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宇是小说《错乱世界的炮灰们》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吃馒头的兔子写的一款快穿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错乱世界的炮灰们》的章节内容
“大人,这是林大传回来的信,他们已经打听到二爷的消息了。”
林天宇揉揉微微胀痛的头,淡淡开口,“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对了,短时间内不要进来打扰我。”
林二闻言听话的离开,出门时还顺便帮他关上了门。
虽然林二觉得主子听到二爷的消息没有之前激动,但他是个十分合格的随从,不多想不多言,主子说啥他听啥。
等门一关上,林天宇就往后一倒,懒懒的倚靠在椅背上。
“系统,你这技术不行啊。”
林天宇闭着双眼,双手轻轻的按揉着太阳穴,缓解脑中的不适。
【对不起,宿主。】
林天宇好像从系统的机械音中听出了一些心虚。
“行了,没事,我也没那么脆皮,告诉我剧情吧。”
【宿主,我现在就给你传送剧情。】
刚才它就省了一点点能量,以为不会有什么影响,结果看宿主的样子好像很难受,搞得它有点心虚,不敢在传送剧情时再抠抠搜搜的了。
很快的,这个世界的剧情就在林天宇脑中跟放电影一样过了一遍。
这个世界的原主是镇国将军的长子,他爷爷年轻时随太祖征战天下,顺理成章的成了安国的开国功臣,他爹林浩子承父业也一直在边疆抵御外敌,可谓是战功赫赫。
可惜的是在原主十二岁时,他爹殒命在与北边匈奴的战争中,虽然林浩攻入了匈奴王庭,生擒了对方首领,但最终因重伤不治而死亡。
不过也因为此战重创了匈奴,让他们短期内无法再犯边,保住了安国十余年的和平。
有了这十来年的和平时光,安国休养生息,大力发展民生和军事力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却被一个人破坏了。
这个人是原主林天宇的弟弟林天放带回来的一个叫周雨柔的女人。
周雨柔是一个秀才之女,小时候在镇上过得十分顺心,周围的人对她爹周秀才十分尊敬,乡下的爷奶和大伯一家也对她十分喜爱,可以说在当地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
可是自从她爹意外亡故,娘又改嫁后,她的生活可谓天差地别。
族人觊觎她的家产,以方便照顾她一个孤女为由,将她带回了乡下养着。
原本对她关爱有加的爷奶和大伯一家也变得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她在村中艰难生活。
一时间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被迫学会了洗衣做饭,喂猪喂鸡等各种家务,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每天睁开眼就是干不完的活,看着自己日渐粗糙的手和皮肤,她有苦也没处说。
这样的日子熬了几年,终于迎来了一丝转机。
这个转机就是原主的弟弟林天放。
看到这里林天宇觉得还没什么,无非就是麻雀看到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后,狠狠地抓住了而已。
不过接着看下去的林天宇就不淡定了。
如他所想的,周雨柔救了落难的林天放,在她的精心照顾和日夜陪伴下,再加上周雨柔的有意为之,两人情不自禁地产生的感情。
以至于林天放伤好后还不愿离开,硬是在村里又多待了一个月才跟来寻他的人回府,丝毫不顾及家人得知他失踪后的心情。
林母因为担忧他伤心欲绝,原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发孱弱。
原主也因太过忧心在差事上出了几个岔子,因此被人弹劾受罚。
后来林天放带着周雨柔回了将军府,还在原主和母亲面前闹了一出非卿不娶的戏码。
为了让两人同意,哭闹、绝食一个都没落下,最后没办法,两人捏着鼻子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就在原主和母亲认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时,周雨柔又出了幺蛾子。
她哭着说不忍心看林天放为了她与家人对立,求他忘了自己,就当两人从没见过。
看到这里林天宇的拳头硬了 ,你不忍心怎么不早说,非得等人家同意你进门后才不忍心?早干嘛去了!
周雨柔哭诉完以后,就消失了,林天放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婚事只好就此作罢。
但林天放对原主和母亲从此有了隔阂,原主以为过一段时间他忘了周雨柔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再给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他这个做哥哥的就放心了。
不过还没等他的想法实施,林家就迎来了灭门之祸。
一夕之间他从安国的肱股之臣成了叛国罪臣,且证据确凿有口难辩。
看到那些从自己书房搜出来的罪证,寒意不断从心脏蔓延全身。
他满目通红的看向跪在身后的弟弟,那个书房除了自己,就只有他进去过。
不过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自己的亲弟弟害自己?要知道他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啊——
可是当心存侥幸的他看到林天放眼中那一丝掩藏不住的快意后,心彻底的死了。
因证据确凿,原主被判了死刑,林母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被活活气死。
其余林家族人中年纪大的青壮年被发配边疆上了战场,几乎全部死绝。女人和年纪小的则变成了官奴,最终活下来的也只寥寥几人而已。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更严重的是因军事机密被窃,匈奴推测出了安国的边防部署,安国军队在匈奴的突袭下一败涂地。
原本和平多年的安国被强势入侵,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原主的愿望就是保护安国不被外敌入侵,让百姓能安居乐业,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和族人,也不必再管林天放,既然他不愿意听从自己安排,随他去便好了。
林天宇睁开眼,眸中暗色一闪而过。
他对剧情里的一些事还有疑惑,不过也不打紧,到时候再看就行。
打开刚才林二送来的信件,林大在信中提到在庆安府发现了林天放的线索,他们加派了人手,想必不久就能寻到人。
林天宇在心中默默算了算时间,此时应是林天放刚被救下的时候。
林天宇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决定现在就依原主的意思不管这个坑死全族的蠢货。
原主到死也不明白为何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残害手足亲人。
林天宇也不懂,毕竟脑残的思想他们这些正常人是不会懂的。
“哒、哒、哒——”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林天宇被门外传来的跑步声惊醒,随即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天宇起身前去开门,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爹爹、爹爹,快点儿给澈儿开门呀。”
原来是自己的便宜儿子来了,他打开门,一把就将小团子抱了起来,惹得他咯咯直笑。
看着怀中胖乎乎的小人儿,想到他以后的惨状,心中更是对林天放多了几分不屑。
“你怎么自己过来的,奶娘呢?”林天宇一边捏着小胖子的脸一边问。
“奶娘她太慢了,所以、所以澈儿就先过来了。”林云澈有些心虚,他可是偷偷来找爹爹的。
林天放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说实话,也不拆穿他,抱着他就往门外去。
“爹爹,你带澈儿去哪儿啊?”
“爹带你去看祖母,祖母因为找不到你二叔特别难过,眼睛都要哭瞎了,澈儿一会儿帮爹爹逗祖母开心好吗?”
“嗯嗯,澈儿一定会让祖母开开心心的。”他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十分认真的保证到。
“如果哪天天爹爹找不到你,一定会和祖母一样难过。”林天宇见他是能听懂话的小孩,便开始变相的教育起他。
团子安静了下来,好像在思考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天放也不打扰他,抱着他继续走。
半晌后,小胖子“啪”地一下拍了个巴掌,惊了林天宇一跳。
“二叔是祖母的孩子,澈儿是爹爹的孩子,二叔不见了祖母快哭瞎了眼,澈儿不见了爹爹也会哭瞎眼对吗?”
