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年沈知也最新章节内容_秦烟年沈知也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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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年沈知也是小说《被奸臣盯上?我立了衷心小弟人设!》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糖豆不苦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被奸臣盯上?我立了衷心小弟人设!》的章节内容

秦烟年沈知也最新章节内容_秦烟年沈知也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寒冬,深夜, 沈家偏院一房门紧闭,只余右侧半扇窗户虚掩着。

时不时有欢愉的sy自屋子里传出来,平白让人脸红心跳。

“唔……”

秦烟年体内的热潮越积越多,身体迅速升温,男人的双手在她身上慢慢轻抚,所过之处留下一大片红晕。

随着一声嘤咛,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这种人类本能的欲望如潮水一般涌来,让她忍不住伸出双手抓住对方胸前的衣襟。

男人一愣,随即紧紧握住她的腰肢。

在晕过去前一秒,秦烟年还不禁感叹,原来做鬼还有这等好处。虽然有些羞耻,但她着实喜欢。

…………

细雪飘了一夜,到了清晨也不见停,反而越下越烈。满园的梅树枝头都缀满了一层雪,白雪覆着红梅,竟然别有一番美丽。

屋内,秦烟年靠坐在床头,茫然地看向四周,鼻腔里充斥着浓浓的药香和熏香,脑子里却似一团浆糊。

“姑娘,您怎么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问询。

她蓦地抬头,在看清说话之人时,各种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大脑,脑神经仿佛被反复撕裂又快速愈合,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sy出声,本就惨白的脸上全是冷汗,连带着鬓边的发丝都被打湿了。

“姑娘!”棉夏大叫一声,几步到了床前,颤声道:“姑娘,您可是身子难受了?”

秦烟年定定看着她,心脏跳得很快,脑子里仍然时不时像针扎一般。

“姑娘?”棉夏看着自家姑娘,神色中带着几分紧张,正欲伸手扶住她,却被对方突然反手抓住手腕。

那力道重得让她一时变了脸色,却半点不敢挣脱。

“你……”秦烟年只觉自己声音干哑,像是久未说话般,停顿片刻才舔了舔唇继续说道:“你帮我拿面镜子过来吧。”

棉夏小心看她一眼,然后轻声应道:“是。”

不多时,便将一面周围带有缠枝花纹的铜镜递到了她手上。

秦烟年缓缓看向镜中之人,镜中的少女黑发一直垂到腰际,肤色有一种病态的白皙,几乎看不到血色,只那双嘴唇却是不点而赤,分外惹眼。

这人和她有九成相似,但却不是她本人。

秦烟年眉头紧皱,将镜子还了回去,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穿书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她的确在死后穿到了一本名叫《佞臣》的大男主权谋文里,成为了书里和她同名的沈家表姑娘。

果然,遇到和自己同名的小说请全文背诵。

《佞臣》这本书全文三百多万字,详细内容秦烟年已经忘得七七八八,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男主的人设是她最爱的疯批美强惨。

书中男主名叫沈知也,本是大宁王朝镇国大将军赵玄的儿子,但却阴差阳错成了晚州城沈家的嫡子。后又因一句天煞孤星,恐祸及全家的诅咒,不满四岁便被送往寺庙。

而全书的开端就是从他身份曝光,回到京城认祖归宗开始的。

原书中,男主的生父赵玄乃是保皇派,从不参与各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但沈知也回到京城后却暗地里周旋于各大世家,搅风弄雨,蛊惑人心,把各皇子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时,整个大宁王朝早已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最后,他拥立年仅八岁的十二皇子为新帝,自己则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至此,大宁王朝迎来了长达数十年的腥风血雨。

沈知也这个疯子带兵踏平了周遭所有的国家,大宁王朝的国土面积空前绝后,但老百姓的生活也苦不堪言。

所以他死后,被后世之人称为天下第一佞臣。

你问秦烟年原身呢?怎么不说说原身?

自然是因为原身是个炮灰,开篇就被男主杀了,尸骨无存。

就连沈家也在男主回京后被流寇灭门,三百多口人,无一人生还,血流成河。

呵呵,当然也是疯批男主干得。

…………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棉夏内心忐忑,试探着叫出声。她家姑娘自从醒过来后一直有些奇怪,就这么靠着软枕坐着,眉头时皱时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略显紧张的声音把秦烟年的思绪渐渐拉回现实。

拉……拉回现实……

卧槽,她怎么记得自己好像和人睡了!想到什么,秦烟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急切道:“棉夏,那马夫呢?”

