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盛淮是小说《前夫处处护青梅,离婚后我另寻高嫁》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咸鱼不要翻身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前夫处处护青梅,离婚后我另寻高嫁》的章节内容
“嫂子,你家欠的钱都快半个月了,今天说啥都得给了。”
夏婉这会儿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压根不知道是啥情况,听见有人要债,她下意识应声:“啥钱啊?”
“冉清清半个月之前在我家买了件舞蹈服,二十块钱,这都拖半个月了。”
谁?
冉清清?
什么舞蹈服啊?
听见这个名字时,夏婉的脑子如被雷击,嗡的一声响,冉清清不是都跟她丈夫过上日子了,买衣服咋还找她要钱?
而且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跳啥舞?
可一睁眼,看见熟悉的军区大院时,夏婉瞳孔一缩,这不是……她二十年前刚跟盛淮结婚那阵住的院子吗?
她使劲拧了一把大腿,脑子里的记忆却纷涌不断。
她分明已经死了。
死在儿子结婚那天,躺在医院病床上,没一人陪伴。
但眼下是……
“这钱你到底给不给,不给的话我可去部队找你家盛淮要钱了啊!”
夏婉被这一嗓子唤回神,立马从兜里掏钱。
“给给给,二十块钱是吧?”
夏婉哆嗦着手,从叠的整整齐齐的钞票里,抽出两张大团结,拿了钱,裁缝铺伙计才欢天喜地回去了。
直到周围安静下来,夏婉才有时间整理思绪。
看眼下这情况,她是重生了?
夏婉翻看墙上的挂历,看清年月日,她跟盛淮是七年前结的婚,儿子刚六岁。
这会儿,冉清清和她女儿已经被盛淮接回了家,冉清清仗着她是盛淮战友遗孀,又是高中时盛淮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自打住进这个院,她三天两头的买东西,最后都找夏婉结账,盛淮在部队工作,一百块工资也不低了,可再高的工资,也架不住冉清清这么花,这才8号,家里生活费就只剩五十了。
因此前世,夏婉拒绝了给冉清清支付舞蹈服费用。
冉清清当晚就带着女儿找上盛淮,说夏婉不待见她,要带着孩子回乡下。
盛淮安慰好她,转头就将夏婉一通教训,说她小家子气,冉清清是文工团的领舞,没有像样的舞蹈服不像话。
还说她再这么针对冉清清,就要把夏婉送回乡下老家。
呵呵。
想到这,夏婉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盛淮看着是个顾家好男人,月月准时把工资交到她手里,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只顾着在冉清清面前逞能装大方,哪知道夏婉每个月为生活费都快愁白了头?
但这回,她也不算计当那个恶人了。
盛淮要大方,她就跟着一起大方。
反正到头来,丈夫是别人的,儿子也是别人的,夏婉收好这个月仅剩的五十块钱,出门上菜市场买了点菜。
她父母双亡,从小在舅舅家长大。
十八岁那年,舅舅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就是盛淮。
照实说,盛淮条件的确不错。
一米八的个头往那一站就赏心悦目,模样又好,参军工资不低,家里父母还善解人意,嫁给盛淮后两个月,他就执行任务去了外地,一走就是七年。
这七年夏婉生了儿子,一直在乡下跟公婆生活,盛淮连块尿布都没帮着换过。
直到半年前,盛淮才结束任务,把夏婉和儿子一起接到县里大院。
可一同住进大院的还有冉清清。
盛淮说,冉清清的丈夫是他最好的战友。
战友临终嘱托,他必须好好照顾冉清清,可谁也不是瞎子,他看冉清清那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
自打住进县城,夏婉就一直做家庭主妇,给盛淮和儿子照顾生活起居,通四海包括冉清清母女。
冉清清在部队文工团,盛淮每早上班都会顺路跟冉清清一起,夏婉天不亮就得起床,做早饭,叫他们起床,给儿子穿衣洗漱,活像他们的佣人。
也就是她前世活得窝囊,以为一再忍让能让生活平静,可没想到最后落得那么个结局。
这辈子,想都别想!
菜市场买完菜,夏婉就回家准备晚饭,五点多钟,盛淮和冉清清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盛明辉今年刚上小学,冉清清的女儿魏瑶大他两岁,念小学三年级。
盛淮牵着盛明辉,冉清清牵着魏瑶,四个人一进门,夏婉看向他们,恍惚觉得这才是一家四口。
不是觉得。
前世,盛明辉的确也娶了魏瑶,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只有她夏婉,是个外人!
“洗手吃饭吧。”
饭菜端上桌,夏婉也没等他们上桌,自己动筷子就开始吃了,盛淮瞥她一眼,冷冽的眉眼间带着不悦,可到底没多说什么,可上桌一看,满桌四个全是素菜,连点荤腥都没有。
冉清清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可还是按着脾气吃。
反倒是她那闺女魏瑶忍不住了。
魏瑶的模样跟冉清清如出一辙,高挑的细长个头,小头小脸看着像支亭亭玉立的水仙花。
魏瑶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小脸明显不乐意了。
“妈妈,我想吃肉,夏阿姨也太小气了,连肉都不给我们做!”
尽管冉清清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她还是装模作样在魏瑶嘴上轻轻拍了一下。
“瑶瑶,快给夏阿姨道歉!阿姨给我们做饭已经很辛苦了,哪能挑三拣四,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她又不欠咱们的!”
冉清清看似一副善解人意将魏瑶教训一通。
可一转头,她又朝夏婉故作为难开口。
“夏婉,你能给我们娘俩一口吃的,就是天大的恩情了,按理我不该说啥,可阿淮是你男人,明辉是你亲儿子,两个男人连点肉都吃不着,体力跟不上啊。”
“阿淮平时工作强度那么大,总得让他多补补。”
冉清清语气轻轻柔柔的,任谁也听不出敌意,但夏婉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一耳朵就听出来。
她这是阴阳怪气,说自己为了刻薄她们母女,连自己男人儿子都得跟着一起吃苦。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盛淮也将筷子撂到桌上了,盛淮是领导,平时在部队疾言厉色,眉头一拧,底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今天的饭菜,他也觉得不满,只是不好开口。
不过既然冉清清开了这个头,他就必须问个清楚!
可没等盛淮开口,夏婉夹了一筷子菜,清冷眉眼平平淡淡,压根不在意这场风波似的。
“我不是你部下,不用在那摔摔打打的吓唬我,你们吃素,我也没背地里偷摸吃肉,别弄得好像我故意欺负人似的。”
见夏婉还敢理直气壮定罪,盛淮紧蹙的眉心褶皱更深了。
“那你准备这种饭菜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还扒拉饭菜的盛明辉也抬起头,肉鼓鼓的小脸看向夏婉,拧得包子似的全是褶。
“就是,妈妈小气,连点肉都不给清清阿姨和瑶瑶姐姐吃,我每天在学校食堂还能吃着点肉呢,妈妈咋这样……”
盛明辉不乐意地小声嘟囔,又赌气似的把凳子搬得离夏婉远了些,夏婉斜眼看了眼盛明辉,心里早凉透了。
她这儿子什么德行,前世临死前,她可看得透透的。
自己生养他六年,日夜操劳。
到头来,盛明辉反倒跟盛淮和冉清清更亲。
白眼狼!
