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宜凌翊尘是小说《陛下白月光重生,强夺入宫诱宠她》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绾湘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陛下白月光重生,强夺入宫诱宠她》的章节内容
宫中人人都知。
孟卿宜是被凌翊尘强夺进宫的。
手段卑劣不说,还以皇权压迫威胁,硬生生拆散了她和裴寂。
两年前的宫宴上,她误闯进了他的眸中。
自此,她便如同陷入了梦魇,再也逃不脱。
入宫一年多,她从不主动侍寝,也不争宠,每日就在自己的玉粹宫中熬日子。
准备将凌翊尘熬死。
可如今,对于死过一次的孟卿宜来说。
凌翊尘似乎又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恶劣……
“娘娘,郭公公来了。”
宫女杏雨的声音将她叫回了神。
孟卿宜眼波微转,敛起了脑中的思绪。
“让他进来吧。”
郭正祥得了凌翊尘的命令,特意来玉粹宫送赏赐。
身后的五六个宫人站成一排,每人手中都呈着一个紫檀托盘,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
自从孟卿宜被夺入宫后,说凌翊尘是在后宫供了一尊佛也不为过。
不论她怎么闹,他都不会生气。
但只有一点。
不能在他面前提裴寂的名字,也不能说要出宫、或是离开他。
不然他便发狠的将她压在榻上,失了理智一般的“惩罚”她。
结束后,再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问她会不会离开自己。
孟卿宜累得瘫软,心里也恐惧。
只能哭着说违心话。
“婧妃娘娘,陛下说多给您些赏赐,您才能更有劲儿生气。”郭正祥笑吟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这不,前脚陛下刚离开玉粹宫,后脚就让奴才给您送赏赐来了。”
果真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场景。
大概两个时辰前,凌翊尘来看孟卿宜。
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瞧见他便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态度。
说了没几句话,便将他“赶”走了。
等他离开,她躺在榻上小憩。
再睁眼,这具身体里便不是十七岁的孟卿宜了。
而是二十岁的她。
孟卿宜抬眸看向郭正祥,“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这会儿已经回紫宸殿处理政务了。”郭正祥恭敬回答,又小心翼翼的提醒:“娘娘得了赏赐,要去给陛下谢恩吗?”
“我……”她顿了顿,拒绝的话没说出口,“我晚些再去吧。”
郭正祥原本只是打着试探的心思,却没想到孟卿宜会同意。
他一惊:“奴才这就回去转告陛下!陛下知道了一定高兴!”
他日日跟着凌翊尘,自然知道他对孟卿宜有多上心。
毕竟当初为了让她进宫。
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郭正祥没耽搁,安排人留下赏赐后,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殿中又恢复了安静。
孟卿宜死过一次,再去重审凌翊尘对她的这份感情……
她撩起眼帘,鸦羽似的长睫随着眨眼而忽闪,目光环视整个寝殿。
她的玉粹宫,说是奢靡也不为过。
凌翊尘得了好东西便会送来给她,一年时间,殿中处处都熠熠生辉。
也仅一年,她侍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她还是坐到了妃位。
孟卿宜脑中闪过上辈子的种种。
她错信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裴寂。
他与端王勾结,起兵造反,还说是为了她。
她竟还傻傻的信了。
不顾一切的逃出宫,只为了和他双宿双飞。
却没想到,她只是个制衡凌翊尘的棋子。
凌翊尘夺她的手段虽然卑劣,可为了她却愿意抛下性命与江山来救她。
可裴寂,她曾经深信不疑的人,竟然亲手将她一剑封喉。
……
想到这里,孟卿宜便悔恨不已。
她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凌翊尘。
既然重活一世,她必然要手刃了裴寂报仇。
也要……抱紧凌翊尘的大腿。
杏雨疑惑,今日的主子状态似乎有些不同。
她轻声细语的问:“娘娘,您刚刚不是还跟陛下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了吗?”
孟卿宜面对杏雨的质问,眼神闪躲起来。
她先前对凌翊尘确实是态度冷淡的过了头。
如今若是突然转变,确实容易惹人生疑。
她心虚的眨眨眼睛,只说:“毕竟陛下给了赏赐,自然是要谢的。”
杏雨看着这满殿的赏赐,也没见哪次谢过恩啊……
-
日薄西山。
孟卿宜刚换好衣裙,正要往紫宸殿去的时候。
小太监梁元却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娘娘,陛下来了。”
殿内燃着烛台,灯火通明。
烛光跃进孟卿宜那双莹润可怜的眸中。
梁元静静等着她的的答案。
以为这次又会一如往常。
不见。
却没想到,孟卿宜支支吾吾的开口:“既然陛下来了,那便……请进来吧。”
“啊?”
