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烬谢灼华是小说《病娇文男主被嫌弃?我喜欢让我来》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锦钰颜写的一款快穿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病娇文男主被嫌弃?我喜欢让我来》的章节内容
“他是个疯子,疯子的爱谁想要就拿走。”
【好,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
“楚小将军也太可怜了,她的母亲被皇上抢回宫中折磨致死,全家都被抄家流放,要不是他这次大胜回朝,只怕性命难保。如今这么大的雨,他跪在大雨中,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你疯了,这话你都敢说!皇上可是下了圣旨,不得议论此事!要是被宁和公主听到……”
外面两个宫女的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但是谢灼华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她猛地睁开眼。
入眼是非常熟悉的帷幔,她下意识攥紧锦被,环顾四周,这分明是她未出嫁前居住的宁欢宫!
她重生了!
她真的重生了!
“公主,您醒了,您脸色不太好,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赵嬷嬷。
谢灼华抓住赵嬷嬷的袖子。
袖子滑腻的触感还有赵嬷嬷温柔的声音都在告诉她。
她重生了。
太好了,赵嬷嬷也没死。
“赵嬷嬷,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未时三刻,公主,您满头大汗,是不是梦魇了?奴婢这就让人去请……”
“不用,本宫刚刚迷迷糊糊听到小宫女说楚烬跪在华章宫前,是不是真的?”
赵嬷嬷点头,拿起帕子给谢灼华擦汗。
谢灼华紧咬着唇,她居然重生回了这一天!
因为一场宴会,她父皇看上了楚大将军的妻子,并且随意寻了个借口将楚将军的妻子带进宫,随意找了个通敌叛国的由头就把将军府抄家。
将军府男丁斩首,女人发卖流放。
楚夫人接受不了将军府因为她被毁,自尽在宫中。
等楚烬大捷班师回朝的时候,将军府已经没了。
老臣们都护着楚烬,但父皇仍旧罚楚烬跪在华章宫外。
后来更是让御前侍卫打断楚烬的双腿。
也就是在这一天,她为了和五姐怄气,抢先给楚烬送伞。
从这以后,楚烬就盯上了她。
后来楚烬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不仅双腿恢复,还带领大军推翻父皇。
她堂堂宁和公主被楚烬这个乱臣贼子囚禁在乐央宫。
楚烬就是个疯子,只要她想跑,他就杀光她身边所有的宫女太监,就连赵嬷嬷也死在他的手里。
她宁死不屈,藏着金簪,扎进楚烬的心口。
既然重来一世,她再也不要和楚烬有任何交集!
不。
上辈子她那么惨都是因为和五姐抢着送伞。
她也要五姐尝尝被这个疯子缠上的滋味。
谢灼华:“更衣,去华章宫。”
赵嬷嬷劝道:“公主,先下陛下正生气,您这个时候过去,陛下会不高兴的。”
“没事,我就去看看,不求情。”
她当然不会求情。
她要看着楚烬痛苦。
华章宫外,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层层水花。
楚烬就那样直直地跪在雨中。
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略显单薄却依旧挺拔的身形。
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即便隔着雨帘,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
不远处,有一穿着藕荷色服饰的女子撑伞站立。
她身上的服饰极其简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宫女。
谢灼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五姐。
谢澜音。
谢澜音是元皇后的女儿,镇国公的外孙女,但镇国公欺压百姓,已经被抄家,元皇后薨逝。
想当初元皇后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谢澜音长得七成像元皇后。
只是可惜,元皇后薨逝不久后,谢澜音的脸就被一个小太监划伤。
如今右侧的脸上,还有一道从眼角到嘴角的疤痕。
一面天仙,一面修罗。
就是谢澜音上辈子害得她被楚烬那个畜生缠上!
这一切都是谢澜音欠她的!
谢灼华走上前, 阴阳怪气地说:“五姐,你心疼楚小将军?既然如此,不如上前为其撑伞?”
谢澜音看都没看他,举着伞往前走去。
雨落在伞上,发出 “滴答滴答” 的轻响。
落在身上的雨突然没了。
楚烬抬头,只见一位身着藕荷色宫装的女子,手持一柄绘着淡粉桃花的油纸伞,她轻轻侧身,将伞稳稳撑在他头顶,将大雨隔绝在伞外。
察觉到他的视线,女子微微低头。
刹那间,仿佛周遭的风雨声仿佛都淡去。
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那张绝美动人的面。
她光洁的左脸在雨雾中透着瓷般的光泽,眉宇间盈盈含着关切与不忍。
楚烬的心猛地一颤。
原本站在屋檐下的小太监赶紧走上前,“五公主,您不在绮音宫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可是楚小将军,趁着皇上还没生气,您赶紧走吧。”
原来她就是五公主。
元皇后唯一的女儿。
“本宫不走。”
她的声音当她开口说话,清脆又不失柔和,每一个字都镀上了一层独有的温柔。
“您这又是何苦呢,即便是七公主也不能让皇上回心转意,更何况是您……”
楚烬低下头,“五公主还是走吧。”
即便这是违心的话,但他现在处境危险,听闻五公主被皇上厌弃,要是再被他连累……
华章宫的门突然被打开。
皇帝的贴身太监程公公提着拂尘出来。
“传皇上旨意,既然五公主可怜楚小将军,那就陪楚小将军一同跪着。”
“儿臣遵旨。”
谢澜音一手撑着伞,她缓缓屈身,先是右腿膝盖落地,而后是左腿。
她腰背挺直,即便被罚跪,也不失风骨。
藕荷色的裙摆落在地上,片刻便被雨水浸湿。
程公公叹气,甩上拂尘转身离开。
小太监低声道:“五公主,您这又是何苦!”
“多谢小夏公公。”
小太监摇摇头离开。
楚烬低着头,看着和他的衣袍叠在一起的藕荷色裙摆。
“五公主为什么要管我这个将死之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活不久了。”
谢澜音直视前方,语气却坚定。
“楚小将军,本宫只做本宫对的事,本宫不是为了你,而是千千万万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你若是死了,将士们的血就凉了。”
“所以,本宫会护着你。”
楚烬的心狠狠一颤。
他不由自主地攥紧衣摆。
一股极其陌生的情愫萦绕在心口。
“若是护不住呢?”
“抱歉,但我会尽全力。”
谢灼华看着并肩跪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跪在一起的背影竟然有些相配。
谢灼华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就在这个时候,楚烬突然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谢灼华吓得后退半步,抢过宫女手里的伞,挡着自己的脸。
“快走。”
她不过就是过来看热闹,还是被楚烬看到了。
楚烬肯定又看上她,她绝对不能走上辈子的老路!
看着谢灼华带着宫女慌张离开的背影,楚烬淡漠地收回视线。
视线在落在谢澜音的侧脸上,才有几分温度。
谢灼华虽然不敢看着,但留了宫女在前面盯着。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即便有老臣们拦着,谢澜音求情,父皇仍旧下旨打断楚烬的双腿。
等谢灼华得到消息的时候,楚烬已经被打断腿送出宫。
想到刚刚楚烬看她的那一眼,谢灼华的脸色顿时苍白。
该不会楚烬又看上她了吧?
