸,便将夏槐桑镇住了。
在他眼里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古猿正在无悲无喜的看着他。让夏槐桑不禁觉得自己孙子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悠扬的戏腔不似孩童能发出声音。悠扬而又动听。“俺悟空…灵山得道…”
夏长河也不由自主握住了拳头。这一幕太诡异了。
孙悟空即便再演都应当是灵动而又活泼。而夏临渊演的却沉稳而又沧桑。即便如此还是一眼能够看出自己儿子演的就是孙悟空。
明明感觉到违和,但是又感觉顺理应当。
“西天取经万古标…”
“到如今…永安逍遥…”
夏临渊在狭小房间里一步一步的走着,身后渐渐出现红色的袈裟……脸上也浮现了一个金红相间猴子脸谱面具,将那层白纱覆盖住。
神灵降身。
斗战胜佛!
夏临渊仿佛还不自知,依旧唱着悠扬的歌调,摆着架势,殊不知他自己身体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手上缓缓编制出一个金黄色的荧光手套,身披火红色袈裟,面带金红色面具,脚下是黑云靴,背上插着六扇金色织锦秀旗。上面用红笔写着“佛”字。
夏临渊伸手一挥,一根金色的长棒就这么浮现手中。
夏槐桑,夏长河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下一秒,他们的想法被证实了。
只见夏临渊手握住金棍中间嘴里悠扬的唱着“天兵不能把我挡……”手中金棍旋转了起来。
棍法是演出用的花棍,但是附着了信仰之力后,金棍两段随着棍子的旋转,不断迸发出像是金线一般的气流。切割着周边的一切。
“临渊停下来!你演的很好!”
夏长河对夏临渊喊道。
可惜夏临渊充耳不闻,依旧耍着棍子。
“没用的,他已经陷进去了。”
夏槐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是修炼神格面具常见的现象,凡人因为得到神明一般的力量,而误以为自己为神明,陷入自己所演的人物之中无法自拔。
夏槐桑活动一下筋骨,随后身形突然消失在空气中,只听到砰的一声。夏临渊应声而倒。夏临渊身上的金黄色的信仰之力也缓缓消散。
夏槐桑脸上带着笑意:“我孙子还真有天赋啊……第一次演神竟然就编织出了自己的神格手套。”
夏长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还多亏了爹的忽悠。”
“临渊本来就是个聪明听话懂事的孩子。”
“您说什么他信什么。偏偏渊儿的天分还奇高。演个孙悟空,演到自己相信。再加上平日各种练习让他演出奇的完美……孩子心思单纯,本来就容易产出信仰,那个神格手套上估计都是他自己的信仰。”
夏槐桑听完夏长河的唠叨嘿嘿一笑:“也许还有咱们的信仰啊。信仰之力本就玄妙,渊儿演的孙悟空,不是很奇特嘛。不是常态的孙悟空,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孙悟空”
“呵呵,圈里都说神为人造,可他们忘了,即便是人造的神,那也高出人一等,毕竟,神就是神。”
夏长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觉得他和父亲有很大的代沟。
看了一眼昏睡的夏临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希望你永远不会接触圈里。
………………......................
时间飞逝,转眼又过了两年。夏家三人组这两年里定居在折江省的一个大山沟子里,不再流浪,夏长河也在村子里当起了全能教师。
夏临渊长的越发的越发帅气,皮肤白皙的像是女人。眼睛大而有神,清澈而又靓丽:“爷爷,今天早上我练吊嗓的时候,总觉得丹田里边有股炁在涌动。”
夏槐桑哈哈大笑:“那股气是不是从自口流经攒竹,鱼腰,丝空竹,球后,随后流经中府,云门最后汇聚丹田之中啊。”
夏临渊试着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去,灵动的眼中微微一亮。“爷爷,真神了,您怎么知道的。”
夏槐桑笑的更大声了:“孩子啊,那是一个屁。放出去就好。”
夏临渊一脸委屈:“爷爷,我放不出去啊。”
夏槐桑更乐了,呲着个大牙笑声说道:“那就憋着呗,能有什么好办法啊。”
说完夏槐桑捧着夏临渊的脸沉吟了一会,说道:“来来来,随爷爷进屋,爷爷新的东西教给你。”
夏临渊一脸开心:“还是给鬼神唱戏的法子吗?”