“马夫?什么马夫?”棉夏面露疑惑。

“就是和我……”她把那句和我一夜荒唐的人咽了下去,脸色变了又变。

秦烟年脑海里接收到的关于原身的记忆大多很模糊,特别是最近这两日的更是毫无印象。

在书中,全文提到原身的只有寥寥几章。如果她没记错,那夜和原身睡了一晚的是一个马夫。不仅如此,他们还被人当场撞破。

但是现在她很确定,那晚她就已经穿过来,所以和人睡了一晚的不是原身而是她自己。

那种极致的体验太深刻了。

可看棉夏此时的反应,事情似乎和书中有出入。

“棉夏,你把那晚偏院里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急。

棉夏犹豫半晌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秦烟年的手指紧紧握住身下的锦被,咬着嘴唇,心跳如雷。

原来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而且那晚也没有被人抓奸在床,只是被人发现昏睡在男主的床上。

可从棉夏吞吞吐吐的模样来看,当时她被人发现的样子恐怕不怎么好。

秦烟年怔愣着抬起手臂,白色中衣从手腕滑落,玉一般的肌肤上有着点点斑驳的红痕。

这些欢爱的印迹过了这么久还未完全消散,可见当日她的模样有多淫靡,估计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睡在男主床上,那男主人呢?

秦烟年回过神来,问道:“棉夏,你知道大公子那晚在哪儿吗?”

“大公子?”

“对,大公子,沈知也。”秦烟年一字一句, “冬至那晚,他在哪儿?”

原书中,因为原身被马夫污了身子,整个沈家乱成一团,都把事发地是男主的房间忽略了,自然也无人在意他当时在哪儿。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睡在沈知也的床上,沈知也就是第一嫌疑人。若他没有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即使两人当晚什么也没发生,恐也会惹人闲话。

棉夏长睫微垂,道:“当晚大公子失足掉进荷花池,多亏巡逻的护院及时发现,才没有出事。”

秦烟年一怔,不可置信般看向她,半晌才呢喃道:“原来如此。”

寒冬腊月逼自己跳进结冰的荷花池,男主果然够狠。

“那他现在在哪儿?”秦烟年又忍不住追问。

“回姑娘话,大公子早在昨日已经回归云寺了。”

“归云寺啊……”秦烟年沮丧的低下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想睡下了。”

“是。”棉夏规规矩矩屈膝行礼,然后悄声离开房间。

其实冬至那晚,是男主和原身被人下药关在自己房间里。

但他硬是撑着独自离开,留下原身一人,结果害原身被一个马夫占了便宜。

这马夫本是沈家的家奴,但因好赌成性且手脚不干净,被发卖了出去。

他心里对沈家有恨,便趁着冬至祭祀人多眼杂,偷溜进来报复。

而原身倒霉,正好被他碰上。

看书的时候,秦烟年就一度怀疑这马夫是男主引过来的,不然怎会如此巧。

她躺在床上一点点回忆着原书的剧情,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剧情走向已经出现偏离,但那晚那人到底是谁,难道真是马夫?一想到书中关于那个马夫的描述,秦烟年就隐隐作呕。

她作为一个新青年女性,自然没什么处女情节,但初夜对象怎么也得是个小狼狗吧。

至于男主,从小在寺庙长大,受持五戒,虽然后来他什么戒都破了,但唯独淫戒没破。

整本书想接近他的男男女女如过江之鲫,他都坐怀不乱。

若不是如此,冬至那晚和自己滚床单的人,秦烟年第一个就会怀疑他。

…………

梅园在沈宅的最南面,一年四季阳光充足,也最是清净适宜养身的地方。

“春兰,你家姑娘可是已经醒了?府医怎么说?”一个年过半百的嬷嬷急匆匆赶来,出声问道。

在她身后还有一位由小丫头搀扶着,两鬓斑白的老妇人,她头戴勒子,当中镶嵌着一颗祖母绿的宝石,雍容华贵。身旁另有人替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已经落了不少积雪。