毕竟谢澜音左脸长的再漂亮又怎么样,另一边还不是丑如鬼魅。
但凡楚烬长眼睛,都不会看上谢澜音。
谢灼华勾起唇角:“谢澜音,你迟早会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长安城一座寻常到简陋的屋子里。
“楚小将军!”
“您醒醒啊!”
楚烬就在带着哭腔的声音中醒过来。
他的喉咙里本能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下意识看向疼痛传来的地方。
他的双腿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皇帝也太狠了!他打断了将军的腿,将军以后再也不能骑马杀敌……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着嘴。
楚烬捏紧拳头,眼眸中燃烧着汹汹恨意,紧咬着牙,牙关咯咯作响,硬是强忍着没再发出痛呼。
“我不会认命!”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决绝和癫狂。
断了双腿又怎么样!
他找遍名医,什么苦都愿意吃,他迟早会重新站起来。
如果小腿站不起来,他就把小腿砍了。
杀父夺母,这血海深仇他一定会报!
今日所受的屈辱与痛苦,他日定要千百倍奉还。
“将军,您放心,属下听闻西南有一神医,肯定能治好您的腿。”
“就是,将军您大大小小的伤受了多少次,这次也会好的。”
突然,院门被敲响。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其中一个人警惕地问:“谁?”
“今天和楚小将军一起跪着的贵人拜托奴才过来送药。”
楚烬猩红的眼睛骤然温柔下来。
他松开捏紧的拳头,想到不久前跪在他身侧的人。
“开门!”
他的下属顿时对视一眼。
是谁来给将军送药?
刚刚将军还是一副恨不得立刻杀进皇宫,把那个狗皇帝开膛破肚的样子,现在听到有人过来送药,顿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没过一会儿,他的下属就拿着药瓶过来。
“将军,刚刚听那人的声音,像是太监,他说这个药能将打断的腿接上,对方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让您振作起来。”
楚烬颤抖着接过那只药瓶,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瓶身。
瓶身温润,入手冰凉,但他的心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填满。
公主大恩,他无以为报。
他将药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将军,这个药有没有用?该不会是狗皇帝让人送过来的吧?”
“能用。”
楚烬紧紧扭着药瓶。
不管能不能站起来,他会好好活着!
*
宫女小心翼翼地推开宫门。
“公主,刚刚黄公公回来,说已经把药给楚小将军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
温柔轻缓的声音给昏暗宫殿添上几分暖意。
宫女并没有离开,而是端着烛台来到书桌前。
谢澜音拿着毛笔,寥寥几笔,楚烬的形象就跃然纸上。
小宫女的注意力却不在纸上,而是看着公主的左脸。
烛火落在公主的眼底,就如同星辰一般。
烛光暖黄,洒落公主的脸上,映出恰到好处的红晕,如同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
要是没有右脸的那道疤,这世间的女子站在公主前,都会自惭形秽。
谢澜音放下笔,等墨水干透,才将画收起来。
她微微低头,就对上小宫女痴迷的眼神,她轻笑一声,“把这幅画放起来。”
“嗯?是!”
小宫女对上她的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接过画,小心翼翼地将画放在画箱中。
谢澜音静静看着小宫女的动作。
她来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三天。
她来自异世高等文明。
之前她去过的世界,人们给她取了个名字,系统。
在千万次为人类完成心愿之后,她格外偏爱那些为爱可以付出生命的病娇男主们。
但有些小世界的女主受不了病娇男主的纠缠囚禁,甚至相爱相杀,所以她就来了。
每次进入世界之前,她都会和身体的原主人做交易。
她代替对方而活,对方可以选择下辈子的人生,入轮回。
既然女主们不喜欢病娇男主,她喜欢,让她来!
这个世界的男主就是美强惨天花板,他一直用命为皇帝守护江山,但是皇帝是怎么对待楚烬呢。
皇帝一眼就看上楚烬的母亲,强抢入宫,楚烬的母亲不愿受辱,一头撞死。
皇帝为了泄愤,用一些莫须有的证据污蔑楚家通敌叛国。
楚家人常年在边关,本就男丁稀少,皇帝连襁褓里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女眷全部充军妓。
等楚烬赶回来的时候,皇帝用楚家女眷威胁,楚烬不敢反。
但是楚烬不知道是,那些女眷在圣旨送达楚家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自尽。
皇帝虽然昏庸,但也知道他做得过火,肯定不会放过楚烬,所以他和美人打赌。
就赌楚烬被打断双腿是会自尽还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可皇帝万万没想到,楚烬有一天带着大军杀回来。
谢澜音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晚了一点,楚家人已经死光。
她又是个不受宠的五公主,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给楚烬送去接骨续筋的药。
希望他别和原剧情一样,为了站起来吃尽苦头。
至于这具身体脸上的伤,祛除疤痕轻而易举,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
“什么?楚烬死了?”
谢灼华猛地站起来,她喃喃自语,“不可能啊,他死遁的时间提前了?他这个时候不是被打断了双腿站不起来的吗?他是怎么逃出京城的?”
如果楚烬跑了,那岂不是会和上辈子一样,等他杀回京城,就会把她囚禁起来折磨。
不行!
谢灼华越想越慌,她直接到华章宫求见父皇。
“父皇,楚烬根本就没死,他是装死的,他会带兵杀回皇宫!”
“父皇,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皇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他低头,喝了一口美人递过来的酒,满不在意地说:“就是个瘸子而已,他能有什么能耐。”
“父皇!”
宫殿里弥漫着酒味,看到皇帝拉过旁边的美人就往身下带,吓得谢灼华赶紧站起来转身出去。
谢灼华暗地里让人悄悄找楚烬的踪迹。
这一查就是三年。
除了一些被买通的宫女太监,谢灼华连楚烬的影子都没有查到。
但是那些被买通的太监和宫女,已经足够让谢灼华惴惴不安。
楚烬果然还是看上她了!
居然收买了那么多的宫女和太监,就是为了打探她的消息。
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上辈子的事情再次发生。
三年后。
楚烬在西北揭竿而起,带领大军屡破城池,很快就打到京城。
皇帝吓得酒也不喝了,美人也不宠幸了,每天在朝堂上骂人杀人。
谢灼华比他更慌!
楚烬杀回来了。
难道她就躲不开上辈子的命运吗!
