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江北是小说《强取豪夺:亿万总裁请放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林南生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强取豪夺:亿万总裁请放手》的章节内容
“噬魂箭”
“千军万马”
“红莲附体”
……
林七月站在风声高原的谷口,任大风将背上的暗夜披风吹得烈烈作响,抬手一记亡灵之怒,千万支细小的冰雨如蛟龙一样席卷而去,将全身精装铠甲的狂战士调戏得四处乱蹿。
战歌一边气喘吁吁的回血,一边大吼:“小七,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蝴蝶步交给我,我也当当大神。”
林七月皱眉,赶紧把耳麦移到一边,避开那破锣嗓。
末了,屏幕上弓箭手抖抖尖尖的耳朵,轻飘飘的道:“就你那智商,能学Z字步算不错了,让我徒弟教你吧。”
…………
敲门声突然传来,元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姐,冯小姐正在客厅。”
林七月手一抖,蹭的站了起来,将游戏切入退出界面。
红木雕花的茶几上备着客人专用的极品雨前龙井,透过飘渺的雾气,能看到妆容精致的女人轻轻的捧起青花瓷杯,举手投足间皆显大家风范。
林七月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呵欠,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说了句“水”,周姨立马将早已备下的乳酪红茶端了上来,态度毕恭毕敬。
顾不得年轻女人厌恶的眼光,她一饮而尽,完了舔舔唇上沾着的香甜。
“林七月,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没礼貌。”
冯真真声音轻慢,轻蔑的将她从头顶打量到脚踝。
“谢谢夸奖。”
冯真真是江北名义上的女人,正室儿的那种。
虽然还没有订婚,但江冯两家联姻却已经是木板上钉钉子的事实。于是,这位还没有入主江家的名义夫人便开始四处溜达,美其名曰:调整后院。
其实江北养着的像她这样的小宠有三四个,今天偏偏挑上她,不知道是哪根筋又抽了。
“我也没空理你,今天来,是想让你们看看,正经女主人是啥样。”
林七月慢吞吞的打量她,粟色齐腰卷发,面容明艳漂亮,定制款的套裙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
嗯,确实是个尤物,不光身材好,举手投足间也全是是优雅大气。
她舔舔嘴唇,赞了句:“不错,刘海挺漂亮。”
冯真真瞬间拉黑了脸,上前扯过林七月的一络发丝,咬牙切齿道:“林七月,我限你三个月内离开江北,看在你跟了他几年的份上,我会给你一笔钱,江北快结婚了,你再缠着他也没用。”
林七月疼得嘶了一声,慢慢的将那络头发从冯真真手中拉了出来,密长的睫毛半阖,遮住了眸中凉人的冷意:“冯小姐,我和他有合约,你这样做,我很为难,那违约金,有三亿之多,我可给不起,要不你叫你老公主动违约?”
“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整日里缠着他,他才让你住进了初夏山庄,你和你卖屁股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德性,贱!”
林七月对这种宫斗般的戏码厌恶到了极点,偏偏冯真真的话又犯了她的死忌,她用手沾着茶水,在茶几上画圈圈,冷冷道:“不错,我的确是缠着他,可惜你想缠也缠不住,想学吗?啧,可惜了,这是天生的,你学不会,就算整一万次容江北他也不会正眼看你。”
“你!!!”
冯真真气得身子直抖,端起桌上的杯了就想泼过去,却被旁边周姨冰冷的视线弄得下不了台,她恨恨的将茶子摔在桌面上,抬了抬下巴:“你不过是江北养的一只小狗小猫罢了,钱买的东西,能有多珍贵,早晚有玩腻的时候。”
说着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摔到她面前:“记得事后吃,别以为怀上孩子就能得到江家的承认,想都别想。”
“送送冯小姐,周姨。”
周姨点点头,拉开大门,做了个手势。
“请!”
冯真真哼了一声,刚要迈出脚,却猛地回头,看向林七月的眼神冰冷刺骨。
林七月饶有兴趣的拿起那个盒子,花花绿绿的全是英文。
不过不用猜,她也知道那是什么,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么大量,足够几年了,真是谢谢她了。
不错,林七月是江北养的小宠之一。
原本,她也是个良家子。
原本,她也有天真单纯的少年时光。
林七月是被周未然捧在手心宠大的。
八岁那年,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爬上周家宅子后墙的大槐树,将雪白的槐树花扬了周家二少一身。
毒日头下,在墙角接受家规惩罚的周二少正怒气冲天,抬头就要骂人,却一眼跌进一双漂亮到极点的眸子里。
周二少顿时像被扎破了的气球,一肚子怨气被瞬间甩到天边儿,从此一颗心便被死死钉在了那丫头身上,一发不可收拾。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金童玉女,花好月圆,所有美好的词用在这两人身上,都不为过,可惜他们那时太过年轻,不明白这世界上有另外一种力量,叫做命运。
周家百年基业,操纵了天朝娱乐圈的半壁江山,却在三年前遭遇了致命的一劫,周家发生大动荡,几乎四分五裂,虽然最后勉强平复,却已经是元气大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周家老爷子当即决定流放周未然,勒令其三年内自创一份事业,其间不得动用任何势力,也不得联系任何周家人,更不得联系林家那丫头。
如若做得到,三年后便可回国接手周家。
作为周家继承人,这个考验并不为过,周未然欣然接受。
他不知道的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从此易主,他的余生,都将活在那十年青梅竹马的时光里。
周未然离开的那个傍晚,磅礴大雨突如其来,恶魔般撕碎了所有美好的回忆和对未来的幻想。
林家的尼桑在雨幕中向机场疾驰,却被追尾而来的悍马直直撞下了护栏,单薄的尼桑瞬间被撕成碎片,林父和妹妹当场死亡,母亲重度昏迷,只留下被母亲护在怀里的林七月。
因为肇事都位高权重,背景极其强硬,等了三个月,等到是父亲酒后驾驶,负全部责任的判决书。
生命如此卑微,亲人死得如此低贱!
