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亦同何紫云是小说《人到三十:妻子的迷途》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炎昕西写的一款都市日常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人到三十:妻子的迷途》的章节内容
追求了整整三年的大学校花何紫云终于同意与他第一次约会。
丁亦同特地去买了一套平生最贵的西装,还郑重地买了一束最贵的蓝色妖姬。他在本市最豪华的西餐厅订了位置。
他驾着那部十几万买来的二手宝马抵达餐厅里,已经整整迟到了一刻钟。他手持鲜花,一路狂奔到二楼,见到何紫云那一瞬间,心脏狂跳不止。
何紫云长发披肩,一袭淡淡的紫色长裙,衬得她腰是腰,胸是胸。再加上她杏目樱唇,一笑唇边两只小梨涡,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何紫云的父母都是高知家庭,母亲是医生,父亲是中学教导主任。
她一进大学校园,全校的男生都沸腾了。而他这几年来只敢默默地守在她的身后,好在何紫云一直与他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联系,似乎把他当作自己的知己一样。
当他捧着花束,一步步走进何紫云时,扑面而来的淡淡馨香再加上她嫣然一笑露出的那两只惹人可爱的小梨涡,他差点要溺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对……对不起,我迟到了。”
他坐到她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她那精致端正的脸就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
从前她是自己的女神,不管她吩咐自己做什么,他唯有遵从。
何紫云接过他递过来的鲜花,白皙的柔荑把玩着蓝色的花瓣,她微微一笑,两只盛满甜酒的梨涡若隐若现:“蓝色妖姬,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花。”
他搔搔头皮,吃吃艾艾地回答不上来。其实他是个直男,没有恋爱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大学的好朋友沈愈安教他的。当时是说专挑花店里最贵的花来买就行了。
这一餐饭吃得他神魂颠倒,以致于结帐时那1888元的金额也没有吓退他。
走出西餐厅,何紫云竟然缓缓地牵住他的手。她那带着香气的手与他粗粝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时,他的心脏差点停止,呼吸也差点中断。
“亦同,我们去哪?”
听到何紫云如此一问,他顿时兴奋起来。本来还以为她跟自己吃过饭掉头就想回家。
“紫云,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大晚上的有什么电影好看啊。我不喜欢。”
她身上阵阵淡香味令他陶醉,他有一种想要立刻拥抱她的冲动,好在理智克制了他。
“那么你想去哪?我都听你的。”
“我……我想去你家看看。”
“去我家?”他大吃一惊。大学四年已经结束,他也早就在一家外资企业工作。据说何紫云还没有找到工作。不过她是本地人,家里又有条件养她。
“你不是一个人住嘛,去你家看看嘛。”
何紫云的声音也很悦耳动听,嗲嗲的,听得他骨头都要酥了。
他立马答应了。 没有什么理由不让他答应的。
在打开他的单身公寓之前,他生怕何紫云嫌弃他家里不干净,太简陋,想不到她一点也没有介意。
他觉得一向高高在上的何紫云好像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当她把嫣红冰冷的嘴唇贴住他的灸热的双唇地,丁亦同觉得一阵天眩地转,好像快要死了。
在他那个简陋的单身公寓里,何紫云跟还保持着处子之身的丁亦同结合了。
第二天早上丁亦同醒来,发现何紫云支颐在床上,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
有了昨天晚上的肌肤之亲,丁亦同胆子也大了,他搂住何紫云。此时的紫云乖巧温顺的像咖啡猫那样,躺在他的怀里。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丁亦同蠢蠢欲动。
”我们结婚吧。“
何紫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让他欣喜若狂。
好运来得如此之快。对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一下,只是相求时才会换个态度的校花何紫云竟然要跟自己结婚。
正当他犹豫的当下,何紫云瞪起双眼,猛地推开他:”怎么?你想不认帐啊。“
”不是,不是。亲亲,我当然想跟你结婚了,但是我没房啊。“
他无奈地望着臂弯里的她。清晨的何紫云碧清的眼眸,娇红欲滴的双唇,再加上她不时有些小动作,这些举止在他的眼里充满了诱惑与吸引力。
”没事,我家有好几套闲置的房子。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就行了。他们不图男的什么条件,就图有没有上进心,是不是对我好。别的条件都可以商量。“
何紫云的一番话把他感动得快要掉下眼泪来了。
他认为自己等到今时今日,终于等来了梦寐以求的女人,不仅长得妩媚动人,背景学历也相当地说得过去,再加上她的身上没有现在都市女孩的虚荣。
他发现经过这一夜,自己对何紫云越来越欣赏了。
丁亦同与何紫云交往不到三个月,立刻搬进何家闲置的一处公寓内,两人顺利结完婚。
新婚之夜,丁亦同喝得醉醺醺地走进新房,房间内却空无一人。他觉得奇怪,可同时头脑发沉,酒精上头,他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脱,被子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他惊讶极了,正站起身,想去找紫云。
想不到何紫云一身便服款款走入房间。
“紫云,你去了哪里?”
