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卿云宛最新章节内容_叶宛卿云宛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齐齐小baby

叶宛卿云宛是小说《渣渣夫君养外室,我休夫灭妾另高嫁》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好运咸鱼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渣渣夫君养外室,我休夫灭妾另高嫁》的章节内容

叶宛卿云宛最新章节内容_叶宛卿云宛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内,叶宛卿浑身是血躺在脏乱的茅草堆上身体各处尽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外面的门被人暴力踹开,突然的光亮刺得她睁不开双眼。

只见一清丽女子带着四五个婆子闯了进来,女子双手环胸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

“姐姐,侯爷这几日让你在暗房中反思你知错了吗?”

“哦,忘了告诉你,你父亲投敌叛国,皇上下令将军府一家满门抄斩。”

“那场面真是好惨啊,啧,姐姐说到底还多亏了你那封书信。”

叶宛卿唇角干裂,眼中布满血丝,身子在剧烈颤抖。

“你!你胡说,我父亲……不可能投敌,那不过是我让瑞儿送去的家书,怎么就成了投敌叛国的证据!”

“难……难道说瑞儿他……”

叶宛卿目眦欲裂,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拽住对方,“云宛,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我的瑞儿!”

“你的瑞儿?”云宛抬脚对准叶宛卿的腹部用力踹去,轻蔑中尽是得意。

话音刚落便见着两道身影由远到近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叶宛卿瞳孔骤然一缩。

一个是她曾经深爱的夫君,另一个是她精心培育的儿子。

两人就站在那里,高高在上间尽显她此时的狼狈。

“叶宛卿你这个贱人!当初若不是你用着家世逼迫我娶你,怎会让晚儿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陆闫面色阴沉,任由着云宛抬脚踹她的动作,目光满是厌恶痛觉。

“瑞儿……”

叶宛卿早已对陆闫死心,目光定格在另一旁的男子身上。

“瑞儿,你快走……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走?”

云宛轻笑,“姐姐,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瑞儿其实是我的儿子。”

“你……你说什么!”叶宛卿身体僵硬,声音夹杂着战栗,顾不得云宛的冷嘲热讽目光不自觉的朝陆闫并肩而站的男子身上。

云宛蹲下身,不紧不慢的说着,“当年你让侯爷不得不娶了你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天!而我不过是让人在你生产当天将你我的孩子稍加调换,姐姐还得多谢了你将我的儿子养育的这么好。”

“云宛,你卑鄙!”

叶宛卿用着全身的力气猛地拽住云宛,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泪水不自觉的下流。

陆瑞惊呼, “毒妇!放开我母亲!”

说罢抬脚将她用力踹开。

叶宛卿在地上翻滚碰的一声撞到墙壁,大口吐着鲜血。

那一脚将她五脏六腑踹的震裂,看着陪伴在云宛的两人,叶宛卿心如刀绞。

是她太蠢。

竟给别人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还害得父亲,兄长尽数惨死。

“你这个毒妇,本念着昔日之情只要你跪下向我母亲磕头认错便饶你一命,谁想你竟敢如此做派!”

“父亲。”

陆瑞看向将细声安慰着云宛的男子。

伴随着陆闫的应答声,陆瑞抽出所带的佩剑。

毒妇这是你欠我母亲的!

暗房顷刻间血光四溅。

……

“恭喜夫人,平安生下一位小公子。”

叶宛卿睁眼时便听见耳边传来产婆的道喜声,她慌忙的环顾四周,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重生了。

回到刚生下孩子当日!

前世,就是在这一日云宛买通她身边的产婆将她亲生孩子所调换。

那孩子从小体弱多病,为了能让他健康成长,她遍访名医,找寻珍贵的药材,每天变着法子为他调理身体。

再到他长大些,找寻名师,为他往后仕途开路,可结果呢,他却觉得这一切于他都是折磨,是她狭隘心肠明知他体弱,还要强逼他习文练武,不容他吃喝玩乐。

每日的兢兢业业,忧思竭虑不仅是给她人做了嫁妆,连带着性命也跟着陪送。

“夫人,老奴先将孩子抱出去给老夫人瞧瞧。”

“站住!”

叶宛卿顾不了此时的虚弱,厉声呵道。

“老夫人前两日感风寒,现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这时抱走是何目的!”

叶宛卿的话让产婆脚步一顿,声音也变得急促。

“夫人这您就不懂了,您刚生下小公子是喜事,老夫人现虽是昏迷,可或许听到小公子的哭声就醒了呢。”

产婆将孩子抱在怀里,答话间不曾停下脚步。

眼看着她前脚就要跨出门槛,叶宛卿怒从心来。

“春竹,将孩子抱过来!”

伴随着命令声,外面守着的春竹无声出现,拦住产婆的同时将孩子夺了过来。

“大小姐,小公子在这”

春竹见叶宛卿从床上起身将孩子小心抱了过去。

叶宛卿接过孩子,莫名感到后怕,孩子……差一点娘又要失去你了。

还有这辈子一切都还没发生……

产婆哎呦一声的摔倒在地,刚要开口便对上叶宛卿凌厉的目光。

“春竹将房门关上!”

叶宛卿目光冷厉,将孩子小心的放在床上,又用棉被护住周围以防意外发生。

在门被关上的一瞬,产婆感到心慌,哆嗦着问,“夫人,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叶宛卿轻嗤,“产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抱出去是假,实则早就收了云宛的银两,要将我的孩子与她的调换。”

“你竟敢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我岂能饶你!”

“春竹,将她的手指剁下!”

叶宛卿面露狠色,她一出生便是将军府嫡女,从小也是跟着父兄到过军营,见过一些雷霆手段。

而春竹虽是婢女,确是她大哥找来派在身边保护她的高手。

前世她身处险境,也是春竹替她杀出一条血路,而自身却连全尸都没留下。

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听到产婆要将孩子调换时,春竹有一瞬的惊诧,而后拿出随身的利刃。

“别……别剁我的手指,夫人,我错了!我不该为了那五十两而答应这种事,您放过我吧。”

看着逼近的春竹,产婆将双手护在腹部,整个人处于蜷缩状,拼命哀求道。

叶宛卿看着地上的产婆,只觉得周围出奇的安静。

这产婆是从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所引荐的,而从春竹出现到屋门关上这过程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显然是有人刻意支开。

难道从一开始调换的事不单有云宛的份。

陆闫,甚至老夫人都是帮凶?

心及此,叶宛卿心猛地一沉。

“春竹。”

确保孩子处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叶宛卿起身朝产婆处走去,春竹停下脚步回望着她。

叶宛卿面色冰冷,朝地上的人看去,“我记得你是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推荐进府的,她包括老夫人是不是早知道云宛要将孩子调换的事!”

“夫人,我……我不能说,她们知道不会放过我的。”

叶宛卿眯着眼,想到前世的种种都是因产婆调换孩子而起,内心涌起一股恨意。

“若你不说,我一样不会放过你!想必你很清楚,周围的人已经被支开,我现在别说剁了你手指,就是杀了你,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叶宛卿拿过春竹手中的利刃,“你回话前最好想清楚。”

产婆吓得一哆嗦,对上叶宛卿冰冷中夹杂着恨意的眼眸,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凝固住。

眼看着利刃逼近,慌忙的开口,“夫人我说!是王麽麽收了云宛的一百两,又在夫人生产这日引荐我入府,并答应只要将两个孩子调换事成之后银两便分我一半,至于老夫人她应是不知情,不过我听闻……”

“听闻什么?”

