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精医术,通兽语,八零这活寡我不守了推荐_主角辛元元周云野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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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元元周云野是小说《精医术,通兽语,八零这活寡我不守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桐语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精医术,通兽语,八零这活寡我不守了》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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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军区家属大院

“救命啊!”

一道凄厉哭喊声突然打破了家属院的宁静,一个身穿黄色连衣裙,满脸惊恐的年轻女人没命往外跑,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刚跑出去几步,身后嗡嗡嗡鸣叫声此起彼伏,一群蜜蜂密密麻麻朝着她飞过来!

尖叫声中,黄衣女人穿着半高跟牛皮凉鞋的双脚一个趔趄。

哐当一下,她面朝下背朝上结结实实摔了一个狗啃泥!

蜜蜂如同执行命令的死士一般,嗡嗡嗡蜂拥而上,一股脑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上疯狂亲密接触。

看女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站在不远处的辛元元撇嘴不屑讥笑。

想不到军区大院竟然有她这样的疯女人,她不过是碰巧遇到她,打听该到哪里找男人周云野而已。

这货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骂,骂她痴心妄想,一口一个臭要饭的臭乡巴佬,捡起一根木棍就往她和孩子身上打!

笑话,就她那两下子,还想着欺负她?

她完美躲过打过来的棍子,同时用意念召唤了一群蜜蜂过来,必须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吃个苦头。

要不是八零年代法制健全,不能随意伤人,她都想召唤毒蛇毒虫,随便一口就能要她的命!

她伸手把吓的哇哇大哭的孩子抱在怀里,亲一下孩子的额头轻声安慰。接着掏出一方破旧但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干净孩子脸上的泪水。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装有行李的尼龙袋子,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往军区大院里走。

穿越八零,她的空间和身上的本事都跟着她来到了这个年代。能够召唤百兽是她的灵力之一。

她不动声色就给了那女人一个教训,并且貌似这事也追究不到她身上。

毕竟夏天蜜蜂到处采蜜,那女人又穿一件招蜂引蝶的黄色衣服,就算是蛰的鼻青脸肿,那也是活该。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女儿平平抬起眼泪模糊的小脸,可怜巴巴说道。

“平平有妈妈就足够了。”

看看怀里瘦的跟豆芽菜一样的女儿,辛元元满脸的心疼。

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周云野,孩子早产身体虚弱,原主顶着一个二婚搞破鞋的坏名声,是个人就想着踩一脚,村里小孩子被大人挑唆着也不跟她玩。

长久以来,孩子胆小又内向,话都不敢多说。

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大脑袋细脖子,三岁的孩子也就是十多斤一米多高,看起来还没有两岁孩子大,身高体重都严重不达标。

原主这个当妈的,拖着虚弱的身体把孩子生下来,并且独自一人能把孩子养活已经是耗尽全力,孩子瘦弱营养不良,还真不能怪她。

不过既然她穿成了孩子的妈,那必须把孩子养好了,她也有这个能力。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也叫辛元元,她是一名军嫂,还是一名声名狼藉的留守军嫂。

而她上一世的她则是特种部队的军医。两天前,在驾驶直升机执行任务的时候突发意外,她就穿成了她。

想想原主的经历,她忍不住摇摇头,心里暗骂一声这操蛋的烂命。

原主是二婚嫁给周云野的。

三年前结婚的那天晚上,酒席过后新郎官白午梁送客人回来的路上,意外掉到了水库里,那叫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出了这种事,热心村民自发帮着找人。小姑子白枝枝的相亲对象周云野正好休探亲假,热心肠的他来家里帮忙找人找到半夜。

不知为何,他竟然稀里糊涂上了她的床,两个人有了夫妻之实,被白家人当场捉奸。

这事直接炸了锅,白家人跳着脚闹腾了一晚,更扬言要把这事告到政府去。

这年头,生活作风出了问题,非但前程不保,还要游街坐牢,这辈子算是完了。

迫于无奈,周云野只得答应白家人的条件,他拿五百块钱给白家算是封口费,并且把原主娶回家。

这下轮到周家爹娘不愿意了,毕竟周云野参军之后多次立功,此时已经是连长了,那可是前途无量的军官。

就连白家那长的如花似玉的白枝枝他们现在都看不上了,怎么能娶一个刚嫁人就丧夫的丧门星?

更何况,在这个年代娶一个大姑娘彩礼也就是二百块,他们周家娶一个寡妇却花了五百块,简直是破财又晦气!

感觉吃了大亏的周家老两口,新婚第一天把原主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倘若不是周云野承诺回部队后再寄回来五百块给他们,原主能被他们逼的去上吊。

或许周云野从心里也不承认辛元元这个媳妇,在他将原主娶回去的当晚,他半夜爬起来就走了。

自从以后,他再没有回来过,是死是活不知,彻底坐实了原主克夫的名声。

顶着克夫偷人名声的原主,原主过的是生不如死。悲催的是第二个月就发现怀孕了,可周家老两口一口咬定这孩子周家的种,直接把她赶了出来。

可怜原主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回到了娘家,想着娘家能帮她度过这个难关。可娘家发话,她不拿出五百块钱彩礼,就当没有她这个闺女,是死是活不管他们的事情。

她上哪里找这五百块?

倘若不是走投无路的她跑到后山去上吊,被下放到这里的一对好心老教授救下,只怕她早已经一尸两命了吧?

这三年,原主带着女儿在后山窝棚艰难度日。身体的劳累心理上的折磨,早已经把原主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倘若不是因为记挂着孩子,只怕原主早舍了这条烂命了。

两天前,原主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她就成了她。

罢了,既然她成了她,她就有责任替她好好把女儿抚养长大成人。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弄清楚周云野是死是活。

死了,她就要一个烈士家属的身份,再争取一部分抚恤金。活着,她就同他离婚,拿到孩子的抚养费。

养孩子需要的不是一个钱,更何况她是要创业改善她跟孩子的命运的,必须有足够的本金。

八零年代百废待兴,她有信心能在这个风口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吱吱吱……”

一只小个头灰老鼠从路边贼头贼脑探出脑袋叫唤几声,接着一溜烟跑远了。

辛元元笑笑,小老鼠告诉她前边就是首长办公室,去找政委杨建国就好,那人刚正不阿,有事办事,定能帮助她。

辛元元一路留意营地办公室的门牌,看到一处写着政委办公室的房间,她毫不犹豫敲门走了进去。

“同志,你找哪位?”

看着面前这穿着破烂面如菜色如同逃荒难民的农妇,政委扬建国急忙起身询问。

“你好,我是周云野爱人,我找周云野。”

辛元元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女儿平平身体虚弱,又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那是又累又困。好在这两日,她悄悄给孩子喂了一些灵泉水精华,否则这孩子早已经病倒了。

“同志,你是周云野的爱人?”

扬建国一脸惊诧不敢置信询问,无论如何不能把面前这个又黑又瘦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农妇,同周云野联系到一起。

周云野可是他们军区的常胜兵王,只要他参加的任务,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执行秘密任务三年,前两天刚刚得胜归来,荣立一个特等功两个一等功,从连长直接晋升营长,是军区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

他非但军事素质过硬,人还长的风流倜傥。整个军区哪个不知道,他这里有一个貌似潘安偏又一身本事的常胜兵王周云野!

“对,我是周云野的爱人。这是我的身份证,结婚证,介绍信。麻烦您找到他,跟他说一声,让他来跟我办理离婚手续。”

出门在外,手续自然要准备齐全。她出发之前,特意拎着一只在山上打的野鸡找到了村支书,这才顺利拿到了介绍信,否则压根买不了火车票更出不了远门。

辛元元的一番话差点让杨建国雷在原地。没错,证件证明她就是周云野的爱人!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她竟然要跟周云野离婚!