何紫云走到化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扑粉抹嘴唇,对他的话视若罔闻。
“紫云,你说话啊。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何紫云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
”紫云,你告诉我,你去了哪?“
何紫云站起身来,打开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床新被来,扔在地板上:“以后你就睡书房吧或者儿童房,总之随便你!”
“……”他无语。
“为什么?”他又问,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她仍然是娇艳动人,美艳漂亮。
“我怀孕了,医生说我胎儿不稳,让我好好休息,不能操劳。”
何紫云摸着自己一点也不明显的腹部对他说,眉眼间仍然是淡淡的,她的声音也是冷冷的。
“你……你有了?”
他大惊失色,想上前去摸她的肚子,想不到她猛地推开他。做过彩甲的手还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背。
“怀孕一个月了,难道我还能骗你吗?结婚前两天才发现的。昨天我在儿童房里睡了一夜,怕你影响到胎儿。”
何紫云又恢复到从前对他冷漠的状态,说话间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从那之后丁亦同俩夫妻一直分房而睡。他主动把卧室让给紫云,平常家务活全包,就怕妻子累着。
何紫云还是没有去上班。丁亦同在一家物流公司,整天忙得跟狗一样。回到家还要给妻子烧饭做菜,舍不得让妻子十指沾阳春水。
何紫云的肚子还没有过两个月就渐渐大了起来。
丁亦同想摸妻子的肚子,她不让,还用冷漠眼神瞪视着他,似乎他是个仇人。
这下丁亦同唯唯诺诺更不敢碰妻子了。
“不要用你的脏手来碰我的肚子。”
何紫云的温柔只限于婚前那三个月。丁亦同常常疑惑妻子婚前婚后对他的态度天壤地别。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家里的油瓶倒了,何紫云竟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而不伸手去扶。她通常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就连他的岳父岳母在他家时也常常颐指气使。
丁亦同觉得憋屈,可他又对好不容易到手的何紫云欲罢不能。
何紫云怀孕三个月了,身材较之前发胖了十斤。但是她一胖,反倒是更漂亮,也更有少妇的味道了。
有一次何紫云到他们公司来拿东西,他们同事见了,惊为天人,让丁亦同倍感有面子。
这一天见妻子微微隆起的肚子,他想上前去碰一下,却被紫云那双漆黑的大眼睛给吓住了。
“老婆,就让我摸一下吧。”
“不行!”
