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昭夜溟渊是小说《焚神娶我:九嶷山禁忌婚书》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墨烬青渊写的一款双男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焚神娶我:九嶷山禁忌婚书》的章节内容
九嶷山光明殿上,悠扬而肃穆的祭典钟声徐徐地飘散开来。当钟声穿透第七层云雾时,一直安静悬挂在凌昀昭手腕处的青铜铃突然泛红发热。
他身着白袍立于祭坛中央,广袖微微滑落半寸,露出一截缠绕着金丝楠木铃绳的纤细腕骨。而此时随着青铜铃出现裂纹,那原本洁白如玉的腕骨竟也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色印记。
原本晴朗的夜空中忽然飘起风雪,裹着咸涩的海雾。
光明殿主峰之巅的十二支祭坛上三千青鸾经幡同时倒卷,将漫天霜雪绞成冰刃——镇压归墟的三十三根玄武岩柱群,原本刻满弑神铭文,此刻正渗出黑血。而本该净化浊气的圣火竟凝结成尸毒。
祭坛上原本正举行着镇压归墟海眼之邪祟的《诛邪大典》,此祭典定于每年霜降与冬至之间的月晦之夜举行。
此番变故使得十二重青玉阶下众信徒诵念《青鸾度厄经》的声音骤然停止,整个祭典陷入一片死寂。
“春雷护法,速去查明祭典方位有无异象。”凌昀昭的声音冷峻而沉稳。他的指尖刚刚抬起,尚未触及那发热的青铜铃,西北角处的司礼长老突然间面色剧变,闷哼一声后便突然双膝跪地。
春雷护法身形一晃,似幽灵般出现在祭坛之上。他身着一袭黑色祭袍,衣袂翻飞。只见他双手一挥,十二枚青铜卦签分毫不差地钉入了祭坛周围代表着十二地支的方位。紧接着,那巨大的日晷投影竟然硬生生地偏移了三寸有余。
而寅位下方的地砖蓦然毫无征兆地爆裂,一道漆黑的血水喷泉般喷涌而出,径直冲向苍穹。血腥之气须臾间弥漫开来。
“巳时三刻,巽风过堂!”春雷护法神情肃穆,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猝然喷溅在那仍在不断颤动的卦签之上。霎时,一道刺目的红光自卦签上冲天而起。“不妙,震位有尸气!”
凌昀昭旋身甩袖的须臾,七枚冰刃破风而至。本应镇守后山冰棺的冬溟护法踏雪而来,寒铁锁链缠住扑向祭坛的腐尸:“夏炎!离火归位——”
“诛邪阵起!”夏炎护法赤金长剑划破雪幕,七十二名诛邪弟子踏着天罡步列阵。剑锋所指之处,离火自地脉喷涌而出,却在触及腐尸的瞬间凝结成冰。凌昀昭瞳孔骤然收缩——火光中映照出的,赫然是三日前主持冰棺封印的司礼长老的面容。
“定!”一道道寒光闪过,锐利无匹的冰刃穿透七窍的瞬间,秋霜护法的惊呼声从藏书阁中传出。
与此同时,凌昀昭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九层琉璃窗犹如遭受重物撞击一般,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无数珍贵的古籍残页在空中四散飞扬。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归墟志》丙辰卷的残页,它仿佛有灵一般,竟自行拼接起来,显现出一段古老祭文:“双生契成,归墟潮涌……”
“掌教当心!”夏炎护法大喊一声,手中挥舞着一把赤金色的宝剑,奋力斩断那些袭向虔诚信徒们的尖锐冰棱。只见赤金剑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倒映出凌昀昭指尖跳动着的幽蓝色冰焰。
就在此时,跪在最前排的一名身穿灰色衣衫的信徒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他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庞,手指缝隙之间缓缓渗出一滴滴焦黑的脓血,看上去极为恐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了轩然大波。骚动迅速如瘟疫般蔓延开来,原本安静跪着祈祷的人群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十二峰主中的三位,见状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随身携带的传送符,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此时,那高达三十三丈的巨大玄武岩柱突然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裂响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众人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石柱上的裂纹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不断延伸、交错,最终竟然拼凑成了一个个鲜红如血的大字。
另一边,春雷护法手中紧握着的青铜卦签也开始接连爆裂开来。每一根卦签都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从寅位喷涌而出的黑色血水迅速凝聚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蛇形,沿着地支纹路快速地向着祭坛中央游动而去。
"甲子霜降。"凌昀昭轻念柱上血字,腕间青铜铃应声炸开蛛网纹。黑血顺着上古铭文滴落,在祭台衔尾蛇图腾的眼睛处凝成冰珠。他并指抹过冰珠表面,珠内浮现一人被锁魂链贯穿的虚影——那人残缺的龙角正与铃舌断痕严丝合缝。
"冬溟,封山门。"凌昀昭碾碎冰珠,霜雪自指尖蔓延至十二重玉阶,"秋霜,丙辰卷第七页。"
凌昀昭碾碎卦签凝成的冰珠,指尖平稳如常,却放任锁魂链擦过颈侧渗出血珠。珠内虚影被铁链贯穿的男人抬起染血的指尖,与腕间红痕共鸣震颤——夜溟渊残破的龙角正唤醒他十岁时的记忆:
师尊青崖子握着他手腕将青铜铃烙入骨肉:"昭儿要记住,这是镇住归墟恶魄的枷锁。"
四大护法领命而动的瞬间,异变陡生。本该被诛邪阵焚尽的腐尸突然爆开,幽蓝冰焰顺着夏炎护法的剑锋窜向人群。春雷护法以血为墨在青玉祭台疾书封印咒,却见十二地支方位的地砖同时翻转——每块砖下竟都嵌着冰焰莲种子。
"闭眼。"
清冷嗓音穿透混沌时,凌昀昭后颈龙鳞纹骤然发烫。玄色广袖拂过他眼帘的刹那,九转锁魂链绞碎冰焰,那人的指尖点上他眉心:"三百年了,昭昭还是这般好骗。不过你的护法们...倒是比三百年前伶俐些。"
“是…是归墟堕仙夜溟渊!”祭坛方向传来众人惊恐的喊声。
冬溟护法的寒铁链缠住三个逃窜的峰主,冰晶顺着锁链爬上他们惊惶的面容。或许是想到昔日同袍之情,寒铁链虽冻住他们的咽喉,但冰晶却避开其眼眸。
秋霜护法踏着古籍残页凌空而起,手中《归墟志》残卷展开成屏障,堪堪挡住喷涌黑血的祭坛裂缝。夏炎护法赤金剑插进震位地脉,强行改道的冰焰在剑身凝成凤凰图腾,展翅扑向失控的冰焰莲种。
"屏息,凝神。"夜溟渊的气息靠近,锁魂链缠住两人手腕将青铜铃悬于半空。凌昀昭听见铃舌脱落声混着四大护法的厉喝——春雷护法正在用本命精血填补卦签裂纹,冬溟护法的寒铁链冻住了最后一位峰主的咽喉。
青铜铃在锁魂链的绞杀下发出破碎的哀鸣,半截龙角刺破血雾。凌昀昭在翻飞的经幡间隙看清,那断角上密布着与夜溟渊颈间相同的咒文。当龙角触及他腕间红痕时,一段不知真假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凌昀昭的灵台:
青崖子握着龙角刺入夜溟渊的眉心,血珠顺着金色竖瞳滑落。年幼的自己蜷缩在祭坛暗格里,腕间初代的青铜铃正在发烫......
"镇派法器,原该是弑神之器。"夜溟渊声音伴随着低笑着消散在黑夜里,最后一缕黑血渗入凌昀昭的龙鳞纹。在四大护法跪地咳血的声响中,刻有历代掌教加持铭文的预言柱轰然坍塌,露出柱心封存的鎏金卷轴——那上面用工笔绘着的,正是凌昀昭与夜溟渊身着婚服对拜的场景。
(本章完)
掌教寝殿昭明阁。
三更时分,凌昀昭腕间的灼痛突然加剧。他倚在寒玉榻边,看着铜镜中自己后颈的龙鳞纹——那些金红交错的纹路正在皮下蜿蜒,如同百蛊门的噬心蛊在经脉中游弋。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忽然凝滞,昨夜焚烧的冰焰莲灰烬中,竟夹杂着天机阁特制的星砂。
"吱呀——"
香炉顶盖无风自启,一缕青烟凝成细蛇状,尾端却缀着药王谷的银针纹。凌昀昭本能闭息,却嗅到南宫世家海防图上常用的鲛油味。冰晶从指尖蔓延的瞬间,他忽然想起昨日祭典上,春雷护法破损的卦签里也渗着同样的气味。
"昭昭还是这般心急。"
九转锁魂链的声响自屏风后传来,带着归墟海眼特有的潮音韵律。夜溟渊玄色广袖扫过云母屏风,袖口暗金流云纹里游动着百蛊门的尸傀丝。他新生肌肤下的星轨刺青若隐若现,那是天机阁囚徒才会被烙上的"观星印"。
"你究竟..."凌昀昭刚开口便僵在原地。夜溟渊的指尖正勾着他鬓角一缕霜发,发丝在锁魂链幽光中褪成暗金。屏风上的药王谷经络图突然亮起,对应着他后背游走的龙鳞纹。
"嘘——"夜溟渊的吐息裹着锈铁味拂过耳后逆鳞,凌昀昭的脊柱突然刺痛。寒玉榻边的烛火倏然变成冰蓝色,将两人影子投在绘着星象图的穹顶上,"昭昭可知,这缠魂丝最喜食什么?"
