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寒慕容昭雪是小说《寒江烬雪录》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北方大叔写的一款奇幻仙侠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寒江烬雪录》的章节内容
芦苇荡在夜风中簌簌作响,楚寒江的赤脚陷进寒潭淤泥,足底传来刀割般的刺痛。他右臂的寒玉纹忽明忽暗,每当竹篓浸入水中,那些冰晶状纹路便如活蛇般游向指尖。
"第十七次月圆......"少年盯着手臂喃喃自语。母亲临终前攥着鎏金狼牙吊坠的模样突然浮现,那枚吊坠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仿佛要烙进皮肉。
"哗啦!"
篓中银鳞鱼剧烈扑腾,搅碎了水面的月影。楚寒江忽然僵住——右臂纹路竟顺着水滴逆流而上,在肘关节凝结成冰晶。这是从未有过的异变。他刚要后退,整片水域突然沸腾,鱼群发疯似的跃出水面,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
咸腥的海风骤然转向。
五艘黑帆艨艟撕开夜雾,船首蛟头雕像的独眼泛着血光。楚寒江闪电般缩进芦苇丛,湿透的粗麻衣紧贴脊背。黑衣人们抬着青铜箱登船时,箱角渗出的血珠坠入海水,竟凝成赤色冰晶漂浮。
"还差多少?"领头的疤面汉子擦拭弯刀,刀鞘七颗血色宝石映着残月。
"寅时前须凑足四十九具童尸。"答话者嗓音尖利如夜枭,枯指掀开箱盖。楚寒江瞳孔骤缩——蜷缩在箱底的男童额间,赫然印着与母亲相同的狼首刺青!
浪涛声吞没了芦苇的窸窣。当最后一名黑衣人跃上甲板,楚寒江的指甲已抠进盐碱土。月光掠过那人腰间佩刀,刀柄第七颗红宝石的反光,与母亲脖颈致命伤残留的玉屑如出一辙。
"咔嚓!"
脚下贝壳突然碎裂。疤面汉子猛地转头,弯刀出鞘的寒光惊起夜枭。楚寒江屏息缩成团,右臂纹路不受控地漫上脖颈。这时船艉传来异响——青铜箱竟在剧烈震颤,锁链迸出火星!
"祭品要醒!快喂镇魂散!"
黑衣人蜂拥而至。楚寒江趁机滚向浅滩,后背却被什么硬物硌住。摸到的半截断剑锈迹斑斑,剑柄缠着的褪色红绸却绣着"青冥"二字。他刚要细看,寒潭突然卷起漩涡,竹篓中的银鳞鱼化作白骨。
"谁在下面!"
三道黑影踏浪而来,弯刀劈开芦苇。楚寒江将断剑横在胸前,右臂冰晶暴涨。第一刀斩落时,他本能地横剑格挡,锈剑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啸。黑衣人虎口崩裂,弯刀坠入潭水瞬间结冰。
"是剑冢余孽!"另外两人惊退半步,袖中射出淬毒袖箭。楚寒江翻身滚进潭水,袖箭触及冰晶的刹那炸成齑粉。他趁机潜入水下,右臂纹路蓝光大盛,竟在身后凝成冰径。
"追!要活的!"
追兵的怒吼隔着水波闷响。楚寒江肺叶快要炸裂时,怀中的狼牙吊坠突然发烫。漆黑的水底亮起星图般的蓝光,指引他游向礁石裂缝。当指尖触到石壁刻痕的刹那,整片海域突然震颤——
"轰!"
剑冢方向爆出通天光柱,九道剑气撕裂夜空。追击者惨叫着捂住渗血的七窍,楚寒江趁机攀上暗礁。他这才发现断剑的锈迹正在剥落,露出霜雪般的剑身,而自己右臂的冰晶已蔓延至心口。
海面忽然飘来零碎对话:"......果然是剑灵转世......""......必须赶在影阁之前......"
楚寒江握紧断剑的手指关节发白。当黑蛟船队消失在雾中时,他没发现礁石缝隙里嵌着半块青铜残片——上面蚀刻的星图,正与吊坠纹路严丝合缝。
晨雾像裹尸布般蒙在渔村上空。楚寒江拖着湿透的裤腿踏上码头,右臂寒玉纹仍在皮下突突跳动。往常这个时候,渔市早该飘起油炸面鱼的焦香,此刻却只有拴船绳在木桩上发出病态的吱呀。
"十五岁以上男丁速至祠堂!"老村长敲着铜锣的沙哑嗓音刺破死寂。楚寒江眯眼望去,老人脖颈处有道新鲜血痕,青筋凸起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鼓囊处。
海底突然传来异响。
他本能地扑向礁石堆,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岩壁上。昨夜断剑割破的伤口再度崩裂,血腥味混着咸涩的海风钻入鼻腔。水面翻涌起诡异的漩涡,成群的银鳞鱼翻着肚皮浮上水面,鱼鳃里渗出靛蓝色黏液。
"醉仙楼的人?"楚寒江瞳孔骤缩。七宝画舫的鎏金船头刺破迷雾,朱红灯笼在桅杆上投下血斑似的碎光。红衣歌姬斜倚雕栏,皓腕银铃随着《子夜歌》的调子轻颤:
"月落——乌啼——霜满天——"
第三叠"江枫渔火对愁眠"唱到半阙时,楚寒江猛然醒悟——那银铃震颤的节奏,分明是水师斥候的灯语暗号!三短一长的震音,正是"危"字诀。
海底突然掀起巨浪。
修补好的渔网被无形之力拖拽,楚寒江踉跄着扑向礁石。浑浊的水下浮起半张青白面孔,死者掌心盛开的血莲烙印,与他怀中吊坠纹路严丝合缝。当他伸手去捞时,尸体突然睁眼!
"哗啦!"
惨白的手爪破浪而出,五根指骨弹出钢刃。楚寒江后仰躲过封喉一击,后脑勺重重磕在礁石上。腥臭的黑血喷溅在脸上,他这才看清袭击者戴着青铜面罩——正是昨夜见过的黑蛟帮侏儒。
"小崽子命挺硬。"沙哑的嗤笑从头顶传来。三个黑影踏着浪尖逼近,为首者手中峨眉刺泛着幽绿,"血莲要的人,阎王也留不住。"
楚寒江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右手悄悄摸向腰后断剑。当峨眉刺破空袭来时,他骤然拧身,锈迹斑斑的剑锋划过诡异弧线。"叮"的一声脆响,峨眉刺竟被劈成两截,断口处迸出冰晶。
"青冥剑?!"杀手惊呼未落,楚寒江已欺身而上。断剑刺入对方咽喉的瞬间,他感觉右臂寒玉纹疯狂蠕动,冰晶顺着剑身爬满杀手全身。尸体坠海时砸起丈高浪花,水面顷刻冻结。
"点子扎手!布阵!"