夏临渊天赋极高,无论什么教他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透。两年时间里,本事大大增长。也知道了一些家里掌握着一些神奇的力量不能想外人透露。
夏槐桑神秘一笑“你进来就知道了。”
夏临渊满怀期待。跟着走了进去。
因为是纸窗户的原因,屋里面并不咱们透亮。夏槐桑拿出一个蜡烛放在桌子,将其点燃。随着对着夏临渊说道:“临渊,扎马步,盯着这火苗。直到坚持不住为止。”
“啊?爷爷,为什么啊。”夏临渊疑惑的道
面对夏临渊的疑惑,夏槐桑嘿嘿一笑:“当然是为了你的眼睛更加亮,更加的有神啊!”
“知道孙悟空为什么那么厉害吗?”夏槐桑问道。
面对夏临渊的疑惑,夏槐桑嘿嘿一笑:“当然是为了你的眼睛更加亮,更加的有神啊!”
“知道孙悟空为什么那么厉害吗?”夏槐桑问道。
“七十二变!”夏临渊不假思索的回答,打小他就觉得七十二变很酷。
夏槐桑呵呵一笑:“不是,是因为他有一双看破一切的眼睛啊。”
“孙悟空他超脱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同样他的眼睛亦可超脱,看破时间空间的流走不累与因果。不为物形所迷惑,直观的看到本质。”
“杨戬对战孙悟空的时候也是因为一个观字,观破一切,乃是额间的天眼,天眼为其第三只眼睛,位于双眼之上,乃旁观者,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旁观者的姿态称观人,观人,观物,乃至时间与空间。”
“一个人想要以旁人观一件事,很简单,但是如果你要观清世界全貌,就要脱离当前的世界。任而逍遥。”
“观人,观物,超脱。爷爷这能做到吗?”夏临渊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当然可以做到啊。你可是从小就很爱观察呢。”夏槐桑慈祥的笑道。
“这不是为了方便演戏嘛,嘿嘿。如果我只管演一个外形,没有演神韵,没有演思维,那我这个戏不如不演呢!”夏临渊腼腆的说道。
“不愧我的好孙子。现在开始吊嗓。等你练出火眼金睛来,你就成了真正的孙悟空了。”夏槐桑鼓励道。
“好!”
……
半年匆匆而逝。
这一天夏临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就见到自己爷爷和父亲面色铁青的站在自己床前。双手死死的握紧。直勾勾的盯着夏临渊。
夏临渊心头一跳。
“爷爷,爹爹。你们怎么了?”
两人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转动。夏长河沙哑着嗓子说道:“临渊,你以后不许再演戏了。”
“.......”
夏临渊没有说话,看向夏槐桑。
谁料夏槐桑也说了同样的话。
“听你爹的。”
夏槐桑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夏临渊的心头。
不解,疑惑,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他不禁放声大喝了出来:“为什么呀!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就是为了去唱大戏!为什么就你们说不让唱了就不让唱了!让我唱的是你们,不让我唱的也是你们……”
“闭嘴!我不是教你念书了嘛!明天给我去上学!”夏长河怒吼道。
这是夏临渊第一次见到自己儒雅随和的爹爹对自己大吼。
“到底怎么了啊,能不能给我说清楚啊……是因为神格面具吗?我已经可以完全掌握他们了,不会出现之前的情况了,他们现在都很听我的话……”夏临渊有点惊慌失措的道。
“临渊,听话,让你别唱就别唱了。”夏槐桑语气缓和了下来。
“那你们到底告诉这是为什么啊!!!!”夏临渊十分恼火,愤怒将床上的枕头丢到地上。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
夏长河扬起手。
啪
一声脆响。
被夏槐桑拦住。手腕与手掌相击传出声响。
夏临渊眼神中闪着希冀的光芒看向了自己爷爷。
谁料,那个一向嘴硬心软心疼的爷爷,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夏临渊那张俊俏的脸上浮现红色的掌印,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起来。
“你若是再敢唱戏。你就没有我这个爷爷。”
看着眼前冷漠爷爷,夏临渊顿感陌生。也是这一刻,夏临渊才明白,人,都是两面性的生物。
当你对一个人下定义的时候,那么就要做好他跳出定义的准备。
.........
最后,夏临渊妥协了。但是没有去学校,因为夏临渊学的太超前了,八岁,已经学到初中水平了。
后来
父亲也变回原来的父亲。
爷爷也变回了原来爷爷。
如果不是肿胀的脸庞隐隐作痛,夏临渊还以为那只是早晨所做的一个噩梦。
两天后,爷爷收到一封信。说了一声去见老友。便离去了。
善于观察的夏临渊,清晰的认识到,爷爷在撒谎。
因为爷爷的眼神没有波动,语气也没有喜悦。脸上挂着的笑容没有带动眼角,那是经典的假笑。
但是夏临渊已经不想去揭穿了。
他要证明自己长大了,要证明自己的生活他自己可以做主。
因为揭穿别人的谎言而沾沾自喜那是小孩的乐趣。
他不会去做了......