守在房檐廊下穿着雪青色袄子的丫鬟见了人,急急忙忙迎过去。

“见过老夫人。”天寒地冻,她一说话就从口中冒出一股白气。

老妇人轻轻一抬手,春兰才敢缓缓起身,又低头回先前的问话,“回许嬷嬷话,姑娘今早已经醒过来了。府医说没什么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既如此,那就先进去吧。”老妇人略略松了口气,抬步往里走。

春兰见状,立刻上前替她掀开厚厚的锦帘。

屋子四角烧着好几个炭盆,用得全是上好的银炭,没有一点烟雾,烘得整个屋子暖暖的。

沈老夫人借着丫鬟的搀扶,快步来到床边,斜坐到床沿,一把拉住秦烟年的手,道:“尔尔,外祖母来看你了。”

秦烟年兀地抬头看向她,心砰地一跳,这就是沈老夫人了。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他哥秦辞暮便是叫她尔尔。

虽然早知原身的乳名和自己一样,但突然听到老夫人唤她,还是眼底发热。

老夫人见她神色有异,立刻转身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屋子里的一众丫头吓得哆嗦,颤抖着就要跪下求饶。

秦烟年却定了定神,强压下心里的波动,反手握住老夫人的手,说道:“外祖母莫要担心,尔尔只是有些头晕,想来是这两日在床上躺得久了。”

老夫人听她这般说道却是心中微颤,然后红着眼眶抬手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叹声道:“我的尔尔受委屈了。”

秦烟年父母死得早,是被他哥带大的,所以从未被长辈这么抱过,一时之间僵了身体,沉默半晌才放松下来。

老夫人搂着她安慰半天才将她松开,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欲言又止。

秦烟年蹙着眉头,猜老夫人多半想说冬至那晚的事。毕竟,在这个年代女子失节可是天大的事,更何况原身还和沈家二公子沈时安有婚约在身。

而这沈时安正是原身舅母云氏的亲生子,男主名义上的弟弟。

果然,老夫人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许嬷嬷和棉夏,最后才温言道:“尔尔,你和安儿的婚事恐怕要往后推……”

原身和沈时安的婚期本来定在了开春。

老夫人小心看着秦烟年的神色,见她并未有过激反应,才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外祖母已经吩咐下去,前天晚上的事这府里谁要是敢乱嚼舌根,我就拔了他们的舌头,乱棍打死。”

“等来年我们再另寻个好日子……”

因为剧情和原书已经不一样,老夫人说得话也有所不同。

原书中,原身是被人抓了现行,老夫人根本压不住,最后闹得满城风雨,原身名声尽毁,她和沈时安的婚事自然也告吹了。

书中沈老夫人当机立断把原身送去别院,打算等流言平息后,再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寻个普通人家嫁了。凭着沈家的万贯家财,也不会真的委屈了她。

但原身不安分,打算偷溜回城,结果却被男主找的人凌辱致死,最后尸身还被野狗啃了。

“你舅母那边……”

“外祖母。”秦烟年回过神来,直接打断老夫人的话,“这门婚事就此作罢吧。”

她嘴角含笑,“至于舅母那边尔尔以后自会亲自前去说清楚。”

毕竟设计害她和男主之人就是她的亲舅母,她怎么可能不追究,即使那人一年后就会死于流寇之手。

秦烟年话音一落,满室皆静,老夫人更是直接呆愣住。

她这个外孙女一直都是扬言此生非她二表哥不嫁的,怎会突然提出要取消婚约?

而且尔尔早就被她娇惯坏,平日里嚣张跋扈,她也是知道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哭闹,实属反常。

“尔尔,你……”

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秦烟年却淡淡一笑,说道:“外祖母,这天下好儿郎又何止我二表哥一人。”

开玩笑,有男主这个疯批在,整个沈家都快没了,她哪儿还有心思管沈时安这根烂黄瓜。

老夫人静静看着秦烟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也罢,姻缘之事慢慢相看总是好的,不然你母亲也不会……”

当年还未过世的沈老爷看中了穷书生秦修的才华,硬把女儿嫁给他。

用现代话说就是买股。

此后秦修在沈家的资助之下果然仕途坦荡,一路成为天子门生,鱼跃龙门,现在更是官拜吏部侍郎。

但可惜,此人却是个陈世美,害得原身的母亲沈慈郁郁而终。沈老夫人在得知消息后痛哭失声,急忙派人上京把年仅六岁的原身接了回来。

原身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接回来时险些夭折。后来沈家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银子般往她嘴里喂才把人救了回来,之后沈老夫人就把她当成心尖上的肉,要星星不给月亮。