何紫云碰也不让他碰一下,转身就走入房间。满地的杂物她都视而不见。她喜欢网上购物,家里的包裹扔得满地都是。
何紫云拆痛快了,就丢下纸盒让他去丢掉。
好巧不巧,他的岳母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上门来了。
“嗳哟,亦同啊,你这个人怎么把家里搞得这么乱啊。我都没地方走进来了。”
地板上除了他还来不及丢掉的包裹纸盒之外,紫云喝过的水杯,换下的衣物,用过的围巾帽子手套还统统都躺在那里。
“妈,我现在这就收拾。”
他赔着笑脸,对着一边正在玩手机的紫云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而这时的紫云常常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一边吃零食,一边盯着手机。
与紫云有着相似轮廓的何太太走进来时,踩过他刚刚才迅速收拾出来的一条通道,还不忘给丁亦同一个吓人的眼神。
“紫云,你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不要整天都吃这些没营养的零食了,对胎儿不好。”
“妈,我好得很。就是这个亦同常常惹我生气,你看看他把家里搞得这么乱,人家都没有心情了啦。“
何紫云对何太太撒起娇时,跟对着丁亦同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何太太心领神会:“亦同啊,你是怎么照顾我们紫云的。你看看这里,脏乱的环境,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心情能好起来吗?对了,我买了燕窝,你给我们紫云去炖上吧。你别再给她吃这些辣条了。这种东西吃了,孩子能长大嘛。”
何太太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将紫云手上的辣条一把夺过来,扔到了地板上。
“妈,您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烧。”
他面带笑容的上前,毕恭毕敬地站着。结婚两个多月,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怂包。
中午饭吃过之后,何太太就先回家了。何紫云照例是不会动手做一点点的家务,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转身回到卧室。
这时的丁亦同才拿起碗筷,吃着她们俩母女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收拾完之后,他合衣躺在沙发上打了个盹,等他醒来才发现何紫云已经不在房间了。
他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就下楼去找她。
找来找去竟然发现小区对面的马路停着一辆奥迪A8,里面后排位置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发型很像何紫云。
怀着一份好奇心,他悄悄地走进去。果然他没有看错,何紫云就坐在车里。
这一男一女聊得颇为起劲,一点也没有发现他已经靠近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
“快了,你就再等等吧。“
那个男人带着一副黑边眼镜,头发也挺有型,看上去像个有钱人。
丁亦同躲在他们的轿车后面偷听着,因为他们微敞着车窗,听得十分清楚。
”等?又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何紫云的声音似乎微微颤抖了,还带着哭腔。
丁亦同听到自己太太的声音,怒从中烧。这是明目张胆给自己带绿帽吗?
”别难过了,很快的,再等等我。我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从A市开车到这里来,你就给我点时间嘛。好不好?”
丁亦同悄悄地伸直身体,刚好看到那个男人搂着自己的妻子。
“别难过了,你还怀着孩子呢。伤心对胎儿不好。”
男人柔声地安慰她。丁亦同差点要跳起来。
自己的太太有了身孕,竟然还与情人私会。
他刚刚才攥起拳头,车子竟然开走了,他的妻子也没有下来。
他气得七窍生烟。怪不得何紫云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原来她背着自己早早地交了个男朋友。听那口气,那个男人似乎还有家室。
那何紫云贪图那男人什么呢。
有钱?
一想到这一条,他立刻像霜打的叶子无精打彩。
何紫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借故骂他,骂他不会赚钱就是最严重,最让她唾弃的一条。
他丁亦同过着朝九晚六的白领生活,每个月只赚五千块钱,偶尔有些微薄的补贴。每个月要交三千块给妻子。
何紫云拿到钱时,还老大不高兴地拉长张脸,常常数落他。
从结婚到现在,他们一直是分居的状态。
他感到太憋屈了,一个正常的男人,妻子打着怀孕的名义,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碰一下,像牵个小手或者亲个嘴都不行。
丁紫云对他这个人就是充满了厌恶,连头发丝都不想让他碰一下。
他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太窝囊。他的问题有钱就能解决了,而他缺的恰恰就是钱。
一想到这里,他在街上闲逛了一天,天色慢慢地暗下来,他也不想回家云。
何紫云更没有打他一个电话,发他一条微信。
他逛着逛着,走进了一家KTV。想到很久都没有娱乐活动了。生活中心除了何紫云就是工作。
他刚一踏入KTV,热情洋溢的服务生立刻招呼他进入包厢。
他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客户至上的服务。他不仅牛气冲天地点了一扎啤酒,还叫了一个陪唱的公主。
那位公主长得虽然不及何紫云的三分之一,但胜在年轻充满活力,尤其是笑起来时一对酒窝甜甜的。
她不仅叫他大哥,还为他倒酒,忙前忙后,让丁亦同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大爷。
他唱着酒,听那位陪唱公主唱着歌,这样惬意的人生是他从来都未有过。
他喝着喝着就流泪了。在公司里忙死忙活,工资也没有别的同事高。有一次碰到前主管辞任,老板终于想到他了,要提拔上去,结果何紫云不同意。做了主管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家里了。他只好婉拒。
后来老板从外面找了个主管回来,不仅对公司业务狗屁不懂,还能他指手划脚,巴不得把自己的事都丢给他做。
到了发工资时,那个空降的主管工资是他的一倍,工作量不及前任主管的三分之一。
他这些委屈跟谁说去。要是告诉给何紫云,她除了对自己冷嘲热讽,还有什么好话。他唯有将这些苦闷咽在肚里,谁也不说。
现在他拉着那个陪唱公主,痛哭流涕,诉说自己事业上的不如意,及何紫云带给自己的那顶绿帽子。
哭着哭着,他就睡过去了,直到被人推醒。
“先生,要不要送你回去啊?”
