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梨冯逸晨是小说《天下3轻舟梦归》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小白引梨写的一款动漫衍生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天下3轻舟梦归》的章节内容
深夜的杭市,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易公司大厦的玻璃幕墙。
23层的《天下3》项目组机房内,只剩下张远一人还在工作。
惨白的日光灯在雨水的折射下,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水纹,仿佛一片虚幻的海洋。机房里充斥着服务器运转的低沉嗡鸣,像是某种巨兽在黑暗中缓缓呼吸。
张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黑框眼镜的镜片上倒映着监控屏里流动的代码。
作为怀旧服项目组的主程序,他刚刚完成对玉玑子这个NPC的日常数据维护。
这个在游戏中被玩家称为"大荒第一妖道"的角色,此刻正安静地站在屏幕里,太古铜门前,黑袍随风轻摆,背影冷酷冰冷,身后的巨大型邪影仿佛透露着强大的力量。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密集起来,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着机房内闪烁的指示灯。
张远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杯底的残渣在液体中缓缓旋转,形成一个诡异的旋涡...好似银河系在杯中荡漾开来。
他莫名想起游戏里设定的玄圭的传说......那件夏朝的礼器,据说能够观测天象,沟通天地,连接阴阳,锁魂夺魄。
突然,监控屏闪烁了一下。
张远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瞳孔微微收缩。
玉玑子的数据流中出现了异常波动,原本规整的代码开始扭曲,化作古老的甲骨文字,在屏幕上流转。
更诡异的是,这些文字正逐渐组成一个黑色玄圭的形状,而那件玉制礼器的虚影,似乎正从屏幕中缓缓浮出。
"终于等到你了,张远。"
一个带着电子混响的男声从音响中传出,与窗外的雷声重叠。
张远猛地站起身,椅子的滚轮在地面划过,碰撞到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监控屏中的玉玑子转过身来,原本空洞的NPC眼眸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身影正在从屏幕中慢慢渗出,化作由0和1组成的数据流,在机房中凝实。
机房的温度骤然降低,张远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身后的服务器机架拦住。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衬衫传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想看看世界真正的源代码吗?"
玉玑子的虚影漂浮在半空,黑袍无风自动。
"大荒世界不过是个开始,我们做个交易。"
张远的太阳穴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仿佛有无形的数据链刺入他的大脑。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视野开始扭曲,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
在他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监控画面中的玄圭投影突然炸裂,化作八道流光,其中一道紫芒径直穿透屏幕,射入他的瞳孔。
机房的警报声响起,红色警示灯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
警报撕裂耳膜,地板上浮现的玄鸟图腾燃起幽蓝火焰——这曾在游戏开服CG中,随云麓降临太古铜门的祥瑞。
玉玑子的虚影在数据风暴中轻笑:"你的能力,我很需要。"
窗外的雨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游戏登录界面的背景音乐,悠远而空灵。
夕阳的余晖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在岳清梨的电脑屏幕上投下一片暖黄。
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17:55。
还有五分钟下班,她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饿死我了,墨墨怎么还没回消息?”
她嘟囔着,随手拿起手机,给闺蜜夏墨冰发了条微信。
“晚上老地方?烧烤?走起?我快饿死了,再不吃饭我就要变人干了!”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墨墨的回复带着一贯的活泼语气以及骚气的猥琐熊猫表情包。
“好啊好啊!我正好今天没排副本,你赶紧收拾,我去接你,十分钟后到你公司楼下。顺便告诉你个秘密,我发现那家烧烤店老板的儿子长得贼帅!”
岳清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飞快地打字回复。
“得了吧,上次你说奶茶店的小哥帅,结果人家是个高中生!你这眼光,啧啧啧……”
“还记得初中时你说咱们班体育老师帅,结果人家已经结婚十年了!”
墨墨立刻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别提黑历史了!不过说真的,要不是当年你拉着我去偷看体育老师,咱俩也不会成为闺蜜。”
“你还记得吗?那天咱俩被班主任抓个正着,你居然一脸正经地说我们是在‘研究教学方案’!”
岳清梨捂脸。
“别说了,脚趾已经扣出一套三室一厅了,真的是什么黑历史你都记得....。
她正准备再调侃两句,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公司的灯,以为是电压不稳。
可下一秒,屏幕中央缓缓浮现出一行血色文字:“玄圭重铸,大荒需要你。”
“什么鬼?黑客入侵?
“还是中了什么病毒?”
岳清梨挑了挑眉,伸手去按关机键,却发现键盘完全失灵。
“靠,什么情况?”
那行血色文字开始扭曲,化作古老的甲骨文,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屏幕中居然渗出粘稠的血珠,顺着玻璃缓缓流下。
她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抽了几张纸巾去擦屏幕。
“病毒吗?还是我眼花了?”
“叮”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发件人显示为《天下3》官方,内容却只有短短一行…
“玩家花易逝,欢迎回到大荒。”
岳清梨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抽了抽。
“这年头连游戏公司都开始玩恐怖营销了?不过……这特效做得还挺逼真。这什么新奇的技术?”
她正想着要不要拍个视频发朋友圈,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不是吧...饿的低血糖了?”
办公室的墙壁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漆黑的虚空。
她试图抓住桌角,但那股力量却像是无形的旋涡,将她整个人卷入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要干嘛?等等,我还没吃烧烤呢!”
她的惊呼声还未落下,脚已经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此刻周围的景象完全变了。
清梨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参天大树,枝叶遮天蔽日,向天际延伸至云层深处。
树冠层叠如华盖,枝叶间流淌着金色光芒,仿佛星辰坠落其间,叶片脉络如流动的液态黄金,随风摇曳时洒下细碎光尘犹如连接三界的巨柱,其根系穿透冥界黄泉,枝干直抵仙界云霄。
“这是.....建木?”
当游戏场景如现实世界展现在她面前时,这画面过于震撼。
夕阳余晖中,九黎城的轮廓如巨兽蛰伏于地平线。
城墙以巨大的石块砌成,镶嵌着青铜浮雕,刻画上古神魔之战场景。
城楼高耸,檐角悬挂青铜铃铛,随风轻响如低语。
得益于游戏引擎升级后的“无限视距”功能,即便远在建木脚下,仍可清晰看到城墙上飘扬的玄色旗帜与巡逻守卫的微小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岳清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休闲套装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袭冰心堂弟子的碧色罗裙,腰间挂着神农药篓,手腕上缠绕着毒藤与银针。
她的头顶浮现出一行绿色的ID。
【花易逝】
“这……这是九黎?”
她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真实得让她心慌。
“我真的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进了《天下》?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愣了几秒,突然无语的笑了起来。
“这么玄幻的事也让我赶上了....怎么刮刮乐中大奖都轮不到我呢...”
“等等,墨墨还在等我吃烧烤呢!我得赶紧想办法回去!”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欢迎回到大荒,玩家花易逝。玄圭已碎,大荒即将崩塌,请尽快查明真相,拯救世界。”
岳清梨翻了个白眼。
“拯救世界?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好吗!我现在只想回去吃烧烤!”
她正吐槽着,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嘶鸣声。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只双头蛊雕正朝她俯冲而来。
那只双头蛊雕翼展足有三丈,腐绿色羽毛间裸露着溃烂的皮肉,左首独眼猩红如血,右首喙部挂着半截森白兽骨。
俯冲时掀起腥风,利爪上缠绕着【瘴毒】技能特有的墨绿色雾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黑蜷曲。
翅膀扇动间,隐约可见鸟爪镶嵌的青铜环——显然是曾被九黎城驯兽师控制后挣脱的痕迹。
“我靠!这玩意儿怎么长得这么丑!”
岳清梨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操控这具身体。
她慌乱地摸索着腰间的药篓,嘴里念叨着。
“技能呢?我的技能呢?我记得有个技能叫什么‘醉梦仙花’来着……”
蛊雕已经逼近,她闭上眼睛,胡乱挥了挥手。
“醉梦仙花!醉梦仙花!我快捷键是啥来着,不对我现在要怎么用技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剑气凌空划过,逼退了蛊雕。
那道青色剑气并非笔直轨迹,而是如游龙般蜿蜒突进,每寸剑光都绽开一朵半透明青莲。
剑气穿透蛊雕左翼时,迸发的莲瓣虚影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是八荒地煞诀。
那人足尖轻点,腰间悬挂的剑匣随动作摇晃,转瞬消失在传送神石泛起的金光中。
岳清梨睁开眼睛,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好眼熟的身影...”
她正想追上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玩家的惊呼。
“快看!建木神树在流血!”
她抬头望去,只见建木神树的枝叶间渗出殷红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化作一串串数据代码消散在空气中。
“这树……流血了?”
岳清梨皱了皱眉,喃喃自语。
“诡异,太诡异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主线任务已触发:【破碎的玄光】。请前往白水台,查明异变真相。”
“白水台?”
清梨眨了眨眼。
“我记得那边风景还挺好看的...”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墨墨发来的微信。
“清梨,你人呢?我到你公司楼下了!”
清梨心中一暖,赶紧打字回复。
“墨墨,我这儿情况不对..好像穿到《天下》里了!你现在赶紧看看你的手机,有没有什么异常短信!”
消息刚发出去,系统突然弹出一条警告。
“检测到异常通讯信号,即将切断连接。”
“别别别!让我再发一条!”
清梨急了,但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手机化作了一缕绿色代码消失不见了。
“狗系统你还给我!!刚买的新手机!!!”
清梨抬头望向白水台的方向,九黎城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她站在建木神树下,抬头望着枝叶间渗出的血珠,心里疑惑不已。
她摸了摸腰间的武器银针,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
“白水台是吧?行,那就去看看。”
她打开地图,确认了一下方向。
白水台位于九黎地图的东南方向,是一片风景秀丽的区域,也是新手玩家的任务区。
她记得当年和墨墨第一次玩《天下贰》时,在这里看了好久的风景。
白水台的阶梯状地貌由千百座钙化池堆叠而成,池壁如白玉雕琢,边缘凝结着半透明的冰晶。
池水并非静态,而是随光影流转变幻——夕阳斜照时,上层池水泛着橘红波纹,中层渐变为翡翠色,底层则沉淀着幽蓝。
池畔生长着“荧惑草”,叶片如琉璃般透明,脉络中流淌着淡紫色荧光。当初在电脑里看着,她都惊讶了许久。
“那时候我还是个连技能都放不明白的小冰心呢。”
岳清梨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
当时她特立独行,冰心堂是加念属性的治疗职业。
她不同,非要把技能点都点在了魂上,一个赤孔雀胆秒一大片。
天下贰更新到天下3以后她曾经在竞技场创下过连胜百场的记录,那个时候全服都知道这个毒医,甚至还有人把她当人妖号,甚至连墨墨都不知道她后来在游戏里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他有没有也被带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被传到哪个服务器了。”
她耸了耸肩,继续朝白水台走去。
沿途的景色依旧熟悉:潺潺的溪流、偶尔飞过的仙鹤,还有那些忙碌的玩家和NPC。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NPC怎么走路跟卡了似的?”
她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商人NPC,那人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重复着“欢迎光临”的动作,像是被按了循环键。
她走近几步,试着跟对方对话,却发现NPC的台词全是乱码。
“#@¥%……玄圭……%&*#……”
“玄圭?”清梨皱了皱眉,“
又是这个词,看来这异变确实跟玄圭有关。”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只魔化的山狼正朝她扑来,猩红的眼睛闪着凶光。
“又来?!”
岳清梨迅速抽出银针,她手腕一抖,银针化作一道绿光,准确地刺入山狼的额头。
山狼哀嚎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呼……有点上手了。”
她拍了拍胸口,正准备继续往里探寻,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去看看!”
她循着声音跑过去,发现是一片熟悉的位面。
竹林深处是一座古朴的庭院,门口挂着一块斑驳的匾额,上面写着“情谊”两个大字。
“这是当年‘情谊’势力的驻地?怎么传到这儿来了?”
清梨愣了一下,随即眼眶有些发热。
这里是她初来大荒第一个加入的势力,那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号,承载了太多回忆。
她走近几步,发现势力驻地的梧桐树已经被魔化的藤蔓缠绕,树干上渗出黑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伸手想去触碰树干,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花花吗?”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魍魉玩家正站在她身后,ID显示为:
【暗影使者】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发动了解体卷,身体像一颗炸弹般朝她冲来。
“怎么上来就自爆?”
