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安陵容重生:我不当太后谁当太后推荐_主角安陵容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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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是小说《安陵容重生:我不当太后谁当太后》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翎言慢慢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安陵容重生:我不当太后谁当太后》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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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姐姐,下辈子我们不要在做好姐妹了,我欠你的也都还清了”

下辈子 我要为自己而活,再见面你我就是仇人了。

安陵容抬头看着窗外夕阳,眼里满是解脱,缓缓闭上双眼,唇角带起一抹微笑。

耳边只有尖锐的一声“鹂妃娘娘殁了”

第二轮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缓缓照射在红墙之上,但关于安陵容的痕迹埋葬在深宫里。

安陵容再睁眼,眼前之哟白茫茫一片,她唇角轻起,满眼疑惑“这里是地狱吗”

叮~388号已上线,异常聒噪的声音闯进安陵容耳朵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安陵容一跳,定睛一看,眼前有一个白色的软团子“你是什么东西”安陵容疑惑问道

“我是我不当太后谁当太后系统388,安陵容上辈子你宫斗而死,安家满门被流放,母亲也意外身亡,你不想在活一次吗”眼前这个388团子的话,让安陵容很是心动,但是十年的宫斗经验也知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

她低头沉默不语

小软团飘来飘去等着安陵容的回答,一点也不着急。

“我答应你,但是你需要什么”安陵容神色自若的对着面前白团子说道。

她不信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就像上辈子甄嬛对他释放善意,但只是把她当成小猫小狗逗她,就连浣碧也对她甩脸色,需要的时候陵容,不需要的时候妹妹别较真。

每次只能去碎玉轩坐在绣凳上,就连每次侍寝翻牌子,去碎玉轩还要看她脸色,好处没捞到,甄嬛失宠都来欺负她。想到这里她眼里满是恨意,如果没有当初她们给她一丁点尊重,她何至于此,她不是不懂感恩,前提是她该怎么活下去!

还有皇后,被她利用,佛口蛇心,自己的孩子没了,也不允许后宫有啼哭,但如果没有皇后的施舍,她怕是早就埋在深宫里化作红颜枯骨了。

那个孩子他都会在自己肚子里动了,也很乖巧,心疼自己孕期从不出现什么孕吐,可是自己没有护住他,就连出生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安陵容长叹一口气,都是孽呀!但是现在有这个机会,那自己得好好抓住,挡她路的,就别怪她心狠的铲除,想到这里,安陵容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面前的团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情绪,开口道:“只需要完成任务后,30%的灵魂值就可以,宿主只需要活到大结局,当上太后就可以,宿主可以接受吗”

安陵容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绣的小老虎,这是她花了好几个日夜为她孩儿绣的,哪怕她知道孩子可能留不下来,但她还是抱着意思侥幸和期待。

万一 万一呢,可惜,这孩子终究有缘无份。

想到这里她眼里满是恨意,她恨,如果当初她在心狠点,她在坚强点,在得宠一点是不是孩子就会留下来了。

安陵容抬头,眼里恨意滔天,一字一顿说道:“本宫接受,但是本宫想让我的孩子也跟着本宫一起”

系统沉默了一会“没问题,这个本系统还是可以满足的”

安陵容蝶翅般的纤长的睫毛扑闪着,沉默着。

“宿主先抽取大礼包吧”

礼包?

安陵容缓缓抬起头,满是好奇的,一双沁水的眼眸带着疑惑,小软团子直接大手一挥,眼前白茫茫的屏幕上出现几行字:

生子丹2粒,生女丹5粒,顺产丹5粒,保胎丹10粒,洗髓丹10粒,美颜丹10粒,增寿丹10粒,一颗可增加3年,体香丹永久,避毒丹10粒,强身健体丹10粒,入梦丹20粒,倒霉丹20粒,忠心符20张等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

“宿主,为了捕捉宿主灵魂碎片,我的能量快耗尽了,宿主有需要在找我”小软团子挥挥手,直接传送。

安陵容低头应了一声,随后陷入昏暗。

再睁眼,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交流声,抬头看去,各处秀女聚集在一起说话,红的粉的高矮胖瘦,各有千秋。

这是回到选秀当天!

安陵容感到震惊,原来那个小团子真的没有骗她,倒抽一口凉气。

猛地,她看到不远处穿着颜色艳丽趾高气昂的夏冬春,跟一只争奇斗艳的大公鸡,安陵容看着她,她想她有多久没看到她了,听说当年一丈红后被华妃丢进冷宫,没有人诊治,没多久就活活病痛折磨而死。

夏威听说爱女死后,整个人苍老不少,而后一直针对年家收集年党的罪证,父母之爱为之深远。

细细想来上一世将茶水不小心打翻,弄脏衣裙,如果不及时处理怕是御前失仪,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还会影响夏家中待嫁的女儿。

难怪夏冬春那么生气,这难怪记恨,如果是她估计会狠狠报复家族,但是她没有,除了嘴巴不饶人,也没让夏威针对自己母家。

安陵容喃喃道“夏冬春”唇角勾起。

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恍如隔世

“眉姐姐”

“嬛儿”

安陵容闻声定定看过去

看着海棠花下,一位打扮清丽,容色无双,还有几分女儿家的天真,另一位,姿色端庄,衣着华丽,但是周身的气度不凡。

不知说些什么,两人谈笑风声。

安陵容悄悄往墙边挪动,不想撞上,这一世她不需要欠甄嬛的人情,上辈子自己已经还完了。

这一世,挡她者

死!!!

许是目光太过灼热,甄嬛抬头看着安陵容,两人目光相聚,低头报以微笑。

看着容色俏丽的秀女们,安陵容只叹:狗皇帝好福气

“传安陵容、易冰清、江如琳、戴莹、刘莲子、戚思琴六人觐见”。

正细细思索着这一世没有甄嬛相赠的海棠花,如何能留下来,却听太监唱了名,无可奈何之下整理着半旧的衣裙,从容的排队进入殿内。

“松阳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六”

“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声音温婉清丽,如同黄鹂鸟一般悦耳动听,更重要的是还带着江南女子的柔和。

为了能中选她模仿前世宜修教的纯元皇后的声音,虽然只有六分相似,也足够了。

上座听到声音,闻之一震,看着下方女子身着不时兴的衣裳,发髻也粗粗只有一支素银簪子还有一枚不起眼的珠花。

虽没有华美的衣裳,但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从容,不卑不亢,声音也轻柔婉转。

虽长得不想纯元,但是整个人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度就很像她,而自己也很久没有听到纯元的声音了。

皇帝不禁陷入回忆,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上头没有动静,一旁的小太监也不知是撂牌子赐花还是赐香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安陵容的心也满满坠入谷底。

自己果真没有那个福分被皇上选中吗?

而一旁的太后看着皇帝分神,只好出言道“可曾读过什么书”

“陵容出身微寒,只略识得几个字,此生能有幸进宫见到皇上太后一面,已是最大的福气”

太后看着底下若有所思,此等女子,出身不高,容色也只算清丽,在美女如云的后宫,这也是不够看的,在后宫搅不出什么大风浪,即便有了身孕,也是卑贱,也好堵住皇室宗亲的悠悠众口。

“女子无才便是德,皇帝,既然此女如此感沐皇恩,何不记下名字留用”

“皇额娘所言甚是!”一旁的皇帝回过神,点头称是。

“安陵容,留牌子,赐香囊。”

安陵容控制住喜悦神情,随着人流独自走向宫门口,这一世她靠自己进了宫。这一世他要帝王恩宠长流,不求帝王真心,也不要沦为玩物,她要一步步登上高位,万万不能引起他人忌惮。

前期只能蛰伏起来,后宫里的每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皇后,那就用体弱符改变自己的脉象,打造柔弱善良不争不抢的形象,这样入宫也不显眼,皇后也不会注意到自己,方便自己成长起来,安陵容细细思索着。

随后偷偷从神识中拿出体弱符打在自己身体里,体弱符从外边看去非常柔弱,即使太医诊脉也是体弱的,但是内里依旧康健,生龙活虎。

转眼就到了宫门口,天色渐晚,陆陆续续有参加过殿选的秀女进了马车离开,有喜悦的有失落的,但也只能朝着明天看,而不远处的萧姨娘在马车旁等候着。

看到安陵容出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满带期望的问“陵容,可中选了”声音带着意思颤抖,怕没中选容儿可就毁了,必定会被安比槐嫁给县城首富的第八房小妾,想到这些萧姨娘双手仅仅握住衣袖,眼眸带着小心翼翼。

安陵容看着萧姨娘乌黑的头顶里已经有白发,轻轻点头“嗯”

萧姨娘一听中选了,整个人僵住,随后激动的手舞足蹈,拉着安陵容的手颤抖着,喜极而泣道:“这下回去可有交代了,小姐也不用那黑心肝的打发了,你娘知道肯定会高兴的”

安陵容坐进马车,话语满是疲惫“姨娘,咱们还有多少银两?”

萧姨娘还没从喜悦里缓过神来“还有六十两”萧姨娘察觉安陵容颜色有些不对,收了收心神。

“等会姨娘到也不要露出喜悦,我如今是秀女,能有秀女住他家客栈,肯定会以此招揽生意,我要进宫声誉肯定不能受到影响,也不能污了皇家颜面。”

安陵容步步分析着,萧姨娘从刚才的喜悦中脱身,脸色变得煞白。

“陵容你准备怎么办,要是声誉受到影响还污了皇家颜面,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呀”

萧姨娘顿时六神无主,手上的帕子也被揉捏的不成样子。

安陵容轻手扶住姨娘,正色道“如果被他知道,客栈老板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走,所以咱们先冷静下来,等明日收拾东西租一间小院,姨娘,别怕,陵容会保护你的”

话音未落,萧姨娘也冷静下来,她看着陵容如此懂事的模样从害怕化作了心疼。

马车一路晃荡着回了客栈。

因客栈实在偏远,等安陵容与萧姨娘下了马车夜色已经深沉。

等二人下了马车,客栈老板看到安陵容与其他落选秀女表情没有丝毫喜悦,脸色顿时拉的老长,做足了不满的样子。

冷哼一声就甩袖离去

安陵容拉着萧姨娘打发走前来看热闹的人,关上房门,拉着萧姨娘谈话。

“姨娘,明日一早咱们去找一处院子,不求太过奢华,简单就好,宫里的宣旨公公与教导嬷嬷应该过几日就会上门颁旨,可不能在这客栈住了,不仅不方便而且有损皇家威严。”

“陵容,可京城价格太高,怕租完院子估计剩下的银两不多了”

安陵容想想也是,自己刚回来,忘记了手头的窘迫,但这日子太赶了,刺绣也赶不及。

但自己想到上一世自己制的几款香,赶忙拿来纸笔拟了两三个香方。

但是没有香料只有方子,估计香铺老板也不一定回信,想到这里,想到388号的小团子。

“宿主你找我”软哒哒的声音从脑海处传来

“现在缺一些银两,需要一些香料,你可以借我一些香料吗”

安陵容有些紧张,不确定388号会不会借自己,如果没有这方子也只能贱卖了。

系统拿着糖葫芦眨眨眼“没有问题哒”挥挥衣袖将所需物品放到安陵容包裹里

388号舔舔糖葫芦心想:这人间的糖葫芦也太好吃了吧,难怪他们都不乐意在回空间站。

“谢谢你,大人,陵容无以为报”

“你下次多给我做些好吃的补偿就可以啦”388号直接坐在地上,软哒哒边吃边摆摆手。

安陵容看到这一幕轻笑了一声。

回过神,从萧姨娘震惊的目光下,从包裹里拿出十几种香料进行配制。

“陵容,你何时带了那么多香料”萧姨娘疑惑的说道

“临行前去爹的库房寻了几样”安陵容随意编了借口,安比槐从前做香料生意的,姨娘回去也不会像安比槐求证,想到此处放下心来。

自己也没办法去解释自己重生还有388号,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反而还会觉得你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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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安陵容与萧姨娘乔装打扮去了京城香铺,一家香铺门口络绎不绝的香客,另一家门口格外冷清,安陵容定下心,走进萧条的香铺内。

踏入铺内,一股陈旧却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店内几个架子上摆满了香料,外壳精致,但是客人却寥寥无几。

香铺老板在柜台皱着眉头拿着算盘劈里啪啦算账,一旁的伙计热情的招呼着。

“小姐需要哪款香料,咱们闻香阁香品齐全,而且味道经久不散”

小二热情的笑着,眼睛热情的看向安陵容。

安陵容走向眉头紧锁的老板,轻声开口道“香料虽好,但是缺一款主香,不然也不会被奇香阁抢了生意”

老板闻声抬头看向安陵容,身着半旧淡青色衣裙,袖口处已洗的泛白,裙摆处绣着几枝翠竹,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帏帽,垂下的白纱若隐若现的遮住了她的面容,但是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知小姐有什么见解”老板看人气度不凡,本着不得罪的心,友善开口。

安陵容示意萧姨娘将新制的香,从包裹处拿出递给香铺老板。

老板疑惑的双手接过,打开盖子轻扣一点丢进一旁的香炉。

此香香气芬芳悠长,刚闻仿佛置身果园,而后花香如同夏花一般绚丽,就一点点香料,铺内弥漫着香味,甜而不腻,香韵婉转,实乃绝品。

店铺老板眼睛一亮,随后从柜台出来,激动的开口道:“这香叫什么,有多少我收了”

安陵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萧姨娘在一旁也激动起来。

“此香名为鹅梨帐中香,这是香方”安陵容从袖口处递出一张单子。

老板颤巍巍的接过香方,这可是救活闻香阁的香方啊,这闻香阁辈辈传下来,一直少了招牌,还被奇香阁抢了生意,闻香阁不能砸在他手里。

擦了擦手心的汗,老板问道:“这方子我收了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

安陵容从容开口,她有自信这款香料能大卖,前世这款香皇帝喜爱非常,特将这款香变成御赐之物,满朝官员都来求赐鹅梨帐中香。

她对自己的制香技术也足够自信。

老板犹豫了会,看看方子又看向对家,咬咬牙道:“成交,但是小姐这方子只有闻香阁收,别家不许在卖”

“这是自然”

“小姐若还有别的方子也卖给小店,利益直接四六分,你看如何”

老板看到刚递来方子时,还有其它单子,心眼骨碌一转,且不说鹅梨帐中香必能大卖,好的香料师可不好寻找,想长期合作。

安陵容也没想到老板要长期合作,低头思索着,宫中开销众多,且不说御赐之物不能变现,前期自己还需要蛰伏起来,需要银两去打点奴才,一千五百两也只是杯水车薪。

若能长期合作,就有了进项,也不用为了银子发愁,思定,沉声道:“好,银两两个月一交,每两个月我会派人寻你”

在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揣着一千五百两银子,随即找来了房牙,找了合适的一间院子,院子不大,三间房还有厨房,进门就是一棵梧桐树,枝繁叶茂,距离闹市有些远,但是胜在地方清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安陵容满意点点头,来的路上想到安比槐不靠谱,前世就贪污十万两白银,到处打着自己的名号,这一世万万不能被他拖累,但是安家需要重立门楣,准备买下这间小院子,以后凌远来进京也有一个落脚处,以三百两的价格与房牙定下契约后,去官府盖章,随后就与萧姨娘立马搬了进去。

萧姨娘看到房契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不停的用手擦拭着眼泪。

“姨娘莫担心,以后陵远进京赶考也有个落脚处,回去给陵远找个先生,以后安家就靠他了,我在书信一封让陵远记入母亲名下,那就是嫡子了”安陵容柔声安慰道。

萧姨娘只好点头“你母亲你放心,有我呢,陵远我也会好好监督,让他成才为你分忧”

夜已深,养心殿灯火通明。

只见宜修身着一袭宫装,款款而来,她面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皇上可要保重身子,夜深了,皇上可要尝尝银耳羹解解乏”皇后从食盒中端出一碗晶莹剔透的羹汤,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伸了个懒腰,随后接过尝了几口便放下。

“这么晚皇后过来可是有要事?”