与此同时。
城门外。
楚烬紧紧握着瓷瓶。
这是三年前五公主派人给他送来的药。
有了这瓶药,他才能那么快恢复,仅仅半年的时间,就能重新上马骑射打仗。
即便药早就已经用完,药瓶还被他一直带在身边。
他有空就会拿出来看看。
他将药瓶举到眼前,仿佛透过药瓶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他的眼神里满是偏执与占有欲。
他的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近乎疯狂的笑,嘴里喃喃自语:“只有你,只有你是真心对我……”
“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谁也别想……”
“五公主,谢澜音。”
“澜音……”
明天就能打进皇宫。
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狗皇帝他是一定会杀的,如果五公主怪他,他就把她藏起来。
他会把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给五公主献上,只求五公主能看他一眼。
他摩挲着瓷瓶,看向皇宫的方向。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皇宫外的火把就点燃天空。
到处都是喊杀声。
谢澜音站在窗前,看着红火的天空,换上了第一次见楚烬时候,穿着的藕荷色宫装。
宫女急急忙忙跑进来,“公主,叛军已经杀进来了,您快点换上奴婢的衣服和奴婢走吧。”
“不用,你也不用跑,他不会伤你。”
上辈子要不是谢灼华费尽心思想跑,楚烬就不会占有欲发作,杀了那么多宫人。
其中赵嬷嬷的死就是楚烬和谢灼华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不过赵嬷嬷的死也不冤枉。
父母的死本就让楚烬的心理不正常,偏偏赵嬷嬷总在他面前挑拨离间。
赵嬷嬷总说些公主不会喜欢他,骂他是个贱民,只会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得到公主,公主已经有了心上人之类的话。
这些话刺激到楚烬,楚烬发疯直接让人仗杀了她。
谢澜音就是为了楚烬而来,当然不会离开。
*
谢灼华换上宫女的衣服,怕被楚烬认出来,从地上摸了一把灰,涂在脸上,看不出来她的样貌之后,她才安心地跟在宫女的身后,想要蒙混出宫。
结果她的运气不好,直接撞上楚烬的部队。
“楚烬,别杀朕,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在满天的火光和太监宫女的惊恐声中,一国皇帝皇帝居然当众下跪。
谢灼华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一直敬爱的父皇。
父皇居然向乱臣贼子下跪!
她又抬头看向楚烬。
楚烬一袭黑袍,满身透着肃杀之气,他取下长弓,那弓身泛着森冷的光。
皇帝吓得连连后退。
“楚烬!别杀朕!朕是皇帝,你敢弑君。”
楚烬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左手拿箭,对上他的仇人。
“嗖” 的一声,羽箭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直地射向皇帝。
羽箭射穿皇帝,嵌入他身后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皇帝不消片刻就没了气息,他的眼底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旁边的太监和宫女们爆发出惊呼和骚动。
而楚烬,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还握着那把长弓。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而满足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正常的温度,满是病态的偏执与复仇的快感。
狗皇帝终于死了。
父皇!
谢灼华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楚烬又杀了她的父皇!
他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她是绝对不会爱上他的!
就在这个时候,楚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谢灼华赶紧低下头,害怕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不能被楚烬发现。
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楚烬举起弓,大声地说:“众将士听令,不得伤害太监宫女等手无缚鸡之力等人。”
“是!将军!”
楚烬的视线扫过人群,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记得,这人好像是七公主身边的大宫女。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用弓指着大宫女说:“你,走上前来。”
谢灼华偷偷看了眼,看到站起来的宫女,脸色顿时白到连脸上的灰都挡不住。
这是她身边的大宫女。
楚烬果然想要找到她!
谢灼华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本将军问你,五公主身在何处?”
什么?!
谢灼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楚烬。
他问谢澜音做什么!
宫女颤抖着手,颤抖着手指向绮音宫的方向。
楚烬下马,让宫女带路。
谢灼华难以置信看着楚烬离开的方向。
他居然真的去找谢澜音……
难不成他看上谢澜音了?
不可能的,谢澜音生的那么难看,楚烬怎么可能会看上!
楚烬看上了别人,不会再折磨她,她应该是高兴的。
但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非常不舒服。
楚烬跟着宫女来到绮乐宫。
绮乐宫的朱漆大门斑驳,地面的石板缝隙中钻出了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显得格外破败荒凉。
宫女声音颤抖,头低得恨不得钻进地里。
“五……五公主就住在这里,楚将军,别杀……”
她的话还没说完,楚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上前。
狗皇帝居然让五公主住在这种地方。
他会让五公主住在这世界上最好的宫殿,穿戴最漂亮的衣服首饰……
但是手碰到宫门,他竟然有些颤抖不敢推开。
明明这里面是他思念三年的人,但他却不敢面对。
五公主会原谅他吗?
就算五公主不原谅,他也不会放五公主离开!
他用力推开宫门,宫门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
殿内光线昏暗,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老旧褪色的窗棂洒在地上。
但是殿内的花瓶里插着花,即便宫殿简陋,但布置非常精心。
突然,脚步声传来。
楚烬屏住呼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抹纤细的身影从宫殿的侧廊缓缓走出。
她仍旧穿着那条藕荷色的宫装,裙摆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却丝毫不损她的风华绝代。
楚烬的心脏猛地一颤,只一眼,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不知多少个夜晚,她都出现在他的梦里。
如今真人出现在面前,他才知道,梦里的倩影比不上她万分之一。
她身后是被火把染红的天空,但她静静站着,让人不敢接近。
看着五公主光洁的右脸,带路的宫女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五公主脸上的伤疤呢?!
没有伤疤,五公主居然比七公主还要漂亮!
谢澜音:“楚小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楚烬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她走去,他单膝跪下,抬眸看她,眼神中满是炽热与小心翼翼。
“我来接殿下。”
*
谢灼华并没有顺利出宫,到处都是楚烬的部下,她根本不敢乱跑,隐藏在一群太监和宫女中间。
“太好了,楚小将军没有杀我们,只是把我们安排在浣衣局。”
这里居然是浣衣局。
谢灼华四处打量。
地上污水横流,浑浊不堪,黄泥和雨水混合,黄色的脚印到处都是。
谢灼华厌恶地抬手用袖子挡住口鼻。
父皇生前,她是最受宠的公主。
父皇死后,她被楚烬囚禁,从来没进过这样脏污的地方。
“哎,你们听说了吗?楚小将军将五公主安排在凤栖宫。”
谢灼华愣住。
楚烬居然把谢澜音安排在凤栖宫!
上辈子楚烬只是把自己安排在乐央宫,凭什么谢澜音能住在凤栖宫!
那可是皇后的宫殿,难不成楚烬要立谢澜音为后?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敢!
他不嫌弃谢澜音脸上的伤疤吗?
谢灼华攥紧拳头,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来。
“楚小将军怎么将五公主安排在凤栖宫?难不成是要立五公主为后?”
“要是五公主的脸没有受伤,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楚小将军可是要成为皇帝的,五公主容颜有缺,怎么可能立她为皇后。”
“我估计楚小将军想要安抚前朝老臣,没找到天姿国色的七公主,这才利用五公主的。”
谢灼华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气。
是啊,谢澜音脸上有伤疤,楚烬怎么可能看上她。
谢澜音也是个清高的人,被楚烬那样的疯子关着,她现在肯定气死了吧!