见盛淮父子都将矛头指向夏婉,冉清清这个罪魁祸首,却又压着嘴角笑意,跳出来当起了和事佬。
“哎呀,你们跟夏婉别这么说话,她平时对我们娘俩挺好的,咋可能欺负我们,今天的饭菜……可能就是个意外。”
冉清清说到后头,尾音带了丝委屈。
听得盛淮父子火气更大了。
都把人委屈成啥样了?
保不齐夏婉背地里咋刻薄冉清清母女呢!
但没等父子俩发难,夏婉就嚼着菜,冷冷淡淡开口。
“冉清清她娘俩在这住了半年,我哪天不是好吃好喝招待?今天全素菜,确实是意外,生活费不够了,我总得省着点,天天吃肉的话,等到月底喝西北风啊?”
夏婉没好气地白了盛淮一眼,从前她觉得盛淮模样好工作好,能跟他结婚是自己的福气,盛淮跟冉清清那点猫腻,夏婉能忍就忍。
平日里的钱也是一分掰成两半花,哪怕被盛淮说抠门,也精打细算过日子。
那她就要让盛淮看看。
他对冉清清大方的下场是什么!
“我不是一号才给你一百块钱工资,咋可能生活费不够?你买东西了?”
盛淮胸膛微微起伏,看向夏婉的目光也明显带了怒气。
一百块,搁到现在的八十年代,是普通人家两三个月的生活费。
夏婉“嗤”地笑了一声,随手拿筷子一指冉清清。
“她买的,我没买,这个月生活费本来还有七十,她你买了件舞蹈服就二十块钱,还剩五十块钱,我不得省着点花啊?”
夏婉这句话撂地,饭桌上都安静半天。
原本挂在冉清清嘴角的笑,跟粘了冰碴子似的僵住。
就连盛淮的神情也有一瞬呆滞。
今天早上出门上班时,冉清清是跟他说过要买舞蹈服的事,之前隔三岔五的,她也会买些东西。
可盛淮没想到,一件舞蹈服就要二十块,把他一周工资就花出去了。
“这么贵啊,你们文工团不是发舞蹈服了吗,非得买这件吗?”
这会儿盛淮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是答应了要照顾冉清清,可他自己也有老婆孩子,日子总得过。
冉清清这么大手大脚的,他一个月工资也经不起这么嚯嚯。
局势调转太快,冉清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嘴唇哆嗦半天才支支吾吾开口。
“文工团他们发的舞蹈服不合身,我是领舞,当然得买好点的,不然台上那么多人,我这个领舞都没个人特色了……”
冉清清喉咙干得被火烧似的,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看她一脸慌乱无措,盛淮嗓子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也怪他,事先没问过价格。
买都买了,他再说啥都没用了。
“清清阿姨在舞台上那么漂亮,买好看的舞蹈服也是应该的,二十块又不贵,等我以后工作了,每个月都给清清阿姨买一百件舞蹈服!”
盛明辉鼓着小脸,夸张得把冉清清心头慌乱挥散了。
儿子都这么说了,盛淮自然也不好再说啥。
夏婉只瞥了他俩一眼,嘴角笑意愈发冰冷。
她这好儿子啊,心眼是偏的,胳膊肘也是往外拐的。
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儿子,连口水都没说给她倒过,但能给冉清清画这么大的饼。
不过前世,盛明辉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大概半年之后,夏婉和盛淮之间因冉清清发生矛盾。
盛淮将她送回乡下老家照顾婆婆,自己则跟冉清清带着两个孩子在县城住下。
虽然没那本结婚证,可他们整天出双入对,所有人都以为他俩是两口子,生了一儿一女。
直到盛明辉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夏婉才被接到城里,可看见多年未见的母亲,盛明辉张嘴第一句话却是:
“我要和瑶瑶结婚了,婚房还差三十万,这些年我爸给你打生活费,你手里应该攒了不少吧。”
“我的钱啊?我的钱拿去给妈……清清阿姨买了一套房养老,我是你亲儿子,你这个当妈的,儿子结婚不得出点钱?”
当时,夏婉就被气出心脏病。
趁她住院这段时间,盛明辉拿了她的存折,将她多年存款拿去买了婚房,自始至终,魏瑶这个儿媳妇就没来看过她一眼。
盛明辉婚礼那天,夏婉孤孤单单死在医院,盛淮却和冉清清携手,看着他们的儿女将这份感情延续下去。
吃完饭,夏婉收拾了碗筷就回了屋。
住到县里这半年,盛淮说他觉轻,就一个人在偏屋住着。
回到屋里安静下来,在夏婉心里萦绕一下午的念头,在那顿饭过后也愈发坚定。
这样压抑的生活,她过够了。
她要离开结婚七年的丈夫,离开生养六年的儿子。
离开冉清清那对绿茶母女!
只是盛淮是现役军人,离婚需要打申请报告,审批时间长,还不一定批准。
盛淮正在升职紧要关头,也绝对不会允许夏婉提离婚,既然他接受不了离异这条路,那丧偶总没问题了吧?
正设计的时候,夏婉房门被人敲响。
她一时专注没听见,等回头的时候,发现是盛淮进门了。
看见这张脸,夏婉脑子里想的,不是跟他结婚七年的欢乐时光。
而是他一个有妇之夫,在外头跟冉清清出双入对,且毫不觉得羞愧的无耻模样。
衣冠楚楚,心里倒是脏得很!
“我可没欺负冉清清,又想骂我?”
听夏婉这副阴阳怪气,盛淮清冽的双瞳泛起寒霜。
“我来就是为了骂你,不能有别的事?”
夏婉一勾唇角,没有以前的谨小慎微,一旦心自由了,整个人都仿佛变了模样。
“那你倒是说说,你哪回来过来不是为了骂我?”
“怎么可能……”
盛淮下意识反驳。
可话一开口,他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这半年来,他似乎还真没因为别的事找过夏婉。
真就一次都没有吗?
直到这时,盛淮才仔细打量起夏婉,实话实说,从前他并不在意夏婉,无论学历家世工作,夏婉与他都是不匹配的。
当初是他年纪到了,爸妈又喜欢夏婉,才帮他定下这门婚事。
如果不是因为有了明辉,只怕他俩也过不了这么久。
可虽说他对夏婉冷淡了些,可她一个乡下女人能过上这种日子,也该知足了。
“我不是来骂你的,今天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但以后你也得学会变通,像二十块一件舞蹈服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绝。”
“为了一件衣服,让家里两个孩子都跟着吃不上好的,值当吗?”
盛淮声音低沉,性感得跟只蛊惑人心的妖精。
可夏婉脑子清醒得很。
变通?盛淮也有脸说这话?
夏婉回头,冷淡的目光落在盛淮身上,声音早没从前歇斯底里的痛苦。
“我也想变通,但你不让啊,两个月之前,冉清清给领导送生日礼物买的那条腰带,你知道多少钱吗?”
“三十块。”
“我当时拒绝了,可你记得你咋说的吗?”
这一句话,又让盛淮眼瞳疯狂颤抖。
那条腰带,三十块钱?!