皇后看了眼被随口放置一旁的羹汤,心里微苦,随即从剪秋手中拿出位分册。

宜修柔声说道:“听闻选秀皇上龙颜大悦,臣妾前来恭喜皇上,又得佳人。”

“听闻此次入选的秀女中,沈自山的女儿颇有当年敬嫔的风范,端庄娴雅;安氏虽容貌清丽,但说话跟黄鹂鸟一样清脆悦耳,而那甄嬛生的活脱脱就……”

宜修的话听了下来,随后抬眸看向皇帝,表情带着微笑。

皇帝手中漫不经心地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略显不耐,他最烦皇后的试探,沉声道:“只不过是在那些泛泛之辈中,总算挑出了两个质素还算不错的罢了。”

“有几分相似已是极其难得了”说这话时,宜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但很快便被她巧妙地掩饰过去了。

“臣妾刚从皇额娘请安回来,特来问问皇上,这位分可有要修改的”

皇帝甩甩珠串,随意道“这些小事皇后自己看着办就好”

“甄氏就贵人吧”皇帝盘坐在榻上,眼里透露着对纯元的思念。

“那汉军旗就两个贵人了,沈自山的官职可比甄远道要高啊”宜修说完静静的看向皇帝。

“满蒙联姻是旧俗,不好过于偏颇,那就给甄氏正六品常在吧,安氏就常在吧,路途遥远过来实属不易,位分高些也无妨”

“皇上英明”宜修轻轻福礼。

雍正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不过,朕想给甄氏一个封号”说着,雍正抬手轻轻地握住宜修的手,用手指在她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字——“莞”

“莞莞黄柳丝,濛濛杂花垂”宜修露出端庄的笑容,但是心里苦涩的很。

“朕觉得甄氏莞尔一笑的样子甚美”皇上手拍过宜修的掌心,嘿嘿的笑着。

宜修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姐姐啊姐姐,如果你还在,看到这个场面应该会很高兴吧

翌日一早,宫中就来人了,安陵容庆幸在宫中来人前就处置妥当,不然入宫后定遭鄙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松阳县丞安比槐女安陵容,着封为正六品常在,于九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纯元的嗓子竟有如此大的魔力吗,这就被封常在了,安陵容赶忙叩头:谢皇上隆恩!

待被叫起后却见一陌生嬷嬷走上前来行了礼,这嬷嬷神色肃穆中微透着和善,“奴婢云竹参见安常在,小主吉祥。”

别看云竹只是个太嫔嬷嬷,能在宫中安然生存几十年,哪里是个简单的。

安陵容上前几步,将云竹嬷嬷扶起,又让萧姨娘封了赏钱给传旨的公公,留下云竹嬷嬷单独叙话。

几番寒暄,云竹嬷嬷自诉是先皇太嫔宫里的嬷嬷,太嫔病逝,云竹嬷嬷使了银子得了这教导新入宫妃嫔的差使,因无有什么有用的人脉,所以被分到安答应处,自己在宫中也战战兢兢活了十年,但是能的用的人太少了,有机会定要拉拢。

安陵容定了定神,上前朝嬷嬷俯身行礼“嬷嬷安好”

云竹连忙扶住安陵容,连忙说道:“小主折煞奴婢了,小主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如此大礼奴婢万不敢承受”

陵容见云竹嬷嬷态度尚算温和,便耐住性子,待时机成熟便拉拢。

萧姨娘带着云竹来到厢房,厢房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收拾的也干净整齐,布置的也体贴妥当,云竹环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嬷嬷在此处歇歇脚,有要吩咐的就唤一声”萧姨娘站在门口,笑着开口。

“这很妥帖,劳烦了”云竹淡然开口

回到正厅,萧姨娘看到陵容坐在软凳上,手里端着一盏花茶,看到姨娘回来,站起身来上前拉着姨娘。

“嬷嬷可安置妥当了?”安陵容轻声问道。

萧姨娘双手轻拍陵容的手道“陵容放心,嬷嬷已经用完茶点,休息去了,明日一早就开始学习宫规,你好生准备才是”

“姨娘,今日嬷嬷来了,明日也就开始学习宫规,这入宫的丫鬟须得自己人才好,不然行差踏错落入别人圈套,将会万劫不复”安陵容沉声道。

萧姨娘笑意霎时顿住,随后反应过来,这后宫可不比寻常人家,这要是没得知心人,腹背受敌这是要了命去的。

“都怪姨娘,一时竟忘了,我现在就去找人牙,让她午时带人过来”萧姨娘汗如雨下。

安陵容拉住想要跑去找人牙的姨娘,“陵容话还没说完,须得找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的,还得会点傍身的本事才行”

“对,对,对”萧姨娘听闻也冷静下来,随后快步出门寻人。

安陵容目送姨娘远去,坐下塌来陷入沉思,她可没忘了上辈子自己腹背受敌,没有忠于自己的人,宝娟是自己一进宫就送来的眼线,不停的挑唆,最后上了皇后这条贼船,自己的嗓子也被毒哑,彻底失宠,任何人都能来作践自己。

身为主位活的连奴才也不如,为了活下来去吃息肌丸,苦练冰嬉,最后为了扳倒甄嬛孩子也沦为争宠工具,还得了令人耻笑的封号。

而甄嬛一开始就有那么多忠仆,为她上刀山,下火海,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有本事的,这一世她可不会心慈手软,她要让轻贱她的所有人踩在脚下。

半晌,人牙领着十个规矩,但是模样清瘦,衣衫粗糙的丫鬟站成两排。

人牙讨好的笑道“小姐,这些都是逃荒来的,父兄姊妹都遭了难,求小姐给他们口饭吃就行”

安陵容巡视着她们每个人,这些人中有些人模样娇俏但是家道中落,性子带着些许高傲,这人万不可随自己入宫的,怕是会滋生不该有的念头。

思定片刻,挑挑拣拣也就俩人能入眼,安陵容让她们自报家门。

“奴婢开春,西杨村发大水,奴婢家人皆被大水冲走,只余下奴婢一人,奴婢只会些力气活和梳头”,安陵容定定看着她,这丫头面容清秀,看着很机灵,很是讨喜。

“奴婢小草,家中原本开医馆,日子还算过的去,原有老父亲,为了诊治父亲的病,家里欠债十两,父亲也没熬过寒冬一年前不幸归去,便自卖为奴混口饭吃”小草容貌也不过平常,性子谨慎,让人看着很舒服。

“可会医术”安陵容坐在椅子上,薄唇轻抿了口花茶,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下面的人摸不着头脑。

“奴婢会些简单的把脉和是的些许药材,奴婢还会做药膳”

安陵容听着这话,会医术已是极其难得的到了,宫中步步为营,有个放心的丫头也能放心些,她细细思索着。

安陵容朝萧姨娘点头,拉着人牙到一旁,丢给她十两银子,将开春和小草的卖身契拿过来。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本小主的人了,举止言行都代表本小主,多看多学少说话,至此一条忠心”安陵容周身的气场不弱,更何况在后宫沉浮十年,上位者的威严也不是寻常丫头能顶得住的。

“奴婢对小主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应答着。

“开春,小草便改个名,换个名就算换个身份也就换个活法,就叫宝珠,宝影”

翌日

云竹嬷嬷一早就来到前厅,细心教导规矩。宝珠和宝影也在一旁学习着,不敢懈怠一分一毫。

安陵容在后宫十余年,若说宫规,这怕是已经刻入骨子里了,行走坐卧无一不规范。

但是怕被发现还是小心学着,怕暴露了什么到时候解释不清。

时间转瞬即逝,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刚结束最后的教导,云竹嬷嬷满意的笑道:“小主很是规矩,样样学的又快又好,老身已经没什么可以教导的了”

“陵容愚钝是嬷嬷教导的好”安陵容轻笑回道,随后拿出一双墨绿色护膝,上面绣着梧桐树,好似活过来了,用料厚实,一针一线无不显示着刺绣者的用心。

“嬷嬷夜里凉,在宫里久了,这膝盖到冬日怕是难挨,还望嬷嬷注意身体,这护膝也是陵容的一点心意,还望嬷嬷收下”安陵容双手递上

云竹看到这一针一线的护膝,心里满是欣喜,还有些许心疼,在这住了大半个月,安小主她们也是真心待她,真心和假意在后宫那么多年,她早就看透了。

看着这护膝,眼眶一热,手帕轻擦了下泪。

“嬷嬷别哭呀,小主发现嬷嬷膝盖有些疼痛,难以入睡,小主可是绣了好几夜,塞了厚厚的棉花,哭了小主可要怪罪的”宝珠在一旁轻拍嬷嬷的背,在一旁嘿笑道。

云竹听到这话,轻试眼泪,但心里感觉暖暖的,在高位者眼里能得到真心的尊重已是难得,何况耳畔还有这么一个活宝,叽叽喳喳的在耳边想要哭都难。

想到这里云竹心里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活那么大把年纪了,也就尽自己绵薄之力帮帮她吧。

转眼看向安陵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安小主可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夜深人静时,云竹嬷嬷的厢房门被敲响,传来一声:“嬷嬷,是我”

“你来了”云竹拉开门,将安陵容拉了进来,转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清茶,坐下来拂拂衣袖,开口道:“小主是聪慧良善之人”云竹双眸紧盯着安陵容,在后宫多年,跟在主子身边历练着,周身气压释放出来,寻常人家也是难顶住的。

安陵容心里嗤笑一声,聪慧良善,要是聪慧上一世就不会任人宰割,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良善,在后宫哪里还有善良可言,怕是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吧。

安陵容垂下眼眸,并未被云竹的气压所压制,在后宫多年这只有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哪有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压制,好没道理。

但是落在云竹眼中,安陵容处事不惊,从容有度,虽容貌清丽但胜在周身的气质如夏日的荷花,清幽淡雅,不拘世俗,淡泊,让人放下防备,忍不住亲近,是及其难得的,如若加以指点,在后宫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那个孩子也多一些安全,想到这里,云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嬷嬷教诲,陵容受教了”安陵容端坐在一旁淡然自若,当然也看到云竹眼中闪过的满意。

毕竟自己要拉拢得需要做好准备,在后宫谁人不是戏子,能当太后当然是因为在皇帝身边演的好,入戏深,让人找不出破绽来。

这一世自己要争宠,得让别人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不争就是争。

“老身知道小主有大志向,老身承小主的情,毕竟宝珠那丫头是小主留下来的,老身也要报答小主”云竹缓缓道来。

十八岁那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只余下弟弟和年迈的父母,看看家里的情况,身为长姐自然为家里分忧,将自己卖进皇宫,每月将银两寄回家中。

后来父母走了,弟弟也已经成家立业,可以被放出宫去,但是云竹拒绝了,她在宫中多年习惯了,自梳做了嬷嬷。

两年前听闻弟弟一家不幸被大水冲走,悲痛欲绝,但是只有独女开春被救回,云竹不断打听消息,至今了无音讯。

只记得弟弟信中说开春耳后有一个指甲盖的红痣,当教养嬷嬷第三日,看到园中的宝珠和宝影在采摘鲜花,余光一瞥看到了耳后的红痣,内心忍不住的激动。

寻声叫一声“开春”怕自己空欢喜一场,谁料宝珠偏过头,疑惑应道:“嬷嬷,在喊我吗”

云竹的心肝都颤了颤,小步向前,摸摸脸蛋,嘴里不停的说:好孩子,好孩子。

“你救了宝珠,也待她很好,她在你身边我放心”

安陵容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没想到原有这样的缘由。

“陵容家里情况嬷嬷也是了解的,宝珠是嬷嬷的亲人,但她们也是陵容所信任的人,嬷嬷放心就是”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燥热,园中的梧桐树的枝叶被摇晃的飒飒作响,而东侧拐角的厢房里,传来呼呼声,一滴滴哈喇子流出嘴边,嘴里念叨着:大鸡腿·····

在剩余的时间里,云竹倾囊相授,将宫中局势还有秘闻都一一到来,听的宝珠和宝影目瞪口呆。

心里直叹:皇宫中人玩的真花。

安陵容听着太后进宫前的秘闻与隆科多有染,纯元皇后如何嫁进王府,宜修孩子弘晖如何去世,华妃小产,端妃被灌红花,以及不知姓名已经没落在后宫争斗中丧生的女人们。

也不禁错愕,上一世自己虽猜测纯元皇后的死因,但也没想到其中有这样多的曲折,还有太后一事可以稍加利用,如若进宫后太后还是对皇后暴行不闻不问,那自己就给她老底捅出来,看她乌雅家还有乌拉那拉氏如何收场,思及此,安陵容回过神,此事不急得细细思量。

同时不禁轻叹一声:这皇权真令人着迷,多少人趋之若鹜,至死不休。

但是自己不也是要争一争,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吗,也为了那孩子在来到这世上,过活一场。

不争能行吗?

时间飞逝,转眼也到了教导嬷嬷离开的日子。

离开时,宝珠拉住云竹的手,眼泪汪汪的,云竹拿出绣帕擦着泪珠,柔声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主,在宫中多看多听多学少说话,有空再来寻你,乖。”

“那不成哑巴了吗,姑姑我会照顾好小主的,还有宝影姐姐的,只是舍不得姑姑”宝珠撅着嘴泪汪汪的看着云竹。

一旁的陵容她们,看着这个滑头,捂嘴笑着,宝影在一旁也笑道:“你照顾我认真的吗,是谁前日打碎碗筷,昨日浇多了化肥,你个小哭包,在不放嬷嬷走,宫门就关了,还有你在哭你的鸡腿都凉了”

宝珠听到有鸡腿,眼睛都亮了,立马擦擦眼泪,嘿嘿的笑起来。

众人一看她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翊坤宫内,黄规全来到了华妃宫里,那谄媚的嗓音先是给华妃请安,又道“这是皇后娘娘那边拟好的新进宫的小主们的宫苑,皇后娘娘那边说,若是娘娘这边觉着不妥再改”

华妃在一旁假寐着,抬眸看了黄规全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黄规全打开册子,念道:“满军正白旗富察贵人住延禧宫,蒙军镶红旗博尔济吉特贵人住钟粹宫,汉军镶黄旗沈贵人住咸福宫,汉军正蓝旗安常在住延禧宫,汉军正蓝旗莞常在住承乾宫!”