林七月拿着那一纸判决书笑得在地板上打滚,从此,那少年满脸酒气的样子便在她心中深深刻画,每每夜深人静,她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临描他的样子。
父亲下葬那天,周家人声称父亲欠下大笔债务,上门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后来又威胁她离开周未然,不然就将她唯一的房子拿去抵押。
她永远都记得,她曾经最为爱戴的周家二叔的表情。那平时弥勒佛一样的笑脸像被打了转基因似的透着轻视:
“你父亲欠的债你八辈子也还不清,一个穷唱戏的,还想嫁入周家,呸,凭你也配。“
父亲出身良好,洁身自好,哪会有什么债务,要的,不过想让她离开周未然。
其实不做这个要求,她也和周未然不再可能,只是欺负一个孤女的手段,未免太过毒辣。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林七月跪在黑色冰凉的墓碑前流尽了最后一滴眼泪。
林家不是大贵之家,周家搜去了所有值钱的物品,连父亲生前那件登台必穿的华美戏袍,也被拍卖掉了。
三个月后,林七月已经支付不了母亲的医药费用,即便她磕破了脑袋,也再没能敲开任何一家亲戚的大门。
当母亲单薄的身体被像垃圾一样遗弃在医院的门外时,林七月想到了那个富丽堂皇的拍卖会。
她站在拍卖会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精明的经理笑得肥肉乱颤,并答应她分成,她四他六。
在那三天里,十八岁的林七月有一大半时间是泡在牛奶里,原来已经很滑嫩的肌肤被打理得像极品的锦缎。
拍卖前,林七月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素白刺绣长裙,华美的锁骨,全身唯一的奢侈品便是那一头墨染及腰的长发,淡妆,眼角微挑,只在眉心画一点红梅,禁欲又。
特别是那双眼睛,凝视镜中的自己时,竟然给人一种款款深情的错觉,但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那看似深情的目光下,隐藏的是怎么样一颗日渐凉薄的心。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成谁的执念。
事后林七月被安排在了初夏山庄,那是属于江氏的私产。山庄占地不大,名气却不小,曾入选南市最著名的十大宅子之首。
山庄虽然名气很大,但位置却极其隐秘,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从外观看极其古朴简洁,不知情的人绝不会将它和赫赫有名的初夏山庄四个字联系。
整个山庄种满高大的玫瑰花树和蔷薇,花期极长,花开的时候花枝交缠,光影斑驳,浓重的色彩中透着古朴,从中走过的时候如同坠进了光年。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这是林七月对初夏山庄最贴切的描述。
最让林七月惊讶的是整个屋子的设计,典雅低调,屋子整套家俱都透着民国时期大上海特有的风情,就连一只最普通的小花瓶,都是珐琅掐丝工艺,而且从光泽和品相看,绝对不是西贝货。
而且这些东西,不是摆件,不是用来炫耀,是真正的摆在那用来生活的,比如,门口玄关处的几只景泰蓝花瓶,她房间那张雕花红木床,楼梯口那个法式古董壁钟。
林父对古玩颇有研究,林七月从小耳濡目染,大抵也懂一些,这些家俱,已经不属于奢侈品的范围了,甚至许多都能称得上传世的珍品。
和周家的豪华大宅比,江家这处宅子就显得很不一样。
后来从管家嘴里才知道,这处宅子是江北奶奶当年的嫁妆。老人家过世后,初夏山庄就是江北一直单独居住,他从不允许外人入内,也不允许做任何的改动,所以房子一直保持了当年的风华和韵味。
林七月无所事事的时候经常在那花树下放一把贵妃躺椅,看那细细阳光透过树叶,风一吹,日光就像跃动林间的精灵。但她最爱的,却是看那空中偶尔掠过的飞鸟,干净,自由。
江北刚开始倒是天天到初夏山庄报道,后来可能玩小宠玩上瘾,竟然一下子收了三四个,来的时间逐渐减少。
毕竟外面的世界太大太新鲜,他又有钱有势,勾勾手指就有人排队等着,甚至自动上门的都不罕见。
江家是什么样的家族,林七月并不在意,反正都是破罐子破摔,她用自己的美貌和去守护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可耻但并不罪恶。
母亲转到了最好的医院,被江北从国外请来的世界顶尖医疗团队全天侯轮流照顾,林家的宅子也保住了,她还清了所有的债务,甚至连父亲的坟墓也被修葺的很是华丽。
似乎一切都是她想要的结果。
只是,还是天天都做同样的梦。
梦里墙角的梨花飘飘落落,树下身着月牙白长衫的男子正手把手教**岁的丫头耍一支红缨枪,男子长身玉立,举手投足之间大家之气浑然天气,尤其是那双眸子,笑的时候目光流转,竟有潋滟的风华。
旁边温婉清丽的女人怀里抱着小婴儿正在拍嗝,望向男子的眼中柔情似水。
风卷起一地的花瓣,美好的像一幅出世的油画。
泪顺着鬓角流下,将身下的衣衫弄得一片濡湿。
即便在梦里,她也明白这是梦。
能不能,永远不要醒来。
“起来!”
正迷迷糊糊的林七月被捏住了鼻子,不能呼吸,憋慌之中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黑漆漆的眸子满是戏谑。
是江北!
说江北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剑眉星目,五官俊美,即不是那种阳刚味十足的帅气,也不是周未然的精致优雅。
而是东方人独有的清雅中,揉进了天生的冷峻。
尤其是他微微侧过脸去,那冷峻流畅的侧面线条,真正叫人。
偏生那双幽深的眸子时常带着冷漠和凌厉,轻轻的扫你一眼,真正的一株大漠仙人掌立现,让你瞬间体会到什么叫爱你在心口难开。
就这么一个人,往那一杵,你想不注意都难。
林七月懒洋洋的瞟了他一眼,又合上眼睛,漫不经心的道:
“江大爷有什么事,小的今天休息,不接客,你去别处找姑娘吧。”
她那懒散的模样让江北又气又好笑,他剑眉一挑,一记糖炒板粟便赏了过去,疼得她立马睁开了带着睡意的眸子,眦牙列嘴的冲他嚷:
“啊,疼!”
江北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起来,然后满意的霸占了她的椅子,曲起来的大长腿一晃一晃的简直要亮瞎人的眼。
林七月咽了咽口水,狗腿的把旁边的果盘递了上去:
“大爷请用!”