岳清梨迅速后退,同时拿出银针,试图打断对方的吟唱。
但这魍魉的自爆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躲开。
正在她愣在原地进退两难之时,一声怒吼传来。
“闪开!”
一道金色的屏障挡在清梨面前,魍魉的自爆被硬生生挡了下来。
岳清梨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天机营玩家正举着盾牌站在她面前,ID显示为:
【浪迹天涯】
“天涯?!”
清梨惊喜地喊出声。
天涯回过头,冲她咧嘴一笑。
“花啊,你这……还是和当年打本一样爱走神啊。”
清梨哭笑不得。
“都这时候了你还调侃我!”
天涯扛起盾牌,瞥了一眼地上魍魉的尸体,不屑地哼了一声。
“跟我比肉?不知死活。”
他转头看向清梨,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你怎么也在这儿?墨墨呢?她应该也...回来了吧?”
清梨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我收到一条奇怪的短信,说‘玄圭重铸,大荒需要你’,然后就被拉进游戏里了。墨墨还在现实世界等我。我一来就好像触发了一个白水台的任务,没走几步,就莫名被传到势力驻地来了。”
天涯点点头道:“我也是被短信拉进来的。刚才在路上还遇到几个玩家,他们也都是收到短信后穿越进来的。看来,这神秘事件波及的范围不小。”
他顿了顿,又道:
“还记得燕子姐吗?就是我们当初的势力主,她也被拉进来了,她现在在召集人手,准备调查这次异变的源头。”
“燕子姐?”
清梨眼前一亮,“她还好吗?没遇上奇怪的自爆魍魉吧...”
天涯笑道:“还好,她让我先去白水台看看,也许能找到线索。刚准备出去就遇见你进来了。”
他指了指被魔化藤蔓缠绕的梧桐树:
“在此之前,咱们得先把这梧桐树的问题解决了。”
清梨走近几步,突然看到藤蔓上浮现出一行熟悉的刻字。
“花二狗子到此一游。”
“这是……我十几年前刻的?”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行字。
天涯笑了笑:“是啊,那时候你刚加入势力,说要在树上留个纪念。墨墨还笑话你幼稚,结果第二天她也偷偷刻了一行。”
清梨回忆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她刻的是‘墨墨天下第一美’,结果被你发现了,笑话了她整整一个月。”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清梨回头一看,只见那些魔化藤蔓正缓缓蠕动,似乎要发起攻击。
“小心!”
天涯举起盾牌,挡在清梨面前,“我来扛伤害,还记得破甲无助怎么上吗?给我加血。”
清梨欲言又止,她现在是个毒医拿头加血啊???
“算了我也输出吧..”
说罢迅速抽出银针,化作无数道绿光,精准地刺入藤蔓的节点。
藤蔓的动作瞬间迟缓下来,天涯吃惊道。
“鬼枯藤?”
“不对你的鬼枯藤输出怎么这么爆炸啊??一下给怪掉了三分之二的血??你点的全魂属性啊!”
天涯抓住机会,猛地挥动长刀,将藤蔓触手砍得粉碎。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中的透明匕首闪烁着寒光,直刺藤蔓的核心部位。
“蛋总?!”
清梨惊喜地喊出声。
落地瞬间,蛋蛋周身缭绕黑雾,脚下地面微微扭曲,仿佛融入阴影。
他依然穿着她记忆里的那身白色商城外观,用蛋蛋当年的话说就是,这外观是商城男装里唯一看得顺眼的。
“老花,好久不见!你这还是那么犀利。”
清梨笑了笑:“你也不赖嘛,一出手就直奔要害。”
蛋蛋耸了耸肩道:“习惯了习惯了。
天涯收起盾牌,冲蛋蛋点了点头。
“蛋总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去白水台,你要一起吗?”
蛋蛋笑道:“当然,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三人正说着,突然听到梧桐树的树干上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清梨抬头一看,只见树干上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玄圭裂,则四极废。”
“这是什么意思?”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天涯和蛋蛋。
树皮裂隙中渗出浑浊黑气。蛋蛋以匕首尖端轻触裂隙,刀刃立刻覆上一层冰霜:
“以前游戏里....有这种东西吗?”
天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这异变跟我们为何会来这个世界,有很大的关系。”
蛋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说玄圭是维系大荒世界的关键,如果玄圭碎裂,整个世界都会崩溃。”
清梨若有所思地看着梧桐树,低声道:
“看来,我们要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只有先从玄圭碎片开始查了。”
天涯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先去白水台。”
清梨轻轻点头,随天涯与蛋蛋并肩走出驻地。
夕阳的余晖如柔纱般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光辉,三道影子在地面上拉得悠长,仿佛与这短暂宁静的时光融为一体。
她回头看了一眼势力驻地,有些担忧道:
“不知道墨墨怎么样了....”
阳光洒落在白水台的瀑布上,水珠在光影交织间,折射出七彩斑斓的虹光,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令人目不转睛。
清梨静立在瀑布旁,微风轻拂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湿润的清凉。
她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里……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低声呢喃,目光扫过四周,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抑感。
天涯扛着盾牌,厚重的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不对劲。白水台算是新手主线必过的地图吧,平时人山人海,现在怎么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蛋蛋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地面,指尖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他眯起眼睛,低声道:
“有血迹,还有打斗的痕迹。看来这里发生过什么。”
清梨走近几步,发现瀑布下方的水潭中漂浮着几片破碎的衣物,颜色鲜艳,像是玩家身上的装备。
她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有玩家在这里出事了?”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嘶鸣声从远方传来,仿佛某种鸟类发出的凄厉哀嚎,撕裂了周围的宁静。
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只见一群魔化的飞鸟正迅速俯冲而下,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翅膀上缠绕着浓重的黑色雾气,仿佛从地狱深渊中飞出的恶灵。
“怎么又是怪鸟?”清梨道。
“小心!”
天涯迅速拔出单刀,挡在清梨和蛋蛋面前,声音沉稳而有力。
“打!”
清梨点头,迅速抽出银针,指尖轻轻一弹,银针化作无数道绿光,如同流星般划破空气,精准地刺入飞鸟的翅膀。
飞鸟的动作瞬间迟缓下来,翅膀上的黑雾被银针的光芒驱散。
蛋蛋抓住机会,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血影冲入鸟群,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动作迅捷如风,优雅而致命。
飞鸟们哀鸣着从空中坠落,化作一团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清梨松了口气,正欲开口,却听见水潭中传来一阵诡异的水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缓缓苏醒。
“有东西过来了!”
蛋蛋低声警告,眼神警惕地紧盯着水面。
三人迅速后退,眼前的水潭开始剧烈起伏,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从水中升起。
那是一只魔化的水妖。身上缠绕着黑色藤蔓,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震得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空气似乎也为之凝固。
“这这这....这东西以前游戏有吗?”
天涯皱了皱眉,握紧手中的长刀。
“怎么变成这样了?”
清梨盯着水妖,低声说道:
“它的身上有玄圭的气息,你们看他的额头上的光。”
三人顺着清梨指的位置看去,水妖的额中,若隐若现的闪烁着诡异的光,
突然,水妖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巨大的触手朝三人袭来,触手上布满尖锐的倒刺,带着腥臭的气息。
天涯迅速举起盾牌,挡下了攻击,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面被踩出深深的裂痕。
“这家伙力气不小!”
天涯咬牙说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清梨迅速甩出几根银针,精准地刺入水妖的触手,银针上附带的毒素让触手的动作变得迟缓。
她低喝一声:
“蛋总,找机会晕住这怪物,我来输出!”
蛋蛋点点头,身形一闪,绕到水妖身后,抬手之间用出暗器卷,手中的匕首直刺它的后颈。
水妖吃痛,转身挥动触手,却被天涯的盾墙硬生生挡了下来。
“就是现在!”
天涯大吼一声,挥舞长刀,猛地砍向水妖的触手。
刀光如虹,带着凌厉的气势,将触手斩断。
清梨趁机发动技能,银针化作一道绿光,刺入水妖的核心部位。
水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缓缓倒下,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干得漂亮!”
蛋蛋收起匕首,冲清梨和天涯扬起一抹笑意。
清梨轻轻笑了笑,正准备开口,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水妖消散之处的地面上,那里有一块晶莹的碎片缓缓坠落,像是一颗闪烁着光芒的星辰。
她走近几步,蹲下身拾起那块碎片,手指触碰到它的瞬间,一股隐约的寒意从碎片中传来。
碎片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在微弱的光芒中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秘气息。它们如同是某种遗失已久的秘法,诉说着禁忌的故事。
“这就是……玄圭的碎片?”
清梨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与不解。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碎片的表面,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那种感觉并非温暖,而是一种像被火焰灼烧过般的异样温度,透过她的指尖,仿佛能感觉到一股隐秘的吸力正悄然作用着她的灵魂。
那吸引的力量就像是黑暗中的旋涡,深邃而危险。
她不禁心头一紧,这块碎片的存在,远超她的理解。
天涯和蛋蛋凑了过来,盯着碎片看了一会儿,天涯点了点头:
“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吧。”
蛋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这玩意儿...到底碎成了多少块?我们得上哪儿找去?”
清梨将碎片捏在手里,低声说道:
“这事儿....比想象中更复杂。”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太虚观的玩家正朝他们跑来,脸上满是惊慌,身上的衣袍沾满血迹,显然经历了惨烈的战斗。
“救命!有怪物在追杀我!”
那人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的颤抖。
清梨迅速抽出银针,准备迎战,蛋蛋却拦住了她。
“等等老花,那人的动作有点不对劲。”
她仔细一看,发现那人的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心!!”
天涯大吼一声。
那人冲到三人面前,突然发出一声怪笑,身体迅速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魔化怪物,皮肤上布满黑色的纹路,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怎么没完没了?”
蛋蛋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匕首紧紧握住,指节微微发白。
清梨迅速甩出银针,试图控住怪物,但它的速度太快,银针根本无法命中。
怪物挥舞着巨大的爪子,朝三人袭来,爪子上带着的气息,仿佛能撕裂一切。
清梨迅速思考对策,突然眼前一亮:
“蛋总,你能绕到它后面吗?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
蛋蛋点点头,身形一闪,影遁消失在空气中。
清梨掷出银针,精准地刺入怪物的眼睛。
怪物吃痛,怒吼一声,朝她冲了过来。
“快!”
清梨大吼。
蛋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怪物身后,手中的匕首直刺它的后颈。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缓缓倒下,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漂亮!”
清梨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阿梨!是你吗?”
她猛地回头,只见墨墨正朝她跑来,脸上满是惊喜,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的衣袍有些凌乱,但依然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温暖气息。
“墨墨?!”
清梨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墨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也收到短信了。
“我刚才在势力驻地听燕子姐说你们来了白水台,就赶紧过来找你们了。”
清梨心中一暖,握住墨墨的手,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
“好好好,这下我们仨有真奶妈护着了。”
墨墨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看到她手里的玄圭碎片,脸色一变:
“这个就是……玄圭的碎片?”
清梨点头:
“我们刚刚从一只魔化怪物身上得到的....这玩意儿邪乎的很,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
“先回势力驻地,回去我们慢慢说。”墨墨道。
天涯和蛋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回到势力驻地时,天色已然入夜。
驻地依山而建,巍峨的城墙如同巨大的屏障,屹立在黑暗中,映衬着远处的山脉,轮廓隐约可见,宛如沉睡的巨兽。
远处的山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朦胧而神秘。
驻地的灯火在黑夜中闪烁,散发出温暖的光辉,宛如星辰散落在大地上,点缀着深沉的夜空。
每一盏灯都像是一个守护的眼睛,透过薄雾,映射出一片片静谧而安定的光圈,周围的草地和小径被这柔和的光芒照亮,仿佛进入了一个宁静的梦境。
驻地内的建筑风格朴实而坚固,低矮的房屋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
屋顶多用青瓦铺成,随风轻轻响动,传来阵阵轻微的叮咚声。
窗户上的竹帘轻轻晃动,微风穿过,带来阵阵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沿着石板小道看去,时不时可以看到几只守卫巡逻的机关人,它们在安静的夜色中低头前行,眼中透出警觉的光。
清梨站在城墙上,凝望着远处的山脉,心头却难掩一丝沉重,夜色的笼罩使得一切看起来格外宁静。
就在此时,墨墨站在她的身旁,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声音柔和:
“阿梨,你在想什么?”