听到承乾宫,华妃坐直身体,打断黄规全的话“等一下,莞常在,是选秀时能说会道的那个吗?”华妃打断道。

“是的,娘娘,承乾宫地段好,装饰奢华,最重要的离养心殿近”

“挪到碎玉轩,皇后惯会装模做样,一有点风吹草动眼巴巴的凑上去”华妃气的拍了桌子,瞥了一眼黄规全。

黄规全哪里还敢拒绝,出了门擦擦头上的冷汗,心里直叫苦,华妃把皇后给拒了,还将皇上中意的人丢到犄角旮旯里去,这要怪罪下来,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

“这叫什么事啊”黄规全哀嚎道,然后认命的带着手下的小崽子们灰溜溜的回内务府准备去了。

九月十五,金风送爽,大雁鸿飞,是个好兆头。

安陵容坐着马车缓缓在宫门口前停下,轿帘掀起,安陵容款步而出,看向宫外的喧嚷热闹与繁华,入了宫可就再难出来了。

另外一边轿子里也出来两位,安陵容朝旁边看去,朝她们施礼,一举一动透露着大家风范。

一旁的正是老熟人沈眉庄和甄嬛,二人见状也点头示意,回了半礼。

一旁的二人细细端详起安陵容,长相是独属于江南的清丽容貌,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更难得的是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温婉气质,让人忍不住亲近。

甄嬛心里不禁赞叹起一副好身段,但也警惕起来,这在后宫可也算强劲的对手,是友还行,是敌那就糟糕了,转头与沈眉庄交换了一下眼神。

安陵容没有错过二人眼中的警惕,心里嗤笑一声,原来你甄嬛也不是那么不愿意进宫嘛,假清高,但是心里也不禁感叹甄嬛刚进宫就那么警惕,然后借机避宠,不亏是登上太后宝座的,这份心机属实不易。

但是安陵容心里是这样想的,虽然自己有系统给的丹药还有上辈子的经历,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心里也升起提防。

安陵容没管她们,左右两边的宝珠和宝影,扶住小主,眼神滴溜溜的看着宫内的辉煌和威仪,一声也不敢出,只面向领路小太监,笑着开口:“劳烦公公了。”

“安常在,这边请!”领路的小太监满脸堆笑地引领着安陵容缓缓前行,这一路上,小太监滔滔不绝地向安陵容介绍着沿途经过的各处宫殿。

安陵容看着这条路,自己闭着眼都能找到,深宫数年也已经磨平了棱角,无数个夜晚,自己被斗的喘不过来气的时候,独自在路上晃荡着,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到底值不值得。

安陵容再次看着这条路只觉得这路不一样了,只觉得这条路更宽更长了。

他们正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径路过御花园朝着延禧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宝珠宝影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一旁的小太监也笑道:“小主的丫鬟真真活泼”让一旁的二人瞬间脸红。

很快来到延禧宫,安陵容示意宝影打赏,从袖口处掏出一枚香囊,小太监点了点重量,原以为安常在家境贫寒,路途遥远,以为没得打赏银子,吃了暗亏,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还不少嘞。

小太监喜滋滋的道了谢,临走时又提了一嘴:“满军旗的的贵人们三日前进宫,小主收拾好行囊后再去请安”然后乐呵呵的拿着赏银走了。

安陵容想到云竹嬷嬷的教诲,加上小太监的提醒,上一世自己刚收拾好行囊,就迫不及待去了碎玉轩,丝毫没有顾及主位的情面。

上一世只顾着听芳若讲纯元皇后的故事对宫规也是一笔带过,上一世自己吃了好大的苦头,没想到回来时富察贵人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对自己冷待。

想到这里,一切都说得通了。

看向门外,宫殿大门宽敞高大,厚厚的红檀木,走进偏殿,空间与门外相比并不是特别宽敞,殿内空间不是特别宽敞,安陵容环视着殿中的布置,装饰简朴,榻上的窗户也照不进多的阳光,显得更加逼仄,与上一世没有什么不同。

安陵容端坐到前厅凳子上,底下的太监宫女跪在地上行礼道:“安常在吉祥”

安陵容向下撇过去,看到老熟人了,宝娟跪在下面,一双眼睛乱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柔声道:“起来吧”

“进了宫便是我的人,有功当赏,犯了错吃里爬外直接丢进慎刑司”

众人惊愕不已,谁家小主一进宫就喊打喊杀的,难怪延禧宫没有人来,合着这位小主什么也不懂,也捞不到什么油水,众人心里直叫苦。

想是这样想的,身体已经行礼,嘴上也开始道:“奴才誓死为小主尽忠”

“奴婢誓死为小主尽忠”

安陵容抬眸示意宝影,一人给了一块碎银,底下的人笑得更开怀了,原以为安常在穷乡僻壤的地方过来,没有油水可捞,但现在是分外之喜。

嘴里喊的也更加真诚:“谢小主赏”

听完,眼珠一转,安陵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安陵容才开口说道:“由我近身的事还是由宝珠宝影伺候,其余人没有吩咐,不可进内殿,你们下去歇着吧,知安公公,你留下来”。

说罢,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玉手,朝着知安轻轻一指道:“你负责统领其余那些小太监,将各自分内之事都给办好。至于其他人嘛,就统统到外面候着去吧”

众人齐声应诺,然后躬身行礼,鱼贯退出房间,见众人都出去,安陵容抬眸看向底下行礼的知安。

知安上一世是自己的首领太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身姿挺拔,不像其他公公佝偻着腰,声音也不似他们那么尖锐,上辈子自己被人欺辱,他挺身而出,没有饭吃,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些糕点,半夜偷偷放在自己枕榻之上,但就是不太爱说话,整个人冷冰冰的。

但是也只有他上一世陪她到死,也没吐露过一句话,他始终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始终相信自己是心地善良的小主。

安陵容耐下心中苦涩,重新挂起一抹笑容,带着试探询问道:“知安公公,老家哪里的,家中可还有亲人”

堂下的知安弯着身子“奴才幼时进宫,记不清老家何处,已无家人”

安陵容有些失落,原以为之前见过或者认识,不然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别人处处照顾,见也打听不出什么只叹息一声“那麻烦知公公,对延禧宫多多费心了”说完又让宝影赏了些银子,进了偏殿休息去了。

知安接过赏银,紧紧握住,双手藏在衣袖处激动的颤抖着,看向背影透露着深深的眷恋。

“知安终于又看到小主了,真好”知安小声呢喃道。

初入宫廷,各宫琐事繁杂,一上午接赏各宫娘娘的赏赐,这一世因为不是最末的答应,各宫娘娘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意,都让底下的人赐下诸多珍宝财物。

正整理殿内,听到太监传来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安陵容整理衣装去前厅接赏。前来的是剪秋,只见她屈身行了半礼,神情倨傲“这是皇后娘娘赏的,娘娘说新入宫的小主们,正是辛苦忙碌的,特许三日后请安,望小主好生准备”

随后径直起身打量着这位安常在,一身不是顶好的料子,嫩绿色的宫装,袖口处绣了翠竹,绣工精致小巧,裙摆处细细描绘着竹林和叶片,发髻只用一支碧玉簪子,衬得眉乌肤白,整个人显得清雅脱俗,淡雅迷人,只是眉心处带着些许愁意。

安陵容当没看见,随她打量,诺诺只低头称是,看着剪秋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想着剪秋上一世为皇后赴汤蹈火,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心思吗?

自己在皇后身边待那么久,怎么会没发现,每次皇上来延禧宫后,剪秋都会端来一碗浓浓的避子汤,神情中却带着不忿,与后宫中拈酸吃醋的妃嫔没有什么两样。

还有颂芝被华妃推出去受宠,剪秋看着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更加证实了这个猜测。安陵容勾起唇角,细细琢磨此事,到时候就送给皇后一份大礼。

看着桌上皇后送来的贺礼,茶叶半斤,两匹颜色鲜艳的料子,还有几支簪子,只是样式俗气,一般主位的大宫女都是看不上这些玩意的,都是娘娘们打赏下人的。身为国母如此小气,真是应了华妃所说,皇后果真节俭,让宝影仔细检查了一下,可能是自己位份低,这些东西倒是没掺杂什么害人的东西,只是多了个钉子罢了。

“你们两个挑些不打眼的簪子拿着吧”一上午的接赏着实让安陵容感到疲惫不堪。

“谢小主赏”宝珠乐呵呵的挑选着,宝影到一旁用手按摩着安陵容的头穴处解解乏“小主这一上午可是累坏了,等下用完午膳歇息片刻,刚才宝珠那妮子去富察贵人处问了桑儿晚点再去请安”

闻言看着挑拣首饰的宝珠轻笑一声,而后握住宝影的手“累了你了,你也坐着歇会吧”她便软绵绵地斜靠在了榻上。

窗外传来嚣张的娇叱“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赏的,你们这可小心着点”这正是夏冬春,透过窗前的缝隙,看着对面门口忙碌着不听,夏冬春趾高气昂的指挥着,安陵容仿若耳边听到自己前世怯生生的请安“夏常在万安”

可前世夏冬春始终对自己没有任何好脸色,不是每天拿着鞭子在延禧宫门口挥舞,就是每次看到自己从碎玉轩回来嘲笑自己跟哈巴狗一样去捧甄嬛。

可自己当初进宫也只有甄嬛可以依靠,也算真心带她,只是后来····

当时的自己被华妃很厉跋扈加上御花园尸体真真吓坏了,回宫后大病了一场,听到夏冬春残废进了冷宫,不知出于幸灾乐祸还是为了什么的心理,偷偷带了点创伤药和一点吃食进了冷宫。

冷宫萧瑟,里面杂草丛生里面很多被废的妃嫔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

进入漏顶的偏殿,只见夏冬春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的,身边只有一个陪嫁侍女伺候着,看到安陵容进来,嘴里也出言嘲讽道“怎么是来看本小主笑话的吗”

安陵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药和吃食放在一边,起身便要走,夏冬春看着桌凳上的东西半晌没有说话,等到自己迈出门的那一刹那,听见耳后传来一声细小夹杂着别扭的谢谢。

直到夏冬春感染无医诊治早早去了,身边的丫鬟也被皇帝仁慈归家去了,而自己在完璧归赵失宠挨饿受冻时,时不时也会有小太监送来吃食和炭火,后来才知,夏冬春快死时写了封书信回去,让她父亲关照一下自己。

安陵容指尖微微发颤,酸楚涌上心头,泪水沁满了双眸,瞥见廊下那抹橙红色身影时眸光微闪——夏冬春正倚在朱漆廊柱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软鞭,神情蔫蔫的。

安陵容扑哧笑出声来,一旁的宝珠宝影看着小主又笑又哭的样子,一时无措起来。

夏冬春这一世你我不算仇人,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定会护着你的,就当我欠你的雪中送炭吧,安陵容心里默默想着。

休息调整片刻,小太监拎着午膳放置在一旁。

宝珠宝影将膳食摆放整齐,一盘梅菜扣肉、一盘水晶丸子、一盏银耳羹汤,还有一碟小白菜。油水汪汪的,看着清脆可口,忍不住尝鲜。

安陵容拉着两人一起坐下一起用膳,宝影连忙推拒道:“小主使不得,奴婢怎可上桌吃饭”宝珠也在一旁点头。

“在殿中无事的,在家中不也一起用膳嘛,快坐吧”安陵容眼神水汪汪的望着二人,仿若再敢拒绝,眼泪就得流出来。

宝珠宝影最难顶住小主这样望着,二人对视一眼,只好败下阵来。

小主良善,虽不知小主经历了什么,每每愣神之际,面带愁容,只此一次看到小主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宝影虽不知小主的心思,但她们知道小主是最好的小主,也待她们是极好的。

二人也不再推辞坐下来,三人一起吃喝好不惬意,偶尔传出几声嬉笑声。

门外忙碌的知安听到笑声,也勾起唇角,随后退了下去。

休息片刻,安陵容先打发宝珠去富察贵人处询问是否方便请安,不多时,宝珠小跑回来道“富察贵人刚刚起身,身边的桑儿姐姐说有空的,小主稍等片刻就是”

安陵容点点头,扶着宝影去往主殿,宝珠端着盒子在后面跟着,进入主殿,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里面布置奢华无比,不愧是家底深厚的富察氏。

“嫔妾给贵人请安”安陵容屈身行礼到,富察贵人也不刁难,摆摆手直接叫起了。

“嫔妾身无长物,特献上自己绣制的一条锦帕,还望贵人不嫌弃”

富察贵人摆弄着五指,示意桑儿拿过来一看,这绣的芍药花炫彩夺目,仿若活了过来,着实精美,虽自己绣艺也不差,但也知这方帕子所费心血是样样不少的。

思及此,富察氏心头满意,脸上的笑也更加真实,赶紧吩咐桑儿端杯热茶,又端出一个锦盒里面朱钗个个精美递给侍女宝影。对着这绣帕着实喜爱。

“妹妹谦虚了,这绣技高超,这芍药更是活灵活现,这锦盒里只是小小心意,望日后妹妹循规蹈矩些,本小主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富察贵人对着绣帕爱不释手起来。

安陵容没想到富察贵人那么好哄,上一世她被完璧归赵,也没被她嘲笑反而她狠狠打发了那些不懂事的下人,只是当她知道这些的时候,自己已经上了皇后的贼船,亲手调制香粉打了富察贵人的孩子,作为向皇后的投名状,而富察贵人早就被甄嬛用人彘的故事吓的得了失心疯,丢进冷宫自生自灭去了。

说来都怪自己,如若自己早些发现就好了,安陵容低着头,但是现在重来,一切都还不晚,抬头扬起笑容朝着富察贵人“多谢贵人照应,是陵容的福气”

吃了体弱符,安陵容整个人都是柔柔弱弱的,加上傻乎乎的笑容,让人不得不放下心防。

富察贵人看着安陵容傻乎乎的笑容,听见她的话,又看了看手里的锦帕,心里叹了口气:眼看真是个傻乎乎的,这延禧宫也就本小主最聪明,这门口一个一看就是胸大无脑的人,这个一看就是笨笨的弱没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那只好本小主照应了。

富察贵人:当家真难

安陵容看着富察贵人小脸一会红一会白,忧愁又叹息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好玩。

出了门,抬眼就看到夏冬春宫门口忙的火热朝天的,身穿橙红色旗装,耀眼夺目,整个人格外鲜活,不时还传来“你们快点搬呀”“小心着点,这可贵重了”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许是安陵容的目光太过夺目,夏冬春转头看了过来,看着安陵容柔柔弱弱的样子转头撇过去,没了兴趣,她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一看就不抗打。

夏冬春:一点都不抗揍,不好玩

“夏常在安”安陵容趁她转头的功夫,已经来到夏冬春面前行了半礼。

夏冬春愣住,她是怎么跑过来的,那么快,撇过头看看富察贵人门口到东配殿的距离,来回打量着,不禁啧啧一声:小身板挺快,应该是个能打的。

还是翠儿在一旁捅了捅夏冬春的胳膊才回过神来,夏冬春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安常在也安,也安····嘿嘿”