她知道周云野现在的身份吗?

他可是立下赫赫战功,在整个军区如雷贯耳的常胜兵王、王牌指挥官周云野!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盯着他呢,巴望着成为周云野媳妇呢!

其中就有周云野好兄弟的妹妹黄薇薇,又是送礼物又是送饭的,要不是周云野一身正气不为所动,早就被糖衣炮弹攻陷了好吧!

“对,我来这里就是跟他离婚的。麻烦首长告知,他不用躲不用藏,把离婚手续利索办好。让他支付孩子到成年的抚养费。从此以后,我跟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绝不会耽误他。”

辛元元从这位首长的眼神里,就知道周云野还活着,她越发坚定说道。

她必须跟他离婚。

一个三年对妻女不管不问,任凭父母欺凌妻女的渣男,不离婚留着他膈应人吗?

就算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原主有一定的责任,可她的床是他自己爬上去的吧!

办事的时候,他也是在上面没有少出力气吧!那晚上原主是不是第一次,他也是知道的吧!她生孩子这件事,周家应该通知他了吧!

既然他装聋作哑,撺掇周家父母赶她出周家门,这名义上的婚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婚她必须离,抚养费她必须要。周家不认这个孩子无所谓,他周云野必须认!

她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已经是八零年代了,华国马上迎来改革开放,这可是发家致富的风口,更何况她有一身的本事,她没有必要挂在这个渣男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杨建国一双眼睛瞪了又瞪,耳朵掏了又掏。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强迫自己耐着性子,仔细询问她要离婚的原因。

三年前周云野回家探亲,稀里糊涂娶了相亲对象新寡嫂子的事情,成为当时一个爆炸性新闻。

周云野娶亲的事情传出去,家属院好几个对他有好感的年轻姑娘激动的寻死觅活的,家属院一时间乌烟瘴气。

或许是因为这事他自己也感到难为情,干脆主动报名参加了那次特殊任务。

他一直以为,能让周云野不能把持的女人,该是怎样花容月貌的俏丽女人。可面前这瘦的皮包骨的女人,非但跟漂亮半点边不沾,都算不上一个正常女人!

瘦的实在是吓人,真正的皮包骨,摸一把都硌得慌的那种,哪儿哪儿都配不上周云野啊。

“首长,该怎么称呼您……”

“我叫杨建国,是军区的政委,辛同志喊我扬政委就好。”

辛元元看到首长惊诧模样已经见怪不怪,自然知道杨建国心里在想些什么。

毕竟她刚刚穿到原主身体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如同骷髅一样的可怜模样,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原主一米七的个头,仅仅有七十多斤重,除了骨头就是一层皮。脸呈菜色一双眼睛大而无神,两个脸颊都直接深陷下去,稍微大的点风,都能把她刮倒。

原主不丑,五官相当好看,就是苦难的日子把她磋磨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她有信心能把容貌养回来。

原主就是拖着这个身子,在黑虎村山上开荒种地挖野菜,硬是熬了三年。

这三年,不管是原主娘家,还是周家,再就是那把她卖了五百块钱的白家,明知道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艰难度日,未曾有一个人伸出援手相助。

就在前些日子,孩子突然发高烧不退,原主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跑到周家,想着他们看在孩子是周家骨血的份上,能借给她两块钱给孩子抓药。那周家老太非但不给她钱,还放狗咬她。

到现在,她的左胳膊上,还有狗咬后留下的痕迹。

无奈之余,她跑到白家去找白枝枝帮忙。毕竟嫁给白枝枝大哥白午梁之前,她跟白枝枝可是无话不说的闺蜜,而白枝枝更是促成她跟白午梁婚事的媒人。

她万万没有想到,白枝枝一反常态,非但不帮忙,还恶言辱骂,说她这是偷男人的报应……

脑海中涌出这些事情,她突然鼻头一酸,两行热泪不自主就流了下来。

她知道,这应该是原主残存的情绪。

她在心里暗暗告慰原主,放心好了,那些欺负她的畜生,她都会一一清算。三年前的事情,绝对有人做了手脚,等假以时日,她定会查出事情真相。

她的心情这才逐渐平缓下来。

她抬手胡乱摸一把脸上的眼泪,一脸的倔强模样,孩子则是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敢抬头。

“杨政委,这三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的,要不是因为孩子,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既然周云野心里没有我们娘俩,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这个无效婚姻。”

“他现在已经是军官了,而我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他看不上我也是有情可原,我表示理解,我绝对不会耽误他。”

她决绝说道,不带有一丝留恋。

“辛同志,您陈述的这些情况,同我了解到的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周云野同志的确是三年没有回家,那是因为他外出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可这三年,周云野同志都是托战友给老家汇钱的。”

杨建国听的心头一涩,倘若辛元元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周云野这小子的确理亏!

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依靠着开荒种地养活自己,住在深山密林的棚户区,连个伸出援手的人都没有,想想都感觉离谱的很!

男子汉大丈夫,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娶了人家,就得对人家负责!不想过可以离婚,对人家不管不问,这不是白白蹉跎人家媳妇吗?

还有那周家父母,这该是什么样的狠毒心肠,能让他们对自己的亲孙女不管不顾呢?

他严重怀疑周云野不是他们亲生的!

怪不得这娘俩瘦的跟难民一样,她身上苦,心里更苦。这三年,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她得承受多少委屈啊。

“辛同志,你受苦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让周云野给你一个交代……”

“李华,你去把周云野喊过来!”

跟警卫员吩咐一声,杨建国本想着起身给辛元元倒茶,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他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他不好意思冲着辛元元摆摆手,坐下用手捂着肚子,试图能缓和一会。

唉,老毛病犯的不是时候,多耽误人家辛同志的事情。

“杨政委,您是不是胃疼的厉害?您这胃病应该有三年多了,也看了一些大夫,药吃了一大堆,却一直是治标不治本。最近犯病的时间越发频繁了,疼的厉害的时候,就感觉胃直抽抽,浑身冷汗直冒一点力气都没有,是不是这样?”

辛元元认真盯着他观察片刻,心里已经有了正确的判断,这病,她能治。

她轻声说道。

杨建国直接呆住了,她说的症状跟他那是一模一样!

难道她是大夫吗?不对啊,他听周云野说过,他那个便宜媳妇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初中生,家里更没有从事医疗行业的亲人。

她都未曾把过他的脉,她怎么能一眼就知道这些症状的?