陪唱公主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唇边的酒窝深深的。
何紫云结婚之后就不对他笑了,曾经那让他如痴如醉的梨涡也变样了。只有在羞辱他斥骂他的时候,那对梨涡才会出现。
“你叫什么名字?”他口齿不清地问她。
“你叫我阿婉好了。走吧,店里打烊了。“
阿婉的女子穿着一件无袖短背心,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白色恨天糕,穿着虽然土了一点,但也把她前凸后翘的身材给显露出来。
走到外面,被风一吹,他的头脑立刻就清醒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他拉开车门,让阿婉先上车。
“不送你啦,你自己回去,小心一点。”
他朝她怀里丢下三百块。
“先生,一起走啦。”
阿婉在车子里叫,眼神是焦灼的,语气是轻柔的。
他不自觉地把眼前这位风尘女子与何紫云放在一起比较。
何紫云婚后从来不会轻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她永远是目光掠过他的头顶,视线永远不会落在他的身上。即使偶尔落下来时,也是充满了厌恶。
出租车扬长而去,他摸摸口袋,已经囊中羞涩了。这一晚上什么也没有做,就已经花掉了一千块钱。
他是拿钱买开心。他沿着空旷宁静的马路边慢慢地走回去。这么晚,已经没有公车或者是地铁了。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才一千五百块。他要省着点花。
回到家,他发现紫云的卧室门已经关上了,客厅里还放着她的手提包。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
他快速地洗漱一番,在这期间紫云的门仍然关闭着。他知道妻子还醒着,门缝底下透露出少许光线。
第二天一早,他睡了不到七个小时就醒来了,发现何紫云正要出门。今天她打扮得很俏丽,黑长直的长发披撒在肩上,穿着一件韩版的宽松连衣裙,粉粉嫩嫩的颜色,如果没有注意她那不大的腹部,没人能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
他听到动静就走出来查看。
“你去哪里?是去产检吗?”
何紫云站在门口穿鞋,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浅黄真皮半高跟凉鞋。
“不是,出去走走。”
“你去哪?怀孕就不要穿有跟的鞋子了。”
他看到她娴熟地穿上鞋,将扣子扣住。
她吭也没有吭一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么早,你去哪里啊。“
他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何紫云还是一声不吭,我行我素地走出去了。
他站在客厅里想到昨天她在一部豪车里,身边还坐着一个带眼镜的男人。于是灵光一现,拿了手机就追上去了。
果然在小区附近,那辆奥迪车又出现了。他赶紧打了一部出租车也跟了上去。
奥迪车一直开到郊外,在一栋二层楼高的别墅前停下来。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被那个眼镜男搂着腰,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
他没有犹豫就跟上前去,却吃了个闭门羹,好在他身手敏捷,从窗户里爬了进去。
怒气的火焰已经熊熊把他包围了。他不知道这男人贪图什么,竟然会看上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
他走上半环形的楼梯,听到二楼的某一间房传来笑声。那声音又响又浪,完全不像是从紫云的口中发出来的。
但他肯定那千真万确正是自己的妻子。
接着嘴唇碰到一起,发出来的咂巴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再也熟悉不过。
当初跟何紫云好上的时候,他还是毛小伙子,相反何紫云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
他怒火中烧,感到一股奇耻大辱的冲动涌上脑门。他攥起拳头走上楼。
那亲昵的声音越发清楚,他走在铺在地毯的走廊上,简直像是从四面八方齐齐朝他发射利箭,把他射得体无完肤。
羞辱,怒火从他的神经血管,皮肤黏膜,到处乱窜乱拱。他不记得是怎样推开其中一道门,两个搂作一团的男女慌忙地分开了。
那个眼镜男已经脱去了上衣,两侧的肋骨清晰可见。
何紫云衣服倒是完好,但是头发也凌乱了,唇上的口红也不见了。
”你怎么来了?“
没等他开口,何紫云已经先发夺人。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仅仅是一秒,便又恢复正常。
“你是不是当我是死的!”