夏婉拒绝支付腰带费用后,冉清清就可怜兮兮找到盛淮头上。
说要跟他借钱,给领导买礼物也是为了让工作顺利点,等以后挣了钱再还他,反正话里话外就说夏婉小气不肯给钱。
当时盛淮脑子一热,预支了下个月工资,一口气给了冉清清五十块钱。
因此上个月,家里生活也只剩五十块。
孩子要交学费,乡下老人也要赡养,花销不小。
他们吃了一个月清汤寡水,就等着这个月开荤呢。
结果吃的还不如上个月……
“你说,冉清清是你战友的老婆,你得一辈子照顾她们母女,我不买那条腰带就是欺负她,欺负冉清清母女,就是让你没法抬头做人。”
“你连这话都说了,今天我哪敢不买那件舞蹈服啊?”
夏婉语气淡淡的,仿佛叙述着他人身上发生的事。
那些事过去太久了,从前她心里有恨,有怨,可现在,她只想把这些事掰清了,揉碎了,一点点喂进盛淮肚子里。
让他也尝尝,自己吃的是什么苦,再转头跑得无声无息。
夏婉的娓娓道来,让盛淮心里莫名生出一些心虚。
的确是他没问仔细。
如果夏婉拒绝的是高额支出,那完全合情合理。
盛淮正犹豫着要不要道歉,就见夏婉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零碎票子。
“这钱我是管不了了,自己管也好,让冉清清管也好,反正我买不买东西都要挨骂,我不想受这个累了。”
刚还有些心虚的盛淮,一看夏婉这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窝火了。
“你是我媳妇,这钱你不管谁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气话,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想让清清住在咱家。”
“我没了解就骂你是我错了,可不关清清的事,她丈夫是我最好的战友,我俩以前又是高中同学……”
“停停停!”
夏婉不耐烦地将他打断。
这些话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冉清清男人死了,国家给她抚恤金了,也给她分了房子土地,这钱又没落到你手里,你隔三岔五过去看看人家也就算了,用得着你花自己工资养别人媳妇啊?”
这话她早就想说了。
可从前夏婉一直憋在心里,想给盛淮留点面子,也给自己留点尊严。
但现在没必要了,反正她都打算走了,盛淮和冉清清不想要脸,她上赶着给人家留啥面子?
“夏婉!”
盛淮突然高声将她打断,往外头院里看了一眼,眉眼间带着慌乱。
“你说话注意点,被别人听见误会我跟清清的关系怎么办?”
他现在正在升职的紧要关头,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话,他这职务三年五载都升不上去。
盛淮满眼怒气看向夏婉,原本萌生的些许心虚,也在这会儿全成了生气。
夏婉深吸一口气,眼下都带着讥讽的笑。
“现在知道怕被人误会了?当初把冉清清接家里的时候想啥了?你俩私底下有多少猫腻还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夏婉红着眼,再没了以前委曲求全的谨慎。
盛淮有一瞬都被她这模样吓着了。
可她越说越过分,盛淮这心就跟被人拿锤子凿似的叮当乱颤。
“夏婉!你要是分不清主次轻重,再敢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把你送回乡下老家,一辈子别想回来了!”
盛淮这话说完也愣了一下。
话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重了,结婚七年,夏婉有六年半时间都在乡下照顾他父母还有儿子,把她接来县城刚半年,说这种话实在伤人了。
但他跟冉清清之间没有半点私情,夏婉说的也实在过分。
盛淮立即止了话头,想着该咋找补回去。
虽说没啥感情,但也是跟了他七年的媳妇,不能让人寒心。
可盛淮话没开口,夏婉突然笑了。
她就知道!
上辈子盛淮是在半年后才把她送回乡下的,这回更迫不及待,重生第一晚就要把她送走。
正好,她也是故意激怒盛淮的。
不让盛淮把自己送走,她咋能设计一场假死,远走高飞离开这对白眼狼父子?
“好啊,那你就把我送回乡下啊,把我送走了,才方便你跟冉清清甜甜蜜蜜啊。”
“盛淮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我送走,我就满天下念叨你跟冉清清那点事,让你领导都知道,就你还想升职?你要是不给我送走,你就不是个男人!”
夏婉使出毕生力气朝盛淮大喊。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盛淮,这泼妇架势还是跟乡下一个寡妇学的,一个寡妇家里没个男人,自己不强硬点撒泼,谁都能欺负到她头上。
丈夫跟儿子心都向着冉清清,夏婉现在跟个寡妇也没啥区别。
果然,夏婉还没骂两句,盛淮就听不下去扭头就走。
在盛淮无奈的背影下,夏婉又倚着门框扯着嗓子骂了半天。
骂得就连旁边那屋的冉清清都趴窗户根听了,直到骂的口干舌燥,夏婉这才回屋拿保温瓶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她都把话骂成这样了,盛淮要是个男人,肯定就得把她送到乡下了吧?
只要上了去乡下的车,她就有办法设计一场假死,从此彻底离开这一家四口。
“瑶瑶?这孩子又跑哪去了……”
冉清清刚听了一场热闹,这会儿正想着跟闺女分享呢,可一回头却看不见孩子人影了。
“弟,你就按姐说的这么办,肯定能拿到钱。”
魏瑶拉着盛明辉的小手,在院里角落处嘟嘟囔囔说了半天,最后俩人才一起往夏婉屋里走。
刚才俩孩子专心说悄悄话,压根没听见盛淮和夏婉吵架。
夏婉刚缓了一会儿,就看见她儿子探头探脑的从外头钻了进来。
“妈妈,明天学校要交学杂费,你给我拿点钱吧。”
盛明辉今年六岁,刚上小学,可身高随他爹,个头高长得又壮实,跟九岁的魏瑶也没差多少。
可到底是从出生就被自己哄着抱着的亲儿子,从前夏婉怎么看怎么爱。
但自打前世,她存的那点儿养老钱都被盛明辉抢走后,夏婉的心就彻底冷了。
如今再看盛明辉这张可爱的小脸,她也只觉得可恨,她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却是一只心向外人的白眼狼。
“交多少啊?”
“十块钱。”
呵呵。
夏婉又没忍住冷笑一声,上辈子盛明辉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她刚拒绝给冉清清支付舞蹈服的钱,却又转头给了这坏儿子十块。
她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现在是一九八七年,国家已经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小学的学杂费减半,每学期只要三块钱。
盛明辉跟魏瑶他们两个倒是孝顺的,知道明天是魏瑶的生日,特意从她这骗钱,好给魏瑶买礼物。
“真是十块钱吗?学杂费咋这么贵?”
夏婉故作犹豫的从兜里拿着钱,刚才盛淮走的急,夏婉没来得及把生活费还给他。
盛明辉盯着夏婉手里的钱,眼睛都亮了。
他要是有这么多钱,就能给清清阿姨买漂亮的衣服和项链做生日礼物。
清清阿姨开心,瑶瑶姐姐就开心,他们两个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妈妈,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瑶瑶姐姐,他们班里今天也说了要交十块钱学杂费呢。”
说着,盛明辉就按他们原定计划,将院里假装自己玩耍的魏瑶叫了进来。
“瑶瑶姐姐你告诉妈妈,咱们今天学校要交的学杂费是不十块钱?”
魏瑶抬头,用她挺拔纤细的脖子用力一点。
“夏阿姨,我和弟弟从来不骗人,真的是十块钱,明天要是交不上学杂费,老师就得让我们回家拿,得耽误上课了。”
果然,大绿茶也只能生出个小绿茶,才九岁的年纪,就能在大人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骗钱。
长大后,又联合盛明辉把自己的养老钱全都抢走。
坏种都是从小养成的!