所以才会在明知原身已经失身的情况下也想将她嫁给自己的亲孙子。

这时,门口传来丫鬟的禀告声,说是老夫人吩咐熬得参汤已经送过来了。

沈老夫人用帕子拭了拭泪,扬声道:“进来吧。”

秦烟年抬眼望去,是一个穿着墨蓝色袄子的丫鬟,但衣服形制却和其他丫鬟不一样,头上还戴着支金钗,看样子应该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沈老夫人抬了抬手,说道:“许嬷嬷,把参汤端上来,让尔尔趁热喝了。”

“是。”

许嬷嬷得了命令,从莲心手上的食盒里端出参汤。

这食盒也不是普通食盒,下面有一层隔热,为的就是方便冬日里给主子们送吃的。

其实梅园里就有自己的小厨房,不仅如此,还有专门熬药的药房,但是这两日秦烟年昏迷不醒,梅园乱成一团,老夫人怕耽搁,才会吩咐自己的大丫鬟莲心从伙房里熬好参汤送过来。

老夫人从许嬷嬷手上接过参汤,一手端着碗,一手用白瓷勺子舀了参汤放在嘴边吹了吹,轻声道:“来,喝点参汤。”

这竟然是要亲自喂她。

秦烟年震惊了。

“外祖母,我自己喝吧。”

说罢就从对方手中端过参汤,咕噜咕噜几口便喝了下去。

感受着自主吞咽的畅快,秦烟年莫名想哭。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渐冻症后期的她基本已经丧失所有肌体的运动能力。

沈老夫人见她如此动作,满脸欣慰,只当她经此一事懂事了。

接下来沈老夫人又叮嘱了秦烟年几句,让她好生将养着,她也一一应下。直到老夫人起身准备离开,她才突然问道:“外祖母,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如果按照原书剧情来走,这位老人最多还有几个月就要病逝了,在原身死后不久。

可秦烟年仔细看着沈老夫人,发现她脸色红润,虽然已上年纪,但身子硬朗,完全没有油尽灯枯之象。

听着她的问话,伺候老夫人的许嬷嬷回道:“回表姑娘,老夫人最近身子还不错,就是这两日担心表姑娘身体,所以胃口不怎么好。”

沈老夫人也说道:“尔尔放心,外祖母身子好着呢。”

秦烟年只得点点头,提醒下人们好生伺候着。

等沈老夫人一走,她便闭上眼睛静了片刻,然后突然睁眼吩咐道:“把我这院子里的人都叫进来。”

棉夏一惊,快速抬头看她一眼,又急忙低下头,有些犹豫道:“姑娘,我们院儿里的婆子丫鬟,再加上打杂的小厮,前前后后得有二十几人……”

意思是说人太多,这屋子装不下。

秦烟年抿了抿唇,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若是其他季节,甚至不是原身这破身子,她都可以直接到院子里开个大会,但现在她只能道:“那就把我身边……”

“不用了。”像是想到什么,她又改口问道:“棉夏,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棉夏顿时心中一紧,觉得清醒过来的表姑娘似乎越发奇怪了,不过嘴上还是低声应道:“姑娘待奴婢自然是好的。”

在秦烟年获得的记忆里,原身就是个喜怒无常,对下人动辄打骂的恶女。但对这位贴身丫鬟棉夏倒是还算不错。

秦烟年看她一眼,继续说道:“棉夏,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你认真记住,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

她话还没说完,棉夏已经被吓得血色尽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磕到地上,颤声道:“奴婢不敢。”

秦烟年一惊,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跪拜,差点叫出声,好在最后稳住了,只轻轻咳了一声,直言道:“棉夏,我这次昏睡醒来后忘了不少事。”

棉夏一双手死死抠在地上,试探着说道:“那……那奴婢这就去请府医。”

“不用。”秦烟年伸手抚了抚锦被,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别让外祖母担心了。你先起来吧,我有事想问你。”

“是。”棉夏应了一声,以手撑地缓缓起身站到一旁。

秦烟年直直看着她,在书中,原身死后除了老夫人就只有这个小丫鬟为她大哭了一场。

想来她对原身是有几分情谊的。

秦烟年明白在这偌大一个沈宅若不找个人帮衬着,简直寸步难行,可能都不用别人出手,她就死了。

而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这个小丫鬟。

既然横竖都是死,自然是要赌一把的。

秦烟年沉吟片刻,终于问道:“棉夏,你觉得沈家是我的家吗?”