叶宛卿已将利刃直逼产婆脖颈,产婆吓得一动不动不敢动,“我曾不经意间听到王麽麽跟云宛的对话,说是夫人您生的孩子并非侯爷的骨血,老夫人正是因为此事才重怒之下昏迷。”

叶宛卿手一抖,利刃掉落在地,刀锋直接划开了产婆腿部一口,瞬间鲜血直流,产婆疼得龇牙咧嘴,惊呼不已。

叶宛卿垂下眸子,内心百感交集,她嫁进侯府已有一年,这一年来不管府上大小事物她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敢有半点懈怠。

可自打成亲到现在,除了那次醉酒,陆闫便从未碰过自己,总是以公务为由住在书房,而后战乱突起,皇上命他与父亲兄长一同带兵出征,往后便是聚少离多。

而她有孕便是在陆闫出征后的一月查出的,前世的她满心欢喜,一心盼望着这个孩子的到来,直到接近年末,陆闫和她父亲兄长出征归来,陆闫得知他怀有身孕,并未有过多欣喜,只是将手放在她已隆起的腹部,沉默许久才吐出极好二字。

前世的她只以为陆闫是不善表达,如今想来,怕是那时他便已然知晓她腹部胎儿并非他的骨肉。

老夫人能被气的昏迷,侯府有侍卫把守,她身为侯府的主母,临盆当日岂会任由一个嬷嬷带进不知底细的产婆,又将院子附近的人调走。

其间要说没有陆闫的意思她是不信的。

前世,在她的孩子被调换后,侯府的这群人冷眼看着她一次次的崩溃,一次次的受辱,让她多将心血投注在孩子身上。

见叶宛卿站在那不动,产婆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脱,却被春竹按在地上。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随时要了你性命!”春竹愤慨不已,一脚踩在产婆的身上。

“小姐,这人存有如此歹心,以奴婢看直接杀了为好,至于侯爷敢背着您私养外室,并纵容外室想出调换孩子的毒招,我们现在回府告诉将军!将军并不会放过侯府这班人!”

春竹说罢仍觉得不解气,踩着产婆的力道又重了些。

“春竹你放开她。”叶宛卿神情淡漠,面色已恢复平静。

“小姐!”

春竹不解,见叶宛卿不语只好挪开,产婆趴在地上对着叶宛卿不断求饶。

“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别杀了我。”

“不杀你可以,只不过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将他们这出调换的阴招继续下去。”

叶宛卿语气透着森寒,前世到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跟陆闫的相知相识都是被设计好的,陆闫之所以娶自己也是因为她父亲是开国大将军,历经两朝,在皇上面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她身为父亲唯一的女儿,自小有兄长的疼爱,可以说谁若是娶了她,无异于有了将军府的助力。

当年兄长也曾劝诫过她,陆闫并非良人,可前世的她一心念着陆闫的相救,一头扑了进来,而后害的身边的人陆续惨死。

叶宛卿握紧拳,身子在轻微颤抖,这一世她必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既然云宛想要调换孩子,以达到对她报复的目的。

她倒是想看看若是有一天,云宛得知那个从小被她苛待的是她亲生骨肉又会时何表情!

不管是陆闫,还是侯府的这些人,欠她的,这辈子她统统要讨回来!

……

一个时辰过后。

叶宛卿带着包裹严实孩子坐在回将军府的马车上,春竹坐在一旁,看着叶宛卿和她怀中的婴儿,隐隐带着担忧。

“夫人,那产婆会老实按着计划进行吗,真的不需要奴婢去看看?”

“就凭透露的这些事,若是不按着计划,她一样活不了。”

“最重要的是孩子还在。”

叶宛卿看向怀中的婴儿,目光也变得柔和,她清楚的记得前世在孩子一岁周宴上,陆闫带着外室进门那日。

云宛拽着还在哭喊孩子强行跪在她面前,请求能够留下她们母子。

前世的她一直感到不解,为何云宛与她同为母亲,又跟陆瑞相同年纪,云宛能如此狠心,许是母子连心,又或许是那孩子的眼神刺痛到了她,在老夫人和陆闫的一再游说下,她终是点头。

却没想自此之后,云宛便不断带着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动不动就是耳光,罚跪,她不过是劝阻几句,云宛就以教导为由,让其跪在地上足足七八个时辰,她记得最深那日天降大雪,那孩子冻的浑身发紫,她已让大夫进府诊治,云宛得知却是疯了般冲进来大骂她多管闲事又轻飘飘的对大夫来一句不打紧。

在反复磋磨下,那孩子终究未曾挺过八岁……

叶宛卿心痛的同时,又痛恨前世的自己,为何未能早先发现真相。

这次,她也要让云宛尝尝这种滋味!

“小姐,将军府到了。”

春竹的声音将叶宛卿的思绪拉回,她抱着孩子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情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卿儿!”

一道声音传来,看着从里匆匆出来的中年男子,叶宛卿眼眶一红,泪水不自觉掉落,声音哽咽,“父亲……”

“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有……”

叶寒将披风卸下正想给叶宛卿系上时,目光触及她怀中的孩童时,后面的话也跟着戛然而止。

“卿儿,这是……”

叶宛卿忍着内心的酸楚,朝叶寒挤出一个笑容,“我的孩子。”

“春竹,这是怎么回事!”

叶奕尘听到动静匆匆赶来,也被这一幕惊住,他刚得到自家小妹今日临盆的消息,正准备前去探望,却没想会在这时遇见,叶奕尘顾不得别的,赶忙道,“父亲,小妹刚生产,身子正虚弱着有什么事我们进府再说。”

叶寒没有说话,皱着眉,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担忧,他知道若不是发生大事,卿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刚生产完就离开侯府。

进了屋,寒意瞬间消散许多,叶寒站在主位,叶奕尘站在一旁,两人听着春竹的禀报皆是沉默不语。

“父亲,这个陆闫简直欺人太甚!”

短暂的沉默后,叶奕尘拍桌而起,“当初他跪在您面前,保证绝不做出有负小妹的事,眼下私养外室不说,还敢做出调换孩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叶奕尘情绪激动,说罢拿起佩剑,就要出门。

“回来!”

“大哥不可!”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叶寒沉着脸,率先呵道。

“父亲,您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受这委屈?”叶奕尘光是听着描述,就感到后怕。

只是让他最不解的莫过于叶宛卿,自始至终她神情一直处于平静,好似事情从未发生一般。

见叶寒未曾回答,叶奕尘又朝叶宛卿问,“小妹,陆闫如此待你,难道你还未能看清此人并非良配。”

“这种负心汉压根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叶寒也朝叶宛卿看去,愧疚之余更添心疼,这孩子该是有伤心才能此时故作坚强。

“卿儿,你若想和离,为父现在就进宫哪怕用了这一身的军功也要为你挣个自由身。”

“算上我的!”叶奕尘附和。

叶宛卿心头一酸,前世的她到底有愚蠢,竟会一门心思的扑在陆闫身上,逐渐疏远了真心待她的亲人。

“父亲,陆闫刚立军功,现在和离陛下怕是未必应允,何况此时离开未免太便宜了她们。”

当年她嫁到侯府,带着满满的嫁妆,可以说是十里红妆,轰动一时,这一年陆闫出征,老夫人病弱,侯府的那些银两压根支撑不了全府的开销,其大多数都是从她嫁妆中支出。

叶奕尘逐渐冷静下来, “小妹那你的意思的是?”

“在回来之前,我已让那产婆顺着对方的意来个将错就错,此时陆闫以及所养的外室只已然认为孩子被调换。”

“小妹你这主意虽好,可仍旧太仁慈了!”