说完还一脸求表扬的看着他。
林天宇心说这孩子还挺能归纳总结的,就是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可不会把眼睛哭瞎。
但是也不能说小胖子说错了,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澈儿真厉害。”
得到爹爹的肯定,小胖子的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不过没过几息,他的嘴角又向下耷拉了下去。
“爹爹,对不起,澈儿刚才骗了你,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奶娘她——”
越说头埋的越低,奶娘对自己那么好,如果她找不到自己,眼睛是不是也会哭瞎呀...他第一次反省自己的这个行为。
林天宇俊眉一挑,这小胖子竟然还自省起来了,不错不错!
他安抚似的按了按小胖子的头,安慰道,“爹爹已经让人去给奶娘传话了,不用担心,”随即神色一肃,“不过以后可别这样了,你年纪还小,万一出了意外,爹爹、祖母、奶娘、还有其他喜欢你的人都会非常伤心的。”
“知道了爹爹,澈儿一定不私自乱跑。”说完后眼珠一转,又大声补充道,“澈儿长大了也不会学二叔那样乱跑的!一定会提前告诉爹爹,不让爹爹变瞎子。”
林天宇被他这举一反三的能力惊呆了,竟然还学会用他二叔当参照组了,就是这个哭瞎眼的事能不能就别提了。
【宿主,你的儿子好可爱!】系统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林天宇是真心喜欢这个小胖子,这么体贴的小糯米团子谁能不爱!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小胖子就大声呼喊了起来,“祖母,您最最最可爱的澈儿来看了,祖母我好想你啊~”
他听到院里有了动静,大步走了进去,刚把小胖子放地上,他就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到祖母李氏的怀里。
那小嘴就跟摸了蜜似的,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逗得李氏开怀不已。
原本剧情里原主因忧心弟弟的事对儿子少了几分关注,怕他在自己忽略的时候出事,就让他待在自己院中,由奶娘看管,今日他偷跑出来找原主,也被原主送了回去。
如今换成他来了,肯定不会因为弟弟而忽略自己的儿子,又想到因原主的妻子因难产而亡,所以平日都是李氏照顾孩子,祖孙俩感情甚笃,便想着带孩子过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因忧思过度坏了身体。
如今看来效果甚好,他在心中默默的给便宜儿子点了个赞。
不过待澈儿累了,呼呼大睡之后,李氏还是开口问起了林天放的下落。
“娘,已经有天放的消息了,相信再过几天就能找到他。”
李氏听完立刻心情又轻松几分,不过看到眼前神色疲惫的长子,又开始心疼:
“行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瞧这黑眼圈,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了,有澈儿陪我就好了。”
说着便要赶他回房休息,自从丈夫去世,长子林天宇就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了起来,靠着自己的努力和祖上的余荫一步步做到了兵部左侍郎的位置,从没有一天轻松过
如今见他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为林天放的事情忧心就觉心疼,又一瞬间对小儿子不满起来。
林天宇顺从的听话回房,却在心中思考,要不要直接将两人解决了,自己手里现在有权有人有钱,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两个人应该可以吧。
系统:难道我绑定的宿主是个暴力狂,呜呜呜呜——
“统子,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系统:“没有没有,系统绝对没有讲你的坏话。”
林天放回到书房,看到那些还未处理的公事,忍不住揉揉眉心转身回了卧房。
“我还是先好好休息吧,睡饱了才有精力处理事情。”
待他睡醒,已是大半天过去,夕阳地余晖刚好洒进窗户,落下斑驳的光影。
林天宇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心情一好,就想给原主那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弟弟找点事。
林天宇沉吟片刻后,对着屋顶招手,瞬间一个黑影便从房顶落了下来,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林府养的暗卫之一,除了继承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俯身在暗卫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后暗卫便领命而去,瞬间消失在房中。
“这功夫可真厉害,来无影去无踪的。”林天宇摸着下巴称赞。
系统听到了他刚才的吩咐,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宿主,你为什么让人那样做啊?”
林天宇不怀好意的笑道:“当然是为了让我那愚蠢的弟弟和他的心上人感情发展的更快、更好啊。”
系统不解:“可是,这和你让人把林天宇身上值钱的东西偷走有什么关系?”
林天宇摇摇头,“你不懂,以林天放的脑子来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经历的挫折越多,林天放越会觉得对他不离不弃的周雨柔对他用情至深,对她的感情就会越发的坚定。”
“而当最后他被周雨柔背叛时就会更痛苦。”
此时林天宇脸上的笑容让系统觉得有点渗统,他明智地选择闭嘴。
林天宇觉得虽然原主没有提出要对付林天放的要求,但是林天放的行为无疑是伤原主最深的。
且他也十分看不上林天放的行为。
就为了一个相处不过一年的人,可以毫不手软地害死护他成长、为他好的家人,以及无辜的族人。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就当是自己为原主收的利息吧。
结合所知剧情来看,他可不相信周雨柔有多爱林天放,所以他很期待当林天放爱周雨柔到不可自拔时,却被当头一棒时的场景。
接下来几天林天宇照着原主的习惯处理完堆积的公务,没有出任何差错,反而还发现了几个对手的错误,被他狠狠地坑了一把。
这让原本准备逮他小辫子的对手们恨得咬牙切齿,听说他为了寻找亲弟下落十分费心,还想趁此机会让他栽个跟头,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对手对自己无能狂怒,林天宇心情甚好地回了家。
回到家见到对自己热情无比的小胖团子和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李氏,林天宇觉得这日子真不错,没有林天放那个糟心玩意儿的日子就是舒坦。
被林天宇念叨的林天放此刻并不好过。
他此刻正躺在四面漏风的破茅草屋中,闻着空气中隐约传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散发的臭味,心中无比烦躁。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差的房子,让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总觉得身上有虫子在爬一般。
“林公子,该喝药了。”
周雨柔端着黑色药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看到周雨柔的一瞬间,林天放眼中瞬间迸发出慑人的光彩。
一口一口地喝完药,林天放被苦药折磨地脸上的温柔表情差点保持不住。
他用力咽下嘴里的苦涩,满目柔情地看着周雨柔:“柔儿,谢谢你。”
周雨柔羞涩的垂下头,又似想起什么一样,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饴糖,递到林天放嘴边。
“林公子,你把这个吃了吧,吃了就不苦了。”
林天放看她的眼神更加的温柔,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他已经深刻明白了周雨柔的艰难处境。
即便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中,她还愿意对自己伸出援手,且不求回报地照顾自己,实在是他见过的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子。
林天放张开嘴,毫不客气的一口含住了那块糖,淡淡的甜味驱散了苦涩,让他满足的眯起了眼。
虽然这一小块饴糖的味道比不上他曾经吃过的,但是却是让他记忆最深的。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林天放没有发现周雨柔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不舍和不耐。
这块糖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自从父母去世,她就再也没有吃过糖了。
现在看着林天放毫不客气的一口把自己的糖吃了,还享受地闭上眼睛,她的口水都跟着掉下来了。
又想到这段时间他将自己辛辛苦苦偷偷攒下来的粮食和银钱花了大半,心中更是滴血。
也不知这林天放的家人什么时候能找来,到那时候,她就能摆脱目前的处境了吧。
随即她的目光又看向林天放,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一定要尽快的让他离不开自己才行!