她要借这人之手摸清身边之人,特别是这次给她下药的内鬼。

棉夏闻言抬头看向她,似乎是在揣度着该怎么回她的话。

秦烟年笑了起来,安抚道:“你别害怕,我只是今日醒来,想清楚了一些事,即使外祖母再喜爱我,我在沈家也不过是寄人篱下。”

她眼神坚定,又继续说道:“棉夏,你愿意一直跟着我吗?我是说跟着我离开沈家。”

棉夏愣住,回神后往后退了两步,屈膝跪下,静静看着秦烟年,然后一字一句道:“姑娘可能忘了,奴婢八岁那年要不是您早就被冻死在雪地里了。对奴婢来说,主子只有姑娘一个,您只要不赶奴婢走,奴婢生生世世都会跟着姑娘。”

秦烟年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古代,很多家仆对自己的主人都是无条件信任,并且忠心耿耿。但当她真的听到棉夏的话时还是大受震撼。

“咳咳……棉夏,你先起来,我还有事想问你。”她捂住胸口咳了两声。

“姑娘请问。”

秦烟年知道原身的贴身丫鬟除了棉夏外还有其他三人,分别名唤春兰,秋月和冬雪。

她乐了,哟,这是春夏秋冬都集齐了。

不过想到正事,她急忙问道:“冬至那天,春兰、秋月和冬雪三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棉夏不解,但还是思索片刻后回道:“都跟平日里一样,并无异处。”

没有异处?秦烟年顿了顿。

冬至那日的事她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这个作者有写,但原身这边的帮手却没明说。

她现在就是要找出这个人。

幕后黑手她能暂时不动,但这个内鬼却必须先除掉。

接着她又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冬至那日是谁陪着我的?”

按理说,原身去哪儿身边都应该有人跟着,她怎么会落单呢?

“是秋月和冬雪。”棉夏小声道。

“她们人呢?我要见她们。”

棉夏身子一抖,说:“老夫人把她们关进柴房了。”

秦烟年不甚在意,只是道:“把她们带过来。”

“姑娘,她们……”

“嗯?”

棉夏看了一眼秦烟年,见她面色平静,不知怎么心里发寒,只得急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棉夏出去以后,秦烟年倒头就躺了下去。

她需要缓缓。

穿书毕竟还是太小众了。

但能够以这种方式活下来也算是老天爷的一种眷顾,只是可惜她没办法让他哥秦辞暮知道。

不过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个世界是以《佞臣》为基础建立的,那主角肯定就是气运之子。

如果是秦辞暮穿过来,肯定会说,什么主角,不存在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会活得如鱼得水,潇洒自在,没准儿还能提前推动一下工业革命,或者为解决古代商人地位低下做贡献。

但是可惜,穿来得是她秦烟年。

当初网上出了一款爆火的宫廷角色扮演游戏,秦烟年兴冲冲买了号第一时间冲进去,试图混个贵人当当,结果不要说当上贵人,就是个才人她也没当上。

毒酒喝了十几杯,一丈红都被赐了好几次,眼睛都杀红了。

秦辞暮笑着拿过她的手机,秦烟年不知道他怎么玩儿的,反正这人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自此她就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变得极其有自知之明。

后来秦辞暮问她,“尔尔,你看那些电视剧里的小人物,他们明明不聪明也没什么能力,却往往能活到最后,如果运气好还能加官进爵。知道为什么吗?”

她懵懂着摇头。

“因为他们选对了主子。如果你有机会回到元朝末年,同时认识了朱元璋和陈友谅,那你会选择帮谁?”