这姐弟俩手拉着手。一脸坚定诚恳的抬头看向夏婉。
要不是夏婉重生,已经知道这是场专门针对她的骗局,怕是真要被他俩这无辜的小表情骗过去了。
夏婉重新将钱收好,抬脚就往外走。
“我咋不信学杂费有这么贵,正好隔壁大壮跟你不是同班同学吗?我问问他妈去。”
一听这话这俩孩子急了,俩人对视一眼,急忙拉住夏婉的手,一人一边扯着不让她出门。
虽说是一打二,可对方毕竟是俩孩子,夏婉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他俩按住了。
“不找大壮也行,那你跟我说实话,学杂费到底多少钱?你要不说实话,我就去问大壮,问你老师,让你爸拿鞭子把你屁股抽开花!”
从小到大,夏婉在盛明辉眼里就是一个没主见,没底气的慈母形象。
可这会儿看向夏婉冷冰冰的目光,盛明辉就是年纪再小,也发觉不对劲了。
妈妈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现在的妈妈,看着不像妈妈,倒想要把他撕碎的大灰狼。
盛明辉到底还只有六岁,被夏婉这么一吓立即就破防了。
“呜呜呜哇!”
盛明辉一嗓子就哭出声了。
“三块钱,学杂费只要三块钱,我就是想多拿点钱,给清清阿姨买礼物,妈妈你别让爸爸打我,我害怕。”
盛淮是军人出身,不管对部下,还是对盛明辉,都一样要求严格。
之前有一次,盛明辉骗了五毛钱去小卖部买零食,被盛淮知道后都打的不像样子。
这次一骗就是七块钱,盛明辉用脚趾头都想得出,自己肯定会被打惨了。
妈妈到底是怎么发现他在撒谎的?
夏婉看了一眼哭的满脸鼻涕的盛明辉,恨铁不成钢般一撇嘴角。
这就承认了?
没出息!
前世她居然被这么没出息的儿子,糊弄的团团转。
她更没出息!
夏婉又看向一旁的魏瑶,这会儿见谎言暴露,魏瑶也手足无措的原地直跺脚,小眼神心虚的不住乱瞟。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女儿,她要是教训了,盛淮保不齐又要来找她撒气。
但自己的儿子她可就随意了。
“你爸打你害怕,我打你就不怕了?”
夏婉带着笑问了盛明辉一嘴,盛明辉停了哭声,往回使劲一吸大鼻涕,见夏婉笑了,他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怕,妈妈对我最好,从来不会打我。”
“啪——”
没等盛明辉说完,一个大嘴巴子就落在他脸上。
夏婉揉着手腕,只感觉手掌都被打的发麻。
不打他的,是从前软弱懦弱的妈妈。
现在她只是一个狠心无情,只当盛明辉是陌生人的夏婉。
这个嘴巴挨了半天,盛明辉一捂脸颊感觉到火辣辣的痛,这才意识到自己挨打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婉,怎么也不相信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妈妈,居然动手打他了。
“呜哇!”
盛明辉嘴唇颤抖半天,最后嗓音更大的嚎叫出声。
夏婉这一巴掌使的劲儿着实不小,盛明辉又是牟足力气哭的,就连院外躲清静的盛淮也听见了。
“怎么了?都在这哭啥呢?”
盛淮匆匆跑回院儿,他刚在夏婉这吃了一肚子气,看见这会儿盛明辉也捂着脸不停躲着夏婉。
这下盛淮愈发不悦了。
见盛淮回来,一直偷听看热闹的冉清清这才慢吞吞从隔壁出来,假装凑热闹似的围了上来。
“爸爸快救我,妈妈打我。”
“妈妈打我……啊呜呜,清清阿姨我好疼。”
盛明辉倒是懂脸色,左右一边各拉住两人的手,知道谁才是来帮他的,盛淮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
刚被夏婉骂走,原以为她自己待一会儿就能冷静了,可盛明辉是她的亲儿子,她心里有气也不能对一个孩子动手啊!
“夏婉你打孩子干啥?”
盛淮拔高声音语气凌厉,显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罪名扣到了夏婉头上。
冉清清也面带心疼的蹲下,在盛明辉肿胀的小脸上摸了又摸。
“哎呀夏婉,你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该拿孩子撒气,瞧孩子这小脸都肿成啥样了。”
见他俩一唱一和的指责自己,夏婉点着头,甚至有一种为他们鼓掌庆贺的冲动。
“我为啥打他,要不然你自己问问呢?”
夏婉一指盛明辉的鼻子,他立马心虚了,小脑袋一低,眼神也飞快的飘来飘去。
盛明辉紧张的小手渗出汗,缓缓松开盛淮的手,一个劲儿往冉清清身后躲。
魏瑶这会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盛明辉吓成这样,还以为夏婉真因与盛淮吵架才对孩子撒气。
“不管因为啥,也不能这么打孩子啊!”
没等魏瑶说完,夏婉看着盛淮双眼,一字一句对他道。
“你儿子把三块钱学杂费谎报成十块钱,想骗钱给冉清清买生日礼物,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夏婉说完,盛淮脸色变了。
他信心十足的认定夏婉无理取闹,可如果她说的是事实,那……
盛淮缓缓低头看向盛明辉,在看见他那一脸心虚不敢开口的表情时,他心中俨然已经有了答案。
夏婉说的居然还是真的!
得知盛明辉是为给自己买生日礼物才骗钱,冉清清心中得意却还装着满脸心疼。
“唉,不就几块钱,又不算大事,跟孩子好好说就行了。”
冉清清倒是大方,感情不是她的孩子,净会装好人。
原来她就是靠着这招,哄的盛淮父子晕头转向,花大价钱为她买养老房。
夏婉没吭声只默默看向盛淮。
盛淮是军人出身,不提自己的德性,但对别人眼里从容不得半点沙子,何况这还是他的亲儿子。
要是盛淮都不管,那就真当她眼瞎了。
盛淮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一巴掌也甩在盛明辉小脸上,将他完好的另一侧脸颊也打得高高肿胀起来。
“盛明辉,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被我发现你再骗钱,惩罚加倍!”
上次盛明辉只是小打小闹的糊弄了五毛钱,可这次一骗就是七块,他到底知不知道,七块钱在普通人家是小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盛明辉在两人这儿都挨了打,肉乎乎的小手捂着两侧脸颊,一个劲往冉清清身后躲。
“呜呜呜爸爸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冉清清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跟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不停把盛明辉往她身后扒拉。
“哎呀盛淮,你怎么这么大脾气?这可是你亲儿子!说他两句不就行了,你一个月那么高的工资,给他几块钱怕啥呀?”
夏婉一听这话又笑了。
她男人的抚恤金都好好攒起来,她们母女现在吃喝拉撒花的都是盛淮的工资,他们自然不心疼。
夏婉目光凌厉,疾言厉色看向魏瑶。
“小事?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就脸不红心不跳的朝大人撒谎骗钱,你觉得这是小事?小时候骗钱要是不好好管教,长大了没准就是杀人放火。”
“我们管教自己的儿子用不着你插手,管好你自己的闺女,忘跟你说了,撒谎骗钱的事儿,也有你闺女一份呢!”