时间啊,它又在流逝了,它形状像是一条弯弯河,手指轻轻触碰它,它会绕过你……继续流动。
不能唱戏啊……好无聊。
三个星期过去了。
爷爷还是没有回来,父亲在村里教书,我偷偷唱一下没事吧。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
尖锐但是优美的歌声从夏临渊传了出来。
夏临渊坐在爷爷常坐的摇椅上,忘我的唱着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一个穿马褂的光头站在他家的菜园子边上。望着自家的屋子。夏临渊他不是村子里的人,于是出声问道:“你是谁啊?在我们家前看啥!”
光头的马褂没有扣紧,一阵风吹过还能看到里面的八块腹肌。
光头挠了挠头,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纸看了一眼,随后喊道“我叫张予德,请问夏长河是住这吗?”
找我爹的?
我爹这么儒雅的一个人还有一个糙汉朋友。
不不不,不能再下定义了。
谁也不能相信!
能相信只有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
夏临渊摇摇头,排出心中杂念。对着张予德喊道:“是住在这里。不过他在忙,您先进来坐会儿吧。”
“好!”
张予德应了一声,就走了过来。“小伙子,戏戏曲唱的不错呢。”
夏临渊也从摇椅站了起来,将张予德迎了进去。“谢叔叔夸奖,希望您一会儿不要给我爹说。”
“放心!我肯定不会说!”
见到张予德信誓旦旦的保证,夏临渊也松了一口气。
“您坐着歇会儿,我去给您倒一杯水。”
夏临渊说着,便走到墙角提了提暖壶,拿提起那个最满的壶给张予德倒了一杯。
“谢谢啊,你是夏长河的儿子?”
张予德接过水杯,随后问道。
“是的。”
“他把你教育的挺好啊,这么懂礼貌。”
张予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狠狠弹了一下“你看看我家小子,跟你差不多岁数!天天就TM知道气我!屁都不是!”
夏临渊微微一笑,本着清心慎言的原则,不予置评。
“艹,你这个笑跟你爹一个德行!”
张予德又突然指着夏临渊脸惊讶的说道。
夏临渊哭笑不得,试探着问道:“我应该管您叫……”
张予德一拍光头说道:“你看看我,忘记跟你自我介绍了,我是你爹的结义大哥,你应该管我叫大爷。”
“……张大爷好。”
“嗳,对溜~”
张予德非常健谈,从南天门聊到北天门,从他儿子三岁尿尿聊到八岁尿床。简直就是一个极品。
直到夏长河回来。
张予德见到夏长河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儿子戏曲儿唱的不错。”
夏临渊心里咯噔一下。诧异的看着这个张予德。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夏长河面色铁青,夏临渊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父亲。
幸好,父亲没有计较这件事。
只是让夏临渊出去。
张予德对着夏临渊又是鬼脸又是挥手拜拜的,夏临渊都装作没有看见,因为他现在只想撕碎这个贱卑的脸。
……
马上就到了夜晚,夏长河买了几瓶白酒,和一桌子菜。和张予德大喝特喝。
这一切再次推翻了夏临渊对夏长河的认知。
从不喝酒的人,今天他喝酒了。
张予德又掏出一包白塔抽出一支烟递给夏长河。
夏长河也接了。
夏临渊目瞪口呆。抽烟可是伤嗓子的!而且夏长河最擅长的可是男旦!
“怎么?你也抽一根?”
张予德脸色通红,眼色迷离将烟递给夏临渊,谁料半道掉在了菜里。
看来是真的喝大了。
两人喝了很久,像是人生最后的一次晚餐。
两人划拳,开黄腔。回忆当年。没有一个是夏临渊听的懂的。
夏临渊有早起的习惯,但是没有晚睡的习惯。就这么顶着两人吵闹的声音,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
他见到,天,下雨了。
冷风呼呼在他的耳边不断刮过。
一细长的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遮挡了冷风。
脑门出现一丝温热。
但是很快又被冷风吹凉。
夏临渊感觉到一丝不安,感觉胸口堵的厉害。
于是拼命的挣扎,想喊却又喊不出声音。
地面突然塌陷,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他被深深的卷了进去。窒息之感油然而生。他仿佛在第三视角,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眼中的血丝,还有自己脸上骇人的紫色。
就在快死了的那一刻,夏临渊醒了。
夏临渊猛的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头上滴落,浸湿了褥子。
入眼的是被他踹乱的被子还有干净整齐的房间。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来了。阳光透过报纸窗户照亮了屋内漂浮的灰尘。外边传来驴子的呃叫声……
“爷爷,你回来了吗?”