凌昀昭并不回答,只见数道寒光闪烁,冰刃瞬间从他的掌心凝结而出。然而,这些锋利无比的冰刃还未及发挥威力,便在他的掌心中悄然消融。
夜溟渊的锁魂链如灵蛇一般蜿蜒而至,猛地绞上了凌昀昭腰间的玉带。玄铁所制的锁魂链带着刺骨的寒凉,贴上肌肤的刹那,身下的寒玉榻不知为何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凌昀昭后仰欲避,却被那人扣住后颈。
"是神君的羞耻心。"
"住手..."凌昀昭的指甲抠进寒玉榻边缘,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夜溟渊手背。那些汗珠竟凝成冰珠,在对方皮肤上烫出细小血洞。
夜溟渊突然掐住他脖颈,力道大得几乎折断颈椎。凌昀昭在窒息中听见布料撕裂声,玄色衣袖滑落处,夜溟渊的小臂浮现出与他一模一样的龙鳞纹——只是那些纹路泛着死寂的灰。
"你...你是..."凌昀昭的质问被夜溟渊含入唇齿。
这个吻裹着冰焰莲的冷香与铁锈味,夜溟渊新生肌肤下的星轨刺青突然发亮。凌昀昭在窒息中尝到融化的冰晶——正是昨日祭坛上失控的幽蓝冰焰。当锁魂链绞碎他最后一件里衣时,寒玉榻的裂纹突然涌出黑潮,将两人身影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当黑潮退去时,凌昀昭发现自己站在天机阁观星台上,那些被锁魂链绞碎的衣物不知何时已复原。夜溟渊的虚影被锁魂链悬在半空,年轻时的青崖子正用影阁千机笔在他脊背刻阵。笔锋刺入第七节椎骨时,十岁的自己从暗格缝隙窥见夜溟渊转头的目光——那琥珀瞳孔里跳动的,竟是此刻自己眼中的鎏金光晕。
"看清楚了吗?你每夜梦见的所谓邪神,不过是个..."现实中的夜溟渊指尖探入他背上未干的血字,古羌文突然活过来,顺着星图爬向《归墟志》残卷。凌昀昭痉挛着弓起身,看见血字在双生神像旁拼出新解:"弑者即祀,血铃为聘。"
鎏金香炉炸裂的冰焰莲灰烬中,浮现春雷护法的本命卦签。夜溟渊残影消散前的低语混着潮声:"告诉青崖子..."他原本伤痕累累的半张脸瞬间生出新的肌肤,露出一张眉宇藏锋,眼眸深邃的绝世容颜。
"他欠的合卺酒..."
话音未落,锁魂链突然崩断,夜溟渊的半截龙角坠入凌昀昭的掌心。圣女白璃夺门而入的刹那,冬溟护法的寒铁链正缠住院落古柏。凌昀昭拢紧身上的衣衫,看着白璃端来的安神汤泼洒在地面,凝成一段文字——正是夜溟渊未说完的婚誓:
"待潮汐吞月时..."
(第二章完)
卯时的天色,还未完全亮起,世界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灰蒙之中。清冷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丝丝缕缕地渗入每一处缝隙。凌昀昭蜷缩在寒玉榻边。窗棂上,晨露在这彻骨的寒冷中,早已凝集成了细密的冰珠,宛如镶嵌着无数细碎的水晶,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幽光。
凌昀昭的腕间,那道灼痕泛着诡异的金红,仿佛有生命一般,隐隐跳动。昨夜被缠魂丝勒出的红痕在皮下缓缓移动,就像百蛊门的噬心蛊,在他的血脉中筑巢。他强忍着不适,伸手蘸着一旁冷泉里的水,轻轻地擦拭着伤痕。冷泉的水刺骨冰凉,触碰在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
水面倒映出他苍白的脸庞。就在他专注地擦拭着伤口时,水面的倒影里忽然闪过一抹墨言青灰色的衣角。那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衣摆下露出的缠魂丝尾端,缀着天机阁独有的星砂,星砂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掌教,辰时三刻了。” 白璃的声音,像是被风雪裹挟着,透过厚重的木门,隐隐约约地传入凌昀昭的耳中。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又似乎夹杂着几分担忧。凌昀昭低头看着铜盆里漂浮的冰晶,那些冰晶形状各异,有的如同锋利的刀片,有的则像是小巧的花朵。而此时,这些冰晶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地拼成了夜溟渊的侧脸。
夜溟渊的侧脸轮廓分明,眼尾那独特的星轨刺青处,仿佛有一道微弱的光芒在跳动,仔细看去,竟像是药王谷的银针纹。他猛然掀翻铜盆。铜盆里的水四溅而出,水花落在地上,瞬间凝结成了初代掌教祭袍的纹样。那纹样精美而复杂,袖口的冰魄纹竟与青崖子昨日记忆碎片里所穿法袍如出一辙。
门轴转动,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这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墨言裹着件褪色的靛青斗篷,闭目缓缓踏入殿内。他踏入殿内的瞬间,缠魂丝正从他的袖口探出,如同一条条盲蛇般,在地面蜿蜒游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凌昀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墨言,注意到他捧着的皮质卷轴。那卷轴边缘泛着油光,仔细看去,竟是人皮特有的尸蜡光泽。并且卷轴上还绣着南宫世家的海浪纹,那纹路细腻而精美,正是海防图上失窃的那一角。
“禁书阁三层...” 墨言的声音,像是锈蚀的锁链在冰面拖拽,带着一种沙哑和沉闷。“有东西在叩击《归墟志》残页。”他说话的同时,缠魂丝从袖口探出得更多了,在地面勾出百蛊门的警示图腾。
凌昀昭的指尖刚触到卷轴,寒玉榻突然绽开裂纹。裂纹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人皮在这低温下开始收缩,发出骨骼断裂般的脆响。当卷轴展开的刹那,画中白衣人腰间的佩剑云纹刺痛了凌昀昭的双目——那云纹与昀光剑鞘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永泰三年七月初七...” 墨言用缠魂丝蘸取画卷渗出的金液,在人皮边缘书写批注。那金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凌昀昭的后颈龙鳞纹突然灼痛,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着他的肌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却发现墨言那些字迹的起笔走势,竟与青崖子教他临摹的《光明典》扉页题字同源。
砚台翻倒的闷响惊起梁上积尘,积尘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泼洒的墨汁在历代掌教修订的《九嶷志》上蜿蜒,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永泰三年的记载被染黑处,浮现出天机阁独有的星芒批注。凌昀昭的指尖掐入掌心,十岁那夜的记忆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青崖子握着他的手临摹碑帖时,师父拇指的羊脂玉扳指内侧,刻着与画中执笔人相同的 “溟” 字。
画中人突然转动眼珠,被缠魂丝贯穿的右眼淌出淡金液体,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画卷上。凌昀昭惊觉那瞳仁深处跳动的,竟是昨夜自己在镜中见过的鎏金光晕。案几烛火暴涨,明亮的火焰将两人影子投在绘有星象图的墙面,冰焰灼焦的痕迹拼出新卦:“烬海孕玉骨,渊镜照双魂”。
就在这卦象出现的那一瞬,原本安静地插在鞘中的昀光剑突然自行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剑尖直逼墨言的脖颈而去。空气中仿佛都被这道寒光割开,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几乎是同时,墨言的皮肤开始迅速皲裂开来。那皮肤像是干涸的土地,一道道裂纹迅速蔓延。而那些细小的裂纹之中,一道道黑色的缠魂丝如同鬼魅般钻了出来,它们以极快的速度缠绕在了昀光剑的剑锋之上。缠魂丝与剑锋相互摩擦,发出了一阵清脆刺耳的金石相击之声,声音在殿内回荡,让人的耳膜都感到刺痛。
然而,这声音并没有掩盖住另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鸣声。仔细一听,原来是百蛊门的蛊虫们受到了惊动,不知从何处飞涌而出。它们密密麻麻地围绕着墨言和凌昀昭盘旋飞舞起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当日《诛邪大典》祭坛腐尸爆出的黑血含蛊虫幼虫,可能有部分附着在他的随身衣物上,但数量不应该有如此之多,凌昀昭在心中暗暗沉思。手却依然紧紧握住昀光剑,想要挣脱缠魂丝的束缚。但那缠魂丝却死死地缠住了剑锋。
而借着剑身反射出的光芒,凌昀昭发现,墨言后颈处露出的灰色鳞片,其纹路和走向竟然与夜溟渊左脸上的鳞片一模一样!他心中一惊,不禁冷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原来光明殿藏书阁首席执事竟还有他这个掌教所不知的另一重身份。
墨言却并不回答,他闭着的眼皮突然渗出血泪。那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缠魂丝暴起击碎窗纸,寒风卷着冰碴扑入殿内。寒风如同利刃一般,割着凌昀昭的脸,让他感到一阵刺痛。霜发触及人皮卷的瞬间,整幅画轰然燃烧起来。火焰迅速蔓延,滚滚青烟凝成夜溟渊的虚影。
夜溟渊的虚影轮廓模糊,却又带着一种威严和神秘。他指尖的冰焰莲花瓣滴落血珠,一点点地汇聚成地图的形状。地图边缘标注为药王谷禁地。
“昭昭可认得这个?” 夜溟渊残影抚过花瓣脉络,金线纹路突然暴起,刺入凌昀昭腕间灼痕。然而他的手腕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痛感,只是脑海中浮现一些新的记忆碎片:他的师尊青崖子将冰焰莲种入一个婴孩心口,那婴孩的襁褓绣着的 “昭” 字被血浸透的刹那,窗外传来锁魂链的铮鸣——正是他被捡回九嶷山那夜听见的声响。这些记忆碎片如同拼图一般,一点点地拼凑出一个他从未知晓的过去。
梁柱断裂的轰鸣吞没了夜溟渊的话语。那轰鸣如同雷霆一般,震得整个殿宇都在颤抖。凌昀昭纵身跃出窗台,身姿矫健。此时,冬溟护法的寒铁链正缠住崩塌的藏书阁主梁。想来是夜溟渊残影显形时带来的冲击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藏书阁在经历《诛邪大典》上的异变本已受损严重。在这次巨大的冲击下更是摇摇欲坠。
烟尘弥漫在空中,让人视线模糊。青光破空而来,凌昀昭挥剑劈开的窥天镜碎片里,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夜溟渊被悬在绘满星轨的刑架上,青崖子用影阁的千机笔蘸取金血,在婴儿襁褓上书写八字。当婴孩睁眼的瞬间,镜外的凌昀昭与镜内的夜溟渊四目相对——两人琥珀色的瞳孔里,同时泛起鎏金暗芒。
“子时三刻...” 夜溟渊残影在消散前弹指,冰焰莲花瓣嵌入窥天镜裂纹。“看仔细星轨与海潮的交点...”
凌昀昭原本如雪般洁白的霜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白色,转而化作了深沉的暗金色。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竟本能地握剑向镜中青崖子的虚影猛刺过去。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镜面的那一刹那,凌昀昭看到了更一个骇人的场景:自己的倒影竟然手持着缠魂丝,正残忍地将夜溟渊的脊骨一点点地刻成阵眼。而在那阵图的中央,赫然悬浮着一卷散发着不祥之气的人皮典籍——正是之前墨言呈上来的那卷!