剩余两人甩出锁链镰刀,刀刃在雾中织成死亡罗网。楚寒江刚要挥剑格挡,怀中的狼牙吊坠突然发烫。海底星图蓝光暴涨,他福至心灵地踏浪旋身,断剑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锵!"
锁链应声而断。杀手们惊愕地看着锈剑吞吐三尺寒芒,楚寒江的瞳孔已化作冰蓝色。当剑锋即将贯穿第二人心脏时,流云般的素白绸缎突然卷住他手腕。
"小郎君,杀人该闭眼的。"戏谑的女声混着幽香袭来。慕容昭雪赤足点过冰面,流云飞袖缠住最后一名杀手的脖颈轻轻一抖——头颅旋转着坠入海中,血柱在冰面上绘出妖异的红莲。
楚寒江剧烈喘息着后退,断剑上的冰晶正缓缓褪去。他这才看清女子容貌:柳叶眉间缀着金箔花钿,嫣红唇瓣却沾着未干的血迹。
"醉仙楼的歌姬会杀人?"他握紧剑柄。
"醉仙楼的恩客还藏着青冥剑呢。"慕容昭雪指尖掠过他右臂寒玉纹,突然翻掌拍向其胸口。楚寒江格挡的瞬间,翡翠药瓶滑入他怀中:"子时前服下,能压住你体内暴走的剑气。"
海面忽然传来号角声。
三十艘黑蛟战船呈扇形包抄而来,船首弩炮泛着寒光。慕容昭雪脸色骤变,流云飞袖卷住楚寒江腰身纵身跃起:"抱紧我!"
"轰!"
床弩重箭将方才立足的礁石炸成齑粉。两人坠入海中时,楚寒江看见女子后肩浮现血色莲花刺青——与海底尸体掌心的烙印一模一样。
**暗流之下**
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楚寒江右臂纹路在深水中发出幽蓝冷光。慕容昭雪的绸缎如活蛇般缠住他腰腹,拽着他向更深处的礁石迷宫游去。
"咕噜......"
一串气泡从女子唇间溢出。楚寒江这才发现她左肋插着半截弩箭,血雾正随着划水动作在身后拖出红绸。当追兵的螺旋桨声逼近时,他突然发力将她推向岩缝,反手抽出断剑劈向追来的水鬼。
青冥剑在水下划出真空隧道,三个黑蛟帮众瞬间被搅成碎肉。楚寒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寒玉纹已蔓延至锁骨——母亲临终前的警告在耳畔炸响:"超过心口...就再也变不回人......"
岩缝深处突然亮起微光。
慕容昭雪撕开裙摆包扎伤口,露出腰间玄铁令牌。楚寒江瞥见"天机"二字时,女子突然掐住他喉咙按在石壁上:"小郎君可知,昨夜剑冢异动让多少势力红了眼?"
她的指甲刺入他寒玉纹边缘:"幽州慕容氏的血脉,南海鲛人的眼泪,再加上雪狼部的圣子——集齐这三样,才能打开......"
"砰!"
岩层突然剧烈震颤。成群的发光水母从裂缝涌出,照亮了前方沉船残骸——那腐朽的龙骨间,赫然摆着七口与黑蛟帮相同的青铜箱!
楚寒江挣开束缚游向沉船。最外侧的青铜箱锁链已然断裂,箱内蜷缩的童尸额间刺着狼首,怀中紧抱的龟甲上刻满血字。当他伸手触碰时,尸身突然化作飞灰,只余龟甲落入掌心。
「甲子霜降,天狼食日;青冥现世,血洗江湖」
慕容昭雪游近时突然剧烈咳嗽,肋间鲜血染红海水。她盯着龟甲冷笑:"二十年了,这帮老东西还在做同一场梦......"
追兵的探照灯刺入深海。楚寒江刚要转身迎战,女子突然咬破指尖点在他眉心。炽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他恍惚看见无数画面闪回:雪原上奔逃的狼群、熔岩中挣扎的巨蟒、还有......戴着玄铁面具的男人挥剑斩下母亲头颅!
"记住这个疼痛。"慕容昭雪将他推向沉船暗门,"从鬼市水道出去,有人在盐场等你......"话音未落,她已被锁链缠住脚踝拖向黑暗。
楚寒江撞进暗门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钢齿闭合的闷响。青冥剑自发嗡鸣着劈开锈死的阀门,当他跌入排水道时,最后一眼看见女子在鱼群包围中露出诡异的笑——她的流云飞袖里,正有银蚕丝悄无声息地割断追兵咽喉。
此时盐场诡影,排水道尽头通向废弃盐场。楚寒江趴在盐垛后剧烈喘息,右臂冰晶已蔓延至心窝。他颤抖着掏出翡翠药瓶,却嗅到浓重的曼陀罗花香——与母亲妆奁暗格里的毒药味道相同。
"嗤,居然没死透?"
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老村长握着淬毒鱼叉步步逼近,浑浊的眼球凸出眼眶:"交出青冥剑,给你个痛快。"
楚寒江突然暴起,断剑刺穿对方右肩。老人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涌出无数血红线虫——正是昨夜在寒潭见过的西域蛊虫!
"你们把村民怎么了?!"
盐垛后方传来铁链拖地声。三十余个村民目光呆滞地走出,每人右臂都爬满血红线虫。楚寒江的剑锋开始颤抖,当最先扑来的村民被青冥剑冻结时,他在冰晶中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
"咚——"
祠堂方向突然响起震天鼓声。村民们齐刷刷跪地叩首,楚寒江趁机翻过盐场高墙。当他跃下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墙外空地上整整齐齐码着四十八具童尸,每个额间都刺着滴血狼首!
盐垛在月光下泛着森白,楚寒江的脊背紧贴冰冷石墙。右臂寒玉纹已蔓至锁骨,冰晶刺破皮肤在颈侧绽开霜花。三十步外的空地上,四十八具童尸额间狼首刺青正渗出黑血,汇聚成溪流渗入地缝。
"咚——"
祠堂鼓声陡然转急。跪拜的村民们齐刷刷转头,瞳孔里蠕动着血红线虫。老村长肩头伤口迸出大团蛊虫,嘶哑的嗓音混着虫鸣:"圣子归位......献祭......"