“林公子,你的家人何时能来接你呢?”周雨柔犹犹豫豫地开口,一副十分难以启齿的模样。
林天放一听,瞬间感觉不对,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周雨柔对自己的好难道是别有所图?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周雨柔的眼神也冷了几分:“应该快了吧,到时林某一定重谢姑娘。”
他其实也有些不太确定,这次出来游历完全是他偷跑出来的,想学着话本里那些大侠一般游历天下。
却没曾想,没有护卫的保护,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什么也不是。
刚离家不到半月,不仅带的行李被抢了,人还受了伤坠了河,幸好被去山里采药的周雨柔所救。
周雨柔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化,不由地在心中腹诽一句“狗男人”,照顾了他这么久竟然就因为一句话产生怀疑。
她脸上的表情变的苦涩,眼中也阴阴有了水光:“林公子,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林天放见状心下疑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只是什么?”
周雨柔又扭捏了半晌,才满脸通红的开口:
“只是囊中羞涩,这些日子为了个公子治病几乎花光了我这几年的积蓄,你大概也能看出来,我的处境不太好,也没有太多银钱,可是公子的伤还需好好调养才可,我怕自己耽误了公子的伤势,才想着问一问,若是你的家人能尽快找到你,我也就能放心了。”
等话说完,周雨柔的头已经低到快要埋进胸口了,林天放见状顿时心疼不已。
他怎么能怀疑这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呢,看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样子,想来是实在想不出来办法才跟自己开口的吧。
突然,原本垂着头的周雨柔将头抬了起来,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带着几分坚定和决绝。
“若公子的家人一时来不了也没什么,我、我这里还藏了一个父亲曾经的玉佩,若实在不行,我就去当掉它给公子治病。”
林天放听她要当掉父亲唯一的遗物为自己治病,一时间心绪动荡,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中破土而出。
他不自主地抓住周雨柔的小手,感受到手中的小手上粗糙的触感,心中的情绪更盛。
他从小养尊处优,即便家中丫鬟的手都鲜少有像周雨柔这么粗糙的,从这就可以看出她在这村里过得有多不好。
而就是这样一双手,每天都要去山里为自己寻药,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自己刚才竟然还怀疑她对自己的用心,简直太不应该了!
而周雨柔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慌忙的抽出自己的手,手忙脚乱地冲出了房。
待到晚上周雨柔再次给林天放送药时,林天放从怀里拿出一个质地细腻温润的玉佩交给周雨柔,让她去将此物换了银钱来用。
周雨柔再三推辞不过便收下了,只是看向林天放的眼神更加炽热。
“林公子,你对我真好,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物,想必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可如今却要因为我当掉它······”
这玉佩确实是价值连城,这可是他今年生辰时大哥特意给他寻的,还请了京城有名的玉雕大师亲自制作,可以说是难得的珍品。
本来拿出这枚玉佩他还有些心疼,但是一看到周雨柔那感动的模样,心中那丝不舍也没了,大不了以后让大哥再送自己一个便是。
“无碍,这些都是俗物,我也不忍心你为我如此操劳,有了钱后,你也可以轻松些许。”
不过到了第二天天还未亮时,一声惨叫从周雨柔房中响起,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原本包裹着林天放那枚玉佩的布条,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她发疯般的翻遍了所有角落,连林天放躺的那屋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
跌坐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双目无神。
她的好日子就这么从眼前消失了!没有玉佩如何换钱?没有钱如何过好日子?她辛辛苦苦这么久难道要功亏一篑?
林天放也被周雨柔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惊到了,等她平静下来后才敢开口询问缘由。
得知自己昨晚给她的玉佩丢了,他心中生出一丝火气,怎么就能丢了呢?他也不想天天住这么破的房子了,已经受够了!
可是转头看到周雨柔仿若丢了魂的模样,他原要开口的责备也憋了回去。
最后,周雨柔还是拿出了自己父亲的那个玉佩去当铺换了银钱,只是因为这玉佩质量一般,能换的银钱很是有限,两人得节衣缩食才能过下去。
京城林府,收到暗一传来的已经得手消息的林天宇默默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个赞,深藏功与名,只是晚饭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上一世,周雨柔用林天放的玉佩换了大量的银钱,因为有了银钱傍身,在村子里可是好吃好喝的过起了日子。
林家派出去的林大等人也因为找到了林天放当掉的玉佩而寻到了林天放,但林天放为了周雨柔不愿意和林大他们回府。
最后还是周雨柔被林天放宁愿和自己在村里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回府感动了,才答应与他一起回京城。
如今,这一切都变了,林大不会因为玉佩之事很快地找到林天放,他们两人没有足够的钱财,林天放又是一个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就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像上一世在村里过的那么逍遥自在了。
将两人抛于脑后,林天宇心情甚好的又写了一封奏折递了上去,第二天就被留在了御书房,直到晚上才出了宫。
原主的最大愿望是百姓免于战火之苦,以及保住林家,在他看来这两件事可以当做一件事来做。
他结合剧情以及原主的记忆来看,匈奴最后能顺利攻入安国,除了从原主这里刺探到的消息,他们应该还有其他消息来源渠道,甚至内应。
要不然匈奴不会对各地的兵力排布如此熟悉,要知道,即使是原主,也只是了解一部分而已,其中更重要的部分,可并不在他手上。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幕后之人露出狐狸尾巴。
林天宇心情甚好的离开皇宫,第一步已经完成,就看对方愿不愿意上钩了。
御书房内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到那大步离开的挺拔背影,也不住在心里感慨,果然虎父无犬子。
想到林天宇方才所说的怀疑,心中更是一凛,看来安乐日子过多了,有人已经开始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心上了。
说着便着手写了一封密信,伸手一招,屋顶落下一人,他低声对那人吩咐几句后那人便拿着信恭敬一礼离开了。
这边,林天宇回到家中,就被一个小胖团子扑了个满怀,他顺手将小胖子抄起来,在空中抛了几抛,惹得小胖子哈哈直乐。
“爹,再高点,哈哈哈哈,再高一点。”
父子俩玩得正开心,就见李氏急匆匆地走了来,语气中带着无奈道:“你这个当爹的也稳重些,小心别把澈儿摔了。”
林天宇悻悻地将手里的小胖子放了下来,向她保证:“娘,摔不着他,你儿子我又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您就放心吧。”
李氏懒得理他,将小胖子拉到身边好生检查了一番才放过他,见小孙儿确实没事,才心满意足地放他离开。
“有你弟弟的消息了吗?”