梁元没忍住,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孟卿宜作势瞪他,那一眼却不凶,还带着不自信:“啊什么?……没听见本宫的话?”
梁元轻轻拍打了一下嘴巴:“奴才听见了。”
不多时,殿门被人推开又关上。
先进来的男人率先朝着圆凳上坐着的孟卿宜投去了视线。
她穿着妃色织花锦裙,明明是清淡的五官,却又隐隐透着娇媚,举手投足间,玉软花柔。
孟卿宜的心跳悄悄加速。
上辈子死前的惊惧,还没完全消散。
且,凌翊尘瞧见她死后,伤心欲绝吐血的模样,在她脑中一遍遍的重复上演着。
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凌翊尘走近她,单手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扶了起来。
“怎么好端端的要给朕谢恩了?今日送的东西不合眼缘?”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像是受宠若惊一样。
她慌乱的看他一眼。
面前的男人浓眉深目,眉眼中映射着她的身影,凌厉的骨相支撑起优越五官,可眼神却望不到底。
天气渐冷,他身上的黑袍似乎也染上了凉意,平添了几分寂寥。
孟卿宜急着否认:“回陛下,臣妾就是单纯的想谢恩……”
入宫这么久,她似乎没怎么跟凌翊尘好好说过话。
如今反倒觉得有些……尴尬。
就连凌翊尘也察觉了出来,他凝眸审视着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没有。”
孟卿宜被他盯的莫名心虚。
自己藏在心里的小秘密似乎都快无处遁形。
凌翊尘不信。
她这反应,绝对是有事在瞒着他。
不过,她好不容易如此主动,他自然欣喜。
凌翊尘眉尾挑起,“既然要谢恩,卿卿就只是口头上说说,没什么表示?”
他以为孟卿宜会拒绝,或是做做样子敷衍。
可热烈的眼神却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她。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是纠结了好一番,才下定决定。
“陛下今晚……留下来陪陪臣妾吧。”
他眼中闪过惊诧的喜悦:“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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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必看及排雷:
1.三世设定,第一世【双不洁】,男主【君夺臣妻】。
2.男主会做梦慢慢知道第一、二世的全部,所以全文会穿插前两世的一些片段,在男主的梦中。
3.女主也会梦到自己死后男主的视角,全文穿插。
4.【非女强文】。
5.这一世【男非女C】;开篇后独宠,指的是文【开篇后开始独宠女主】!
以上,介意勿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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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份表:
超品:皇后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淑妃、德妃、贤妃
正二品:妃
从二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
正三品:贵嫔
从三品:婕妤
正四品:容华
正五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
正六品:才人、美人
正七品:宝林
正八品:御女
正九品:采女
孟卿宜声如蚊呐:“陛下若是不愿意就算——”
“朕何时说不愿意了?”
她还没说完,凌翊尘便急匆匆的打断了她的话。
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不动声色的将她微小的表情全都收在了眼中。
白日里他来的时候,孟卿宜还冷着脸让他走,说是再也不要见到他。
怎么到了晚上,态度便发生了大转弯?
莫不是……受其他妃嫔的欺负了?
孟卿宜半天只憋出来了一句话:“陛下愿意就好。”
说是留宿在玉粹宫,可实际上两人却是合衣而寝。
孟卿宜心里还是有些阴影的,上了床榻后便背过他躺了下来。
凌翊尘准备看看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沐浴后,也在榻上安分的躺着,并没有和她做什么。
孟卿宜一闭上眼睛便是上辈子的种种。
尤其是那把锋利冰凉的剑刃刺破她脖颈时,她似乎能清晰的听到皮肤被划开的声音,还有血水翻涌,霎时不能呼吸的窒息感。
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滋味折磨着她。
她根本睡不着。
一直恍恍惚惚的熬到了后半夜。
孟卿宜缩在被子里,身体也止不住的微微瑟缩。
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洞,一点一点的下沉着。
正无助的时候,凌翊尘温热的怀抱自她背后将她圈住。
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做噩梦了?”