夏婉一字一句说的冉清清脸都白了,魏瑶垂头丧气往旁边一站,甚至不用逼问就知道夏婉所言非虚。
蠢儿子,这是妈给你上的第一课,也是最后一课。
等她走了,盛明辉就是杀人放火她也不管。
原本还扯着嗓门大哭,生怕自己挨打的盛明辉,这会儿看见魏瑶小脸惨白,他跟下定决心似的小拳头使劲一攥。
“不关瑶瑶姐姐的事!是我逼瑶瑶姐姐骗妈妈的钱,你们要打就打我吧!”
盛明辉小脸一扬,俨然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模样。
好好好,她儿子还真是有担当啊。
原来打从这时候起,盛明辉的心就完全扑在她们母女身上了。
那他这顿打挨得不冤。
冉清清这会儿没理,但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将魏瑶丢到一旁,只顾着护着盛明辉。
“可明辉毕竟是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孩子一片好心,你们骂他几句就算了,我……”
冉清清还当自己是啥救世主,可这下盛淮直接冷了脸。
“冉清清,这是我的家事,还用不着你费心来管。”
他对冉清清好归好,可就算他再怎么照顾冉清清,他心里也分得清主次轻重。
盛明辉才是她的亲儿子,他哪能因为冉清清护孩子,就免了对盛明辉的教育?
“这事夏婉没错,盛明辉就是该打!”
盛淮从把冉清清接过来,就一直是柔情似水的对待她,向来没对她红过眼。
半年里,冉清清也能看出盛淮对自己的袒护,靠着自己绿茶那招蹬鼻子上脸。
而她也靠着盛淮对自己那点求而不得的旧情,次次屡试不爽,天天过的都是被盛淮捧到掌心上的日子。
而现下盛淮这么不留情面的吼她,直接让冉清清愣在原地,或许绿茶当多了,冉清清也有了生理本能,眼眶直接就慢慢红了起来。
盛淮急着教育自己儿子没功夫管她什么反应,一把将躲在冉清清身后的盛明辉捞了出来,“啪啪啪”就是三个巴掌扇在盛明辉屁股上。
盛淮作为一个军人,手劲自然不小,现在盛怒之中,手下没个分寸,把盛明辉打的嗷嗷叫:“爹,我错了,爹,以后我也不骗钱了。”
盛淮无动于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上次我打过你,你是不是也这样说的,屡教不改,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作风有问题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似乎痛恨盛明辉坏了自己一世英名,又是两个巴掌扇上去。
夏婉在旁边听着,心里完全没有作为母亲那种揪心的疼,冷眼看着也只觉得是盛明辉罪有应得。
毕竟这个“小男子汉”刚才不是还想自己一人担下所有责任,维护旁边的魏瑶吗?
盛明辉见自己怎么哭着求饶,盛淮都不理他,便把视角转向旁边看戏的夏婉:“妈妈,你快让爹住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婉被提到,立马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儿子,不是妈妈不帮你,是你做错事情,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现在年龄小,不懂,可能对于你来说,骗个钱不是什么大事,但实际上你爹这样,也是对你好,等你长大就知道你爹的用心良苦了。”
旁边盛淮听到夏婉这样说,更觉得自己现在教子有方,盛明辉见自己爹妈两个人站在同一战线,旁边冉清清还是一副被吓傻的表情,便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旁边的魏瑶。
和魏瑶实际上也和她那个当妈的一样窝囊,见到盛怒的盛淮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偷偷把目光移走,不敢再看盛明辉。
夏婉站在旁边,心理盘算着的却是这件事情怎么能让冉清清两个人置身事外。
今天盛明辉过来骗钱,就是魏瑶指使的。
于是她便出言挖苦冉清清:“你也别呆愣着了,你这闺女作风我看也得改改,按理说上梁不正才能下梁歪,你这闺女跟我儿子撺掇起来一起骗钱,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
随后,夏婉装作一副才想出来的样子:“说起来我儿子骗钱是为了给你买生日礼物,那你闺女有没有多骗你七块钱?”
冉清清心眼子这么多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夏婉语气里的嘲讽,面子上顾不住,脸色慢慢惨白下去,随后,一滴泪便落了下来。
旁边盛淮丝毫不留情的扇着巴掌,盛明辉两侧脸颊被抽的紫红,屁股上估计更惨,只是隔着衣服看不出来。
而魏瑶看见盛明辉被打成这样,更是被吓得“哇”了一声便哭出来:“盛叔叔你别打了,我害怕……”
此时盛淮如梦初醒一般,放下刚才举起来的手,冉清清见他好像恢复了一些理智,颤颤巍巍地凑到前面维护道:“盛哥,孩子年龄小,今天就这样吧。”
一边说又是两行清泪,从眼角滴落下来,盛淮看到她这一副柔弱的样子,心里瞬间塌陷下去一块,柔情再次蔓延上来,心软说道:“孩子心是好的,只是用错方法,今天的事情是我冲动了,现在不早了,你带着魏瑶回房休息吧。”
冉清清潸然泪下,一边用手指擦拭眼角的泪,一边说着再见。
夏婉站在旁边,看着盛淮这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是瞎了什么眼,居然会指望这样的男人回心转意,估计猪都会爬上树了,这死盛淮还撞着南墙呢。
而有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夏婉也更加坚定了假死离开的心,她必须要彻底摆脱这一家人,绝对不让自己再次回到深渊。
冉清清把自己闺女带走之后,室内恢复了安静,盛淮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盛明辉:“今天这件事情有你清清阿姨求情,就先这么算了,你自己好好反省,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怪我不认父子之情。”
盛明辉听到盛淮这句话,狠狠打了个哆嗦,似是被吓得不轻。
他抖着声音说:“我知道了爹。”说完就想走,夏婉喊住:“别急着走,我还有事想和你们俩商量。”
刚想溜的盛明辉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看向夏婉的眼神里摆满了不耐烦。
夏婉也懒得搭理他,就这白眼狼儿子,她今日要是管教了让他在这受了气,以后不知道会在哪找地方,让她还回去呢。
默默翻了个白眼,但面上夏婉还是装的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此时盛淮也明白自己方才不分黑白,不明真相地训斥了夏婉,抿唇之后也低声道:“这件事是我冲动了,误会了你,我跟你道歉。”
夏婉才懒得领他这个情,真心想道歉就赶紧把钱拿回去,自己管着。
她脸上扯出虚假的笑容,隐隐带着些嘲讽。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还道不道歉的,但是我呀是觉得自己没本事,管不好咱家的钱,要我说这是你的工资,倒不如就由你自己管。”夏婉说着也没看盛淮,自己从兜里把几张大团结拿出来,还有几个零碎钢镚,合在一起递给他。
盛淮眼眸深邃,死死盯着她,也不接过夏婉递来的钱:“你作为我媳妇,家内事理应归你管,盛淮外夏婉内,咱们才能把日子过好。”
夏婉心里不屑,拿她当保姆,还说得理所当然,重活一次,她可不愿意做上辈子那样的傻子。
更何况给盛淮管钱一点油水捞不到就算了,还总惹得一身腥,吃力不讨好的事,谁爱干谁干。
夏婉含笑说道:“但我一个没读过书的,没本事,没见识,除了家里的柴米油盐,其余我都分不出哪些是该买哪些是不该买,不如你来的有主见,这钱还是你来管吧。”
两个人各执一方说辞,把跪在地上的盛明辉看得一愣一愣的,盛淮掐着自己眉心:“我平时工作已经够累了,就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魏瑶用力拍着门哭喊道:“盛叔叔,快救救我妈妈,我妈妈晕过去了。”
这话一出,盛淮心里一紧,刚要动身,跪在地上的盛明辉顾不得自己刚挨了几巴掌,一溜烟就跑出去打开房门:“清清阿姨怎么了?”