凌昀昭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平静。这些记忆碎片里呈现的画面究竟是是真是假。身为德高望重的正道领袖和他记忆中慈眉善目的师尊,为何在今日看到的那些画面里仿佛变了一个人?而被镇压的归墟堕仙夜溟渊看起来却并非十恶不赦。
鲜血喷溅在《归墟志》丙辰卷残卷永泰三年的批注上,字迹突然扭曲重组。那鲜血顺着书页流淌,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将字迹一点点地改变。凌昀昭立在藏书阁的废墟中,看着血珠凝成夜溟渊留下的线索——
“朔月潮升处,星砂藏归途”。
(本章完)
九嶷山地宫禁地,仿佛是被岁月遗忘的神秘角落,弥漫着一股阴森而古老的气息。四周的石壁上,苔藓肆意生长,像是大地的皱纹,记录着时光的流逝。子时的梆子声,如同沉重的叹息,沉沉地响起,在这寂静的地宫中回荡,打破了原有的静谧。
缚在凌昀昭腕间的缠魂丝,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触动,突然绷成满月弓弦,发出轻微的嗡鸣。那缠魂丝上的倒刺微微颤动,似乎在渴望着什么。血珠顺着金丝楠木铃绳滚落,金丝楠木那温润的光泽与血珠的鲜艳形成鲜明对比。血珠在断龙石青苔覆盖的卦象上蜿蜒,如同一条条红色的小蛇,渐渐拼出南宫世家失传的“癸水破阵图”。那卦象上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白璃手中的琉璃灯忽明忽暗,灯芯迸裂的星砂悬浮空中,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这些星砂缓缓凝聚,凝成墨言临终前用冰晶刻下的卦辞:“震三丈,冰作钥,画皮骨为桥”。白璃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琉璃灯的光芒在她手中摇曳,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
“他连自己的妖骨都算计进去了。”凌昀昭的指尖抚过石壁剑痕,寒铁碎屑混着星砂刺入皮肤,带来一阵刺痛。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沉思。冰层下的缠魂丝突然暴起,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将南宫氏海防图残缺的阵眼补全。当最后一道海浪纹归位时,断龙石内部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仿佛是沉睡千年的巨兽被唤醒。千年玄冰凝成的门扉缓缓升起,露出后方蜿蜒如蛇骨的冰阶,那冰阶散发着森冷的寒气,仿佛通向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掌教真要进去?”白璃提着琉璃灯的手在发抖,灯影晃过石壁上的剑痕,那些剑痕像是历史的伤疤,诉说着曾经的战斗。“三百年来,擅闯禁地者皆...”白璃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担忧和恐惧。
“化为冰雕。”凌昀昭抚过石壁上的霜花,那些晶莹的纹路突然扭曲成婴孩的掌印,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暗示。“但若这冰棺里锁着的,是三百年前的真相呢?”凌昀昭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丝决然。
白璃的鲛绡鞋刚触到第一级台阶,天机阁的观星镜碎片突然泛起幽光。那幽光如同鬼火一般,在黑暗中闪烁。三百道镜面折射的光束中,墨言青灰色的手掌自虚空探出,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伸来的手。他攥着的半卷《归墟志》正在渗出淡金液体,那液体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像是某种神秘的药剂。“掌教可闻过百蛊门的尸蜡香?”墨言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阴森和诡异。
凌昀昭挥剑斩向幻影,昀光剑却穿透虚像钉入冰阶。剑身嗡鸣处,镜面映出墨言被囚禁的本体——画皮妖骨浸泡在药王谷的化蛊池中。那化蛊池里的液体翻滚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墨言的脊椎上七道青铜锁正被噬心蛊啃咬,发出滋滋的声音。夜溟渊的残影突然凝实,绛红锦袍扫过之处,冰阶上的观星镜接连爆裂,碎片四散飞溅,如同雪花一般。
“三日前焚毁的不过是个替身。”夜溟渊的锁魂链绞住凌昀昭手腕,那锁魂链冰冷而坚硬,如同钢铁一般。它引着凌昀昭的剑尖刺向第三十七级冰阶,“青崖子用天机阁的星砂封了这老妖怪五感,倒是方便我...”
“咔嚓!”冰层龟裂的脆响打断话语。墨言的本体在冰晶中显现,人皮下的妖骨爬满百蛊门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后颈处赫然烙着青崖子的冰魄印,那冰魄印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溢出青崖子的灵力。凌昀昭的龙鳞纹突然刺痛,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着他的肌肤。他看见墨言腐烂的指尖正指向冰阶深处——那里悬浮着三百枚鸳鸯玉扣,每枚都嵌着不同门派的长老命牌。
“他在用各派气运温养冰棺。”夜溟渊的吐息混着归墟潮气,“就像用你的心跳镇压我的魂魄。”
穹顶突然坠下裹着龙脑香的冰碴,那龙脑香的气味浓郁而刺鼻,与地宫的阴森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青崖子的虚影踏着《九嶷志》残页降临,窥天镜碎片在他掌心凝成利刃,那利刃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斩断一切邪恶。“好徒儿,你忘了这许多年来为师的苦心孤诣和悉心教诲,竟真信了这画皮妖的离间之计?”青崖子的声音威严而慈祥,仿佛在责备凌昀昭的轻信。
凌昀昭的剑锋突然转向。昀光剑挑开墨言妖骨中的暗匣时,夜溟渊的本命金血顺着锁魂链涌入他灵脉。那本命金血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凌昀昭的身体,一阵难言的燥热在他的四肢百骸中迅速蔓延,恍惚中竟感觉有点熟悉。
冰棺阵列自地脉缓缓升起,每具棺椁表面的人皮都在燃烧,火焰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最新那张画皮浮现的字迹正在蜕变:“青崖为渊,双生非孽”。
当半枚染血的玉扣归位时,三百具冰棺同时震颤,仿佛在响应某种神秘的召唤。墨言最后的传音随着尸蜡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永泰三年七月初七,青崖取双生血绘弑神阵...”燃烧的画皮灰烬在空中拼出禁地全貌——
整座九嶷山竟是建立在夜溟渊被封印的真身之上!这一发现多少令凌昀昭感到有些震惊,他实难料到,自己明明已在九嶷山上生活多年,此处却隐匿着如此巨大的秘密而自己却无从知晓,他不禁心生疑虑,自己记忆中的生活,是否真是自己亲身“经历”。正道魁首宫殿为何要建立在被镇压的归墟堕仙真身之上?凌昀昭深知其中定然藏有内情,他的师尊莫非果真如夜溟渊所言,正在谋划着一桩惊天的阴谋?
正当凌昀昭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夜溟渊那原本就若隐若现的残影,此刻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了一缕缕轻烟,渐渐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就在这残影消散的同时,夜溟渊鲜血淋漓的左脸也开始发生变化。在那飘散开来的灰烬之中,凌昀昭清晰地看到,夜溟渊新生的肌肤之下,有一道星轨刺青。
这道星轨刺青竟然与他自己十岁那年被种下的冰魄纹完全契合!无论是纹路的走向还是图案的细节都分毫不差,必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现在明白为何你的灵力总与我共鸣了?”夜溟渊的声音混着锁魂链断裂的铮鸣,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因为所谓光明殿掌教...”他的虚影抚过凌昀昭心口龙鳞纹,“不过是青崖子从我身上剜下的半截仙骨。”夜溟渊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撞击着凌昀昭的心灵,他感到过去坚定的信仰渐渐出现了裂痕。
冰棺在轰鸣声中炸裂,本命金血凝成的谶言浮现在地宫穹顶:“以尔鎏金目,照我归墟魂”。凌昀昭的黄金竖瞳骤然睁开,那竖瞳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一种神秘力量的觉醒。一段三百年前的记忆如黑潮倒灌:
凌昀昭看见他的师尊青崖子握着那颗活生生从夜溟渊眼眶中剜出的金瞳,那金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夜溟渊的灵魂在燃烧。往日面目慈爱的师尊此刻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一般,他缓缓地抬起手臂,将手中那颗染满鲜血的金瞳小心地嵌入了初代青铜铃之中。刹那间,青铜铃绽放出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与此同时,在那冰冷刺骨的冰棺深处,原本安静沉睡的夜溟渊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那被一道道铁链贯穿的真身正在苏醒,那些铁链深深陷入骨肉之中。随着它们的晃动,夜溟渊的真身逐渐苏醒过来,缺失的右眼处跳动着与他此刻相同的鎏金光芒。
那光芒忽明忽暗,仿佛是夜溟渊愤怒和痛苦的灵魂在挣扎嘶吼……
(本章完)
清晨时分,那如轻纱般的晨雾悄悄地弥漫开来,渐渐地笼罩住了九嶷山的后山。
穿过十二地支祭坛后的栖云径,凌昀昭信步来到位于光明殿主峰北侧断崖下,后山的寒玉池。
寒玉池泉水含冰焰莲种子,可抑制龙鳞纹暴走,凌昀昭常来此处疗伤。
将衣物除去放在池边时,凌昀昭看见那清澈见底的泉水边,静静地躺着一尾色彩斑斓的锦鲤。它似乎已经被寒气侵袭,身体僵硬地漂浮在水面上。
凌昀昭轻轻地将这尾冻僵的锦鲤从水中捞起,屈指轻叩水面,裂纹中突然游出金丝般的光点——竟是昨夜守棺人消散前遗留的灵力残片。
"这鱼可金贵得很。"
雾气中伸出一只缠着锁魂链的手。夜溟渊的指尖轻触在锦鲤鳃边,似蜻蜓点水。冰层却如同被惊扰的镜面,应声而裂。那鱼儿却并逃窜,反而如依恋主人的宠物一般,亲昵地蹭着他手腕处那道陈旧的伤疤:“青崖子用我的血养了三十年,专盯着你的饮食起居。”
凌昀昭的冰刃在掌心若隐若现:"包括这温泉?"