“夏常在,这些···”安陵容欲言又止的看向太监们搬的各式各样的鞭子,不禁汗颜,这是选秀进宫当妃子还是进宫当武林盟主了。

“这是紫云软鞭,别看她柔软无骨,但是鞭影如龙,威力惊人,一鞭子下去可是皮开肉绽,还有这些都是父亲和祖父送给我防身用的”夏冬春乐呵呵的给安陵容介绍着。

一旁的翠儿也是无措,看着自家小主这样也是头大,哪有上来这样介绍的,不把人吓跑才怪。

宝珠闻言这鞭子凌厉赶忙将安陵容护在身后,生怕自家小主被伤到。夏冬春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介绍好像有些许冒昧,也讪笑起来。

安陵容也不在意,自己还是了解夏冬春的,是个嘴硬心软的别扭的家伙。

估摸着上一世她就是看不惯甄嬛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自己讨好甄嬛,许是不爽了,上一世自己就看到她搬这些物品,只在殿中玩耍,听宫人说每晚都抱着鞭子睡觉,就算进了冷宫也没撒手,可见她是真心喜爱这些鞭子的。

“夏常在喜爱的玩意做的甚是精巧,妹妹今日也是开了眼”安陵容看着这些鞭子,眼里只觉得赞叹,如此精美的鞭子,当真好看。

夏冬春见安陵容不似推诿,也看到她眼中的赞叹,骄傲的抬抬胸脯,笑的嘴都龇到后跟。

每每与其他官家小姐介绍自己心爱的鞭子,不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就是讲些大道理,说什么女子要温柔贤良,不可喊打喊杀。

明明每次用鞭子都帮她们解决讨人嫌的公子哥的骚扰,她们却说自己粗俗。

翠儿要是猜到小姐心中想的,肯定要吐槽,那些公子哥只是为了与官家小姐嬉闹玩耍,不过是小情侣的一套,被自家小姐看到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去一通乱鞭,打的那些公子哥兹哇乱叫。

小姐,不对小主真真是个榆木脑袋,想到这里翠儿眼皮往上一翻,安陵容可没错过翠儿的小动作和表情,心头一笑。

二人寒暄片刻,安陵容被宝珠和宝影扶着回去休息,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身量芊芊,美人一面见知不忘,安陵容沁水的眼眸微微颔首,直戳夏冬春的心上,忘说了,小姐最爱话本子英雄救美的戏码,还一直将自己当做盖世英雄对待。

这安常在的样子直接入了小姐的心眼里,这可怎么办呀,一旁的翠儿面上不露声色,内心已经起了土拨鼠的尖叫。

另一边的咸福宫

“娘娘,沈贵人已经去往碎玉轩了”含珠进门行礼愤愤道“这沈贵人好生没规矩,进宫不来给主位请安,反而巴巴的跑去碎玉轩常在小主那里”

敬嫔正摆弄着棋谱,听到含珠的话依旧不紧不慢的用另一只手落下棋子,她静静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在心里默默盘算棋后路,微微一笑。

“远不是什么大事,沈贵人要去就随她去吧,只是这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说完又照着棋谱下了一子。

含珠也收起脸上的不忿,低头称是。

没过半晌,后宫中传言咸福宫沈贵人进宫未给主位娘娘请安,而先跑去碎玉轩给莞常在请安了,跌了贵人身份,污了沈家门楣,一时后宫众人对这位沈贵人刷新了认知,真是丢了沈家的脸,竟然舔着一个言官女儿的臭脚,暗骂蠢货。

而身处碎玉轩的沈贵人却妹妹长姐姐短的,各自问安,对后宫的流言一无所知,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

三日后

延僖宫灯火通明,廊下都站着值班的太监,宫女们有条不紊的端茶送水。

今日便是请安的日子。

铜镜里倒映着青葱指尖插入发髻的,安陵容身着月白色的烟罗宫装,宫裙绣了半幅缠枝莲,头上别了几支淡粉色的碎珠子,整个人显得十分清冷柔弱,仿若风一吹就倒了。

“小主怎么着都好看”宝珠在安陵容的头上捯饬着,她只是静默不语,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无人知晓她内心的兴奋,真是好久不见了姐姐,皇后,这一世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一世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出了门,正巧碰上了在外等候的富察贵人和夏常在正在拌嘴。

一看安陵容出来了,二人便休战,夏冬春眼睛一亮,忙不停的转头就向安陵容的方向跑了过去,身后的翠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翠儿:小主啊····这是常在常在啊啊啊啊,不是你能上手玷污,呸。

富察贵人扶了发髻,随手挥挥衣袖“还好没迟到,那就赶紧走吧”随后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安陵容心想:这是在等我吗,真是个傲娇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拉着夏冬春亦步亦趋的追上富察贵人的步伐。

延禧宫到景仁宫的路不长,三人趁着天光微亮,结伴一起朝着景仁宫走去。

这条路似乎热闹了些,终不是孤单寂寞的。

夏冬春在一旁叽叽喳喳道:“富察贵人,安常在可近日听过一件趣事,沈贵人竟然不向主位请安跑去碎玉轩喝茶去了,难道她的规规矩被狗吃进肚子里了吗”翻了个白眼。

富察贵人也在一旁轻笑道“这宫中现在谁人不知,要是我是沈贵人估计羞都羞死了,刚进宫就闹了笑话,以后可有的热闹看了”

上一世自己也是这样没规矩,不过上一世也没传出什么流言,咸福宫主位敬嫔娘娘为人不争不抢,没什么脾气是个好相处的,但是后宫中生存立在主位上的哪里是没本事的,这次沈贵人怕是惹恼了她,所以敬嫔才不肯封锁消息。

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谈笑着,安陵容想着想着今日会发生的事情,虽然这辈子夏冬春的礼仪宫规没有被人使绊子,基本礼仪也没出错,但是安陵容还是要借助夏家的势力在后宫保全自身。

看了眼夏冬春开口道:“今日请安你务必不要多嘴多舌,也别乱看,今日新人拜见娘娘们,想来也会打量我们,多说多错”

富察贵人在一旁点头,心里还是紧张的,看了一眼夏冬春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轻轻用手指顶住她的额头“安常在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这几日短暂相处,二人都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在家中被娇宠了些,对陵容的话也是听进些的,虽然陵容柔柔弱弱,家世也低微,但是心里也是有主意的,二人也愿意交好,总归不会害了自己去。

“哎呀呀,疼的很,一早上都没睡饱,知道了,咱们主要照顾好安妹妹,谁知道她的身子骨会不会被吓到”夏冬春说完而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眶变得红红的。

富察姐姐入宫位分较高,而夏姐姐在殿上被皇上指有趣,这后宫消息遍地,两位姐姐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讨好任何一方,避其锋芒。”安陵容接着继续说道。

安陵容是有私心的,一来夏家和富察家势力深厚,等日后有了孩子,二人的家族势力为自己的孩儿助力,省了些麻烦,二来,宫夜漫长寂寥,得有说说话的人,不然有日被陷害也有人搭救。

加上二人都是没有心机的人,没有自己护着怕是难以平安安稳,作为回报,她会护着二人,如若有了身孕,她也会护着孩子平安降生。

只要二人不背叛自己,她愿意照应着她们在这宫中一生无忧,就当报答上一世吧。

“陵容当然是为我们好。”富察贵人笑了笑,自己在家是长女,在家说风就是雨,怎的到了宫中还要柔弱的陵容的护着了,既然她想护着那就护着吧,不然到时候哭鼻子可怎么好,不过这感觉也不错。

“安妹妹别担心,我跟富察贵人心中自有分寸的。”夏冬春一手拉着安陵容的手,一手握紧拳头加油打气。

拳头差点打在安陵容脸上,吓得富察贵人立马拍下来,恨不得拿起鞋拍在夏冬春头上。

身后的丫鬟们也低头捂着嘴笑,宝珠开始也被吓了一跳,焦急检查有没有伤到,安陵容摆摆手说自己无事。

转头看向前面追闹的二人,不禁笑了出来,这样真好。很快收敛心神,等会老朋友就要见面了,真是令人期待呀。

景仁宫。

安陵容站在队伍末端,与纯常在并排,富察贵人原本向往前排,但是一看有人,便退而求其次的往第二排站去,心里满是不服气,旁边那个身着清雅的女子到底是谁。

而夏冬春也牢牢记住安陵容的话,全程低着头跟个鹌鹑一样,一动不动的。

夏冬春: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像上一辈子一样,给皇后行完招财猫礼仪,华妃才姗姗来迟,殿外便传来一声唱念“华妃娘娘驾到!”未见其人先闻其身带着些许狂妄:“本宫来的不算晚吧”

安陵容看到皇后嘴角的笑意微微顿住,没再开口,抬头看向进门处,不发一言。

只见华妃扶着颂芝袅袅婷婷走进来,随意的给皇后行礼,不等皇后叫起,便自顾自的坐下来。

和齐妃互怼了几句,大礼正式开始,皇后转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福海,对方立刻会意“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六肃三跪三拜礼成,众人起身转头又向华妃行礼问安,华妃看着底下一个个水灵的嫔妃,心里直冒酸水,不禁心里暗骂贱人。

颂芝看娘娘脸色不对,偷偷暗示了一下,华妃收回视线,随后转头与皇后谈论翡翠的问题,二人你来我往的,众妃嫔也不敢插话,谁不知道这一段话夹枪舞棒的,最后皇后看到众人身影坚持不住了,才开口道:“叫众位妹妹起来吧”

华妃本还想着再要在新人面前摆一摆自己的威风,但皇后此话出口,她也不好在装听不到。

安陵容在下面也快有些撑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今日华妃这一出,是彻底坐实目中无人,将新入宫的秀女推进皇后阵营中去了,安陵容心头微叹。

而后听皇后一些绵延子嗣的话,直戳华妃心肝,直到听见华妃问:“听说有位夏常在,生的貌美,不知是哪一位?”

夏冬春闻言,吓得立马行礼问安,还好这次规矩没有出错,也没引起别人嘲笑,“嫔妾夏氏,见过华妃娘娘。”

夏冬春见半晌没有叫起,大着胆子抬头一看,华妃正眼中含笑的打量着自己,立马收回眼神,又缩了起来,还以为这些小动作没被发现,殊不知被华妃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又瞧了两眼,觉得没趣,就叫起打发了夏冬春。

可华妃目光一转,又再次出声道“哪一位是安常在?”只是小小县丞之女,原也被皇上亲口改了位分。

安陵容目光微闪,殿选时的风吹草动瞒不过后宫中人,自己今日这一遭是绝计逃不开的。想到此处便单膝跪地,压低了些声音,柔声开口道“嫔妾延禧宫常在安氏,给华妃娘娘请安。”

华妃抬眸轻轻一瞥便又散开了,容貌清丽,只是嗓音有些许动听,不值得多注意,况且着安常在柔柔弱弱的,小脸都苍白的不行,一看就身子不行。

但是高坐在凤坐上的宜修听到声音一时僵住了,这个声音真的太熟悉了,打量了安陵容,有这副嗓子也能得宠一段时日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而藏在衣袖下的手死死攥住,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几分姐姐呢,像姐姐的在皇上心里就那么重要吗,皇上何时能看到臣妾心里待皇上不比姐姐差呀!

可转瞬,华妃面上态度又再次一变“沈贵人和莞常在又是哪两位?”

安陵容心想这关总算过了,抬头看向皇后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已经被注意到了,后面要多加小心了。

安陵容收收心神,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沈眉庄和甄嬛依次行礼,华妃看着沈眉庄端庄典雅,甄嬛虽穿着简单,但是难掩姿色,早就听人说沈自山的女儿个是在殿选时得了太后的青眼,另一个则是在殿前与皇上卖弄诗词,更是让皇上主动开口留下。

“嫔妾咸福宫贵人沈氏,碎玉轩常在甄氏,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华妃看着容颜姣好,心中难掩酸涩,便让两人起身。

就在两人起身之际,一旁的丽嫔开口道:“谁是富察贵人?”,皇后闻言,也低头看向丽嫔,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华妃扭头看向丽嫔不知是何意,示意她继续。

而刚起身的甄嬛突然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找不出原因,只能耐下心来听着。

底下的富察贵人听到这里,立马跪下行礼问安“嫔妾延禧宫富察氏给皇后娘娘,华妃娘娘,各位娘娘请安,万福金安。”

丽嫔看了眼莞常在又看着底下跪着的富察贵人,开口笑道“娘娘,在后宫之中,位分等级分明,而咱们先满蒙后汉的规矩,怎得今日妹妹们第一日给皇后娘娘请安,怎不见富察贵人在首位,而是莞常在呢?”

甄嬛这是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跪下来解释道“华妃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嫔妾一时疏忽,并非有意要刻意站在此处,还请娘娘见谅”

华妃闻言顿时反应过来,长眉一挑,正愁没有撒气的机会呢,转眼便送上门了,便冷笑出声“宫规森严,若人人都一时疏忽,那宫规何在,纪律如何分明呢”

沈眉庄闻言也跪下来求情“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莞常在也是无意的,还请娘娘赎罪”

华妃看着手指丹蔻,冷笑打断沈眉庄和甄嬛二人的求情,又想起今早颂芝说的趣事“有意无意,这错处到底是已经犯了。沈贵人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刚入宫不向主位行礼问安,却跑去常在哪里,不敬主位,你说本宫该如何罚你呢?”