辛元元心底窃笑,想知道他的情况那还不简单,刚刚用意念询问了一下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非但知道了杨建国的胃病,就连他怕老婆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杨政委,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帮您做一下针灸缓和一下。”

辛元元知道自己提出的建议有些突兀,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农妇,突然主动要求给人看病,倒是真是有些异想天开的意思。

她之所以主动提出帮杨建国看病,并不是因为她是乐于助人的活雷锋,而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出门在外,举目无亲,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她必须尽快寻找对自己有利的助力。

听杨建国提到周云野的语气,就知道他对周云野是满满的赞赏和肯定。就算是周云野对她和孩子有亏欠,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杨建国自然要站在周云野这边。

她同周云野的婚事可是军婚,如果周云野为了前途名声考量,坚决要死拖着不离,只要他不松口,这个婚就绝对离不了。

所以,她必须尽可能争取到对自己有利的人脉,而犯胃病的杨建国,则是她最适合发展的人脉之一,必须抓住时机抱住杨政委这条大腿。

她帮了他减轻了痛苦,他自然会想办法还这个人情。

“我住在山上的时候,一直跟下放的老教授学习医术,老教授原来是京北市医学院的老教授,本事大着呢。要不是我学了点医术,我跟孩子病也早病死了……”

她随意编造一个理由,也好打消杨建国的顾虑。她把孩子放到沙发上坐下,从尼龙袋子里掏出一盒银针。

自然,这盒银针是她从空间中度出来的,从袋子里拿出来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上一世作为特种兵军医的她,空间内自带医疗室,医疗室内医疗工具那是相当齐全,并且能够随着时代的进步自行完善。

这个空间还有精密的伪装功能,从空间度出来的物品,会自动转换为这个年代的包装。所以装这副银针的小铝铁盒,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摔砸过的痕迹和脏污黑点,让人无从怀疑它的来处。

“也好,那就麻烦辛同志了。”

军队里各种工作千头万绪,他这个做政委的忙到飞起,一日三餐都不能做到按时吃饭,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胃病。正如辛元元所说,他得胃病长达三年之久,吃药看医无数,却一直不能根除。

反正也不会危及生命,索性他就不管这个事情了。既然辛同志说的情况跟他的病症全部吻合,保不齐她真有些本事,试试也无妨。

他强撑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抓出两块大白兔,起身放到那乖乖坐在沙发上不动不敢动的孩子手里。

这个瘦小的孩子听话的让人心疼,明明离开妈妈的怀抱自己坐在沙发害怕的厉害,两个小手死死抓着衣襟,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硬是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这点铁随了他那铁骨铮铮的亲爹周云野,面相五官几乎是周云野的翻版,是周云野的种无疑了。

孩子惶恐看着他,不停往后缩,直到辛元元点点头,这才乖乖接了过来。

杨建国被孩子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神彻底刺疼了,鬼知道这三年,这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才如此胆小啊。

家属院那群皮猴子,每次看到他,哪个不大老远喊着杨伯伯,就想着让他主动拿糖给他们吃。

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等周云野过来了,必须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好好补偿人家辛同志!

辛元元让杨建国在沙发上躺下,手里拿着银针,利索在他腹部的气户穴、中脘穴、足三里等穴位上扎上银针。随着银针扎入穴位之上,她悄悄运行身体内力,将体内一丝灵力,通过银针快速传入穴位之中。

自然,传输灵力的过程相当隐蔽,就算是杨建国眼睁睁看着银针扎入身体之中,也绝对不会有所察觉。

随着辛元元轻轻转动银针根部,银针的颤动越来越强烈,他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减缓,他不由暗暗称奇。

周云野媳妇还真是有硬本事在身上的。

“报告!”

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辛元元身体莫名颤动了一下,眼眶条件反射般湿润了。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个悲戚的声音在心里疯狂呐喊。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这是原主的情绪,辛元元深呼吸一下,努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她就感觉她这次穿越,同以往看到的穿越网文不一样。原主经历的那些事情,就像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那般。

明明在见到他之前,心里满是对他的怨恨和埋怨。见到了真人,心里竟然滋生出一股奇怪的内疚情绪。

毕竟那三年前莫名其妙的一晚,让周云野不得不娶她。可原主也搭上了名声和一条命!

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晚的真相是什么呀!

“辛元元,你简直是胡闹!赶紧把针收起来!”

周云野一眼看到了正在给杨建国扎针的辛元元,古铜色的一张脸瞬间变黑了,阴着脸沉沉训斥出声。

尽管她一直脑袋低垂,凭直觉他知道她就是辛元元。

说起来,他跟辛元元还真是不熟悉。那晚上黑灯瞎火的,他稀里糊涂上了他的床同她有了夫妻之时,那时候他连她长相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直到当晚他们被白家人抓住,他迫于无奈娶了她,因为这事闹的满村风言风语心里窝火的厉害,他更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了。

这个辛元元真是有意思,这三年他虽然没有回去,可是每月都托父母给她钱的,可不曾委屈过她。

一声不吭跑到了军区来找他不说,竟然胆大妄为到给首长扎针!她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初中生,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医术,就不怕把首长扎出个好歹来吗?

辛元元丝毫没有受到干扰继续行针,直到把最后一针拔下来,如同没有听到周云野的声音似的,轻轻对着杨建国问道。

“杨政委,您感觉如何了?”

“还真是神了!辛同志,我真是舒服多了!”

“快,周云野,帮忙给辛同志泡茶……”

杨建国从沙发上站立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

几针下去,他的胃疼,竟然真的好多了!太不可思议了,这可是就连京市专家大夫都没有特效药的慢性病啊。

“杨政委,下针只能暂缓您的疼痛,不能根除病根。等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去抓药服用两个疗程,服药期间切忌注意饮食,两个疗程后,我再根据您的身体状况调整药方,保准会有疗效。”

辛元元冲着杨建国笑笑,看杨建国一脸惊诧的样子,心里暗道一声有门,就知道这事情成了。

中医文化在华国有着千年历史,对于疑难杂症的治理有着神奇疗效,偏生这个年代对中医打压的厉害,经验老道的大夫,都不敢光明正大给人治病,还真是可惜了。

好在这次出手有相当明显的疗效,这个人脉,她顺利搭上了,她心中窃喜。

“好好好,麻烦辛同志把药方写在这上面就好。”

杨建国一脸乐呵递过来一只派克钢笔一个笔记本,辛元元双手接过,坐下低头刷刷刷写着方子,看都不看周云野一眼。

一边的周云野直接原地变成化石,她竟然真的治疗好了杨政委的胃病?刚刚她拔针的手法,看上去熟练至极,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功夫绝对练不出来!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

“杨政委,方子好了,这些药材都是些常见药材,不过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买到。如果实在买不到,我可以帮政委到山上去挖。”

辛元元补充一句说道,毕竟这年头,中医被打压的厉害,药材店的药材怕是没有那么齐全。

如果需要她帮着上山挖药材,她就有了名正言顺留下来到理由。离开白羊村,她就没有想到要回去,她得找到一处落脚点,再慢慢做其他打算。

只要有杨政委点头,就算是她同周云野离婚了,她也能有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好好好,谢谢辛同志……”

杨建国拿着写有药方的笔记本,脸上的惊诧之意越发明显了。她的一手钢笔字写的刚劲有力,比他的钢笔字还要好看上几分,这哪里像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初中生的字迹!

莫非这小子故意隐瞒了实情?能让周云野见一面就娶回当媳妇的人,哪能一无是处!

就在杨建国咧嘴一脸灿笑,盯着那药方爱不释手之时,耳边传来辛元元的话,一下子让他想到了现在的难题。

辛元元来军区是要跟周云野离婚的。

“周云野,我是来跟你离婚的。”

辛元元盯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男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平口直,配上古铜色的肌肤,身穿一身军官制服,专属于军人的英清冷气质扑面而来。这长相这气质这身材,就算是她生活的上一世,也是明星级别的存在。

只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竟然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离婚?

周云野怀疑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费尽心思不择手段嫁给他,不就是因为他是军人每月有津贴,日子肯定会比在白家当寡妇要舒服的多吗?怎么突然会要求离婚?难不成这三年,她已经有了别人?

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心里竟然有一丝酸涩的感觉。

“坐坐,有事情慢慢说。周云野,你眼睛干什么吃的,没有看到你女儿在这里吗?”