“林大他们找到了一些线索,应该快了吧。”
林天宇观察着李氏的神色,见她不似之前那般焦急也放了心。
看来这段时间对李氏的洗脑还是有用的,心中颇感欣慰。
在他的言语中着重强调了林天放离家出走是有目的、有计划的,那么肯定是做了详细安排,不会让自己有闪失,而且他还带了足够他好吃好喝很长时间的银钱,加上天下太平,也没有听说哪里有山匪强盗之流,所以他不会有事。
念叨的多了,李氏也觉得他说的很对,便也不如之前着急了,还想着等林天放回来后一定好好教训他,连澈儿这么小都知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道理,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还学人离家出走,简直是没有规矩,也太不将自己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若林天宇知道李氏的打算,一定会大声鼓掌叫好,林天放这样的人就是太把家人对他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了,一有不顺他意的地方,就觉得全家都对不起他,简直不知所谓。
远在小山村的林天放还不知道家里的母亲和兄长已经在计划着等他回去后怎么教训他了,他现在正在为自己和周雨柔如何在村里生活下去而发愁。
周雨柔的玉佩只当了五十两银子,若是放在普通人家,这五十两足够一大家子嚼用好几年了,但是林天放不行啊。
之前一段时间他已经受够了粗茶淡饭,见周雨柔得了银钱,便按捺不住想要吃好喝好的想法。
周雨柔为了安抚住他,又心疼银钱,便特意买了好几只鸡鸭回来,准备自己做给他吃。
林天放在屋中等了半天,本以为周雨柔会给自己带一顿大餐回来,却只等来了一锅普通的鸡汤,虽然对比这些日子吃的野菜,已经是极好的了,但是与他过去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中第一次有点后悔自己的离家出走了。
不过抬头看到周雨柔那小心翼翼地目光,林天放心中那点后悔又消失了,若自己没有离家出走这遭,怎么能遇到像雨柔这样如此特别的女子。
“林公子,是雨柔没用,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过得这么苦。”
说着说着两眼便泛起了水光,看的林天放一阵心疼,赶忙开口安慰:
“怎么能怪你,你一个弱女子,能将我从山上救下来已经很厉害了,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等我伤好了回到家,一定好好报答你!”
说着,林天放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周雨柔的手,她的手不如官家女子那般柔嫩,指腹带着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
周雨柔被他握住了手,手不自在的往回抽,被林天放更加用力的抓住,眼神直勾勾的盯住她。
“柔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你比我以往遇到的女子都要特别,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周雨柔听到他说自己和其他女子不一样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可不是不一样嘛,他以往接触的估计都是达官贵人,而自己确是一介农女,怎么可能一样?
不过这也是自己的优势不是?只要自己在他心中与众不同便足够了。
于是,周雨柔越发羞涩,脸上的红晕逐渐扩散到耳垂,不敢直视林天放火热的目光。
林天放此时在心中愈发坚定了要带周雨柔回家的想法,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如此努力的生活,被她的坚韧深深折服。
他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情形,小小的身体背着他,被压得像一个佝偻的老人,一步一步的蹒跚在山路上前行,能感受到身下脊背那骨骼分明的质感。
自从那一刻,他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再加上这些日子周雨柔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虽说这里条件差了些,但据他观察,这已经是周雨柔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林天放觉得,周雨柔是自己这么多年遇到的最特别的女子,不像京中那些大家闺秀,只能依附家族、父母兄弟而活,她完全是靠自己在努力生存。
而且还救了素不相识的自己,足以说明她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女子。
他逃离出京,就是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随便寻一个大家闺秀成亲生子,平淡的过完一生。他林天放就应该找一个世间最特别的女子相伴一生,如今,周雨柔就是他眼中最特别的女子,没有之一。
要是林天宇知道林天放此刻的想法,一定会觉得他的智商被狗吃掉了,周雨柔是好心救他吗?那不过是对方的一次豪赌罢了。
赌赢了可以一飞冲天,彻底摆脱自己的处境,即使赌输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依着林天宇和李氏的为人,知道周雨柔救了自家的宝贝弟弟/儿子,那肯定会有重谢,即便是林天放自己身上的好东西也不少,就那玉佩,就够周雨柔无忧的过完一生了,没看原本世界里周家一大家子靠着那玉佩换的钱在村里过得有多么舒坦吗?
而且谁家正经姑娘会毫不避讳地和一个陌生成年男子同吃同住,一点也不避嫌呢?即使最开始确有困难,只能亲自伺候,但是林天放有了自理能力后还毫不避讳,这就不是正常人会做的的了,所以周雨柔救林天放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算计罢了,奈何林天放脑子里的水太多,看不明白罢了。
林天宇没有心思管林天放那边的破事,他现在可是忙得脚不沾地,自从和圣上长谈一次后,他的事情便多了起来,再没有闲心管对方的事。
他相信,没有了足够的银钱和早早寻到村里的林二等人的帮衬,林天放和周雨柔的日子不会如原本世界那么好过。
事实也确实如林天宇预想的那样,林天放满心以为他哥发现自己离家出走后,会如往常一样,很快的寻到自己,因此在最初对自己伤势的担忧过去后,他便十分享受和周雨柔的乡村生活。
直到他伤势大好,眼看着与周雨柔的感情也愈发深重,他也逐渐厌烦了这偏僻山村的生活时,还没有人来寻他,他便开始着急了起来。
要说为什么迟迟没有人寻来,还是和林天宇脱不开干系,他让暗一将林天放的玉佩偷走后,又将玉佩卖到了与之相反的地方,将原本寻林天放的林二等人引到了其他地方,而卖玉佩所得的钱财早已入了府中的库房,就当做林天放对林府做的贡献了。
——
周家村山脚下,妇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干活聊天,看到周雨柔背着背篓从山上下来,皆是一静,纷纷向她投去隐晦和打量的目光。
待周雨柔走远,妇人们才三三两两的开了口。
“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啊。”一个胖妇人对着身边的瘦妇人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是呀,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亏我以前还觉得她可怜,还为她和周家的那个老婆子吵了一架。”
瘦子抱怨地撇撇嘴,不屑地看向周雨柔的方向。
随着两人的话语,周遭的妇人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见过她家那个男人没,我之前偷偷看了一眼,长得可俊咧。”
“去去去,谁有你那么不要脸,还特意跑去偷看,我之前倒是远远的看到过,那模样可白净了,一点不像那些糙老爷们儿。”
“嘿嘿,你们说~周家那丫头和那小子到底有没有......”
这是村里最八卦的婶子,她双眼放光的看着周雨柔的方向,还用两个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呸,你可管好你那张破嘴,小心祸从口出。”
“切~都敢做了难道还怕人说不成。”
说得兴起的众人没注意到刚好有一个妇人从旁边经过,那人便是周雨柔的大伯娘。
周雨柔对村里的流言蜚语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现在的自己在村里名声已经毁了,只能抓住林天放不放,再没有其他退路。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弄清楚了林天放的出身,父亲是前任镇国大将军,哥哥年纪轻轻就是兵部侍郎,林家可是真正的京中权贵!