江北就着她的手啃了口香梨,顺道在手指上留了一排挺深的牙印,然后躺在椅子上幽幽的道:
“懒东西,来给本大爷锤锤。”
因为怕母亲肌肉萎缩,遇到江北之前林七月每天都会给母亲做一次全身,练就了一手好功夫,导致每次面前这位大爷过来的时候都会提出给他按摩的可耻要求。
林七月心里一边骂你丫是属狗的,一边屁颠屁颠的他宽阔的肩上揉了起来,入手的触感结实精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在床上的模样,林七月脑子一热,脸就红了。
按着按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了那长的腿上,一寸一寸的往上量着长度。
“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快要淹死地上的蚂蚁了。”
江北突然睁开了眼睛,幽幽的看着她。
她嘿嘿笑了下,下意识的用手背去擦嘴角,结果啥也没有,心下顿时大怒,使劲在那结实的肌理上掐了几下。
江北动也没动,冷冷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闪出一道寒光:
“要是让我看到你对别人也这副样子,我就弄死你。”
林七月一下子被他的话噎了个半死,心里狂骂,你当我是花痴啊,我只对特别漂亮的流口水好不好,目前也就只出现了你和周未然,你当全天下的人都是花美男吗,不过要是真的这么多花美男,那还真是不错。
“哥哥你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尤其这双腿,简直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江北满意的看着她一副垂涎的模样,冷冷哼道:
“那是,你的小短腿当然不能比。”
林七月低下头,悲愤的看着自己的腿,道:
“你188,我才163,有这样比的吗?”
忽地,江北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放到了身上。
他紧紧的箍住怀里单薄的小人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敏感的耳垂上:
“懒鬼,养你真不容易。”
林七月有些诧异,一年百儿八十万对他来说,有何难,他随便一辆车,也不止这个价格,可惜老板给了钱,演戏就得演全套。
她软软的伏在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假装委屈的嘟起嘴巴:
“可是人家吃的不多,你嫌弃我。”
说完她就在心里狂吐,差点没把早饭都吐出来。
江北略微粗糙的腹指轻抚过她精致的眉眼,那白的近乎透明的娇嫩肌肤便顺着男人的手指留下淡淡的红痕。
她生得极好,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本就容易勾起男人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更要命的是,此刻那双眸子正深深的凝视着他,那里面透出来的款款深情,似乎要将他此生所不能拥有的爱意全部填满,直至溺毙。
这个人,他势在必得,这是他十八那年便已经明白的宿命。
江北从不采取安全措施,她只能事后偷偷吃药——这是一种职业操守和职业道德,幸好,他现在来的次数实在不多。
餐桌上早已摆好精致的菜肴,全是江大少爱吃的菜色,许多都是平时被明令禁止吃的东西,馋得她眼都直了,美男算个毛线,美食才是王道。
她刚夹起一筷辣子鸡,就觉得周围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个摄氏度,抬头一眼,江大爷正黑着脸,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阴沉沉的盯着她:
“这是什么?”
“避孕药,你媳妇送来的,她可真大方,一次送来三年的量……”
“我说这是什么?”江北突然将盒子狠狠甩在了桌子上,盒子在红木雕花的桌子上弹了起来,尖锐的棱角划过她的额角,落下一道浅浅的血印子。
她慢吞吞的捡起盒子,盖子已经被打开了,第一颗药的位置是空缺的。
“哪去了?”江北突然探身,捏住她的下巴。
“你是不是吃了?”
她略微惊讶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但这一瞬间的沉默,却让江北暴怒了。
他一步绕到林七月的位置,拎起她的领子就往后拖,她心里苦笑,辛苦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被一粒小小的药片毁之殆尽。
她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求救一样看向元叔和周姨。
他们是从小就服侍江北的元老,在江家的地位和长辈无异,但此刻两个人都假装没看到一样各做各的事情,连一个眼神者不肯给。
没办法,只能自救了。
“我错了,哥哥,好哥哥。”
她反身搂住江北脖子,用脸蹭他的衬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知错讨好的模样,平时一般惹到他,这样撒娇准能扭转乾坤。
可今天江北好像没听到,一把将她摁沙发缘上,接着铁砂掌就呼到了娇嫩的屁股上。
江家是军人世家,江北年少时每年都要被扔进特种部队呆上几个月,力气那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这次气懵了,下手一点轻重也没有。
她又惊又怒,只觉得屁股都肿了,火辣辣的,疼得大哭起来,反手在他的手背臂上一阵乱抓,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留下长长的红痕。
江北见她还敢反抗,怒上加怒,一把将她两只手反剪住,下手更狠了,疼得她哭得差点岔过气去。
事后他将林七月放到腿上,皱着眉将清凉的药膏涂上早已又红又肿的屁股上,恨恨道:
“你还敢不敢吃了,身体本来就差,这几年一直用药养着,本身就不容易怀上,现在还敢吃这个,反了天了!”
林七月心中冷笑,哽咽着在他的衬衣上揩鼻涕,他头也不抬,任她胡作非为:
“疼得很?”
“不敢疼,老板给了钱,自然是想打就打,只是如果打死了,要记得帮我照顾我妈妈。”
男人剑眉倒竖,眸子一沉,将药膏狠命扔到地上,大声喝道:
“又懒又笨,还牙尖嘴利,有什么用!”
说完不解恨的将药膏瓶子踩碎,拂袖而去,将房门关得震天响。
她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冷笑,看吧,传说中牛逼到爆,纵横南市的超级大BOSS在现实中就这么个鬼样子。
不知道江北用的是什么药,晚上红肿便消了,不过他本人却一怒之下踩油门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喝咖啡太多,晚上林七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身开了笔电。
她兴致颇高的领着小队竞技PK,一晚上虐菜鸟无数,导致小组排名暴涨,直逼榜眼。
最后到底惊动了游戏记者,缠着她问PK秘诀,她双手抱胸,作神秘状:
“化悲痛为力量。”
记者小帅哥一脸呆萌:
“什么样的悲痛让你有这样的力量?”
林七月冷哼一声,拿起七彩追月弓,拉出几个饱满的玄月,在空中射出一个大字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送你!”
小帅哥下巴瞬间掉到了地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菜?果然是高手,就是不一样,有气质…”
不过,得意过头的后果,就是忘记了一句至理名言:乐极生悲!