杨建国见势不妙,急忙岔开话题。一个是有妙手回春医术的军嫂,一个是保家卫国英猛无敌的兵王,他打心眼里不想让一个家散了。

再者,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应该有一些误会。身为政委,有必要帮助他们解开这个误会。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更何况是受法律保护的军婚。

听了杨建国的话,周云野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小的小孩子。孩子尽管穿着破烂却是干干净净,就是实在是太瘦了,大大的脑袋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几乎看不到。

孩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好在此时辛元元已经忙完,察觉到孩子的惊恐,急忙走过来,伸出手将孩子紧紧抱到了怀里,抬起手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轻声安抚。

“平平不怕,妈妈在呢。”

“我的女儿?”

周云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么时候有孩子的?父母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啊!

就算是这三年他一直执行秘密任务不在部队,他委托好友兼战友黄有龙,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逢年过节黄有龙得空还到家里拜访过父母,从来没有听他提到过有孩子的事情啊。

“对,你的女儿,这是孩子的出生证明。”

辛元元没有好气出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张孩子的出生证明。

就担心他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所以辛元元出发之前,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材料悉数都带在了身上,孩子到成年前的抚养费,他是赖不掉的。

周云野鼻头一酸,接过那张出生证明看都不看放到桌子上,抬头伸出双手,就要去抱那个眼神怯怯的小孩子。

仔细看就能看出来,这孩子的五官同他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或许是血缘关系使然,看到孩子的瞬间,他的内心滋生出一股奇怪的亲近感,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拥抱这个身上流着跟他同样血液的孩子了。

他激动伸出手去……

只是孩子好像很害怕他。

“妈妈……”

受了惊的平平,如同小猫一般蜷缩到了妈妈的怀里。小脑袋深深埋在妈妈怀里一动不动,两只小手各自紧紧攥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头都不敢抬一下。

“你走后这三年,我们娘俩在村里,无人管无人问。我们只能住山上牛棚,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赚的工分都被你爹娘霸占去,一点粮食都不肯分给我。

他们骂我丧门星,破鞋,骂平平野种。他们不光自己骂,还煽动村里孩子骂平平,长这么大连个跟孩子玩的玩伴都没有。时间一长,孩子性格非常内向,都三岁了,话少的可怜……”

说话的时候,眼泪不争气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流,说话声音哽咽不清。

辛元元深呼吸一口气,明明告诉自己情绪要平稳的,偏偏看到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原主经历的那些事情,其实就是另外一个她经历的!

“怎么会这样!我让黄有龙每个月给家里邮寄五十块钱的!我给家里写过信,明确跟他们说过,这五十块钱,我父母留下二十,三十给你做生活费的!并且,他们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生孩子的事情!”

周云野着急说道,不自觉垂在身侧的大手已经紧握成拳,眼睛升腾起一片水雾。

这个年代,国企正式职工的工资也就是一个月三十块钱,这三十块钱足以支撑她的生活的!再加上父母照应,她应该得偿所愿生活富足才是!

可是面前的辛元元瘦成了一把骨头,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深深凹陷,脸上那是一点肉都没有。加上她怀里那个如同小猫一般瘦弱的孩子,足以证明,她并没有说谎!

周云野心跳几乎停止,大脑更是几乎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站立原地,张张嘴再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爹娘每个月收到五十块钱不假,可一分钱都没有给我!别说给我钱,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我吃一个煎饼就要骂上一天!那个家根本就容不下我!

你离开后的第二个月,看我怀孕了,你爹娘就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为由,把我赶了出来!”

辛元元此时情绪恢复了些许,红着一双眼睛咬牙说道。她必须把原主曾经承受的种种都说出来!也好争取杨政委能替她做主,在同周云野离婚的时候,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原主怀孕后没有死成,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孩子。倘若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验证这个孩子就是周家的种,岂不是坐实了她偷人的口实!

“这样吧,黄有龙出差了,过个三五天就能回来,等他回来,详细了解下具体情况,咱们再做定夺。”

“辛同志,有个事情,我必须替周云野澄清一下。他之所以三年没有回去,是因为这三年他一直在执行秘密任务,并不是故意不回家。”

杨建国见状,急忙替周云野解释一句。

“这我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国家哪里来的小家,军人是最可爱的人,曾经我也以我是一名军嫂为荣!可他起码得告知我一声,我也不至于白白受这么多的苦。日子苦我能熬,可孩子凭什么跟着我受委屈?”

辛元元不卑不亢应声,她就是要让周云野内疚,就是让他自责!

“听听,人家辛同志多么深明大义!辛同志放心,所有的事情肯定都会水落石出!

辛同志从老家一路赶来,那可真是辛苦,孩子也累的不轻。这么着吧,王营长原先住的那个房子,刚好空出来了,云野先带着辛同志回去住下歇歇!”

杨政委当即帮着辛元元安排了住处,之前周云野一个人,都是住部队宿舍,现在妻女来了,自然得帮他解决住宿事宜。

其实按照现在的规定,军属随军安排住处,要提前一个月打出申请,经过层层审批才能予以安排。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营长家属是个仔细人,院子屋子归置的干干净净,他们前脚搬走,后脚就有几个军属悄悄找到他想要搬过来住,他都没松口。

辛元元帮他治病解除病痛,周云野屡立战功让他在军区倍有面子,这个院子,不给他们给哪个?

必须对他们特殊照顾。

“谢谢杨政委……”

辛元元同周云野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行了,先带着辛同志回家属院休息吧,正好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事情,给你放三天假,好好陪陪辛同志和孩子!对了,今天就安排两个战士帮你把行李铺盖搬回家属院去,这要是被家属院那群婆娘看到,分到了房子还占着部队宿舍,定会嚼我舌根子!”

看周云野同辛元元一家三口往外走,杨建国送到门口,咧着大嘴嘱咐一句。

嘿嘿!两口子打架向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干的快好的也快。

他跟婆娘干了一辈子了,哪次不是被婆娘训的跟个孙子似的,晚上他主动往被窝里一钻,第二天婆娘不都照样早早起床,给他洗衣服做饭伺候的他服服帖帖的?

周云野要是拿出执行任务的那个本事,能搞不定一个媳妇?

身体利索了心情也好的很,杨建国哼着小曲看着药方,就准备拿着药方到县城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把药方上的药材全部抓到。

此时,周云野拎着一个尼龙袋子,陪着辛元元往军区家属院的方向走。

部队同军属大院不过是一路之隔,从军区回到家属大院,步行也就是十多分钟的事情。

不知为何,周云野就感觉这十多分钟无比漫长,看看走在身边那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辛元元,周云野心里感到五味杂陈。

有一个事情不用调查也能得到结论,周家父母的确是私吞了他寄回去的津贴。非但如此,他们还对辛元元母女各种侮辱欺负打压。

他实在是想不通,就算是他们不喜欢辛元元,可孩子可是他的骨血,只要眼圈里长着眼球,就能看出来这个孩子长相几乎同他一模一样,怎么能如此对待孩子呢。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周家的孩子,所以他们打心里不亲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想到过。否则的话,为何每次家里吃好吃的,爹娘都会想办法支开他?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三年她是如何独自一个人撑过来的,她孤身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赚工分,又要开荒种地。

“呜呜呜,周营长,你瞧瞧,我的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就在周云野心里五味杂陈,一边走路一边想着该如何做,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让辛元元心里能舒服一些的时候,一阵哭声传来,他的胳膊突然被一个人攥住了。

周云野身形一挪快速闪开,要不是顾忌好兄弟黄有龙的情面,他都懒得理睬神经兮兮的黄薇薇。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往他宿舍里跑,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来自沪市的黄薇薇人长的俊俏,打扮的时髦,张嘴就是娇滴滴的沪市口音普通话。她现在可是家属大院一朵花,是个男人见了双腿都拔不动的。

可偏偏周云野,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石头,不管她怎么缠,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黄薇薇心里憋着一口气。哼!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了,就有那追不到手的男人!