凤栖宫。
一箱又一箱奇珍异宝被抬进来。
为首的是当初在华章宫劝过谢澜音的小太监。
小太监因着当初劝过谢澜音,如今已经被楚烬提为御前大太监。
如今谁见了都得叫他一声夏总管。
“公主,这是新皇特地让奴才亲自送过来的,都是江南最近进贡的缎子,您挑几件喜欢的,让内务府给您裁制新衣。”
“还有这一箱,都是时下最新的首饰,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谢澜音只是扫了一眼,让宫女挑了些看得上的留下。
如果她什么都不要,楚烬还以为她生气了。
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误会。
夏总管:“公主您眼光真好,这些首饰能落在公主的鬓间,是它们的荣幸。”
他现在无比庆幸当初为公主说了几句话。
不然哪来今天的风光。
也难怪新皇打进皇宫之后,那么着急去寻五公主。
谁能想到,没有那道疤,五公主简直美若天仙。
就连随意坐着,喝茶都看起来赏心悦目。
“楚烬呢?” 谢澜音放下杯子问。
自从两天前楚烬将她从绮音宫带出来,安顿在凤栖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
她还以为楚烬会和原剧情对待谢灼华一样,结果他根本不敢面对她。
都是每天晚上等她睡着再悄悄来。
“新皇正忙着登基的事宜呢,不过公主您放心,新皇得空就来见您。”
*
“楚小将军,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哪个皇帝在登基大典的时候册立皇后,您怎可违背祖宗之法!”
“正是,自古男子为尊,女子为卑,怎能同一天册封,简直就是儿戏。”
“况且五公主乃是前朝公主,又容颜有缺,怎能被立为后。”
由于楚烬还没有登基,老臣们只能称楚烬为楚小将军。
楚烬虽然打进宫,并没有伤害宫里的人。
他的手下只是把几个奸臣抓了,并没有碰那些老臣。
楚烬语气极其冷静,冷静到就像是在说一个别人无法反驳的事实。
即便声音冷静,但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和狠厉。
“本将军的妻子,只有五公主一人。”
“至于祖宗之法……那都是前朝之法,本将军是新皇,想立谁做皇后就立谁,谁要是反对,登基大典也别用祭品,直接用他的人头祭天。”
老臣们:“……”
刚刚打下的江山有数不清的事情。
再加上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等楚烬处理完事务,已经是子时。
旁边的夏总管赶紧识趣走上前。
“新皇,五公主已经歇息,您可要过去看看?”
夏总管已经摸清楚烬的心思。
只要是五公主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本将军过去看看,你们不用跟着。”
“是。”
夏总管看着楚小将军离开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小将军为什么总是趁着公主睡着,悄悄去见他。
凤栖宫。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这是楚烬专门让人点着的,此香有安神的效果。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到雕花大床旁边。
公主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月光清冷,透过轻薄的窗纱,洒在她的脸上。
楚烬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愣怔在原地,眼神满是痴迷和眷恋。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走近,他坐在床边,动作非常轻,害怕吵醒佳人。
他确实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公主。
他亲手杀了狗皇帝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公主。
他不想从公主的眼里看到对他的厌恶。
他也不想亲手撕碎他们之间的平静。
如果公主坚持要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痛恨现在像个老鼠一样的自己。
想当初,他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却是连心上人都不敢面对的懦夫。
楚烬深深叹息,他轻轻握着公主放在锦被外的手。
他掀起锦被,想要将公主的手放进锦被中。
可他刚刚掀开锦被,那双软若无骨的手反握住他的手腕。
楚烬下意识抬眼看向谢澜音。
在他下意识想要逃离的时候,谢澜音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楚烬,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听到谢澜音叫他的名字,楚烬的身体僵在站起来的姿势中。
三年未见,公主的声音依旧如同三年前温柔。
可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楚烬。
“公主不怕我?”
“自是不怕。”
“为何?”楚烬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公主可知我杀了……”
“我知道,你杀了父皇,但我不觉得你做错了,他昏庸无道,强抢民女,弄得民不聊生,王朝早就已经毁在他的手里,即便不是你,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况且他杀了我的母后,杀我外祖父一家,纵容太监划伤我的脸。”
“我活着的每一天,没有一天不恨他。”
楚烬抬头,眼神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谢澜音感觉他就像是一只被顺毛的大狗。
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样子。
于是,她顺从自己的心意,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楚烬的头发和他这个人一样,看起来很硬,但是摸起来非常柔软。
楚烬眼睛一亮。
完了,更加像狗了。
“公主真的不恨微臣吗?”他问得小心翼翼,但忍不住握紧她的手,手忍不住颤抖。
他屏住呼吸,眼神脆弱得就像是一只怕被遗弃的小狗。
“不恨。”
楚烬感觉浑身顿时轻松了许多,他微微低头,视线落在两人碰触的手上。
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
不是他像一只阴暗的老鼠一样,趁着公主睡着偷偷溜进来碰触她,而是她主动拉住了他。
就像三年前。
楚烬整个人放松下来,但舍不得放开公主的手。
“公主,你在凤栖宫住得可舒心?夏公公送来的东西可还满意?”
“都挺满意的,楚烬,和我说说你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吧,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谢澜音坐起来。
楚烬赶紧拿了一个软垫,塞到公主的背后,让她靠着舒服一些。
他收回手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公主的头发。
那一瞬间,他仿佛触碰到了最柔软的云朵,细腻得如同上等的丝绸。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公主的头发就已经从指缝间悄然滑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下意识抬手去追。
可他的手什么都没有碰到。
他的心忍不住颤栗。
他碰到了他心爱的人。
公主也不厌恶他的碰触。
“臣当年收到公主送来的药膏,当夜就让属下放了一把火,通过密道离开京城,隐姓埋名雇了一辆马车……”
楚烬席地而坐,说着这三年发生的事情。
他只要微微仰头,就能看到公主。
这是他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楚烬盯着公主光洁的脸,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初他们跪在雨里交叠在一起的衣角。
他好像又不满足于此,变得更加贪心了。
*
“什么!你让本……我洗衣服!你知道本……我是谁吗?”谢灼华难以置信地看着丢在自己面前的衣服。
管事嬷嬷扫了她一眼,“管你是谁,在浣衣局就要洗衣服。”
“即便你以前是哪个宫里的管事宫女,但现在满宫谁人不知道,最尊贵的就是五公主,你就是一只凤,在浣衣局也得乖乖给我洗衣服!”说着,管事嬷嬷直接抬脚,一脚踹在谢灼华的膝盖窝里。
谢灼华什么时候这样被人对待过,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重重跪在地上。
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捏紧拳头。
“你敢这么对本……我!”
“再不洗,我就把你的头按进水里。”嬷嬷冷声说。
谢灼华看着浑浊的水,脸色顿时变了。
不行。
浣衣局不能久留,她必须找到赵嬷嬷,和赵嬷嬷一起逃出去!
说不定现在楚烬正在到处让人找她,她千万不能被认出来。
谢灼华咬牙,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一般,将她的手放进盆中。
“你的手是棉花做的吗?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这样怎么洗衣服!用力!”
谢灼华眼不见心不烦,用力搓了几下。
嬷嬷在旁边打量几眼,摇摇头,去看别的宫女太监洗衣服。
上次宫变死了不少人,如今都是暂时安排的。
浣衣局里的都不是之前浣洗衣服的太监和宫女,相互都不认识。
也正是因此,并没有认出谢灼华的身份。
嬷嬷一离开,几个年轻一些的小宫女就耐不住性子窃窃私语。
“我听人说,即便很多大臣不同意,但是新皇还是坚持在登基当天册立五公主为皇后。”
“真的假的?五公主不是容颜有缺吗?怎么也能做皇后?”
“我有个姐姐被分到凤栖宫,听说五公主脸上的伤疤已经好了,比七公主还漂亮呢。”
什么!