要他说就应该将这两人吊起来痛打一番,让他们跪地求饶才算罢休。

“父亲,大哥,我知道你们为我不平,只是你们刚打胜仗归来,既是荣耀,于皇上而言也是威胁。”

叶宛卿解释,前世陆闫之所以能一路高升,背地里少不了皇上的扶持,借着陆闫的势对将军府起到抗衡作用。

叶寒长叹一口气,眼中愧疚更浓。

“卿儿你的意思为父都明白了,这几日你就带着孩子先在府中住下,别的事都有为父和你大哥在,不必担忧。”

叶宛卿应下。

这时怀中的婴儿许是睡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叶奕尘快步上前,眼中满是新奇。

“原来是我的小外甥醒了。”

“父亲你看小外甥的鼻子和眼睛跟小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好看。”

叶寒也走了上前,在看到孩子时,紧皱的眉头有所舒展。

“小妹,孩子可有起名?”

“还未,父亲,我想孩子的名字由您来取可好?”

叶宛卿看向叶寒,满是期翼。

上一世,孩子被掉包,陆闫给那孩子取名陆瑞,而她所生的却叫陆濮。

濮,仆,当时她不明白为何云宛和陆闫会取这种名字,也曾出言询问,却得来一句贱名而已好养活,草草了事。

如今想来当真是荒唐可笑。

得上天垂怜,让她重活一世,她断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叶寒思索片刻,“辰景如何?”

叶奕尘当即同意,“小妹,我觉得这个名字好。”

叶宛卿点头,“叶辰景,是个充满希望的好名字,往后他的人生必定光明。”

“小妹,我可以抱抱小辰景吗?”

“当然。”

“你可小心了。”叶寒叮嘱的同时,生怕叶奕尘将孩子伤着。

看着这一幕的叶宛卿脸上多了笑容,有父亲和大哥在孩子身边,她倒不担心会出岔子,朝外走去,春竹紧随其后。

“小姐,有关小公子的身世……”

在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春竹看向叶宛卿欲言又止。

叶宛卿垂下眸子,“这件事暂先不要告诉父亲和大哥。”

他们刚得知外室以及掉包的事,虽明面不说,内心定是愤怒不已。

更何况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陆闫心里惦记着云宛,从未与她有过亲密的接触,有辰景的那次也是在醉酒之后,可如今若那人并非陆闫,又会是谁?

叶寒和叶奕尘找来奶娘,又见她一脸疲惫,催促着先行休息。

对于二人,叶宛卿并未有半点不放心,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梦里,她似乎看到醉酒的那晚她被人带进一个房间。

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感觉身体格外燥热。

迷糊间似听到对方隐隐约约的话从耳畔传来,“这半块玉佩是信物,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叶宛卿猛地从床上惊醒,却见周围空荡荡的。

“辰景!”

春竹快跑进来,“小姐莫慌,小公子有奶娘带着,将军和大少爷守在那儿很安全。”

春竹的话让叶宛卿心安了不少,脑海中又回旋着梦境里的话。

也不知是前世和今生的梦境重叠,竟让她梦到那晚的情景。

那人自称本王,莫非是位王爷?

以及那半块玉佩,她记得那时醒来手中确实有这么一样东西,难道!

叶宛卿心猛地一沉,前世她以来那半块玉佩是陆闫留下的,一直小心珍藏,也曾无意中向陆闫提起。

可陆闫却是一脸疑惑,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如今想来,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她一直沉陷其中不愿醒来。

玉佩自己手中只有半块,那另半块一定在孩子真正的父亲手上。

重来一世,她并不是很在乎孩子的生父是谁,这辈子,哪怕只有她一个人也能将孩子养的很好。

“小辰景,你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叶宛卿到孩子所在的院落,便见叶奕尘正半蹲在摇篮边手中拿着拨浪鼓不断逗弄着孩子。

“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走上前,看着摇篮中的孩子唇角不自觉上扬。

叶奕尘晃动着手中的拨浪鼓,开怀大笑,“来看看我的小外甥。”

“小妹,你不知道小外甥可聪明了,一见到我来就咯咯直笑。”

叶奕尘从见到孩子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

“小辰景,你要是能喊声舅舅来听那该多好。”

奶娘和在场的丫鬟婆子不免被逗笑,连带叶宛卿也忍俊不禁。

“大哥,辰景才出生没多久,还不会说话呢。”

“我已派人给父亲传话,大哥你可能随我去趟书房。”

叶奕尘手中的动作,又见叶宛卿一脸严肃,料想到有事情发生。

他轻点头,而后起身将拨浪鼓交给一旁的奶娘,“你们好生照顾小公子,若有差池绝不姑息。”

“小妹我们走吧。”

叶宛卿应了一声,却见春竹从外进来,想来父亲这时已在书房了。

“春竹你留在这儿。”

纵使知道将军府中都是信任的人,可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小心点总归没错。

“是。”

书房。

叶寒看到叶宛卿和叶奕尘同时进来,眸中带着困惑。

“宛卿,你这么着急的让人将为父喊到书房可是出了什么事?”

叶奕尘从刚才就发觉叶宛卿的神色不对,经叶寒这么一问,也跟着焦急起来。

“小妹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事,是与陆闫那狗东西有关?”

原先叶奕尘觉得陆闫虽并非良人,可奈何自家小妹喜欢也勉强接受了。

可谁想陆闫竟如此丧尽天良,偷偷养外室不说,还敢将两个孩子掉包。

得亏自家小妹聪明发现产婆的阴谋,没中了他们的计,一想到自家小外甥要流落在外,叶奕尘就忍不住想要将陆闫爆打一顿的冲动。

叶寒见叶宛卿迟迟不说话,也料到有事发生,语气和缓了些,“是啊,宛卿你若是还有什么事便一同说出来,不管外面怎么样,我和你大哥永远是你的倚仗。”

叶宛卿心头一酸,眼眶发红,跪在叶寒和叶奕尘面前。

“父亲,大哥,是宛卿对不住你们。”

上一世要不是她错信谗言,也不会疏远真正爱护,关心自己的人,若没有那封书信,将军府也不会沦落到被满门抄斩的下场。

对她关心备至的大哥,哪怕到死都还未娶妻。

这一切都是受了她的牵连。

叶宛卿这一跪把叶寒和叶奕尘二人吓了一跳。

叶奕尘做势就要去将她拉起,“小妹,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若是你有什么委屈,我和父亲定会为你做主到底。”

“是啊,宛卿听你的大哥的,赶紧起来。”

叶寒看着自家女儿瘦弱的身子,又经她这一跪心疼不已。

“告诉为父到底发生什么。”

叶宛卿在叶奕尘的搀扶下起身,缓了一阵后终是将前世发生的那些事如实说了出来。

她们叶家是将门世家,怎么会凭着一封书信落得反叛的罪名,别说前世她所养的孩子陆瑞,就是陆闫也没这么大的本事。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有将这一切说出,才能让父亲和大哥多做警惕,以此揪出背后之后。

在叶宛卿将这一切事情说出后,书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见他们不说话,叶宛卿低垂着眸,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

“父亲,大哥,我说的这些事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当初是我不顾大哥的劝阻一心要嫁给陆闫,最后害了自己,更害了所有人。”

叶宛卿看向叶寒和叶奕尘,“女儿有愧父亲和大哥。”

见叶宛卿再次要跪下,叶奕尘伸手去挡,目光中尽是心疼。

“小妹,你别再说什么有愧,要真如此也是大哥的过错,没能保护好你。”

“我现在就去侯府宰了陆闫这个狗东西!”