结婚这几个月来,他第一次朝她发火。那个曾经他视若珍宝的女神,竟然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践踏。
“随便你怎么想。”
何紫云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对于丈夫的到来,除了起先的震惊之外,很快恢复往常一样。
他朝着这张娇艳明媚的脸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那个眼镜男立刻上前来制止他。他一拳闷在了眼镜男的脸上。
眼镜男一个踉跄后退,摔倒在地上,眼镜也摔烂了。
何紫云狠狠地吼他:“丁亦同,你太野蛮了!”
丁亦同听到妻子大骂自己是个野蛮人,怒火噌噌地往上冒。他不容分说拉起妻子的手往外走,一直走到他买的那个二手宝马。
何紫云不肯跟他上车,他不顾一切地往她推进车里,轿车在马路上疾驰。
何紫云的哭声也渐渐响起来。
他心里不明白,要哭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为什么何紫云做出这样的事,她还有脸哭。
“别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抬高声量对自己的妻子大叫。
婚后他真的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动手打她了。
看到她脸上印着指印,一丝内疚油然而生。
“以后别再见面了,我就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憋屈地说,看到她眼中汨汨流下来的脸,不是没有震撼。
她呜呜地哭着不说话。
丁紫云婚后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流露出难过痛苦的一面。
原来女神也没什么不一样,走下神坛,甚至比一般的女孩子还不如。
何紫云一路上除了哭就是不说话,一想到妻子跟那个眼镜眼拥吻,他心里就跟吞了几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他甚至怀疑何紫云的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好不容易到了家,丁亦同见她哭丧着脸,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总之她默默地走入卧室,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生怕孩子有问题,几次三番去敲她的房门,她都让他不用管自己。
他烧好了饭菜,准备去叫何紫云,她卧室的门打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
他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劲。尽管她今天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反正他有点后悔了,其实离婚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男人被戴绿帽这么大的事,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忍气吞声。
这出轨跟家暴一样,只有一次与无数次的区别。
“我爸中风了。”
何紫云惨白着脸,眼角处还有泪痕,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兮兮。
丁亦同连同妻子一起去医院探望老丈人。
老丈人还在手术中。
何太太一见到自己的女儿,立刻哇地一声哭起来。
俩母女搂作一团,痛哭流涕。
何太太一边跟女儿诉苦,一边说:“老头子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呢。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就不对劲的。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怎么说倒就倒下呢。”
何太太过了几十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在家里,何先生绝对是个顶梁柱。何太太除了工作之余,别的时间都拿来逛街娱乐。
丁亦同站在一边不知所措。老丈人中风前就对他不待见,完全是因为宝贝女儿想嫁给他,才勉强同意这门亲事。
何太太哭累了,泪眼婆娑一见到站在旁边的丁亦同,沙哑着嗓子极不友好地说:“傻站着干嘛。”
丁亦同也不知道除了站在手术室门口,他还能做什么。这一天下来发生很多事,他觉得头昏眼花,有点站立不住。
过了两三个小时,老丈人总算出来了,陷入昏迷。 以前一向很威严的老头子,如今睡得跟个婴儿似的。凡事都要依赖别人。
何太太扑到丈夫的身上哭着喊着,就好像他已经一命呜呼了一样。
老丈人经过抢救拣回了一条命,但也是半身不遂了。何紫云的娘家发生这样的变故,她重新又变得跟恋爱时一样,对他嘘寒问暖起来,并向他保证自己再也不跟那个眼镜男来往。