楚寒江握剑的手突然痉挛。青冥剑发出悲鸣,剑身浮现蛛网般的裂痕——昨夜海底厮杀耗尽了残存剑灵。最先扑来的村民指甲暴涨三寸,他抬脚踹中对方胸口,却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
"不能杀人......"他翻滚躲过抓击,断剑在掌心勒出血痕。右臂冰晶突然逆流回缩,寒玉纹爆出刺目蓝光。当三个村民同时扑来时,他本能地挥剑画圆,冰霜剑气呈扇形炸开。
"咔嚓!"
盐垛轰然崩塌。被冻结的村民保持着扑杀姿态摔成碎块,楚寒江望着满地冰渣剧烈干呕。喉间突然泛起腥甜,他低头看见心口凝结出冰甲——母亲缝在衣襟的护心镜竟与寒玉纹融合。
"原来是你......"老村长的眼球被蛊虫顶出眼眶,"二十年前逃掉的圣子......"
地缝中突然腾起黑雾。童尸额间狼首刺青脱离皮肉,化作四十八道血影扑向楚寒江。青冥剑自发护主,剑鸣声引动他怀中的狼牙吊坠。当首道血影触及冰甲时,吊坠突然迸发金光,浮现出北斗九星阵图。
"天枢位!"慕容昭雪的清喝破空而来。楚寒江福至心灵地踏出七星步,剑尖点中阵眼。金光如烈阳炸裂,血影发出凄厉狼嚎消散,地缝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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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镜内浓雾中伸出一只素手拽住楚寒江后领。慕容昭雪鬓发散乱,流云袖上沾满发黑的血迹:"不想死就闭眼!"
腥风扑面。楚寒江感觉被拖入某个狭小空间,耳边响起机械转动的咔嗒声。当他睁眼时,两人正蜷缩在青铜箱内——正是黑蛟帮运送童尸的箱子!
"这是......"
"嘘。"女子指尖按住他嘴唇,幽蓝磷火自掌心燃起。箱壁内侧刻满梵文,中央嵌着面青铜古镜。楚寒江凑近细看,镜中竟映出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红衣女子在雪原上策马狂奔,怀中婴儿的襁褓渗出冰晶。
"往生镜能照魂魄。"慕容昭雪吐息带着血腥,"你母亲洛清歌,曾是雪狼部最年轻的萨满。"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画面转为雨夜祠堂,老村长将瓷瓶交给黑衣人:"噬心蛊已种下,只等圣子......"话音未落,镜中爆出黑血,慕容昭雪猛地合上铜镜。
地面突然倾斜。青铜箱顺着暗道急速滑行,楚寒江的后背撞上箱壁刻痕——正是昨夜沉船中见过的星图。当箱体坠入水潭时,他看见慕容昭雪唇角溢出的血珠泛着金芒。
"你中了毒?"
"七日断魂散而已。"女子扯开衣襟,心口浮现莲形黑斑,"比起这个,你该问问司空夜为何屠村。"
箱盖被水流冲开的刹那,楚寒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正漂在村中祠堂的地下水道里,两侧石壁上挂满冰封的尸体——全部是十五岁以上男丁,每具尸身的右臂都被剥皮,露出血淋淋的寒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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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剑自发照亮洞窟。楚寒江的指甲掐进掌心,冰晶顺着伤口逆流而上。最内侧的冰柱封着个魁梧汉子,剥皮右臂的纹路与他的一模一样。
"你父亲楚骁,二十年前的雪狼部第一勇士。"慕容昭雪抚过冰柱,"为保你母子出逃,独战影阁十二煞。"
楚寒江触到冰面的瞬间,往生镜突然从箱中飞出。镜光扫过洞窟,冰封二十年的场景骤然复活:暴雨夜,戴玄铁面具的男人挥剑斩断楚骁右臂,七颗血色宝石在剑柄闪烁;母亲抱着婴儿跌入密道,往生镜从襁褓坠出......
"司空夜......"楚寒江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寒玉纹突然暴走,冰晶爬满整条右臂。慕容昭雪刚要制止,洞顶突然炸开,黑衣人如蝙蝠般倒吊而下。
"找到你们了。"为首的独眼龙舔着弯刀,"圣子归棺,妖女祭旗!"
十二柄淬毒苗刀结成刀网。楚寒江挥剑劈砍,却发现内力滞涩——心口冰甲正疯狂汲取气血。慕容昭雪甩出银蚕丝缠住洞顶钟乳石,流云袖卷着他荡向暗河:"跳!"
毒镖擦着耳际飞过。两人坠入激流的瞬间,楚寒江看见独眼龙撕裂面皮——皮下赫然是祠堂鼓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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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饲**
暗河将二人冲进溶洞。楚寒江挣扎着爬上岸,发现慕容昭雪已昏迷不醒。她心口的黑莲蔓延至脖颈,七日断魂散的金纹在皮下游走。
"醒醒!"他按压女子心口,触手一片冰凉。怀中药瓶突然发烫,翡翠瓶身浮现出曼陀罗花纹——与母亲妆奁暗格里的毒瓶一模一样。
犹豫片刻,他含住药汁渡入女子口中。慕容昭雪突然睁眼,五指如钩扣住他咽喉:"你果然会救人......"黑血从她嘴角滑落,"就像你娘当年救下司空夜......"
楚寒江如遭雷击。往生镜从袖中滑落,映出尘封往事:暴风雪夜,洛清歌用萨满术法为重伤剑客续命,那人摘下面具露出年轻的脸——正是二十年前的司空夜!
"他为何......"
"因为你是完美的容器。"慕容昭雪咳出内脏碎片,"寒玉纹需宿主至亲血脉浇灌......司空夜屠村,是为逼出你体内真正的......"
溶洞突然地动山摇。血水从洞顶裂缝倾泻而下,凝聚成司空夜的虚影:"昭雪,你话太多了。"
虚影屈指轻弹,慕容昭雪心口黑莲骤然绽放。楚寒江抱住瘫软的女子,青冥剑自发斩向虚影,却在触及红袍时碎成铁屑。
"好孩子。"司空夜的声音带着笑意,"杀够四十九人,你就能见到娘亲了......"