叶奕尘握紧拳,要不是因为陆闫,自家小妹受这么多的委屈。

想到她说的前世遭遇,叶奕尘心便被狠狠揪起。

一封书信让将军府满门抄斩,小妹该有多自责。

“站住!”

叶寒喊住了叶奕尘。

叶奕尘正要跨出书房,脚步一顿,“父亲,刚才的事您也听到了难道您能对小妹的遭遇无动于衷?”

叶寒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变得冷厉,“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来到叶宛卿面前,“宛卿,那些事怎么能怪你。”

“是我们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父亲,大哥……”

叶宛卿早已是泪流雨下。

“小妹莫伤心,你也说了那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一定会好好的。”

叶奕尘安抚之余,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让小妹所说之事发生。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将军,大少爷,姑爷来了。”

“好啊!这个陆闫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是自己寻来了!”

若非被父亲阻拦,此时的叶奕尘早就冲到侯府替叶宛卿出这口恶气。

如今陆闫主动女上门,反倒是全了他的心思。

在叶奕尘要动身之际,叶宛卿却率先开口。

“大哥,陆闫此时找来定是发现我带着孩子回了这儿,此事由我前去可好?”

“小妹,你明知……!”

叶奕尘气氛难当,不解叶宛卿的做法。

“大哥放心,我知道如何做。”

叶宛卿说罢朝叶寒行了个礼,出了书房。

叶奕尘被这一幕看得愣神,“父亲,小妹似乎变了不少……”

“父亲,若是小妹说的那些是真,我们难道就看着她被人欺负无动于衷不成?”

叶寒眸色微沉,“方才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宛卿在这事上明显有自己的主意,她既然选择将计就计,身为父亲,而你又是宛卿的兄长理应给予尊重。”

“至于陆闫以及侯府那帮人所做的事,绝不可原谅!”

叶宛卿此时来到陆闫所在的凉亭。

看到凉亭中所站的男子时,叶宛卿眸光又冷了几分。

只见他一身锦袍,站在那儿,衬得他整个人面如冠玉。

上一世,她就是被陆闫这气度所蒙蔽,从而走上不归路。

凉亭内。

迟迟未等到叶宛卿的陆闫,眸中染上些许急躁,直到听有脚步声朝这靠近,抬眸看去,便见叶宛卿朝这走来。

陆闫眼中的不耐很快消失,朝来人露出一丝浅笑,快步迎了上去,“夫人……”

他伸手正要将叶宛卿拥入怀中,却见叶宛卿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很是嫌弃。

陆闫动作一顿,在对上叶宛卿冰冷的眸,莫名感到不安,下意识的开口,“夫人,你怎么了?”

叶宛卿并未答话,语气淡淡,“夫君来此有何事?”

“自然是接夫人回府。”陆闫说罢解开身上的披风想给叶宛卿系上,依旧被她给避开。

感受到叶宛卿对他的抗拒,陆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了解叶宛卿,若不是发生大事,她不会不顾刚生产完的身体,回到将军府,还带走了刚出生的孩子。

幸亏先前有所准备,不然险些误了大事。

“夫人,你就算要回将军府也该先将身体调养好,孩子还这么小,你若这时病倒留下病根又该如何是好。”

陆闫看着四周,见叶宛卿前来连个丫鬟都没带,孩子更是不知所踪,无人的情况话中的谴责又多了些。

换作平常,在他表露不满时,叶宛卿定会主动服软,可当下,却见她就用那双平静的眼眸看着自己。

看得他心里发毛……

就在陆闫怀疑叶宛卿是不是发现什么时,却见她问,“夫君,我生产之时你在何处?”

“我……我刚处理完些许事物,你也知道军营中事情繁杂,我身为侯爷定是要多帮衬些。”

陆闫不愿在这事上多浪费时间,忙道,“夫人,孩子呢,我听闻你给我生的是个儿子,上苍护佑,我陆家有后了。”

“夫人我给我们孩子取了个名字,名叫陆瑞,其寓意便希望他往后能平安祥瑞。”

看着陆闫这副欣喜的无以复加的模样,叶宛卿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恶心。

前世的她,怎么就没发现陆闫的伪装,竟真以为他所言所行是发自内心。

“名字的事便不劳夫君费心,已经起好了。”

“什么?”陆闫脸上的笑意很快收敛,墨黑色的眸像是藏着惊涛骇浪在不断翻涌着,又在看向叶宛卿时再次恢复平静。

这次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不满,“夫人,我好歹是孩子的父亲,给孩子起名字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知会一声。”

“你可知名字可关乎孩子的一生,要是起不好……”

“孩子的名字是本将所起,你可有意见?”

未等陆闫的话说完,便见叶寒和叶奕尘已走到跟前。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大舅兄。”

陆闫见着二人,恭敬行礼。

叶奕尘别过脸,重哼一声,“陆副将,我倒是不知军营出了什么事需要你亲力亲为。”

“你可知我小妹生产之时险些难产,而你这个当夫君的却不守在身边,到底有何意图?”

叶奕尘的这声怒问将陆闫愣在原地,他下意识看向叶寒,见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在这点上跟叶奕尘是同种态度。

陆闫面上一副恭敬的姿态,内心却对叶宛卿的不满又添了一重。

他原先还觉得奇怪,为何叶宛卿会在生产完就回到将军府。

敢情是急着告状去了。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叶宛卿无视陆闫朝她看来的眼神。

这个陆闫不会认为她还会向之前一样,每碰到父亲和大哥对他问责,便会挺身而出。

说到底陆闫虽说被封了侯,可在军中也不过是副将,真正掌握实权的是他父亲。

正如现在陆闫哪怕心中恼怒,也不敢表露出来。

叶宛卿心中快意,也该让陆闫这忘恩负义之辈也尝尝何为敢怒不敢言。

叶奕尘见陆闫的目光偏向自家小妹,往前挪了一步,将视线隔绝开。

“陆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小妹孩子的名字是父亲所起,你可是有何不满?”

“大舅兄说笑,能得岳父大人为孩子起名,是晚辈的福气。”

叶奕尘不屑一顾,“晾你也不敢。”

被当着这么多人落了面子,陆闫面色涨的通红。

不只是哪里出了问题,从前叶奕尘就算对他多有不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丝毫没有要顾忌的意思。

只是这儿是将军府,他又在叶奕尘手下办事,陆闫只得压下心底的怒气,转而对叶寒询问,“岳父大人,不知您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

“现在倒是知道问名字了,生产之时你去哪了,陆闫!我小妹刚生产完陪你站在这里这么久,你手里的披风为何不给她系上?”

“还是你想我小妹落了病根,从而再纳外室!”

叶奕尘的这声问话听得陆闫心头一跳,忙道,“什么外室?大舅兄,你说这话可就太冤枉我了,我对宛卿一心一意,此生只她一人。”

“你……”

叶宛卿生怕叶奕尘情急之下会说漏些什么,接着道,“大哥,你这么说夫君。”

“夫君曾立下誓言,若是生有二心便会五马分尸,不得而终。”

“夫君你说是吗?”

叶宛卿的话非但没让陆闫面色和缓,心跳得更厉害,在叶寒和叶奕尘面前只能讪讪的应着。

“这是当然。”

“夫人我对你绝无二心。”

“好!陆闫!”

“这可是你说的,哪日若是让我发现你敢做出对不起小妹的事,我第一个砍了你!”