“呜呜呜,周营长,我被蜜蜂蛰了,我的脸好疼啊,眼睛也睁不开,快给我呼呼嘛……”

黄薇薇一边捂脸哭泣,穿着连衣裙的身体故意往周云野身上蹭。看到站在他身边抱着孩子的黄脸婆,她心里不由暗暗嘀咕。

难不成,这个穿着打扮跟要饭似的乡巴佬,真是周云野媳妇?

她不由窃喜,真是他媳妇就更好了。瘦的跟个骷髅丑的跟鬼似的,对她来说丝毫不具备竞争力。两人一对比她越发招人怜惜了。她就不信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周云野岂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辛元元撇撇嘴巴,呸!一口唾沫直接吐了出去。

绿茶,资深绿茶,鉴定完毕!

怪不得周云野三年对她和孩子不管不问的,原来是身边有了小绿茶!

她心里的不平大于愤怒,毕竟她跟他毫无感情可言,这次来找他就是为了同他离婚的。可她现在跟他是合法夫妻,当着她这个正妻的面,光天化日之下亲亲热热卿卿我我,当她是不会喘气的木头?

“你当兵三年,还学会了这个本事,给人呼呼就能治病?”

她冷笑一声,话里有话说道。

周云野皱眉往旁边挪了挪,刻意拉开同黄薇薇的距离。

三天前,刚来到军区的黄薇薇穿着一件红裙子在军区外大路上溜达,差点被老乡的老黄牛用两个牛角戳死。他正巧路过,一把抓住了牛头救了她一命。

从那以后,这黄薇薇就跟牛皮膏药一般粘上他了。

她天天往他宿舍里跑,又是送饭菜又是洗衣服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本来三年前他回家探亲稀里糊涂成婚之事,就是军区特大爆炸新闻。身边同事纷纷为他打抱不平,纷纷怂恿他离婚再娶。

毕竟前程一片大好的他,怎么能娶老家一个名声不好的寡妇?

他坚决不同意,这段婚姻这才好不容易撑到了现在。是男人就得有担当,现在黄薇薇这些举动,岂不是坐实了他嫌弃老家媳妇的谣言?

更何况,还当着媳妇的面!尽管他同她的婚姻实在有些荒唐,可身为人夫人父,他必须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本来他们之间就有一些误会,黄薇薇如此表现,岂不是让他们之间的误会加重!

“不舒服就去找大夫!军区卫生所就在军区大院,进入军区大院直走左拐再右拐,步行十多分钟就到!”

他板着一张脸说道。

“周营长,你陪我去嘛……”

黄薇薇抬起那肿的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双手再次紧攥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嘴里嗲嗲撒娇般说出带着沪市方言的普通话,可怜巴巴祈求道。

“啊……”

她突然嗷的尖叫一声,慌忙松开紧攥着周云野的胳膊,胡乱晃动着身体连蹦带跳,配上那因为过度惊恐扭曲到无法直视的一张脸,看上去像是跳大神的大仙。

她能不怕吗?

一只巴掌大的老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顺着她红肿的脚踝把着小腿一路嗖嗖往上爬!都爬到了那儿了,还使劲抓了两爪子!

辛元元如同看不见听不见一般,抱着孩子慢慢往前走。这具身体本来就虚弱,忙碌了半天肚子饿的厉害,想走快都没有多少力气。

呵呵,对付这种小绿茶她有的是办法,小老鼠就是在路上给他指路的田鼠小灰。小灰聪慧又机灵,等她安顿好了,她可得给小灰送些好吃的去。

绿茶那杀猪般的哀嚎声,把辛元元抱在怀里的孩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平平小手紧紧抱住妈妈的脖颈不敢撒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更是深深埋在妈妈的怀里不敢抬头,辛元元连忙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不停小声安慰。

“宝宝不怕,妈妈在呢,没有人敢欺负宝宝……”

“别误会,她是我战友黄有龙的妹妹,黄有龙出任务了,拜托我暂时照顾她。”

周云野大步追上轻声解释,陪她慢慢往前走。

身后“跳大神”的黄薇薇,此时已经成功把一群家属招引了过来,此时正围着她在那七嘴八舌的嚷嚷。

“哎吆,这不是黄指导员妹妹吗?平日不都是一双眼朝天看吗,怎么这会老盯着地面了?”

“不对啊,黄指导妹妹不是嫌弃俺们脏,看到俺们都捂鼻子吗?身上怎么掉出来老鼠屎啦……”

听到身后传来颇具喜感的东北口音婆娘的大嗓门,辛元元强忍着笑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她眼角的余光扫过身边的男人,语气淡淡说道。

“我没有误会,你跟哪个女人好是你的自由,本来我跟你就没有什么感情,我这次来就是跟你离婚的。”

“不过……”

她语气一顿,讥笑一声说道。

“我还是善意提醒你一句,杨政委说过,你这次立了大功,将来肯定会升职,切莫因为生活作风影响了前程,毕竟万恶淫为首。”

周云野傻眼: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

他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他们之间的误会实在的太深了,就算是在办公室杨政委已经解释了一些,她还是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我承认,这三年我的确没有尽到过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让你跟孩子受到了太多的委屈。现在我们一家团圆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会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请给我一定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说法。”

看着那瘦弱的身躯,抱着同样瘦弱面呈菜色的孩子,他心里如同针扎一般的难受。

他必须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倘若真如她所言,这三年父母把她赶出家门不管不问各种欺负凌辱打压,他必须要让他们说出个理由!

“呵呵,事实的真相就是,周家把你当做摇钱树,用你寄回家的钱给周金富盖了新房,给周金贵娶了新媳妇,就连你妹妹周金花都买了个供销社的临时工,他们老两口还翻盖了新房,而我跟孩子一分钱都没得到。”

“我跟孩子的死活他们压根不管不问,我这胳膊上的伤疤,就是孩子高烧不退,我着急的厉害,就去问他们要两块钱买药,他们放狗咬我留下的。”

左胳膊上的伤疤已经结了一层暗红色的血痂,血痂足足有十厘米长两指宽,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你去打疫苗了吗?”

周云野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快走两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眉头紧皱一脸担忧沉声问道。被狗咬可不是小事情,不及时打疫苗是非常危险的。

狂犬病一旦发作,可是会要人命的!

“呵呵,我连给孩子买药的两块钱都没有,你觉得我会有钱打狂犬疫苗?要不是村支书可怜我借给了我十块钱,我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

三天前,孩子高烧不退,原主着急万分,走投无路只得跑去找老周家借钱。

周老根那个狗东西一看到她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大黄狗放了出来。要不是原主害怕她死了孩子就成了孤儿,只怕是也活不长,所以她拼命挣脱,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回到牛棚的第二天,原主就开始高烧,好在孩子烧了一天竟然好了。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到地里掰玉米,想着把玉米碾碎了给孩子做大碴子粥喝,结果一头倒下去,人就没了。

想到这些,她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这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如同就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似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苦了。

男人二话不说拉着她转身就往回走!

“走,我带你到军区卫生所去打狂犬疫苗!”

辛元元脑袋一阵眩晕,这男人有病吧?她话都没有说完,急躁个什么?上一世她还没有跟男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呢,他的手抓住她胳膊的时候,她浑身鸡皮都冒了出来!

“哎呀,周营长,你拉着谁家媳妇啊?”

就在辛元元刚要开口解释之时,一个胖墩墩的大脸突然凑到她面前,眨巴着一双八卦的眼睛好奇问道。这声音,正是刚才那颇具喜感的东北口音。

“我媳妇!”