谢澜音脸上的伤疤好了?
怎么可能!
谢灼华吓得手里的衣服滑进盆里。
溅出来的脏水全部撒在她的鞋子上。
谢灼华根本顾不上,她愣住。
所以,楚烬真的看上谢澜音了?
怎么可能,在楚烬消失的三年里,他明明买通太监宫女打探她的消息。
楚烬平时和谢澜音没有交集,唯一一次也是三年前谢澜音给他撑伞。
可当时的谢澜音脸上还有伤疤,楚烬怎么可能看上她的!
一定是谢澜音故意勾引楚烬的!
对。
楚烬肯定是被她勾引的。
不然楚烬怎么可能看上她。
谢灼华扔下衣服,但是她还没跑出浣衣局,就被回来的嬷嬷一脚踹回来。
“你不洗衣服,你想去哪里?”
“我要去找谢澜音,滚开。”谢灼华冷声说。
以往只要她冷脸,这些卑贱的奴婢都会立即跪在她的脚边。
但是这次,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放肆!你以为你什么身份,居然敢直呼五公主的名字,跪下!”
谢灼华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嬷嬷。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和她动手。
她猛地抬起头,挺直了脊梁,周身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她一字一顿,声音虽不大,却裹挟着让人胆寒的威严。
“放肆!我乃堂堂七公主,你居然敢打我!”
说着,她用刚刚沾水的衣袖擦掉脸上的泥。
“什么?她是七公主?”
周围原本在洗衣服的宫女们赶紧抬头。
在看到谢灼华那张脸的时候,一个个都愣在原地。
嬷嬷一看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公主饶命!奴婢不知道是公主,公主饶命啊!”
谢灼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很好,你是第一个敢打本宫的人,本宫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去把楚烬叫过来,就说本宫在浣衣局,让他过来迎本宫。”
嬷嬷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说:“让奴婢……奴婢去请新皇过来?”
七公主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她什么身份,一个嬷嬷去让新皇过来?
这和叫一只狗打仗有什么区别。
谢灼华:“你带着本宫的话过去,他自然会过来寻本宫。”
“是……是……”嬷嬷赶紧磕头,小跑着离开。
她哪里能想到,堂堂公主会把脸抹成那个鬼样子跑到浣衣局来。
只求她能把新皇请过来,公主能饶她一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谢灼华看她的眼神已经是看一个死人的样子。
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上辈子楚烬费尽力气将她囚禁在乐央宫,如今她屈尊降贵主动让人去寻他,他肯定会飞奔过来寻她。
嬷嬷一路小跑到了御书房门口。
她扑通一声跪在夏公公面前。
夏公公被她吓了一跳,吓得后退两步。
嬷嬷顾不上喘气,她急急忙忙地说:“快去回禀新皇,就说七公主在浣衣局,让新皇赶紧去接她。”
夏公公:???
七公主?
让新皇亲自去浣衣局接她?
七公主是不是疯了?
她以为她是五公主吗?
嬷嬷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夏总管,五公主让小厨房做了午膳,请新皇过去。”
夏公公一听哪还管得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嬷嬷。
他挥挥手,随意地说:“我这就去启禀新皇,出来之前,把这个嬷嬷带下去,别惊着圣驾。”
“是。”
几个小太监赶紧上前将嬷嬷拖走。
楚烬一听公主找他用膳,喜得手里的奏折都没拿稳,站起来的时候还同手同脚。
他忐忑地看向夏公公,“你看本将军今天穿着可还行?会不会污了公主的眼睛?”
夏公公忍笑,“怎么会,您威武不凡,这一身紫袍格外好看,公主肯定喜欢。”
也就只有遇到五公主的事情,新皇才会手足无措。
楚烬一听就迫切地走出门。
他已经迫切想要见到心上人。
他当然想要无时无刻看到公主,可他怕唐突佳人,更怕公主厌他烦他。
嬷嬷一看新皇走出来,想着如果她不把人请回去,七公主肯定会让人杀了她。
她顾不得其他,赶紧挣脱小太监的牵制,跑到楚烬和夏公公面前,噗通一声跪倒。
“皇上,奴婢奉七公主之命,七公主现在浣衣局,请皇上去带公主回宫。”
“七公主……”
楚烬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冷下来。
他当初买通那么多太监宫女,就是为了打听五公主的情况。
就是这个该死的七公主把他的探子一个个拔了。
这个女人之前还总是欺负他的公主。
夏公公被吓了一跳,赶紧给小太监使眼色。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给我带下去。”
夏公公看了眼楚烬的脸色,试探地说:“皇上,五公主还在等着您呢。”
听到五公主三个字,新皇原本还有些难看的表情瞬间温柔下来。
夏公公顿时松了一口气。
果然只要一提五公主,新皇就不生气。
七公主也是疯了,她不知道新皇把五公主当眼珠子一样宠着,她之前那么欺负五公主,如今还敢来新皇面前晃悠。
她还真是活腻了。
楚烬:“你说谢灼华在浣衣局?”
嬷嬷察觉到周遭的空气陡然变得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呼吸急促又紊乱,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是……是的……”
“既然她那么喜欢洗衣服,就让她洗一辈子吧。”
“什……什么?”
楚烬看向夏公公,“夏公公,你跟着去宣旨,公主心善,本将军不希望公主知晓这件事,让她为难。”
夏公公赶紧跪下,“奴才领旨。”
楚烬快步朝着凤栖宫而去,背影都透着急切。
这可是公主第一次邀他用膳。
等他走远之后,夏公公才缓缓站起来,他看了眼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嬷嬷。
他一甩拂尘,“走吧,带本公公去见七公主。”
嬷嬷浑浑噩噩地带着夏公公来到浣衣局。
夏公公一走进浣衣局就看到七公主坐在正中心的位置上,其他小宫女都跪在地上。
浣衣局里非常安静,就连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夏公公看到她这副公主做派简直想笑。
七公主还以为她是那个唯一有封号的宁和公主呢。
老皇帝都死了,她摆着公主架子,还让新皇亲自过来接她,真是不知死活。
谢灼华看到走过来的夏公公,她一眼就认出夏公公身上的蟒袍。
这是御前太监才能穿的。
但是上辈子跟在楚烬身边的,并不是这个太监。
谢灼华:“楚烬呢?他怎么没来?”
夏公公:“放肆!你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来人,掌嘴十下!”
谢灼华猛地站起来,一拍椅子扶手,“你敢!你敢伤本宫,你就不怕楚烬杀了你吗?”
夏公公挥挥手,几个太监蜂拥而上,将谢灼华抓着。
下一秒,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在谢灼华的脸上。
嬷嬷佝偻身体,害怕夏公公注意到她。
等巴掌声停了之后,她才微微抬头,怨恨地看了眼谢灼华。
要不是谢灼华,她也不敢冲到新皇面前,要不是新皇脾气好,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死了。
几个公公松开谢灼华。
谢灼华滑坐在地上,死死盯着夏公公。
她记下了。
她要宰了这个该死的奴才!
夏公公一挥拂尘说:“传圣上口谕,前朝七公主谢灼华终生在浣衣局浣洗衣服。”
“什么?!”