第二天,周姨一直等到接近中午,也不见人下楼,便推开了主卧的木门。发现里面的人烧得全身滚烫,脸红得都快把布料点燃了。
她大惊之下三下五除二的将人卷在被单里,直接扛下了楼。
林七月第一次看到她动作这么利落,和平时的厨娘形象完全不同,那身手,堪比中南海全职保镖。而元叔也一改平时稳重的管家形象,像小年轻那样玩起了飚车。
赶到医院的时候,江北那辆骚包的迈巴赫也同时停在了旁边的车位上,从没有合上的窗户口,林七月看到一张精致的脸,正神色复杂的盯着她。
是李纯儿,小宠中最受宠的那个。
江北每月至少有大半时间是呆在她的公寓里。此时江北和她都一身礼服装扮,配上那辆骚包的车,用指甲盖儿也知道两个肯定要去参加什么宴会。
江北从来没让林七月参加过任何聚会。
林七月心中明白,自己是上不了什么大场面的,毕竟是拍卖会买来的物件儿,虽然也是靠体力吃饭的劳动人民,但多少是有些见不得光的。
李纯儿就不一样了,漂亮大方,温柔顺从,知礼知节,名媛范十足,最重要的是有个局长老爹。
今天这情况,对比就更明显了,一个是天上仙女,一个是地上屎壳郎。
她缩在被单里,张了张干的起壳的嘴唇:
“元叔,你干嘛通知我哥,他这么忙,我们随便看看就行了。”
元叔没说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江北已经推门而出,他脱下了礼服,露出里面浅蓝色格子衬衣,衬衣下摆收进了笔挺的裤子里,越发显得双腿修长,腰身劲瘦有力。
他径直走了过来,连同床单将人从后座抱了出来。
“我只是发个低烧,哥,你赶紧去办你的事。”
江北没有说话,手下的力道却加重,顺道在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她立马闭上了嘴巴。
为林七月诊治的是江北的发小许诺,28岁的双医学博士,陆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医学界的超级大BOSS。
一翻瞎折腾后,林七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严格说来,许诺觉得自己算不上江北的发小,他十六岁以前根本不认识江家的这位太子爷。
在他看来,江北几乎是以空投兵的方式直接降临了江家,接手江氏后,又大刀阔斧的改革了繁琐复杂的集团机构。短短几年,江氏在他手中,扩大了不止三倍,而江北本人,隐隐已经成为南市这个金融中心的头号领军人物。
除了江家强悍的背景外,江北本人似乎也是个极其难搞的家伙。
冷冽,阴郁,这是他对江北第一个印象。
男人好斗的天性直接让他把江北放在了头号对手的位置上。
年少的他曾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动了动江北投资的那些小玩意,然后他自己手中的那些玩票竟一夜之间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手段凌厉,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他没有还手,毕竟江家和许家,从上一辈起就盘根错节,密不可分,牵一发而动全身。
于是,两个环境背景相当的世家子,成为朋友成为哥们,似乎理所当然。
许诺一度以为江北是完美的,,冷冽,城府极深,天生就是操纵商界的赢家。
他曾以为江北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具有普通人的感情,但后来他又发现,越是看完美的人,就越有让人不能理解的缺陷,而且,往往是致命的。
于是他平衡了,笑得像一只偷吃成功的大尾巴狼。
那孩子长得极其干净精致,尤其是双眸子,漂亮的不像话。
许诺想,大概这世上没人能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容罢。
不过的长得好不好看,对许诺来说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简直就是江北的致命死穴,只要一碰到她的事情,江北就成了个炸药桶,一点就爆。
许诺看了看正斜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日报的江某人,道:
“周未然找了一年了,你还能藏多久?”
江北冷冷哼了声,眼皮也没抬:
“找到了又怎么样,周家那小子就算有几分本事,可惜周家太弱了,我要弄死它,跟玩儿似的。”
许诺瞟了眼林七月烧得红通通的脸蛋,皱眉道:
“她这样反复发烧,也不是办法,那一刀捅得太深了,再找不到能好好修复的方法,恐怕活不过岁。”
两年前的一直是江北心上的刺,平时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加上那句活不过岁像刀一样的捅在了他的心上,他愣愣的盯着安静上的人儿,表情晦涩难明。
过了半晌,他猛地头,眼中迸出一道寒光,咬牙道:
“去你妈的岁,你他妈能说句人话吗?”
“操,求了好几次上面那个人的御用师,好不容易那人松,但人家也说了,要看看人才肯治,偏你还在这里发什么臭气冲天的狗脾气,自己去请。”
江北面色,手的桌子上:
“话多!你他妈娘们儿附身了?“
许诺气得乐了:
“得,就你是爷儿们,有本事让你派个去抢,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枪硬,还是那人的骨头硬。”
说完许诺个手势,在旁边吓成鹌鹑的战战兢兢的上前想要换上新的点滴,结果几次都没有成功。
偷偷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一直低气压的,被阴郁的脸色激了个哆嗦,手一抖,竟然将直接给拉了出来。
子吓呆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许诺皱眉看了眼快要哭出来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然后亲手重新将扎好。
“现在耍横有什么用,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再这样下去,一年之后必然开始咳血。”
江北沉默了半响,才开口:
“那人能彻底治好吗?“
许诺冷哼了声,斜了眼脸色黑得快滴出墨水的江某人,道:
“我是外科,对中医狗屁不通,那人已经是国手,如果他也没办法,你就赶紧买口上好的,让她金身不坏,自己做的孽……..”
话还没说完,青花瓷茶杯便已经的飞了过来,许诺一闪,茶杯砰的撞在冰凉的墙上,顿时四分五裂,茶色的水溅了一地。
许诺“操”了声,骂道:
“江北,我大爷,忙了午,饭捞不到不说,还差点被砸死,我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钱没还,我就…..”
一眼瞥到江北的脸色,“操”字生被逼了回去。
只见那位大爷眼角烧得,的煞气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他低低的道: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保住,没有她,我走不下去。”
许诺愣住了,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还是低估了林七月在江北心中的位置。
他不明白江北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这个人,正如他无法理解江北为什么一定要置自己的于死地一样。
他从未见过像南华和江北这样的,只差没将仇人二字贴在脑门上了,更无法想象江北一副痴情种的模样。
但是现在,这人把两种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给揽齐活了。
两年前,在那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私人聚会上,许诺第看到林七月。
说是聚会,实际上只能算朋友间的饭局,本来安排在许家的私人餐厅,却被江北一通改了地点,定在了初夏山庄。
那个山庄,是江北的,就算是他和江北十几年的交情,也只不过匆匆去过几次。
他老早听说江北在养了个人,据说好看得紧,他有些嗤之以鼻,难道是有倾城倾国色?王昭君再世不成?
以江家的权势和江北的能力,要什么样人没有?别说江北,就是他凭他许诺的本事,只要江北说得出名字,他就有办法把人弄到他床。
现在装情圣,装金屋藏娇算怎么回事?