虚影消散处,四十八具童尸从血水中浮起。最后空缺的位置,赫然映出楚寒江自己的倒影。
溶洞里的血水漫过脚踝,四十八具童尸手挽着手围成尸环。楚寒江的剑尖抵在自己咽喉,寒玉纹在冰甲下疯狂脉动。慕容昭雪瘫软在钟乳石旁,七日断魂散的金纹已爬满半边脸。"哥哥,来玩捉迷藏呀。"童尸们歪着头齐声说,嘴角咧到耳根。他们的瞳孔里浮动着血莲虚影,指尖生出藤蔓般的红线虫。
楚寒江忽然翻转剑柄,青冥残剑狠狠刺入心口冰甲。"喀嚓"脆响中,冰晶碎片迸溅,寒玉纹如获甘霖般涌向伤口。当第一滴心头血渗入剑身时,沉寂的剑灵骤然苏醒。
"青冥——开锋!"
断剑爆出龙吟,溶洞顶部的钟乳石簌簌坠落。血水被剑气蒸成红雾,童尸们尖叫着化为白骨。楚寒江的右臂纹路转为赤金,冰火双色真气在经络中奔涌。他挥剑劈向尸环中心,剑气竟凝成二十年前的洛清歌虚影!
"娘......"
虚影素手轻扬,血雾中浮现北斗九星阵。慕容昭雪突然暴起,流云飞袖卷住楚寒江腰身跃入阵眼:"这是往生阵,快念龟甲箴言!"
"甲子霜降,天狼食日!"楚寒江嘶吼着捏碎怀中龟甲。地脉轰然震动,溶洞穹顶裂开星芒裂隙,两人随着血瀑坠入虚无往生阵·二十年前,寒风卷着雪粒抽在脸上,楚寒江发现自己跪在雪原祭坛。十三根人骨幡在暴风中猎猎作响,年轻时的洛清歌正将婴儿放入青铜棺。
"萨满大人,影阁追兵已到十里外!"满身是血的武士踉跄跪倒。洛清歌割破手腕,将血涂在棺内星图上:"寒江,记住这九曜连珠的轨迹......"
马蹄声如雷逼近。楚寒江想冲过去,却发现身体穿过祭坛——原来只是往生阵中的魂影。他眼睁睁看着司空夜率铁骑踏破祭坛,母亲抱着婴儿且战且退。当青冥剑刺穿洛清歌肩头时,婴儿襁褓中突然爆出冰晶,将方圆十里冻成雪狱。
"原来是我......"楚寒江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哭嚎,寒玉纹在婴儿右臂绽放。司空夜的面具被冰晶击碎,露出布满血纹的脸——那些纹路竟与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慕容昭雪突然拽着他撞向青铜棺。时空扭曲的剧痛中,楚寒江听见她附耳低语:"看仔细了,你娘在棺底刻了什么......"
棺内星图随他目光游移变幻,最终定格在洞庭水府方位。当他想触摸那些刻痕时,整片雪原突然坍塌,两人跌回现世的溶洞废墟。
现实中的溶洞已过去三日。楚寒江醒来时,发现慕容昭雪正在用银蚕丝缝合他心口剑伤。七日断魂散的金纹爬到她眼尾,随呼吸明灭如烛火。
"为什么救我?"他握住女子发颤的手。
"因为你是唯一能拔出青冥剑的人。"慕容昭雪扯开衣襟,心口黑莲中嵌着半截剑尖,"二十年前洛清歌用此剑重创司空夜,剑灵却选中了你......"
洞外突然传来锁链拖地声。四十九名血莲杀手牵着腐尸犬封住出口,为首者摘下斗笠——竟是本该死去的黑蛟帮主!
"圣子该归棺了。"他甩出淬毒钩索,"教主在洞庭水府备好了四十八具活祭品......"
楚寒江抓起青冥剑,剑身映出他赤金异瞳。当钩索袭来时,他踏着往生阵的星轨旋身,剑气在洞内织成冰火罗网。冲在最前的腐尸犬被冻成冰雕,又被后续剑气炸成血雾。
"布血莲阵!"黑蛟帮主割开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九品莲台。杀手们同时自残,血雾中伸出无数鬼手抓向楚寒江。慕容昭雪突然甩出流云飞袖,袖中银蚕丝精准刺入四十九处阵眼。
"就是现在!"
楚寒江福至心灵,青冥剑刺入莲台中央。冰火真气顺着银蚕丝倒灌,杀手们惨叫着化为血水。黑蛟帮主暴退三步,撕开人皮露出布满鳞片的脸:"没想到吧?老夫是南海鲛......"
剑光闪过,鱼头滚落在地。慕容昭雪踉跄扶住石壁,吐出的血已呈青黑色:"快走...司空夜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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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驾着小舟闯入洞庭迷雾时,楚寒江的寒玉纹开始灼烧。浓雾中隐约可见巨型水寨轮廓,却听不见半点人声。慕容昭雪剥开蜡封药丸吞下,暂时压住七日断魂散的毒性。
"这是天机院的水寨。"她指着桅杆上的青铜镜,"但镜面蒙尘,说明......"
话音未落,十二具浮尸突然扒住船舷。这些尸体穿着天机院服饰,胸腔被掏空填入冰块。楚寒江挥剑斩断浮尸手臂,却发现冰碴里冻着未消化的鲛人鳞片。
水寨大门轰然开启。无数青铜箱随浪涌出,每个箱内都传出指甲抓挠声。慕容昭雪脸色骤变:"司空夜把活人炼成了尸傀!"
青冥剑突然脱手飞出,钉在寨门匾额上。楚寒江瞳孔中的赤金光芒大盛,竟看穿迷雾后的真相——整座水寨是倒悬的,所有建筑都浸在血水中!
"跟着剑走。"他背起虚弱的慕容昭雪,"青冥在指引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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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寨核心的祭坛上,四十八名男童被铁链拴成星图。司空夜的红袍在血池中浮动,手中正把玩着楚寒江的鎏金狼牙吊坠。
"来得正好。"他弹指击碎祭坛封印,"还差最后一件祭品......"
血池沸腾,四十九尊青铜棺破水而出。慕容昭雪突然推开楚寒江,纵身跃向最大的那尊棺椁:"你要的容器在这里!"
司空夜瞬移至棺前,却被流云飞袖缠住手腕。慕容昭雪趁机将七日断魂散的药瓶砸向血池,毒液与血水混合后蒸腾起金雾。楚寒江趁机挥剑斩断童尸锁链,寒玉纹感应到同源血脉,竟将男童们冻成冰雕护盾。
"你以为毒能伤我?"司空夜震碎飞袖,掌心浮现与楚寒江相同的赤金纹,"二十年前我饮下洛清歌的血时,早就是百毒不侵......"
青冥剑突然发出悲鸣。楚寒江的剑锋停在司空夜喉间——对方脖颈处,赫然印着与母亲相同的狼首刺青!