“你这个死奴才,你敢假传圣旨!楚烬怎么可能让我洗衣服!”
“看来你还没有记住教训,还敢直呼圣上名讳。”
谢灼华咬着唇。
她的眼神依旧狠厉,但终究没有开口。
夏公公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五公主吗?胆敢让圣上亲自过来接你,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浣衣局半步。”
“谢澜音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维护她。”
“五公主可从来没给过我好处,至少,她不会用那种看桌椅小猫小狗的眼神看过下人。”
夏公公看向旁边都快缩成一团的嬷嬷。
“你就是这里的管事嬷嬷吧,知道以后怎么做?本公公不想在除了浣衣局之外的地方看到她”
嬷嬷赶紧点头,“知道知道。”
夏公公心满意足地点头离开。
谢灼华不相信,赶紧追出来,但是被管事嬷嬷叫人拦住,随手塞了一块布到谢灼华的嘴里。
等夏公公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嬷嬷脸上谄媚的微笑消失。
她一脚就踹在谢灼华的膝盖窝。
把谢灼华嘴里的布扯下来。
“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让新皇过来见你,真是好大的脸,结果新皇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只有五公主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谢灼华抬头,死死盯着嬷嬷,“不可能!他喜欢的人是本宫!”
嬷嬷冷笑一声,笑她的不自量力。
“怎么不可能,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共同举行,五公主马上就要接受所有朝臣的叩拜,新皇急急忙忙去陪五公主用膳,哪有空来见你。”
说着,嬷嬷将谢灼华的头按进盆里。
“新皇让你洗一辈子的衣服,你还摆什么公主架子,落在老娘的手里,你就等死吧。”
谢灼华从小被娇惯长大,力气哪里比得过管事嬷嬷。
即便她极力挣扎,也无法从嬷嬷的牵制中挣扎出来。
嬷嬷放开手。
谢灼华无力地倒在地上,她的头发都被污水打湿,头发贴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狼狈。
“你这个贱奴!”
“贱奴?”嬷嬷又给了她一巴掌,“现在我是掌事嬷嬷,你才是浣洗宫女,我是贱奴,那你是连我也比不上的贱婢。”
“你!”
“你什么你,赶紧洗衣服!”嬷嬷想到刚刚死里逃生就气得往谢灼华的身上踹了一脚。
“也是新皇大度,这才留下你的性命,你要感恩戴德。”
谢灼华捂着肚子,死死盯着嘲笑她的人。
*
凤栖宫。
楚烬几乎是小跑进殿。
他进来就看到公主坐在桌前等着他。
即便满身金玉,却未给她添上一丝一毫的脂粉俗气,反倒更加高贵清冷。
“公主。”
谢澜音站起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说:“楚小将军请坐。”
楚烬盯着谢澜音,眼神专注,听话地坐在她的对面。
宫女们端着午膳进来。
楚烬扫了一眼,抢在布菜宫女之前拿起勺子,给谢澜音盛了一碗。
他慢慢递到谢澜音面前。
“公主,今日这道鸡头米炖燕窝做的不错。”
谢澜音接过碗,在他炙热的眼神下,尝了一口。
鸡头米口感软糯,燕窝晶莹剔透,汤汁清甜。
“确实不错。”
“这道蟹酿橙也不错,公主也尝尝。”
“还有这个炙子羊肉,温中暖胃,对公主的身体大有好处。”
吃饭的时候,楚烬愣是没有给旁边的布菜宫女一点机会。
只要谢澜音看一眼,他就会主动把菜送到谢澜音面前。
而且对各类菜肴如数家珍,搭配得当。
宫女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各个面面相觑。
唯有夏公公在一旁目不斜视。
新皇也就只有面对五公主的时候才会做出种种不像他会做的事情。
不久之前新皇还在因为那些老臣不同意立五公主为后而大发雷霆。
如今在五公主面前,乖得就像是御犬似的。
吃完饭,楚烬已经十分熟稔地端茶给谢澜音,让她饮茶。
谢澜音拉着他坐下。
“你只顾着照顾我,连午膳也没怎么吃。”
“能看到公主,臣已经很开心。”
“你马上就要登基,面对我的时候,不用自称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谢澜音从宫女的手里接过茶,放在楚烬的面前。
茶香悠悠,却让楚烬的心陡然一沉。
登基……
和登基大典共同举办的还有封后仪式。
而公主至今都不知道。
公主会同意成为他的皇后吗?
楚烬看着面前茶杯里不断沉浮的茶叶,感觉他的心也像茶叶一般。
“公主,臣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他抬头,紧紧盯着谢澜音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地说:“臣想立您为后。”
谢澜音看他如此郑重的模样,就像是一只等着答案的狗狗。
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谢澜音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
“我要是不同意呢?”
楚烬垂下眼睑,眼里的亮光顿时被遮盖住。
“立后大典会取消,但是我是不会放公主走的。”
他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可怜。
谢澜音刚想说她愿意,楚烬已经站起来。
他动作极大,碰到了筷子。
他下意识蹲下身去捡。
但捡起筷子,但仍旧不甘心。
他半跪着,抬头看向谢澜音,他迎着光,看起来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祈求,“公主,和我成婚可好?”
“我以楚家列祖列宗发誓,后宫只有公主一人,倘若有一天我对不起公主,我就不得好……”
没等他说完,谢澜音就微微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
独属于谢澜音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就将他包裹。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他的眼神里交织着痴迷、挣扎。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完了。
即便公主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刀子插进胸口,将心脏挖出来献给她,证明他的心。
“我同意,楚烬,我愿意嫁给你。”
楚烬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真的?”
他紧紧盯着谢澜音的眼睛。
谢澜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真的。”
楚烬兴奋地抱住她,就保持这个半跪的姿势,紧紧抱着她。
“公主,公主,公主……”
楚烬一遍又一遍叫着公主,仿佛在确认什么。
谢澜音:“阿烬,叫我澜音吧。”
楚烬身体一僵,他从来没想过,他可以用这样亲密的称呼叫她。
他感觉自己的嗓子格外干涩。
幸福好像来的太突然太容易。
给他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澜音……”
*
接下来的几天,谢澜音都会叫楚烬过来用膳,就当是培养感情。
楚烬对她仍旧非常好,各种奇珍异宝一箱一箱往凤栖宫送。
但他却主动和她保持距离。
只有在她假装睡着的时候,他才会握着她的手,在床边一坐就是一夜。
躲在暗处守着凤栖宫的人也在增加。
这很不对劲。
想到原剧情里谢灼华总是各种折腾想要逃跑,两个人相爱相杀。
楚烬该不会以为她也和谢灼华一样,是表面答应他和他成婚,暗地里想要逃跑吧。
要想个法子证明她的心。
*
“我刚刚陪钱嬷嬷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到新皇正在陪五公主游园,五公主生得可比那位好看多了,那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也难怪新皇不听大臣们的劝谏,坚持要立五公主为后。”
“听闻五公主对待下人极好,不像有些人,还摆着公主的架子。”
“那可不是,我还以为新皇多喜欢她,还敢让新皇过来接她,结果新皇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真是笑死人了。”
谢灼华抬头,瞥了眼几个聚在一起洗衣服的小宫女。
她作为公主的气度,当然做不出当众和小宫女厮打的事情。
她想不通,谢澜音脸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好的?