然而他错了,有些人,是不能见的。
她一直到聚会用餐才出现,并没有像带去的女伴那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只穿了V领毛衣,简单的仔裤,墨染的头发瀑布一样散在背上,好看的让人微微有些。
她瓷白的肌肤在织针物的映衬下显示出剔透的质感来,使得整个人看格外纤细嬴弱,透着特有的清新。
她被江北揽在怀里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似乎没有睡醒,神情有些恹恹的,半眯着眼打量了下屋子里的一干人,然后淡淡的浅笑。
那一瞬间,许诺明白了什么叫做生生的错过。
其实她长得并非倾城绝色,只是那一双眸子,实在让人心动不已。即使她的目光只在他身上了短短的一刻,
她的瞳仁格外,着密长的不可思议的睫毛,竟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就像她是世间最深情的人,正温柔的凝视最爱的情郎。
这样的人,天生就该被藏据为已有。
他敢用的名义保证,在场的几个,除了一进门就抱着手机不放的罗原非,其它几个人多少都那么一点儿心思。
但就这么点小心思,很快被接下来的事情给强行击碎了。
江北将人整个儿圈在臂弯里,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我的人,以后见着了多少给个薄面儿。”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面所包含和内容却浓墨重彩。
说着江北从管家手里的托盘中拿起一个银色的物件,毫不犹豫的套在了林七月的无名指上。
许诺大惊,别人可能不认识那个物件是什么,但他却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一枚银色的指环,上面有着极其繁琐的龙凤刻纹,古拙中透着大气,细看的时候仿佛能听到细细的龙吟。
这是江家祖传的戒指,统共两枚,只能带在江家的家主和当家主母身上。
江家人从祖辈起便是政治或者商业联姻,而江北更是一早便有了和冯氏合作的打算。
这枚戒指不是应该归属冯真真吗?江北现在将它套进林七月的手里,是什么个意思?难道戒指还有第三枚?
江家虽然是珠宝行业的龙头,旗下有无数顶尖的匠人,但想要造出那样的东西,只怕也是可遇不可求。
正在许诺无限发挥脑洞的时候,林七月却转了下戒指,似乎是想将其取下来,转了几圈,发现指环卡在关节处,再也动不了。
江北冷冷的看着她的动作,挑眉道:
“敢取下来,几只爪子全部剁掉。”
林七月讪讪的笑了下,小声的嘟囔道:
“这么难看的玩意儿,该不会是充话费送的吧,真是小气,就算要给狗狗带项圈也得买个漂亮点的。”
许诺惊得目瞪口呆,敢情江大少还在单恋阶段,人家小姑娘并不领情?这可真叫人笑掉大牙。
许诺已经想不起那晚发生的其它事,只记得她似乎一晚上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坐在江北左边的位置上,漫不经心的戳着盘子里的食物,不亲近人,也不让人亲近,就好像,那情深意重的眸子,遮住的不过一颗凉薄的心。
他承认他被吸引了,如果那个男人不是江北,不是他的发小,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第二次看到她,是在许家的私厨小记。
美食,美人,本该是个美好的夜晚,却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乱了所有的事情,也让心渐渐平复。
子弹飞向江北的瞬间,她毫不犹豫的扑了,冰冷的子弹刺穿了她单薄的身体,江北惊慌的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她倒在血泊中冲江北笑,笑得淡然温婉。
但那一刻,许诺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漫漫岁月,无尽沧桑,那是生无可恋的绝望。他不明白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让人心痛的眼神,甚至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也许她并不想救谁,只不过想趁机了断自己。
只不过,江北不会允许,他也不准。
再后来,她在医院整整呆了三个月。
许诺亲自操刀取出她肺部的子弹,但伤得实在太重,他也没有把握能完全治愈她,惹得江北大怒,骂他是狗屁天才,根本就是天生蠢材。
他除了苦笑,别无选择。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但也足够让他看清楚一个人。
她实在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
这种不好伺候并不是指她脾气不好,相反,她相当顺从,万事配合。只是,她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甚至毫不在意,经常惹得江北勃然大怒,却又无计可施。
这样的人,终究是谁也得不到罢,因为她很可能没有心。
林七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夕阳的余辉将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望着坐在茶几边翻阅资料的江某人出了阵神,直到许诺的咳嗽声将她拉回现实。
许诺一边按着手机一边放下手中的资料,微笑道:
“醒了?”
林七月冲着许诺帅得一塌糊涂的脸一阵傻笑,然后将目光移到了柜台前的水杯上。早上烧得人都快燃起来,又流了许多汗,嗓子早就要冒烟了。
许诺先是愣了下,然后朝林七月挤眉弄眼。
两人演了一小会哑剧,许诺刚要伸手去拿水杯,就听到茶几上被拍得作响,薄薄纸张一阵乱飞。
回头一看,江北正面色阴沉的盯着两人,咬牙切齿的道:
“看什么看,姓许的,谁准你看了。“
后面的话简直太难听,林七月心里哀嚎一声用手盖住眼睛,许诺却像没事人一样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微笑道:
“想喝水了?“
“还敢眉来眼去,不准喝。“
林七月赶紧伸手拉住江北袖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江北,一副知错讨好的模样。
江北上前夺过许诺手中的水杯,道:
“姓许的,你出去。“
许诺摇摇头,送林七月一副自己保命的欠揍表情,带上了房门,边走边嘀咕:
“忙了一下午,还以为晚上能捞到顿好的,结果捞了顿臭骂,真他妈的误交损友!”
江北将杯子重重放在窗头,眯着眼睛道:
“你是不是皮又痒了?说过多少次了,敢还对着别人乱笑。“
林七月舔舔干得起壳的唇角,用脸蹭蹭他的手,端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在江北面前晃了晃,懒懒的道:
“还要喝!“
江北伸手扣住她精巧的下颌,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逼视她:
“听到没有?“
林七月捧着水杯一阵点头:
“嗯嗯,以后我一定恪守妇道,不仅不笑,出门带要戴个头罩。“
江北赏了她一记爆粟,恨恨道:
“油嘴滑舌的小东西,真想撕了这张油嘴。“
忽地,他握住她纤细的腿使劲一扯,脸色大变,剑眉倒竖:
“哪来的?”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每次这副表情一出现,都伴有台风过境般的后果,林七月感觉到很是头疼。
她低头看了看,随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江大爷你真的是健忘,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就能患上帕金森综合症!