见自家儿子冲出去,盛淮也跟了上去,夏婉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离自己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
虽然感觉心寒,但这对父子的表现果真不辜负夏婉所想。
至于冉清清晕过去是真是假,夏婉也懒得去一探究竟,既然那父子俩乐意折腾,就让他们去。
走到房门口,双手把门合上,油灯吹灭后就上床睡觉了。
夏婉在门内安然入睡,门外一阵兵荒马乱,父子俩焦急地冲到房间内,盛明辉“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轻轻摇晃晕过去的冉清清:“清清阿姨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盛淮把盛明辉扒拉到旁边,打横抱起冉清清,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你妈妈怎么晕过去的?”
要不说是冉清清教出来的孩子,盛淮刚一问,魏瑶眼泪便落下来:“我跟我妈妈进了门,她刚想问我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盛叔叔今天晚上是我不好,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盛淮被魏瑶哭的,心里升起一丝怜惜之情:“别急,我去村口找王大夫。”说罢,他便打算起身,就感到衣角有轻微的拉扯感,同时响在耳边的是魏瑶惊喜的声音。
“妈妈,你醒了?吓死我了……对不起妈妈,以后……我再也不气你。”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的,说完就往冉清清身上扑,盛淮也没怀疑什么。
柔和的坐在冉清清床边:“有没有哪里难受?”
冉清清状似要坐起来,果不其然,盛淮立马拦住:“你晕过去刚醒,躺着就好。”
冉清清点点头,转过头来看向盛明辉:“盛哥,这孩子刚挨了打,你先让他回去休息吧。”
盛明辉往前走了一步:“我想陪着你,清清阿姨。”
听到这话,冉清清心里得意万分,就算夏婉平日对盛明辉再怎么好,对方不照样更喜欢自己吗。
她面上依旧是柔弱的样子,轻轻咳嗽两声:“傻孩子,阿姨没什么事,你这会儿身上还疼着呢,赶紧回房吧。”
盛淮此时也开口:“好了盛明辉,自己回去睡觉。”
有了他亲爹开口,盛明辉再想留下来也没办法,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
魏瑶年龄也不大,既然冉清清醒了,盛淮寻思自己一个人守着就够了,便也让她回去睡觉。
魏瑶假意推脱两次,之后才随了盛淮的意。
剩下两个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盛淮看着弱不禁风的冉清清,心里升起一股自责:“是我没履行诺言,照顾好你。”
冉清清连忙慌张抬头,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神撞进盛淮眼里:“盛大哥,你别这样说,要不是你,我们孤儿寡母,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语气里满满都是崇拜和感激,看向盛淮仿佛是看到救世主,仅仅一句就满足了盛淮极大的虚荣心。
他轻轻抚摸冉清清的头发:“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让你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
两个人你侬我侬,又缠绵了一阵,冉清清思索气氛也差不多了,便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她瞌睡,盛淮就给她递枕头,立马问道:“怎么了?又给自己的脸皱成苦瓜了。”
冉清清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是你们家的家事。”
“我既然答应了你丈夫,你四舍五入也就算我一个妹妹,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说。”
冉清清微微咬唇:“我是觉得,盛明辉年龄小,这种小孩都是记打的,你上次给他长了记性,这次怎会大着胆子直接骗七块钱?”
冉清清一说,盛淮恍惚间,便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猫腻。
见他开始动摇,冉清清便开始信口雌黄,把今天的事情颠倒黑白:“小孩子,总是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虽然盛明辉平时确实喜欢我,但也不至于专门骗七块钱为我买生日礼物……”
冉清清暗戳戳的向盛淮表明这件事情是夏婉受益之下,盛明辉才这样做,把自己和女儿摘的干干净净。
也正是她今晚要撒谎的原因,才在一开始迫不及待的把盛明辉支出去。
盛淮抿唇,但心里也有了些考量,况且平日夏婉把盛明辉视作掌上明珠,从未打骂过孩子,今日反常的直接给盛明辉一巴掌,一系列推断之后,盛淮暗骂一声“恶毒”。
见盛淮脸色变了又变,冉清清便知道自己这次挑拨又成功了,心里偷笑: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看她不搅和得夫妻两人不得安宁,到时候自己再关怀些盛淮,就静等上位了。
冉清清对自己能肆意掌握父子俩骄傲的如同孔雀开屏,面上则是一副惶恐的样子:“盛大哥,我随口胡说的,你可别放到心上,你跟嫂子是夫妻,两个人过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后她如同受了委屈隐忍不发一般,红着眼眶:“今天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盛淮得了她的再三保证自己没事,才放心下来。
看着盛淮离去的背影,冉清清对他势在必得。
而回到房间里的盛淮越想就越觉得冉清清的猜想有理,最后认准整件事情夏婉才是幕后黑手。
而第二天冉清清有心巩固自己在盛淮面前的形象,起了个大早,跑到厨房里丁零当啷的把所有人的早饭都做好了。
盛淮刚睡醒,从房间里出来便看见冉清清忙碌的身影,连忙走上前去:“怎么今天让你做饭,夏婉呢?”