“自然。”夜溟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扯动了一下松垮的中衣领口,那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衣服瞬间敞开得更大了些。只见他心口处的冰魄纹宛如一朵盛开在寒雪中的幽兰,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散发出诡异而迷人的蓝色光芒。
“否则你以为,为何我每次现身都这般……”夜溟渊刻意压低声音,缓缓地倾身向前靠近凌昀昭。随着他的动作,锁骨上新结的血痂轻轻地擦过凌昀昭敏感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酥麻感。
就在凌昀昭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只听得“哗啦”一声响,水花四溅而起。眨眼间,他已经被夜溟渊猛地拽入了冰冷刺骨的泉水中。夜溟渊手中的锁魂链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一般,迅速缠绕上凌昀昭纤细的腰间,玄铁所制的链条散发着阵阵寒意,紧贴着他的肌肤游走,仿佛要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身旁。
“别动。”夜溟渊轻声说道,温热的指尖轻轻地点在了凌昀昭心口处的蛊痕之上。蛊痕周围的皮肤因为他的触碰而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传遍全身。“这处伤若是再偏半寸……”夜溟渊呼出一口热气,吹拂在凌昀昭的颈侧,“可就要伤到咱们俩共用的心脉了。”
凌昀昭眉头轻皱,压下心中的慌乱和不知为何而来的微怒,毫不犹豫地反手扣住了夜溟渊的腕脉,冷声问道:“我们共用什么?”
“很多啊。”夜溟渊轻笑出声,顺势将凌昀昭紧紧地抵在水池的石壁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垂下头,湿漉漉的发丝随之滑落下来,其中几缕甚至滴落到了凌昀昭的脸上。那些发梢垂落的水珠在接触到空气后迅速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晶小镜,镜面中清晰地映照出夜溟渊那双犹如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竖瞳。
“比如这双眼睛……”夜溟渊凝视着镜子中的倒影,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还有……”话未说完,锁魂链突然间收紧,勒得凌昀昭闷哼一声。夜溟渊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某些见不得光的妄念。”
雾气突然间如怒涛般汹涌翻滚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搅动着这浓稠的雾霭。就在此时,凌昀昭身上那原本隐匿于肌肤之下的龙鳞纹骤然应激浮现出来,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对面那人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只见他缓缓地弯下腰去,轻轻掬起一捧清澈的泉水,然后悠然自得地浇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金色的血液遇透明的泉水,竟化作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红莲,绽放在水面上。
夜溟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信手摘下其中一瓣红莲,缓缓地将其含入口中,声音缠绵而暧昧…“味道没变。”
温柔还未消散,他却突然狠狠地掐着凌昀昭下颌迫其抬头,"要尝尝吗?你三百年前..."
凌昀昭未及反应,一阵突兀的钟声猛然响起,划破了这诡异而旖旎的氛围。
与此同时,那条锦鲤瞬间被炸得粉碎,化作无数细小的冰碴四处飞溅开来。夜溟渊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转身,将凌昀昭紧紧地护在了怀中,仿佛护着什么稀世珍宝。这强硬而坚实的怀抱竟让凌昀昭感到有些熟悉。
只见那些锋利无比的碎冰,宛如无数夺命的暗器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呼啸着疾驰而过。它们闪烁着寒冷刺骨的光芒,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和毁灭力量。
夜溟渊宽阔坚实、线条分明的脊背毫无防备地裸露在外。只听得一声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那些碎冰毫不留情地划过。每一次的刮擦,都有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如同一朵朵盛开在冰雪中的红梅。
而夜溟渊背上原本精美绝伦的冰魄纹,此刻也被这些碎冰无情地撕裂开来,形成了一道道纵横交错、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线。
这些血线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肌肤之中,与那冰魄纹相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凄美而又血腥的画面。鲜血顺着他的脊背流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便凝结成了一朵朵猩红的冰晶花。
尽管如此,夜溟渊似乎并未在意自己所受的伤痛。他反而伸出手指,轻轻地蘸取了一些从伤口渗出的血珠,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凌昀昭的掌心之中开始绘制一道奇异的符咒。一边画着,一边说道:“师兄,你可真是狠心呐……居然连一条小小的鱼儿都不肯留给我。”
凌昀昭暗暗注意到夜溟渊对师尊奇怪的称呼,他猛然抽手,符咒却已渗入肌肤。黄金竖瞳突然刺痛,他看见膳堂方向升起十二盏冰灯,每盏都嵌着守棺人的青铜锁碎片。夜溟渊的唇贴上他颤抖的眼睑:"怕了?当年掀我盖头时..."
"你究竟想说什么?"
“想说……”夜溟渊拉长了语调,锁魂链如同灵蛇一般,骤然缠住了两人的手腕,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午时三刻的鸿门宴,昭昭可愿与我……”殷红舌尖舔过唇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再演一出夫妻同心?"
只见他微微抬起头,露出那张俊美绝伦却又带着几分邪气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眼,此刻正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一抹殷红的舌尖轻轻舔过唇角,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美味一般,更添了几分魅惑之意。
温泉水雾裹着冰焰莲的冷香,在凌昀昭肩头凝成细密霜花。他仰头靠在青玉池壁上,腕间灼痕浸了水愈发显得鲜红,蜿蜒如三百年前婚典上的合欢锦。池底暗流突然转向,缠住他脚踝的银链发出青铜铃般的嗡鸣。
凌昀昭心中一惊,他用力挣扎着想挣脱那锁魂链的禁锢,但那锁链却仿佛能够克制他的灵力。他越想要挣脱,就收得越紧,几乎要嵌入他的肌肤之中。
待凌昀昭终于挣开桎梏跃上岸边,却见自己湿透的中衣之上竟缓缓浮现出了一幅血色的婚书!那婚书上用鲜红如血的字迹书写着二人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显得格外醒目和诡异。
夜溟渊依旧悠然自得地斜倚在池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哗啦——"
凌昀昭破水而起的刹那,十二盏鲛人灯齐齐转向池心。水面漩涡中浮起半截青铜酒樽,杯身缠绕的并蒂莲纹正渗出血珠。这是南宫世家三日前进献的"沧海遗珠"匣中,缺失的合卺杯另一半。
"天地为鉴..."他伸手去捞,指尖刚触及冰凉的青铜,池底青玉砖突然翻转。刻着归墟海眼图的砖面下,密密麻麻的冰焰莲根须正吞噬着某种淡金液体。那些液体流过海防图的瞬间,凌昀昭看见南宫珏献图时诡异的微笑。
合卺杯突然暴起,杯口残酒凝成箭矢直取咽喉。凌昀昭旋身避让,发梢扫过杯身鎏金纹,婚誓铭文遇水显形:"双生同归,永..."最后的"堕"字被利器刮去,刮痕里嵌着他常常看到青崖子使用的星砂。
"昭昭连自己的婚誓都要躲?"
夜溟渊的虚影自蒸腾水雾中凝结,绛红婚服下摆浸着黑潮。他修长的指尖抚过杯身刮痕,被抹去的"堕"字在青铜表面渗出金血:"当年你师父刮这字时,用的是我第三根肋骨炼的刻刀。"
凌昀昭的冰刃穿透虚影钉入池壁,惊起池底休眠的冰焰莲。花苞绽开的刹那,他看见南宫珏在海防图空白处勾勒的暗纹——正是此刻杯底显现的归墟潮汐图。
"你以为南宫氏当真臣服九嶷山?"夜溟渊的虚影俯身舀起一捧血水,水中映出三百修士沉尸归墟的画面,"他们献上的每份海图,都是打开封印的钥匙。"
原本平静的温泉水突然开始剧烈翻滚起来,就像是被煮沸了一样。气泡不断地往上冒,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合卺杯在蒸汽中熔成金液。
凌昀昭后撤的脚跟撞到暗格机关,整面池壁向内翻转,露出后方冰封的婚典现场。冰层里悬着三百盏青铜铃,每盏都系着被剜去双目的鲛人。
"好好看看你守护的光明殿。"夜溟渊的残影掠过冰层,那些鲛人空洞的眼眶里突然燃起冰焰。火光中浮现青崖子持剑立于婚典的场景——他脚下踩着的新娘盖头,绣的竟是夜溟渊的星轨刺青。
凌昀昭的龙鳞纹突然灼痛,冰层裂隙中渗出南宫世家的龙脑香。当他意识到这是海防图特制的破阵香时,整座浴池已然化作归墟投影。黑潮裹着青铜铃残片撞向心口,夜溟渊最后的警告混在潮声中:
"青崖子刮去的不是字,是你我神魂相连的..."
"掌教!药王谷急报!"
白璃的惊呼撕开幻境,凌昀昭呛着水浮出池面,手中死死攥着半枚鸳鸯玉扣。合卺杯残片正在他掌心消融,渗入龙鳞纹的金血凝成南宫氏家徽。冬溟护法的寒铁链绞住失控的冰焰莲根须,链身符文与夜溟渊颈间咒印如出一辙。
"木长老发现素问仙子留下的物品。"白璃呈上冰玉匣时,指尖在碰到合卺杯残片瞬间结霜,"解药需双生契者心头血为引。"
凌昀昭披衣起身,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面拼出夜溟渊未说完的婚誓。窗棂突然炸裂,春雷护法的传讯纸鹤穿透风雪,翅尖星砂拼出紧急卦象——南宫珏正在强闯药王谷禁地。
当他缓缓地踏上那冰冷刺骨的台阶,一步一步朝着高耸入云的观星台走去时,怀中的那原本冰凉的合卺杯残片竟然开始发烫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三百里外的归墟海眼处,一片幽深黑暗的海洋之中,夜溟渊的真身悄然浮现。他那双如同燃烧着金色火焰般的竖瞳猛然睁开,一道寒光从中射出。在这双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了凌昀昭伸手轻轻触碰婚典仪式冰层的画面。
而在这片黑潮涌动的深海更深处,一具被古老青铜锁链紧紧贯穿的南宫氏先祖尸骸静静地躺在那里。尸骸手中紧握着半枚与凌昀昭怀中一模一样的鸳鸯玉扣。
(本章完)
药王谷送来的冰魄莲在青铜鼎中炸开第三朵花苞时,凌昀昭闻到了归墟黑潮特有的咸腥气。他屈指弹落鎏金香炉的积灰,看着星砂在灰烬里拼出南宫世家的潮汐纹——与昨日在温泉池底所见的海防图分毫不差。
"掌教,该换药了。"
白璃双手紧紧捧着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匣,她修长的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仔细看去,可以发现缠绕在她手上的银丝纱布边缘正缓缓渗出一种淡金色的液体,那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纱布流淌而下,滴落在地砖的缝隙之中。
凌昀昭目光如炬,紧盯着那些正在地砖缝隙间游走的淡金液体。只见它们逐渐汇聚在一起,勾勒出一个影阁特有的暗杀令图腾。这个图腾由复杂的线条和图案组成,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尖锐的蜂鸣声——诛邪剑阵发出的示警信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内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今日换了新方子?”凌昀昭看似随意地伸出手,轻轻拂过药碗的边缘。眨眼之间,一层薄如蝉翼的冰晶便在碗口凝结而成,仔细一看,那冰晶竟呈现出百蛊门独有的警示符形状。
白璃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暗叫不好。手中的药匙也因惊吓而失手撞到了碗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几乎在同一时刻,原本静静垂落的纱幔突然间无风自动起来,在空中猎猎作响。凌昀昭反应极快,只见他身形一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送药弟子的咽喉处。
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那名送药弟子的后颈处隐隐闪烁着青铜色的冷光。原来,那里隐藏着一根极为细小的丝线——正是影阁刺客们所惯用的牵丝术!