只要自己牢牢抓住林天放的心,一定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彻底摆脱掉现在的那些所谓亲人。
想到这里,她原本开门的手顿了一瞬,眼中神色却愈发坚定,待到门开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天放哥,我回来了。”
周雨柔放下背上的背篓,一脸笑意的看向林天放,语气中透着轻快。
“天放哥,我今天上山又采了好多品质不错的草药,等我炮制好了,卖到药店一定能换更多的钱,到时候就能给你买喜欢吃的桂芳斋的糕点了。”
林天放看她有条不紊地将背篓的草药拿出来,一样样收拾好,看着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女子,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温情,不由自主地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
“柔儿,你跟我一起回京好吗?我一定好好对你。”
周雨柔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微微张大了嘴,眼中是惊喜和不可置信,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黯然地低下了头。
“可是、可是我、我不配~”声音低若蚊蚋,另一只手也不安地搅着衣角。
林天放顿时心疼的不行,他知道她是觉得自己的出身低微,但是那又如何?虽然她出身低,但是他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她对自己的感情真诚又浓烈,是京中那些女子完全比不上的,那些女人只会讲家族利益、讲得失,只有她,是全心的喜欢自己。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相信我。”
林天放双目炙热的看着她,坚定的说着自己的承诺,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周雨柔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放下,看他这样子,自己最近的努力没有白费,低垂地眸子抬起时,已是满眼羞涩和惊喜。
“天放哥,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嘭”的一声止住了话头,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瞬间望向大门方向。
“娘,你看,我就说吧,真不能放任这个小蹄子不管,你看看这青天白日的,两人就敢抱在一起,难怪别人要传闲话了。”
说话的是周雨柔的大伯娘小秦氏,身后跟着的是她的亲奶奶秦氏,小秦氏是秦氏娘家的隔房侄女,因此两人关系十分亲厚。
此时秦氏满眼寒霜,脸色阴沉如水,直直地盯住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神似要把两人千刀万剐。
她就说最近村里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本来还在聊天的人一看到她就止住了话头,有几家交好的妇人倒是私下提醒过自己,要注意女儿家的名声,为此,她还好好敲打了周雨柔一番,谁知她竟是毫不收敛。
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秦氏眼中快要喷火,两人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拖累的可是周家孩子的名声,她的小孙子和几个孙女可还没成亲。
要周雨柔和陌生男人不清不楚这事传出去,外人不得以为他们家的小子和丫头都品行有亏?谁还敢来他们周家提亲?
“你可知错!”秦氏将大门关上,隔绝了外界打量的视线。
周雨柔被秦氏阴沉的脸色镇住,她知道秦氏为何会来找自己,但是她不能退却。
看到脸色煞白却依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周雨柔,林天放心中升起一股意气,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了她。
“你们想干什么?”
林天放对秦氏这个老虔婆有意见很久了,他可知道周家那一帮人把周雨柔家产占了后还对她不管不顾的事的,若他以后回到京城,一定要让这些人好看,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哟~这就开始护上了呀~”小秦氏阴阳怪气的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两口呢。”
“闭嘴,我和雨柔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再乱说,小心我饶不了你。”
林天放虽然没什么才学,但基本的教养还是有的,想骂人一时却想不到什么词,只能苍白的威胁。
小秦氏闻言,围着两人转了转,眼神戏谑地上下打量起来。
“哟~这都青天白日抱一起了,还清白呢?真当我们是瞎子啊,瞧这急不可耐的模样,我们再晚一点出现,这不得都抱一起滚到屋里去了吧?”
“你、你、你怎么说话呢?我和柔儿可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林天放底气略有不足,毕竟刚刚两人确实是抱在了一起,只是他口中却不愿意服软。
“你们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这可真是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
小秦氏可不愿意就此揭过,继续嘲讽两人,嘴里说个不停,直气得林天放脸色涨红,周雨柔也维持不住刚才柔弱的模样。
待小秦氏说够了,秦氏才开口制止。
“好了,说够了就闭嘴,让人听到像什么样子。”
转而将目光看向始终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她对这个孙女确实不喜,自从她那个秀才儿子娶了妻,就难得回村一次,每次那个城里的儿媳妇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丝毫不将他们这些村里的亲戚看在眼里,连带着这个孙女也瞧不上他们,每次见到他们眼中都会有露出鄙夷之色,只是众人碍于她的身份和年纪不与她计较罢了。
没想到在这村里安稳了几年,一下子就闹出这种坏名声的事出来。
之前她来看过,林天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便想着静观其变,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等他伤养好了,自然会离开,不管他想如何报答救命之恩,都与自家无关。
只是没想到这林天放伤养好了却一直不走,且两人丝毫不避讳男女大防,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同进同出,以往林天放瘫在床上行动不便,旁人还不会多想,可如今他已与常人无异,还赖在这里便说不过去了。
秦氏的目光越过林天放,直直地看向周雨柔,缓缓开口:
“你和我进来。”
说罢便往屋中走去,丝毫不给对方商量的余地。
周雨柔心中一沉,大概能猜出来秦氏要说什么,她的表情立马变得凄苦起来,眼中透露着倔强。
林天放见她这模样,哪里舍得让她独自面对秦氏,便想要跟她一起进去,却被门外的小秦氏拦住了,林天放虽是男子,但大病初愈,哪里是常年干活的小秦氏的对手,遂被她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天放哥。”周雨柔一把将他扶住,待他站稳后才不放心的放下手,“你就在院子里等我吧,我没事的。”
说罢,还露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容,看得林天放更加心疼,只是他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小秦氏,他也只能听从安排在外面等着。
看着周雨柔一步步离开的背影,林天放握紧了拳头,以后,一定不会让她再受委屈了!
一旁的小秦氏默默围观了两人的戏码,暗自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生离死别呢,这两人果然脑子有病。
周雨柔进到屋中,秦氏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正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祖母,您有什么吩咐?”
周雨柔将门关上,目光怯怯地看向秦氏。
秦氏见她还一副柔弱模样,忍不住哂笑一声,淡淡开口,“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这里可没你的情哥哥。”
周雨柔被她一噎,原本的神色僵在脸上,见到对面秦氏脸上揶揄的眼神,她有一种被人看 看破的难堪。
“你打算怎么办?”秦氏不理会周雨柔变化的脸色,直接将问题指了出来。
“我——”周雨柔回视秦氏,眼中的坚定不容忽视,“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村子。”
“哼!”秦氏早就看出来这个孙女是有野心的,她这么说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你想离开这里,可以,但是不应该连累整个周家的名声!”