"当年是你娘求我带走你。"司空夜的笑容温柔可怖,"她说唯有经历至亲背叛,才能练成《玄冰诀》最后一重......"
慕容昭雪突然自爆流云袖,三千银蚕丝裹住司空夜:"快刺他膻中穴!"
剑入血肉的瞬间,楚寒江看见司空夜眼中闪过的解脱。血池下的青铜棺集体开启,四十九道血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拼成完整的天机图!
在那茫茫的南海上,浓浓的雾气弥漫开来,仿佛给整个海面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然而,就在这重重迷雾之中,一阵空灵而婉转的歌声悠悠传来,宛如天籁之音,穿透了浓雾,直抵人心扉。随着这美妙歌声的响起,原本隐匿于雾中的千艘战船缓缓显露出它们雄伟的身影,在天机图所散发出来的诡异血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壮观和震撼。
只见慕容昭雪紧紧地握住楚寒江的手,两人目光交汇,彼此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与决绝。随后,慕容昭雪毅然决然地举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心口,猛地刺了进去。刹那间,一股黑色的气息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莲,迅速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原本波涛汹涌、鲜血染红的血池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眨眼间便凝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取泪……一定要活着……”慕容昭雪强忍着剧痛,艰难地从嘴角挤出这句话。话音未落,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她苍白的唇边滑落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冰面上。令人惊奇的是,这滴血珠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冰面上欢快地弹跳起来。每一次跳动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最后竟然幻化成了一颗湛蓝欲滴的珍珠,静静地躺在冰面上,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楚寒江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的剑锋触及到慕容昭雪的心室时,突然感觉到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异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枚由鲛人泪凝聚而成的晶莹剔透的冰晶,正安静地镶嵌在慕容昭雪的心室内,闪烁着微弱但却无比动人的光芒。
雪狼部狼骑已冲破水寨外围。为首的银甲女将弯弓搭箭,箭簇镶着的狼牙与楚寒江的吊坠同源:"圣子,该回家了。"
"小心!"楚寒江突然旋身挥剑。青冥剑气与破空而来的玄鹰铁符相撞,爆出刺目火花。天机院的黑袍术士们踏着符纸浮空,为首老者手持罗盘狞笑:"圣子归位,天机重开——杀!"
三方混战一触即发。楚寒江抱起慕容昭雪跃上桅杆,寒玉纹感应到鲛人泪的呼唤,竟在足下凝出冰径。当他踏浪冲向雾海时,背后突然传来弦断般的剧痛——司空夜的尸体在血池中睁眼,指尖红莲丝线已缠住他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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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迷雾吞没小舟的瞬间,楚寒江右臂纹路转为深蓝。怀中的鲛人泪冰晶与海水共鸣,指引着航向。慕容昭雪的心跳渐弱,七日断魂散的金纹爬上脖颈。
"撑住!"他割破手腕将血滴入女子唇间。寒玉纹的冰血竟暂时压制毒性,慕容昭雪睫毛颤动:"去归墟海眼...鲛人族祭坛......"
迷雾中突然浮起荧光水母群。楚寒江瞳孔骤缩——每只水母伞盖下都吊着具冰封尸体,正是水寨失踪的天机院术士!青冥剑自发嗡鸣,剑光扫过处,水母爆出靛蓝毒雾。
"低头!"慕容昭雪突然扬袖。银蚕丝刺入舟底,拽出个鲛人少女。她耳鳍残缺,鳞片间嵌满锁链,碧瞳死死盯着楚寒江的吊坠:"盗圣物者...死!"
楚寒江翻转剑柄,露出狼牙吊坠上的鲛人纹:"你认识这个?"
少女突然痛哭,尾鳞片片炸起:"洛姐姐的......"她甩尾拍碎冰晶,露出胸口与慕容昭雪相同的黑莲烙印,"快走!归墟海眼有陷......"
弩箭穿透她的咽喉。十二艘铁甲舰破雾而出,船首像竟是青铜浇筑的鲛人泣血图。楚寒江挥剑冻住海面,背起慕容昭雪踏冰狂奔。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床弩重箭将冰原炸出巨坑。
---归墟祭坛内海眼漩涡中央,白玉祭坛浮沉着四十九具鲛人尸骸。楚寒江刚踏上台阶,怀中的鲛人泪突然飞向祭坛中央的珊瑚王座。王座上的鲛人女王缓缓睁眼,额间冰晶与楚寒江的寒玉纹共振。
"你带着清歌的孽种来了。"女王尾鳍扫碎两具尸骸,"二十年前她盗走圣泪,就该想到今日......"
慕容昭雪突然苏醒,流云袖中射出银蚕丝:"他要救的不是我,是整个南海!"丝线缠住王座后的青铜柱,柱身浮现的星图竟与天机图残片完美契合。
楚寒江福至心灵,青冥剑刺入星图缺角。祭坛剧烈震动,四十九具鲛尸突然直立吟唱。女王惊恐地发现圣泪正在消融:"你竟敢唤醒远古血祭!"
海水倒灌进祭坛。楚寒江的寒玉纹爬满全身,在慕容昭雪心口黑莲上凝出冰甲。当圣泪完全融入女子心脉时,女王突然尖啸着扑来,却被青冥剑钉在王座——剑身浮现的铭文正是鲛人古语:"弑亲者永镇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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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血嗣的真相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疯狂地涌入了楚寒江的脑海之中。眼前的景象开始不断闪烁,最终定格在了二十年前那个清冷的月夜之下。
月光如水洒落在鲛人王宫的地面上,映照着一片银白。只见洛清歌身着一袭白衣,面容绝美却带着无尽的决绝与悲伤,她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跪在鲛人王座之前。而在她身旁,一柄散发着青色光芒的青冥剑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洛清歌颤抖着双手,缓缓拾起青冥剑,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刺入自己的腹部。随着剑身没入身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裳。然而,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咬紧牙关,继续用力剖开自己的腹部。
终于,一个幼小的婴儿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孩子哇哇大哭,声音清脆响亮。洛清歌强忍着剧痛,伸手将啼哭不止的婴孩抱入怀中,并小心翼翼地将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圣泪塞入婴孩的口中。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鲛人女王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声:“哼!区区一个半人半鲛的杂种,居然也妄想继承这珍贵无比的圣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听到这番话,洛清歌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女王,大声说道:“我的孩子不是杂种!他有权利拥有圣泪!”