沈眉庄闻言,脸上又红又白,原从碎玉轩回来后,听到采星禀报,才知晓自己未向主位请安,失了敬意,便急匆匆的备好礼物去赔罪,谁知吃了几日闭门羹。

沈眉庄心里也是又羞又恼,怎得消息传的这样快,可见敬嫔娘娘御下不行,要是敬嫔知道沈贵人如此想,怕是会将她逐出咸福宫,不敬主位不仗打已是自己仁慈了。

华妃话音刚落,便又转首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这新人入宫之前,可是刚刚学过规矩的,按理说绝不该出现这样的差错,若是轻拿轻放怕是后宫众人有样学样,坏了规矩。”

安陵容在下方看着台上的一出戏,心中却冷笑连连,姐姐啊姐姐,妹妹准备的大礼你可欢喜。

刚入宫就听起宝影说沈贵人未敬主位,又想起云竹嬷嬷说皇上注重先满蒙后汉的规矩,想起上一世甄嬛站在第一排这样大的错误都没被发现,于是安陵容将目光转向丽嫔,打听道会路过御花园,便叫人演了一出戏不停念叨:先满蒙后汉的戏码,当作见面礼。

看来效果不错,安陵容低头唇角勾起一抹笑。

“妹妹想先如何呢”皇后端坐不动,其实她也不想救甄嬛,看着那张脸自己恨不得刮破,但是现在后宫华妃势大,要将华妃拉下马,还得需要她。

“依照宫规二人应杖责三十大板,但是念在初犯便禁足两月,罚俸三个月”

俸禄是小事,进宫谁会为了那点银子过活,都是为了家族荣宠,再过几日便要绿头牌侍寝,禁足三月出来怕是皇上心里早就没这个人了。

沈眉庄甄嬛二人暗暗焦急,进宫为了家族兴旺,荣华富贵。

不求爬的多高,要是禁足而老死宫中,被奴才作践,污了门楣这怕不是家族的罪人。

皇后适时开口道“会不会太重了,过几日便要侍寝,就改成抄宫规三遍,罚俸一个月”

华妃冷哼一声“皇后惯会做好人”华妃目的达成,自然不会再紧追不放。

二人听闻,立马跪谢“谢皇后娘娘,华妃娘娘”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禁感叹,自古新人胜旧人,华妃一心打压新秀,却没考虑皇上会不会不高兴,也忘了皇上姓爱新觉罗,而不是年,皇上在如何宠爱,总有被消耗殆尽的一日。

皇后此时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将今日之事告知胤禛,暗地里上眼药了。

江福海说太后礼佛,就不用请安了,皇后便散了晨会。

众人起身告退,不时传来几声嬉笑声,今日请安属实精彩,这一遭总归是莞常在和沈贵人的祸事,二人一时羞红了脸。

请安散去,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在长街上,满脸愁容“嬛儿,今日请安着实惊险,谁知一些小事竟然闹出这样大的乱子”

甄嬛拍了拍沈眉庄的手示意她不必如此担心“宫中争斗不休,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眉姐姐,咱们须得打起精神来”

沈眉庄谈了口气“是啊,虽知后宫残酷,这才第一日,若日后得宠怕是少不得使绊子了,那可关乎身家性命了”

“只要咱们姐妹一心,定能站稳脚跟的,眉姐姐别担心”

看着甄嬛收起些许愁容,柔声安慰道,沈眉庄反手拍拍甄嬛的手“希望如此吧,咱们赶快回去抄写宫规吧”

二人身后的安陵容看着互相搀扶安慰的两姐妹,心里不禁冷笑。

上辈子从景仁宫出来,二人也是如此,自己只是偶尔迎合一声,果然半路的姐妹哪里会真心对待呢,好姐姐,这才刚开始呢。

上辈子的狐尾百合上添的香料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那是我身不由己,但是当孩子脱离的那一刻,我后悔了。

以至于我回来的每一刻都不敢忘怀那一刻的疼痛,姐姐啊姐姐,这就当你我扯清了。

这一世我可不会手软

随后收敛思绪拉着准备想看热闹的富察贵人和夏冬春立马回宫。

三人前脚刚走,华妃的仪仗就出来了,华妃她们只看到几个灰溜溜的背影,好似后面有人追杀一样。

华妃只觉得一阵好笑,算她们识相。

因安陵容拉着夏冬春她们二人回来的快就没有发生一丈红的赏赐。

但是没过多久,碎玉轩便传出消息,莞常在御花园受了惊,撤了绿头牌,隔宫静养。

就连同宫的淳常在也被皇后搬到储秀宫,这一世夏冬春还活得好好的,自然不能搬进延禧宫了。

安陵容自然了解情况,但也决定不插手,如果让甄嬛侍寝这怕是后宫众人成了摆设,趁着明年春暖花开甄嬛得宠,自己得早做准备,争取在皇帝心中占得一席之地。

随后抚摸着小腹,自己也得趁注意力都在甄嬛身上,爆出有孕的消息,转移视线,让自己的孩子早日出世,想到这里安陵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景仁宫,宜修听着剪秋递进来的消息,点了点头,随后让小厨房备好羹汤,起身前往养心殿。

华妃今日的威风表现,自然是要胤禛知道,加上福子的死使得莞常在受惊,自是会惹得皇上恼怒,对年家的耐心也会慢慢耗尽,这才算是有价值的。

思及此,宜修嘴角上扬,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晚膳用过后,帝后二人坐在榻上,皇帝随意的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宜修也坐在一旁剥着新进贡的青桔,苏培盛便上来回禀道“皇上,娘娘,敬事房的徐公公来了。”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随意摆摆手,苏培盛收到信号,点头让敬事房进来,皇后放下手中的橘子,擦拭着剪秋递来的手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等了许久,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宜修笑道“诸位新妹妹今日便可翻牌子了,皇上看看”当真一副贤惠的国母,胤禛闻言,也不开口,只等着太监捧着托盘上来。

徐公公低头走进帝后二人前跪下,掐着太监独特的嗓音“请皇上翻牌子”

雍正看着盘中没有莞常在的绿头牌,沉声开口道“似乎少了一个人”,宜修开口“莞常在心悸受惊,今日下午太医前来禀报需要静养。”

雍正疑惑的看向宜修“心悸受惊,好端端的怎么会心悸受惊?”看着宜修欲言又止的模样,雍正心里一阵烦躁。

只见宜修又开口道“今日华妃妹妹为了宫规森严责罚莞常在和沈贵人抄写宫规,原是不打紧的,在回去的路上无意看到井中的一具女尸,这才受了惊吓”

“女尸?”雍正摆弄着珠串,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宜修忙又开口道“是华妃宫里的福子,臣妾派江福海问过,说是失足,但是福子身上都是伤痕·····”

言及此,宜修停下不语,随后起身下榻请罪道“是臣妾失职”

雍正挥挥手让皇后起身,沉声道:“你何错之有,宫女好歹出身八旗,华妃这次过了,你派人查探清楚,再派人去那宫女母家送点银子,也算顶过了”

宜修只点头说是,她知道皇上一时半会不会对华妃处罚,但是这一遭也全然没有效果。

看着皇上不耐烦的拨弄着手串,心里格外畅快,等到后面这些都是压死华妃年家的稻草。

延禧宫

安陵容正拨弄着香料“沉香,丁钱子····”玩的不亦乐乎,一旁的宝影“小主,今晚皇上就要翻牌子,小主好生准备着才是”

宝珠在一旁点点头“就是就是,主殿的富察贵人和夏常在可是过了晚膳立马沐浴起来了呢”

宝珠拉着安陵容的手撒娇摇晃到,安陵容放下手中的香末,无奈道:“为何会觉得是本小主侍寝拔得头筹呢”

安陵容决定好好教她们这宫里的生存之道,奴才什么样就代表主子的态度。

宝珠宝影低头沉思片刻,宝影小心翼翼说“这新进宫的妃嫔众多,主子只是其一,家世也比不得其他小主,所以···”

安陵容点头看向宝影,示意她不必担心,上一世自己被家世所牵累,被嘲笑戏弄也就习惯了,深宫几十年她也明白过来,越是在意自己的身世,唯唯诺诺,别人越是作践,反而你不在意,别人也就歇了心思。

又转头看向正要张口的宝珠“小主这是准备厚积薄发对不对”,宝珠一双眼睛亮亮的,想要带着夸赞。

安陵容笑了,随后又正色“你们说的不错,这只是其一,宫中争斗不休,而我的家世是最低的,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那不就是任人宰割了吗”

宝珠宝影也正了正心神,继续听着“第一个翻牌子虽好,但成为后宫的靶子,自己只是小小常在,就算没有沈贵人,也还有富察贵人,博尔济吉特贵人,夏常在,所以轮到本小主还早着呢”

安陵容看着她们,直直的盯着,宝珠宝影两人分外惭愧,见识到皇宫的富丽堂皇一时竟迷住了眼,一时忘形起来,差点耽误小主。

看着她们知错的模样,安陵容收回目光,淡然开口“念你们是初犯,墙角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二人哪里还敢求饶点头称是,麻溜的去了墙角思过去了。

咸福宫

沈眉庄正在抄写宫规,听到小太监说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立马让采星打赏,而后脸颊通红,不知怎么办才好,小太监直接说有嬷嬷来指导,随后便离开了。

宫中长街上,响起凤鸾春恩车的铃铛声,传进各宫,不知又有多少绣帕撕烂,多少瓷器被砸碎了。

这一夜是独属于沈贵人的,养心殿的枕榻上,衣衫散落,一夜旖旎·····

翌日一早,沈贵人早早来到景仁宫,众人只见她面若桃李,双颊绯红眉眼处带着些许媚意,众妃嫔心中直冒酸水,帕子都快撕碎了,而后又是一番唇枪舌战,刀光剑影。

皇上似是抬举沈眉庄,又连续宠幸三次,还将常熙堂改名存菊堂,一时竟将最珍贵的绿菊全部赏赐给沈贵人。

被华妃撞见后,气的将翊坤宫的菊花全部搬走,在不许出现,而沈眉庄被华妃列为头号公敌。

而安陵容只在延禧宫东窜窜西溜达,主打一碗水端平,对于侍寝一点也不着急,她不急但是富察贵人可就着急了。

在沈眉庄侍寝后,皇帝又接连宠幸了富察贵人,但是对她兴趣不高,恩宠平平,气的日日在殿中咒骂沈眉庄掏空皇上身子,所以对自己恩宠单薄,羞人的话让丫鬟们听到耳朵都红了。

“安妹妹,你说是不是沈贵人的错,不然我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比不上她那副清高模样,皇上是不是眼瞎”富察贵人自己骂的不过瘾,急忙来找安陵容疏解疏解情绪。

听闻这话,贴身丫鬟们也惊了,这怎可辱骂皇上,还好都是自己人,这要传扬出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安陵容在富察贵人话音刚落急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轻斥“还想不想要脑袋了,胡话都敢乱说”富察贵人被捂住嘴,两只眼睛也咕噜噜的闪,嘴里也不知哼唧着什么。

“在不许乱说听到没有”安陵容警告到,虽然殿中都是自己人,自己也将忠心符贴在宫女太监身上,但是防止她下次再敢口出狂言,也是要她吃点教训的。

“咳咳咳,憋死我了”松开捂住富察贵人的手,一阵咳嗽,富察贵人也桑儿说隔墙有耳,传出去可是要责罚的,也是一阵后怕。

缓了缓心神,富察贵人一时觉得脸热,低头拨弄着手指,诺诺道:“下次不瞎说了”

安陵容见状,顿时觉得好笑,也未出言怪罪,只叫她谨言慎行。

许是觉得有些尴尬,安陵容放下手中的刺绣,问着正在走神的富察贵人“夏姐姐去哪里了,今日怎得不见她”

富察贵人想了想,开口瞋笑“她呀前几日刚得宠,一时欣喜,想要自弄梳,坐在妆奁前涂粉描眉,谁知越描越黑,竟比御膳房灶里的碳条还黑,天色晚,竟一时没人发现就被抬到龙床上去了”说到这里富察贵人不禁大笑。

“皇上一看白脸浓眉,一时惊呆了,觉得甚是有趣就没点出来,那丫头还是起身第二日才发现,一时羞得不见人了”

“哈哈哈哈哈”

安陵容闻言,也笑得泪水直颤,身边的宫女也捂住嘴偷笑,夏常在也是真性子。

“所以皇上就多宠幸了几日”安陵容笑道,富察接道“可不是吗”

“你们不准在笑了”夏冬春在殿中听到西偏殿的动静,一时没忍住就跑了过来,谁知进门就听到原来讲的是自己的笑话。

顿时觉得又羞又恼,直接抓住二人的命门——咯吱窝,两双手左右夹攻,直接惹得安陵容和富察贵人缴械投降。

夏冬春也见好就收,冷哼一声,让你们瞧瞧本小主的厉害。

二人嬉闹结束,三人也收收心神。

‘“怎得今日有空来坐坐,不预备着侍寝了?”安陵容问,她可是听宝珠这个消息通说皇上翻了夏常在的牌子。

闻言,夏冬春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左右看看示意让她们将婢女打发去殿外,安陵容点点头,宫女们也不多问,低头告退,还贴心的将门带上。

夏冬春示意二人凑的近些,三人脑袋凑近,夏冬春支支吾吾说道:“皇上似乎不会侍寝”

“咳咳咳”富察贵人用手捂住嘴,不停的咳嗽,脸颊绯红,骂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作甚”

夏冬春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听说这话立马顶嘴道“就是不会,我又没说错,我看话本子都说房事很舒服的,为何我就觉着疼呢,这不是不会是啥”许是太过羞耻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富察贵人与安陵容对视一眼,富察贵人捂着嘴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说不可说,你多试几次就懂啦”说完用扇子轻轻敲打夏冬春的脑袋。

真想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三人止住玩闹,夏冬春趴在桌子上双手撑住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安陵容。

“陵容什么时候侍寝呀,这后宫的奴才捧高踩低,怕是难熬的紧”

富察贵人也转头看向安陵容点点头,延禧宫已有两人侍寝,但是也恩宠平平,日后也不知是何场景,虽说富察家和夏家会有打点,但是也怕日子久了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尤其是安妹妹要是没有恩宠,家世位份平常,也无宗亲接济,怕是不好过。

两人想到此处,满脸愁容,虽相处不久,但是二人本性不坏,也是赤子心肠。

安陵容示意眼神,让她们放宽心,自己有分寸。

送过二人回去后,安陵容坐在床边的枕榻上,看向窗外的银杏树,枝叶高大茂盛,已过十月,叶子也变成闪闪发光的金黄,风吹动使之摇曳。

距离甄嬛盛宠不过五个多月,自己也预备起来了,哪有让皇帝日思夜想的女人,被惊喜的抬入枕榻上来到惊喜,安陵容勾勾唇。

忽地看到门廊下站着的知安,背影挺拔,面容清冷,自己上一世也没查到他是谁手底下的人,但是他也算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毫无怨言。

自己被日日掌嘴,在这后宫的每一日,每一夜都布满荆棘,令人如履薄冰。

自己实在是斗不动了,在后宫日复一日的漩涡里,难以自拔,越陷越深,就命人找当时盛宠权力集于一身的熹贵妃要苦杏仁求解脱。

在传话当晚,自己叫来陪自己出生入死的知安,说来惭愧,自己身边当时也只有他了。

就告诉这个榆木脑袋,让他去内务府打点银两换个差事,跟着她没有出路了,自己也会跟熹贵妃说让她们不必为难他。

只记得他笔直的跪在地上,眼眸通红,小心翼翼的拉着自己的手“只求娘娘不要丢下奴才”

安陵容灵动的双眸,也没了昔日的光彩,只有一滩平静的死水直愣愣盯着他,仿若不让他拒绝自己,让他好好活着。

知安见此情景,知道娘娘心意已决再无转圜,直愣愣的叩了三个头,喃喃道:“奴才先去探路,让娘娘无忧”

思绪回神,安陵容看着廊下鲜活的知安,一时心绪难平。

景仁宫宜修正在书桌前习字,门外进来一个丫鬟朝剪秋耳边说着些什么,随后便静悄悄的出去了。

宜修放下笔,端起桌旁的新泡好的茶,淡淡开口道“何事?”剪秋上前一步静静开口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华妃又在宫里闹脾气砸东西,动静闹得有点大罢了”

宜修笑容温和,心里暗藏苦意和几分痛快,放下茶盏“华妃恩宠不似从前,新进宫的妃嫔就像晨起的鲜花那般娇艳,惹人怜爱,皇上定是爱不释手”

“这后宫从来不是一枝独秀,而是百花齐放,华妃定然心绪不定”

“娘娘说的是”剪秋微笑的应道,“任谁也越不过娘娘去”

快进入十一月,紫禁城刚下过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御花园的花都被雨水打落了。

但安陵容知道御花园偏僻的西拐角还有未落的凌霄花,上一世自己心情烦闷无意发现的,那地方因为偏僻没人打理,花也落的慢些。

起身随意拿了将不显眼的披风,拉着宝影去往御花园逛逛。

“小主,这里的花果真还开着”