周雨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开口,周家既然对她不闻不问,自己又何必顾忌周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别忘了,你也是周家人,我是你嫡亲的祖母,你应该明白,若我想对你做什么可是轻而易举的。”
秦氏语气中带着威胁,她说的也是事实,这世道,长辈对晚辈本就占据天然的优势地位,长辈对晚辈即使做的再过分,一个“孝”字,就占着大义。
周雨柔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考虑那么多。
上一世,原本她当了林天放的玉佩,有了大量的钱财,日子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加上林天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周家一帮子人为了从周雨柔身上获得好处,主动与周雨柔交好。
加上周雨柔有意在林天放面前维持善良和善解人意的形象,便顺势与周家人冰释前嫌,有了周家的维护和认可,两人的名声一直都很好,且两人离开村子后甚至还成了当地的一段佳话。
而如今,失去了大量钱财的支持,加上寻人的护卫一直没出现,两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周家也没有上赶着和两人交好,如今甚至传出来两人不堪的流言,这些可和上一世截然相反。
如今为了不让两人的名声影响到周家,秦氏还是主动上了门,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周雨柔也明白自己现在若与秦氏对立不是好的选择,如今这情形她也没有料到。
她确实是想借着林天放离开这里,但却不想自己的名声受到损害,一开始林天放十分确认很快会有人来寻他,而她为了抓紧时间和林天放加深感情,便没有太多避讳。
可是没想到寻人的人迟迟没来,林天放还对自己越发依赖,要不是身体不方便,简直恨不得每天跟她一起上山,也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形。
周雨柔沉默了一瞬,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祖母,我要现在和他成亲。”
她本不想这么快和林天放成亲的,因为她深知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若是可以的话,她想和林天放回去后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只是现在的处境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寻林天放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林天放也生出了自行回京的打算,她必须和对方绑在一起。
况且如今自己的名声也刚好因为他受到了影响,此时也算一个机会,就是吧......
周雨柔直勾勾的看向秦氏,秦氏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哼,想让我做恶人是吧?”
周雨柔沉默的看着秦氏,秦氏也直直地看向周雨柔,两人在沉默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嘭——”
杯盏落地的声音传到了院内,伴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呼声。
原本被堵住的林天放闻声再也不顾小秦氏的阻拦,一把将人推开,撞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只见门口处一只破碎的瓷碗,碎片散落在四周,周雨柔跌坐在一旁用手扶着自己红肿的额头。
“柔儿,你没事吧。”
不等周雨柔回答,他转头恨恨地看向一旁站立的秦氏,秦氏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娘啊~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动上手了,您没事吧?”小秦氏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护卫般的站到秦氏身边。
秦氏安抚的拍了拍小秦氏,对这个儿媳妇她是非常满意的,虽然平时有点小计较,但是一旦遇到事,一定会挡在自己前面,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己的母亲来对待。
看到眼前躺地上的周雨柔,就忍不住想到自己那死了的二儿子和他的糟心媳妇。
算了,就当做全了和二儿子的母子之情吧。
秦氏眼神凌厉的看向林天放,说出的话一字字扎入他的心中。
“林公子是吧,你现在想怎么办,我们周家的名声可因为你的原因现在都快毁了,你不会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吧。”
“我、我会负责。”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林天放,被她这么一问,气就下了一半,略有心虚地看着怀中的人。
周雨柔双眼通红的开口:“林大哥,你不用顾忌我,我是自愿救你的,才不会挟恩图报,我——”
“你闭嘴。”秦氏语气凶狠地打断了她的话头,
“现在不仅是你的事,我若再不管,你堂哥堂妹他们的婚事怎么办!谁家愿意和名声有污的人家结亲!”
小秦氏听到这里,看向两人的眼神也变了,差点就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她可是为了让婆婆来给这个小贱人一个教训的,让她不检点,影响了自家的孩子!
林天放想反驳,可是看着怀里双眼通红的周雨柔,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我会娶柔儿的。”
“哼!”秦氏一声冷哼,“大话谁不会说,你家里人还能同意不成。”
想到自己离家的原因就是因为母亲李氏想要给自己相看京中的小姐,他心中瞬间涌出一丝叛逆之心。
“我娶柔儿,我可以写婚书。”
周雨柔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暗芒。
远在京城的林天宇还不知道自己的临时起意会让原本一直未在一起的两人如此早早的就成婚了。
不过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反而会觉得自己成全了对方那求而不得的爱情。
此时林天宇刚忙完公务,顺便处理了一些林家族里的事务,刚舒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身体,和系统感慨了一句“一家之主真不是好当的”,就看到鬼鬼祟祟出现在门口的小胖团子。
林天宇大步过去,在林云澈震惊的目光中一把将胖团子举了起来。
不过片刻,小胖团子的笑声便传到了院外。
院外正在到处找孙子的李氏听到这笑声,忍不住跟身旁的李嬷嬷抱怨了一句:“这臭小子,果然来找他爹了,看来早忘了我这个祖母了。”
语气虽然略带埋怨,嘴角却是止不住的往上翘。
以往大儿子忙于公务,和孙子子的关系可没如今这么好,孙子对他爹更多的是畏惧,哪像现在,都敢骑他爹头上了。
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关系冷淡了。
一旁的李嬷嬷看到自家夫人这明显言不由衷的话,没有拆穿,打趣道:
“夫人说的是,那一会儿老奴可得帮您好好教训一下小少爷,您可别不忍心~”
嬷嬷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她从小跟着李氏长大,一直未曾婚配,两人相伴几十年,早已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遂敢偶尔打趣一下对方。
李氏也没恼,只白了嬷嬷一眼,就大步进了院内。
她刚走进院内,就见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朝自己看了过来。
林天宇见李氏来了,赶紧将儿子放下来去迎接。
“祖母,我刚才在飞飞,可好玩了~”
林云澈一被自己父亲放到地上,就扑到李氏身边,抱着她的大腿开始喋喋不休,各种花式吹捧自己的爹如何厉害。
看着孙子眼中满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父子俩的感情越来越好,她的心也跟着安稳下来。
至于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的小儿子,哪里还有天天逗自己开心的孙子重要,早已被她忘在了脑后。
“祖母知道了,你爹最厉害了。”
李氏温柔的抚摸着团子的小脑袋,对这个唯一的孙子,她可是万分重视的。
“嗯嗯,我爹爹最最最厉害了!”小团子很是认真的强调了一遍。
最近他和爹爹的相处时间变多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爹爹特别特别的厉害。
林天宇见儿子对自己的无脑吹,忍不住失笑,不就是之前自己和侍卫对练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嘛,从那天之后小团子就开始了对自己的无脑吹模式。
看着李氏略带揶揄的看着自己,林天宇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快步走到李氏跟前,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崽子的头。
“好了,该写功课了。”
小团子一听,原本笑得灿烂的小脸一下就僵住了,爹布置的功课还没有做完,于是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亲爹。
“爹爹......”