清梨回过神,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在想一个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墨墨露出一丝狡黠的笑,疑惑问道:“嗯?你还在天下里有我不知道的姘头”
清梨翻了个白眼,“你才找姘头...”
天涯和蛋蛋从城墙下走上来,天涯手里拿着一卷图,蛋蛋则是一脸轻松地嚼着一根草茎。
“燕子姐说,目前势力的人数还没统计完全,好多人还没有返回势力驻地,目前看来是所有玩家都被召回到了这个世界。”
天涯摊开图,指着上面的人名:
“你们看,除我们之外,势力其他人也都回到了这个世界。”
清梨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图上好几个眼熟的名字。
“小火苗”“符不要钱”“斩红尘”“断剑残血”“太虚凡公子”........
她的目光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这王八蛋也在?”
蛋蛋吐掉嘴里的草茎,好奇的凑了过来,墨墨和天涯看了眼花花,顺着花花的目光注意到了图上的这个名字。
“第八峰愈”
天涯疑惑:“这谁啊?”
墨墨一拍脑门,大声道:
“哦!!!你那个渣男前任!!”
清梨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么大声干嘛...”
蛋蛋耸了耸肩:“想起来了,那个卡69战场的辣鸡力敏剑。”
“你俩当年奔现了???”
天涯吃惊。
清梨扶额,一脸无奈道。
“别说了...都是年少无知干的蠢事....”
就在这时,城墙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人探头望去,只见燕子姐站在势力驻地广场的正中间,势力里已经回归的玩家,都朝着广场围了过去。
清梨起身道:
“下去看看。”
四人走下城墙,来到了广场上。
夜色下的广场灯火通明,玩家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燕子姐正站在那里,神情严肃地准备讲话。
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老者,身穿朴素的灰袍,手中拄着一根木杖,目光深邃而沧桑。
“这老头是谁?”
蛋蛋低声问道,目光在那老者身上打量了一番。
清梨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老者,低声道:
“长得有点像驻地的NPC,好像是专门发任务的。”
天涯疑惑:
“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到这老头?”
墨墨拉了拉天涯的袖子,小声道:
“你以前从来不做势力任务的...肯定没见过。”
这时,燕子姐清了清嗓子,高声说:“各位,安静一下。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因为大家都被一条奇怪的短信带到了这个世界。”
“我们谁也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是全服所有的玩家都经历了这件事,大家既然已经回到势力里面,我们为了查明原因并解决问题,虽然我们当年只是一个乡下小服的小势力,现在我们需要大家的力量。”
“接下来,这位老先生会发布组队任务,请大家根据任务内容自行组队参与。”
她话音刚落,老者便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却洪亮:
“各位大侠,老朽奉命,发布此次任务。任务地点遍布大荒各地,内容各有不同。请各位根据自身实力选择合适的任务,切勿贸然行事。”
说完,老者挥了挥手,广场上的玩家们立刻收到了系统提示,任务列表出现在眼前。
岳清梨打开任务列表,发现任务种类繁多,从剿灭魔化怪物到寻找遗失的宝物,应有尽有。
她正浏览着,突然看到一个任务标题:“石像村蛇妖之患”。
“石像村?”
她低声念道,眉头微皱,“这个村子我记得,在中原地图的正中间,那里怎么会出现蛇妖?”
蛋蛋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
“有点意思。要不我们接这个任务?”
天涯点头赞同:“可以,就我们四个人,配置刚刚好。”
墨墨笑了笑:“我没意见,去哪儿都行。”
清梨点了点头,接受了任务,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
【组队成功,队伍名称为‘对对对你说的都队’。】
三个人同时愣住,目光齐齐投向清梨,表情都写满了困惑。
“?”
“?”
“?”
大家三张脸齐刷刷地在一瞬间变得一片茫然,仿佛空气突然凝固了几秒。
清梨站在那儿,一脸的无辜,心里其实也在想——这队名真的是她选的吗?
空气中沉默了片刻,天涯深吸一口气,率先破局:
“好名字,真的好名字。”
说着,他伸出大拇指。
蛋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捂着嘴小声嘀咕:
“对对对,什么都能接受的队名,真是最贴切的形容了。”
墨墨则是笑到不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简称对对队..挺可爱的...”
清梨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耸了耸肩,虽然这名字挺傻的,但能让大家放松心情也还不错:
“行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那就走吧。”
结果,三人默契地齐声附和:
“对对对,走!”
话音刚落,大家都笑成一团,仿佛这队名竟然成了他们的新象征。
正当他们准备出发时,一个讨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岳清梨?看来你被我甩了以后过的还挺好的?”
清梨回头一看,只见第八峰愈正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一种故作轻松的笑容,但眼神却闪烁不定,显得底气不足。
他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个荒火,头上ID叫刚子,还有一个叫寒儿的冰心和一个叫暗夜的魍魉。
清梨皱了皱眉,语气冷淡。
“有事?”
第八耸了耸肩,故作无辜地说道:
“没事,就是好奇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一种刻意伪装的自傲。
清梨还没开口,蛋蛋已经忍不住了,冷笑一声:
“哟,这谁家的小弈剑啊?当初谁在战场被我打的删号换门派啊。”
第八脸色一沉,想要动手。
刚子走上前,拍了拍第八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行了,别跟他们废话。咱们的任务要紧。”
清梨并没有动怒,反而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
“回答你刚刚的问题,离开你我过的可太好了,天天找十个男模。当初真的是瞎了我的眼跟你奔现,你这又穷又挫又黑暗的性格,离开我估计没人要你吧?”
她这话一出,第八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握,但嘴唇却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戳中了内心的自卑。
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都从未真正证明过自己。
刚子皱了皱眉,显然对岳清梨的话感到不满,但他并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说道:
“小姑娘,说话注意点。”
天涯这时上前一步,挡在岳清梨面前,语气沉稳:“我们没兴趣跟你们争口舌之快。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墨墨也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就是,拉~低~档~次~”
第八被几人怼得无言以对,脸色由青转红,最终狠狠地瞪了清梨一眼,甩下一句
“咱们走着瞧”
便匆匆离开了。
清梨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低声道:“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
蛋蛋促狭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道:“所以你真的天天找十个男模?”
清梨对着他脑门儿啪就是一下:“你要是愿意给我付钱,等回去后我不介意天天找十个。”
天涯笑道:“行了,不管十个还是二十个,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出发。”
石像村位于中原地图的腹地,是玩家踏入35级后触发支线任务的枢纽区域。
本该是个被幽都妖魔占据的普通村子,可现在却和游戏里完全不同。
村口残损的青石牌坊向两侧倾斜,藤蔓缠绕的柱身上刻着斑驳的"瘗玉埋香"四字。
扑面而来的咸腥气息中,两只三丈高的石翁仲矗立两侧,风化严重的面部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纹,石缝里渗出的暗红苔藓如同凝固的血泪。
清梨刚踏上砖道,脚下便传来湿滑的粘腻感,整座村庄仿佛浸泡在无形的泥沼里。
两侧的石屋门窗俱已朽烂,檐角垂落的紫黑色藤蔓不时滴落腥臭黏液,隐约可见藤蔓缠绕着类似动物骸骨的凸起。
蛋蛋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顺着指引望去,屋檐阴影中竟盘踞着数条青鳞蟒蛇,蛇目泛着诡异的幽蓝,蛇信吞吐间将垂落的藤蔓腐蚀出缕缕青烟。
"看石像的手。"
天涯用刀鞘叩击地面,众人这才发现两尊翁仲的掌心各托着半块青铜罗盘,断裂处爬满蠕动的墨绿色菌丝。
当墨墨试探性举起火折子时,菌丝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整座村落的石墙应声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朱砂咒文,那些符咒像是被无形的手掌重新描摹过,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新鲜的血色光泽。
“这地方,怎么阴森得让人发毛。”
蛋蛋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天涯环顾四周,沉声道:
“先进村子,找任务NPC。”
墨墨跟在天涯背后,怯怯的探出头:
“这里以前...我记得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清梨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左侧石翁仲上。
她走近几步,伸手轻轻触碰石像。
就在她的指尖接触到瞬间,石像的缝隙中突然钻出无数条血色代码链,像是活物一般缠绕上她的手腕,最终在她的皮肤上形成了一道临时纹身——【玄圭之契】。
“什么鬼???”
清梨下意识的甩手,想甩掉这纹身。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普通任务【清理蛇患】:击杀50条蛇妖(奖励:中原矿石,20金20银20铜)
隐藏任务【石像村的叹息】(概率0.01%)
“隐藏任务?”
蛋蛋挑了挑眉。
“这概率也太低了吧?”
清梨甩了几下发现甩不掉这奇怪的纹身,抬起手臂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摸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奇怪的,这才放心道:
“或许,我们触发了什么特殊条件。”
四人走进村子,发现村子里空无一人,残破的石板路上浮动着惨绿的磷光,仿佛万千萤虫溺死在青砖缝隙里。
那些石像以诡异的姿态凝固在街巷间,有张着五指跌坐墙根的妇人,怀抱空襁褓的老妪,还有半截身子埋入古井的孩童,每张面孔都保持着生前的惊骇。
蛋蛋的衣摆掠过井沿时,突然被石化的孩童手掌攥住了衣角。
"活的?"
墨墨的惊叫在死寂中炸响。
天涯长刀劈落的瞬间,石像表面突然泛起龟甲状的纹路,刀锋在火星四溅中滑开。
清梨急退两步,踏碎了一块半埋地下的石砖,露出半张扭曲的男性面孔——竟是村民与铺路石融为一体的头颅。
“啊!!!!!!”
尖叫声不受控地从喉咙深处迸出,清梨触电般弹起身子。
湿冷的风卷过街巷,檐角铜铃骤然齐鸣。
众人这才惊觉,所有石像的眼眶都渗出暗红的泥浆,顺着裂纹缓缓流淌。
那些本应空洞的眼窝里,分明蠕动着细如发丝的黑色活物。
“这地方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以前游戏里设定这村子的人是给皇陵造镇墓兽的吧?”
墨墨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
“我就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中原地图的剧情.....”
清梨刚从视觉惊吓里缓过神来,抚着胸口安慰着自己并四下打量着村子,她的目光落在村中央的一间破旧房屋上。
屋子的门半掩着,门缝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走,我们过去看看。”
她指了指那间屋子。
清梨用鞋尖拨开蛛网密布的门帘,腐朽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天光从破窗斜射进来,照亮了屋内尘封的惨象:褪色的喜字剪纸悬在横梁,铜镜倒扣在梳妆台,半截焦黑的龙凤烛台歪斜地插在香炉灰烬里。
"这哪是民宅,分明是鬼屋拍摄现场。"
蛋蛋用匕首挑起条案上的霉变绣鞋,鞋内赫然蜷缩着三条碧绿小蛇。
天涯的铁靴刚踏上地板,整块木板突然塌陷,露出下方蠕动的黑色菌丝,腥臭味瞬间填满鼻腔。
墨墨举着火折子凑近地窖入口,青砖台阶上结满冰晶般的蓝光苔藓:
"我赌十个铜板,下面肯定有惊喜。"
她故作轻松地挑眉,却悄悄往天涯身后挪了半步。
"我平常恐怖片都不敢看的...."
清梨攥紧银针的手指关节发白,声音虚得像是要飘起来。
"我走中间,绝对中间!"
蛋蛋突然掏出个骰子。
"老规矩,点数最小的打头阵。"
三双眼睛齐刷刷转向正要开溜的天涯。
"我虽然是T,但不一定什么都可以T......"
抗议声戛然而止,骰子在地面旋转出残影,最终定格在鲜红的"壹"点。
天涯盯着骰子沉默三秒,突然把盾牌塞给墨墨:"拿着,你俩挡煞用。"
众人顺着潮湿的台阶拾级而下,地窖里的寒气刺得骨髓发痛。
清梨举着的火折子忽然剧烈摇晃,苔藓蓝光中浮现出整面墙的青铜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半截白骨,断裂处竟与墙体完全融合。
石碑在蓝光中嗡鸣震颤,突然石碑投射出全息影像,三年前的喜烛竟在地窖四角同时燃起。
投影里一位清秀淡雅的姑娘嫁衣红得刺目,她腕间银镯与现世地窖里的白骨手镯完美重叠。
一位书生为她佩戴凤冠时,窗外忽有黑羽飘落,喜烛的火苗霎时转为幽蓝。
"娘的寒毒......"