陆闫心下一慌,隐约觉得今日的叶奕尘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他看向叶宛卿,却见她只是微微朝这示意,丝毫没有出头的意思。

要换作从前,叶宛卿绝不会看着自己被叶奕尘如此“羞辱”。

陆闫藏在袖口的手骤然收紧,顾不得叶寒和叶奕尘的责问,抬步走到叶宛卿面前,轻声细语道,“夫人,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否到别处交谈。”

叶奕尘身为武将,又身怀武功,哪怕陆闫已经压着声也能将这些话听得真切。

他冷哼一声,不屑问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的?”

“夫人。”

叶宛卿瞧见陆闫这焦急的模样,也想听听这人还能说出点什么花样来。

她朝那旁的叶寒和叶奕尘使了个眼色,而后应道,“好。”

陆闫松了口气,待与叶宛卿来到一处偏僻的竹林时,紧皱的眉才有所舒缓,几乎未等叶宛卿开口,便先行发问,“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才回将军府没多久连带着孩子名字起好了,你可知陆瑞这个名字是我在你有孕时便想好的,更让大师测算过,很是祥瑞。”

叶宛卿眸中多了嘲弄,陆瑞这个名字怕是在云宛孩子准备的,前世,她真以为陆闫是真心实意。

到头来十八年的付出连带着孩子的名字都是假的。

而她的亲生孩子却叫濮,陆濮,陆闫对这些怎会不知情?

叶宛卿压下内心的不适,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

“夫君是在怪父亲自作主张?”

叶宛卿看着错愕的陆闫,“若是夫君对名字有此不满,我这就将实情告诉父亲。”

陆闫点头,又猛地摇头,见叶宛卿真打算前去,当即拽住她的手腕,问道,“夫人,你打算如何说。”

“自是说夫君不喜父亲起的名字。”

“错了错了!”

陆闫着急。

他确实不满叶寒先他一步给孩子起名,可叶寒是开国大将军,又是历经两朝的元老,在朝中,军营都掌握实权。

而自己因着打了胜仗,被封了侯,可在军中还是个副将,还是在叶奕尘手底下做事。

叶奕尘那性子,要是听到叶宛卿说的话,不等叶寒开口,怕是真会拿剑砍了自己。

叶宛卿看向陆闫纠结的模样,怎会不知他所想。

前世的陆闫便是如此,称是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借着将军府的关系而有此成就。

可一遇到事,便故意在他面前做出大祸临头的模样,让她到将军府找父亲和大哥帮忙,又不能提及他分毫。

如今的陆闫不过是想让她向父亲表达这名字不好的源头,以达到他的目的。

只是叶宛卿怎会如了他的意。

“哪里错了?”

叶宛卿面露不解,“夫君莫非是觉得父亲起名的这个举动错了?”

陆闫被吓了一跳,心想平日他只要稍微透露一点意思,叶宛卿就能了彻他的心思。

今日怎么如此蠢笨,莫非真要他把话说明白不成?

想到叶奕尘方才已对他有诸多不满,若叶宛卿再去说反倒是火上浇油。

陆闫只得改口,“夫人,为夫并非这个意思。”

“不知岳父大人给孩子起的是何名字?”

“辰景。”

陆闫念了两声,不满的心思舒缓不少,“倒也算是好名字。”

“夫人来了这么久,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没见到孩子,可否带我去看看。”

叶宛卿轻点着头。

见陆闫要伸手拥她入怀的动作,往后退去。

陆闫一愣,面色随即沉了几分。

这妇竟如此不识抬举!

从竹林中出来后,叶奕尘关切的上前,“小妹没事吧?”

自从知晓重生,以及孩子掉包的事,叶奕尘看陆闫怎么瞧都不顺眼。

要不是父亲说应该尊重小妹的想法,他好几次都想把人大卸八块!

叶宛卿摇头,而后看向叶寒。

“父亲,我带他去看看孩子。”

“好。”

叶寒看着从竹林出来情绪便毫无波动的叶宛卿,轻轻点着头,对她的心疼又添了一分。

自家女儿从小便是他捧在手心长大,若非突遇巨变,怎会在性子上有如此变化。

她内心是该有多伤心,才能在陆闫的事平静应对。

“父亲,你……”

叶奕尘突的不解自家父亲的行为。

陆闫可是掉包孩子的幕后之人,让他去看孩子,无异于多添一分危险。

“在没和离前,他终究是孩子的父亲。”

“何况这是在将军府,陆闫翻不出风浪。”

叶寒看着和叶宛卿离开的陆闫,眸中冰冷中夹杂着浓厚的杀意。

快要到院子的陆闫莫名打了寒颤。

“春竹。”

叶宛卿来到屋外时朝里唤了声。

春竹走了出来,“小姐……”

她话说到一半看到叶宛卿身后跟着的陆闫时,脸色骤然一变。

侯爷怎么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

叶宛卿自是发觉这话,转移春竹注意。

“回小姐,小公子已经睡下。”

叶宛卿轻嗯一声,而后看向陆闫。

“夫君你来得怕是不巧。”

陆闫一愣,见叶宛卿和她那丫鬟就挡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心中生出几分气恼。

“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孩子睡了,我就不能见?”

“我就看一眼,何至于如此小心。”

从进入将军府后,陆闫便感觉到不管是叶奕尘还是院中的丫鬟,都对他有种敌意。

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侯爷您有所不知,小公子对动静极为敏锐,您此时进去怕是会有所惊扰。”

春竹的话毫不客气。

“你!”陆闫气恼,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这么对他说话!

“好了,春竹,既然夫君想看看孩子,就进去吧。”

叶宛卿适时开口,陆闫脸色这才和缓不少。

“可是小姐……”春竹仍觉得不放心,叶宛卿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陆闫刚进屋,便见摇篮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春竹着急上前,“哎呀,我就说吧,小公子就怕被外人惊扰,如今好不容易才睡安稳,怎就这么快醒了!”

陆闫被这番话气得面色铁青。

他明明是孩子的父亲,怎的到了这丫鬟口中成了外人?

陆闫进去时,便见孩子已被叶宛卿抱在怀中。

看着她满眼都是孩子的情形,陆闫怒气渐渐消散,目光中也多了怜悯。

“夫人既然孩子醒了,眼下时间也不早,我们收拾一下带孩子回府可好?”

陆闫只感觉在这将军府多待一秒都是煎熬,若不是叶宛卿挡在这里,在那一瞬间他真怀疑叶奕尘会动真格。

哪有回他侯府来得舒坦惬意。

“回去?”

正哄着孩子的叶宛卿听到陆闫的提议,手中的动作一顿,又怎会不明白他是何心思。

这陆闫不过是觉得在将军府不舒坦,想回到侯府作威作福罢了。

前世便是如此,只要陆闫在她父亲和大哥处受了气,便会到她面前抱怨。

通过拿捏她来让他们妥协。

“夫君,我当下还不想回去。”

叶宛卿的话让陆闫一惊,竟没想她竟敢驳了他的话,还是在屋内丫鬟和婆子都在场的情形下。

陆闫面色阴沉,目光紧盯着叶宛卿,一副好似要吃人的模样。

她竟敢在下人面前让他失了面子!

陆闫握紧拳,难怪母亲从一开始便不喜欢叶宛卿,她这执拗的性子哪里比得上宛儿。

春竹悄悄来到叶宛卿身旁,自是将陆闫的眼神看得真切,从前怎的没有发现。

侯爷看自家主子的目光竟如此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夫人,你刚生产完便带着孩子回娘家,要传出去定会引来旁人的猜想,难道你想让因及此事传出流言蜚语不成?”

“我家小妹行的正坐的端,怕什么流言蜚语?”