只见那白净修长的腿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小块乌青,顺着线条流畅的腿部向上蔓延,直至隐没在裙摆深处。
林七月一边脑补着江北斜着嘴流口水的痴呆样,一边撇撇嘴,抓起他的手按在腿上慢慢向上移移,眼泪汪汪的控述:
“你打我时撞的,这里,还有这里……”
他们是一纸合约,他是她的金主,无论她不,都有义务逗金主开心。
只是,这个金主和合约上的好像不太一样。
林七月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轻叹了一声。
,说好的冰山呢,说好的不近呢?
传说果然不能相信。
江北拨开她汗湿的头发,淡淡道:“怎么了,叹什么气,刚才没有你?”
林七月吓了一跳,忙推开他:“没有,我是说哥你,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江北磨了磨牙,砰的赏了她一记一指弹神功:“油嘴滑舌,真恨不得撕了你这张小油嘴。”
说着,直接掰过她的脑袋,迫使直视他:“听好了,再敢和别的眉来眼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七月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那是正常的和病人的交流,在你看来就成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话到嘴边,却像抹了蜜一样甜:“是,的江大!”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医院渡过,最好的医院,VIP专业护理,通讯设施一应齐全,除了中途下去买过私人用品外,林七月几乎都是呆在病玩游戏。
她的带着小队下副本,几乎将整个“天魔”副本打穿,凌小七这个ID再爆屏。
林七月的相当灵活,能一秒连续操作次键盘,完美的走位和脑波反射就像种族天赋,成为她在游戏中横着走的优势。
不管哪一款游戏,只想,她都能全服高手榜前十,即便是在“天魔”这样的全球大型游戏中,她也能随心所欲的完爆对手,将对方虐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游戏之余,林七月顺道看看了新闻。
全国城市这么多,南市光是头条就霸占了三个,她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全国经济中心,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无数眼睛盯着。
点开一条名为“张姓男子酒驾肇事逃逸,刀片杀手再次现身“的新闻,讲的是半年前一位张姓男子因酒驾肇事,却躲过了法律制裁,却被刀片杀手切断手筋的社会新闻。
男子伤口处被摄像机给了特写,虽然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但那深可见骨的伤痕和工整的切割面仍旧清晰可见,虽然不会掉命,但他的那双手,这辈子只怕只能拿起筷子了。
这是南市这三年来发生的第六起“刀片杀手“事件,被惩罚的皆是肇事逃逸并且没有受到惩罚的公子哥儿,虽然此人得到了许多网友的点赞,但法律却放不过他。
南市警察总局连发六道拘捕命,赏金超过百万。但至今警察却连他的毛都没有碰到过,成为南市重大犯罪分子。
林七月摇了摇头,低低叹了口气。
这刀片杀手得罪的人,都是身处高位,背景深厚者,这些人从来都只有身为人上人的体验,什么时候被别人欺负过,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用一句话说,他得罪的是一个阶层,而非某个具体的人。
另一条是江氏集团收购国内某知名电子产业的新闻——是江北的公司。林七月打了个呵欠有些无聊的想关掉电脑,却一下子另一条新闻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国际巨星周未然今日班机回国,上万粉丝接机。”
画面中,周未然穿着裁剪精致的白色衬衣,黑色修身长裤,优雅中透着十足的T台气息,活脱脱是刚从偶像剧中走出的男主角。
他神情淡然,刘海低垂,带着大大的墨镜,几乎遮去了大半边脸,正被几个保镖护着拨开粉丝往外走。
如果说以前的周未然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翩翩美少年,那么现在的他就像从古堡中走出的优雅王子,耀眼得她不敢逼视。
那个人,已经这样出色了么?
刻意想要回避的记忆突然明皙起来,鼠标瞬间变得滚烫。她手一抖,旁边的牛奶被打翻在桌子上,流得到处都是。
记忆深处,穿白衬衣的少年站在大片花开正盛的海芋中,逆光中少年的脸精致如画,风灌进他略微有些空荡的衬衣,像鼓动的翅膀。
少年伸出纤长的手指,拨了拨身边女孩汗湿的刘海,皱眉道:
“又到处瞎跑,流了这么多汗,整天跟男孩似的。”
女孩用沾满泥土的手在男孩的白衬衣上擦了下手,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都怨你,让我爬这么高的山,看什么鬼海芋,我不喜欢。”
少年缓缓在女孩身边坐下,抬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
“喏,给你的。”
女孩惊喜的接过编得颇为精细的草戒指,把玩了一小会,又放在嘴里咬了下:
“不好吃,不要。”
少年噗嗤笑了,捏了捏她的小圆脸:
“这个怎么能吃,等你长大了,给你全世界最漂亮的,好不好?”
她转了转眼珠:
“那你也要送给陈青青吗,反正我不要和她一样的,烦死她了,下次她再跳到你背上,我就揍扁她,哼,你洗澡没有,她拉过你,你身上肯定是臭的。”
少年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瀑布一样散在身后的乌发,摇了摇头。
女孩瞪着少年精致的侧脸,突然凑过去在上面狠狠拧了一把,然后为了掩饰窘迫恶狠狠的道:
“是我的,都是我的。”
少年温柔揽过女孩的肩膀,宠溺的笑道:
“是你的,都是你的。”
画面一转,她被少年按在书桌前淋酒精,她疼得龇牙咧嘴,少年气得脸色铁青。
“谁让你又打架了,礼仪老师教的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谁让他们骂我爸爸!”
“那你应该来找我,为什么要打架,你这样,没人喜欢你了。”
少年语气是前所未的有严厉,她又委屈又伤心,嚎啕大哭,少年便慌了手脚,又搂又哄,最后答应买个双层蛋糕她才破涕为笑。
未然。
周未然!
周姨瞄了眼正走神的林七月,又望了望满桌的热牛奶,摇了摇头,倒是眼疾手快的抽出纸巾:
“小姐也要小心点,这是刚煮的牛奶,烫伤了少爷又要发脾气。”
林七月呆了会,才勉强笑笑:
“周姨,今天是几号?”
周姨一拍大脑,惚然大悟:
“后天是小姐父亲和妹妹的忌日,这次要准备些什么,需要让少爷一起去吗?”