明明上辈子楚烬那么爱她,爱到即便死在她手里也心甘情愿,怎么这辈子就移情别恋爱上谢澜音了!
很快就到了登基大典这一天。
宫墙内早就张灯结彩。
今日浣衣局都守卫不严,谢灼华找机会悄悄跑出去。
谢灼华在皇宫长大,对皇宫了如指掌。
她很快就找了个很偏僻,但是可以看到登基大典的角落。
她看到楚烬在众人的跪拜下,牵着盛装打扮的谢澜音一起走上高台,接受万民朝拜。
谢灼华亲眼看到,谢澜音脸上的伤疤果然没了。
她如今盛装打扮,更像是神女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谢澜音的脸好了?
为什么楚烬会爱上她?
而同为公主的自己,如今只能在浣衣局,做一个洗衣服的宫女。
楚烬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该是这样的!
在繁杂的礼节后,满身酸痛的谢澜音终于被送回凤栖宫。
她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由于视线被红盖头挡住,只能听到宫殿里宫女嬷嬷的脚步声。
突然,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谢澜音一下子就听出来的,这是楚烬的脚步声。
红烛摇曳,大殿里安静得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火烛爆炸的声音。
楚烬一眼就看到坐在喜床上等着他的人。
公主的视线被红盖头遮挡,所以楚烬此时没有克制他的眼神。
他的眼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爱意炙热又坦荡。
他脚步急切地走到床边。
旁边的嬷嬷赶紧递上喜秤。
楚烬拿过喜秤,手微微颤抖着,他挑起红盖头的一角。
红盖头完全挑起的那一刻,楚烬只觉得有一道光直直撞进他的眼里。
他屏住呼吸,血液仿佛沸腾起来。
在烛光下,谢澜音微微抬头看他,眼眸潋滟着水光,仿佛满心满眼都是他。
楚烬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不自觉地靠近。
“公主……”
“澜音……”
突然,他胸前被一双手挡住,他再也无法靠近半分。
“阿烬,还没有喝合卺酒。”
楚烬的喉结微微滚动,视线微微向下,落在红唇上。
他招招手,让嬷嬷送来合卺酒。
两只精美的玉杯用红绸相连,他伸手,正好碰到谢澜音的手。
楚烬感觉手一麻。
他一抖,酒水在杯中晃动,一如他此时的内心。
楚烬微微低头,靠近酒杯,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心里忍不住的悸动。
他终于娶到心爱的姑娘。
即便这一切可能是假的。
在放杯子的时候,他突然伸手,紧紧扣住谢澜音的手。
“都下去吧。”
宫女和嬷嬷都低着头出去。
楚烬轻轻一拉,微微低下头,轻轻咬住他觊觎已久的下唇。
“公主,您是臣一个人的了。”
谢澜音刚想抬眸看他,眼睛突然被一双炙热的手挡住。
下一刻,天旋地转。
她再次看不见,但其余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平时楚烬大多都会叫谢澜音的名字。
但是到了床榻间,他总是喜欢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叫着公主,但是动作却格外凶狠。
挡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他的表情和眼神。
谢澜音被折腾一晚上。
不愧是男主。
不管是哪一个方面都是数一数二。
由于此时后宫只有谢澜音一个人,楚家被灭门,偌大的后宫只有谢澜音一个人。
即便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叫她。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太舒坦了。
谢澜音洗漱一番,换上凤袍,坐在桌前吃着御膳房刚刚送来的午膳。
她刚端起碗,外面就传来夏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谢澜音叹了口气,差点就喝到汤了。
她放下碗,站起来想要行礼,但她还没有跪下去,双手就被托住。
“澜音见我,不必行礼。”
说着,楚烬将她扶着坐在椅子上。
他看了一眼夏公公,夏公公赶紧搬着椅子过来。
楚烬端起碗,压低声音说:“让公主受累了,我喂公主。”
公主两个字让谢澜音想到昨晚,她嗔怪地看了眼楚烬,心安理得地喝着他送过来的汤。
仅仅只是个眼神,让楚烬的半边身子都酥了。
凤栖宫的宫女们都低着头,对于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用完膳后,楚烬去华章宫处理朝政,非要拉着谢澜音一起去,拉着她坐在龙椅上。
饶是夏公公已经见到皇上对皇后的偏爱,但看到皇后坐在龙椅上,他还是吓得愣在原地。
对上楚烬看过来的视线,夏公公反应迅速,赶紧低下头,招呼其他宫女离开。
怕谢澜音显得无聊,楚烬给她塞了一份他已经处理过的奏折。
“这是江南那边送来的奏折,写了不少江南的见闻,你应该会喜欢,随便看看解解闷。”
谢澜音坦然地接过来。
她接过来,发现是沈状元写的奏折,沈状元是前朝最年轻的状元,惊才绝艳,就连太傅看了他的文章都连连惊叹。
可惜他生不逢时,遇上个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的皇帝。
他整天在朝堂上指责华党的腐败,引得华党忌惮,被贬去江南治水。
想当初皇帝想要把谢灼华赐给这位沈状元,正是因为沈状元被调去江南,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结果这件事情被赵嬷嬷利用,用来刺激楚烬。
好在楚烬这人虽然有病,但不昏庸,将沈状元遣调回京城并委以重任。
谢澜音:“这字里行间笔力千钧,尽显其经世致用之才,从河道的疏浚策略,到堤坝的修筑规划,再到汛期的防范预案,桩桩件件有理有据,是个可用之才。”
楚烬扫了一眼奏折,“是沈状元写的,确实写的不错。”
“我记得这个沈状元非常有才学,让他留在江南太过屈才。”
楚烬:“澜音对这个沈状元很熟?听说他也才二十七,至今并未娶妻,即便被贬,也有不少官家小姐想要嫁给他。”
谢澜音:“……”
这酸溜溜的语气。
谢澜音真是哭笑不得。
她合上奏折,伸手捏着楚烬的脸颊往两边拉,“没见过,不熟,楚烬,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见过哪个一国皇后改嫁的?”
“我让你把他调回来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学,你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他在文人百姓中颇有威望,如果他能帮你,你这龙椅能坐得更加稳当些。”
楚烬不挣扎,任由她捏着脸,他伸手,将谢澜音揽进怀里。
“原来公主是这么想的,多谢公主。”
谢澜音靠在他的怀里,正好她的手下就是他的心脏。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颗爱着她的这颗心脏的跳动。
谢澜音:“楚烬,别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
她的头顶传来楚烬的声音,环在她腰上的手也微微用力。
“澜音,这是你说的,如果你骗我,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我永远不会骗你。”
楚烬眼神幽深晦暗,微微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癫狂和痴迷。
谢澜音温顺地让他抱着。
过了许久,她的身体都有些僵硬,才推了推楚烬。
楚烬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随手又递了一本奏折过来。
谢澜音看了几本就觉得无聊。
除了沈状元的奏折外,不少都是些请安折子或者是流水账。
下次还是弄一些话本子有意思。
正想着,宫门被推开。
夏公公低着头走进来说:“皇上,严大人求见。”
谢澜音主动站起来,她将奏折放在桌子上,“那我先回去。”
“嗯,一会儿我陪你用晚膳。”
夏公公难以置信地看着放在案上的奏折。
他心里一惊。
皇上还真是宠爱皇后,就连奏折都让皇后看。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大臣肯定要说皇后后宫干政。
等谢澜音离开之后,楚烬脸上的笑意消失,“让严大人进来,再派人去查沈蕴章,倘若沈蕴章一清二白,就调他回京,若他在江南收刮民脂民膏,直接押解回京。”
“是。”
夏公公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查沈状元做什么?