周云野突然大声应道。

辛元元吓了一大跳,她本能以为他会打哈哈糊弄过去,毕竟现在的她瘦的跟个骷髅似的,跟高大帅气的他实属不相配。他说她是他媳妇,不怕被人笑话?

显然,被吓到的不止她自己,还有那扯着一口东北口音的黑壮婆娘。

刘嫂慌忙连连后退两步,抬头看看周云野又看看辛元元。她抬手用小手指,使劲抠了抠耳朵,她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听岔劈了。

周云野的名字在军区家属院那是如雷贯耳,据说不管是已经结婚的小媳妇,还是那没有对象的大姑娘,一看到他两条腿就走不动路了,就连她这生了三个孩子的婆娘,也喜欢多看两眼。

实在是太好看了。

他可是军区最有前途的军区王牌指挥官,身材高大长相英俊,跟电影明星似的。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有这么一个瘦的跟麦秸秆似的,眼看着一阵风就能刮跑,一张脸毫无血色,看上去要比他大好几岁的老丑媳妇?

据说他三年前回家探亲时火速娶了媳妇,大家都说,他媳妇肯定得美的跟天仙似的。要不然,能那么猴急?

可,这穿着,这打扮,这长相,这身材,跟天仙一点边都不占不说,甚至连平常人都不如,实在是太瘦太难看了!

“刘嫂,我得带我媳妇到卫生院去一趟,改天聊。”

周云野顾不上同刘连长媳妇寒暄,拉着辛元元就走。这个刘嫂什么都好,就是太八卦了,家属院里谁家的老母鸡哪天下了蛋,哪家小媳妇半夜直哼哼,她都得打听明白了。

跟她说多了话,只怕又要出去说闲话。

“不用去打针,被狗咬了之后,我吃过草药了,药效比狂犬疫苗还要好。”

辛元元只得耐心解释,穿过来之后,她非但从空间中找到看狂犬疫苗注射了,还找到了祛疤膏。

倘若不是因为留着这伤疤当做道具使用,好让周云野知道周家老两口的狠心肠,也好加重他内心的愧疚感,她定是使用那个特效祛疤膏,这伤疤自然就修复的完好无损了。

“我跟着一对老教授学了三年中医,对我的本事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要不是那天孩子高烧的厉害,喝了我熬的中药一直高烧不退,怕孩子烧出个好歹,我也不会去借钱。

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惜命,我要是死了,孩子可就成孤儿了……”

“哈哈,哈哈……周营长媳妇说话真好玩……周营长活的好好的呢,孩子咋就成孤儿了!你们这是准备到大院里住是吧,申请房子了吗?”

刘嫂王桂花眨巴着一双眼睛,一脸八卦问道,心中暗自祈祷,要紧别分到她家隔壁!

可,怕什么,来什么。听到周云野的话,她感觉天都塌了!

“分了,就在刘嫂家隔壁,等收拾好了请刘嫂来家里坐坐……”

周云野回答道,他并没有坚持带她到卫生所打狂犬疫苗,他亲眼看到她给杨政委扎针的过程和疗效,心里莫名对她的医术非常认可。

她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了。

“好好好,周营长,你们忙,你们忙……”

王桂花脸上突然闪烁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讪讪笑笑拔腿慌慌张张就跑。

刘嫂竟然不八卦了,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周云野无奈笑笑同辛元元小声解释道,刘嫂之前一直带着孩子在乡下,三个月前才搬来家属院,就在他们院子一墙之隔的东边。

刘嫂勤快能干,手和嘴都没有闲着的时候。刚刚来了三个月,就因为她那漏风的嘴巴,被人家找上门干了好几架。

“要不是你来的比较突然,我来不及打申请要家属院,我肯定是要好好斟酌一番咱们的住处,找一处邻居容易相处的院子住。

不过这个院子也有好处,原来住在这里的王营长媳妇比较讲究,院子里收拾的非常干净,咱们来了之后,可以直接入住。”

“不过东西肯定短缺很多,我先带着你回来看看,回头慢慢添置。

部队招待所就在镇子上,这几天辛苦你带着孩子先到招待所讲究住几天。”

周云野耐心同她解释道,毕竟之后要在这里住下,跟家属院的军属肯定是要打交道的。提前熟悉一下邻居,省的再因为口舌同刘嫂起争执。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何况刘大柱就是他的下属,闹起来不好看。

“呵呵,这三年我带着孩子都是住牛棚,这个院子的条件,肯定要比牛棚好的多。你要是真心疼孩子,就给孩子买点奶粉买两身替换衣服穿吧。”

辛元元不想到招待所去住,今天来回走了太多的路,脚底都磨出几个大燎泡,每走一步都是火辣辣的疼,她迫不及待想要坐下好好歇歇。

其实她的空间内有充足的战备物资,作为特种兵军医,要应对的事情太多。空间中除了专门的医疗室、药材,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战备物资,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

战备物资中就包括幼儿奶粉,并且营养成分比这个年代的奶粉要好的多,不过她不方便放到明面上。

等周云野买回来奶粉,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平平喝奶粉了。

现在她跟孩子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唤,她最为想干的事情,就是想着吃一顿饱饭。

只要有锅,有火,她就能从空间出度出食材做香喷喷的饭菜。自然是要在男人不在的情况下,要不然她无法解释食材的来处。

显然,周云野也察觉到了她走路的异样,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伸出手想着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接过来。

辛元元摇摇头拒绝了。

“孩子被欺负怕了,胆子小的很,除了我别人都不跟。孩子睡了,我抱着吧。”

之所以三番两次提到住牛棚,孩子被欺负的事情,其实是辛元元的小心机。

她算是看明白了,周云野同周家那狠毒的老两口不一样,她必须让他知道原主和孩子这三年遭受的罪,知道的越多,他就会越内疚。等两个人离婚的时候,她就能争取更多的利益。

周家那歹毒老两口子再不是东西,也是他亲爹亲娘。在农村,用有出息儿子赚的钱来帮扶其他子女,也是常见事情。

他现在对周家老两口虐待她们娘俩的事情义愤填膺,可毕竟他们还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除非他真不是周家亲生的。

等见了面,到时候周家老两口胡编乱造瞎扯一番,给她扣上几顶莫须有的帽子,只怕他定会如同躲避瘟疫一样避之不及了。

毕竟,她的名声在白羊村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了。什么偷人偷汉子不守妇道的小破鞋,什么现在跟村里老光棍不干不净,不指靠着卖换个三瓜俩枣,她怎么能活到今天?

原主之所以一命呜呼,同这些满天飞的谣言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而这些谣言大部分来自周家那对狠毒公婆的嘴。

“嗯,前边就是那个小院子,你先带着孩子进去歇歇……”

周云野大步走到院子跟前,奇怪的是院子大门并没有上锁,他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他不由呆愣一下,院子里竟然有人蹲在菜地里割韭菜!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在路上遇到的王桂花!

“嘿嘿嘿,周营长回来的真快啊……”

蹲在菜园里忙不迭割韭菜的王桂花,慌忙起身咧嘴傻笑,一脸的尴尬模样。

原来住这个院子的王营长媳妇是个勤快能干的,院子整成了一块小菜园,种满了时令蔬菜。什么西红柿黄瓜茄子四季豆芸豆一应俱全,甚至还栽了几棵大西瓜,一个篮球般大的西瓜已经躺在了一边的篮子里。

王桂花刚来三个月,自家菜地里种的蔬菜能吃的有限,根本就不够家里五张嘴吃的。好在王营长一家搬走了,她就悄悄配了一把隔壁院子的钥匙,有了这些菜,好歹能填补家里的窟窿。

想着周云野他们搬过来之后,她就不方便过来摘菜了,所以着急忙慌的跑来抢收。奈何院子里的菜长势都太旺了,她收了这个惦记着那个,恨不得把整个菜园子都搬走。一阵忙乱忘了时间,竟然跟他们碰上头了。

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她感觉一张老脸火辣辣的发烫。

周云野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跟王桂花说他就住在她隔壁的时候,她一脸的古怪表情,来不及打听闲话就跑了,原来这是紧赶慢赶跑来抢收啊!