叶奕尘大步走了进来,板着脸对陆闫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小妹回娘家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

“若是真有,那也只会是你的问题!”

叶奕尘怼了陆闫一阵,才觉得心里舒坦些,转而看向叶宛卿怀里的婴孩。

“呀,我的小外甥醒了,来,让舅舅抱抱。”

和在陆闫面前的阴沉不同,叶奕尘脸上满是欢喜。

陆闫心中怄的很,什么行的正坐的端,叶宛卿生的不过是个孩子生父到底是谁都不知道的孽种罢了。

叶宛卿和将军府这群人一定不知眼前的孩子是他和云宛所生。

至于真正的孩子早就被掉包。

陆闫看着叶奕尘对孩子的喜爱,心里顿时升起报复的快感。

“大舅兄我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叶奕尘抱着孩子,连眼皮都没抬,打断陆闫的话。

叶寒在这时进了屋,看到叶宛卿和自己刚才出世的小外孙时目光柔和不少。

“奕尘,你说话注意些,陆闫到底是宛卿的夫君。”

叶寒虽是嘴上数落了叶奕尘几句,却没真要做主的意思。

叶奕尘却是不屑一顾,“父亲,是陆闫自己说怕有流言蜚语的,我不过是问了几句怎的成了态度不好了?”

“陆闫你说对吧?”

叶奕尘话中的警告很明显,陆闫纵然脸色不好,也只能接话道,“大舅兄说的是,岳父大人方才是小婿的话有所偏差。”

叶宛卿看着被叶奕尘怼的敢怒不敢言的陆闫,觉得快意的很。

同时看向叶寒和叶奕尘两人,心里暖暖的,想到前世的种种,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春竹最先发觉叶宛卿的异样,担忧道,“小姐您怎么了?”

“无事。”叶宛卿垂下眸子,叶寒和叶奕尘也看了过来。

看到叶宛卿眼眶的发红时,心疼又添了一重。

陆闫一心处在愤怒的边缘,哪里有心思去管叶宛卿如何,既然叶奕尘这行不通,他只得走到叶寒面前。

“岳父大人,时间不早,小婿这就带着宛卿回去。”

“我说你……!”

叶奕尘怒起,小妹刚才已经说了还不想回去,他进来时意思也很明显。

陆闫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这儿还是将军府,陆闫便敢将意愿强加在小妹之上,回到侯府,还不得翻天不成!

叶奕尘气得牙痒痒的。

“奕尘。”

叶寒瞥了他一眼,阻止叶奕尘继续说下去,抬眸对着陆闫道,“你说的不错,眼下天色是不早,你也抓紧回去。”

“我……”

陆闫刚要应下又觉得不对,试探性的道,“岳父大人,您的意思是宛卿和孩子不跟我一块回府?”

“宛卿刚生产完,身子正虚弱着,能撑到这时已是万幸,难道你想她带着孩子来回奔波?”

“就算她答应,本将也绝不允许这事发生。”

在叶寒的威慑下,陆闫心里懊恼,却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岳父大人,小婿母亲还未见到出生的孙儿,可否让小婿先将孩子带回去?”

陆闫才不在乎叶宛卿回不回去,只要孩子回了侯府,叶宛卿不回来正好,让他和云宛有和孩子相处的空间。

叶奕尘呵斥,“陆闫,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一个大男人懂得怎么带孩子吗?”

“孩子这么小,怎么能离得开母亲!”

“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今日不管是孩子还是小妹绝不会跟你回府!”

叶奕尘斩钉截铁的说着,周身的气势也一触即发。

孩子在他怀中哇哇直哭,叶奕尘才有所缓和。

“小辰景不哭,有舅舅在,没有人能将你带走。”

叶宛卿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走了出来,将他拉到一旁,压着声道,“夫君,你也知道父亲和大哥的脾气,我先在府住上七日,待七日之后再回来可好?”

陆闫面色那叫一个难看,几乎是下意识开口,“还要七日?”

怕被叶寒和叶奕尘听到,陆闫将声音压的更低,“夫人,你明知母亲还在昏迷,我成日又事务繁忙,你若在府哪怕出事也能有个照应。”

“可现在……”

“夫君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跟父亲说说。”

叶宛卿点头。

陆闫面色这才有了和缓,果然拿捏住了叶宛卿,便等于制住了叶寒和叶奕尘父子。

却见下一秒,叶奕尘将孩子抱到叶宛卿怀里,大步上前抬手便给了陆闫一拳。

陆闫来不及闪躲,嘴角顿时溢出鲜血。

“陆闫,亏你还是小妹的夫君,竟还想让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替你照顾母亲?”

“你这么做还有良心吗?”

陆闫瞬间懵了,他什么时候让叶宛卿照顾母亲了。

就算有,他也没有明说好吗?

叶宛卿刚才到底跟叶寒和叶奕尘说了什么!

陆闫看向叶寒,见他脸色也不好,急急来到叶宛卿身旁,“夫人,你是如何跟岳父大人和大舅兄说的,为何成了我让你照顾母亲了?”

照顾这种事,不是叶宛卿身为媳妇该做的?

“夫君可是觉得我说错话了?”

叶宛卿往后退了一步,面露惊恐。

叶奕尘护了上前,怒目道,“陆闫,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家小妹发脾气。”

“来人。”

叶寒目光冰冷,话音刚落便见管家带着人而来,朝陆闫比了个请的姿势。

“姑爷,还往这边请。”

陆闫面色通红,怎会看不出这是叶寒下了逐客令,他毫不怀疑要是再待下去,叶奕尘就不是出手这么简单。

可他如今确实还需要将军府的助力。

陆闫努力平复心情朝叶宛卿露出温和的笑,“夫人,那你便好好休养,为夫七日后再来接你。”

“岳父大人,辰景便拜托您了。”

叶寒捋了捋胡须,“这孩子是本将的亲外孙,谈什么拜托。”

在这期间,陆闫不断的朝叶宛卿使眼色,希望她能这时候提出跟自己回去的要求。

可叶宛卿从刚才开始视线便没停留在他身上,更别提看到示意。

陆闫不敢在这时得罪了将军府,只得一步三回走做出对孩子以及叶宛卿不舍的模样。

屋内再次恢复平静。

“你们都暂且退下。”叶寒对在场的丫鬟,婆子命令。

“是。”

待只有他们几人时,叶奕尘一拳砸到墙上,“这陆闫真不是东西!”

“小妹要我说你就应该尽早和离,何必去跟那帮人周旋。”

叶奕尘越说越觉得生气,只恨刚才的一拳打的轻了!

“大哥,辰景刚睡下。”

叶宛卿看着怀中哭累了重新陷入沉睡的婴儿,眸光愈发温柔。

只要有孩子在,哪怕未来的路再艰难,她也无所畏惧。

在叶宛卿的提醒下,叶寒也朝叶奕尘投来不满的目光。

“我……我也是气不过……”

叶奕尘紧张的看着孩子的方向,放低了声。

叶宛卿将孩子抱回摇篮边,看了眼叶寒和叶奕尘二人。

“父亲,大哥,我们到外面说。”

叶宛卿担心他们的说话声将孩子吵醒,往外室走去。

叶寒和叶奕尘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来到外室。

叶寒目光落在叶宛卿身上,问道,“宛卿,关于这事你是如何想的?”