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试探,今天还没玩够,不想写功课。
林天宇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脸色没有一丝软化。
“好吧,那我去写功课。”
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往书房内走去,那小眼神看得李氏可心疼了,却知道自己不能干涉儿子管教孙子,便一直瞪自己的儿子,没看自己的小孙子那么可怜吗,一点都不心疼。
林天宇顶着李氏的眼神一直面不改色,直到孩子走远了,他才脸色一松,讨饶的看着李氏。
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还是要有的,儿子走了,面对自己的亲娘,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
“娘,你别担心,那小子就是装的,想多玩一会儿。”
李氏哪里不知道小孙子的心思,不过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自己看着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好了,娘知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很忙,澈儿才想多和你相处相处,没看他刚才多开心吗。”
林天宇略带心虚的摸摸鼻子,这段时间的确是因为太忙,很长时间没有陪儿子了,想了想最近的安排,开口道:
“过两天休沐日我带澈儿出去走走。”
李氏见他听进自己的话了,心中满意,好不容易儿子和孙子的关系好了许多,她可不想再见到两人的相处恢复成以前那样。
“好了,那你可要记得,别失约,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氏警告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自己那么乖的孙子,可不能让儿子伤了心,大不了自己到时候提醒一下。
李氏又和自己儿子闲聊 了几句便离开了,林天宇看着离开的人影思索片刻后便去指导自家孩子的功课了。
李氏如今已经不再时刻询问林天放的消息了,这倒是个好现象,希望以后别被气太狠。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林天放也在周家的主持下和周雨柔成了婚,看着寒碜的婚礼,周雨柔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之后还得想办法和林天放回京,之前林天放一直没说自己的身世,不过自从两人决定要成婚后,林天放就告诉了她。
果然没赌错!林天放就是自己开始新生活的关键,一定不能放过他!
于是在周雨柔的特意讨好之下,林天放愈发离不开周雨柔。
“柔儿,我们一起回京城吧。”
林天放看着面前昨晚婚宴剩下的残羹冷炙艰难开口。
他本来想等着府里的人来找自己的,可是等了这么久,已经消磨了他的耐心,看着眼前混成一盆的各种菜,他何时过得这般艰苦过,现在真的无比怀念京城的生活。
转头看了眼身旁眼红带着娇羞之色的周雨柔,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
自己现在已经和心爱的女子成亲,娘亲和大哥总不能再让自己娶不喜欢的那些女子吧。
他才不想像大哥一样,为了家族娶一个都没有见过的女子为妻,他林天放娶的人一定是自己心爱之人才行!
如今自己已经和心爱的人成婚,那...现在回去也无妨,想必娘和大哥一定很想自己,希望这次娘亲不要太过生气。
不过娘亲从小就那么疼爱自己,应该也舍不得生自己的气的。
林天放心思转了又转,始终觉得自己的亲娘和大哥会和往常一样疼爱自己,即使自己犯了错也没什么,毕竟自己可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儿子和唯一的弟弟呀。
林天宇不知道自己便宜弟弟的想法,知道后也会不以为意,那人人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以为家里所有人都以他为中心,只接受家人对自己的好,已有不如意便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此刻林天宇正在府中接待秘密出宫的皇帝。
只见两人凝眉肃立在书桌一侧,桌上放的则是边防守备图。
这图可是极位重要的机密资料,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两人为了商议要事,皇帝只好悄悄地将图带来。
屋内安静无比,除了两人之外再无他人,皇帝的心腹大太监李大总管守在门外,各处隐蔽之处也都有侍卫守护,绝不会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两人都在仔细端详眼前的布防图,神色无比凝重,皇帝指着一处名为“虎口关”的地方,面色很是阴沉。
虎口关是连接安国和匈奴最重要的关隘,地势险要,是守护在匈奴和安国之间最后的一道关口,若虎口关失守,匈奴可以长驱直入安国内陆,届时整个国家必将陷入战乱。
“朕命人暗访此地,才知此地有守备军暗中与商人有所勾结,对两地的贸易视而不见,可真是用心给朕守江山哪!”
皇帝脸色阴沉,朝廷命令禁止民间与匈奴通商,与匈奴交易的物资经由朝廷把控,就是为了遏制匈奴的发展,最大程度的保证安国的和平,哪知当地护卫百姓安稳的守备军竟暗中与敌人有所勾连,这让皇帝如何不愤怒。
林天宇对此倒没有什么意外,原本的剧情中在林府被灭后匈奴在极短的时间里攻入皇城,这样的速度是不正常的,肯定有人里应外合。
安国安稳了这么多年,让有的人忘记了战争的残酷,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引狼入室。
林天宇看着神色阴沉的皇帝不语,等待对方心情平复下来,现在开口说话说不定刚好好撞在枪口上。
“皇上息怒。”林天宇见皇帝情绪稍微平复才开口劝道。
皇帝睨了他一眼,别以为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过也没必要说破就是了。
“皆下来朕会彻查一番京中众人,你暗中协助,务必不要节外生枝,朕不相信匈奴这么大的动作会无所图。”
林天宇连声应是,君臣两人又在书房商讨了半天才罢,若不是皇帝不方便在外面逗留许久,两人说不定还要秉烛夜谈。
想到皇上走时那志在必得的样子,他摸了摸下巴,如今他可就等着暗地里那些小虫子出来了。
“宿主,你笑的好阴险。”
林天宇翻了个白眼,“我这是胸有成竹的笑。”
系统默然,它作为一个统子,不和系统争辩。
“宿主,你都不管林天放了吗?”
林天宇正要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系统不说自己还真把那个小子忘记了,不过也没关系,自己的主要任务又不是他。
“哦,他怎么了?有手有脚的还能怎么着?”
林天宇语气淡淡,一点儿也不想谈论这个人,虽然原主最终因为血缘没有要求主动报复他,但是也没让自己放过他不是?自己目前没有去找他麻烦已经很好了。
系统:......
宿主,你让人把对方的玉佩偷了,导致对方一直没回来的事你忘了吗?
系统不说,系统不问,系统默默闭嘴。
原剧情的这个时候,林天宇已经带了周雨柔回家,家里因为两人的关系气氛紧张,而如今,林天宇还被困在村子里寸步难行。
林天宇现在的重心在拔除朝中的蛀虫,避免祸事的发生,才懒得管林天放,若他回来了,自己腾出手来,总也不会让他好过。
与圣上密谈之后,看似平静的朝堂,内里已经暗潮汹涌,但是府中的日子却温馨又平和。
林天宇虽然每天早出晚归的,但是在李氏的要求下,每晚回来还是会教导儿子的功能,用李氏的话来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父子之情可不能因为公事又给弄没了。
接下来一个月内,边关以及朝中一些看似不起眼却十分重要的小官职已经陆续换了人,换的当然都是皇帝信得过之人,只等大网慢慢收拢。
又是一个看似平常的上朝日,林天宇强打精神一边看着同僚们为科举由谁主持争论得脸红脖子粗,一边等着下朝。
“此事以后再议,众卿可还有事。”座上的皇帝听烦了,出声打断众人。
堂中众人极有眼色,暗中对视一眼后便都住了嘴,这次没吵赢大不了下一次继续。
林天宇在一旁咋舌,这些人真不愧都是老油条啊,吵了半天一件正事没干,又该到下朝的时间了,不过这次这些人不能如意了。
果然,就在众人等着圣上宣布下朝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臣有事上奏。”
出声的是御史台的许御史,此人脾气刚直,从来不讲脸面,朝中众人都不太愿意和其对上,不知这次又是谁倒了霉,被他给盯上了。
林天宇心中暗道“来了”,皇上开始出手了。
果然,就听许御史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地开口:“臣前几日去寺庙上香,被一名乞儿拦住了马车。”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还挺正常的,因为这个许御史声名在外,偶尔会有京中百姓大着胆子去找许御史告状。
自许御史上任以来,京中纨绔也收敛不少,往日欺男霸女没少干的纨绔恶霸都被自己长辈拎着耳朵教育了一顿,毕竟这许御史有事他是真告状啊!