夏临渊试探着喊着。
“父亲,你还在吗?”
“张大爷?”
没有人回应他。
安静的可怕。
夏临渊心中一阵发慌。
慌乱的穿好衣服。穿上自己布鞋。没有犹豫,跑出屋外。
“爹!爷爷!你们在哪啊!”
夏临渊边走边喊着。
村里面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夏临渊,有人出声问道:“小渊儿,你干嘛呐?”
夏临渊眼睛模糊,声音有些颤抖不确定的道:“我爷爷和爹,好像不要我了。”
一个大妈一拍大腿有些生气的道:“啊!为啥不要你啊!小渊那么乖!你去学校看看,没准在学校馁。”
“我们一起去学校看看。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其他村民也都都围了上来。呜呜泱泱的一群人朝学校走了过去。
这可把校门的保安大爷吓了一大跳。
心想着这也没做操呢,怎么就来这一帮人。
连忙出声阻拦“哎哎哎,你们要干嘛呢!这里是学校,不是学生不能进!”
“铁柱子,你看见夏长河没有!”
还是那个大妈,直接问道。
那个保安思索了一会说了说道:“哎呦,今儿个我还真没看见他。我给校长打个电话问问。你们别进去奥。”
“快打快打。”
那保安用坐式电话拨通了号
“校长啊,你知道夏长河儿(在哪)不。”
“校门口儿这块儿有一堆人儿.....嗯,对,堵校门这儿了。”
“嗯嗯,好的。”
“校长咋说的。”
“他一会儿过来。”
………
没多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跑了,拿着一张白色的丝巾不断擦着头上的汗渍。“乡亲们啊,怎么都堵着了,打扰了孩子们学习可不好啊。”
“夏长河呢。”
此时的大妈仿佛成了村民的领头羊,全盘接管了这件事情。
校长继续擦着头上的汗赔笑道:“长河啊,辞职了。”不待众人插嘴便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又继续说道:“长河文化高,但是没有教师资格证,所以他在我这留了一年的工资作为押金,说辞职的时候还给他。大伙做个证我钱也算是结清了。”
“夏长河呢?”校长扫视了一群没有找到人,出声问道。
“我爹不在学校嘛……”夏临渊此刻大致已经知道了接过。
校长看着夏临渊脸色一僵,隐晦的瞪了保安一眼,随后挤出一抹笑容的对着夏临渊说道:“既然你爹不在,这钱我就先给你吧,别弄丢了奥!”
就在夏临渊接过钱的那一刻。夏临渊的视线开始扭曲了。眼前的这个校长身上好像冒出黑白色的液体来,黏糊糊的物质在校长身上流淌,白色中还掺杂着灰色。灰色在白色为底的脸上,沿着校长的眉毛法令纹,卧蚕,眉间鼻胖灰色线条涂抹一团。成为了一个极为丑陋脸谱。(大家可以理解成一副抽象画)
夏临渊揉了揉眼睛,这脸谱也没有消失。
“临渊啊,你看看你家里也没有大人,不然就去我家住几天吧。”还是那个热心肠的大妈,拍了拍夏临渊的肩膀,看着那钱袋子笑眯眯的道。
夏临渊转头看了过去,又是一张脸色的脸谱挂在大妈脸上,淡淡的水彩在她的脸上化成极为惨淡的水白色的与浓灰色脸谱,同样是涂抹城了一团,灰色占据大多数水白色掺杂成一起。勾勒出丑陋五官。令人作呕。
夏临渊胃里一阵翻涌,情不自禁低头呕吐了起来。
“小渊,没事吧。要不去我家吧,我家有大鸡,我炖了给你吃。”一个村民连忙把夏临渊搀扶起来。
夏临渊看了过去那人脸上同样戴着一张淡淡的水白色和灰色混杂一起的扭曲面具,嘴巴张合之间扭曲之意更为严重。
“说什么呢,明明是我先请小渊的,懂不懂先来后到。”
之前那热心大婶闹了,脸上的面具浮现丝丝绿色。原本灰色勾勒出的法令纹,变成了绿色。而且像一把利刃一样冲向两侧的太阳穴,让那张脸谱更加的扭曲,更加的恐怖。
“什么先来后到,我家更好一点!上我家有什么错,你叫争什么!”