"赤蚺大人派遣我前来向掌教请安。那名刺客突然间咧开嘴角笑了起来,这笑容显得极为诡异。只见他轻轻一吐气,藏匿于臼齿之间的噬心蛊如闪电般破空而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凌昀昭反应迅速,身形急速旋转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然而,那只噬心蛊异常灵活,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再次朝他扑来。就在这时,蛊虫那复眼之中的三百道棱面竟同时映照出一幅血腥的画面——
夜溟渊被闪着寒光的锁魂链无情地贯穿身体,鲜血横流,染红了周围的黑暗。锁魂链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不断收紧,似乎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绞碎。
刹那间,整个药庐的梁柱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轰然倒塌下来。这巨大的动静惊起了满室的毒虫,它们四处乱窜,场面一片混乱。而凌昀昭并未慌乱,他宽大的衣袖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瞬间卷住了那只失控的噬心蛊。
可谁知,那蛊虫的尾针竟然在关键时刻突然转向,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直直地刺向白璃后颈处那块青铜锁的烙印。白璃遭受如此重击,口中顿时发出一声非人般的尖锐长啸。与此同时,她满头的白发开始疯狂舞动,其间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缠魂丝像灵蛇一般游弋而出,以迅捷之势将那名刺客死死地钉在了《归墟志》的残卷之上。
“所有人速速屏息!”随着一声怒喝,木长老从破碎的窗户飞身而入。他手中紧握着一根沉重的药杵,毫不犹豫地朝着琉璃灯罩狠狠砸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琉璃灯罩应声碎裂,里面盛装的龙脑香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在这爆燃的龙脑香烟雾之中,那只噬心蛊拼尽全力挣扎着,最终还是在凌昀昭的手腕处钻出了一个细小的血洞。紧接着,凌昀昭手腕处渗出的血珠竟悬浮在了半空中,每一滴血珠仿佛都包裹着夜溟渊记忆的碎片,闪烁着微弱但神秘的光芒。
在最先炸开的那颗血珠中,画面清晰地呈现出来。只见青崖子正全神贯注地将一株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焰莲,小心翼翼地植入到一个婴孩的心口处。而一旁的凌昀昭则紧盯着那孩子纤细的手腕,仔细地数着上面悬挂着的青铜铃铛的数量。那铃铛共有七个重叠在一起的铃身,每一重都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竟比现任掌教法器还要多出整整两转!
紧接着,第二颗血珠也爆开了,里面映照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夜溟渊躺在地上,双眼被残忍地剜出,鲜血从眼眶中汩汩流淌而出。而那个手持利刃的执刀者,其袖口处绣着的暗金色流云纹,竟与今晨春雷护法修补卦签所用的符纸纹路一模一样!
第三颗血珠已经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炸裂开来。就在这时,一旁安静的赤蚺却猛地暴起!与此同时,一名隐藏在暗处的刺客迅速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布满恐怖尸斑的狰狞面容。他那早已腐烂的声带艰难地发出破锣般的嗓音,模仿着夜溟渊的口吻说道:“阁主托我带给神君一句话……当年给您种下蛊毒的可并非百蛊门啊。”
只见凌昀昭手中的冰刃闪烁着寒芒,如闪电般直直地刺穿了赤蚺的眉心。然而,就在赤蚺生命消逝的刹那间,蛊虫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寄生。这可怕的噬心蛊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沿着血脉疯狂地冲向心窍。
一瞬间,难以忍受的剧痛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凌昀昭的灵魂撕裂。而在这痛苦之中,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猛然唤醒。三百年前那场盛大的婚典乐声,宛如惊雷一般在他的耳畔轰然炸响。
他似乎看到自己身披华贵繁复的礼服,手持缠绕魂魄的丝线,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祭坛的中央。而在他的对面,夜溟渊那身鲜红如血的婚服下摆,犹如被撕裂的画布,不断有鲜血渗出。那些猩红的血液,恰似一条条蜿蜒的毒蛇,顺着地砖的缝隙缓慢爬行,最终汇聚到了南宫世家的观礼席上。
“掌教!”一声焦急的呼喊传来,原来是木长老及时出手。只见他手中的银针如疾风骤雨般飞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封住了凌昀昭身上的七大要穴,暂时缓解了他体内蛊毒的蔓延。
凌昀昭强忍着疼痛和眩晕感,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片从空中飘落下来的《归墟志》残页。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残页时,却发现上面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竟开始重新组合排列起来。
“双生契成礼,需以影阁千机笔改天罡位……”这些神秘的文字逐渐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似乎隐藏着某种解开困境的关键线索。
与此同时,白璃手中的缠魂丝忽然猛地收紧,强大的力量将赤蚺的尸身硬生生地拖进了一个突然出现在空中的空间裂隙里。凌昀昭在惊鸿一瞥之间,看到了裂隙的另一端竟然闪过半幅星轨图。那幅星轨图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显然并非凡物——它正是天机阁禁书中那本《观星录》所缺失的最后一页。
"此蛊已与双生契共鸣。"木长老割开他腕间血管,黑血落地凝成归墟潮汐图,"三个时辰内若不取得施咒者心头血…"
凌昀昭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看自己的血珠在潮汐图上拼出新线索。南宫珏三日前献上的海防图,此刻正与他的血脉轨迹完美重合。
春雷护法的传讯纸鹤穿透毒雾,翅尖冰晶拼出急报:南宫世家的战船突然出现在归墟禁地边缘。
"劳烦长老准备解药。"凌昀昭碾碎带着噬心蛊的血痂,在墙面勾出夜溟渊的星轨刺青,"取血之事,本座自有计较。"
他走出药庐时,怀中的合卺杯残片又一次突然发烫。百里外的夜溟渊真身睁开左眼,归墟黑潮裹着三百具冰棺浮出水面。棺盖表面的南宫氏家徽在月光下泛着血光,宛如三百只窥视九嶷山的眼睛。
(本章完)
子时,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远古的低吟。
观星台上,青铜卦盘静静矗立,周身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卦盘表面雕刻着繁复的星象纹路,每一道线条都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在月光的轻抚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星砂如细碎的星辰,簌簌坠落在青铜卦盘上,瞬间爆出细碎的蓝焰,滋滋作响。蓝焰跳跃闪烁,映照着周围的一切,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
凌昀昭一袭白袍,身影修长而挺拔,宛如渊亭岳峙。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而锐利。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归墟志》残页,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凝重,残页上焦黑的星象图像是被注入了生命,遇血瞬间重生,在天穹投下巨大而扭曲的投影,那投影不断变幻。
就在这时,星衍真人踏着破碎的窥天镜碎片走来,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青丝略显散乱,随意地束在白玉冠下,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添几分沧桑。
道袍下摆轻轻摆动,沾着药王谷特有的苦艾香,那香味幽微而淡雅,萦绕在空气中,让人莫名心安,这是素问调制的安神散气味,这熟悉的气味,也勾起了凌昀昭心底深处关于药王谷的回忆。
“掌教可曾见过倒悬的紫微垣?”星衍真人开口,声音清朗却又带着几分神秘。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星轨,动作优雅而流畅,腕间银铃随着他的动作轻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静谧的观星台上回荡。
二十八宿突然逆时针飞旋,速度越来越快,带起一阵猛烈的罡风,吹得两人的衣袂猎猎作响。凌昀昭腕间的噬心蛊感受到这股异动,应和着星移发出尖锐的啸声,那啸声如同利刃,划过寂静的夜空,让人毛骨悚然。
蛊虫复眼中三百个棱面同时映出画面:夜溟渊脊背的星轨刺青正与北斗第七星共鸣,每一道刺青纹路都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淡淡的光芒,与星轨相互呼应,神秘而诡异。凌昀昭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张开。
青铜卦盘似乎也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发出“咔咔”的声响,裂开第七道缝隙,裂缝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迅速蔓延。就在这时玄机童子捧着星盘飘然而至,他赤足踩过冰晶,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而冰晶上则凝出青崖子篡改的《观星录》章句,那些章句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凌昀昭敏锐地注意到他脚踝的青铜铃仅有五转,比现任掌教法器少了两重,但却与素问药囊上的锁扣纹路一致。
“寅时三刻,贪狼吞月。”星衍真人突然神色凝重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紧接着,他咬破指尖,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在空中凝成双生契阵图,血珠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混合着周围的星砂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凌昀昭后颈龙鳞纹骤然发烫,像是被烈火灼烧,那些血色阵纹竟与夜溟渊新生肌肤下的星轨严丝合缝。玄机童子见状,咯咯笑着点燃星盘,幽蓝火焰瞬间升腾而起,舔舐着《归墟志》残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奏响一首死亡的乐章:“换骨当取辰时,以天机为引...”
凌昀昭挥袖冻住火舌。在火焰熄灭的瞬间,他却发现被焚毁的字迹正是自己三百年前的朱批,那笔锋走势,与素问药方上的注释如出一辙。熟悉的笔锋让凌昀昭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三百年前,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当心!”星衍真人突然大喊一声。只见他的道袍突然鼓荡,七枚青铜卦签自袖中如闪电般飞出,带着凌厉的气势,钉住玄机童子命门。玄机童子眼白瞬间翻起,瞳孔浮现青崖子虚影,那虚影面容扭曲,正用千机笔疯狂地修改星图,每一笔都仿佛在改写命运的轨迹。
凌昀昭的冰刃几乎同时出手,穿透虚影钉入观星柱,“砰”的一声巨响,观星柱剧烈摇晃,裂纹中渗出的龙脑香混着星衍袖间的苦艾味,竟是南宫世家禁药的气息。这熟悉而又禁忌的气息让凌昀昭心中一凛,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潮汐篡改了星轨。”星衍真人面色凝重,以血为墨在卦盘书写古羌文,他的面容在星辰冷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俊而坚毅,“青崖子要的不是换骨,而是......”