安陵容看到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凌霄花,雨丝缓缓落下将凌霄花蒙在朦胧水雾里。

不被风雨所干扰,傲然的挺立在角落里,安陵容静静的看着,宝影安静的打着油纸伞。

安陵容伸手去接被雨水打落的橙红色花朵,淡青色衣衫袖口滑落,露出白嫩细腻的小臂,上面凝上水珠。

这花朵在没有任何养料经历风雨,依旧活的热烈,自己上一世只敢偷窥这明媚的颜色,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但是这一世不一样了,自己会换个活法。

安陵容不在纠结露出释然的笑容。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安陵容用余光撇过去,看到假山后一抹黄色的一角,安陵容勾起唇角:得来全不费工夫。

知道是皇上,那就好办了,凭什么杏花春雨甄嬛得宠,那这世就变成秋雨花下赏美人,也总要独特些才好。

安陵容假装未曾发觉,淡淡开口道“寒竹秋雨重,凌霄晚花落”

拐角处的皇帝,悄悄的看向在秋雨朦胧中,看着花下眉眼忧愁的女子。

江南甜美温柔的嗓音,加上几分像纯元,皇帝就记起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常在了,没想到也是个有才学的,屹立在花下,越看越美。

皇帝满意的点头,来了兴趣,一旁的苏培盛心想:这位小主怕是要得宠了。

正要迈出步子,只听见主仆二人说道“这御花园也就拐角盛开凌霄花了,过两日咱们来接些晨露,快些走吧”

安陵容看到拐角处人影在动,说完急忙拉着宝影走了。

就皇上愣神的功夫,角落已经没人了,皇帝有些呆住随后觉得有趣,笑着走开了。

苏培盛这个老滑头哪能不知道皇上心里想的什么呢,使了个眼色让底下的太监办事去了。

这位小主要起来咯

回到住处,安陵容坐下赶紧歇息,倒了茶水便灌下去,歇息片刻二人调整过来,安陵容细细回想着,便用体弱符调整自己的脉象,让宝影去请太医说自己着了风寒。

安陵容心想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今日定是引起皇上兴趣,怕是晚点会叫人侍寝。

但是自己怎会那么快的送上门,起码得多等几日,让皇上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这可是自己上辈子跟甄嬛学来的,上辈子汤泉沐浴,椒房之宠,那样不是皇帝眼巴巴的捧过去的,这一世自己也要,宠爱权力统统都要。

很快皇后收到延禧宫安常在身体抱恙,派人送去些药材关照了几句,就没其他的了。

安常在抱病在后宫没有惊起任何水花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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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养心殿伺候的苏培盛听到传来的消息,心里直叹气,这位小主没福气呀,好好的机会身子不中用。

忙进去像皇帝透露去了,这叫什么事呀。

养心殿的香炉余烟袅袅,皇帝端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批改奏折。

某大臣“皇上万安”

“朕安”

某大臣“皇上您好”

“尔除谢恩外亦别无才能·····尔之谎言屁语,朕亦不信···”

·········

许是批累了,放下朱笔,喝了口刚端进来的七分烫的茶水。听见苏培盛说安常在病了,记起雨下的美人,心里暗叹可惜,就摆摆手让苏培盛下去了。

又过了几日。

阳光甚好,安陵容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在拖下去这皇上怕是忘记自己这个人了,就留下宝珠宝影看家,自己拿着瓷瓶去御花园。

不带一人就是怕她们影响自己发挥,也多点独处的时间,安陵容势在必得的想着。

安陵容躲在拐角看见皇帝的仪仗过来,就清清嗓音柔声唱“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糯,双双金鹅鸪····”

歌声瞬间吸引了皇帝,摆摆手不许人跟着,在偏拐角处静静的听着这歌声,思绪回到王府时,自己与纯元一人在树下抚琴,纯元在唱歌。

许是回味,歌声戛然而止,皇帝透过假山缝隙望过去,只见女子绣鞋踮起小心翼翼的去接凌霄花上的露水,嘴里又哼着不知名的歌,与赏赐相见,眉眼处少了几分忧愁,多了几分开朗,只是更加消瘦了。

安陵容要是知道皇帝这样想,肯定冷哼一声:不装点忧愁怎么去扮演病美人,弱美人。

自己刚回来,身体反应还没调整过来,眉眼处总带着忧愁,上次雨天看完孤立自强的凌霄花,心里大受鼓舞,将忧郁一扫而空,只剩下对孩子复生和权力的渴望。

“咔嚓--———”只见安陵容踩到一个水坑,手中的瓷瓶也从怀中坠落。她慌忙去接,整个人却朝着青石台阶跌去。

安陵容吓得闭起双眼,半晌自己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悄悄的睁开双眸,只见明黄色衣摆映入眼帘,龙涎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安陵容霎时脸颊绯红,急忙从皇帝怀中挣扎出来请安“皇上万福金安,饶恕嫔妾失仪”

怀中的软玉离开,只留下淡淡的百合花的香气,清晰迷人,皇帝的呼吸声都加重了。

“免礼”

“多谢皇上——嘶”安陵容正准备起身,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皇帝见状立马扶起身,将安陵容倚坐在假山处,低头脱下鞋袜。

安陵容惊呼一声,脚腕处传来掌心的温度,烫的她整个人都在发颤,这是上一世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没想到这一世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皇帝看着倚坐在假山旁的女子,脸颊绯红,沁水的双眸低低的看着自己,也不喊疼,皇上叹了一口浊气。

“要这些晨露作甚”

低沉的嗓音惊得安陵容指尖微蜷,接住的瓷瓶里的晨露晃出涟漪,不自在的将衣裙遮住早已肿胀的脚踝。

安陵容双唇微抿,低头看着地下,眼泪滴滴的落下。皇帝忽然俯身,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潮湿的眼尾。

“嫔妾听闻凌霄花上的晨露,最能活··血通经”安陵容有些紧张,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的,不经意间露出几分羞涩。

忽地皇上将大氅披在安陵容周身,安陵容嗅到衣襟间龙涎香味道。皇帝的手掌贴在她后腰,抱着她去往延禧宫,安陵容脸颊跟火烧一样,绵软的靠在他怀中,头埋在他颈边,将脸深深埋进衣服里,嘲弄的笑意埋藏在肩上。

上一世求也求不来的恩宠,这一世略施手段竟然唾手可得。

皇上抱着延禧宫安常在的消息,像翅膀一样飞进各宫,一时各宫不知碎了多少瓷器。

“安小主只是轻微扭伤,只需每日涂药膏三次,在吃几副中药,不出七日就好了”太医正襟危坐,眼睛微闭,神情专注。

“多谢章太医”示意丫鬟带着太医开方子拿药去了。

“容儿好生养着,朕明日再来看你”皇上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榻上神情羞涩的安陵容。

安陵容闻言,耳根不禁泛红,低声道“皇上正事要紧”

看着皇上远去,延禧宫众人眉开眼笑,心里都高兴小主能得宠了,看那帮奴才还敢作践她们延禧宫。

安陵容摆摆手让宝珠宝影她们赏些银子,让大家伙乐呵乐呵,知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手里攥紧的青筋暴露心绪不平静。

知安看着众人喜滋滋的模样,看着小主红肿的脚,心里闪过心疼,转身离开了。

他没资格,能重来一次侍候小主已经时老天爷开恩了,自己不能贪心。

安陵容从始至终默默关注大太监知安的,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以及手上暴露的青筋,安陵容若有所思,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难道也重生了?

安陵容倚靠在榻上,看着宝珠宝影送过众人,用手撑在小桌上,抚按着太阳穴,看来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

午后皇帝派人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送到延禧宫,将宝珠宝影二人忙坏了。

“请公公吃茶,待我家小主身子好些,在亲自谢恩”宝影从袖口处掏出薄薄的荷包。

“哪里哪里,小主的身子要紧”说完苏培盛也不推辞,将荷包收了,摸摸荷包的厚度,薄薄一层一看就是银票,脸上笑容更加真切了。

这收荷包可是有讲究的,不合皇上心意的,再多的打赏也是万万不敢收的,但安常在是皇上新宠,总要给些许颜面。

宝影在心中庆幸,还好小主早有准备,不然拿不出赏银,得罪人可就遭了。

安陵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早就派知安去宫外闻香阁要银子,顺便将另一份香方带过去。

还好知安脚程快,从铺中拿到三千两银子,掌柜的还带话香卖的供不应求,老板每日限量,这香被炒得供不应求,还有几百两是孝敬的。

安陵容收下银票,看着一旁的知安额头满是汗,招招手让他凑近些,从袖口处拿出帕子轻轻的拭去额头的汗。

安陵容边擦边柔声道“这天冷了,不抓紧擦掉汗水,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知安耳根红透了,因为凑的近,闻到小主身上似有若无的百合香还有微微的女儿香,直窜他的鼻尖,不敢在呆下去,怕控制不住自己吓到小主。

着急的跑回房里,大口灌着凉茶,抚平心里的燥意,知安看着下摆微微隆起,又跑去井边打了几桶凉水。

安陵容休养了七八日,脚踝也恢复如初。

这段时日,皇帝时不时来陪自己用午膳,后宫的醋意直冲鼻腔,怕是想要撕碎了她,而且主要的是怕皇上没得耐心了,自己没有甄嬛的脸让皇帝等一个月,七八天已是极限了。

午膳过后,敬事房的人来了,带着教导嬷嬷,满脸谄媚“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宝影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徐公公,安陵容微微朝教导嬷嬷点点头,脸色被憋的绯红。

对于侍寝安陵容可是得心应手,上一世什么花招没玩过,还被皇帝重新打造了超大的床榻,好让自己发挥。

每每侍寝后自己筋疲力尽,还被嘲弄的赞叹“容儿礼仪人也”想到此处安陵容有些恨意。

回过神来,不过这具身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太过镇定也不太好,便憋的整个脸红润了起来,一脸羞涩。

西配殿徽霞轩内,安陵容看着花坊送来的玉台金盏,小太监说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贺礼,安陵容似乎能想到了什么,上一世自己侍寝抖动,完璧归赵,原以为是自己紧张的缘故,没想到还有这层。

冷眼看向宝娟,她倒是忘了皇后埋的这颗棋子了。

安陵容神色不动“既然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宝珠,将花送到廊下吹吹风,精心伺候着”

一旁的宝珠忙将花端到廊下,殿内的宝娟给常在梳头“小主好好的花怎么搬到外面去了,是不喜欢吗”

安陵容透过铜镜看着宝娟,重来一世,自己没有找她麻烦,毕竟上辈子自己刚入宫也是她护着自己,也算陪着自己在这寂寞吃人的后宫相互扶持,只打发到外殿伺候。

自己也没放出忠心符给她,就是想看看这一世会怎样,安陵容闭了闭“皇后娘娘仁慈,只是怕这花在殿中闷坏了,等适应延禧宫的照应,就让宝珠放在厅中的桌上放着”

宝娟听到这里放下心来,不是发现就好。在身后的宝影悄悄观察这宝娟的一举一动,觉得有些怪异,便仔细留心着。

傍晚时分,司寝嬷嬷伺候着陵容沐浴,给安陵容梳头的时候,准备涂抹发油,安陵容拒绝了,发油油腻,一点也不清爽,上一世自己可是得出教训,莞贵人当初可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深得皇帝喜欢。

脱下衣衫安陵容的肌肤不仅白皙更是细腻光滑,好似剥壳的鸡蛋,一头乌黑的秀发顺滑无比,只有一根翠绿色的珠钗随意盘在上面。

一旁的嬷嬷满意的点点头,收了大包银两,又悄悄说了些注意的地方,侍寝时不可出声,不可损伤龙体,不可纠缠····

安陵容耐心听着,侍寝这样太过乏味,跟木头没有太大区别,不然自己之前不会这样得宠,就是因为自己给皇帝新奇的体验刺激,面上老实听着,但是心已经有其他主意了。

被裹在被子里的安陵容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百合香,清新淡雅不浓烈的气息萦绕在安陵容周围。

这是将体香丹服下形成体香,而且要隔得近才能闻到,而且身体越热花香越浓郁。

百合香加上鹅梨帐中香有使人动情的效果,出来时安陵容偷偷在脖颈处涂抹了些许鹅梨帐中香,安陵容勾起唇角,她会给皇上一个难忘的夜晚。

月上中天,养心殿灯火通明,皇帝还在批改奏则,看看时辰放下笔便去往偏殿,悄悄步入殿中,安陵容等的有些久了,加上养心殿地龙的暖意有些昏昏欲睡。

穿着黄色寝衣的皇上慢慢走近,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昏昏欲睡的安陵容觉得有趣,还从未有人侍寝时想睡觉的,用珠串轻轻拨弄这安陵容的脸颊。

只见安陵容惊醒,睡意跑掉,沁水的双眸有些许慌张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皇上只觉得口干舌燥,见皇上不动,安陵容用着从前宜修教的,与纯元相似的嗓音低头羞涩道:“皇上”

皇帝只觉得浑身燥热,低身俯下凑在安陵容的脖颈处“你好香啊”说罢,用手感受着安陵容每一寸肌肤,光滑细腻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柔软处。

安陵容被身体的mg挑逗着战栗起来,脸颊瞬间红透,安陵容故作羞涩“皇上”伸出玉手将皇上拉了下来。

深夜烛火摇曳,室内温度不断升高,皇上也诱哄这陵容叫他:四郎。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配合的喊道“四郎”

百合花的香味愈发浓烈,刺激的皇上一次又一次的索要,烛光透过薄纱照在纠缠的身躯上,紧紧缠绕,难舍难分。

门外苏培盛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禁感叹:皇上可好久没这样放肆了,这安小主怕是要起来了。随后低声警告底下的小太监“今晚的事都不准说出去,仔细你们的脑袋”

要是让后宫众人和太后知道了,不仅安小主不好过,自己估计也不好过。

一次又一次,养心殿叫了三次水,安陵容这具身体刚刚承宠,太过青涩mg承受不住,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大早伺候皇帝的太监进来伺候皇帝洗漱,看着皇上还没醒,苏培盛悄悄上前叫起皇帝。

皇上瞬间清醒,好久没睡那么沉了,起身洗漱,吩咐一旁苏培盛“动静小点,今日就免了安贵人的请安”说完便离开了。

苏培盛急忙点头,跟门口的小夏子交代一声,便追去龙辇去了。

等皇上走后,安陵容睁开双眼,嘶哑着嗓子唤来宝珠,宝珠欢喜的说“小主,刚皇上晋了小主的位分,现在是贵人了,还吩咐小主多休息,不必前去请安了”

穿着宝珠一大早拿来的宫裙,伺候小主洗漱,看着安陵容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尤其是那处的激烈。

不禁让宝珠羞红了脸,小声道“皇上这也太···辛苦小主了”

安陵容看着宝珠红透的脸颊有些好笑,起身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面色红润,眉眼有着魅意,刚承宠女儿家的单纯与初承雨露的魅色相互交织,一柔一媚融合,让人忍不住品尝。

身上斑驳的青紫色也不是皇上不知轻重所弄,而是自己这身皮子实在太过娇嫩,安陵容安慰“无事,涂点药膏就好了,还要抓紧请安呢”