冉清清抿嘴一笑:“应该还没睡醒,你不要吵她了,平时给我们做这么多饭,偶尔歇一歇也没什么。我今天刚好醒的早,就起来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看着一桌子的早饭,盛明辉又惊讶又心疼:“把你接到大院里来,又不是让你当保姆的,这种事情以后交给夏婉就好。”
冉清清摇摇头,之后说道:“好了,做一顿饭而已,快坐下尝尝合不合胃口。”
两个人说话间,夏婉拉开房门,从里面出来,看着桌子上丰富的早餐,挑了挑眉,倒也不觉得稀奇。
昨天冉清清刚在盛淮面前落了面子,今天势必要找回场子,对方既然愿意勤快,她也乐得清闲。
可盛淮铁了心不愿意放过夏婉:“昨晚就你睡得早,今天还起这么晚。”
夏婉背着盛淮翻了个白眼,根本懒得搭理他,睡一天懒觉就这么应激,之前冉清清天天睡到早上八点,也不见他放一个屁。
见夏婉不搭腔,盛淮脸色铁青,冉清清在旁边连忙哄着:“也许是姐姐没听见。”
盛淮冷哼一声:“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乡下没读过书的果真跟念过书的不一样,盛淮看向夏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
夏婉根本不管这边的风云涌动,漱了口之后,便直接坐在桌子旁边。
筷子还没拿到手里,就开口夸奖:“不愧是冉小姐,手艺看着就比我这种粗鄙之人好多了,没想到读过书的人自理能力也这么强。”
一连串的夸奖下,冉清清先是得意,后面越品越觉得不是味,生怕夏婉以后把做早饭的任务都交给她:“我才疏学浅,随便做做而已,哪有嫂子手艺好。”
夏婉完全不搭这话,只是一味的夸奖:“随便做做就这么好吃,看来冉小姐天赋很高啊,不怕才疏学浅,以后多做做就好了。”
而夏婉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也没让她失望:“清清阿姨做饭就是比你好吃,我以后都要吃清清阿姨做的饭。”
冉清清听到这话,脸都黑了点,让她顶着如花似玉的脸泡到厨房里做黄脸婆肯定是不乐意的,但面上还是装得样子:“小辉别这么说,世界上只有妈妈做的饭才是最好吃的。”
盛明辉筷子戳着手里的馒头,嘟嘟囔囔来了一句“才不是”。
盛淮看夏婉这一副享清福的样子,更是生气:“你倒是会享受。”
冉清清连忙假装打圆场:“应该的嘛,昨天魏瑶帮着小辉撒谎,是她不对,我今天做饭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嫂子好好道个歉。”
可想了一晚上的盛淮,早就认定整件事情都是夏婉撺掇的,冷哼一声:“错的另有其人,你道什么歉,无辜的人,起个大早给全家人做了早饭,真正犯错的倒是心安理得睡到现在,还吃的比谁都香。”
说完这话,盛淮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要不想让我把你送回老家,现在就好好给清清道个歉,这件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夏婉被他说的那声“我们”刺住,眼前这个男人,恐怕早就在潜意识里和冉清清结为一家,而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又想起他把桌子往筷子上拍的动作,也不知道是想吓唬谁,而且还让自己道歉,夏婉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冉清清是怎么搬弄是非的,盛明辉亲口承认盛淮亲眼所见,一晚上过去又变了样子,自己成最后那个恶人了。
重活一世夏婉懒得惯他破毛病。
他能拍,夏婉就能比他拍的还响,使劲“啪”的一声,也把筷子拍上去,馒头随手一扔,干脆不吃了。
盛淮看夏婉干脆利落的动作,和她毫不犹豫往外走的步伐,愣在原地,夏婉逆来顺受惯了,此时乍一反驳他,盛淮脑海里全部都是“她怎么敢”。
但夏婉自己一个人出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也想起身追过去看看。
刚站起来就被盛明辉拽住衣服:“爹,你管她干啥,反正她也没有清清阿姨温柔漂亮,要走就走呗,有本事今天晚上别回来。”
在大人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盛明辉说起夏婉来也是大言不惭。
盛淮听到后看了一眼冉清清,就见她潸然若泣的看着自己:“嫂子是不是特别讨厌我,要不然,盛大哥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也免得让你们夫妻之间产生罅隙。”
见她这副自责的神情,盛淮立马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是夏婉不识好歹,你别和她计较。”说着默默坐下,尝了两筷子饭之后眼前一亮:“好吃,从哪里学的这么好的手艺?”
“真的吗,我就是自己无聊,随便看了几本书,里面就有两本是料理的。”冉清清把自己包装的温柔知性有学识,而这也恰能在盛淮柴米油盐有了夏婉保障后,满足他的风花雪月。
察觉到盛淮向自己投来赞叹的目光,冉清清心里又是一阵得意,吃完饭之后,甚至主动收拾起碗筷来。
盛淮想要帮忙也被她拦下:“好了,你在军队里忙,家里这种小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更何况这段时间你要忙着升职,能歇一会是一会。”
在冉清清一再要求之下,盛淮也就点了头,看向冉清清的眼神,更是柔情蜜意。
旁边盛明辉嘟嘟囔囔:“还是清清阿姨好,我妈妈吃了饭,连收拾碗筷都不知道就往外跑。”
而被父子俩接连提到的夏婉离开家门后,找到一个电话亭,把自己一直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背了出来,很快,店老板就帮忙接通,电话听筒传来温润的男声。
“喂?您好?”
夏婉沉默片刻之后才回答:“舅舅,是我,夏婉。”
舅舅那边有些哑然,随之而来就是惊喜的语气:“你居然主动联系我了,这半年来没一点音讯,我都差点以为给你的电话号码是不是被弄丢了。”
夏婉眼眶酸了酸:“这半年确实生疏很多……”两个人寒暄一阵子,聊天中阔别已久的舅舅依旧温润如玉,越说越心酸,明明只是家常小事,可夏婉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哽咽。
舅舅也不是耳聋心瞎的人,瞬间就捕捉到夏婉说话间的哽咽,眉毛微微下压,神情中带着关怀,轻声询问:“怎么了?在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夏婉一愣,没想到舅舅这么敏锐,在亲人的询问下,积攒两世的怨恨与委屈此时再也压制不下,他忍不啜泣着将这段时间大院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
舅舅听着夏婉所说的白眼狼儿子和一心看着锅里的盛淮,眉头忍不住越皱越紧。
再加上这半年内夏婉都和家里没有联系,直到今天才主动打来电话,更让舅舅落实了夏婉平日里就受家人欺负的猜想。
说话间,语气不禁沾染了一些怒气:“你在家里替他操持家里照顾弟妹忙活了七年多。好不容易熬到头,等到他把你接到城里大院,结果就让你过这样的日子。”
夏婉默认之后,舅舅连连咒骂盛淮:“娶到你这么一个贤惠勤快的媳妇,不偷着乐,反倒总想着偷腥。”
由于夏婉上辈子把老实人这一形象贯彻的彻彻底底,而他在未嫁人之前,手脚也比常人麻利,更不会平白无故的扯谎,因此舅舅对夏婉的诉说全都深信不疑。
舅舅听着电话那边一直沉默,更是感到揪心的痛,温声安慰夏婉道:“是盛淮没有眼光,分不清鱼目和珍珠,就算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你也别因此难过。”
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你在村里媒婆那,可算红透大半个村子,这么多人想让媒婆引线,看能不能把你娶回家里,他小子沾了光还卖乖。”
在舅舅一声声安慰中,夏婉的心情也慢慢平复:“谢谢舅舅,我好多了。”
舅舅听出夏婉情绪稳定了,便主动提起:“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生活也不是事情,父子俩加上娘俩四个人站在一个阵营里,你独自一人赤手空拳,就算再怎么谨慎,也难免让他们钻了空子在外面落你的口实。”
“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刚好要去你们那边,平日里可以稍微照顾你一下,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夏婉有些好奇,从舅舅口中可以听出他对这个人的信心:“是谁啊?”
可舅舅则是打定心思卖个关子,抿唇一笑说道:“等他到了,你见面就知道。”
夏婉再次追问:“是我认识的人吗?”