她也不想想,就这么点路程,能有几分钟,她能收多少东西?这脑仁!

实在是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恨,她好好跟他言语一声,他能不让她收菜?

“那个,那个,周营长……王营长家搬走之后,我一直侍弄着这些菜地。瞧瞧,追了鸡粪的青菜长的多水灵!这不知道你带着媳妇过来住下了,我就想着紧赶慢赶赶紧割些韭菜,也好包顿饺子,算是给你们接风了!”

王桂花紧张的手心直冒汗,支支吾吾终于说出一个鬼都不信的理由。

白面家家户户短缺的厉害,最多吃点三合面算是好饭了,不过年不过节的,哪个舍得平日吃顿白面饺子?

“谢谢刘嫂,初来乍到的,天又这么热,哪能麻烦嫂子做饭。这些菜嫂子都带回去吃就行,一会我们自己做饭吃。”

王桂花那点小伎俩自然逃不过辛元元的眼睛,身为特工军医出身,心理学是也是必须功课。

人说谎的时候眼睛根本就不敢与当事人对峙,双手更是不自觉有搓衣角,摸头发挠腮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这些特征,刘嫂全中。

她表示理解,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女,随军后又没有正式工作,家里有三个半大小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家人靠着刘连长一个人的工资吃饭,日子过的可不是得紧紧巴巴的。

“周……云野跟我说过刘嫂子可是侍弄庄稼的好手,看这些菜就知道了!

说起来惭愧,我就种不好蔬菜,不管我怎么侍弄,种的菜就跟我这个人似的,怎么也长不胖。要不然我跟闺女也不能这么瘦,等日后还得麻烦刘嫂好好教教我才好呢……”

辛元元笑着说道,对周云野的称呼,从差点出嘴的周云野改成了云野。

在正式同周云野离婚之前,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暂时不想把她要跟周云野离婚的事情告诉外人。

毕竟她现在没有正式工作,要是离开这里,光是住处就是一大麻烦。

她来的路上仔细观察过了,这军属大院配套非常齐全,距离镇子也不远,育红班、小学、供销社一应俱全,在这里生活非常方便的。

讲真,她还真不会种蔬菜,顺着这个理由,就可以把这事圆过去。

不管这些蔬菜,到底是不是刘嫂侍弄的,反正不是她出力种出来的。相当于借花献佛,收买个人情,以后相处起来也容易。

辛元元的大方,让周云野和王桂花两个人都大吃一惊!

刘嫂子咧着大嘴巴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周云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竟然不骂人?

她竟然不闹腾?

俗话说穷生贱,王桂花以前带着三个皮小子在乡下过日子的时候,村里为了一把小葱几个茄子,打的头破血流成为不共戴天冤家的大有人在。

就连孩子的亲奶奶,就因为馋嘴的小老三,跑到她菜园里摘了一个黄瓜吃了,那老鸨婆满嘴生殖—器问候一顿,还揪扯着小老三的耳朵找上门,跳着脚要赔偿。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老三是她背着男人跟别人生的野种呢。

就因为这事,她彻底凉了心。干脆狠狠心,把门一锁带着三个孩子来随军了。她要是被刘大柱赶回去,那老鸨婆不得笑话死她?她能有好日子过?

周云野媳妇救了她一命啊。

想到这,她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一张脸更是火辣辣的发烫,感觉自己都不配当个人了。

她转身拿过收拾的满满当当的菜篮子,拎到辛元元跟前。

“弟妹,你要炒菜就用现成的,这些都熟透了,西红柿黄瓜洗洗就能吃。等改天,我问大牛他爹要钱要票,割一斤猪肉回来好好炒几个菜,再请周营长和弟妹来家里好好吃一顿……”

说罢,王桂花把放到篮子里的西瓜也拿了出来,抹着眼泪就往回走。

这瘦媳妇好人啊!这换做别人,非得跟她干架!刘大柱可是发话了,她要是再跟人家干架,就把她赶回老家去!

她才不回老家呢,随军多好啊,不用跟牲口一样干累死人的农活,不用看老鸨婆的脸色,天天洗衣服做饭再没有别的活干,还可以到处遛弯说闲话多舒服啊!

非但王桂花对辛元元感激万分,周云野对辛元元如此大度也相当惊讶。

毕竟现在村里百姓日子不好过,家家户户把自己地里的那点东西看的紧。要是有人从他们嘴里夺吃的,都恨不得挥着镰刀同他们拼命。而他那在地里忙活了一辈子的老娘刘菊花,就是这类人之一。

他在参军之前,曾经嘴馋偷偷摘了家里菜地里的一根黄瓜,不知道怎么被娘知道了,娘攥着木棍追出三里地。要不是他基因变异,个头高腿长一点不随爹娘,跑的又快,只怕那次要被她打断腿。

他表示对她刮目相看了。

“你真的不在乎那些菜?”

他还是忍不住问。

或许是因为在村里的时候,她被人欺负惯了,养成了逆来顺受习惯的缘故?

毕竟那刘嫂子来自东北,人长的人高马大又黑又壮说话大嗓门,跟头黑熊精似的,她又瘦又弱的,干架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倘若她真是害怕被欺负,那可不成。以后毕竟要在这里长久生活,他必须替她撑起这个腰。

“在乎什么啊,这又不是我种的菜……再说我真种不出这么肥嫩的菜……”

辛元元一脸的无可奈何。

说来,她跟原主还真是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比如说感情,原主的婚事那是一波三折,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上一世的时候,快要结婚的对象,突然跑来跟他说他查出来有大病,不想连累她,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愿意取消婚约做一辈子的朋友。

把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好心给他一些积蓄,劝他去好好治病,自己愿意等他。结果这货转身就同自己的好闺蜜领证了。

除了感情相似,就连种地这事也相似。

她从小到大生活在城市,那是真的从来没有种过地。口罩时期寂寞难耐,跟风学种菜,忙活一顿,连蔬菜种子的钱都没有赚回来。

她不会种地有情可原,可原主可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姑娘,怎么也是不会种地呢?这些年开荒种地费了老事,累的半死,也赚不出足以让娘俩吃饱肚子的粮食。

真是缘分啊,这么多的相似之处,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远亲不如近邻,不管走在哪里,与人友善绝对没有错。”

她说这句话,周云野就越发对她另眼相看了。她真的跟村里那些媳妇不一样,她心胸开阔做人大度是非分明,要不是知道她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还以为她是有文化的城里人呢。

就在周云野默默展开头脑风暴,对她的看法一再发生改变的时候,辛元元已经把孩子安顿在院子里阴凉里坐着。她从菜篮子里拿出三个又红又大的西红柿,清洗干净递给平平和周云野一个,自己坐在一边也吃了一个。

周云野一愣,还是接了过来,心里话她心还挺细。

辛元元一边吃西红柿一边打量着小院子,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

她对这个院子简直是太满意了,三间正屋收拾的干干净净,两个房间各有一盘炕头一个床,中间屋子有简易炉灶和一张半新不旧的饭桌,可以充当厨房和客厅。

主要是院子里有菜园,还有一个压水井。

有了水井吃水浇菜都方便的很,压水井下边还特意用水泥垒砌了一个蓄水池,可以直接在蓄水池里洗衣服。

回头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杨政委。嘿嘿,归根结底得谢谢亲爱的自己,要不是她找准机会抱住杨政委这条大腿,这么好的院子,哪能轮到她来住!