热心大婶作为领头羊的地位,在那一瞬间仿佛丧失了,羊群中一只普通母羊也开始顶嘴了。
夏临渊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幕,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个面具。
不安的心,越发的躁动了起来。
夏临渊慌忙的冲出人群。奋力的跑着。
一路上的人所遇见的人都戴着
各种各样。但是没有一个完整的面谱,全部都是各种颜色混杂,扭曲的面谱。
夏临渊闷头抱着父亲的工资闷头跑着,眼前的路也逐渐模糊起来。眼泪不由自主溜了出来。当初爷爷所说的音犹在耳。
【人性本恶,未经修行的人们庸庸碌碌的,心浮气躁。蝇头小利,便可让他们心生恶念。就像心里面住了一只十恶不赦的妖猴。它上窜下跳,鼓动人心。但是渊儿你不同,你第一次演妖猴便已经修成了正果,让妖猴成了佛,实乃天赋异禀。】
“父亲爷爷,对不起,我不去唱大戏了,你们回来好不好。”
“村子的大家,好可怕,好扭曲。好复杂.....”
“爷爷,父亲。你们去哪里了。”
夏临渊闷头跑,从天亮跑到黄昏。
地上泥泞小路,也变成了油柏马路,车声不断从眼前呼啸而过,人也多了起来。
一张张扭曲宛如恶魔的脸,在地面上行走着。
夏临渊站在十字路口迷茫又不知所措,耳边汽车笛鸣声不绝于耳,像是地府下的恶鬼在凄厉的惨叫。
夏临渊脸色苍白的笑了,眼里泪怎么也止也止不住。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
“孩子,你怎么了。”
夏临渊这副模样引起周边人的注意,担忧围了上来。
“孩子,受啥委屈了。”
各色扭曲面庞凑了上来,夏临渊心中彷徨,再次冲开人群。朝着人烟稀少的,建筑物破败的地方跑了过去。
天色逐渐晦暗了下来。奔跑了一天的夏临渊四肢剧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前是一个破败的建筑。
夏临渊抬头了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子。
“折江皮x场”。
观察一下四处没有“恶魔”,夏临渊才放心的踩着掉落在地上的“革”字,走了进去。
靠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抱着那油纸信封,缩成了一团。
疲惫,困倦。如同流水一样,流向了全身。
夏临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月色宁静。
破败的建筑物里,突然传出一阵闷响。随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
夏临渊猛地睁开眼睛。
一个人头缓缓滚到他的眼前。与他四目相对。
“啧,怎么就掉了。”
随后夏临渊上方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
从上方跳下来一个身影,手里拖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缓缓朝着夏临渊靠近。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夏临渊心脏的砰砰直跳。
剧烈的恐惧感犹然而生,以至于他现在不敢喊,也不敢动。
只敢在那个角落里蜷缩着。似乎那个人头可以挡住他的全部身体。
就这月光,可以看见那双白色运动鞋,还有主体为绿色的运动裤。上半身被阴影笼罩着。
一步一步朝着夏临渊走着。
就在夏临渊的快要见到那人的面庞时,那人停下了。从裤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嘟嘟嘟按了几下看动作,像是放在了耳边,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喂,老窦....你是不是想将我卖了.......您踩点的地方可没有告诉我还有个孩子......”
那人伸出另一只手,像是正了一下眼镜。
夏临渊不知道那人在和谁对话,只是听见那人说:“行,我自行处理。”
说完又是嘟的一声。
白色的运动鞋自次迈起。
夏临渊惊恐瞪大了眼睛,浑身都绷的极为紧致。口中也发出瑟瑟的声音。
“小朋友,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那人缓步走上前,蹲在了夏临渊身前。左手轻轻将那个人头拨开。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那人疑惑的将夏临渊抚了起来。却见夏临渊双眼空洞的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原来是一个傻子。’
就在那人失去兴趣兴趣准备离开的时候,夏临渊痴痴的声音传了过来。
“您是佛陀嘛。”
那人身体一僵。
“原来是修罗呵呵.....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您看起来好不自在啊。”
夏临渊心中明明害怕的不行,但是嘴巴却仿佛控制不住,眼睛空洞洞看着那人,不经流出眼泪.....
因为眼前脸上带着的面谱。
是他见到最华丽的面谱。也是今日所见众生之中最为完整的面谱,不是扭曲而混乱的。
左脸金碧辉煌大慈大悲,右脸青面獠牙恶像丛生。
佛珠停留在眉心,刀芒画在鼻梁。
两者犹如楚河汉界,整列而又有序......