远在千里之外的沈状元还不知道因为皇后的一句话,他就得到了回京城大展拳脚的机会。
连着几天,谢澜音都去华章宫陪着楚烬处理奏折,一起吃饭,晚上楚烬还会变着法子折腾她。
她也就只有早上才能好好休息。
不过几天时间,宫里上下都传出帝后感情极好,日日都要黏在一起,皇帝为了皇后拒绝选秀的消息。
听得一天到晚洗衣服,洗到手指发皱破皮的谢灼华恨不得撕了手里的衣服。
这些都应该是她的!
是谢澜音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
谢澜音那样清高的人,她是怎么甘心和楚烬这个杀父仇人成婚的!
而自己却沦落在这个污浊的地方,没日没夜的洗衣服。
谢灼华越想越恨,她悄悄趁着晚上没人,溜出浣衣局。
她气到都没有发现,她溜进凤栖宫异常顺利。
华章宫外。
夏公公刚刚得到小太监传来的消息,吓得转身就闯进殿中。
他顾不得其他将军也在场,赶紧在皇帝耳边,压低声音地说:“皇上,浣衣局那边传来消息,谢灼华不见了。”
楚烬他猛地站起身,动作过于剧烈,连带着放在桌上的奏折也被带到地上。
他的双眼猩红,眼神中满是阴鸷与疯狂,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
谢灼华从小在皇宫长大,对凤栖宫的布置也了如指掌。
她很快就溜进正殿。
“娘娘,夏公公已经派人过来传了口信,西北有前朝余孽叛乱,皇上正在和各将军商议此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过来的,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不然皇上看到您这么晚还没歇息,他要心疼了。”
即便谢灼华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但看到凤栖宫如今的布置,还是让她嫉妒得眼红。
谢澜音凭什么用这么好的东西!
这些都应该是她的!
即便她不要楚烬,也不能给谢澜音。
“没事,中午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灼华再也忍不住,她直接推开门进去。
“放肆!何人敢不经通传擅闯娘娘寝宫,你是何人!”
谢灼华看都没有看宫女一眼,她直勾勾地看着谢澜音,“谢澜音,好久不见,你该不会不认识我吧!”
“七皇妹。”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放肆,你胆敢这样和皇后娘娘说话,来人……”
下一秒,门口涌进来众多宫女,她们合力将谢灼华按着跪在地上。
“谢澜音!你居然敢让我跪你!你就不怕死了之后,到地府看到父皇,他气得杀了你吗?”
“楚烬他是你我的杀父仇人,你居然和他在一起,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他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折磨你,你……”
这些话就连大宫女都听不下去,她走上前,抬手就给了谢灼华一个耳光。
“你们都傻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绑了堵住嘴拖出去乱棍打死,竟让她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
宫女们这才反应过来,用绳子将谢灼华绑起来。
看着她们还想堵嘴,谢澜音站起来说:“你们都出去,本宫和她聊聊。”
“娘娘!”
谢澜音看向大宫女,语气平静,但带着压迫感。
“出去。”
大宫女瞪了谢灼华一眼,挥挥手,让其他宫女出去。
好在这个疯女人已经被绑起来,应该不会伤到娘娘。
谢澜音蹲下身,扯掉堵着谢灼华嘴的手帕。
谢灼华:“谢澜音!你居然和楚烬在一起,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小人!”
谢澜音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微微低头,就对上谢灼华充满嫉妒不甘和愤恨的眼神。
谢澜音:“你后悔了?”
谢灼华一愣,她有一种自己的内心都被谢澜音看透的不适感。
“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楚烬是我们的杀父仇人,你居然和他成婚,你怎么对得起父皇!”
谢澜音挑眉。
谢灼华果然后悔了。
可惜啊,楚烬爱的人是她,谢灼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澜音:“可父皇也是我的杀母仇人,我外公舅舅都是无辜的,我出生到现在,他不仅没有给我一点点爱,反而纵容别人欺负我。”
“况且是他自己荒淫无道,先抢了楚烬的母亲,又抄了楚家,楚家满门忠烈落得如此下场,他用命赎罪也是应该的。”
“你!谢澜音你疯了吗?那是父皇!”谢灼华奋力挣扎。
"你以为楚烬是真的爱你吗?如果是真的爱你,就不会往你身边放那么多的人,他这是在监控你。"她挣扎无果,死死盯着谢澜音的眼睛。
“可我并不觉得这个不好,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也爱他,我愿意和他在一起。”
“谢澜音,你这个贱人!你会后悔的!”
突然,大殿门被人用力推开。
谢灼华下意识转过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是楚烬。
此时楚烬低头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谢灼华血缘差点凝固。
楚烬看她的眼神犹如实质化的利刃,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但是当他转头看向谢澜音的时候,原本总是透着几分病态与杀意的眼眸,陡然变得温柔如水,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伸手,直接将谢澜音揽进怀里。
“澜音,这个疯子没伤害到你吧?”
“没有,你别担心。”
谢澜音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楚烬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是害怕。
而是兴奋。
他亲耳听到,公主是爱他的。
不是在骗他,更不是为了离开他而伪装出来的温柔。
他整个人连带着灵魂都在震荡。
谢澜音:“你不是在华章宫和将军们商讨镇压余孽吗?怎么回来了?”
“已经安排白将军去镇压,结束了我就急匆匆赶过来。”说着,他轻轻凑到谢澜音耳边问,“公主想我了吗?”
谢澜音嗔怪地拍了他的胸口一下。
楚烬抓着他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口,“公主别伤着手。”
“我看你晚膳没用多少,我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黄焖鱼翅,我陪你吃一些。”
“好,你处理了一天的公务也累了。”
“让公主担心,是臣的错。”
两个人牵着手并肩离开,谢灼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和楚烬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不是争吵就是死一样的沉默。
楚烬虽然会把好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但他从来没有这样耐心地陪她。
谢灼华的嘴再次被堵上押出去。
“黄总管,这女人还真能跑,从浣衣局跑到凤栖宫,您打算如何处置?”
“我哪敢处置,还是听皇上的吩咐吧。”
谢灼华倒在地上,脑子里还是刚刚楚烬牵着谢澜音离开的场景。
她原本以为楚烬和谢澜音在一起的时候,和她上辈子差不多。
楚烬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
当天晚上。
不得不说,楚烬的体力是真的好。
而且他今晚格外兴奋,即便谢澜音用了之前讨好他的称呼和小手段,但楚烬更加兴奋,并没有因此放过她。
心结解开了就开始折腾她。
在她完全昏睡过去,听到楚烬的喃喃自语,“公主,给臣生一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