姑娘指尖抚过玄圭碎片的裂痕,泪珠坠在书生手背烫出青烟。
"明轩,此物邪性太重......"
"若救不得母亲大人,你我良缘何以为继?"
书生将碎片按进她心口,却没看见新娘背后的铜镜里,玉玑子的虚影正从喜服褶皱间渗出。
当玄圭幽光没入血脉的瞬间,那姑娘的青丝突然寸寸成雪,喜房梁柱上睁开无数猩红眼瞳。
玉玑子的叹息在现世地窖回荡:"痴儿,他予你刹那温暖,却要你永堕无间。"
投影陡然扭曲,众人惊见当年的新娘正以此刻地窖墙上的锁链白骨之姿,朝着虚空伸出枯手。
清梨忽然发现脚边蓝光苔藓间,躺着半块褪色的龙凤喜帕。
投影戛然而止,地窖中陷入一片死寂。
“这里面怎么还有玑哥的事儿?”
墨墨一脸疑惑。
清梨握紧拳头,低声道:
“这玄圭还能把人妖化?”
就在四人疑惑之际,地窖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哀鸣声。
他们迅速冲出地窖,只见一条巨大的蛇妖盘踞在村中央,蛇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这不会就是那姑娘吧????”
清梨大叫道。
蛇妖看到四人,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朝他们扑来。
天涯迅速举起盾牌,挡下了蛇妖的攻击。
“这BOSS攻击力很高!”天涯喊道。
清梨脚尖点地退至断墙后,指间银针已泛起翡翠色流光。
她忽然注意到蛇妖逆鳞处隐约浮现的玄圭纹路,当即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银针,针群顿时暴涨成九根藤蔓虚影。
"蛋总快晕她三秒!"
清梨厉喝声中,九根藤蔓破空钉入蛇妖七寸,硬生生将玄圭碎片从妖物体内逼出半寸。
蛋蛋的匕首恰在此刻刺中碎片裂隙,天涯的盾击与清梨的藤蔓同时落下,三道力量交汇处爆发出耀目白光。
蛇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周身鳞片在月光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那竟是数百具村民骸骨拼接而成的妖身。
墨墨抬手,指尖绽出一朵绿色莲花,三道治愈的绿色光辉落在三人身上:
“她的弱点在七寸,集中攻击!”
蛋蛋身形一闪,绕到蛇妖身后,手中的匕首直刺蛇妖的七寸。
然而,蛇妖的鳞片异常坚硬,匕首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行,她的防御太高了!这应该算个小地区BOSS吧!”
蛋蛋咬牙说道。
蛇妖再次发动攻击,巨大的蛇尾横扫而来,四人连忙闪避,但仍被余波震得气血翻涌。
刹那间,蛇妖残骨裹挟黑雾暴起,嶙峋指爪距清梨后心仅剩半尺。
夜空忽有霜雪倾落,万道冰蓝剑影破云而下,将妖雾寸寸冻结。
一个身影踏着悬空剑阵飘然而至,手中【清觞煮雪】迸射千尺寒芒,剑锋划过之处竟凝出蜿蜒冰河,将蛇妖七寸钉穿在地。
蛇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缓缓倒下。
"小心。"
他温柔的揽住清梨腰身旋身后撤,玄冰剑气在二人身侧结成屏障。
清梨发间银簪被剑气激得铮鸣不止,抬眼却望见他衣襟上熟悉的玄鹤暗纹。
“这套外观...”
清梨轻轻抚摸了一下这暗纹,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好久不见,阿梨。”
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清梨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人头上顶着的ID:
【风逸尘】
他一身白衣,眉目如画,手中握着一柄周身附着玄冰的长剑,剑身上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你……”
清梨愣住,随即推开他,语气冷淡,
“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逸尘微微一笑,目光深邃:
“系统上刷到这个任务,看到你接了石像村的任务,所以我来看看。”
蛋蛋有些惊讶的晃着天涯的手臂:
“我靠!天涯你看他手上的剑,太初神兵!!极品清觞煮雪!!!”
天涯疑惑道:
“我A的时候没有这个武器....很厉害吗?”
“岂止是厉害....这好像还是一把满加护值极品炼化的....”
蛋蛋激动不已。
天涯无语的看了一眼蛋蛋,转身盯着被冰封的蛇妖残骸若有所思:
“骨缝里嵌着的......像是祭祀用的玉琮。”
风逸尘剑尖挑起脱离的玄圭碎片道:
“想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得找到阵眼”。
他转向清梨腕间暗纹。
“【玄圭之契】,正是开启阵法的钥匙。”
清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墨墨凑了过来,拉起清梨的手看了看,又看着风逸尘。
“我们刚刚在地窖里看到一段剧情,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大神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刚刚在地窖里,你们看到的剧情,是那具白骨的记忆,那姑娘的镯子上,刻着她的名字,素素。”风逸尘说道。
蛋蛋突然插话:
“记忆里素素新婚夜化妖,那那个书生......"
风逸尘点头
“你们进村时,有没有注意到村口的石翁仲手里的罗盘?”
“有,但我们没敢乱碰....花花摸了一下就多了个纹身,我们就进村了。”
墨墨点头。
“我还在祠堂找到了村志。村志上记载,书生名叫明轩,是村长独子。当年,因为幽都妖魔占领石像村,明轩母亲中了妖魔寒毒,药石无医.....”
“不过罗盘告诉了我前因后果,你们也看看吧。”
风逸尘剑气一荡,罗盘悬空而起,映出当年景象——书生明轩跪在草席前,握着母亲枯槁的手。
老人手臂浮现的黑色经络已蔓延至心口,正是幽都魔气侵蚀的寒毒。
"明轩...莫再费银钱..."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竟夹杂冰碴。
"去请素素...娘想看她穿次嫁衣......"
檐角铜铃骤响,蓑衣少女推门而入,怀中护着沾满泥水的药篓。
柳素素摘下斗笠,发间沾着的新鲜艾草随动作轻晃:"伯母,我从鼎湖采到了赤阳......"
话音戛然而止——老人青紫的指尖正垂落床沿。
画面一转,来到一酒肆暗室里,蒙面方士将兽皮地图推给明轩。
"帝喾陵二层有着一块奇异宝贝,可镇邪祟,可解妖毒,可延年益寿。"
油灯照亮图卷上诡异的标记:陵寝深处绘着缠绕黑龙的石碑,碑文赫然是:
"以魂饲圭,可逆阴阳"。
七日后,陆明轩带着二十名摸金校尉潜入皇陵。
当最后一名同伴被机关人捏碎头颅时,他终于浑身是血地爬进主墓室。
玄圭碎片嵌在龙形石雕眼窝中,黑龙纹路在他触碰的瞬间游入掌心。
画面再次转换,红烛摇曳的新房里,素素望着铜镜中的嫁衣失神。
镜中忽然闪过黑影,明轩从身后为她戴上凤冠:
"过了今夜,母亲的寒毒便能解了。"
素素按住他颤抖的手:"这碎片透着邪气,当真要融进我心脉?"
"娘子莫怕。"
明轩将碎片按在她心口,却没看见窗外飘落的黑羽。
玉玑子悄然而至,拿出法器,便抽走了碎片里的蜃气黑龙残魂。
凄厉的蛇啸刺破喜烛,素素嫁衣爆裂,青鳞从脖颈蔓延至指尖,玄圭碎片在她心口灼出焦黑印记。
玉玑子叹息:"痴儿,你夫君可知晓,这碎片需饲主魂魄方能催动?
画面再次切换在了一个暴雨倾盆的祠堂里,明轩将染血的符纸贴在素素额头。
"明轩..."
半人半蛇的素素艰难开口,蛇尾却被他用桃木钉死死固定在地面。
"你答应过...绝不用活人祭阵..."
"母亲走了!"
书生癫狂地挥舞青铜匕首,村童的鲜血顺着祭坛沟槽流入玄圭碎片。
"那些云游道士说了,只要凑够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的生魂......"
素素瞳孔骤缩,她终于看清陆明轩掌心的黑龙纹——那根本不是玄圭印记,而是被反噬的诅咒。
当最后一个孩童断气时,素素的元魂突然离体。
玄圭碎片化作万千毒蛇吞噬村庄,石像成排伫立的刹那,玉玑子的剑咒从天而降,却只来得及斩下半块染血的喜帕。
风逸尘剑尖轻挑,悬浮的罗盘映出素素最后的记忆——
古皇陵外,暴雨中的明轩跪在石像群中,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
"素素...我来赔罪了..."
鲜血渗入地缝的瞬间,整座帝喾陵传来龙吟,他化作石像的面庞上,两道血泪正缓缓凝结。
蛋蛋突然踹飞脚边的碎石。
“这明轩怕不是个脑残吧?自己挖坟遭报应就罢了,怂蛋还让老婆帮她受苦?”
墨墨嫌弃的呸了一声。
“死渣男.....真是造孽。”
天涯擦着盾牌,坐在石墩子上问道:
“重点是他最后自尽赎罪了吗?刚才记忆回溯最后那个石像...”
蛋蛋突然跳上断墙。
“同志们!最新发现!西北方三百米刷新了个NPC叫"疯癫书生",头顶ID颜色是血红的!”
墨墨调出地图。
“系统自动标记了可交互标识...但标注是[已石化]?不对,这书生石像手里攥着的...是半块龙凤喜帕?”
风逸尘周身剑气突然暴涨,大喊道:
“别碰那石像!那是陆明轩被玄圭反噬后的形态,所有触碰者都会触发负面BUFF。”
突然间整个村子地震了起来,地动山摇。
清梨被晃的踉跄,风逸尘稳稳的扶住了她。
“不对...这大阵好像启动了。”
她举起颤抖的手腕,纹身正在发出光芒。
(众人状态栏突然跳出红色警告:任务倒计时00:60:59)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蛋蛋一脚踏空险些跌落裂缝,被天涯揪着后领甩回残垣。
"这龟孙死了都不安生!"
蛋蛋骂骂咧咧抽出双匕。
墨墨抓住摇摇欲坠的旗杆调出系统。
"系统提示任务需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现在进入[蛇妖至怨]状态!等等...那些村民的石像在重组!"
话音未落,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些哭泣的妇人石像与井中孩童石像拼接成四丈高的怪物,石掌拍落时带起的气浪直接掀飞了半间瓦房。
清梨腕间的玄圭之契迸射出血色光芒,她踉跄着被风逸尘揽住腰身跃上剑阵。
下方街道正在上演恐怖的重组戏码——古槐树的根系绞碎青砖钻出地面,每一截树根都缠绕着石化的村民残躯,那些凝固着惊惧表情的头颅在枝条间摇晃,发出空洞的哭嚎。
"抓紧!"
风逸尘的剑气结成冰霜屏障,却见天涯举盾挡住飞溅的碎石吼道:
"十点钟方向!明轩的石像在发光!"
众人循声望去,那个攥着喜帕的书生石像正缓缓抬头。
裂纹从他心口处蛛网般蔓延,每道裂痕里都爬出蛇妖形态的黑雾。
最骇人的是他的右手——原本石化的手掌竟蜕变成血肉之躯,死死抓着半块石头插向自己心脏位置。
"他在重复死亡瞬间!"
墨墨突然指着系统面板惊叫,"倒计时不是任务时限,是吞噬阵眼的倒计时!"
整个地下传来龙吟,苍穹裂开猩红缺口。
清梨腕间印记延伸出血管状红光,与玄圭碎片产生共鸣。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碎石突然静止,继而如流星般砸了过来——在绝对寂静的三秒后,所有石像眼窝中同时涌出血泪。
地面突然炸开百丈冰棱,风逸尘横剑挡住明轩化身的石像,玄圭碎片在他腰间剧烈震颤。
石像如潮水般从四面涌来,蛋蛋的匕首在月光下划出数十道血线,却架不住石像前仆后继的围攻。
一只孩童石像突然咬住他,獠牙竟撕开鎏金护甲。
"老子跟你们拼了!"