“皇上刚吩咐苏公公免了小主的请安呀”宝珠虽疑惑问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慢,快速的挽起发髻。

安陵容撇过养心殿门口的太监,便说道“皇上心疼我免了请安,但侍寝的规矩不可破例,而且皇后娘娘仁慈,不可不敬”

安陵容看着门后的悄悄出去小太监勾勾唇,如若自己真的不去请安,那才是恃宠而骄怕是遭了皇上的厌弃,自己身份低家世也不显眼,要是没了宠爱怕是什么时候没了怕是也没人在意。

刚开始肯定要蛰伏起来,牢牢抓住皇上的宠爱,在皇帝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让她们不敢动分毫。

安陵容快速向景仁宫走去,提前了半个时辰在门口等着了,秋意寒,清晨的花草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只见太监们守在门口,一旁的宫女有条不紊的端茶送水。

安陵容在门口站等了一会,剪秋看到安常在到了,让绘春前去接待,自己去了内室。

“娘娘,安常在已在偏殿候着了”

宜修轻抚额头“这么早就到了,看来是个聪明的,就是不知道争不争气了”

过了会。殿内陆陆续续的来人,安陵容一一拜见,就连华妃也早早的到了准备来个下马威,谁知刚进殿就看见安陵容静静的坐着,安陵容立马起身请安“给华妃娘娘请安”

华妃看着安陵容被滋润的脸庞,眉眼的春意冷哼一声,心里暗骂:狐狸精,也不多说淡淡叫起。

“皇后娘娘驾到”江福海在屏风后甩甩手中的浮尘,众人听闻立马蹲下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妃齐声,皇后端坐在榻上,一脸满意的看着这众妃请安的一幕,心里快活及了,笑道“各位妹妹免礼”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端坐在位上。安陵容又起身为皇后娘娘行三拜九叩招财猫礼节,宜修满意的看向她。

见礼行完,忙开口笑意不达眼底“安常在,不,安贵人起来吧,皇上刚派人来传话给你晋为贵人还免了请安,只是你这孩子心太诚,难为你刚侍寝完就来请安”

众妃听完心里都不痛快,曹贵人闻言心里暗恨,自己有了公主才被晋升为贵人,没想到安陵容侍寝一次就封为贵人,到底是自己不得皇帝喜爱,连累了温宜。

欣常在听完更是心里不好受,自己为皇上生了公主还小产,陪皇上在王府那么久还是个常在,还被新人压一头。

安陵容听着皇后绵里藏针的话,看向其余坐着的妃嫔,连忙起身行礼柔声道,“皇上垂爱,请安是嫔妾分内之事,不觉得劳累”

宜修闻言,又笑道“怪不得皇上喜欢你,知进退懂分寸,望你承受恩,各位妹妹也要努力”

安陵容听着皇后的挑拨,瞥向前方的华妃,果然怒意冲天狠狠的盯着她。

“臣妾,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教诲”众妃嫔齐声。

随后便是闲谈的时候,只见丽嫔嘲讽道“安贵人平时足不出户的,怎得碰巧遇上皇上,得到这无上恩宠”

安陵容抬眸望去“嫔妾听闻晨露能调养身体,便去收集来谁知无意碰见皇上,就···”后面的话也未多说,众人也知道。

心里直冒酸水,曹琴默眉眼一转看向端坐在一旁憔悴的沈贵人“沈贵人,安贵人承宠怎得一脸憔悴,可是安贵人承宠吃味没睡好?”

沈贵人闻言正色道“嫔妾只是昨日看账本晚了些,安贵人承宠是喜事,嫔妾怎会吃味,嫔妾还得恭喜安贵人晋位之喜呢”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心里嗤笑,看着沈贵人一副清高的样子,知道你的是贵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后呢,妾要有当妾的自觉,这将皇后放在何处。

沈贵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安陵容闻言也点点头道谢,未说什么话。

“安贵人还是养好身体吧,瞧着柔柔弱弱的,只怕是皇上一时新鲜”华妃阴阳怪气道。

安陵容转头闻言假意脸色涨红,诺诺道“多谢娘娘关怀”

年家如日中天,自己刚侍寝,要真是撞上怕是立马被厌弃,到那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安陵容决定将柔弱不争不抢的形象贯穿到底,等到合适时机,一招毙命。

众人见安陵容跟个软柿子一样,应什么答什么,身体一副柔弱的样子,一看就没威胁,顿时没了兴趣。

皇后见状,看时辰不早了,便散了。

回到延禧宫,只见徽霞轩热热闹闹的,宝影在登记赏赐,好不热闹。

一看安陵容回来了,放下册子,扶着小主进内殿,边走边说“皇上送来不少赏赐呢,有如意八宝银杏耳坠一副,翡翠琉璃钗一对,玲珑簪花一支,如意牡丹花瓶一对,文房四宝一副,还有雪绸一匹,浮光锦三匹”

“还有皇上特意吩咐这个要小主回来亲自打开”说完拿出一个匣子。

安陵容闻言,转头看向木匣子,这匣子是上好的紫檀木做成,外面镶嵌着金丝,雕刻着活灵活现的梅兰竹菊,很是珍贵。

安陵容伸手接过,‘咔嚓’一声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枚凌霄花缠枝银簪,银簪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生机盎然的凌霄花,热烈奔放,下接彩色珠子做流苏,走动间轻轻摇曳,色彩斑斓而不失雅致。

安陵容抬手拿起来,仔细看着,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即便自己看过很多宝物,也有很多比这更珍贵的珠钗,但是也比上此时与她相识结缘的凌霄花吧。

难怪甄嬛前世会深爱皇上无法自拔,椒房之宠,汤泉行宫,民间撒帐,要是上一世这也待自己,怕是也忍不住沉沦吧。

“小主,这凌霄花簪好漂亮,皇上待小主真好”宝珠在一旁高兴极了。

安陵容放回匣子“好生收起来,登记入库吧”

“小主,这么好看的簪子不带出去吗”宝珠拿起匣子有些疑惑。

宝影轻轻指着宝珠的额头“小主刚承宠,不爱出风头,要是带出去招摇怕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宝珠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连忙应下。

宝影伺候小主歇息,一晚上没睡好,身体乏累的很

“本小主休息,现在任何人都不见”

一连五日都是安陵容侍寝,翊坤宫不知换了多少瓷器,其余宫也不知撕烂多少帕子。

又一日安陵容请安除了华妃拈酸吃醋了几句后,皇后煽风点火中安然退出,与夏冬春和富察贵人在御花园闲逛。

正巧富察贵人也烦闷的紧,便跟着出来了,现在这时节御花园也只有菊花可以欣赏。

进了园,只见黄叶布满砖地,池塘里荷衣已经褪下,只一片菊花从,为这御花园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夏冬春一手挽着富察贵人一手挽着安陵容小声道“刚才请安可吓坏我了,一个个跟吃人的老虎要将陵容生吞活剥了,还好陵容聪明不搭理嘿嘿”

安陵容笑道“哪里,只是看陵容柔弱精神不足,所以没在意而已。”

富察贵人翻了个白眼“那是陵容聪慧,能屈能伸”

“对极,对极,皇上现在那么喜欢陵容,到时候让陵容护着我们,我爹也让我好好照顾陵容呢”夏冬春傻乎乎笑道。

闻言,富察贵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伸出手往前走几步道“咱们也争气点,咱们三个一起得宠”

安陵容疑惑的看着富察贵人,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便留神假装没发现异样。

虽然这一世三人交好,但是也会留个心眼,保不齐那一日被捅刀,回去让知安查查今日富察贵人有何异样。

富察贵人心里也被前日家中送来的批斗信弄得烦闷的紧,信中处处责骂自己不如小门小户,不为家族父母亲人考虑。

富察贵人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和妹妹心里一阵苦涩,皇上不喜欢自己能有什么办法,还能将皇上绑过来不成?

但是心里也盘算着:富察氏是大家族,祖上出过皇后,自己虽与陵容较好,但是自己带着家族和父母的期许进宫,如果只能靠别人护着,怕不是长久之计也让族人知道怕是会气出血来。

如若自己得宠生下皇子,才能护着富察氏一族,若不是九子夺嫡站错队,也不会被皇上打压,家里也定不会送自己入宫。

自己虽有私心但是也放不下这安稳日子,每每请安被高位妃嫔嘲讽,还有华妃的磋磨,心里暗暗叫苦,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富察贵人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攥住帕子,满是纠结。

三人玩闹了会便回了宫,安陵容坐在榻上,看着富察贵人进入主殿,便唤来一旁的知安。

“去查查富察贵人近日有何异样”而后余光一瞥看到廊下那盆玉台金盏不见了,只有几盆盛开的菊花。

便随口问道“廊下那盆花呢”知安心里知道小主问的是那盆玉台金盏,便沉声道:“前几日侍寝后,内务府送来好些东西,宝珠宝影负责检验查看等级忙不过来,这花坊也送来许多鲜花,说是增添喜气换了那盆花”

安陵容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心中也明白不过是皇后看自己已经侍寝成功,那盆花也就没了用处,便派人撤走毁尸灭迹罢了。

知安看安陵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便明白了,又说道“小主既然明白,为何不将徽霞轩的老鼠揪出来呢”

安陵容看向知安,打量了几下,忽地发现这一世知安比上一世多了几分成熟和从容,还有眼里的几分偏执。

知安知道小主的打量,低着头嘴里勾起一抹笑意,眼神透露几分压抑的情绪。

安陵容突然明白了什么,想起上辈子知安走后说要为自己探探路,不让自己孤单寂寞,难道知安也重生回来了?

既然自己被小软团子重新传送回来,保不齐知安也是一样,他真的殉主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安陵容眼眶变红,嘴唇颤抖,不知说些什么,伸出白嫩的手臂,颤抖着问道“知安,你··你也回来了?”

安陵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上一世众叛亲离,被皇上当作取乐的玩意,被皇后当作棋子,被甄嬛和沈眉庄说狠毒,就连陪伴她最久的宝娟,也不过是皇后盯着自己的一双眼睛。

怎么还会有人那么傻乎乎的为自己陪葬?

知安看到小主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心疼,跪在脚踏上,双手握住安陵容的手,仰起头低声带着些许哭意道“知安回来了”

安陵容泪如雨下,颤抖的摸着知安瘦弱的脸颊,一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下次不许在做傻事了”

知安一瞬不眨的盯着小主,小主生的真美呀,自己怎么舍得让她哭呢,便是在上一次刀山火海又如何。

知安抬手擦拭着安陵容眼角的泪珠,粗糙的手指细细摩擦着,此时此刻泪珠烫的知安心口发烫。

安陵容因为他的靠近,一时有些愣住,睫毛在他指尖的擦拭下颤动。

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身去。

因为凑的近,知安闻到安陵容身上似有若无的百合香,喉结在衣领口处急促滚动。

一时不知名的氛围笼罩着二人,殿内沉寂良久。

知安感受到自己的异样,连忙起身,生怕小主发现什么,这一世回来许是老天怜悯,还将那个宝贝也送给回来了。

不能操之过急怕吓跑小主,想到这里知安眼里闪过偏执,小主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小主。

碎玉轩内,甄嬛坐在床边的榻上,跟着浣碧,流朱还有崔槿汐一起做着冬日的衣服,而康碌海和他的几个徒弟早早的被打发了。

已是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冷,内务府捧高踩低的,份例迟迟不下来。

只好做点绣活换点银子还有缝制冬衣度过寒冬,流朱一边绣着冬衣一边说着宫里的趣事“听闻安贵人近日可受宠了,还让她进养心殿伺候”

甄嬛听闻问道“可是在请安时那个柔柔弱弱的安常在?”

“正是呢,小主,听闻那安常在身子弱吃不进东西,皇上听闻,特许在延禧宫开小厨房为安贵人调养身子呢”流朱道。

甄嬛手中的动作慢了些许,思考着,又抬眼看来看碎玉轩周遭冷冰冰的,低头看来看因缝制冬衣而粗糙的手。

如果不是眉姐姐送来些许炭火和一些冬天的布料,怕是难熬了。

不过甄嬛并不后悔,刚入宫就被刁难还有桂花树下的麝香以及女尸,都表明了后宫争斗的残酷,自己需要静待时机,不能误了甄家满门。

自己被称为女诸葛也不是吹的。

想到这里,耳边传来一旁的浣碧冷哼一声“不过是小门小户之女,能进宫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就算能得宠也不过是皇上新鲜罢了”浣碧不屑道。

甄嬛听完连忙打住她的话“浣碧住口,贵人也是你能说道的,在殿里说些就罢了,万不可在外浑说,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槿汐打量着主仆三人,停下手里的阵线“小主说的对,浣碧姑娘可得仔细听着,这宫规森严,犯了口舌可是要挨板子的”

浣碧看着小主和槿汐姑姑说着,忙点头说知道了,但是听入心就不知道了。

流朱看氛围不对,又重新找了个话题,氛围又重新热闹起来了。

延禧宫内富察贵人因为家里送来的信苦不堪言,在殿内来回踱步,晃得桑儿眼睛都花了。

“小主,莫脑”

富察贵人郁闷道:“我又不是夏冬春那个没心没肺的,身为富察嫡女,自然要承担家族重任”

说完叹了口气

“要是族里知道我不如陵容,怕是要闹到父亲母亲哪里去了,这皇上的腿往哪跑,本小主又拦不住”

一脸苦恼的看向徽霞轩。

桑儿脑袋一转“小主,奴婢有个主意,咱们不如去安贵人宫里等皇上,让皇上看到小主,自个就来延禧宫了”

富察贵人闻言,立马冲道“去陵容哪里等皇上,那不是截宠吗,到时候姐妹都做不成”

“你这什么馊主意”富察贵人瞪了一眼桑儿。

桑儿连忙又道“那小主不如去御花园碰碰运气,说不准就碰到皇上了呢”

“这个主意不错,起码本小主行动了,量族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富察贵人听到这里,立马起身朝御花园走去。

徽霞轩安陵容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小主,等等我”桑儿追赶的声音走远后,安陵容听着知安不过半日调查传话。

景仁宫,皇后穿着姜黄色宫装,下身裙摆绣着牡丹花,耳边是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东珠,嘴角一成不变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如沐春风。

众妃请安坐在凳子上,安陵容看着皇后温和的笑容,只觉得讽刺。

要不是自己重生怕是也不知道这后宫里端庄典雅,贤惠仁慈的皇后,背后是一条毒蛇,在暗处出击咬人一口。

收回视线,华妃又乐呵道“昨日本宫听到一则笑话”

说完撇了一眼安陵容,见没反应又开口道“昨儿富察贵人在御花园逛了许久,连鞋都逛丢了”

一旁鹌鹑似的富察贵人,呆呆的看着华妃,表情呆滞,又转头看向桑儿:华妃怎么知道我鞋丢了看(●ˇˇ●)?