“当然是朱元璋啊,那可是大明的开国皇帝。”她不满着嘀咕,“这是什么弱智问题。”

秦辞暮笑着点点她的额头,“我只是告诉你人不要逆天而为。遇到天命之子,要么逃跑,要么投靠。当然,你哥我除外。”

秦烟年:“……”

而现在的她只能躺在床上深深叹气,口中念叨道:“可是哥,这次的主角并非常人啊。”

《佞臣》这本书的作者出其不意地写了一个反派人物做主角。

沈知也,那真是全身上下都黑透了。她记得自己当初看书时简直爱死他,可现实中遇到这样的人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但若不顺势而为,抱紧他的大腿,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一年后,沈家被灭,几百口人无一生还,那真是夸张到连从沈家门前路过的狗都没逃过。

而作为沈家的表姑娘,就算她能不作死,避免原身在书中的结局,以后也难逃一死。

干脆找个机会逃了吧。离得远远的,这个局她不入了。

可仔细一想,离了沈家,原身这身体估计出门就得死。

妈的!

秦烟年难得的爆了粗口。

要不,杀了他吧!

…………

“姑娘,人带过来了。”

是棉夏回来了。

秦烟年漫不经心转头,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忍不住闷咳几声,强撑着从床上起身。

棉夏快速上前扶住她,“姑娘,您身子不好,慢着点儿。”

说着就重新替秦烟年放好绣着金丝祥云纹样的软枕,等人慢慢靠坐好,才小心退到一边。

秦烟年捂着嘴低低咳了几声,再次看向屋子中央跪趴着的两个丫鬟。

二人的整个后背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其实也能理解,原身出了这么大事,沈老夫人不可能一点不追究。那当晚负责服侍她的丫鬟自然首当其冲。

“秋月,冬雪?”她声音有些提不起气,原身这身体属实有些太差劲了,等过两日她必要找个大夫好好问问。

“姑娘……”

两个丫鬟流着泪抬头看向她,脸色惨白,撑着身子摇摇欲坠。

秦烟年还未发话,其中一人已经往前跪爬了两步,哭道:“姑娘,当日之事,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奴婢……奴婢只是去帮姑娘拿手炉,结果回来就没看到姑娘了。”

她微微蹙眉,脑海里没有这段记忆,一时不知真假。

这时棉夏低着头说道:“秋月当日的确是回来拿了手炉,还是奴婢亲自给她的。之前带去的那个手炉,香炭不知怎么灭了。”

秦烟年看她一眼,发现棉夏很有几分聪明。

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继续问道:“冬雪,你呢?”

明明声音没什么力道,却吓得冬雪浑身一抖。

以前表姑娘虽然脾气差,稍不如意就打骂她们,但喜怒哀乐都是放在明面上的,她们一眼就能看明白。

可今日的表姑娘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却更骇人了。

“回,回姑娘话,您当时和二,二公子拌了嘴,不让奴婢跟着。奴婢也不知您怎么,怎么会去了大公子的院儿里。”

说着就抬头看了一眼秦烟年,意有所指道:“兴许是大公子他故意引您过去的……”

呵。

秦烟年手指慢慢抚过锦被上的织金图案,冷笑一声。

这是要准备栽赃给男主了。

原身不知道男主也被人下了药,再加上她本就讨厌男主,没准儿还真会信了。

但秦烟年不一样,她太清楚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就算要害原身也不会用这种把自己赔进来的方法。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房间里鸦雀无声。

特别是冬雪更是忐忑不安。

秦烟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冰冷,“棉夏,把这卖主的贱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发卖出去。”

棉夏一愣,很快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连忙应道:“是。”

然后便转身出去叫人。

至于冬雪早就吓得像一滩烂泥,半晌才反应过来,哭天抢地地往床边爬去。

“姑娘,姑娘饶命啊!”

“姑娘,奴婢是冤枉的啊。”

秦烟年却连看也懒得看她,缓缓闭上眼睛。

…………

梅园里今日闹得那一出动静大,沈家里里外外都得了信儿。

但秦烟年要发落一个自己身边的丫鬟,其他人也不便说些什么。

“刘嬷嬷,事情怎么样?”云氏随手将手中的佛珠放下,丫鬟见状立刻上前搀着人起身。

“回夫人话,我今儿一早就派人去梅园打听清楚了。表姑娘的确已经醒了,不仅如此,她还突然发落了她房里的冬雪。”刘嬷嬷在她身边小声回话。

“哦?”云氏语气惊讶,“她发落了冬雪?”