天涯的盾面已布满裂痕,他撞碎三具石像,忽然被老妪石像的裹脚布缠住脖颈,艰难的叫道:
"墨墨!给我个清心,解控!"
"撑住!"
墨墨抬手施针,碧绿藤蔓破土卷住天涯腰身。
她突然喷出口鲜血——藤蔓末端竟被石像啃食出森森齿痕。
"阿梨,别发呆了,你的大招呢?"
风逸尘话音未落,清梨已然冲到他前面,她左手凭空凝出一把通体雪白的扇子。
扇子展开一瞬间,天空绽放一朵百丈大的黑色罂粟。
花瓣层层舒展的刹那,所有石像动作凝固,花心迸发的黑色光芒如潮水漫过村落,一瞬间秒掉了所有石像怪物。
山崩地裂的轰鸣声中,风逸尘御剑而起,凝神掐诀,唤出一把巨剑朝着明轩飞去,石像应声碎裂。
漫天血雨突然静止,一道素白身影从碎片中飘然而出。
柳素素的残魂轻抚石像面庞,指尖所过之处石皮剥落,露出明轩苍白的真容。
书生空洞的眼眶里淌下血泪,颤抖的右手终于松开紧攥多年的喜帕。
"素素..."
沙哑的呼唤惊起满地流萤。
"对不起..."
残魂化作星辉缠绕书生周身,石像村所有怨气凝结的石像一一断裂粉碎。
清梨腕间的玄圭之契纹身突然浮空,将素素最后一缕元神渡入明轩眉心。
"明轩你看,艾草青了。"
素素虚影指着二人脚下——龟裂的大地竟钻出嫩绿新芽,石像群表面爬满春藤。
书生心口石块化作萤火,照亮他渐趋透明的身躯。
风逸尘突然并指划过剑锋,冰霜裹住即将消散的魂魄:
"还有十息,你想对她说点什么?"
陆明轩握住素素虚影的手,将喜帕系在她腕间:
"下个轮回,你可还愿与我结为夫妻...."
素素笑着消散在晨光中,石像村所有建筑轰然倒塌,露出底下绵延十里的花海。
清梨腕间暗纹化作青烟升腾,恍惚间看到素素朝他们五人说了一句。
"多谢"
蛋蛋一屁股坐在花丛里:"这就完了?好歹爆个金色装备啊!"
天涯擦拭着盾牌上最后一丝黑气。
"不是给我们玄圭碎片了么...."
墨墨突然指着天际惊叫:
"快看!彩虹!"
风逸尘收剑入鞘,玄冰剑气在花海上空凝成七彩虹桥。
清梨望着消散的暗纹若有所思,忽然被他往掌心塞入冰凉的物件——是玄圭碎片。
清梨抬头望着他。
“你....”
“我能加入你们吗?”
风逸辰微笑着,点了一下清梨的鼻子。
清梨愣住,这个动作…这是以前他最喜欢对她做的。
她还没回答,蛋蛋已经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
“欢迎欢迎!有大神加入,我们如虎添翼!”
墨墨也点了点头,笑道:
“是啊,阿梨,大神的实力我们刚才都看到了,哇,那个法天象地一样的黑色花,一下就秒了那么多怪物.....”
“那不是我......”
风逸尘正想解释,却被清梨捂住了嘴。
清梨瞪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妥协道:
“随你吧。”
天涯则稳重地说: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也同意。”
风逸尘轻笑一声,唤出界面,发送了入队申请。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风逸尘已加入【对对对你说的都队】。
风逸尘已加入情谊势力。
清梨愣了一下,低声问道:
“你加了情谊?”
风逸尘点了点头,语气淡淡:
“嗯,既然要一起行动,加入同一个势力更方便。”
清梨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中却隐隐有些复杂的情绪。
墨墨瞄了一眼清梨,仿佛看透了她的内心。
“你看,花总和风逸尘是不是有点什么?”
蛋蛋挤眉弄眼地和墨墨嘀咕道。
墨墨笑了笑,俯身悄悄在他耳边说道:
“这是连我这个闺蜜都不知道的事....”
蛋蛋从花海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
“走吧,回去交差咯。”
势力驻地内,情谊势力的成员们陆续聚集。
燕子姐站在高台上,准备总结各个队伍的任务完成情况。
她将青鸾纹饰的绢帛在檀木案几上铺开时,下方二十余张年轻面庞都屏住了呼吸。
太虚凡公子队伍接的【酒坊村盗猴】任务,完成。奖励势力声望,和爆裂武器。
黄衫道袍的男子得意地冲旁边背着长刀的同伴比划手势,剑柄缀着的铃铛叮咚作响。
断剑残血队伍接的【鼎湖采药】任务,完成,奖励金钱。
断剑安静地擦拭着长剑,只在听到金钱入账的提示音时,剑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小火苗队伍接的【桃李花林狐妖】任务,失败。
失败原因是因为没带治疗.....小火苗揪着自己焦黄的发尾哀嚎,身侧背着药篓的少女眼眶泛红:
"早知道就不该和你们分头行动了...."
第八峰愈队伍接的【木渎镇盗匪】任务,完成,奖励金钱,以及高属性玉佩...
羊脂白玉在空中展开虚影,增幅毒抗的属性数值如瀑布流般闪烁,台下传来阵阵惊呼。
"我靠,大禹之佩..."
燕子翻着系统界面一条一条的念着,喃喃道:
“好像都没有关于玄圭的线索....”
“浪迹天涯队伍接的【石像村蛇妖之患】任务,完成,奖励金钱,中原矿石....以及...橙色道具...玄圭...玄圭碎片????”
台下众人发出惊叹的声音。
燕子兴高采烈地赞赏道:
“好啊,天涯,你们干的漂亮!”
天涯和蛋蛋正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墨墨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俩。
忽然听到燕子叫自己的名字,天涯立马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嘿嘿,运气好,运气好……”
燕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天涯队伍新加入了一位成员,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燕子指向台下。
“风逸尘,门派是弈剑听雨阁…大家欢迎。”
清梨和风逸尘并肩站在台下,两人的互动虽不算亲密,却透着一股自然的默契。
第八站在不远处,目光死死盯着两人,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嫉妒和愤怒,尤其是看到清梨对风逸尘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时,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别人?”
第八咬紧牙关,心中怒吼。
燕子姐介绍完的同时,系统公告突然闪烁起刺目的红字:
弈剑听雨阁「左护法」【风逸尘】加入情谊势力。
下面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风逸尘抬眸的刹那,新人们突然明白何为"剑气凌霜"——那是种浸透万里巴蜀烟雨的孤寒。
“我靠,左护法?那可是全服第一的弈剑...”
“以前游戏里都不可能一起玩,现在居然看到活人了..”
“好帅啊...”
讨论声此起彼伏,燕子抬手制止,大家安静。
第八听着这些讨论,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大声道:
“切,现实里拿钱砸出来的装逼犯,有什么了不起?”
蛋蛋突然指着天空惊呼:
"快看!有酸鸡在飞耶!"
风逸尘淡淡地瞥了第八一眼,又看向身旁的清梨,眼神瞬间变得委屈巴巴:
“阿梨...有狗叫.....”
第八咬牙切齿,目光转向清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清梨,你倒是挺有本事的,这么快就傍上大款了?不过,我记得你以前对我可是百依百顺的,怎么,你是和这男的睡了?还是他的小情人啊?”
天涯连忙捂住墨墨耳朵:
"小孩子别听,脏东西!"
墨墨拿开天涯的手突然捏着鼻子学第八的声调:
“花花姐我伤口疼要吹吹——哎呦那时怎么不嫌人家是跟班呢?"
第八不理他们,冷笑着看着清梨。
清梨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如刀般刺向第八:
“说话放尊重点。”
第八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尊重?谁以前像狗一样追在我后面,吵着闹着要和我奔现,被我甩了,现在还装什么清高?风逸尘,你知道吗?你捡的可是我不要的。”
风逸尘眼神一冷,手指微微颤动,剑气隐而不发。
他上前一步,挡在清梨面前,声音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怒意:
“理解你需要通过贬低他人来掩饰自卑的生存策略,但你这种垃圾需要有人来教教你什么叫教养.....”
他正欲拔剑,清梨却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
“别理他,我们走。”
这时刚子拦住了他们,冷声道:
“既然这全服第一这么厉害,不如我们切磋切磋?让我看看你这左护法,到底有多强。”
风逸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松又不屑:
“可以,来吧。”
众人来到势力驻地的擂台,刚子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站在擂台上。
风逸尘则把玩着手里的长剑,神色淡然。
系统公告:
【刚子 荒火教 79级 向 风逸尘 弈剑听雨阁 神启 天魂陆天玖境界】发起切磋邀请。
“这...越级切磋,这打个屁啊....”
下面传来阵阵议论声。
刚子却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风逸尘倒是轻松,连一个正面buff都没上。
阳光在玄铁擂台表面凝成金色,刚子手中长腾起灼热气浪,刀背上饕餮纹在真火淬炼下化作活物嘶吼。
风逸尘青衫下摆无风自动,剑未出鞘便引得擂台四角的镇魂铃叮当作响。
"断吼!"
刚子周身爆开火焰图腾,荒火秘传"祝融真身"让他的肌肉暴涨三寸。
刀锋卷着赤红流星砸落的瞬间,风逸尘剑鞘突然炸开三十九道冰棱——正是弈剑听雨阁"剑域锁苍穹"起手式。
"铛!"
火星与冰晶齐飞,众人只见风逸尘如谪仙踏云,每步落下都在玄铁上绽开冰莲。
刚子"火神之怒"三连劈砍次次落空,刀气在防护结界上烧出焦痕。
"幻心。"
风逸尘终于拔剑,还骚气的挽了三个剑花,剑鸣清越如鹤唳九霄。
刹那间整个擂台化作水墨画卷,剑气凝成的游龙竟穿透刚子格挡的刀幕,在他胸甲刻下七道星宿轨迹。
蛋蛋突然尖叫:
"他想嗑药!是神农秘药!"
刚子血条诡异地从15%回满,风逸尘却轻笑一声剑指苍天。
云层中凝结下的水气缠上剑锋,化作流动的水流:"嗑药?你嗑什么都扛不住我一下。"
"轰——"
六合寒水诀裹挟着天地元气的剑光劈开刚子护体真火,他重铠上的玄铁鳞片如蝶纷飞。
当最后一个金色"破甲"字样浮空时,风逸尘的剑尖正停在刚子喉结三寸处,剑光映出他额角滚落的冷汗。
擂台结界解除的刹那,刚子铠甲的右护肩"喀嚓"碎裂。
风逸尘归剑入鞘时,一片桃花恰好落在他肩头——那是被剑气从势力驻地后山卷来的残瓣。
风逸尘收起长剑,淡淡地说道:
“承让。”
第八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涯吹着口哨往第八脚边扔了枚铜板:
"医药费不用找啦。"
在压抑的笑声中,第八搀扶着刚子离开了人群。
风逸尘跳下擂台,剑上的冰晶还未化尽,就黏糊糊地把下巴搁在清梨肩头,一脸得意,仿佛都能看见他屁股后面摇的快起飞的尾巴。
“快夸我帅~”
清梨反手捏住他腕间命门。
“明明能秒他的,非要玩儿。”
风逸尘耳尖立时泛起可疑的红晕。
"哎疼疼疼!"
他顺势歪进清梨怀里,发冠差点勾住她发间银簪。
“刚出手前特意转了三圈剑花,不像你最喜欢的那个乙女游戏的纸片人老公吗?”
墨墨走了过来隔开了他俩。
“大佬,你尾巴快把地都扫秃啦!"
“别秀了别秀了...眼睛痛”
天涯捂脸大叫道。
夜色中的势力主殿泛着青灰冷光,檐角悬挂的青铜铃在晚风中纹丝不动。
墨色琉璃瓦映着冷月,蚩尤图腾的暗影在清梨裙裾蜿蜒,像是远古凶兽正无声啃噬着谁的魂魄。
——这里本该是势力驻地最亮的核心,此刻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结界笼罩。
清梨屈膝坐在雕着蚩尤图腾的琉璃瓦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囊中的玄圭碎片,冰凉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目光如磁石般,无意识地被远方吸引,仿佛透过那轮明月,看到了什么被岁月尘封的久远记忆。
墨墨的裙摆扫过瓦片发出簌簌轻响,她也屈膝坐在了清梨身边,偏头看了她一眼。
眼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好奇。
她早就察觉到清梨和风逸尘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沉默如死水一般,许久之后,墨墨终于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问道:
“清梨,你和风逸尘……以前是不是认识?”