那人再次蹲下身子,看着像是被玩坏了的夏临渊,掏出手机。嘟嘟两声。拨通了电话:“老窦,咱们公司还招人嘛。”
“招人啊,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
“对,是一个小孩。我想让他......跟着我。”
“跟着你!!!”
“可以嘛?”
“把那孩子带回来,我看完之后再给你答复。”
“好,到时行与不行,给个话。”
嘟
通话完毕。
那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两只手啪啪拍几下自己的脸颊。
“冷静一点,肖自在。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魔生......”
“不能太高兴....”
“治病,要慢慢来...”
.......
“你是说脸上都带着脸谱对吗?”
“对。”
“看每个人都有吗?”
“每个都有。”
一间幽暗的房间里,夏临渊坐在一个铁椅子上,头上带着一个铁环,铁环上面有个大灯泡,而对面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带着眼镜的秃顶医生正在对着夏临渊询问道:“脸谱有什么区别吗?”
“颜色,形状,清晰程度。”
“我是什么颜色?”
听到这个问题夏临渊抬起眼睛瞄了一眼说道:“你是黑色脸谱,用灰色勾勒出眼角,粉色勾出来的法令纹。哦,对很清晰。不扭曲,不丑陋。”
“嗯.....”
那医生喝了一口枸杞茶。看着一眼电脑的资料,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啪啪打起字来。
这时,一位头上没有几根毛的老人,看起来像是发了芽的土豆的老人走了进来:“华大夫,你看出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了吗?”
华医生,再次喝了一口枸杞茶,手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说道:“按照你们所给的资料啊,我只能说是这个孩子太聪明了。被人用老一代的笨方法教导,结果把天才教出了问题。”
窦乐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华医生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夏临渊的头上的灯泡,说道:“首先,他看到脸谱的时候,身上没有炁的波动,也没有外来的干扰,所以先排除了术法。降头术之类的东西。”
随后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幅片子,放在桌子上。说道:“神经科拍出来的片子也全都正常,不是身体上疾病。出问题的应该心理。”
最后华医生点击电脑打开了另外一个窗口,出现份资料,将电脑转向窦乐。窦乐也将头伸了过去。“按照你们的资料所说,他的爷爷是当年的‘恶伶’夏槐桑,而夏槐桑呢有一个极为顽固的守旧派,为了教他演戏,让他观察周边人的一举一动。为了演好戏而观察周边事物,是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夏槐桑忽略这个孩子观察力超乎普通人的强,经过时间的累计,见过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在这个孩子心里面逐渐形成了一个公式。”
“他把自己观察到事物,自己推算出来的东西,与京剧的脸谱画上了等号。比如……老窦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华医生突然问向窦乐。
“呃....这是能够直说的东西嘛。”
窦乐呵呵一笑。
华医生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自己也知道我什么样子,一个略微贪财的倔脾气老头。这是因为如此,夏临渊看我才是黑色,灰色和粉色为色调的脸谱。
“京剧嘛,我也略有研究,红忠紫孝,黑正粉老,水白奸邪,油白狂傲。 黄狠灰贪,蓝勇绿躁,神佛精灵,金银普照。”
听到这里,窦乐也明白了。无非是将自己观察的东西,在无意识中将其画上脸谱。那么扭曲的脸谱。
“老华,扭曲的脸谱....”
“扭曲,呵呵,老窦啊,这小子看普通人是扭曲的,看咱们异人可是一点不扭曲。凡人苦弱,未经修行之枯燥,未经修行之痛苦,心浮气躁,尘念易生,念头错杂,所以才是扭曲的脸谱。”
这下窦乐可就是更加纳闷了:“这小子能凭观察就看到这么多东西的。可真邪门啊。”
“很邪门吗?”
一道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肖自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随手抽出一把椅子坐在了华医生边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人啊,在一定程度之上是可以貌相的.....”
“很多真实隐藏在脸部的细节当中,但是人们习惯去综合的感受人的外貌。并且用简单的概括语言去描述,这是造成第一印象不靠谱的原因....”
“从将生气就带有的性格倾向导致大量习惯性的表情发生....牵动表情的肌群,与骨骼在大量重复运动下也会向着相应的方向生长....”