孟卿宜只能委屈的点点头。
他将她圈紧了几分,细声安慰:“别怕,朕在这里。”
*
转日清晨。
孟卿宜醒来的时候,凌翊尘已经去上朝了。
昨夜被他捞到怀中后,她呼吸间全是他身上青桂香的味道。
那颗慌乱的心脏,才算是踏实了下来。
似乎没多久便睡着了。
从前的孟卿宜,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她竟有一日能靠在凌翊尘的怀中安心入睡。
一年前,裴寂去孟家下聘礼前的一晚。
孟卿宜怀揣着少女的悸动与期待,盼着与心上人日后的举案齐眉。
没想到,她没等到裴寂。
却在那晚等到了闯入她闺房的凌翊尘。
……
杏雨和秋棠一同进了寝殿,伺候她梳洗。
孟卿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这张还稍带青涩的面孔。
只盼着,眼下这一切别是一场梦。
更希望上一世能是一场梦。
秋棠轻轻挽起她肩上的青丝,木梳淹没进发丝,她梳着发问道:“娘娘怎么不多睡会?陛下离开前特意交代过,您若是起不来,今日便不用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了。”
“陛下是何时走的?”
“天还没亮便走了。”
孟卿宜点点头。
杏雨手中拿着刚刚朝贡得来的螺子黛为她描眉。
她低声说道:“娘娘,裴公子今日会进宫陪芸太妃说话,您可还要……”
偷偷去看看。
这话有禁忌,杏雨没敢说出来。
芸太妃是裴寂的姨母。
她膝下无儿无女,裴寂便常常进宫陪她。
前世,孟卿宜经常借着这个机会去偷偷瞧瞧他。
哪怕是隔得远远的见他一眼,她也心满意足。
可如今,再听到这个惹人生厌的名字,她只觉得恶心不已。
她摇摇头,话说的十分决绝:“不必了。日后关于裴寂的事情,什么都不必告诉本宫。除非是他死了的消息。”
杏雨和秋棠手中的动作一顿。
实在是没想到孟卿宜会说出这番话。
不过两人却是为她高兴的。
毕竟她身在后宫,凌翊尘面上看起来对她甚是宠溺无度,可牵扯到这些事情上,他便极度占有,孟卿宜根本招架不住。
如今她肯断了对裴寂的念头便好。
*
梳洗完毕,孟卿宜便赶去了未央宫。
皇后的身子不好,每次请安便是走个过场。
她刚出了玉粹宫的门,走了没几步便遇上了淑妃的步辇。
孟卿宜虽是妃位,可却是正二品。
淑妃是从一品,四妃之一。
遇上了她,她自然是要停步行礼的。
“臣妾参见淑妃娘娘。”她闪在宫道一旁,福身行礼。
淑妃也让人停下了步辇。
她嫌恶的扫了一眼孟卿宜。
后宫这些妃嫔中,她最讨厌的便是她了。
霸占着凌翊尘的心,却整日自诩清高,明面上看起来不屑于宠爱。
背地里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勾着凌翊尘的心。
她阴阳怪气的开口:“昨日的太阳是打哪儿边升起了?婧妃总算是舍得让陛下留宿在玉粹宫了。”
她不喜欢孟卿宜。
孟卿宜自然也讨厌她。
她从前不与凌翊尘亲近,即使是受了委屈也强忍着,绝不告诉他。
就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绝不和他多说一句话。
可她本就盛宠在身,又被凌翊尘放在心尖上。
这些后妃看不惯她,没少在人后欺负她。
她如今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端着的?
自尊心早就被裴寂践踏碎裂。
这一世,她要不遗余力的向上爬。
从前欺负过她的人,她也要一并讨回来。
孟卿宜咬着唇,再抬起头时,俨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昨日陛下给了臣妾不少赏赐,送赏赐的小太监都来了五六个人。陛下待臣妾如此好,臣妾自然也心怀感恩。”
这话一出,不仅是淑妃惊住。
就连孟卿宜的身后站着的杏雨和秋棠也瞪大了眼睛。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孟卿宜会说出来的。
“你……”淑妃的话哽在喉咙。
她想问问,她是不是抽风了?