刚开始有几个纨绔不信邪,直到御史抓住他们的恶性直接捅到了圣上面前,一顿大义下来,又牵扯出其家中其他的罪行,这几家被降职的降职,被贬官的贬官,众人才知道这位许御史不仅来真的,而且战斗力还超强,便也都避着这位大人走。
也因此这两年京中的风气好了不少,许大人在此事上可谓功不可没。
不过也好长时间没有人去拦许大人的车马了,也不知这次是谁家要倒霉,众人都开始在心底盘算自家崽子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盘算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后便笑着看周围的人,等着一会儿的大戏。
林天宇看着朝中众人的神色,眼神隐晦地落在站在众官之首的那人身上,也不知一会儿还有几人能笑得出来。
“哦?可是此人有何冤屈。”龙椅上威严的声音开口。
许御史抿了一下唇,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会引起多大的震荡,但是他却不得不说。
“禀圣上,确实有极大的冤屈。”
皇帝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臣见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样子,便想带他先去医馆,可是他却死活不愿意,说必须要和臣说一件事,要不然死了也闭不上眼。”
说到此处,许大人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人眼中孤注一掷的绝望。
“臣当时看他满身是伤仍然坚持,想必此事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便带他回府询问一二,谁知却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许御史话语中隐隐含着一丝愠怒,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
“经臣询问,他原是虎口关戍边校尉之子,因发现关中有人与匈奴勾结而丧命。”
这话一出,朝中大臣均变了脸色,刚刚看笑话的心情顿时没了,顿时意识到大事来了。
年轻一点的官员们还在震惊于许御史直接就把这事大喇喇的说出来,而有一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们则朝前方投去隐晦的目光。
戍守边关的总兵是当今圣上一手提拔上去的,也算是皇帝信任之人,这算是直接打皇帝的脸吗?
但是那位邹总兵可是和秦丞相府关系匪浅,不知丞相和此事有无牵线,一时间朝堂上安静无比。
皇上沉吟一瞬,一脸凝重地注视着许御史,“爱卿可有何证据?”
闻言许御史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皇帝身边伺候的李总管十分有眼力见地赶紧将册子接过呈给皇帝。
皇上一手握着册子,一手翻动书页,只是随着翻动的纸张脸色却越来越黑,最后重重的将书册拍在了龙椅的把手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一时间整个朝堂噤若寒蝉,众人战战兢兢且熟练地跪了下去,林天宇也随大流地跪了下去,跪下去的时候还有闲心想“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要下跪”。
系统在脑海中轻快的说到:“宿主,你看看,我让你在膝盖上绑个垫子用上了吧。”
林天宇:我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要不是你,我能来这毫无人权可言的古代社会吗?
统子也不知道他的想法,一个劲儿地在他耳边碎碎念,从一开始的自夸到开始对朝中众位大人开始点评。
“那位钱大人,不愧姓钱,你看那朝服下穿的流云绸,那可是京中布坊最贵的料子了,还有那位凌大人,你看他那个麻杆儿样,听说......巴拉巴拉”
林天宇自动屏蔽了系统的声音,开始观察周围众人的神情。
显然陷入事件舆论中心的秦丞相从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面上满是震惊、不解和愤怒,毕竟多年的老狐狸了,就算有关也不能表现出来,倒是与丞相一脉相关的官员们眼中能看出一丝惶恐之色。
今日之事林天宇是知道的,毕竟事情是他和皇帝一起商量出来的,要不是有皇上的暗中帮助,就凭那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怎么能千里迢迢的从边关来到京城。
他暗暗觑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这演技可真好,早就知道这事还要演出一副刚知道的情形也是不容易,有这演技的话在现代妥妥得是一名影帝的料。
那本舌书册是边关守将与匈奴私下交易的账册,交易的物品不仅有粮食,竟然还有铁器和食盐。
众人的交易不小心被一名校尉得知,校尉的父母兄长皆是死于匈奴之手,他也因此才会从军,也就恨透了与匈奴交易的人,遂假意入伙,隐忍数年才拿到这么一本最为重要的账册。
校尉从军前家里是做生意的,他对账册一道极为了解,便用一本足以以假乱真的账册拖延了时间,这才给了他们机会在对方发现账册丢失前暗中寻到了人,将这一最重要的证据安全带了出来。
林天宇暗道还真是幸运,这次朝中得经历一番大清洗不可了。
“朕竟不知朕的好臣子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毫无家国忠义可言。”皇帝的声音是极度愤怒过后的极端冷静,也对这事的真实性就此定性了。
朝中众人心下一惊,纷纷猜测边关那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引得皇帝如此盛怒,都有眼色的默不作声。
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冷冷地扫过跪了一地的朝臣,帝王的威仪展露无疑,看得众人心中惊惧。
林天宇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这事他也算全程参与了,他还在想今天终于可以按时回家,终于可以不用听李氏和小团子的抱怨了,下值回家时要不要去回味楼买几样糕点?那里的糕点好像很受女人和小孩子喜欢的。
就在他思绪飘远之时系统贱兮兮的声音响起:“宿主,皇帝叫你呢。”
系统提醒的同时还好心地将皇帝为什么叫他告知了他,免得宿主出丑,他可真是一个好统!
原来是皇上命羽林卫统领周大人和他去书房议事,他只得暗叹一声今日又得晚回家后,便跟着去了御书房,对周围同僚投来的大量目光视而不见。
想必此后自己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毕竟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圣上谁也没叫,就叫了他,说明圣上对他是无比器重。
你可能会说不是还叫了羽林卫统领吗?可是这能一样,谁不知道能做到羽林卫统领的人那必须得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毕竟那可是切身关系到自身安危的。
于是林天宇在一众人等羡慕、嫉妒、崇拜的复杂目光中离开了大殿。
这一天比以往都晚,林天宇见一时间回不了家,便早早地让小厮回家传话,让小团子不必等自己,毕竟自己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能放他走。
三人刚到御书房,皇帝就对羽林卫周统领吩咐了几件事,将涉事府邸暗中监控起来,之前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派了几个人盯梢,而 这次将对几名比较重要的官员进行全程监控,免得以后抓捕时有漏网之鱼。
随着一系列的命令传达下去,已经夜色深沉,林天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期待的看着依然端坐的 皇帝,眼中意思十分明显——“很晚了,微臣可以走了吧。”
得到帝王的应允后林天宇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并不担心事情的发展,毕竟这事已经部署了这么久,一切都在掌握中,只要按照计划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