此时的楚寒江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着如此离奇的身世。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掌心传来。低头一看,只见原本覆盖在手背上的鳞片正在逐渐褪去,露出了白皙光滑的皮肤。
与此同时,一直陪伴在楚寒江身边的慕容昭雪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只见她心口处原本漆黑如墨的黑莲竟然开始慢慢转变颜色,由黑色渐渐化为了冰蓝色。紧接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侵入她体内、足以致命的七日断魂散之毒竟然在这一刻神奇地转化为了纯净的真气,顺着经脉在她体内自行流转起来。
慕容昭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过了片刻,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楚寒江,轻声说道:“圣泪……原来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解药啊……”
然而,还未等他们来得及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深意,整个海底世界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只听得一声巨响,海眼之处猛地崩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海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入。
在那混乱不堪的旋涡之中,一抹鲜艳的红色若隐若现。待到那身影靠近一些之后,众人才看清原来是司空夜。此刻的他身穿一袭红袍,随风猎猎作响。但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左胸口竟然空荡荡的,原本应该存在于那里的心脏位置,如今却跳动着一朵诡异的血莲!
司空夜满脸狰狞地盯着楚寒江,咬牙切齿地吼道:“好儿子,是时候把为父的心脏还给我了……”
楚寒江挥剑斩断红莲根茎,却发现司空夜的身体连着海底万千血丝——每一根都系着青铜棺中的童尸!慕容昭雪甩出银蚕丝缠住血莲:"刺他神阙穴,那是洛姐姐留的命门!"
青冥剑贯穿躯体的瞬间,楚寒江听见司空夜最后的叹息:"告诉清歌...其实我......"未尽的话语随躯体化为飞灰,四十九口青铜棺同时开启,天机图在苍穹完整显现。
万蛊窟的洞壁上渗出墨绿色黏液,楚寒江的靴底每踏一步都扯出蛛网般的菌丝。慕容昭雪伏在他背上,吐息带着甜腥——三日前的蛊毒已蔓延至太阳穴,在她右颊绽开妖异的紫莲。
"放我下来..."她指尖刺入楚寒江肩头,寒玉纹应激泛起的冰霜冻住毒血,"前面是噬魂瘴,活人沾不得......"
话音未落,洞顶突然坠下密密麻麻的虫卵。青冥剑自发嗡鸣,剑气扫过处,虫卵爆出靛蓝脓液。脓液触及岩壁竟腐蚀出孔洞,楚寒江旋身躲闪时,瞥见瘴气中浮动的青铜鼎——鼎身缠着七条人面蛇,正是苗疆失传的蛊王鼎!
"血莲教在炼人蛊!"慕容昭雪甩出银蚕丝缠住鼎耳。丝线入手的瞬间,鼎内传出婴儿啼哭,数百只血翅蜈蚣从鼎足裂缝涌出。楚寒江挥剑斩断最先扑来的蜈蚣,腥臭血雾中竟浮现村民被炼蛊时的惨状。
"屏息!"慕容昭雪弹指射出药丸,却在半空被蛊虫吞噬。瘴气骤然转黑,楚寒江右臂纹路突生异变,冰晶中迸出赤红火苗。当火苗触及蛊虫时,竟引发连锁爆燃,将洞窟照得亮如白昼。
爆燃的强光中,青铜鼎上的七条人面蛇突然睁眼。慕容昭雪强提真气,流云袖卷住鼎身铭文:"坎位水纹...是洛水部巫蛊秘术!"
楚寒江的剑尖抵住鼎腹星图,寒玉纹与鼎内共鸣震颤。当星图缺角被冰晶填补时,鼎盖轰然开启,滚出个浑身长满菌菇的男童——正是渔村失踪的栓子!
"栓子!"楚寒江伸手去接,男童突然咧嘴嘶吼,口腔伸出章鱼般的触须。慕容昭雪的银蚕丝及时缠住触须根茎:"他被种了尸蕈蛊,快斩......"
青冥剑划过诡异弧线,斩落的触须在冰火中化为灰烬。栓子空洞的眼窝里爬出血蛭,嘶哑的声音带着蛊虫嗡鸣:"寒江哥...阿娘在鼎里......"
楚寒江的剑锋猛然顿住。鼎内缓缓升起具女尸,腐烂的面容依稀可辨——正是栓子娘亲!她的胸腔被改造成蜂巢,无数金翅蜂正在进进出出。
"好个一蛊双炼!"慕容昭雪咳出带蛊卵的黑血,"用至亲血脉温养蛊王...司空夜真是疯子......"
洞窟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十二名血莲教徒牵着腐尸犬逼近,为首者摘下兜帽——竟是本该死于洞庭的千机门少主!"柳兄?"楚寒江的剑尖微颤。眼前的故人面色青灰,脖颈缝合线爬着蜈蚣状蛊虫。尸傀喉咙发出咯咯怪响,袖中射出淬毒齿轮,轨迹竟与千机门绝学"璇玑变"如出一辙!
慕容昭雪甩出银蚕丝缠住齿轮:"小心!他中了牵机蛊......"话音未落,尸傀突然自爆,血肉中迸出万千蛊虫。楚寒江旋身筑起冰墙,却见其余尸傀同时结印——正是九大门派的独门绝学!
"他们在用各派武学炼蛊!"慕容昭雪撕开衣袖,露出布满蛊斑的手臂,"攻膻中穴...那是蛊母所在......"
楚寒江踏着冰阶凌空跃起,青冥剑光分化九道虚影。当剑锋刺入最后一名尸傀胸口时,冰火真气顺着蛊母逆冲,竟将整条蛊虫链炸成齑粉。腐尸犬见状调头逃窜,却撞上突然降下的青铜闸门。
"这是...炼蛊阵!"慕容昭雪盯着地面浮现的血纹,"他们要拿我们做蛊皿......"
洞顶开始坠落粘稠血雨。楚寒江的寒玉纹忽明忽暗,在血雨中凝出冰火双翼。当他揽住慕容昭雪腾空时,女子突然咬破舌尖,将带蛊毒的血抹在他眉心:"以毒攻毒...或许能......"
血雨在冰翼上腐蚀出孔洞。楚寒江俯冲至蛊王鼎前,剑锋刺入鼎腹饕餮纹。鼎内传出洪荒兽吼,七条人面蛇脱离鼎身,在血雨中化作巨型蛊虫。
"相柳后裔!"慕容昭雪掷出银蚕丝缠住蛇头,"坎离位交替攻......" 话音被蛇尾扫断,她撞在岩壁上呕出内脏碎片。楚寒江双目赤金大盛,冰翼暴涨裹住蛊王鼎,竟将青铜鼎生生冻裂!