桑儿:不知道啊,小主(ov)ノ,不是奴婢说的。

众妃嫔看向呆呆的富察贵人,一眼就看出脸上写的什么。

富察贵人支支吾吾道:“嫔妾,嫔妾只是去锻炼,锻炼而已”

华妃冷笑道“这寒风阵阵的,不老实呆在宫里躲懒,反而去御花园怕不是想偶遇皇上了吧”

富察贵人闻言,也是一惊,这自己也没说呀,怎得都猜到了。

一双眼睛车轱辘来回转,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华妃转头嘲讽的对安陵容道:“安贵人真是好气色,想来近日恩宠滋润的缘故,怎富察贵人和夏常在憔悴不少,怎不见安贵人分一杯羹给自己的好姐们呢”

众妃听到华妃荤素不计的说羞人的话,只好用帕子捂住嘴巴,掩饰尴尬。

安陵容近日太过受宠,众姐妹见到皇上的时间更少了,一时也对安陵容有些埋怨。

安陵容听的出这是挑拨离间,也不担心,她也知道自己近日荣宠太盛反而不妙,正想着如何推脱呢,这就送上门了。

安陵容连忙起身“嫔妾只顾着伺候皇上如何舒心,一时不察,望娘娘赎罪”

华妃还想说些什么,皇后连忙打断:“皇上宠爱安贵人是好事,有人能伺候皇上舒心,本宫高兴,怎么,皇上想宠爱谁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吗”

众妃连忙跪下,华妃也不自在的蹲下齐声道“臣妾,嫔妾不敢,皇后娘娘息怒”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端坐在榻上,虽然安贵人受宠是自己没想到的,不过只要能让华妃吃瘪,她就高兴。

不过她先前小瞧这个安贵人了,皇后仔细的观察一下,容貌不算出众,只有姐姐几分嗓音,也能有如此盛宠。

连续五夜恩宠,要不是皇上后面没在翻牌子,怕是请安结束后,自己要去找太后劝说了。

不过自己也提前准备,安插了一枚棋子,皇后笑容加深。

宝娟:我早就暴露了的(_)

打断先前的话题,华妃见达成目的,也就放过了。曹琴默看着打扮清丽的安陵容,只觉得嫉妒。

自己是公主生母,还要仰人鼻息,这小小县令之女倒与她平起平坐了。

凭什么!

笑呵呵的开口道“安妹妹得宠,这身衣裳也是别致,料子也是上乘,真叫姐姐羡慕不已”

又开口道“可见皇上是真疼妹妹”

皇后闻言也知道曹贵人是什么意思,道“安贵人承受雨露众多,估计过不了多久,温宜也会有个弟弟陪伴了”

齐妃闻言抢声道:“也可能是个妹妹呢,到时候温宜带着妹妹,三阿哥也会带着妹妹玩”

“娘娘,三阿哥近日又长高了”

华妃冷哼一声“公主也好,阿哥也罢,只要不是蠢笨的就好”

而后又转头看向柔柔弱弱的安陵容“安贵人的身子骨怕是承担不起这份辛苦吧,还是先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吧,别生出个病歪歪的皇子公主”

“惹了皇上生了大气才好,安贵人你说呢”华妃盯着安陵容道。

安陵容回道“嫔妾身子弱,若是有孕,怕是上天庇佑,其余嫔妾不敢奢求”

华妃冷哼一声,扭头没说话。

皇后开口道“有皇上在,定然是有福气的,望你们都要开枝散叶才好”

回到延禧宫,知安上前禀报说查到消息了。

安陵容让宝珠宝影看好门外,别让人听见和看见,知安麻溜的上前扶着小主进去了。

“小主,奴才查清了,富察家前几日递了封信过来,大约是听闻小主家世后,觉得没面子就想让富察贵人争宠”知安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回禀。

安陵容敲敲桌子“哒----哒-----哒----哒”思索着什么。

“奴才也从桑儿口中套话,说富察贵人不想截小主的宠,近日正苦恼如何敷衍族中人”知安又答道。

安陵容想着,这后宫中也就富察贵人和夏冬春没什么心眼子,不想躲宠怕是见面尴尬,不好相处,也怕伤了这姐妹情。

在这宫里亲姐妹争宠互相争斗的也不少,何况是半路姐妹,这宫里不也有个现成的吗。

安陵容冷哼一声,皇后杀了皇后,宜修杀了纯元,是自己在后宫发现最大的秘密,但是现在自己不能一击击杀皇后,太后还在,乌雅氏就不会让乌拉那拉氏废后,还得在等等。

不过富察贵人倒是天真,安陵容想起富察贵人呆呆的样子,又想起上辈子的误会,一时有些好笑。

恩宠?

自己不缺,徽霞轩地龙烧的滚烫,内室布置淡雅,但是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许是皇帝太过于思念纯元,还舍不得自己的嗓子和这身柔软细腻的肌肤,近一个多月都是自己陪着。

每次请安都被华妃刺的牙痒痒,皇后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徽霞轩近日多了些腌臜物,还好宝影会些医术揪了出来,自己也认识皇后的手段。

桌椅浸泡红花,花盆里埋麝香,吃食里下不孕的药物,真是防不胜防。

既然请安都那么说了,自己也得识趣些,才不白费华妃和皇后的心意才好。

而富察家想要富察贵人要恩宠,自己也就分给她们,但是也的提前说一声,让她们记住自己的好才是。

白送的恩宠可不划算呀。

安陵容细细思索着,知安坐在榻下给安陵容捶捶腿,这在他眼里可是重要的事。

安陵容静静的看着捶腿的知安,自己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她静静的打量着他,手指细长有力,肌肤白皙,眼睛眼尾微微上翘,仿佛能洞察人心,薄唇未泯,整个人很是沉静。

知安歪头看了安陵容一眼,些许笑意从眼底蔓延出来。

安陵容心里暗叫糟糕,被发现了。

“小主,奴才长得可是别致?”

安陵容听罢,用帕子捂着嘴试图淡定道:“净说浑话”

知安笑笑没继续挑逗,小主脸皮薄,要是弄生气可不好了。

“碎玉轩有什么消息没有”安陵容懒懒的倚靠在绣墩上,淡淡道。

“每隔三日温实初会开一副药,配好带过去,宛常在很谨慎,身边的婢女日日都将药渣捣碎了埋在树下,分辨不出什么来”知安从佩儿哪里拿来的消息就这么多。

安陵容早就知道甄嬛谨慎,没想到刚如果就如此警惕,难怪上一世自己输了,看来输的不亏。

佩儿是入宫是贴下的忠心符,自然乖乖传递消息,至于其他人,忠心符数量不多,得省着用才是。

知安也没多问,小主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总不会害了自己。

安陵容许是馋了,唤进在门口守着的宝影,清声道“宝影,本小主想吃玫瑰如意水晶糕了”

宝影进门一看,知安老老实实的给小主锤腿,可这近身的活,小主从不让旁人近身。

而且知安虽是太监,但到底也算半个男人,也是该有些忌讳的。

而小主像是没发觉的样子,懒洋洋的倚靠在绣墩上。

宝影没说话,低头装作没看见,应声去小厨房做糕点去了。

心里却想着,等下还是要给小主提个醒,别沾了是非才好。

翊坤宫华妃正坐在前厅,怒骂下方坐着的丽嫔和曹贵人。

“要你们二人何用,就连区区贵人也要畏手畏脚的,皇上已经十天没来本宫这里了,怕是要忘了本宫这个人了”

丽嫔坐在下方支支吾吾道:“娘娘别生气,这安陵容不过是一时得了皇上的宠,一时新鲜罢了”

华妃撇了眼丽嫔,冷嘲道“一时新鲜都快要盖过本宫了”说完拿出敬事房存档,扔给丽嫔,让她好好看看。

丽嫔使颜色给坐在一旁的曹琴默,二人看了一下记档,曹琴默约莫知道华妃为何如此生气。

沉默了一会。

华妃见二人不啃声,气的更是凌冽

拍了拍桌子“都是哑巴了吗”

曹琴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华妃,在心里组织好措辞道“娘娘何必担忧,纵使那安陵容近日来得宠,不过是小小县令之女”

说完又顿了顿,又接道“而娘娘你有年府做靠山,又有着与皇上在王府的夫妻情谊,小小县令的女儿,娘娘何必大动肝火”

华妃一听倒是这个理,但是还是觉得心气不顺“按照你的意思是不必理会?”

曹琴默轻笑安抚道“娘娘可是忘了那安陵容身子柔弱,只要在她饮食里·····”

话说一半,曹琴默就止住了。

华妃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语言未尽之处的意思,撇了眼在状况外的丽嫔,就交给她办吧。

华妃到底是疏了口气,看着曹琴默,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

递给曹琴默道:“这根金簪是哥哥前日进献的来,上等手艺,中间是镂空雕花,簪尾是用金丝银线绣着的芍药花的模样,格外华丽,就赏给你了”

“多谢娘娘”曹琴默双手接过金簪,眼里透露着欣喜。

华妃看着曹琴默这副欢喜模样,心里冷哼一声,一副没见过失眠的样子,好歹还是公主生母。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曹琴默将金簪放置在一旁,脑子一转,又开口道:“娘娘那安陵容家世低位,即使有皇上宠着,那位分也是到头了,倒是那····”

曹琴默向上望去,看看华妃的脸色,见有疑惑,华妃示意继续说下去,便又开口道“倒是那沈贵人咱们不得不防,这进宫没多久就被赐予协理六宫,而且沈自山的官职可不低呀”

华妃不知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道“那沈眉庄看着一副清高样,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勾引皇上呢,不然怎会哄得皇上将协理六宫分给她。

说完华妃一脸落寞。

“娘娘此事倒也不难办,协理六宫不是简单的,总有出错的时候”

“要是底下的人闹起来,皇上知道了,定会动怒,到时候必定会想起娘娘的好来”曹琴默说完,看着华妃,两人视线相定。

华妃勾起唇角,朗声道“颂芝,吩咐下去,这年节降至,沈贵人协理六宫,冬衣炭火就交由沈贵人分担吧”

颂芝站在一旁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自家娘娘什么意思了“是,娘娘”

底下的丽嫔还在云里雾里的,没弄清楚状况,谈话就结束了。

“娘娘,那安陵容还要不要教训教训”丽嫔状况外道

华妃翻了个白眼,这丽嫔也是个没脑子的,从前在王府还有几分好颜色,模样也俊俏也是天真可爱的,怎得到了宫里这天真可爱变得愚蠢。

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

华妃摆摆手,让她们退下,看到丽嫔就头疼。

丽嫔被曹琴默拉出翊坤宫,二人在路上走着,丽嫔百思不得其解,“娘娘这是不打算针对安陵容了,不像娘娘的作风呀”说完,右胳膊捅了捅旁边的曹琴默,曹琴默不语,只加快步伐走着。

“曹琴默,就算你现如今得了娘娘的赏识,也别忘了,我的位份比你高,你在启祥宫还得听我的”丽嫔接连被华妃和曹琴默无视,也来了几分气性。

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

身后的曹琴默恨恨的盯着,手里的帕子攥地紧紧的,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踩在脚下。

天越来越冷了,慢慢的下起雪来。

安陵容站在廊下,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下雪,时间真快呀。

“陵容,快来打雪仗呀”夏冬春穿着冬装,外面披着粉色披风,甚是娇俏可爱。

一手捏着雪球一手准备偷袭,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从御花园回来的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虽上次请安后被华妃揭穿,但是被家里逼的没得法子,还是继续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看样子,又扑了个空。

被雪球砸中,富察贵人吓了一跳,一看是夏冬春这个皮猴,立马从地上抓一把雪揉成一团,扔向夏冬春,两人你来我往的,脸上冻得通红,但身子暖暖的。

两人实在闹不动了,相视扑哧一笑,安陵容早已准备好姜茶,见二人嬉闹的差不多了,唤二人进来喝些姜茶驱驱寒。

桌上姜茶冒着热气,二人还没坐下就闻到了浓浓的姜味,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痛苦。

安陵容笑着看向她们,眼里不容拒绝,富察贵人和夏冬春脸瞬间跨了下来,认命的端起来喝个精光。

见二人乖乖喝完,安陵容转头看向富察贵人道“天越来越冷了,怎得还去御花园?”

富察贵人闻言,脸瞬间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冬春看着富察贵人脸瞬间红了起来,觉得有些好玩,忙指道‘“富察姐姐,会变红脸哎”笑得乐滋滋的。

富察贵人悄悄瞪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来。

安陵容见状也叹口气“连我们也瞒着吗,是觉得我们会害了去?”

安陵容说完装作一副要伤心落泪的模样,富察贵人见状心里也有些焦急。

心里挣扎了一瞬,想到:反正御花园去也去了,见不到皇上我也没法子,要是家里闹起来,我就先剁了他们。

好好的冬天不围炉煮茶,赏景看雪的,凭白受冻,还没得便宜了家里那帮黑心的。

富察贵人干脆破罐子破摔,全秃噜出去了。

三人呆坐着,还是安陵容先开口道“这倒也不难,直接从我这里将皇上接走不就行了吗”

富察贵人连忙摆摆手“这可不成,那不就成截姐妹的宠了吗”

夏冬春瞪大眼睛点点头。

安陵容安慰道“咱们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恩宠哪有你的我的,只要皇上在咱们延禧宫,这就是咱们姐妹一起的”

“你说是不是,而且陵容身子柔弱,侍奉皇上太过疲累,就当姐姐们帮我,成吗”安陵容沁水的眼眸扑哧扑哧的看向富察贵人和夏冬春。

二人哪里还能拒绝,陵容话都这样说了,在拒绝就有些矫情了。

富察贵人点点头,眼含泪水,她何德何能能得陵容这般大度,陵容心细怕是早就发觉自己的难处,今日才摊开说与自己听。

富察贵人高兴的擦拭着泪水,在这宫里能得一个真心姐妹实属不易,日后定当相互扶持,绝不背弃。

安陵容看到富察贵人的模样,心里满意,只要别觉得理所当然就行,不然自己也是有法子教训的。

夏冬春有点还在状况外的样子,安陵容轻轻点点她的头,问她明白没有。

夏冬春沉思了一下,真的沉思了一下而已,立马道“当然明白,本小主是谁也不打听打听,哼”

安陵容让她说说看,富察贵人也好奇的看向夏冬春,只见夏冬春拍拍胸脯道:“不就是皇上要轮流伺候咱们三个嘛”

说完,翠儿立马捂住小主的嘴,开口道“小主的意思是,皇上只要进了延禧宫就别想出去···”

好像这样说也不对,完了,跟小主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脑子被污染了!

夏冬春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对,对,翠儿的话就是本小主的意思,嘿嘿”

安陵容和富察贵人呆了一瞬,随后笑了起来,身边此后的宫女太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夏常在真的是名不虚传的‘笨美人’啊。

富察贵人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怕是把皇上当成了男妓女了吧。

真的是太罪过了,怎么能想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但是实在是太好笑了。

宝珠宝影在身后笑的不行。

半晌,见嬉闹的差不多了,安陵容细细叮嘱夏冬春少看不着调的话本子,还有刚才的那些话不许出去浑说。

夏冬春见自己刚刚闹了个大糗事,脸颊耳朵红红的,乖巧的点头称是。

在送走富察贵人时,示意她别担心,别太在意,富察贵人点点头,叫她别送了,扶着桑儿回到正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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