“是。”刘嬷嬷左右看了一眼,云氏见状挥手屏退了屋里的其他几人。刘嬷嬷连忙上前扶着她到桌边坐好,才继续说道:“听说打了二十大板,人也赶了出去。”

随即又压低声音问道:“夫人,您说这表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就单单处置了冬雪呢。”

云氏冷笑道:“她若是有这般聪明,我倒要高看她一眼。只可惜,她和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个蠢货。我看她也就是气急了找个人出气。怪就只怪冬雪那丫头命不好。”

“是,夫人说得有理。只是这冬雪……始终还留着一口气呢。”刘嬷嬷还是有些担心,“我们要不要派人……”

但云氏却不甚在意,只淡淡说道:“放心,她没那个胆子,她若敢说,又何必等到现在。”

刘嬷嬷眉头一舒,低头应道:“还是夫人考虑周到,早早地就将她弟弟捏在手上。只是可惜这次没能抓到表姑娘和大公子……”

云氏端过桌上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就算这次没抓到他们也无妨,毕竟有人亲眼看到那女人衣裳不整地睡在男人床上。到时候找人传出去,她名声有损,我们安儿就算要退婚,老夫人也拦不住。至于那孽障,哼,这么多年养在寺里,早就废了。哪儿还能和我的安儿争一二。”

刘嬷嬷立刻恭维道:“那也是夫人当年有魄力,找了那么一个大师,再加上我们给老太爷下的药……”

眼看着她越说越多,云氏眼神一冷,刘嬷嬷心有戚戚,急忙闭了嘴,半晌才又犹豫道:“其实奴婢今天倒是还听到一点消息……只是实属有些荒谬。”

云氏见她吞吞吐吐心里有些不悦,皱眉道:“你听到什么了?”

刘嬷嬷抿了抿嘴,回道:“今儿一早表姑娘一醒老夫人就带着人过去了,听说当时老夫人就提到了表姑娘和二公子的婚事。说是打算把婚事延后,但是表姑娘拒绝了。还说,还说要取消和二公子的婚事。”

“她要取消和安儿的婚事?此话当真?”云氏一惊,抬头死死盯着刘嬷嬷。

秦烟年这病秧子这么多年一直缠着自己的儿子不放,莫说沈宅,就是这晚州城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愿意主动退婚。

“当时房里没有我们的人,这消息还是后来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说漏了嘴,才被人听了两分。只是这真假就不知了。”

刘嬷嬷停顿片刻又道:“夫人,您说若这是真的,老夫人为什么要瞒着消息呢?这事儿至少应该过来和您知会一声的。”

云氏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几变,冷声道:“若消息是真的,母亲瞒着不让人知道,恐怕也是怕那丫头说得是气话,担心她过两日若是又反悔了我们这边不好交代。”

说罢便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牙道:“这丫头早就被人断定不是个长寿之人,而且大夫也说她这身子根本不能生养,母亲竟然还要把她嫁给安儿!”

“我的安儿以后可是要入仕途的,怎能娶这样的一个人!无才无德不说,还是个妒妇,半点容不下人!”

见云氏大口喘着粗气,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刘嬷嬷立马劝道:“夫人莫急,我们暂且不动,等过几日再看。”

半晌,云氏才平息怒火,随口问了几句其他。

得知沈时安去了归云寺又发了一顿火。

而另一边的秦烟年也再次睡醒过来。

她拉响床边唤人的铜玲,一个丫鬟急忙进屋询问。

秦烟年看了一眼,认出是之前见过的春兰,遂问道:“棉夏呢?”

“回姑娘话,棉夏姐姐领着丫头婆子们在院儿里收集雪水。”

秦烟年道:“你去帮我把棉夏找来,另外,速速备好马车,我要出府。”

她要去归云寺见沈知也。不管是杀是逃还是投靠他,总归需要先见见人。

“姑娘要出府?”春兰神色慌张。

她家姑娘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谁也不能劝,但这种天气外出,若是伤了身体,老夫人绝不会放过她们这些下人。

所以还是只得大着胆子劝道:“外面天冷,姑娘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像是印证她说得话般,秦烟年果真觉得喉头一阵发痒,捂住嘴开始咳嗽起来。

春兰被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替她抚背,“姑娘,您还好吗?”