话还未说完,玄机童子天灵盖突然炸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三百枚窥天镜碎片如烟花般悬浮空中,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每块碎片都映着凌昀昭的记忆棱面,其中十岁那年的冰魄纹,竟与夜溟渊被剜目的伤口重叠。
星衍真人见状,毫不犹豫地掷出本命罗盘,青铜构件在空中解体重组,发出“咔咔”的机械声:“接住磁勺!你心口的噬心蛊会指引......”然而,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从天际传来,陨石雨轰然坠落,如同一颗颗炮弹,带着毁灭的气息。
第一颗陨石如巨石般砸下,瞬间砸碎护栏,碎石飞溅。凌昀昭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磁勺,就在触碰到磁勺的瞬间,噬心蛊钻入心室,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几乎昏厥。在这剧痛中,他看见夜溟渊被锁在归墟海眼,缺失的右眼与磁勺共鸣震颤。
星衍真人强忍着伤痛,以血在陨石表面疾书,字迹正是素问研制的解药配方:“双生非孽,剜目为...”可还未写完,第二颗陨石呼啸而至,洞穿他左肩,青铜色的血如喷泉般喷溅在凌昀昭袖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星衍真人踉跄着抓住观星柱,染血的手指突然抚上胸口,那里藏着素问送的星砂香囊,香囊上的丝线被鲜血染红,显得格外凄美。第三颗陨石裹挟着黑潮袭来,黑潮如汹涌的海浪。凌昀昭额间鎏金纹大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坠星在触及他衣角的刹那化作记忆棱镜。
三百年前的婚典场景在镜中重组:青崖子握着磁勺扭曲星轨,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而本该属于夜溟渊的新娘冠冕,正戴在他淌血的额间。镜外的星衍捏碎本命星石,碎片拼出素问的侧脸,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遗憾与不舍:“告诉她...药王谷西阁...”
晨光刺破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给观星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凌昀昭抱着青年星官逐渐冰冷的躯体。
星衍后颈的青铜锁烙印与白璃同源,锁芯嵌着的半枚玉扣,正是那夜温泉池底合卺杯的缺失部分。怀中的窥天镜碎片突然发烫,映出夜溟渊苏醒的左眼,鎏金竖瞳深处,跳动着与他相同的星轨神纹,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 。
(本章完)
星砂在青铜药臼中被缓缓碾碎,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悄然坠落。这轻微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也惊醒了昏睡中的星衍真人。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意识仍有些模糊,但左臂传来的剧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然而,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左臂竟已无法动弹,每一寸经络似乎都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所束缚,犹如寒霜爬上枝头,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晶。
仔细看去,那些覆盖在经络之上的冰魄纹清晰可见,宛如一条条细小的银蛇蜿蜒爬行。这些纹路与三日前他在凌昀昭腕间所见的鎏金纹路如出一辙,只是此刻已褪去了原本耀眼的金色光芒,只剩下一片黯淡的灰白。
“别动!”一声轻叱突然响起,素问仙子手持银针迅速刺向星衍的肩胛骨。只见银光一闪,银针精准无误地没入肌肤之中,针尾坠着的药王谷铃铛随之轻轻晃动,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清鸣声。
星衍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意顺着银针传入体内,稍稍缓解了些许痛楚。但与此同时,他也嗅到了素问仙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气味——那是一种混杂着草药香气的独特味道,正是长期接触蛊毒后才会留下的特有标记,俗称尸蜡香。
“你心脉里的噬心蛊正在啃食星盘反噬。”素问仙子面色凝重地说道,美眸紧紧盯着星衍,手中的银针又接连刺入几处穴位,以控制住蛊虫的活动。
星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集中精力去感受体内那蛊虫游走的细微轨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间,他嘴角微微上扬,低沉地轻笑出声:“原来……当年你试药所中的竟然是百蛊门的同命蛊!”说话间,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闪烁着点点星辉,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随着他手指的移动,那些星辉逐渐汇聚在一起,在冰冷的石壁上勾勒出了素问药囊的清晰轮廓。
“难怪这些年来,无论走到哪里,你总是习惯性地准备着双份的药物和药具......原来是因为这该死的同命蛊。”星衍喃喃自语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石壁上那栩栩如生的药囊图案。
一旁的素问在听到他的话语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她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怒之色,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伸出玉手,猛然扯开了星衍身上那件已然染满鲜血的道袍。随着道袍被扯落,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呈现在眼前。
只见那伤口位于星衍的后背之上,足有数寸之长,深得几乎可以看见白骨。更为可怕的是,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如黑色潮水一般的诡异物质,这些物质像是拥有生命一般,疯狂地涌动着,并不断侵蚀着周围原本健康的肌肤。所过之处,皮肉翻卷,血肉模糊。
素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和担忧。她迅速转身拿起放置在身旁的药杵,然后双手紧握,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捣碎摆在面前的第七颗冰魄莲。每一次捣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而那颗冰魄莲也在素问的猛力之下逐渐破碎开来。
然而,正当素问全神贯注于捣药之际,完全没有察觉到星衍那边的异样。突然间,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地伸了过来,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了她执药的手腕。素问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她看到此时的星衍面色苍白如纸,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某种炙热的光芒。而那些原本应该顺利落入石碗中的淡金色药汁,此刻竟然违背常理地在碗沿边上奇妙地汇聚在一起,缓缓拼凑成了一幅清晰可见的图案。仔细辨认之下,这幅图案竟然与青崖子所擅长的冰焰莲监控阵图一模一样!
刹那间,整个密室内的烛火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陡然间由橙黄色转为诡异的蓝色。而素问手中的那根银针,则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针尖反射出的光芒恰好映照出了两人身体交叠在一起的模糊影子。
与此同时,星衍后背伤口处的黑潮仿佛突然间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顺着那根银针攀爬而上,直冲向素问蒙着白色绫布的右眼。
"当年你看到的试药记录..."星衍突然闷哼一声,噬心蛊在他喉间拱起可怖的肿块,"就藏在..."话未说完,素问突然扯落蒙眼白绫,完好无损的右眼瞳孔中浮现天机阁失窃的星轨图。
星衍的星盘残片从袖中滑落,在血泊里拼出半幅药方。素问蘸血在石壁书写的手突然顿住——三百年前青崖子篡改的《观星录》残页,正与她当年偷看的试药记录笔迹相同。
“你……你竟然早就能看见了?”星衍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但脸上却露出一抹凄惨而又疯狂的笑容。只见他颤抖的指尖闪烁着微弱的星辉光芒,渐渐地凝聚成一把盲人药秤的形状。那秤杆之上,原本就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刻痕,此时竟突然开始渗出一颗颗鲜红的血珠来!
每一滴血珠仿佛都承载着一段沉重的记忆,它们与那些刻痕相互呼应,似乎在诉说着星衍这些年来替青崖子所篡改的无数星象记录。那些被扭曲的命运轨迹、被掩盖的真相以及因此遭受苦难的人们,此刻都通过这血珠和刻痕展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没有任何预警和迟疑,素问猛地俯下身去。缓缓地张开唇齿,毫不犹豫地狠狠咬在了星衍脆弱敏感的颈间动脉处!
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那腥甜的血液如决堤之水一般汹涌地灌入素问的喉咙之中。
与此同时,随着大量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入素问的身体里,星衍原本模糊不清的视线竟然开始一点点地变得清晰起来。他那迷离的双眼在朦胧与清醒之间挣扎徘徊,终于,在一个短暂的瞬间,他看清楚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恍惚之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素问纤细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药囊,此刻正随着素问激烈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着。突然,从那个药囊中竟意外地滑落出两粒圆润光滑的药丸——“同归丸”。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其中一粒的表面赫然有着一道清晰可见的齿痕,那痕迹深深地烙印在药丸之上。
这粒带有齿痕的“同归丸”,让星衍的记忆瞬间回溯到多年以前。那时的他生命垂危,命悬一线,几乎已经踏入了死亡的深渊。然而,就是素问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不顾危险用嘴将送进他的口中。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留在这颗药丸上的齿痕成为了他们之间无法磨灭的羁绊象征。
“当年……当年你不顾一切地替我挡下了青崖子那凶狠的剜目刀……”素问缓缓松开紧咬的牙关,故作冷漠的声音中却有着藏不住的一丝哽咽。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块破碎的星盘残片用力按压进星衍的伤口之中。刹那间,黑色的潮水如同受到某种召唤般,沿着星盘的纹路迅速倒流回去。与此同时,隐藏在两人血脉深处的噬心蛊也开始躁动不安,它贪婪地吞噬着彼此体内的鲜血,并在他们的身体之间传递着长达三百年之久的无尽罪恶。
这时,密室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素问心中微惊,意识到来人正是凌昀昭!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将手中的白绫重新蒙上双眼,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星衍推进了那个装满药液的巨大青铜鼎里。只听“咕咚”一声闷响,星衍整个人没入了深不见底的药液之中。
就在青铜鼎的盖子即将合拢的那一刹那,素问瞥见星衍拼尽最后一丝力量,用指尖散发出的微弱星辉在药液表面匆匆勾画出一行字:“鸳鸯赴死汤需双生心头血为引”。
几乎与此同时,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凌昀昭用冰阵轰开了密室的大门。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素问手持一根细长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眼刺去。
随着针尖刺破眼珠,一滴鲜红的血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直直地坠落进下方的药鼎之中。“滴答……滴答……”血珠落入药液所产生的细微声响,在这寂静的密室内显得格外清脆刺耳。
就在这血珠坠入药鼎的一刹那,原本躁动不安、在凌昀昭腕间疯狂蠕动的噬心蛊突然间变得安静无比。凌昀昭低头看去,只见那些蛊虫的复眼中竟闪烁着一道道奇异的光芒,仔细分辨之下,那分明是星衍真人生前破碎的星盘轨迹!