可又不能如此失身份的质问。
最后只能重重的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见风使舵。”
孟卿宜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
淑妃一拳打在棉花上,她烦闷的别过了头:“罢了罢了,快去未央宫吧,一会儿再误了时辰。”
等她的步辇走远后,孟卿宜才抬脚继续往未央宫走去。
杏雨不解:“娘娘,奴婢觉得您像是换了个人……”
秋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可孟卿宜却不以为意。
她语气黯淡:“后宫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本宫还是要为自己谋划。”
*
未央宫。
孟卿宜到的时候,殿中已经到了一半的妃嫔。
她前脚刚踏进殿,一眼便瞧见比她早到的淑妃,这会儿正绘声绘色的跟身旁的妃嫔说着什么。
瞥见她进来后,淑妃轻咳了一声,闭了嘴。
不用猜都知道,必然是在说刚刚孟卿宜的奇怪之处。
她无心理会,落了座。
孟卿宜的位置就隔了淑妃两个座位。
皇后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虽带着病气,可说话时总是温声细语的。
孟卿宜一开始还挺欣赏她的。
若不是后来亲眼见识到了她的恶毒……
“大家今日来的都挺早啊。”皇后坐在了高位的凤椅上,温和的声音洒落。
位置稍稍靠后的夏美人笑着回话:“来给娘娘请安,自然是要早。”
孟卿宜身边坐着毓昭仪。
毓昭仪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下她,挑眉低声道:“你昨日竟让陛下留宿在了玉粹宫?”
孟卿宜没看她。
心里却瞬间堵住了一口气。
她掩在袖下的手指狠狠掐着掌心,才勉强镇定下来。
毓昭仪,便是上辈子帮她逃出宫去找裴寂的人。
她傻傻信了三年的人。
也是她在后宫中唯一一个交心之人。
之所以能与她走得近,是因为当初她刚入宫之时,整日在玉粹宫哭闹,脑中就一个念头,便是逃离凌翊尘。
毓昭仪来看望她,竟跟着她一起啜泣起来:
“妹妹别哭了,入了后宫便认命吧,你至少还有陛下的宠爱。姐姐我同你一样,为了家族,嫁不了心爱之人,却也得不到陛下的喜爱,只能在这后宫清冷度过一生。这么想的话,你是不是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自那日起,毓昭仪得了空便常来看她。
孟卿宜也蠢笨的将她当成了知心好友。
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毓昭仪口中所说的那个心爱之人。
竟也是裴寂。
她不知道毓昭仪是何时和裴寂勾结到一起的。
当初准备逃离皇宫时,她抱的是阻止裴寂的心思。
不论起兵成功与否,百姓都将是受苦难那一方。
裴寂说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她傻傻的以为毓昭仪能懂她。
毓昭仪也确确实实拼了全力送她出宫。
可等孟卿宜落入了裴寂的圈套后,他钳着她的下巴,亲口说:“毓昭仪倒还有几分本事,竟真的将你成功送出了宫。”
端王在一旁冷笑附和:“若是凌翊尘知道了自己身边的妃嫔,一个两个的都惦记着你,不知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失败。”
孟卿宜脸色惨白,目瞪口呆。
她倏然想起,毓昭仪曾经望着裴寂出神过几次。
竟到临死前,她才看清。
“怎么不说话?”
毓昭仪侧眸看着她出神的模样,戳了戳她的胳膊。
孟卿宜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不紧不慢的偏头看向她。
却也仅仅是看了一眼。
她什么话也没说。
毓昭仪被她的眼神看的心底发毛。
清寒的眸子,凛冽如冬日寒风。
似乎还夹带着莫名的怨毒。
毓昭仪心脏微缩。
怎么觉得孟卿宜不对劲?
“这几日羌夷朝贡,进献了不少的水头极好的裴翠首饰,本宫精心挑选了一些,得空差人送去你们宫中。”
皇后微微虚弱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中。
话落,殿门忽然被推开。
姗姗来迟的宋贵妃走了进来。
殿中的妃嫔们神色自若,她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
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
宋贵妃扶了扶耳侧的步摇,刚要行礼请罪时,被皇后及时拦住:
“妹妹有了身孕就不必行礼了。”
宋贵妃故作娇嗔,也没跟皇后客气。
由宫女扶着落了座。
如今后宫这么多妃嫔中,只有她自己有身孕。
她自然是恃宠而骄,常常做些不守规矩的事情。
宋贵妃刚坐下就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孟卿宜,话里有话:“刚刚听皇后娘娘说羌夷朝贡的好东西?可惜臣妾没见过……不过应当有人先咱们一步得了赏赐吧?”