秦烟年一双苍白的手紧紧按着胸口,眉头紧蹙,原身的身体竟然这般虚弱。

待她好不容易停下咳嗽,才气弱道:“我没事。你先按我说的做。”

随即又想到她现在的身份,补充道:“再派人去告诉外祖母一声,就说我前两日受了惊吓,想去归云寺小住几日,顺便替她老人家祈福。”

按书中所写,男主每年只有重大日子才会回沈家,若她不主动出击,下次见面就得是过年了。

春兰见劝不过,便只能应下。

…………

今年这天气着实怪异,似乎比往年更冷些。

棉夏拢了拢领口,再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伴着北风被吸入肺里,又缓缓吐出。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催促道:“动作都快些,这天恐怕还要下雪。”

“是。”得了她的命令,两个小丫头和一个婆子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梅林里来回穿梭收集枝丫上的积雪。

找过来的春兰远远便看见了她,然后在雪地里一路疾行,差点被自己绊倒。

她们同是姑娘房里的贴身丫鬟,但棉夏一向比其他人沉着冷静,也更会揣摩姑娘心事,久而久之大家便凡事都爱找棉夏拿主意。

“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可是姑娘醒了?”棉夏蹙眉问道。

“醒了。”春兰放低声音,“但姑娘想去归云寺小住。”

“想去归云寺?”

“嗯。”

春兰稳了稳心神,又小声道:“你说姑娘是不是想去归云寺找二公子?”

棉夏回她,“姑娘应该不知道二公子已经去了归云寺。你先派人去告诉老夫人,我现在马上去见姑娘。”

春兰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终于忍不住问道:“棉夏姐姐,你觉不觉得姑娘今日有些怪?”

棉夏脸色一沉,道:“春兰,你记住,主子怎么样都是主子,我们做下人的切不可多嘴多舌。”

“我知道了。”春兰呐呐点头。

“好了,去吧。”

棉夏轻轻推了推她把人打发走,然后才快步往屋里走去。

锦帘一掀,屋子里的暖气扑面而来,把凛冽的寒气生生隔绝在屋外。

在临窗的矮榻旁放着一个黄花木的小几,上面有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腊梅。秦烟年就站在一旁,微微弯腰伸手触碰,墨一样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垂在半空。

“姑娘。”

听见棉夏的声音,秦烟年才慢慢直起身子,说:“春兰已经告诉你了吧,我想去归云寺住几日。你去看看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们今日就出发。”

夜长总是梦多的。

棉夏走近几步,低声道:“旁的都没有什么,只是姑娘的身子一到冬天就容易犯病,我怕寺里……”

秦烟年打断道:“无妨,你只管去准备就行。”

“是。”棉夏也不再说其他,遂老老实实告退,下去招呼人收拾行装。

至于老夫人那边可能是因为冬至的事反而并未在这事上过多阻挠,最后只派了身边的大丫鬟莲心送来不少珍稀药材,让棉夏她们带上。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沈宅悄然出发。

…………

归云寺离晚州城本就有小半日的路程,再加上秦烟年的身子弱,车夫驾车很小心,速度自然不快,所以等几人到寺里时已经是酉时一刻。

秦烟年坐在马车上没有下去,身上裹着银狐披风,手上抱着暖炉,神色却有些恹恹的。

棉夏带着人先行去寺里做交涉。好在归云寺常年招待各府里的女眷,很快就有了回音。

待所有事办妥,棉夏和春兰才一左一右扶着秦烟年下车,右边的春兰突然出声道:“咦,前面那人是大公子吗?”

秦烟年闻言赶紧望过去,果真见到有一男子正要进寺庙大门,但离得远看不清容貌,只觉得那人身躯清瘦如同冬日里的翠竹。

眼见着人就要进去,她扯着嗓子叫了一声,“沈知也!”

刚叫完,秦烟年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死嘴,你现在叫他干什么!!!

秦烟年这一声大叫,不仅惊了她自己,也让身边两个丫鬟大吃一惊,二人不解的目光一起看向她,让她觉得格外别扭。

可是叫都叫了,她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况且那人已经停下脚步。

秦烟年讪笑一声,说:“走吧,我们过去和大表哥打声招呼。”

“可是姑娘……”春兰紧紧拉住她,急道:“老夫人曾说过大公子是不祥之人,不让您靠近他的。”

秦烟年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嘴角微勾并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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