(本章完)
那些在密室中吞噬了素问血泪的蛊虫,此刻正将复眼映出的星盘轨迹投射在石壁上——正是星衍沉入青铜鼎前,用星辉刻写的禁地密道图。
当璀璨的星辉如潮水般漫过药王谷禁地那巨大而沉重的断龙石时,凌昀昭只觉得自己腕间一阵刺痛传来。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安静蛰伏的噬心蛊此刻竟然如同受惊一般,迅速蜷缩成一个小小的球体,紧紧贴附在他的手腕之上。
凌昀昭眉头微皱,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身旁石壁上新凝结而成的冰晶。这些冰晶晶莹剔透,每一面都宛如镜子一般清晰地映照出周围的景象。就在他凝视其中的时候,却发现这三百多个棱面之中所呈现出来的,竟是从三百个不同角度看到的夜溟渊。而每一个夜溟渊的虚影其脊背处的刺青在心口位置处的星轨竟然都是缺失的。
“掌教,已经到戌时三刻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凌昀昭转头望去,只见白璃正双手捧着一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药盏缓缓走来。此时的白璃面色苍白得吓人,就连捧药盏的手指也泛起了一层诡异的青灰色。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她昨晚被缠魂丝洞穿的伤口处,正不断有青铜色的液体渗出来。
凌昀昭接过白璃递来的药碗。就在两人交接的瞬间,他无意间瞥见了白璃袖口内侧若隐若现的冰焰莲纹路。这个纹路和青崖子道袍下摆的暗纹一模一样!
凌昀昭手中的药碗倾斜,碗中的药汁就这样泼洒在了脚下的石壁之上。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开始闪烁起奇异的光芒,一幅复杂而神秘的南宫世家潮汐阵图渐渐浮现而出。
与此同时他的霜发无风自动起来,发梢如同精准地卷住了那即将坠地摔碎的瓷片。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照在那些锋利的碎瓷之上,折射出一道道寒光。而这些碎瓷竟然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拼凑出了的赤蚺面容。刺客左脸上的蛇鳞纹竟与地上的潮汐图上的暗礁分布完全重合。
"东南巽位。"他碾碎瓷片中裹着的龙脑香,看香灰在空中凝成南宫珏的侧脸。白璃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里游动着百蛊门的传音蛊。
蛊虫复眼映出的画面里,赤蚺正用剑穗绞住南宫珏的脖颈。凌昀昭的冰刃劈开空间裂隙时,听见夜溟渊的低笑自归墟传来:"好戏开场了。"
————
赤蚺的蛇形剑刺入第七根桅杆时,剑锋突然传来诡异的震颤。他借着回弹的力道凌空翻转,正撞见南宫珏被海风吹开的衣襟。月光泼在那人苍白的胸膛上,鎏金色的冰魄纹正在发生变化,逐渐勾勒出青崖子似笑非笑的面容。
"哥哥连家传剑法都忘了?"
南宫珏的嗓音突然掺了孩童的甜腻,剑锋挽出的浪花纹路割裂夜风。赤蚺的左眼骤然刺痛——这正是他二十年来反复梦见的场景:七岁生辰那日,嫡母将他和母亲赶出南宫府时,年幼的南宫珏躲在廊柱后偷学的剑招。
战船在剑势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赤蚺的蛇形剑绞住对方剑穗的瞬间,甲板下的冰棺突然集体震颤。三百具玄冰棺椁碰撞的闷响里,混着婴孩的啼哭与青铜铃的碎音——正是他被抛入乱葬岗那夜听过的声响。
"阿珏!"赤蚺的嘶吼惊起桅杆上的寒鸦一片。南宫珏的剑锋突然偏转三寸,在他左脸蛇鳞上擦出星火。滚烫的血珠飞溅在鳞片表面,那些暗青色的蛇鳞突然扭曲重组,拼成南宫世家的海浪家徽。
剑穗自发辫滑落,缠住南宫珏握剑的手腕。赤蚺嗅到对方袖口残留的龙脑香——与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香囊气味相同。南宫珏突然露出迷茫神色,领口内悬挂的半枚玉扣滑出衣襟。那残缺的"蚺"字,正与赤蚺怀中被血浸透的"珏"字玉扣严丝合缝。
"哥..."南宫珏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冰魄纹在他咽喉处暴起青筋。他反手将剑穗绕上赤蚺脖颈,力道却泄在幼时常做的缠发动作上。赤蚺的蛇形剑趁机挑开他心口衣料,冰魄纹深处竟嵌着半枚青铜铃——正是当年挂在他生母棺椁上的镇魂铃。
海浪突然掀起十丈高墙。赤蚺在咸涩的水雾中看见,三百冰棺的玄晶棺盖正在缓缓滑开。每个棺椁里都蜷缩着七岁模样的南宫珏,那些孩童心口都生着相同的冰魄纹。最靠近船头的冰棺里,幼年的自己正握着玉扣沉睡,脖颈缠绕着此刻正勒住他的剑穗。这些冰棺的棺盖边缘刻有“丙寅系”,仿佛是什么代号。
"住手!"凌昀昭的喝止被黑潮吞没。夜溟渊的锁魂链自海底暴起,绞住即将相撞的双剑。赤蚺在链影中看见自己与南宫珏幼时的画面——祠堂暗格里,两个孩童正用血绘制破阵图。
南宫珏突然暴起,冰魄纹蔓延至瞳孔。赤蚺的剑穗自发梢脱落,在双剑交击时迸发星火。那些火星点燃甲板下的龙脑香,三百冰棺表面的南宫家徽同时亮起。
"这才是真正的换骨宴。"夜溟渊的残影踏浪而来,染血的指尖点向赤蚺心口。凌昀昭的冰晶截住那道黑光,却发现赤蚺血脉中流动的竟是南宫家嫡系的金血。
战船龙骨断裂的轰鸣中,南宫珏突然清醒。他拽着赤蚺跃入救生舟,指尖在弟弟后背疾书:"冰棺阵眼在..."字未写完,青崖子的冰魄纹已爬满脖颈。
凌昀昭面色凝重地挥舞手中的昀光剑,一道寒光闪过,冰冷的剑气瞬间喷涌而出,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冲向那紧追不舍的黑色潮水。只听“咔咔”几声脆响,原本气势汹汹的黑潮竟被这凌厉的剑气冻结在了原地,化作了一片晶莹剔透的冰雕。
他看见在那深不见底的归墟旋涡中央,夜溟渊的真身正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身姿挺拔,宛如魔神降世。他那张苍白的面容和缺失的右眼——右眼处空荡荡的眼眶里,此刻正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缓缓旋转着。
随着那股力量的转动,三百口巨大的冰棺逐渐浮现出来。冰棺环绕在他身旁,仿佛众星捧月般将他簇拥在中间。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口棺椁之上竟然都清晰地映照出了凌昀昭不同时期的容貌。有的是少年时的青涩模样,有的则是成年后的坚毅神情;有的面带微笑,有的却满脸泪痕……这些冰棺上的代号则是“乙丑系”。
夜溟渊的锁魂链绞碎最后一块船板时,凌昀昭看见那人唇角扯出讥诮的弧度。黑潮在链影中凝成无数细小的青铜铃,每个铃舌都是婴孩的指骨形状。
"现在明白为何你我永生不死了?"夜溟渊残缺的右眼突然暴睁,瞳孔深处三百道星轨同时崩裂。他的声音裹着归墟特有的潮音韵律,震得凌昀昭腕间青铜铃碎成齑粉:"我们不过是青崖子培育的..."
海啸在最后一个字迸发前吞没天地。凌昀昭被巨浪拍入深海时,尝到血水里浓重的药王谷尸蜡香。他的霜发缠住漂浮的冰棺碎片,那些棱面折射出三百个夜溟渊的虚影——每个虚影的喉间都卡着半枚鸳鸯玉扣。
腕间噬心蛊突然暴起,蛊虫尾针贯穿心室瞬间,剧痛化作万千记忆钢针刺入灵台。凌昀昭在痉挛中看清海底景象:三百具冰棺呈星斗阵列悬浮,每具棺椁都是天机阁窥天镜的碎片熔铸而成。玄冰棺盖下,与他容貌相同的躯体正在生长龙鳞纹,而那些纹路的终点都指向棺底鎏金刻字——
【庚辰年七月初七子时三刻·凌昀昭】
最靠近的冰棺突然翻转。凌昀昭的指尖触及棺底铭文时,夜溟渊的残影自刻字中渗出。那人修长却带血的指尖抚过"七月初七"的字样,暗金血液在数字间游走重组:
【初代试验体·甲子号·失败品·夜溟渊】
"他为我们准备了三百具肉身。"夜溟渊的声音直接在凌昀昭颅骨内震荡,锁魂链绞碎最近的三具冰棺。飞溅的玄冰碎片中,凌昀昭看见青崖子的实验记录——三百年前的婚典竟是批量培育的祭祀场,每个"凌昀昭"的诞生都伴随着一个"夜溟渊"的销毁。
噬心蛊突然钻透心室,蛊虫复眼中三百个棱面同时映出真相:最新那具冰棺里蜷缩的胚胎,心口已生出与他完全相同的鎏金龙鳞纹。棺椁表面用古羌文刻着:
【第三百次轮回·完美容器】
黑潮深处传来南宫珏的嘶吼。凌昀昭转头看见赤蚺的蛇形剑刺穿冰棺,南宫世家的金血渗入棺底铭文。那些"凌昀昭"的生辰八字在血液浸润下,竟扭曲成南宫珏的命盘批注。
"所谓永生..."夜溟渊的残影开始消散,最后一缕黑潮凝成青崖子的道袍纹路,"不过是把腐烂的魂魄塞进新雕的偶人。"
凌昀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三百冰棺的阵列中心,自己的本命金血正顺着锁魂链倒流进夜溟渊真身的伤口。那些被玄冰封存三百年的躯壳上,鎏金龙鳞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心口——与他此刻新生的神纹完美契合。
(本章完)
在那幽深黑暗的海底,一大片冰棺群静静地矗立着。这些冰棺散发出的幽蓝光芒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有节奏地脉动着,但这周边并无任何活物,没有一条游动的鱼或者随水流而动的水草……整片死寂的海域显得如此诡异。
此时,阿骨那如枯枝般细瘦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沧溟背部的第七节脊椎处。刹那间,整整三百具由玄冰打造而成的棺椁竟然同时发出一阵低沉而又有节奏的嗡鸣声,仿佛在回应着阿骨的动作。
再看阿骨身上,那些犹如尸斑一样的蛊痕正沿着他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肌肤缓缓游动。每一道蛊痕都像是一条贪婪的小蛇,不断地分泌出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黏液。原来,这些都是百蛊门利用守棺人的残躯精心培育出来的特种尸蛊。它们坚硬无比的甲壳上,甚至还残留着当年炼制尸体时所留下的焦黑痕迹。
"第七节椎骨..."只见阿骨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眶之中,突然爬出了七只体型小巧却异常灵敏的探路蛊。这些蛊虫迈动着细长的虫足,小心翼翼地蘸取着沧溟身上流淌而出的鲜血,并在冰冷刺骨的冰面上开始勾画起神秘莫测的图案来。
就在那古老的羌文最后一笔刚刚完成之际,沧溟那头原本柔顺垂落的银色长发突然间突然迅速暴长,眨眼间,无数银丝如灵蛇般舞动着,紧紧地卷住了阿骨那早已伤痕累累、布满伤疤的腕骨。与此同时,一股汹涌澎湃的归墟黑潮顺着沧溟的发丝迅速攀爬而上,以摧枯拉朽之势猛烈地冲击着那些蛊虫的甲壳。仅仅一瞬间,蛊虫们坚硬的外壳便被腐蚀得面目全非,上面赫然出现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南宫世家独有的海浪纹路。