她虽未指名道姓,可殿中的妃嫔们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她说的是谁。
孟卿宜沉默不语,宋贵妃又没指着她说这话。
她只装作听不懂。
皇后看得出来殿中的暗流涌动。
她笑着调和:“宋贵妃都说是赏赐了,怎么还说这种话?陛下听见该不高兴了。”
宋贵妃也跟着扯唇笑笑。
可那笑容里却是藏了几分针芒。
*
请安结束后,孟卿宜离了未央宫,慢悠悠的往御花园走着。
她今日胸口闷得慌,只想去湖边吹吹凉风。
刚踏入了御花园,还未来得及喘口气。
远远地便瞧见了裴寂正陪着芸太妃在散心。
他爱穿白衣,无论何时,身上的一袭白袍总是皎白如雪,明明是温润如玉的性子,心却是黑的。
孟卿宜瞧见到他后,双脚便如同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走不动了。
清透的双眸一瞬变得幽冷含恨。
她两只手用力绞在身前,似乎是在克制汹涌的怒意,连骨节都在发白。
“娘娘,您没事吧?”
秋棠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轻声关切。
孟卿宜敛眸,强撑着发抖的身子,“无事。”
“娘娘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先回宫吧?”
秋棠和杏雨都注意到了远处的裴寂。
又联想到了清晨她的那一番话,猜测她现在的异常必然与裴寂有关。
孟卿宜点头:“好,回宫吧。”
她如今若是贸然直面裴寂,只怕是会露馅。
还是再等等吧。
*
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她转身后,也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背后。
他心里奇怪。
从前若是遇到了他,孟卿宜一定会借机跟他说几句话,或是远远冲他笑一笑。
可今日就这么直接走了?
裴寂心中不安。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
今日晌午开始,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直到入了夜,小雨突然转变成了瓢泼的大雨。
孟卿宜自小便害怕打雷。
从前在府中时,她也是千娇百宠的光禄寺少卿府的嫡女。
每次遇到打雷的天气,都是由她母亲陪着一起入睡。
入宫后,她如此憎恨凌翊尘,自然不会让他来陪自己。
基本上都是秋棠和杏雨一起陪她。
她今日从偏殿沐浴回来后,杏雨已经在她的床榻边的木地板上铺好了被褥。
“娘娘,今日打雷,奴婢和秋棠陪您一起睡。”
外面雨声哗哗,雨势似乎越来越大。
孟卿宜点点头。
正要上榻歇息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娘娘,陛下来了。”
孟卿宜目光滞住。
显然是没想到凌翊尘会来。
秋棠和杏雨很有眼色的要退下去:“娘娘,既然陛下来了,那奴婢们就先退下了。”
她迟疑着:“也好。”
凌翊尘进来时,身上的墨色长袍湿了不少。
尤其是肩头,洇湿了一大块。
看样子来的很急。
孟卿宜迎了上去,行礼起身后,目光落在了他湿透的肩头。
“今晚下了这么大的雨,陛下怎么来了?”
他一本正经,勾唇道:“朕怕打雷,想找个人陪。”
孟卿宜不太相信。
既然他来了,她自然也不会赶走他。
倒是省了她费心思见他了。
她硬着头皮,吐出了一句生涩的关心:“陛下先去沐浴吧,当心着凉。”
凌翊尘眸光不易察觉的发亮,却问:“你沐浴了么?”
孟卿宜耳根发热:“已经沐浴过了。”
他倏地抓起她的手,话还没说出口,门外先传来了太监郭正祥的声音:
“陛下,宋贵妃说是如今有了身孕本就难以入睡,又遇雷雨天气,心中害怕,想请陛下过去。”
凌翊尘听完没答话。
目光始终落在孟卿宜的身上。
她故意不去看他,主动说:“贵妃娘娘有孕,陛下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她说完,便想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挣脱出来。
可他抓的太紧,她根本就抽不动。
凌翊尘似笑非笑,另一只手却是忽然反手扣住了她的腰。
孟卿宜还未反应过来,便跌进了他的怀中。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陛下……”
他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根本没给孟卿宜逃走的机会。
“宋贵妃害怕打雷,难道卿卿就不怕么?”
他垂眸,潋滟的眸子望着她。
虽知道孟卿宜是有事瞒着自己,可对他冷冰冰了那么久,如今稍稍主动一些,他便有些抑制不住的想与她亲近。
孟卿宜耳根的红色蔓延开来。
她靠在他硬挺的胸膛,想扯开些距离。
“臣妾……不怕。”她语气透出一丝倔强。
她难不成要和宋贵妃争宠?