鼎身崩裂的刹那,万蛊窟地动山摇。血池中升起九丈高的蛊王真身——人首蛇身的怪物腹部嵌着四十九张人脸,每张脸都在吟唱不同门派的功法口诀。
"这才是真正的蛊王鼎..."慕容昭雪倚剑喘息,"司空夜把各派长老......"
蛊王蛇尾扫来之际,楚寒江的冰翼突然融化。生死关头,慕容昭雪扑身将他推开,自己却被蛇牙贯穿左肩。蛊毒瞬间蔓延全身,她惨笑着捏碎翡翠药瓶:"该用南海的法子了......"
药粉触及蛊王伤口,怪物突然痉挛抽搐。楚寒江趁机跃上蛇首,青冥剑顺着鳞片缝隙刺入天灵盖。蛊王发出惊天嘶吼,体内爆出无数秘籍残页——竟都是各派失传的绝学!
楚寒江抱着慕容昭雪跌坐在秘籍堆中。女子肩头的蛇牙自动脱落,伤口流出的黑血竟在秘籍上勾勒出地图:"这是...去漠北的路线......"
洞窟的深处,某一处突然间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括声响。在那堆积如山的血莲教徒尸体下方,一个名叫栓子的小男孩竟然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用那些诡异的菌丝,小心翼翼地拼凑着散落在四周的青铜碎片。
楚寒江闻声快步走近,仔细端详起这些青铜碎片。随着碎片逐渐拼接完整,一幅神秘的星图渐渐展现在眼前。而这星图所指示的方向,赫然便是苗疆的禁地——那个慕容昭雪此前曾提及过的“巫祖祭坛”!
此时,栓子原本呆滞无神的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楚寒江,轻声说道:“哥哥……我阿娘曾经告诉我……一定要把这块青铜片交给戴着狼牙的人……”
就在这时,楚寒江胸前佩戴的吊坠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烫起来。与此同时,那青铜片也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一般,与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当所有的青铜碎片终于完美拼合在一起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上面竟然浮现出了一幅洛清歌年轻时的绝美画像!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头,当楚寒江将这幅画像翻转过来时,只见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行行血红色的小字:“吾儿若见此画,速速毁掉蛊王鼎。漠北王陵之中藏有……”
话未写完,地面突然毫无预兆地剧烈塌陷下去。刹那间,尘土飞扬,碎石四溅。混乱之中,一只幸存的腐尸犬嘴里紧紧咬着一块青铜残片,如闪电般朝着不远处的暗河逃窜而去。楚寒江心下一急,立刻挥动手中长剑,身形一闪便欲追赶上去。
可就在他即将动身之际,一旁的慕容昭雪却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其拽住,并大声喊道:“先别追!快看鼎底……”
顺着慕容昭雪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已然残破不堪的蛊王鼎底部之下,竟掩埋着一具被厚厚冰层包裹着的女尸!而这具女尸的面容,与洛清歌有着惊人的相似度,足足有九成之多。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额头之间,竟然多出了一枚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鲛鳞。!
冰窟内,阵阵狼笛之声回荡不休,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冰层,直击人心。伴随着这诡异而悠扬的笛声,整个冰窟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雪狼部的那位女将身着重甲,脚踏一双银光闪闪的靴子,每一步落下,地上的蛊虫便被无情地碾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只见她猛地伸手摘下头上的头盔,一头如雪般洁白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随风舞动。
当她抬起头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眉眼之间,竟然和冰棺中的女尸一模一样!
“二十年了……清颜姑姑还是如此美丽动人啊……”女将喃喃自语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楚寒江突然感到胸前一阵灼热,低头一看,原来是他佩戴的鎏金狼牙吊坠不知为何发起烫来,仿佛要灼伤他的肌肤。而另一边,慕容昭雪身上的黑莲与女尸身下的金莲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二者相互呼应,竟在冰面上投射出一幅神秘的双生并蒂莲图腾。
就在这时,女将手中的箭尖突然一转,直直指向了冰棺,厉声道:“一个半鲛半人的怪物,有何资格继承我们雪狼族的圣血?”
面对女将突如其来的发难,楚寒江毫不犹豫地横起长剑,将慕容昭雪护在了身后,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听到楚寒江的质问,女将微微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我乃雪狼部的大祭司,洛清欢。同时,我也是你的亲姨母!”
话音未落,冰棺中的女尸突然睁眼!洛清颜的指尖生长出珊瑚状冰晶,瞬间冻住洛清欢的银弓。慕容昭雪趁机甩出银蚕丝缠住冰棺:"快走!这是往生蛊......"
司空夜的红袍在洞顶浮现,血莲灯阵投射出天机图幻影:"好戏才开场呢......"
冰棺爆开的刹那,楚寒江被拽入往生幻境。二十年前的雪狼祭坛上,洛清歌与洛清颜正在举行双生仪式。当骨刀划开两人手腕时,姐姐清颜突然将妹妹推入蛊池:"半鲛杂种就该当祭品!"
蛊虫钻入洛清歌腹部的瞬间,楚寒江的寒玉纹剧烈灼痛。他看见母亲在蛊池底刻下星图,用青冥剑剖开孕肚取出婴儿,将鲛人泪塞入婴孩口中......
幻境突然扭曲。成年后的洛清颜出现在蛊池边,手中提着洛清歌血淋淋的头颅:"好妹妹,你的圣子归我了......"
"住手!"楚寒江挥剑劈向幻象,剑气却穿透洛清颜身躯。司空夜的笑声在耳畔响起:"看清了吗?你娘到死都护着这个秘密......"
现实中的冰窟里,洛清颜的尸身正与洛清欢厮杀。姐妹俩的招式完全同步,冰晶与血蛊在空中碰撞。慕容昭雪趁机爬到楚寒江身边,用银针刺入他后颈:"快醒醒!往生蛊要吞了你的神志......"
楚寒江咳出带冰碴的黑血,发现右臂寒玉纹已爬上脖颈。洛清欢的银弓射穿冰柱,碎冰中浮现青铜门残片——正是万蛊窟地图缺失的部分!
"拦住他们!"司空夜操纵血莲灯阵降下火雨。慕容昭雪撕开衣袖,露出爬满蛊纹的手臂:"用我的血破阵......"
她抓住楚寒江的手刺入自己心口,黑莲中涌出的毒血竟腐蚀了血莲灯。司空夜惨叫一声,幻影的左臂燃起青焰:"贱人!你竟敢......"