“不必了,就准备一瓶竹叶青和两束鲜花,我自己去就好,哥哥这几天很忙。”
林七月觉得江北简直就是大惊小怪,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感冒发烧,偏偏要在医院呆五六天,费钱费力不说,还闷得要死,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
她在电话里软磨硬泡,江北都不肯松口,吩咐一定要呆够时间,直到最后她气得发了好一通小脾气,那位大爷才勉强同意可以提前半天出院。
不料出院之前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李纯儿,那个最受宠的小情儿。
“有何贵干?”
林七月端着玻璃杯,懒洋洋的陷在沙发里,将李纯儿从头顶打量到了脚板心儿上。
李纯儿穿一袭时下最流行的一字肩黑色小洋装,香肩小露,使得好身材一览无余,脚上是C牌新出的锻面羊皮接拼珍珠跟细高跟,就连手上拿的白色小包包,也是H新出的限量款。
林七月无聊的时候曾私下给江北的几个小情儿排过名,排来排去,李纯儿都是老大,自己则在老二和老三的位置上游移不定。
她慢悠悠的喝了口牛奶,心下啧啧赞叹,果然是最受宠的,一身名牌将其衬得像个骄傲的公主。
不像她,和名牌似乎从来不沾边儿。
尽管每个季节江北都会让人亲自上门为她量身订做衣服,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最普通的款式,和时尚流行沿没有半毛钱关系。并且那些衣服处都包得严严实实,弄得她感觉自己就像活在八十年代的老处女。
但林七月是什么人?
林七月出生艺术世家,本身就对时尚和流行有着极高的辨识度,加上周未然的刻意为之,林七月的眼睛打小就是长在头顶上的,不够美形的东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就连吃东西这种事情,也要挑漂亮的下手。
在翻阅了无数期时尚杂志后,她内心的小人儿开始干架了,一翻挣扎之后,她自掏腰包买了当时最流行的露背小洋装,并且暗爽不已的穿出去溜达了一圈。
结果那件衣服在当天下午就在江北手中变成了碎条,江北脸黑成了包公不说,晚上还被他狠狠折腾了一翻。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买过任何衣服,花钱还吃力不讨好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干第二次。
此时李纯儿妆容精致无暇,头发漂亮得可以直接去拍发洗发水广告,但眼下淡炎的乌青却出卖了她。
一个人,意气风发用不着装,同样,心灰意冷也不能轻易的被掩饰。
可见,即便是江北最宠爱的情人,她的日子也过得并不轻松,爱上这样的男人,下场大概都一样吧。
她直直的打量了林七月起码有两分钟,喃喃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精致,连我都有些惊心,难怪他要那样喜欢你。”
林七月一下子乐了,道:
“李小姐过奖了,你自己就是大美人,可比我好看多了。”
李纯儿怔怔的看着她:
“我跟了他有两年多了,哪怕病得快死了,他也从来没带我去过医院,可昨天他为了你放弃了一次非常重要的宴会。”
“怎么会呢,据我所知,李小姐你一年的费用比我高几倍呢,可见你受的重视度。”
“我不在乎钱,我只在乎他,我爱他,我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
“爱?”林七月冷笑:
“这个世界上,为了爱不顾一切的人已经没有了,你在乎的也不过是他的身份他的外表他的权势。”
“不!”李纯儿突然激动起来,眼神呈现一种魔怔的状态:
“你瞎了还是聋了,他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你不在乎吗?”
“李小姐,请你说话尊重些,要不是看到你跟了少爷两年的份上,休想进这道门。”
站在一边的周姨突然打断了李小纯的话,表情非常不友善,一点也没有仆人在和主人女友说话时该有的尊重。
李纯儿指着周姨,手指有些发抖:
“你还不明白吗,林七月,你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你住的院子是什么地方吗?”
林七月本身就是面热心冷的人,又极不喜欢和人交往,突然其来的“争宠“让她很是厌烦,她皱了皱,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周姨,送客。”
“请你出去!”周姨揪住李纯儿胳膊就往外走,李纯儿突然泪就下来了,大声道:
“林七月,求你让他不要结婚,不要让我走,求求你!”
林七月冷冷的看着她,道:
“李小姐,我本来以为你很聪明。你觉得江北做出的决定,我们能更改得了吗?他结或者不结,要不要我们,决定权都不在你我手里,你还是安心的伺候他吧,或许到时候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李小纯突然冲过来,拽住她的手腕:
“不,只要你开口,他会改变的,你不知道……”
话还没落音,就被周姨强行拉开:
“请你出去,李小姐,要是让少爷知道你来这里,后果你比我们都清楚。”
李纯儿惨淡一笑:
“你真是没有心,林七月,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霸着他,你不要的,却是我渴望而不得的......”
“周姨!!”
“你会后悔的,林七月!”
林七月母亲艾梦晴的疗养院坐落在南市护城林中心,属于天然氧吧地带,环境极好,由专人全天侯护理,相对应的,价格也高得令人咋舌。
此时独立的VIP专业护理房间空空荡荡,越发显得她的躯体薄弱瘦小,飘渺无依。
艾梦晴一动不动的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呼吸机让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勉强能看出是活着的。
林七月轻轻的把头靠在她的身上,任凭泪水打湿脸颊:
“妈妈,你躺了三年,累吗?明天,又是七月七,爸爸和妹妹在天堂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妈妈,我想吃你做的糖饼……”
“妈妈,还记得那年中秋节,你做的月饼吗,我和妹妹一人一个,结果我得到是水果味的,妹妹得到的是豆沙味的,她眼巴巴的跟着了我一个晚上……”
“周未然回来了,你知道吗,可是我不能再去见他…”
“妈妈,我好累,我特别特别想你们。”
......