凌翊尘轻抬起她的下巴,垂头轻吻上她的唇角。
不过这个吻却没有加深。
只是蜻蜓点水似的。
孟卿宜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惹得头脑发懵,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抽身。
他声音低哑:“卿卿,说谎话是要被惩罚的。”
“臣妾没说谎……”她不愿承认,心虚的低声驳了一句。
“又说谎了。”
一个吻再次落了下来。
这次就不是蜻蜓点水了,而是攻城略地一般。
孟卿宜根本来不及躲避,纤细的腰肢抵在了有力的臂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在慢慢收紧,身躯无声的贴合。
她睫毛簌簌颤动着,只能被迫接受着他一寸一寸的将她僵硬的身体攻陷。
*
郭正祥还候在殿门外的廊下,等着凌翊尘的回话。
他通传了有一会儿了。
殿内迟迟没有动静,他便知道了答案。
果然,这念头刚起,殿内便传来了凌翊尘的吩咐:“去跟宋贵妃说,今日雨势太大,朕就不过去了,改日放晴再去。”
郭正祥连忙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
寝殿内。
孟卿宜被吻的恍惚。
若不是凌翊尘还在锁着她的腰,只怕是她会腿软跌坐在地。
“朕先去沐浴。”他指腹轻轻蹭过她微肿的唇瓣,又问:“就这一会儿怕不怕?”
“不……不怕。”
孟卿宜被他吻的有些胆寒。
再开口,只得细细斟酌一番。
她甚至都不敢抬眼看他,生怕他又会觉得自己在说谎。
然后再猝不及防的吻她。
凌翊尘看着她害羞的模样。
忽然想逗逗她:“若是怕的话,那你便跟朕一起去沐浴。”
“臣妾不怕!”
孟卿宜这次是真的慌了,她一把推开了他,连着向后退了几步。
上一世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明年的中秋宫宴上,她被凌翊尘忽悠着喝了几杯果酒。
结果几杯下肚后便开始天旋地转的了。
他趁她喝醉,哄骗着带她去沐浴。
结果……
那晚简直太过荒唐。
她第二日差点没有下来床。
也气的她一连两个月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当时便在心里发誓。
再也不会和他一起沐浴了。
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凌翊尘本就是打算逗逗她。
如今她才刚肯跟自己亲近,若是现在太心急的逼迫她,只怕会吓得她再次逃离他。
他又恢复了那副冠冕堂皇的模样:“那你先去榻上歇息,朕一会儿便回来。”
孟卿宜点点头:“臣妾知道了。”
*
电闪雷鸣。
整座皇宫都笼罩在滂沱的雨幕里。
孟卿宜做了一个梦。
衍昭殿的皇帝寝宫中。
凌翊尘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身上的骇人的伤口绽开,可却没人敢碰他。
天地经历过一明一暗后,他才醒过来。
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他似乎头很痛,单手用力的揉捏着太阳穴。
“人都死了,还想起这些有何用?”
“告诉朕有多废物么?”
殿中响起他的声音。
双眸猩红,脸上挂着苦楚的笑,眼中是无尽的失望与自嘲。
长久的沉默后。
他起身,拿起了殿中搁置着的一把利剑。
画面一转。
凌翊尘单手拿剑,冒着寒光的剑早就被血染红,血水顺着剑刃滑落。
他步子沉重,似乎走的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每走一步,剑上的鲜血便滴落一滴。
藏青色长袍被刀剑割开口子,露出衣袍下皮开肉绽的血红伤口。
随着他行走的撕扯,伤口不断的溢出血,就连衣袍都能瞧出被血沁透的色块。
可他却像是觉不到疼一般。
女人的惨叫声,利剑刺穿身体的毛骨悚然的声音,慌乱的逃跑声。
不绝于耳。
他在屠戮后宫……
清绝疏淡的俊脸上溅满了鲜血。
泛红的眼尾似乎有晶莹滑落,混杂着脸上的血水,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流泪。
等一切混乱结束。
后宫早就是尸横遍野。
凌翊尘微微发颤的手指终于放开了剑柄。
一声脆响,长剑应声掉落。
他挺立的脊背,稍稍有了片刻的放松下来。
却又很快再次僵直。
他眼眸黑沉,如同触不到底的深渊,惹人生畏。
凌翊尘又回了衍昭殿。
殿中有一摊血水,仔细看的话,能瞧见血水中间似乎扔着一个人头。
孟卿宜想要看清那人是谁,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她猛地睁开眼睛,大汗淋漓的惊坐起来。
率先入目的便是透过窗柩照射进来的日光。
孟卿宜胸口起伏着,下意识的遮挡住了眼睛。
昨日还阴雨连绵,今日便放了晴。
“怎么不再睡会儿?”