丁亦同见妻子有心悔改,决定给她一次机会,两人从头开始。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年多。
何紫云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欢欢,活脱脱长得就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丁亦同本来也怀疑过这儿子可能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何紫云产后不久,在家带了一年的孩子,就主动提出要去上班。
她对做白领没兴趣,就去也商场彩妆部当了一名柜姐。没过多久,她就成了那里的一枝花。渐渐的,何紫云的收入就超过了他。
儿子三岁了,丁亦同在公司的工资仅仅是涨了两千块,到手是七千块,每个月要给妻子四千,自己留下三千块,包括养车的费用。
他那辆二手宝马,外观机能渐渐破旧老化,维修费用却一点也不含糊。他想换掉这辆车买个十万左右的一手车。
可何紫云已申明不会替他出一分钱,丁亦同的手上的确有十万的存款,但他不想动用这笔款子。
这是他偷偷用奖金年终奖积攒起来的第一桶金,买了基金赚回来的私房钱。
养车修车的钱并不便宜,所以他上下班除了公交车就是用共享自行车。为此被何紫云骂寒酸。
儿子渐渐大了,何紫云的工资又比他高,他的地位又是一落千丈。虽然他们两人现在不分居,但何紫云却鲜少让他碰。
偶尔他兴致来了,要千哀万求,何紫云看他可怜的份上才施舍一次,并且每次活像条死鱼。
何紫云规定他一个月才可以有三次,如果遇到他忍不了的时候,必须要送她一个礼物,她才会破例一次。
刚开始还好,何紫云看中的衣服也不过四五百,他还负担得起。但是到后来何紫云做惯柜姐了,攀比心重了,看中的时装要一千以上或者还要求他买首饰送给自己。
几次下来,丁亦同就吃不消了。这哪里是过夫妻生活,简直是在包养小秘。
丁亦同越来越不爱在家里说话,俩夫妻之间的感觉也越来越淡漠。丁亦同心想还不如三年前就离了呢。
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丁亦同表面上是原谅了自己的妻子,实际上却是戳在他心灵深处的一根刺。
前两天,民生局刚刚公布无条件放开三胎政策。丁亦同还想再要个女儿,于是就回家与妻子商量。
哪知刚一开口,便引得妻子一阵揶揄。
“你一个月才赚七千块钱,又要养车养孩子,才给我四千块钱。试问这四千块钱能养得起两个孩子吗?现在孩子学前上的培训班要多少钱?吃喝用度要多少?你想过没有?”
妻子化过妆的脸显得美艳异常,她生过孩子的身材未变,模样反倒比三年之前更加娇俏。但她的态度却令丁亦同难以忍受。
“没钱有没钱的养法,对不对?我们小时候不也这样过来的。”
他赔着小心,小心翼翼翼地跟妻子商量。
“那是你吧。我可没有。从小到大,我爸妈能给我的都是最好的。他们经常说,没钱生什么孩子。”
何紫云说的理直气壮,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
要说理论,丁亦同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几番唇舌下来,丁亦同心里就憋着一股气,但嘴巴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早上他去公司上班,有一票单子由于数据出现了错误,被那个空降的主管叫过去,骂个狗血淋头。
三十岁的他站在主管面前,就像小学生接受班主任的批评一样,同事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站在那里,感到腿也麻了,眼也花了,主管在骂些什么,他反而没听进去。
中午时分,他跟小邱去食堂吃饭。
小邱趁机说:“小丁,怎么回事。今天你也太老实了吧。那个老巫婆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你也一声不吭。你怕她啊。一个快四十岁没嫁出去的老女人,连渣都算不上。你还怕她?”
丁亦同要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又要了一份紫菜汤跟米饭。
他的标餐就不是超过十块。
“谁会怕她。好男不跟女斗。”
丁亦同低头扒饭。食堂的菜做得差强人意,只能麻痹食管与味蕾,总之填饱肚子就行了。
“小丁,我打算跟经理去说加工资了。”
突然间小邱愁眉苦脸地告诉他。
“我们今年按照惯例不是加了五百了,怎么你又要加?”
“我当然要加,而且必须要加,如果不能加,我就辞职了。”
小邱认真的说。
“为什么?”
“我老婆怀上了。这一胎是男的。我不加工资怎么养两个孩子。”
他恍然大悟。小邱结婚比他晚一点,真是三年抱俩。头胎是个女儿,长得很是讨人喜欢。
偶尔小邱抱女儿妞妞过来时,他也忍不住要去逗她。
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儿子。欢欢被两代人两个女人宠得无法无天,才三岁大,就已经上房揭瓦,皮到不行。有时他想插手管儿子时,岳母与老婆总是护着儿子。
“你想加多少?”
小邱嘴巴一张一合。
“一千五?”