平平尽管饿的不轻,吃相却是一如既往的斯文,她一只手拿着西红柿小口小口啃着,另外一只手放到下颌下面接着西红柿汁水。所以尽管西红柿汁水多,身上依旧是干干净净,一点汁水都没有飞溅到衣服上。

一个拳头大的西红柿下肚,美的辛元元心里不由连声感慨,尽管这个年代物资匮乏,缺吃少穿的,可这个年代的食物那是纯天然食品,滋味那叫一个纯!

就说这西红柿吧,一口咬下去,那是满满的西红柿特有的酸甜味道,爆汁又新鲜!这滋味,可是后世的西红柿不能比的。

“妈妈,这是什么啊,真好次呀……”

小口小口啃着西红柿的平平,乐的眯缝着眼睛小脸一脸的满足,这个果子又好看又美味,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呢。

又酸又甜,好好吃呀!

“这是西红柿,平平乖,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平平会有很多很多更好吃的食物了。平平只要喜欢,都可以吃个够了……

不过平平小肚肚比较虚弱,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凉的。等妈妈给平平做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我们再好好吃饭好吗?”

“要是能让平平喝到奶粉就好了,平平的小肚肚就很快能养好了……”

眼角的余光扫到周云野,辛元元立刻戏精上身了。她轻轻长叹一声,一脸遗憾说道。

呵呵,此时周云野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厉害了吧!瞧吧,那张原本小麦肤色的一张脸,现在都变成了关公脸。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呀好呀,平平好久没有吃饱肚肚了,平平听妈妈的话……”

周云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鼻头一酸,急忙背过身去。

三岁的孩子绝对不会说谎,由于他的大意,让孩子受罪了!他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儿,这三年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连西红柿这般寻常蔬菜都没有吃过,甚至连肚子都吃不饱,他的心就如同刀绞。

“你在这里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他扔下一句话,拔腿就往外跑。

辛元元嘴角一勾,嘿嘿,就等着你走呢!眼看着周云野那挺拔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她急忙转身抓起装有自己破烂衣服的尼龙袋子。

她佯装在袋子里胡乱巴拉一番,从袋子中拿出半包青食钙奶饼干。这是产自青市的特产饼干,奶香味十足,味道好吃有营养又助于消化,最适合她和平平这种身体过度虚弱,肠胃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人吃。

如果有热水就更好了,把饼干往热水中一泡,饼干软的就跟棉花似的,吃到嘴里软软的,嫩嫩滑滑的,不用嚼顺着喉咙就能滑到胃里,巴适的很。

“哎吆,周营长出去了这是?咱们做军嫂的,就这一样不好!那说是没男人吧,孩子哪里冒出来的?说是有男人吧,一来了任务,深更半夜都能从床上爬起来!”

“不瞒你说!有一回,他爹正在我身上忙乎着呢,突然就有通讯兵敲门,说是要紧急集合!要执行什么紧急任务!老刘一个着急从我身上滚下来了,从那之后,他那就不大好使了……”

不等辛元元把饼干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大大咧咧的东北口音大嗓门传过来。抬头一看,王桂花挎着一个篮子,拎着一个绿铁皮暖瓶,连门都没有敲,咋咋呼呼就走了进来。

辛元元只得把饼干放了回去,抬头冲着这五大三粗的婆娘无可奈何笑笑。这婆娘,当着孩子的面荤话那是随口就来,这可不好。

王桂花是典型的东北婆娘,尽管她贪便宜又是个爱多说话嚼舌头的,性格爽快开朗没有什么心眼,直肠子一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属于那种你对她好,她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的那种。

这种性格好啊,容易相处,不用事事防范,相处起来轻松的很。

“弟妹啊,你这刚来,缺锅少灶的,肯定是做不了饭。我送来一壶热水,下了两碗面条,炒的韭菜炒鸡蛋,白糖拌了一个西红柿,你先吃点垫吧垫吧。”

“就是吧,我做饭水平一般般,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不好吃也将就点。对了,我烧水的时候,还给孩子煮了两个鸡蛋,还热乎着呢,快给孩子吃吧……”

不等辛元元开口应声,王桂花已经把菜篮子里的盘子碗筷,一样样都拿出来放到墙根一块石头上,还特意拿来了一个掉瓷的搪瓷缸子,拿过绿皮暖水瓶倒了半杯,放到一边放凉。

“太谢谢嫂子了,这些饭菜太金贵了,我哪能吃您这么多的东西……”

辛元元发自内心道谢,笑着同王桂花说道。

她说这话可不是客套,这年月物资相当匮乏,城里的日子比村里好不到哪里去,吃穿用度都是定量,光有钱还不好使,还得有票证才能买到。

刘大柱一家五口,王桂花同三个孩子尽管随军了,户口关系还没有转到军区,所以只有依靠着刘大柱一个人的工资和粮票过日子。

一个月只能发放三十斤粮票,这点粮食根本不足以让一家五口填饱肚子。

要不然,王桂花也不能抢院子里的蔬菜。

“嗨,弟妹,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今儿个这事,你可是替我挡了一灾。要是碰到那些能闹腾的,我肯定会被老刘赶回家去的。”

“别说是两碗面条了,我还想着请弟妹吃肉呢!等着,等我买到肉,我一定给弟妹做一顿好吃的!”

“快吃吧,那三个皮小子在家吃饭呢,听听,只怕是又打起来了……”

王桂花急急忙忙就要回去,此时从隔壁传来馋嘴小老三扯着嗓门的哭声。

“呜呜呜,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

“你已经吃了我的一口了,你还想吃多少!”

哇哇哭闹的声音越发大了,王桂花急的直拍大腿。老三这个不省心的贪吃货,她出来之前都给他们哥三把一个鸡蛋分好的了,定是又抢哥哥的鸡蛋,被哥哥揍了!

她拔腿就往回跑。

辛元元急忙抓起两个鸡蛋塞到王桂花手里,王桂花哪肯拿着?送过来的东西,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尽管她有点贪,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一个坚决要送,一个坚决不要,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好一顿撕吧。

只是辛元元哪里是黑熊精一般王桂花的对手?

王桂花一把抓着辛元元就扔到了院子里,得亏辛元元原来的一身功夫都跟着她穿过来,灵活一闪,双脚稳稳落地,这换做原主,那不得被王桂花摔断腿?

两个人撕吧一通,就跟村里婆娘干架没有什么两样。吓的平平眼泪汪汪缩着肩膀坐在角落里跟个小鹌鹑似的,可怜巴巴无声呜咽,胆子都快吓破了。

唯恐吓到孩子,辛元元只得甘拜下风,摆摆手示意缴械投降,她无奈说道。

“嫂子,我跟孩子脾胃不好,吃不了太多。我们娘俩一碗就够吃的,更何况嫂子还做了两个菜呢。嫂子把鸡蛋和面条端回去……”

“嫂子千万别跟我撕吧,再撕吧这菜我也不留了,以后嫂子也别过来摘菜了,咱们也别处了……”

“跟谁俩呢,不处就不处……”

王桂花咧咧嘴表示相当无奈,这周云野媳妇那是一点便宜也不愿意占啊。她把手里的鸡蛋往小平平手里一塞,如同身后有狗撵着似的,飞一般往隔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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