墨墨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夜色。
清梨从思绪中回了神,点了点头:
“嗯,认识。”
墨墨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清梨的目光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旋涡:
“我们……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什么关系,那时候,他是我的学长,是我们学校很厉害的大神,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帮我精心修改论文,带我玩游戏。”
清梨沉默了一阵。
“后来……他突然不告而别,我一直不知道原因。”
墨墨一副吃到了惊天大瓜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然后呢?”
清梨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离开的那天,非常突然…只给了我一封信和一枚剑形U盘。信里写着‘再也不见’,U盘里是《天下》初代代码库和一行手写注释:‘阿梨,替我看看大荒的雪’。”
“那你们现在……”
墨墨沉默,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时候他总说......大荒最好看的雪在锁妖塔副本里。"
清梨忽然噤声,喉间泛起灼烧般的疼痛。
掌心玄圭碎片的棱角深深嵌入皮肉,却不及记忆里那人转身时的决绝。
她望着主殿外摇曳的灯笼,恍惚又见白衣剑客背光而立挡在她前面的样子,衣袂翻涌的弧度像极了那年锁妖塔副本里飘落的雪。
"我们在江南地图更新迭代的前夜偷溜进明镜湖水寨看风景,他教我怎么拔网线卡进隐藏,说将来要带我去看幽州地图未开放的雪原秘境……"
“他还帮我补习……告诉我,我一定可以考上好的专业学位……”
她的声音忽然哽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喉间泛起一丝丝苦涩,如黄莲般苦不堪言。
墨墨将温热的手炉塞进她掌心时,触到冰凉的颤抖。
那些未出口的往事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清梨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
“我不想说了...”
说罢转身跳下了屋顶,只留下墨墨一人。
梧桐叶在晚风中簌簌翻卷,叶影斑驳落在他攥着蓝玉剑穗的指节
——那抹冰裂纹的孔雀蓝玉被体温焐得温热。
可每当指腹擦过玉穗底部细如发丝的裂痕,记忆里少女睫毛的轻颤,就会刺破时光的茧,在胸腔最柔软处掀起惊澜。
他忽然收拢掌心,玉纹深陷进掌纹。
远处翘角飞檐上,清梨的裙裾正被暮风卷成空灵的蝶,那抹清丽的颜色刺得他喉结发紧。
他忽然想起当年离开她以后再上游戏看见清梨小号ID"锁妖塔观雪人"时刺入眼帘时的惊痛。
原来他们始终被困在了过去,他以为他的离开会使他过的更好,而他自己也成了记忆里的困兽。
暮色中草木的清香忽然与记忆里混着血腥气的药香重叠,他仿佛又看见他在暴雨夜晕倒在街头的那日,听见少女抱着他大声呼唤的声音。
"阿梨..."
喉间滚过的音节染着苦涩,被风揉碎在叶浪之间。
"当年没能握住的手,这次..."
指节泛白地碾过玉穗凹痕,像在封印某种即将破茧的执念。
"我一定会用尽全力保护你。"
晨光透过雕花木格窗棂斜斜切进来,驻地食堂蒸腾的水雾里飘着虾仁粥的鲜香。
势力主殿大厅,变成了大家用餐的地方。
NPC侍女们端着朱漆食案鱼贯而入,木屐叩在青石地面,奏响晨曲的尾章。
清梨的目光追着琥珀色蟹油在汤包褶间晃动的弧光,看着它们一份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口味,这个口味,还有这个口味,都来点尝尝。”
数到第三笼蟹黄汤包时,白瓷勺突然抵上唇边。
“当心烫。”
风逸尘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侧,湖蓝广袖拂过她搭在桌沿的手背,带起雪松暗香。
瓷勺里雪白的米粥漾着金黄油花,仔细看还能瞧见剔了刺的鱼肉茸。
清梨像只受惊的小鹿,猛然一愣,对上他温柔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耳尖泛红地抿下那勺粥…
“你自己吃你自己的.......”
话音未落,天涯被肉饼噎住的闷哼突兀插入。
墨墨举着莲花酥的手悬在半空,眼睁睁看着那块倔强的面饼"扑通"跌入豆浆,溅起的水花在蛋蛋玄色劲装的暗纹上洇出涟漪。
“你慢点,这可是限定外观...”
蛋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如出剑一般,戳向盘中滚动的白玉丸子。
白玉丸子弹起的瞬间,他精准咬住,腮帮鼓起的样子像极了屯粮的松鼠。
“穿进来以后才知道,原来游戏里吃的东西这么好吃....”
墨墨倒像是饿急了,不停往嘴里炫着精致的糕饼点心,一只手往嘴里塞着,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块莲花酥准备排队进入她的“鹰逃小嘴”里,面前的白瓷盘已空了大半,活脱脱要把这顿早餐吃成饕餮盛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袭来,大厅里氤氲着食物热气腾腾的轻烟在燕子急促掀开的湘妃竹帘下打了个旋儿。
她发间金凤冠冕的步摇撞得叮咚作响,晨曦在那枚雕着玄鸟纹的金锁上碎成星子,正映出她蹙紧的眉尖。
燕子着急的走进势力主殿大厅,脖子上挂着的玄鸟金锁折射的光斑掠过每个人错愕的脸。
正在吃早饭的大家目光纷纷向着她看去。
“燕子姐,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好奇的走到她面前问道。
燕子倒也没有隐瞒,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告诉大家道:
“我弟弟,走丢了…”
“啊?弟弟?”
大家不约而同的发出惊讶的声音。
“他刚刚私聊我了,现在在九黎迷路了....传送石又被昨夜突然袭来的雷雨损毁....”
“在九黎还能迷路?”
清梨忍不住追问道。
燕子叹了口气:
“他算是个超级萌新,当初看着我玩这个游戏非常好奇,自己上交易平台直接买了一个云麓仙居的账号,游戏还没有玩明白,就搁置了。九黎如今异变丛生,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需要我们帮忙一起找吗?”
小火苗已经举着蟹壳站了起来,发间珊瑚珠串晃得比晨光还灼眼。
“不用麻烦大家,我自己去找他就行。”燕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诸位…
”燕子指尖叩了叩厅中盘龙柱,青铜回音惊醒了梁上打盹的机关木鸢。
天涯被肉饼噎得直捶胸口,墨墨慌忙给他递上了一杯茶水,他急忙仰头一口喝光把饼送了下去。
“早餐过后,大家去驻地广场集合,自行接取任务,寻找玄圭线索。”
“等我寻回那个大路痴,再来安排大家接下来的事务。辛苦大家了…”
燕子说完便着急忙慌离开了大厅。
大家陆陆续续的吃完了早饭,也离开大厅准备去接新任务。
风逸尘手指轻轻敲了敲清梨面前的桌子,看着还对桌上饭菜依依不舍的她微笑道:
“好了,我们走吧,我们先去接任务。”
“嗝~~~~~~”
清梨响亮的打了一个饱嗝。
“不知道游戏里胡吃海塞暴饮暴食用不用找冰心堂开健胃消食片啊....”
墨墨坚定道:
“系统提示说我的饱食度才到七成!"
她忽然凑近清梨耳畔,杏眼里跳动着狡黠的光。
“我揣了好几块玫瑰酥在包裹里.....我们路上饿了吃。”
"啪——"
蛋蛋将筷子拍在案上,震得碗盏齐鸣。
他利落地用袖子拭去嘴角边的蟹油,护腕折射的冷光与天涯嘴角的芝麻粒形成鲜明对比。
正与最后一口肉饼缠斗的天涯慌忙吞下食物,背后的盾牌咣当一声撞在了木桌上。
他含混的嘟囔着,“快走快走,走走走,别让人把好任务抢完了......"
风逸尘掌心突然覆上清梨的手背,掌心的温度淬得清梨脸上有些发烫。
他广袖滑落时露出腕间墨玉髓手串,十八粒珠子正巧硌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他倾身时发尾檀香扫过她耳垂,声音轻得像拂落花瓣的春风:
“饭桶....”
清梨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瞪着他,另一只手抬起的巴掌正要呼上他脑门的瞬间。
风逸尘却已就着握手的姿势将她五指扣入指缝。
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擦过她掌心薄茧,惊起一片酥麻顺着经脉直窜心尖。
"我喜欢饭桶...."
尾音消弭在骤然拉近的距离里,他眸中映着少女绯红耳尖的模样,胜过九黎城千万盏花灯。
晨曦穿过雕花窗,为这场未尽的早膳镀上鎏金的封印。
檐角铜铃声未散,五人已经来到广场中间。
清梨腕间银镯撞在接任务的玉珏上,激起的灵气波纹在晨光中织成半透明光幕。
那光将众人笼罩在一片流转的琉璃色光晕中。
五人不约而同的打开任务面板,翻看着任务列表。
"狩猎幽都魔将、采集草精七色花......"
蛋蛋指尖划过的篆文泛着冷蓝幽光。
“这些日常任务简直比我大学里的早八晨课还无趣。”
“感觉没什么有意思的任务...”
墨墨打开列表翻看着。
“上次我们只是碰巧找到了和玄圭碎片相关的任务,这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个机会啊。”
清梨也看着列表说道。
“既然九黎异变丛生,我们选九黎任务接,可能会有线索。”
她话音未落任务列表突然剧烈抖动,某个暗金纹路的条目如游鱼般窜至顶端。
“你们看这段任务描述。”
风逸尘指着面前的光幕投射出被暗金纹路包裹的血色小篆【九黎·废弃祭坛异动】。
清梨忽然攥住风逸尘的袖角:
“任务奖励的备注!”
被放大数倍的光幕上,【未知】二字竟是用水纹密语写成。
水纹突然化作水流,在触地瞬间化作星芒,勾勒出九黎城地图的轮廓。
【当暴走拓拓脚印第三次重叠月影时,失落之物的辉光将指引归途。】
清梨指尖停在地图上水纹勾勒的丹朱村位置。
“拓拓...”
拓拓是游戏里设定的一种生物族群,外观和羊驼一样的神兽,游戏商城里也有售卖的拓拓坐骑。
那是当年愚人节时,开发组推出的彩蛋坐骑。
恰逢星期三的愚人节是天下贰更新的大日子,大荒的玩家们都已经做好了被开发组忽悠的准备。
没想到,当他们进入大荒世界的时候,没有恶作剧,没有整人活动,只有一个宇宙无敌超囧,超可爱,超雷人,超喜欢的坐骑……一匹白白的“草泥马”。
然后因为卖的特别好,后面还推出了一系列不同花色不同外观的拓拓,然后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生物族群。
“接。”
蛋蛋双刀已出鞘半寸。
“我赌一包辣条,这任务肯定奖励丰厚”
墨墨嘟囔着:
“暴走拓拓...和暴食墨墨...绝配......”
边说边从乾坤袋掏出一把松子,任务光幕竟然伸出半透明的触须接了过去。
众人惊愕间,她得意地挑眉:
"看吧,连系统都馋零嘴儿。"
风逸尘突然将清梨拉近身侧,只见确认接取的任务条居然化作实体,那竟然是条会蠕动的青藤,那藤蔓缠上众人手腕,居然开出铃兰状的白色小花。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系统以机械的戏谑口吻说道:
“亲爱的少侠,您的队伍已接取【拓拓大暴走任务】,请迅速前往任务区域开始任务。”
势力驻地的传送石,被昨夜不知哪里来的雷雨损坏。
潮湿的青石板泛着雨后特有的幽光,焦黑的传送石底座残留着雷击的灼痕,几块琉璃碎片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一个顶着【势力主簿】头衔的NPC攥着图纸吆喝工人搬来新的石头和符咒。
赤膊工匠正用镌刻着符文的铜锤敲打晶石碎片,每落一锤都迸出零星紫色电光。
虽然周围的工人们忙得不可开交,但大家都聚集在门口,纷纷议论着。
修缮的进度迟迟没有好转,围观人群的衣服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有人焦躁地踩着水洼踱步,有人倚着雕花石柱啃着刚刚打包的干粮。
“昨天后半夜,突然下雨,好像有人召唤来似的,感觉特别奇怪,你听见么?”