凌翊尘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
她揉了揉眼睛,侧目而视。
他已经换好了朝服,这会儿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又做噩梦了?”凌翊尘打量着她,清晰的瞧见了她鼻尖的细汗。
孟卿宜也看着他,轻点下头。
与睡梦中那个接近癫狂的他不同。
他这会儿目光温和,脸上也没有染上骇人的鲜血。
与梦中之人,判若云泥。
“梦到了什么,怎么吓到这么厉害?”
孟卿宜敷衍的回答:“梦见了……一些骇人的场面。”
“什么场面将你吓成这样?”
她咬咬唇:“就是一些……全是血的场面。”
凌翊尘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别怕,朕今晚也来陪你。”
上朝的时辰到了。
他没耽误,先离开了玉粹宫。
孟卿宜看着他的背影。
她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凌翊尘说的那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昨日凌翊尘留宿在玉粹宫,没有去陪着身怀有孕的宋贵妃。
今日未央宫的清晨,气氛微凝。
孟卿宜刚进去,便能察觉到宋贵妃和她手底下亲近的那几个妃嫔,看她的眼神锋利。
她忽略这些目光,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昨日又不是她不让凌翊尘走的。
他自己不走也要怪她?
没过多大一会儿。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怡月走了出来,却没瞧见皇后的影子。
怡月对着殿中妃嫔行礼后才道:“诸位主子,皇后娘娘忽然头痛难忍,辛苦主子们跑了空,今日大家就先散了吧。”
倒是没人敢表现出不悦。
皇后兴许是不想掺和今日的好戏。
淑妃率先道:“既然皇后娘娘身体抱恙,那臣妾们就先退下了。”
其他人也一一附和。
孟卿宜跟着其他妃嫔一起离开了未央宫。
毓昭仪看着冷漠的背影,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怎么好端端的态度如此冷淡起来。
迈过未央宫的门槛后,她追上了孟卿宜。
急着问:“卿宜,你这两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孟卿宜余光瞥到是她,当即否认:“没有。”
“那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生分了?”
话音落入孟卿宜的耳中后,她才停住了步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现在就和毓昭仪闹掰的冲动。
她今早仔细想过了。
现在还不能将态度转变的太快,不然会惹毓昭仪生疑。
她还需要借毓昭仪的手,替自己做些事情。
孟卿宜无辜的对上她的视线,摇摇头:“我没有跟姐姐生分。兴许是这几日一直梦魇的原因,精神实在不佳,忽略了姐姐。”
她先前与毓昭仪一直以姐妹相称。
没有谁位份高就压谁一头。
如今,还得这么继续演下去才行。
也不知毓昭仪信没信,却没有继续追问她。
她面上浮现一抹担忧:“怎么好端端的会梦魇?”
孟卿宜唇角始终漾着笑,却只粗略应付:“我也不清楚,兴许是前几日没休息好。”
宋贵妃身边跟着夏美人和苏婕妤,她们也出了未央宫。
三人经过孟卿宜身边时,也脚步一顿。
“婧妃先前打着不侍寝的幌子,这两日怎么不继续装了?”
宋贵妃眼神挑衅,语气不善。
她如今怀着身孕,昨日凌翊尘能冒雨去玉粹宫,却不能来看她?
想来想去,都只能是孟卿宜装可怜强留了他。
孟卿宜还没开口,毓昭仪便急着为她“打抱不平”:
“贵妃娘娘,昨日那么大的雨,您也不能不顾陛下的龙体吧?”
宋贵妃毫不遮掩的讥笑:“毓昭仪不得陛下喜欢,倒是挺向着婧妃的。是觉得与婧妃走的近了,陛下早晚都能注意到你么?”