舅舅但笑不语,直接换了个话题。
为了逗夏婉开心,主动提起她小时候的事情:“虽说你长大是稳重些,可小时候可是实打实的皮猴。”
说着,张口就列举了夏婉几个糗事,什么小时候跟狗打架,滚进泥坑里,嘴馋的时候抓邻居养的王八塞到嘴里,随便几件事情就把夏婉说的面红耳赤,羞涩的险些在电话面前都抬不起头。
听着电话里舅舅,一件接一件的说下去,夏婉实在不好意思再听,说话声音如蚊子一般:“舅舅,你别说了。”
舅舅自然听出夏婉语气里的羞涩,哈哈一笑:“长这么大了,脸皮还是这么薄。”
最后,夏婉便听到舅舅那边发出了一些动静,而后温润的男声说道:“说曹操,曹操到。”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夏婉询问发生了什么,他便说道:“家里来客人,我就先把电话挂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给我。”
电话挂断之后,老板看了一眼通话时长,夏婉按照时间给钱,家里这么多吸血鬼,总之不缺她这一两毛的开销。
这会儿天色还早,夏婉也不想回家,沿着村里的土路走到河边,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从旁边扣了几个碎石子往河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着。
心里开始构思自己的假死计划,听舅舅的语气,他派来的那个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两个人办事总比一个人方便。
因此,夏婉也打算在对方来了之后就把逃离盛家的计划提前。
但一切计划实施之前,第一步就是尽快把管家权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只要她还拿着家里的钱一秒,冉清清就注定不会让她安分过日子。
夏婉回到家里,以她对冉清清的了解,把管家权扔出去的时机,对方迟早会给自己递过来。
果不其然,刚到家里,正是晌午头里,盛淮也在家中,冉清清立马凑了上来:“嫂子,你早上饭都没吃完,现在肯定饿了,我去给你煮饭。”
旁边盛淮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拦下冉清清:“你给她煮什么饭?她自己摔的筷子,饿死也别管她。”
冉清清假装焦急:“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打扰你们夫妻生活,碍了嫂子的眼,让她有些生气,说到底也还是我的不对。”
盛淮见到这副自责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你有什么打扰的,你丈夫是我战友,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要真是看不惯,改明我就把她送回老家去。”
盛淮眼睛瞥着夏婉,一副不屑的样子,似乎认定夏婉不舍得离开这个大院。
夏婉嗤笑一声:“你说的照顾就是把家里大部分的钱都给他们娘俩花,让咱们家揭不开锅过日子。”
盛淮被她一反驳,气得面红脖子粗:“你一个没读过书的粗人,懂什么?冉清清是我战友的妻子,她丈夫都去世了,难道我还不能……”
夏婉用力一拍桌子:“你想心疼她,你就自己心疼去,工资不是你的吗?你以后就自己留着,家里的钱都归你管,省的以后我再做什么惹得你们不顺心。”
话一出口盛淮脸色僵了僵,但旁边冉清清看着,此时拒绝显得他像孬种,盛淮咬了咬牙,也决定借着这个机会给夏婉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是不能轻易对着自己拿乔的。
但盛淮平日里又没怎么管过家,对于钱的开销,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因此此时也只是硬着头皮接下来。
可旁边的冉清清见夏婉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把钱送了出来,自是喜不自胜,想到自己以后有机会对这些钱为所欲为,眼睛都亮了几分。
现在是钱,以后就是盛淮妻子的身份,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冉清清面向盛淮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势在必得。
更何况,以后这钱归盛淮管,按照盛淮对自己的娇纵,以后还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夏婉见盛淮既然已经结下,立马把兜里剩下的零钱全部都塞了过去:“这个月剩下的工资,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既然你要亲自管,那我就回房休息了。”
盛淮见她一副甩手掌柜洒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
冉清清在旁边连忙安抚道:“嫂子应该也只是一时生气才说这样的气话,盛大哥稍微哄哄就好了。”
“多大人了,还这么多的小脾气,我看这日子她是不想好好过下去了。”盛淮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
冉清清温柔小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可能就是因为我在这里惹嫂子生气了,我们这段时间就先让让嫂子吧。”
见盛淮点了头之后,她又装的一副担心的样子:“只是嫂子总这么小家子气,也不是事儿,你平时里工作就够忙了,让她管好家里的事情,也算能分担一些压力,把这些事情交给你,偶尔一次还算好,可以后次次如此,未免不让人感到筋疲力尽。”
说完这一段话之后,冉清清继续对盛淮表达自己的关心:“更何况,盛大哥你现在正在升职的紧要关头,家里人更应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盛淮接连听到冉清清这两段“肺腑之言”,更认为对方有远见,而夏婉只不过是一个没学问,没学历的乡下人罢了。
殊不知,冉清清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
“盛大哥,这段时间你要实在忙不过来,实在不要勉强自己,可以叫我来帮忙的。”
冉清清立马提出自己可以帮忙管家,等着盛淮往圈套里钻。
而盛淮也不枉费冉清清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去夸他,听到冉清清说的话,点了点头:“幸好是家里有你,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等我成功升职以后,一定单独请你吃饭,用来报答你。”
冉清清得意想想,只要她略施小计,看她还不把盛淮迷的五迷三道。
而在两人眼中,已经回到房间内的夏婉一直紧贴房门站着,耳朵贴在关严的门缝那边,听着两个人说话。
见冉清清一副赶着鸭子上架,恨不得现在就立刻从盛淮手中拿到钱开始管家的样子,夏婉就知道这件事情差不多已经成了。
而且正如两人所说那样,盛淮这段时间必须把全部精神放在升职上。
而家里各种各样的采买都需要耗费心神,一开始买些米面肉菜之类的,盛淮还算能招架得住。
可渐渐,原先夏婉才买好的东西越用越少,柴米油盐之类的采购,也就都搬到盛淮面前。
盛淮看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再加上这段时间逢节,亲戚之间都需要走动,往来的时候必不可少的,便是送些礼品。
兰州从来没管过家,碰到这些事情,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已经严重影响到他升职的事情。
而就在他感到心力交瘁的时候,冉清清站了出来:“要不然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我之前也见过别人置办这些东西。”
有了她开口,盛淮此时求之不得的把钱全部都交给了她:“那就麻烦你了,本来我说好要照顾好你的,现在倒是需要你来帮我。”
冉清清柔弱开口:“只要能帮到盛大哥,我做什么都愿意。”
随后,她便欣喜若狂的接过剩下的钱。
冉清清不知道的是,盛淮这个月剩下的工资本来就不太充足,之后的日子只能紧着过。
而她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自然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尤其是刚一掌握到盛家的钱权,急于得到别人的认可,所以在给盛家亲戚采买礼品的时候,更是可着贵的买。
为的就是让盛淮家里人看清自己和夏婉之间的差距,到时候说不定这些亲戚一助攻,盛淮变爽快的和夏婉离婚,娶自己回家。
而也就这么一念之差,让冉清清彻头彻尾的好心办坏事,没过两天,家里的预算就超支,根本支撑不起接下来的生活。
可那些送去亲戚手里的礼,自然不可能再要回来,兰州在得知预算超支的时候,便立马找上冉清清。
此时,在他心里的白月光滤镜如同碎玻璃片一样散落一地:“不是说帮我管家,怎么把家管成这个样子?我们后半个月该怎么生活?”
冉清清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眨了眨眼的功夫,眼眶就彻底红了起来:“对不起盛大哥,我没有想到,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她抽噎着鼻子,用指尖擦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够办好这些事,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一开始就求着嫂子帮忙了。”
盛淮此时脸色铁青,并不见缓和,冉清清委屈巴巴的开口:“虽然这个月剩下来的预算本来就没有很多了,嫂子交给你的钱用来过好日子就有些紧巴,但我也应该再好好了解一下行情……”
而在冉清清嘴下,这一切好像又都成了夏婉的错,而冉清清没有办好事情,也是因为她的故意刁难。
听到动静的夏婉此时正好拉开房门,倚在门口看着两个人之间的闹剧。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都是隔岸观火,冷眼旁观,说到底也不过是盛淮自作自受。
而对于冉清清颠倒黑白的话,夏婉倒是不介意点醒盛淮一点:“按照冉小姐的话,倒都是我的不对了,可家里预算不够,一开始不就是因为你买了20块钱的舞蹈服吗?”
提起舞蹈服的事情,盛淮果然脸色变得铁青,冉清清低下头,扭着手指为自己辩解道:“我……对不起嫂子,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就把舞蹈服拿过来退掉,到时候钱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