人群中有人压低嗓音和旁边的人议论着。
“我看像是有人故意搞的鬼!"
人群中抱怨声此起彼伏。
议论声被工匠的吆喝截断,裹着靛蓝官袍的势力主簿正用朱砂笔在残石上画符,额头沁出的汗水已将鬓角打湿。
“神石怎么会莫名其妙被雷劈?”
墨墨皱着眉头,目光在修缮现场和围观的人群之间来回游移,语气中带着不解和一丝不安。
清梨摇了摇头,眉头微蹙,轻声道:
“说起来我刚进势力驻地,就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自爆魍魉,要不是天涯及时帮我扛了伤害,我可能就凉在这儿了。”
她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余悸。
“自爆魍魉?”
蛋蛋眼神一凛,眉头紧蹙。
“势力里除了我这个魍魉,还有第八队伍的那个…”
“不是他。”
清梨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肯定。
“那个魍魉的名字和相貌都不一样,我记忆里反正从来没在势力里见过这人的ID。”
天涯点了点头,附和道:
“反正我的记忆里,以前势力里从来没有这号人。”
墨墨叹了口气,揣着手,目光落在正在忙碌的NPC和工人身上,无奈地说道:
“所以自爆魍魉和石头被毁这两件事肯定有什么必然的交集!”
清梨摇了摇头。
“或许吧…”
“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出去?等石头修好,黄花菜都凉了……”墨墨又问道。
“等呗,不然呢?”
蛋蛋一屁股坐在地上,语气懒散,似乎已经接受了现状。
"咳!我有办法..."
风逸尘轻咳一声,弈剑弟子服的蓝白广袖轻扬,五张鎏金符咒飞出他的包裹悬浮在空中,流转的纹路照亮着众人的眼睛。
当四人看清符纸边缘的金色封印时,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靠...这是能随便传送坐标的【乾坤挪移符】?”
蛋蛋的嗓音都变了调。
“交易行都买不到的东西......”
“这符老贵了…得多少声望和金钱才能换一张啊?”
天涯刚接过符咒,便发出了一阵惊叹。
“大神……我更崇拜你了……”
墨墨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敬佩。
风逸尘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
“不要这么叫我,以后你们叫我阿尘或者逸尘就好。”
“啊……我们叫你阿尘,那花总一般叫你什么?”
蛋蛋突然插话,语气矫情,脸上还带着一丝坏笑,显然是想捉弄他。
清梨瞪了一眼蛋蛋。
风逸尘则笑得更开了,目光温柔地瞥了清梨一眼,语气轻松。
“她一般都直接恶狠狠地喊我全名……”
他想了想,眉毛一挑,又补了一句。
“或者...狗贼...”
三人闻言,顿时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异口同声地拖长了音调:
“狗~~~贼~~~~~~~~”
清梨无语,甩给他们仨一个白眼。
风逸尘指尖轻点,符咒稳稳落入众人掌心:
“一人一张,一次机会。"
他转向清梨,突然俯身将她发间还沾着的糕点碎屑拂去。
“这是打算留着路上吃的么?”
清梨耳尖瞬间绯红,啪地打掉他的手:
“你管我!”
却在触及对方含笑的眸子时慌忙转头,故作凶狠道:
“等会传错坐标你就死定了!”
“放心。”
风逸尘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襟。
“以前某人用这个传送符打势力战,直接把自己传到敌对势力的集合点的时候......”
“再多嘴一句我把你扎成刺猬信不信...."
在蛋蛋促狭的口哨声中,五道金光冲天而起。
符咒燃烧的星火坠入积水,映出人群阴影里第八阴鸷的面容。
他摩挲着手上的剑鞘,看那抹衣角彻底消散在传送阵中。
周围的人群依然在议论纷纷,有人抱怨传送石损坏得不是时候,有人猜测那场雷雨是否另有隐情,还有人讨论着风逸尘手中的传送符究竟价值几何。
而他的目光始终死死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阴冷,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发白。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压抑的愤怒和嫉妒却仿佛随时会爆发出来。
五人瞬间被传送到了任务位置,九黎丹朱村。
天光为丹朱村笼上琥珀色薄纱,青瓦檐角垂落的雨珠折射出七色光晕。
苔痕斑驳的石碑群环抱着古祭坛,每块碑文都嵌着贝壳拼成的星象图。
村口的老桑树上悬着成串陶铃,风过时发出闷响,像是谁在敲击褪色的岁月。
夯土墙泛着赭红色泽,墙缝里钻出的蓍草簌簌轻颤,将几点湛蓝花瓣抖落在墨墨发间。
挎着鱼篓的NPC老者蹒跚走过,腰间玉佩刻着"陶唐遗民"的古篆。
远处神农像脚下的青铜鼎腾起袅袅青烟,混着雨后泥土腥气,恍若上古时代的呼吸。
清梨指尖抚过地上的冰裂纹陶罐,裙裾扫过满地落英:
“丹朱姓伊祁,名丹朱。是尧帝的长子。相传,因为丹朱不肖,尧帝把部落联盟首领之位禅让给了舜帝。”
“尧帝知道丹朱不肖,不足以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
“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帝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
“而尧帝去世后,舜帝将帝位让于丹朱,并为尧守孝三年。”
“三年后,丹朱为政不善,还位于舜帝,并归隐于此。丹朱也是历史上真正意义的第一个围棋棋圣哦。”
她突然顿住,发现四个同伴正以不同姿态凝固在缤纷落英里。
蛋蟹抱臂靠着半截陶瓮,匕首尖挑着片桑叶转圈。
墨墨蹲在丹朱村石碑前,抚摸着文字。
天涯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唯有风逸尘倚着古树,额前垂下的青丝随风轻晃,眸中映着她在落英缤纷里的影子。
"老花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蛋蛋突然用匕首戳破桑叶,惊飞了古树上栖息的蓝翎鸟。
"简直像把《山海经》吞进肚子了。"
“我当时买了游戏设定集,专门学习了一下…不过不得不说以前天下这个游戏的设定真的文化底蕴拉满了…”
清梨道。
“某些人当年抱着设定集对着玉玑子原画流口水的样子..…………."
清梨反手甩出银针打中他翻飞的衣袂,耳坠上的珠子随着动作乱颤。
风逸尘突然旋身避开清梨的银针,银针带起的气流撩起他额前碎发。
“可比现在凶残多了......”
“再提黑历史,下次扎的就不是衣角了!”
风逸尘求饶道:
“是是是,花总饶命...”
蛋蛋作势干呕:“你俩真的是够了...给狗留条活路吧..……”
几人的谈话声惊动了摆摊的陶匠NPC,他手中未完成的陶坯突然裂开细纹。
摊位上陈列的陶器同时发出蜂鸣,器身赤霞纹竟渗出暗红液体。
村口青烟陡然变成紫黑色,他们前方的茶棚突然无风自燃,惊起漫天盘旋的乌鸦。
天涯大吼道:
“看地面!”
湿漉漉的青石板缝隙里,无数蝌蚪状的血色符咒正顺着水渍蔓延,渐渐拼凑成狰狞的兽首图案。
最终定格成了血红的八个大字:
“闲逸剑阵,生死棋局”。
这时,风逸尘突然察觉不对劲,拔剑御剑而起。
剑气冲散天光的刹那,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九黎城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紧接着,数百只拓拓组成的洪流如同奔腾的野马,朝着他们飞奔而来,尘土飞扬,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这情况不对啊!”
蛋蛋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刀猛地插进树干,整个人挂在一棵大树上,脸色有些发白。
“这玩意儿不是一种温顺得像鹌鹑的坐骑吗?怎么突然跟疯了一样?”
“抱紧树干……等它们先跑完……”
天涯死死抱着粗壮的树干,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风逸尘一手揽住清梨的腰,稳稳地站在树枝上。
另外三人迅速爬上树,隐匿于高处,躲避着拓拓的奔跑。
然而,在拓拓群中,他们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身影被撞飞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好像是个云麓……”
风逸尘眯了眯眼,目光追随着那个被撞飞的人影。
“快腾云啊!!你是云麓你不会腾云吗??”
墨墨着急地冲着那人喊着。
那人似乎听到了呼喊,抬头看向树上的墨墨……
就在那一瞬间,他愣在了原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还没来得及回神,他便被拓拓群末尾的几只撞飞了出去,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外。
拓拓群终于跑远,五人跳下了大树,走到那云麓身边,准备检查他的伤势。
墨墨蹲下来,正准备查看他的情况,那云麓突然坐了起来,连忙扶住歪斜的玉冠,发梢沾着的拓拓鬃毛在风里滑稽地翘起。
脸红得像是要滴血,慌乱地爬到一边,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不……不用麻烦姑娘。”
他的声音有些结巴,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我是冰心,你别动。”
墨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容他挣脱的将他按在地上,指尖泛起温柔的治疗光芒。
愈伤荧光漫过云无羁渗血的锁骨时,少年喉结在淡青血管下剧烈滚动。
他慌乱中扯松的衣襟露出半截红绳,末端悬着的太极鱼玉佩正贴在墨墨手背发烫。
"姑,姑娘..."
他试图用受伤的手臂遮掩胸口,反而让松动的领口展开更多。
"我...我自己可以..."
墨墨这才看清他的样子,清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色淡而柔和,整个人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却又带着一丝青涩的腼腆。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心跳似乎加快了几分。
“别动。”
墨墨咬住下唇加重灵力输出。
“再乱动就给你定身。”
那云麓瞬间僵得像块石头,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沙哑:
“姑娘……谢谢……”
“不用不用……”
墨墨连忙起身,放开了他的手,却没发现自己的脸也红得快要滴血。
清梨正欲上前查看,却被风逸尘拽住手腕,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你不准看。”
清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天涯和蛋蛋面面相觑,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墨墨和一直呆呆盯着墨墨看的云麓,似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嘴角不约而同地扬起了一丝调侃的笑意。
“我……我叫云无羁,怎么称呼你,姑娘?”
云无羁终于回过神来,声音依旧有些紧张,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墨墨的脸。
“夏墨冰,大家都叫我墨墨。”
她回过神来,爽快地伸出手回应。
云无羁用指尖握住了墨墨的手,与其说是握,倒不如说是拈,他轻轻地晃了晃,仿佛怕用力过猛会吓到她。
天涯和蛋蛋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蛋蛋小声对天涯调侃道:
“赌100金,这小子绝对看上墨总了。”
天涯无语道:“这还用赌....瞎子都能听到这货的心跳声,肯定是心动了....”
清梨目光始终没移开面前暧昧的两人,偏着头靠近风逸尘悄悄道:
"我看这货好像看上墨墨了..."
"我知道…"
风逸尘点了点头。
“你也看出来了?”
清梨转过头看着他疑惑道。
“他看墨墨这眼神,我明白………”
蛋蛋对着云无羁打趣道:
“这位云无羁同志,你这眼睛就差长在我们墨墨身上喽。”
云无羁连忙移开眼神慌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蛋蛋看着墨墨害羞的模样,轻声对清梨说:
“老花有人要抢你闺蜜了……”
墨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异响。
众人警觉起来,云无羁瞬间站到墨墨身前,一脸警惕。
天涯有些不满道:
“哟,刚不是连腾云都不会吗?这就开始护着了。”
村口老桑树的陶铃集体炸裂,一个白衣NPC从树下的裂隙走了出来。
那NPC抱着一块棋盘,嘴里喃喃道:“晴云.......”
“这...这是闲逸居副本的NPC!”
清梨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她的眼神紧紧锁定着眼前的那个虚拟人物。
“莫长风...”
风逸尘眉头微微一皱。
云无羁显得有些困惑,他环顾四周
“请问一下大神们,闲逸居是...?”
“大哥,你这么大个云麓,你连闲逸居都没下过?”蛋蛋问。
云无羁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我...我当初没怎么玩儿明白就弃坑了.....这个号是我姐姐给我的...”
墨墨连忙解释道:
“闲逸居是大荒新手面临的第一个副本,14级就可以打.....”