听到肖自在的话,华医生点点头:“不过这都是需要极为敏锐的观察力,才可能实现。像夏临渊瞬间观察出人性的能力,几乎可以被称作一种特异功能了。”
“夏临渊,我想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似佛的。”
肖自在身体前倾双目冷漠的双眼对上夏临渊的那双黑白的分明双眼。
然而在夏临渊眼中则是,半魔半佛的面具离他越来越近。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此言一出,夏临渊明显就可以见到肖自在的那张魔脸逐渐开始侵袭佛像让他不禁开口说道“你的魔脸,扩张了...”
肖自在一愣,继而低声笑了起来:“原来是通过微表情参透的情感嘛.....”
肖自在的笑声让窦乐和华医生感觉甚着慌,不由得出言问道:“自在,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开导开导你....”
“是嘛,你们确定要开导我?”
肖自在微微转头,眼境反过灯光,让两人看不见他的眼神,嘴角逐渐扬起略微病态的笑容。
“e......他要开导你,不是我。”
“什么!老窦你个臭不要脸的....”
两个小老头掐成一团,这倒是让夏临渊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在他看来就是两个带着面谱的小老头在打架,场面极为滑稽。
肖自在注意到夏临渊的状况将椅子靠近夏临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小子,你在看戏?”
“嗯,是一场戏。”
“再看什么戏。”
“《黄鹰掐嗉》”
“......”肖自在沉默了,因为他不了解戏曲。
就在这时,夏临渊累了,把头靠在了肖自在的身上。肖自在身体一僵呼吸不禁急促起来嘴角扬了起来‘儿童,美好的年华,绽放的生命.....’
“肖叔叔,你的魔脸,又在侵蚀佛像了......”
肖自在呼吸一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发出清脆的响声:‘肖自在,你可以的.....这是对你考验....’
“老窦,这个孩子,可以跟着我吗?”
窦乐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捋了捋头上的几根毛说道:“这个孩子除了他的爷爷的是曾经是全性的'恶伶'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污点。祸不及家人,公司讲究的是一视同仁,如果跟着你的话....不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吗?最危险就是你吧.....”
肖自在无话可说。
“怎么说,哪都通也是个国企,收养孤儿的地方还是有的,我认为还是送到异人专门孤儿院比较好。”
“那个,我可以不去嘛....”
“我想要去找爷爷。”
夏临渊此时弱弱的开口。
窦乐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冷声道:“如果你能找到你爷爷的话,公司好好要谢谢你呢,夏槐桑这个老不死的逃匿都不老实,贵州发现的西装男子可是你爷爷杀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恶伶’就是‘恶伶’,你要庆幸是落在我的手里,换做其他人,你早就被送到暗堡去了。”
华医生捅了一下窦乐小声说道:“你别吓到孩子。”
夏临渊看着窦乐脸上代表公正的黑脸,变成暴躁的绿脸再次变回黑脸沉吟了一会:“那我要找我爹。”
黑脸歘一下子又变成绿脸:“嘿,您小子tm是不是没完没了!是不是瞅我好欺负,得寸进尺!要想让公司给你办事,拿钱来!别拿公司当你家开的。”
夏临渊脆声说道:“我没有钱。我可以赚。”
“唱大戏赚钱啊!我告诉你公司可是很贵的一千万起步!乖乖的去孤儿院去吧!”
窦乐对于这种不识趣的小娃子很没有耐心。
夏临渊一脸委屈,俊秀的小脸快要皱出一朵花来,委屈巴巴的道:“我不能唱戏了,唱戏父亲和爷爷就会不要我.....”
华医生是个有孙女的人,和夏临渊差不多一个岁数,见夏临渊快要哭了一阵心疼对着窦乐吼道:“你个土豆脸就不能说话温柔点,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此言一出,在一旁默然不语的肖自在脸上浮现一抹隐晦的笑容。‘老窦,你被这个孩子耍了,他能够看出你的人格品行才敢肆无忌惮,你消气,他激进,你激进,他装怂…呵呵,真是有趣的孩子啊…”
“那你跟这个孩子说吧,我忙着呢,没时间跟这小子耗下去,简直是不知好歹。”
窦乐甩了甩头上的毛发,拿出手机翻了翻,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呢。”
一道童音从他的耳边响起,窦乐撇头一看。正是夏临渊站在一个板凳上和他同样看着手机。
窦乐把手机息屏。看向华医生:“他怎么过来的....”
华医生耸了耸肩:“鬼步。”
“老窦啊,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只查这小子的背景与身体,还应该试探一下这小子的功底,还有知识水平。”肖自在扶了扶眼睛,优雅的道。
“这小子谈吐,行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窦乐表情也严肃了下来。因为年龄小的原因,让所有人都忽略这一点。
若真的很不一般,那么不一般的异人,就要用不一般的异人处理方法了......