他呆住了。
“一千五也不多吧。加起来都不到九千块。我们这城市除了工资不高,哪个不高?反正他想我留下就得给我加。不加我就得走。现在奶粉钱多少啊,孩子的吃穿用度跟大人完全不一样。我不加钱怎么活?孩子都生不起了。”
小邱说的他哑口无言。
下午四时许,他亲眼看到小邱走入经理办公室,一直谈到下班也没见他出来。丁亦同满怀心事地回到家。
今天何紫云上晚班,欢欢就寄放在他岳母那里。
门是何太太来打开的,一见到他,没好气地说:“怎么才回来?”
“今天下班有点晚了。”他赔着笑脸走进去,看到欢欢的身影,在客厅里拿着玩具枪跑来跑去。
“你钱赚得不多,怎么下班越来越晚。我一天到晚替你们看孩子,没有收你一分钱。孩子大了,自然需要父母的陪伴。你们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何太太立刻抱怨开了。
“妈,明年欢欢该上幼儿园了,你也好轻松一点。”
在家里妻子对他没好脸色看,在岳母家中,他同样得不到好的脸色。
“紫云跟我说了,她说你想生二胎?是不是真的?“
他张了张嘴,看到何太太的脸。那种刻薄犀利的五官跟何紫云如出一辙。
回家的路上,儿子不肯走,他只能腾出手抱着儿子来到公交车站。
他站在车站里满脑子都是岳母对自己的数落。
”你赚多少钱一个月,凭什么要逼我女儿生二胎?你看看你们现在,房子都是旧的,结婚的房子现在还住的。这房子还是老何名下的。你们没能力生什么二胎?”
岳母的话听起来很是刺耳,却又十分正确。
他到手的工资只有七千块,这工资如果去四五线的小县城生活,也不算低了。
但在这一线城市,他的工资甚至比蓝领都要低上一截。
生二胎是个稀松平常的想法。可他的这个想法在何家的人看来,不亚于荒诞无语。
“你老婆当年为了生欢欢时,下面都撕裂了,痛得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这些你都忘记了吗?我不想再让紫云再遭受这么大的痛苦。而且你们家又没皇位要继承。小丁,你这个想法太荒唐了吧。”
岳母的话说得他无地自容,就像他去纵容妻子放火杀人一样的严重。
最后他只得向何太太表明打消这个念头,好好照顾妻子与儿子。何太太才放他回来。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
公车到站之后还要走一大段的路才能到家,在这途中,要经过各种各样的店。丁亦同记得他带欢欢来过这里的便利店才两次,他就已经记住了。
“都吃过晚饭了,还吃什么冰淇淋!”
他心情不好,很凶地吼了孩子。
这孩子也是娇纵得很,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在他的怀里全身僵直,让他怎么都抱不了。
他气得在路上打了欢欢几下屁股。孩子立刻耍横地躺在地上撒泼起来。
他惊讶儿子不知何时学会了这种无赖的招数。
受不了围观的人群,他只得抱起儿子冲进了便利店,给他买了一支甜筒才罢休。但是丁亦同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能惯着这孩子。
他一言不发带孩子进了家门,欢欢还不知事地舐舔着可可味的冰淇淋。等待孩子的是一场狂风暴雨。
他正要发作,发现何紫云正在家。他这一脾气立刻就收起来了。
何紫云穿着真丝睡衣,一只白嫩的脚丫搁在茶几上,正在涂指甲油。
“妈妈。”
欢欢活泼地叫了她一声。
起先她还没有抬头,过了一秒,她抬头见他们俩父子,那张俏脸就慢慢地变了。
“丁亦同!”
她生气的时候总喜欢连名带姓地喊他。
丁亦同放下手上的袋子,有气无力。
“谁让你给孩子吃冰淇淋。这种垃圾食品能给一个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吃吗?你也不怕伤害到他的胃。”
见妻子柳眉倒竖,他无精打采地说:“儿子吵着要买,我有什么办法。不买他就躺在马路上撒泼。”
“你就跟他讲道理嘛。欢欢又不是听不懂。你老是这样惯着他怎么行。你看看他,吃得满身都是。真是受不了你们俩父子。”
何紫云只有抱怨或者数落他的时候,话才会多起来。
“站在那里干什么!别给他吃了,听到没有!”
接着她用母夜叉那种尖叫声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