沧溟置身于那片幽冷的海底世界,四周是悬浮着的冰棺,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幽蓝的光晕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摇曳不定。他的银眸犹如寒星,透着与生俱来的清冷与锐利。此刻,这双眼睛却突然猛地收缩。
阿骨,这个被炼成尸傀的存在,操纵着僵硬的右手,控制着探路蛊在沧溟的腰侧游走。当探路蛊触及那道陈年鞭痕时,阿骨的右手猛地痉挛起来。那道鞭痕,是沧溟十岁那年,为了盗取冰棺图留下的。岁月虽已流逝,但疤痕依旧醒目,疤痕深处竟嵌着半片百蛊门的控心蛊残壳。
“你监视我?”沧溟的声音冷冽,仿佛带着冰碴,银戒如一道寒芒,瞬间割开阿骨腕部的尸皮。暗金的血液渗出,在这幽蓝的冰面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就在这血液渗出的刹那,冰面突然映出鎏金龙鳞纹,那些金纹像是有生命一般流动着,正与凌昀昭后颈的神纹同步搏动。每条纹路的末端,都如同延伸的丝线,指向悬浮的冰棺群。
阿骨的喉管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那声音沙哑、粗糙,被炼成尸傀后,他再也无法发出以往那般爽朗清晰的声音,这笑声在这寂静的海底,更添几分阴森。探路蛊突然钻入他心口的青铜蛊瓮,一时间,青铜蛊瓮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迎合。当蛊虫衔着半片龙鳞浮出时,沧溟看清鳞片背面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冰棺底部曾反复出现的“凌昀昭”命格。
“蛊婆婆喂我吃过他的蜕皮。”阿骨没心没肺地说着,那语调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突然,他咬碎蛊虫,暗金的汁液顺着下颌滴落,在幽蓝的冰面上溅开,如同一朵朵诡异的花。他扯开衣襟,露出爬满刻痕的蛊瓮内壁,那些深深浅浅的“沧溟”正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新生的龙鳞纹。“每刻一刀,就能想起你教我在蛊心上刻字那夜……”阿骨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那回忆中的夜晚,或许是他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里,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
就在这时,冰棺阵列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幽蓝的光晕中,逐渐浮现出三百个凌昀昭的虚影。这些虚影或清晰,或模糊,如梦如幻。沧溟看着这些虚影,又瞥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异变——银发褪成霜色,眸中泛起鎏金光晕,连脖颈处被黑潮腐蚀的疤痕都变得与凌昀昭心口剑伤一模一样。他明白自己随时可能失去自我,被青崖子所操控。
阿骨的指尖点上他心口,尸傀特有的寒意瞬间刺破肌肤,让沧溟打了个寒颤。“青崖子需要三百个容器盛放双生契,你我不过是……”阿骨的话还未说完,海底突然传来锁魂链的铮鸣,那声音犹如洪钟巨响,打破了海底的死寂。
沧溟的银发如灵动的蛇,瞬间绞住阿骨脖颈,在对方满是伤痕的皮肤上勒出守棺人特有的封印纹。每一道纹路的出现,都伴随着阿骨痛苦的抽搐,当最后一道纹路闭合时,冰棺群底部同时亮起鎏金光芒——每具棺椁都浮现出沧溟与阿骨共同刻写的“凌昀昭”生辰,这些生辰在光芒中闪烁,仿佛在预示着命运的不可抗拒。
在另一片海域,凌昀昭正置身于危险之中。他的霜发在水中肆意游动,如同灵动的水草。当他的霜发缠住第三十七具冰棺时,海底忽然响起三百道青铜铃的合音。
那些悬挂在冰棺四角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而又诡异的声响。仔细看去,铃舌竟是蜷缩的婴孩指骨,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噬心蛊在纤细的他腕间暴起尖啸,蛊虫复眼中三百个棱面同时映出棺底鎏金刻痕——生辰八字的撇捺转折处,百蛊门的尸虫卵正在脉动,仿佛在孕育着一场可怕的阴谋。
“青崖子比你想得更周到。”夜溟渊的残影于黑潮中缓缓凝聚,那身影若隐若现。锁魂链绞碎冰棺的瞬间,凌昀昭嗅到一股浓烈的药王谷尸蜡香。那香味刺鼻,让他几欲作呕。
玄冰碎片中,一面青铜镜面渐渐浮现,他凝视着自己的倒影,竟被无数双苍白的手死死拖住。那些手臂的腕间,系着南宫家的剑穗,其上的“珏”字玉扣,正不断渗出暗金色的血液,血液在水中扩散,如同绽放的血花,触目惊心。
“这些哪里是冰棺……”凌昀昭的冰刃如闪电般刺穿镜面,飞溅的碎片宛如破碎的星辰,在水中闪烁着寒光。在这些碎片的映照下,他看到了阿骨的指尖,正如利爪缓缓抚过沧溟后背的阵图。
“是蜕壳。”他话音未落,夜溟渊的右手犹如一把利剑,无情地贯穿了阿骨的胸膛。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阿骨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幻影,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但他脸上并没有恐惧的表情。在剧痛中,他反而看清了心脏表面那爬满的古羌文——每个文字都如同灵动的蛇,随着冰棺阵列的旋转而扭曲、变形、重组。
夜溟渊指节分明的指尖勾起文字化作的蛊虫:“我们是他写的活典籍。”那些蛊虫顺着血脉游向心室时,凌昀昭听见自己三百次转世的啼哭。那哭声仿佛穿越了时空,不似普通婴孩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反而像一种带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的嘶喊。夜溟渊抽出的半卷人皮书在血水中缓缓舒展开来,婚典画卷角落的青崖子印章泛着蛊虫体液特有的荧绿,在这幽蓝的海底,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海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青铜铃声,那声音犹如厉鬼哭嚎,凄惨无比,仿佛是无数含冤而死的灵魂在齐声呐喊,令人毛骨悚然。
凌昀昭回首,惊见阿骨的心口处,那个一直安静蛰伏的蛊瓮竟然猛地炸裂开来,破碎的瓮壁四处飞溅。刻有“沧溟”二字的瓮壁碎片中飞出一只小巧玲珑的南宫家传信纸鹤。那纸鹤浑身洁白如雪,双翅在水中上下扑腾,却如鱼得水一般,没有受到丝毫阻力,径直朝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沧溟身后那巨大的冰棺阵图也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原本晶莹剔透、寒气逼人的阵图表面,此刻正慢慢地渗出一缕缕鲜红的血迹,宛如一道道蜿蜒流淌的血河,触目惊心。
守棺人特有银发,根根闪烁着寒光。如同灵蛇一般迅速缠绕住凌昀昭的手腕,当凌昀昭定睛一看时,发现那发丝之间竟凝结着一把漆黑如墨的钥匙。
那把黑潮钥匙在一瞬间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直地刺向凌昀昭心口处的那块古羌文印记。只听“噗嗤”一声轻响,凌昀昭顿觉心口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带他走!”沧溟那对银色眼眸中倒映出正在努力融合冰棺的阿骨身影。此时,阿骨那具早已腐朽不堪的尸傀躯体正与棺中一具崭新的肉体紧密结合在一起。就在两者成功接合的刹那,凌昀昭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具新身体的心口位置上,一个用金色线条勾勒而成的生辰八字图案渐渐浮现出来,并散发出耀眼夺目的鎏金光晕。
而这个生辰八字所对应的时辰——正是青崖子在他灵台种下冰焰莲的那一刻……
夜溟渊手中的锁魂链如一条黑色的蛟龙,迅猛地缠住了沧溟的脖颈。他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守棺人可没说阵眼是活人!”残影消散前的短短一瞬间,凌昀昭看见夜溟渊真身右眼处那一道深深的裂痕,竟与冰棺青铜镜上的裂纹完美重合。
凌昀昭拉着沧溟在水下游动,终于破水而出。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浮出水面的时候,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赤蚺挥舞着他的蛇形剑,准确无误地斩断了最后一根桅索。原本坚固无比的桅杆顿时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倾倒下来。
而在另一边,浑身浴血的南宫珏艰难地在血泊之中举起了半枚玉扣。这半枚玉扣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光芒闪烁之间,冰魄纹在南宫珏的瞳孔中迅速碎裂开来,化作无数星星点点的光斑。这些光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一般,快速地移动、组合,最终清晰地勾勒出了药王谷所在的方位。
而在他们身后,已经完成融合的阿骨一下子从冰棺中站了起来,他新生的肌肤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泽,而其皮下的鎏金纹更是犹如活物一般,不停地跃动,而且这些鎏金纹的律动居然慢慢和凌昀昭腕间噬心蛊的跳动节奏完全同步了起来。
那绚烂的花朵,仿佛在宣告着这场神秘而又残酷的阴谋即将开始 。
海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裹挟着夜溟渊最后的警示席卷而来。那声音在夜幕下回荡:“……自噬起始之际,便是双生归墟之刻。”
凌昀昭静静地站在海边,任凭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袂。他轻轻抬起手,触摸着心口处缓缓浮现的鎏金纹。那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惊觉这些纹路竟然与阿骨身上新生的神纹遥相呼应,彼此交织、映照。
与此同时,三百里之外的九嶷山巅,青崖子正迎风而立。他身着一袭洁白的道袍,其上绣着的冰焰莲图案突然绽放开来,宛如燃烧的火焰与冰冷的雪花同时盛开。
那绚烂的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残酷的阴谋正在拉开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