...............
【华东大区哪都通员工档案(机密)】
【姓名:夏临渊】
【性别:男】
【年龄:19岁】
【家庭地址:折江省州台市言绛仙县叶想叶仙头村(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雷同。)】
【关于夏临渊身体精神状态十二年观察的研究资料结果
夏临渊在被肖天婷(可查假名)带到华东几个月内,我们分别对于他的身体、精神、道法、法术等等做了一系列的测验。
根据研究结果表示,夏临渊有严重中心理障碍,在老辈异人教导新人修行中,往往会按照更严格的要求训练新人,忽视新人的身体状态,夏临渊是一个典例。由于天生观察力惊人,其师傅依旧严格要求的情况下,造成了观察力过剩的结果。
而造成心理的刺激为村子人中的贪念所致:长年和父亲与爷爷两个心境稳定异人的相处,给了夏临渊一个错误的价值观,认为少数的异人才是世界的正常人,父亲爷爷失踪之后,接触到凡人由善念转为贪念巨大的反差之后,令其视线扭曲,把所观察之物与其最爱的唱戏紧密串联,将自身观察的道人物性格,情绪按照京剧的颜色和形状脸谱化。
为了治疗这一障碍,我们将其放在和他最为亲近的肖天婷身边。让他教育以及带领他走出这一心里障碍。希望他能克服并且驾驭这一项能力,几个月后两人关系升温,形成一种微妙的关系。在那以后,夏临渊拜肖天婷为师。
经过六年的观察,此症状并没有缓解。于是我们作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因为四年里所处的环境接触仍然都是异人,无法给予其一个完整的价值观。所以令其去上学,接触凡人的生活。虽然夏临渊对此产生极为严重厌恶情绪但我们也别无他法。不过我们做足了安保措施,不会出现夏临渊暴起伤人事件。
凡人生活第一年:夏临渊出现了严重呕吐现象。身体消瘦。
凡人生活第二年:呕吐。
凡人生活第三年:出现好转,开始与人攀谈。后续了解道那人为桃花园叶家之人。
凡人生活第四年:拒绝攀谈,理由“人过于愚昧,太过茫然,精神内耗严重,神不完气不全,除了能够学到h段子之外,什么也学不到。垃圾信息堆积严重,占据大脑内存。”
凡人生活第五年:世界观逐渐完善,不再视凡人如魔鬼,成绩优异,当地状元郎,研究人员倍感欣慰,望子成龙啊。
凡人生活第六年:心理障碍逐渐打开,可以控制自己的观察强度,目前为华清大学金融系学生。前途无量哦吼吼。没有令其返回异人圈以免病情反弹,后续观察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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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大区重大机密档案】
【姓名:夏临渊】
【性别:男】
【家庭地址:折江省州台市言绛仙县叶想叶仙头村】
【人物经历:其父夏长河(丧偶)失踪。其爷夏槐桑(丧偶)失踪。八岁被临时工肖自在接入华东公司。从此与肖自在一同行动。
经过测验:拳脚精通。武器精通。步法精通。
详细:【形意拳(人人可学)】【十八路谭腿(炼体谭家家传腿法)】【劈空掌(人人可学)】【六王枪法(桃花园)】【如意棍法(桃花园)】【劈空刀(人人可学)】【鬼步(燕武堂与桃花源结合)】【破军戟(自然门)】【一发千机(唐门)】【如意劲(吕家)】【神格面具(傩戏夏家)(猜测其不肯使用)】........(武学为夏槐桑所教,疑其在全性时期所偷盗。)
亮点:【演人】在掌握一定多的情报下,跟根据自己的认知完全演成目标人物行为,思维,语言,预判出目标人物的下一布动作。(多次帮助公司与临时工完成任务)
【大慈大悲掌】:手掌推出,于身前会形成巨大手掌型的压力 本来效果并不追求杀伤,以整体的压制对手为主(肖自在所教)
【拈花指】:双指在相合的过程中,指间会产生一个小小的引力漩涡,使用者可以控制引力的方向来吸引对手的不同部分,双指的开合和引力的范围呈正比,引力的范围和力度呈反比(肖自在所教)
【龙抓手】:将炁运于手指使其拥有超乎想象的指力,甚至可以把钢铁像软泥一样撕扯。(肖自在所教)
【龙吸水】:龙爪手运拈花指,以五指开合施展的拈花指,吸附力远远超过常规的拈花指。(肖自在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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