“为父觉得你大哥说的没错,侯府不是什么好去处。”

“若你愿意,我和你大哥现在就进宫向皇上请求解除你和陆闫的姻缘,还你个自由身。”

“是啊,小妹,陆闫那群人连掉包孩子的事都能做出,你回去处境只会更难,你在侯府,如何能应付得了。”

“我可以。”叶宛卿目光坚定。

“父亲,大哥,和离的事我想放一放。”

“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对将军府不利?仅凭着一封书信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为定罪的理由。”

叶宛卿心中已拿定主意,上天既让她重新活了过来,这一世她不仅要避免重蹈覆辙,更要让那些伤害的人付出代价。

“父亲,大哥,还请你们相信我。”

“小妹你……这是何苦。”叶奕尘心中不忍,却知自家小妹认定的事任凭谁也劝不动,他只能看向叶寒,希望父亲能出面劝阻。

叶寒只是轻叹一声,“宛卿,你要记着将军府,我以及你大哥不管何时都是你的依仗。”

“上辈子的事已经过去了,这次会不一样的。”

叶寒轻声安抚间目光多了冷厉。

有人想对他将军府出手?

那些人莫是忘了他叶寒能做到开国大将军这个位置,一路的血雨腥风是怎么过来的!

与此同时,陆闫刚回到侯府,便见一老妇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母亲,大夫说你身体尚未痊愈怎倒起身了?”

陆老夫人张望四周,见陆闫是一人回来身旁也不见叶宛卿和孩子,手搭上陆闫的手腕,焦急问,“闫儿,我的宝贝孙子呢?”

陆闫目光一沉,在陆老夫人的追问下只得将实情说出。

“这个叶氏当真是恶毒心肠!当初算命的大师便说了她不是良配,你非要坚持,现在好了!”

“母亲外头风大,我们进屋说。”

陆老夫人在陆闫的搀扶下进了屋,屏退下人后。

“闫儿,那事成了吗?”

陆闫点头,眼中满是算计,“母亲放心,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那就好,叶氏刚生产便带着孩子回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并没有。”

“叶将军和叶奕尘都认为孩子是叶宛卿所生。”

陆老夫人松了口气,“闫儿,要我说这事仅是掉包对叶氏实在是太仁慈了!”

“竟嫁到我们陆家,还敢背着你偷人,就是是浸猪笼也不过为过!”

“你看看那叶氏不过是出身高了点,哪里比得上云宛,你可要抓紧将云宛纳进门,别让我那乖媳等久了。”

“母亲放心。”

等他完全掌握了军中的兵权,叶宛卿包括将军府一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接下的两日,叶寒和叶奕尘不仅挑了几个行事稳重的奶娘进府,还将军营的中的守卫一同调了过来,以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

在大小事上更无需她费心,若非坚持要亲自喂奶,怕是连这事也由奶娘接替。

“小姐,这是将军出府时特意让厨房熬制的燕窝,说是对身体大补。”

春竹将燕窝端到叶宛卿面前,一脸的心疼,“小姐,您刚生产完就片刻不停的回到府中,奴婢都替您感到委屈。”

寻常孕妇刚生产完早就累的虚脱,可偏偏自家小姐却能强撑着身子回到将军府。

所行的每一步都让人揪心……

叶宛卿笑道,“春竹,我没你想象的这么弱不禁风。”

她在府中一晃就是两日,这期间叶寒和叶奕尘几乎是将各种补身体的东西送到她这儿。

就是桌上还有早上未吃完的补品。

这宁静的日子不免让叶宛卿想到未出嫁之前。

“春竹,要是这一切都从未发生就好了……”

“小姐莫怕无论发生何事,哪怕豁出性命奴婢也定会护您和小公子周全。”

春竹只当是叶宛卿想到孩子被掉包的伤心事,走到她身旁,声音铿锵有力。

“好春竹,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莫说豁出性命这种不吉话。”

叶宛卿心头一暖,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护身边人周全。

直到第五日时,叶宛卿身体已无大碍,起了个大早在院中练起武来。

叶寒和叶奕尘都是武将,她从小也曾跟过他们学过武功,也是因为如此身体要比寻常人耐抗许多。

只是后来嫁进侯府后,陆闫和陆老夫人称女子就该安安静静,舞刀弄枪的不成体统,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练过武,时间一久也就荒废了。

如今想来那都是什么荒唐话!

简直是无稽之谈,只有自身变得强大,才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

更何况她的辰景还这么小。

春竹进来时便见叶宛卿正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心中一颤,看来小姐真被侯爷做的事伤得不轻。

“小妹,好端端的你怎么练起剑来了?”

叶奕尘来时也见着眼前的一幕,目光中更多的是心疼。

“大夫不是说了,你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先将身体养好,别的事有我和父亲替你挡着。”

叶宛卿收回剑,看到叶奕尘时淡然一笑,“大哥,我已经养了五日,若是再不活动会憋坏的。”

“刚才那几招,大哥觉得可有欠缺之处?”

叶奕尘回忆了一番,赞叹道,“小妹的剑法一向凌厉无比,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和父亲了。”

“只是……今日来有一件事我想向小妹你商量一番?”

叶宛卿一顿,“大哥你我都是自家人,有事直说便是谈何商量?”

“今日我和父亲要去军营一趟,小妹,我想将辰景也一同带去。”

未等叶宛卿回话,一旁的春竹率先表达担忧。

“大少爷,小公子才出生几天,若此时带去军营会不会不妥当?”

叶奕尘点头,正准备放弃这个想法时,却听叶宛卿道,“大哥,这事父亲知道吗?”

“知道。”

“好,那辰景便有劳大哥了。”

叶宛卿回道,她知道将孩子带去军营的事要说叶奕尘是临时起意,那叶寒绝无这个可能。

想到他们先前说的那番话,怕是跟陆闫的事有关。

“小妹你放心随行的还有几个婆子,军营中守卫重重,辰景会很安全。”

“至于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将身体养好才是第一位。”

“好。”

在叶奕尘离开后,春竹才出言问道,“小姐,您当真同意让小公子被将军和大少爷带去军营?”

“为什么不?”

她一出生,母亲便撒手而去,父亲当时要处理着军中事务,经常将她和大哥带到军营。

那地方可比府中安全多了,更何况还有婆子随行。

趁着这几天她也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

在她和春竹说话之际,却听外边传来禀报声。

“小姐,侯府来人了。”

“侯府?”

叶宛卿和春竹对视一眼,由着春竹上前,对禀报的人细问,“来的可是侯爷?”

“是侯府的管家,称是有东西要交给小姐您。”

“将人带到后园,我随后便来。”

她虽是嫁到侯府,可在将军府,府中的人对她并未改变称呼,依旧以往常的小姐唤着。

如今听来可比那什么夫人听得舒坦来。

“夫人,您在这儿歇着,让奴婢去看看管家想做些什么?”

叶宛卿并未阻止,可在春竹时也同跟了过去,所站的位置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管家未见着叶宛卿,有些许惊讶,还想多问缘由时被春竹打断。

春竹一脸不耐,“你要说的到底是何事,如若不然我可就走了?”

“是宫中送来的帖子,老夫人知晓,便让小的转送到将军府。”

直到春竹接过帖子,管家才继续道,“另外老夫人还让小的给夫人带句话,希望夫人能尽快归府,小公子终究是陆家的血脉。”

“我看你讨打!”

春竹怒起,管家眼看着情况不对,见话也带到,赶忙离开。

“春竹。”

管家走远后,叶宛卿才走了出来。

“小姐,我看老夫人就是故意的,想借着送帖子的名义让您早些回去,您可千万别中计了。”

什么陆家的血脉,小公子才跟侯府扯不上半点关系!