墨墨话还没说完,莫长风破碎的虚影在绿光中重组,无数萤火虫般的代码从他七窍涌出。
那些闪烁的菱形光斑落在青石板上,竟腐蚀出冒着青烟的蚀刻电路纹路。
蛋蛋的匕首刚触碰到飘落的树叶,叶片突然展开成无数二进制字符串,在风中发出老式调制解调器的嗡鸣。
代码散开的一瞬间,六人被传送到一个江南风格的庄园中。
青砖黛瓦在数据流中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檐角铜铃荡出的涟漪竟在空中凝成像素颗粒。
池塘倒映着错位的天空,锦鲤游过处泛起紫色乱码,荷花绽开时露出内部齿轮状的机械结构。
回廊尽头的月洞门不断坍缩重组,门后本该是竹林的位置,此刻却悬浮着大块荧蓝代码。
“闲逸居....我们被传进来了...”
天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惊讶不已。
“这地方不对...你们看周围!”
顺着天涯手指的方向,大家看到,庄园的边缘,远处的风景,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撕裂和损坏,有的甚至透出乱码。
清梨有些不安。
“你们还记得这本的机制吗?游戏迭代改过玩法,我满级以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副本了。”
“我记得!”
墨墨稍微靠近一些,回忆说:
“天下贰时代闲逸居是5人难度的14级副本,总共有2个BOSS。”
“第一个BOSS好像叫清然?”
突然,碎裂的程序代码发出光芒,青瓦白墙突然扭曲成像素旋涡,池塘里的锦鲤定格在半空,鱼尾保持着溅水的姿态却变成马赛克色块。
回廊的紫藤花架在数据流中坍缩又重组,最终定格成血红色的【ERROR】标识。
那标识猛然亮起的光芒将墨墨、天涯和云无羁三人团团围住。
清梨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猛地伸手想要拉住墨墨,可光芒像被某种力量隔断般,无法触及。
“怎么回事?!”
蛋蛋的声音中满是惊愕,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难以理解眼前的异象。
“不知道,”风逸尘目光冷静。
“我们先四下找找他们...”
天涯的意识突然沉入混沌,再睁眼时竹影斑驳的闲逸居正被血色夕阳浸透。
他惊觉自己正跪在青石地上,手中长剑震颤着不属于自己的剧痛。
莫长风的记忆如附骨之疽般涌来。
"这是...莫长风的五感?"
他试图转动脖颈,却见雕花廊柱下墨墨正倚着朱漆栏杆。
不,此刻她是晴云。
素白指尖掐进掌心血痕殷然,发间玉簪折射着棋台上千年未破的生死棋局。
而此刻副本内,当风逸尘的清觞煮雪刺入青砖缝隙时,血雨正顺着屋檐滴成倒悬的代码瀑布。
他盯着地面上流淌的二进制溪流——那些本该是装饰花纹的纹理,此刻正闪烁着深紫色的异常脉冲。
"阿梨,看檐角方位!"
他突然唤出三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剑,剑身嵌入腐朽的木雕雀替,竟在空气中灼烧出三个等边三角形光阵。
蛋蛋的匕首应声而出,精准刺穿光阵交汇处那片蠕动的马赛克色块。
「滋——」
庄园东南角的月洞门突然坍缩成黑洞,数十只裹着【ERROR】标签的旗灵倾巢而出。
清梨伸手拉住即将被吞噬的蛋蛋,银针与数据流碰撞迸溅出湛蓝火花:"这些不是普通野怪!它们的攻击轨迹...在模仿生死棋局的走法!"
「铮——」
NPC记忆内忽有裂帛般的琴音割裂暮色。
云无羁操纵着清然的身躯拨动琴弦,本该清越的《忆华年》在他指尖化作暗哑的呜咽。
天涯(莫长风)胸口突然炸开灼痛。
十年前晴云塞给他的野姜花明明早已枯朽,此刻却在记忆里渗出新鲜浆液的气味。
「莫家庄的野姜花,是蘸着人血开的」
七岁那年的上元夜,莫长风攥着糖葫芦缩在祠堂供桌下。
透过雕花隔扇,他看见父亲的头颅滚到母亲亲手栽的姜花丛里,血珠顺着洁白花瓣滴落成朱砂痣。
刽子手刀刃映着花灯残火,将「天下第一棋」的金匾劈成两半——那是曾祖破译半卷《璇玑谱》换来的殊荣。
「长风,接住!」父亲临终掷来的青铜钥匙割破他掌心,那日之后,这把开启莫家地下棋室的钥匙,成了他十四年间唯一能安眠的枕头。
"长风哥哥,你看棋盘。"
墨墨(晴云)突然指向星罗密布的黑白石阵,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淤青——那是三日前她以金钗抵喉拒婚留下的印记。
晴云总在寅时三刻惊醒。
她轻抚枕下冰凉的鎏金铃铛——这是闲逸派大弟子信物,铃舌上刻着「宁负苍生不负局」。
十五岁及笄那日,岁弈爷爷将铃铛系在她腰间时说:「云丫头,生死棋局吞了莫家满门,如今轮到我们闲逸派镇守了。」
她至今记得长风哥哥归来的那日,暴雨冲刷着棋室屋檐,青苔顺着雨水爬上他浸血的衣摆。
当他说要硬闯剑阵时,她藏在袖中的手正摩挲着铃铛内侧新刻的「逃」字——那是用莫长风当年送她的簪子刻的。
天涯感觉有冰锥顺着脊椎刺入,莫长风残存的意识与他的知觉重叠。
原来那方棋枰竟是用莫家庄废墟里的焦木所制,每道裂纹都嵌着亲人的骨灰。
竹林忽起怪风,卷起满地残局上的落叶。
墨墨的发丝拂过天涯染血的衣襟,他本能地想要抓住那片轻盈的绸缎,却只握住一缕正在数据化的绿色光尘。
"小心剑阵!"
云无羁(清然)的警示与记忆中的刀剑铮鸣同时炸响,二十七个青玉棋子在飓风中化作持剑虚影,剑锋所指处正是晴云眉心那点朱砂。
"不要!!!!"
天涯嘶吼着挥剑格挡,莫长风的恨与他的心跳共振。
当啷一声火星四溅,他惊觉自己的剑正架在云无羁(清然)颈间——这是当年真实发生过的死局。
剑刃倒影里,墨墨(晴云)突然勾起与副本过场动画完全相同的笑容,指尖却悄悄抚过鬓边白梅。
此时的副本内...
蛋蛋在腾空翻转时瞥见了惊悚的画面。
池塘里凝固的锦鲤群突然集体转向,鱼眼变成血红色摄像头,正对着风逸尘结印的手势进行多角度扫描。
他甩出匕首击碎最大的鱼头,飞溅的代码碎片里竟飘出半张泛黄的棋谱。
"阿尘!接住!"
他在下坠中抛出残卷,风逸尘展开的瞬间瞳孔骤缩。
泛黄的宣纸上,是破解生死棋局的关键。
在数据流的震颤中,天涯听见自己与莫长风重叠的声音。
"若破此局需要斩断执念..."
他剑锋微偏挑落那朵白梅,却在花瓣触地的瞬间看清花蕊里蜷缩的代码。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冲刷着棋局上经年的血迹。
当云无羁(清然)的琴弦第七次崩断时,墨墨(晴云)忽然在雨幕中哼起某段旋律。
天涯的剑哐当坠地,那是墨墨日常经常爱哼的,属于现实的小调....
雨水在青瓦上汇成血色溪流,每滴坠落的雨珠里都闪烁着【数据错误】的警告框,远处被撕裂的天空正渗出类似泪痕的乱码。
"原来我们都困在别人的执念里啊..."
附身在清然身上的云无羁突然苦笑,指尖抚过琴身暗格。
那里,藏着一纸泛黄的婚书,墨迹被雨水泡发后显出隐藏字迹——竟是十年前莫长风出走后,晴云用血写的三百二十七个"等"字。
作为闲逸派首徒,他自幼学的是以琴音驭剑阵。
那日替晴云试嫁衣,他故意拂错《凤求凰》的第七个泛音,看着铜镜里她如释重负的表情,琴箱暗格里染血的婚书烫得他指尖发颤——那是十年前他亲手从长风剑下抢回的,晴云写满「等」字的信笺。
“师兄何必自苦?”
“你早该发现,晴云师姐看棋局的眼神,和你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轰隆。”
雷声炸响的刹那,天涯看见墨墨在闪电中化作两重幻影。
红衣的晴云正将匕首刺入心口,而冰心墨墨却朝他伸出了手。
当他冲破数据屏障抓住那只手的瞬间,整个闲逸居开始坍缩成绿色代码,棋局每颗棋子都迸发出他们初见时的对话。
“你一个人玩吗?以后我带你一起好不好。”
「警告:副本核心情感链路异常,启动强制抽离——」
而在崩溃的副本里,风逸尘终于参透生死棋局奥秘。他咬破指尖在棋枰按下血手印。
周围的乱码突然变成一张张"等"字从婚书跃入星空,化作斩断数据锁链的利刃。
血雨坠落的轨迹突然凝滞,风逸尘的剑阵在清梨银针拂过的瞬间迸发出冰蓝光晕。
两人背靠背立在回廊中央,脚下青砖浮现出棋盘经纬。
"兑位七步!打碎东西两侧的引魂灯!”
风逸尘与清梨同时刺向东西两侧引魂灯时,剑锋与银针竟在空中交织出炫目的光芒。
与此同时,被困在清然体内的云无羁拨响了最后一根琴弦。
当年晴云偷偷修改的《忆华年》终章轰然奏响,整个闲逸居的瓦片同时竖立成逆行的鳞片,将漫天血雨倒灌回苍穹裂缝。
「警告:记忆回滚程序启动」
"抓住现在!"
天涯在数据风暴中嘶。
墨墨的手穿过红衣幻影,真实触碰到他掌心的瞬间,整个副本的时间轴开始逆向流动。
坍缩的月洞门重现他们初遇时的竹林小径,每一片竹叶都刻着玩家们遗忘的温暖对话。
当最后一丝ERROR代码消散时,风逸尘的剑正稳稳架在清梨肩头——不是御敌,而是为她挡开坠落的瓦砾。
两人相视一笑,剑柄银铃与腕间银针发出清越共鸣,恍如多年前他们首次通关闲逸居时,那曲未奏完的《琉璃月》。
在时空碎裂的强光中,众人看见真相如剥鳞般展开——所谓生死棋局,不过是初代主程序用玩家情感数据喂养的AI。那些蚀刻在青砖上的代码裂缝,皆是多年前被系统清除的、玩家们最珍贵的记忆残片。
刚从清然体内抽离的云无羁,大口的呼吸着属于他自己身体的空气。仿佛还没缓过神来。“这么刺激的吗......”
墨墨的指尖还残留着代码灼烧的酥麻感,天涯却突然松开了手。
野姜花在他们交握的掌心化为荧光,每一片花瓣都映着两人初次组队时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个笨拙扛怪的小天机,她总在关键时刻用错逆转丹行的技能。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被蛋蛋的咳嗽打断。
清梨突然轻笑出声,银针在指尖转出流萤般的光弧。
"某些人耳朵红得能煎鸡蛋了。"
风逸尘默契地弹指,剑穗上的银铃荡起涟漪,将檐角最后一丝乱码震碎成星尘。
“你们仨这是怎么了?刚才被传送到哪儿去了?”蛋蛋问道。
“我们...被拉进记忆里了。”天涯回答道。
“你们看!”
清梨的银针突然悬停在半空。针尖所指处,池塘里幸存的锦鲤正吞吐着发光的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玩家通关闲逸居时的笑脸。
风逸尘的剑鞘轻点水面,涟漪荡开时,那些光影竟自动拼接成完整的《琉璃月》曲谱。
"留着当纪念吧。"
他捻起一片发光碎片放进了包裹里,"比系统发的通关称号有意思。"
出来之后,天已经黑了,丹朱村的灯火在夜幕中次第亮起,传送阵泛起的蓝光还未散尽,众人耳边突然炸响刺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
「全服公告:因不明数据波动,丹朱村到石林的【拓拓赛跑日常】取消。」
“等会儿...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副本,这才是我们该查的正经任务吧。”蛋蛋翻看着任务列表,揉着眉心。
云无羁忽然拨响随身带的青铜铃,微笑道:“各位,不小心和大家卷入这个副本,谢谢你们救了我。”
“我现在得走了,我姐姐来找我了。”
“你姐姐?”
“对......”云无羁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暴怒的女声。
“臭小子!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众人循声回头。
齐声惊呼道:“燕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