凌翊尘未登基的时候,宋贵妃便在东宫做良娣。
她家世好,又是太后的表侄女。
自然能在宫中横行霸道。
毓昭仪脸色倏然难看起来,她蹙眉:“臣妾没有这个想法,娘娘想多了。”
宋贵妃轻蔑的扫她一眼:“是不是本宫想多了,你心中有数。”
孟卿宜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贵妃怀着孕,保不齐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时候若是招惹上了,只怕就洗不干净了。
她福身:“贵妃娘娘,臣妾今日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宋贵妃皮笑肉不笑:“身子不好婧妃就快些养好,免得陛下也跟着担忧。”
“多谢贵妃娘娘提醒。”孟卿宜垂眸,尽量不和她眼神交汇上。
她说完就准备离开。
脚步还未迈出去,宋贵妃身边站着的苏婕妤忽然悄悄将脚伸到了孟卿宜的脚步前。
她根本没注意到,一步还未迈出去,便被生生绊了一下。
整个人瞬间像是被猛然踩断的线,陡然失去平衡,向前倾倒而去。
毓昭仪眼疾手快,往前迈了一步稳稳接住了她。
好在没摔到地上。
孟卿宜心跳的飞快,整个人笼罩在惊慌中。
还没给她缓缓的时间,耳边接着又传来苏婕妤的呵斥:“婧妃娘娘,你要残害皇嗣不成!”
她来不及跟毓昭仪道谢,猛地回过头。
宋贵妃正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她俨然已经换上了受害者的面具:“若不是本宫躲得及时,怕是腹中的孩儿就要没命了。”
夏美人也不忘添油加醋,扭曲事实:“娘娘,婧妃在众目睽睽下竟敢残害皇嗣,这事一定要禀告陛下!臣妾们可都看得十分清楚!”
宋贵妃目光讥诮,“婧妃,本宫不过说你两句,你便如此心急的要害本宫。莫不是要仗着陛下的宠爱为所欲为?”
“臣妾问心无愧。贵妃娘娘想告诉陛下便告诉吧,正好让陛下评评理。”
孟卿宜临危不乱。
这里都是宋贵妃的人,毓昭仪虽然救了她,可心思却也不是向着她的。
宋贵妃想怎么扭曲事实就怎么扭曲。
她不必浪费口舌作无谓的解释。
还不如留着力气,到时在凌翊尘面前对峙。
“不必让陛下评理。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婧妃要扑倒本宫。你如今是罪状做实,没什么可狡辩的。”宋贵妃挑眉看着她,“婧妃心思恶毒,还想残害皇嗣,本宫身为贵妃,自然有权利惩罚你。”
“就罚婧妃去本宫的安乐宫门前跪两个时辰,再抄写百遍宫规。婧妃觉得本宫这个惩罚严不严重?”
毓昭仪猫哭耗子假慈悲:“贵妃娘娘,婧妃可是一宫主位,怎么能去您宫门前跪着,这岂不是太折损颜面……而且刚刚婧妃又不是故意撞的您……”
宋贵妃不急不躁,懒洋洋的威胁道:“毓昭仪是想陪着婧妃一起跪?”
毓昭仪接着便没了下文。
她只想在孟卿宜的面前装装样子,却不会真心实意的帮她。
孟卿宜背脊挺直,丝毫不畏惧她,“臣妾没做过的事,贵妃娘娘仅凭一张嘴就往臣妾身上泼脏水,臣妾不认。娘娘若是想定臣妾的罪,那便让陛下或是皇后娘娘定夺。”
宋贵妃身份高贵,又有太后庇护又如何?
她身后有一个凌翊尘就够了。
“婧妃是觉得,本宫一个贵妃还惩处不了你一个妃位吗?”
孟卿宜不接她的话,“这话臣妾没说过。”
宋贵妃脸上的笑容顿时阴狠起来。
她对着身后的宫女命令:“替本宫去向太后娘娘请旨,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太后娘娘。顺便替本宫问问,本宫有没有权利惩处婧妃。”
“是。”
宫女得了命令急匆匆的奔去了太后的宫中。
孟卿宜就知道,她必然直接越过凌翊尘和皇后,直接去找她最亲近的太后。
今日是要吃苦头了。
这儿离未央宫就几步路,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皇后的宫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皇后不出面,便是不打算插手这事。
要坐山观虎斗。
既然躲不过,那孟卿宜只能将计就计。
宋贵妃不再说话,只是高傲的扫了一眼她。
在这宫中,不管她嫁祸的理由多么荒诞,只要她想,就还没有办不成的。
没多大一会儿,刚刚奔去太后宫中的宫女已经回来了。
身边还一起跟来了太后身边的允佩姑姑。
她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草草行礼后,便紧张的先将宋贵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贵妃娘娘可有受伤?”
宋贵妃可怜巴巴的摇头:“姑姑,本宫无碍。好在如今皇嗣月份还不大,能轻巧闪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允佩姑姑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这才侧头看向了站在了一旁的孟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