叶宛卿只是接过帖子,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确实是宫中送来的。”

“这上面写两日后是太后的寿辰,邀她进宫赴宴。”

不过她猜这帖子应是早就送到侯府,刻意不让她知晓,前世,陆闫这位母亲便是打着怕她太过招摇,会给侯府带来灾祸的名头将那些送进府的帖子都偷偷藏起来。

以至最后她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

可当下会让管家将帖子送到这,怕是陆老夫人没料到她会在刚生产完就带着孩子回娘家,想借着这个缘由来提醒自己。

“那不是您和侯爷商定回府那日。”

春竹看向叶宛卿,“夫人,那此次太后寿辰您去还是不去?”

她记得这一年来,不管是宫中还是世家夫人相邀,小姐都很少前去。

“当然去。”

叶宛卿垂下眸子,或许这次的太后寿辰是个难得的契机。

“春竹,今日是什么日子?”

“十五。”

叶宛卿似是想到什么,忙道,“你去将马车备好,我们现在就出趟府。”

上了马车,春竹问道,“小姐我们当下去哪?”

“西山妙华寺。”

她记得太后是礼佛之人,而京城西山有一处妙华寺,常年香火不断,每年的皇家祭祀,宫中都会请寺中的主持前往。

妙华寺内每逢十五,住持便会在寺中讲经说法,吸引不少香客慕名前往。

若她能够像住持请得一串佛珠,在太后寿辰上献上,既能投其所好,也算全了她一番心意。

“小姐妙华寺到了。”

叶宛卿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上山的路是由一级级阶梯而成,整条道路向上攀岩,而妙华寺坐落在半山腰,周围依山傍水,附近还有几个小村庄。

哪怕只到山脚,也能听到寺中僧中敲击佛钟的声音。

一路上春竹紧挨着叶宛卿身旁,生怕上阶梯途中会出现点不测。

“小姐我们好好的来这妙华寺做些什么?”

快到寺门时,春竹看着周围的人群,扶着叶宛卿前进的同时才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想请串佛珠手串作为这次寿辰的礼物。”

春竹恍然,“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可等她们进到寺庙,在上过香后,却被僧人告知今日的住持开讲佛经已然结束。

“小姐,奴婢还从那些僧人口中得知就在半个时辰前住持已有事离开寺中,您看我们如今……”

叶宛卿听此略有几分失落,原以为能见到这位传闻中的住持,却没想只差半个时辰。

看来在礼物上只能另外挑选……

既出来一趟,叶宛卿想着带春竹到寺中别的地方走走。

在走到一处稍显僻静的地方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不满声。

抬眼看去只见着一身着华贵的女子带着身边的仆从站在那儿,正对着一手拿扫帚的僧人大加呵责。

女子双手环胸,说话中带着十足的不屑与不同常人的优越感。

“你这和尚哪里不扫不好,非要挡在本郡主面前,你知道本郡主的这身衣服值多少银两吗?”

僧人拿着扫帚,面露歉意,“这位施主,是贫僧之过……”

未等僧人把话说完,跟在女子身边的仆从便已上前,伸手便夺过僧人手中的扫帚,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既然知道是你的过错,还不赶紧给我家郡主跪下道歉!”

春竹看到这一幕,愤愤不平,“小姐,这群人太过分了!”

下一秒便见春竹上前,对着那几个仆从呵道,“这儿是佛门重地,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和尚算怎么回事!”

“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

在春竹跟他们争吵上时,叶宛卿也走了上前,待她靠近,原本还嚣张着的几人已被春竹按在地上。

只留下女子一脸惊恐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春竹住手。”

叶宛卿出言制止住春竹的行为。

春竹这才收手回到叶宛卿身旁。

女子顺着声音寻去,当看到来人的面容时,神情一怔,“叶宛卿,怎么是你?”

方才女子背对着自己,叶宛卿也只听着声音熟悉,并未往别处多想,可眼下,对于眼前女子的身份她却是认识的宁瑶瑶,宁王府的那位郡主。

说来宁瑶瑶的父亲和她父亲叶寒都是武将出身,都曾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因着在一次征战中受了伤,被封王爷。

前世宁瑶瑶从第一次见面便与她针锋相对,多有不和,而后将军府落难时,更是落井下石,直到后来她才知晓,宁瑶婉对她的敌意全都出自对陆闫的爱慕。

“原来是宁郡主,许久未见了。”

叶宛卿面不改色,对着宁瑶瑶轻声道。

宁瑶瑶冷哼一声,“会跟你许久未见,你这丫鬟将我的人伤成这样,你身为主子是何道理?”

“别以为你身为侯府主母,就能不将我宁家放在眼里。”

“春竹虽有不对,可妙华寺乃佛门清修之地,郡主带着人在这欺负一个僧人难道就是对的?”

叶宛卿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是铿锵有力。

“郡主可有想过事情传到旁人耳中,会是怎样后果?”

宁瑶瑶脸色一变,声音虽有不甘可明显有了忌惮,“叶宛卿你是在威胁本郡主?”

“这僧人将落叶差点扫到本郡主这儿,你若是要为他出头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衣服的损失由你来赔?”

“阿弥陀佛,女施主,若你认为是贫僧的过错,贫僧愿一力承担,何必连累旁的人。”

叶宛卿看着僧人的言辞,以及另一旁堆积在一起的落叶,怎么都跟宁瑶瑶说的不沾边。

“好。”

叶宛卿的话让在场的人惊住,就连宁瑶瑶也感到错愕。

“和尚今日算你走运!”

宁瑶瑶轻哼一声,“叶宛卿,你可别忘了答应的事。”

叶宛卿却是面色如常,轻声应下。

宁瑶瑶见此情形只觉得无趣,低声喃喃道,“真不知道陆侯爷看上你什么了,什么闲事都管。”

“我们走。”

“小姐……”

春竹对此一脸担忧,有些懊悔方才冲出去的举动,

“无妨。”

叶宛卿正要转身,却听到身后传来那僧人的声音。

“女施主还请留步。”

叶宛卿停下脚步,朝后看去,却见那僧人已近了一步,双手合十,朝她行了个礼。

“方才多谢女施主的解围,只是贫僧有一事不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女施主觉得此番值得吗?”

叶宛卿笑道,“师父言重了。”

“此番本就没有值与不值,既是遇上,也算是结个善缘。”

“女施主所说让贫僧受教。”

“贫僧这儿也没什么可报答,唯有一串佛珠手串相赠还请女施主收下。”

僧人从手腕中摘下佛珠手串。

叶宛卿一愣,她出手相助仅是看不惯宁瑶瑶的所为,并不为其他。

如今这佛珠手串却是和她此番的目的相对上。

她伸手接过,当看到佛珠上的莲花印记时,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

前世她便听闻妙华寺中除了住持,还有一位高僧,曾历经各国,宣扬佛法,每行一处都会留下莲花印记,备受皇家以及各国君王敬重,难道眼前这人就是……

“莫非您是无尘大师?”

叶宛卿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

“阿弥陀佛,女施主,相逢即是有缘,但愿这串佛珠能助你顺心如意。”

僧人再次双手合十,捡起地上的扫帚,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春竹,我们走吧。”

叶宛卿握着手中的佛珠手串,心中又有了不同的感悟。

出了妙华寺,春竹跟着叶宛卿走下阶梯,“小姐,您方才所说的无尘大师,难道是曾到各国宣扬佛法,又消失在众人视线那位?”

“正是他。”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妙华寺中,还是以这种方式……”

即将跳转全文阅读
免责声明:本文来自常读,不代表Tk小说网的观点和立场,如有侵权请联系本平台处理。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