微风从纱窗吹进来,像温柔的手一样抚在她脸上,她很快便疲惫的睡着了。
江北看到屋子里的人,微微有些失神。
纤细清瘦的人斜躺在病床上,瀑布般倾斜下来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小半边身子。
因为头发黑,就显得皮肤愈发的白,灯光下竟然折射出晶莹剔透的质感来,漂亮得让他想要粗暴的去蹂躏她。
此刻她双目紧闭,密长的睫毛颤抖得像垂死挣扎的蝶翼,弄得上面挂着的细小水珠坠坠欲落。
江北皱眉了眉头。
-----刚刚哭过。
-----好像又瘦了一些。
这人此时柔弱又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恨不得想捧在手心狠狠的宠爱。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睁开那双漂亮到不像话的眸子时,那带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和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随时能让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控力形同虚设,简直能把他活活气得喷出两口老血来。
他拉过一旁边的毛毯将她卷起来,转身抱进附带的休息室里。
床上的人在柔软的羊绒毯中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精致的眉尖微蹙,双手不安的来回摸索,似乎想抓住点什么,一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模样儿。
江北勾了勾唇角,长臂一捞,将人连同毛毯整个人卷进了怀里,那人朝他怀里拱了拱,寻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小声的嘟啷了句什么,继续睡得天昏地暗。
可就是那句小声到不能再小声的话,却让江北黑了脸,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她说的是,未然,别闹。
周未然三个字,简直就是江北的死穴。
她不爱他,这点他从第一天认识她时便知道的事实。
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青梅竹马,周家的那个小子。
只是没想到周家那小子倒有几分能耐,他这样精细的藏着,到底也让他发现了蛛丝马迹,竟然敢找人查他,真是不自量力。
此时的江某人,一点也没有横刀夺爱者该有的愧疚感,反倒理直气壮的将林七月划入他的名下,硬生生将周未然放入找碴的行列。
他眯了眯眼,手下意识的收紧。
去他妈的青梅竹马。
他江北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周未然算个屁,周家更不值得一提。
江北清楚的感觉到他对林七月的占有欲已经达到了他快要不能掌控的地步,只怕再往前一走一点点,就会朝病态的方向发展了。
江北十九岁那年,刚从哈佛商学院拿到经济和管理学双学士学位,在江和平的安排下开始逐步接手江氏庞大的商业帝国。
一切看上去都顺利而完美。
然而,每当他看到南华,他的亲生母亲那张脸时,恨意便从头顶直蹿到脚底,他抑制不住的要去想那些让人寒冷到骨子里的场景,他发誓要将他所受过的侮辱和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给她。
于是,他联手许诺,暗中策划了当年震惊全国的“广华集团“被恶意吞并事件。即便最后并没有成功,但广华集团的上市股票却遭到了重创,连续十个工作日开盘就直接跌停,其产生的恶劣风暴影响了和广华集团有关的许多上市公司,甚至相关产业都受到了牵连。
作为代价,他被南华雇来的杀手追着跑了几条街,最后被堵在南江边儿上。
前面有狼,后面有虎,大概便是如此。
他不甘心,他还没让南华败下阵来,没有看到她狼狈的求他原谅,他怎么能死。
南华似乎并不想要他死,但却不想让他好过,最后他被生生逼进了南江之中。那一刻,他恨得无以复加,发誓要让南华付出高昂的代价。
水漫过头顶的时候,他全身僵硬,几乎要失去意识——看上去完美无缺的江大少有极其严重的水下幽闭综合症。
他憋着最后的力气想要往上浮,可越来越沉的身体却告诉他,今天大概就是他江北的末日。
他浑浑噩噩的就要窒息时,一张柔软温暖的唇贴了上来,新鲜的氧气接踵而至,紧接着有一股小小的力量托着他向上浮。
经常出入特种部队的人,自救能力是非常强大的,更何况像江北这种在险境中挺过无数次的人。他放松身体,借着那股小小的力量很快便回到了岸边。
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部,他一边猛烈的咳嗽一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个救他的人,然后眯起了眼睛。
那是个婷婷玉立的少女,刚从水里钻出来,晶莹剔透的皮肤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薄,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身上,勾勒出一段刚刚发育的姣好身段,青涩中带着让人情迷意乱的美好。
女孩眨了眨还带着水珠儿的睫毛,黑漆漆的眸子凝视了他一小会,然后笑了笑,逆光中对他伸出手,声音甜糯得他想一口将之吞掉:
“你还好吗?”
即使是许多年后,江北已经老得不能动弹,他依旧清楚的记得当时来自心底深处的震撼,那就像一束强光,直直打进他黑暗无边,冷得如千年寒冰的心底。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关切的眼神看过他,也没有人用这样好听的声音问过他,你好不好,更没有人在最危难的时候伸出过援手。他的母亲嫌恶他,多次将他置之死地,他的父亲更只是给了他一个江家继承人的名份,从未给过半点温情。
他江北就像是一个异类,靠着仇恨走到了今天,但今天可笑的是,被自己亲生母亲逼上绝路的他,竟然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救了,这人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女孩见他发呆,皱了皱眉,快速的上前半跪在地上,柔软的手覆盖在他额头上,带着让他全身刺痛的温度。
江北觉得更冷了,这人身上带来的淡淡暖意,是他一生渴望而不及的东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噬血的冲动,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想要来自这个人身上的温暖,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掠夺。
就在江北还在愣神之间,已经有人飞奔了过来,一把抓起半跪在地上的女孩,气急败坏的大声道:
“这么凉的天气,你又下水了,你是不是非得急死我?”
来人一副干净清爽的少年模样,穿着短款的黑色双排扣风衣,粟色短发,眉目精致,即便正在发怒,也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优雅。
少年脱下风衣,将女孩裹住,不无心疼的拧着女孩湿漉漉的头发:
“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整天猴子似的,就不叫人省心。”
女孩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我看他下水好几分钟了,一点动静儿也没有,再晚一会,估计人就没了。”
说着俯下身去,黑漆漆的眸子凝视江北:
“你没事吧?能自己站起来吗?”
说着便要去扶江北,却被少年制止了。
少年望了眼河对面的黑衣人,然后瞥了眼江北,心猛地一颤——好可怕的人。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身上却没有半点年轻人青涩幼稚的样子,即使他此时一身狼狈,但却有丝丝迫人的气势不经意间泄露了出来,尤其是他冷冷的注视着河对面的时候,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恨意让人觉得胆颤心惊。
少年不露痕迹的将女孩拉到身边,强装镇定的道:
“我们走吧,小七,他已经没事了,再不回去,阿姨又要罚你了。”
女孩迟疑的看了眼江北,露出担心的神色:
“可是,他…….”
“他没事,难道我还会骗你,车上有几件我的衣服,赶紧把这湿的换下来,一会该着凉了。”
说完,少年拽着女孩便走,女孩一步三回头不停打量江北,仿佛要确定江北确实没有事情。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成了暧昧交叠的弧线,就好像在漫漫的时光里,两人相依相偎走过了好多年,亲密得没人可以插进去一点点。
江北半眯着眼目送两人离去,在看到车门合上的刹那,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