青冥剑趁机贯穿灯阵核心,天机图幻影崩裂成星芒。洛清颜的尸体突然抱住洛清欢,姐妹俩的蛊毒相互侵蚀,竟在冰面凝成巨大的并蒂冰莲!
"就是现在!"慕容昭雪将楚寒江推向冰莲,"用青冥剑取莲心......"
剑锋触及莲心的刹那,整座冰窟轰然坍塌。楚寒江坠入地下暗河时,看见洛清欢的银甲被冰莲吞噬,而司空夜的残影正卷走洛清颜的尸体......
暗河流入溶洞,楚寒江在祭坛废墟浮出水面。慕容昭雪伏在他背上气若游丝,心口的黑莲已蔓延成蛛网状。青冥剑插在祭坛中央,剑身倒映着穹顶星图——正是天机图缺失的北冥方位!
"这里是巫祖祭坛......"慕容昭雪指着祭坛上的鲛人浮雕,"你娘当年......"
地面突然隆起,青铜巨门破土而出。门上九头蛇浮雕的瞳孔亮起血光,蛇口吐出四十九具冰棺。楚寒江的吊坠与门锁共鸣,寒玉纹自动拼合出钥匙形状。
"别开!"慕容昭雪突然暴起压住他右手,"门后是......"
迟了。青铜门轰然开启,寒气中走出个与楚寒江容貌相同的男子。他额生龙角,指尖缠绕血藤:"哥哥,我等了你二十年......
男子抬手轻挥,冰棺中爬出四十九具楚寒江的复制体。慕容昭雪的黑莲突然绽放,毒血化作锁链缠住正牌楚寒江:"快走!这是巫祖炼的双生蛊......"
复制体们齐声狞笑,声音重叠如万蛊齐鸣:"当年洛清歌剖腹取出的...可是双生子......"
楚寒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汹涌而来:母亲生产时的惨叫、被抢走的襁褓、司空夜在冰棺前低语"总要留个备用的"......
青冥剑感应到主人杀意,剑灵化作洛清歌虚影。复制体们同时召唤剑灵,四十九道虚影在空中厮杀。真正的楚寒江趁机跃上祭坛,咬破舌尖将精血涂在鲛人浮雕上。
"以血饲蛊,以魂祭天......"巫祖祭坛突然转动,地下升起青铜鼎。鼎中沸腾的血水里,浸泡着半块天机图残片!
复制体们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跪向青铜鼎:"请圣子归位......"
楚寒江的寒玉纹不受控地伸向残片,慕容昭雪甩出银蚕丝缠住他腰身:"那是陷阱!鼎里炼的是......"
血水炸开,残片上的星图投射到穹顶。楚寒江看见漠北王陵的地宫结构,每处机关都标注着雪狼部秘文。复制体首领突然大笑:"好哥哥,你可知司空夜为何留你性命?"
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黑洞:"因为我们四十九人...缺个活体阵眼啊......"
慕容昭雪的黑莲突然离体飞出,化作牢笼困住楚寒江。她吐着血沫爬向青铜鼎:"对不住...我本就是天机院......"
话音未落,鼎中伸出无数血藤将她拖入沸血。楚寒江目眦欲裂,寒玉纹突破禁制凝成冰火双翼,青冥剑第一次完整出鞘!
剑光如银河倒卷,四十九具复制体瞬间汽化。楚寒江冲入血鼎抱住慕容昭雪,寒玉纹与黑莲交融成太极图。鼎内残片突然飞起,与青冥剑合而为一。
"原来天机图...本就是剑鞘......"慕容昭雪抚过剑身铭文,"现在...杀了我......"
楚寒江手持长剑,剑尖稳稳地抵住了眼前女子的心口。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看到那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之色。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复制体首领的残魂突然间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一般,猛地附身在了一旁的青铜鼎之上。只听那残魂发出一阵凄厉而又怪异的叫声:“好个痴情种啊!你可知道当年……”
未等残魂把话说完,楚寒江手中的剑光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那残魂彻底斩断。然而,这一剑下去不仅终结了残魂的话语,更是无情地刺穿了慕容昭雪的心脏。
刹那间,只见那原本绽放着妖异光芒的黑莲瞬间破碎开来,化作无数黑色碎片散落一地。随着黑莲的破碎,整个万蛊窟内的所有血莲灯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竟然同时熄灭,原本明亮如昼的洞窟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楚寒江呆呆地站在原地,怀中紧紧抱着逐渐变得冰冷的慕容昭雪的躯体。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而就在这时,从那厚重的青铜门之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江儿……”
这声呼唤虽然轻微,但在此时寂静无声的万蛊窟中却是显得格外清晰。楚寒江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转过头去,望向那扇紧闭的青铜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漠北那狂暴的风裹挟着无数细小的沙砾,如凌厉的鞭子一般狠狠地抽打在楚寒江那张冷峻的面庞之上,让人生疼。而他身上那件厚实的狼皮大氅早已被严寒所侵蚀,上面沾满了冰冷的冰碴,仿佛为其增添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此时,慕容昭雪——准确地说是那个占据了她躯体的神秘存在——正微微闭着双眸,用一种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语调哼唱着一首古老的童谣。那歌声婉转悠扬,却又透着丝丝寒意,在这狂风呼啸、冰雪纷飞的荒漠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极目远眺,三百里外的王陵轮廓在漫天飞舞的雪暴中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它就像是一头沉睡中的巨兽露出的巨大脊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过了前面那条黑水河,可就进入雪狼部的地界了。”一同前行的银甲少年拓跋烈一边擦拭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弯刀,一边开口说道。他的眉眼与楚寒江有着七分相似之处,但不同的是,他的右脸颊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狼爪疤痕,更给他增添了几分野性和凶悍之气。
“嗯。”楚寒江微微颔首,目光凝视着远方的王陵,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长老会。
楚寒江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手中那把青冥剑上新生成的铭文之上。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神秘而古老的纹路,仿佛能够透过这冰冷的剑身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
自从那场惊心动魄的巫祖祭坛之战结束以后,原本与青冥剑相辅相成的剑鞘竟然神奇地化作了一幅天机图,并悄然融入到他的肌肤之中。此时此刻,这幅天机图正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在他的脊背处不断灼烧,带来一阵又一阵奇异的刺痛感。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慕容昭雪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停住。只见她那宽大的黑色斗篷随风舞动,一只被符咒层层缠绕的玉手缓缓从斗篷下方伸了出来,指向远方:“来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众人只看到一片洁白如雪的原野尽头,突然涌起一道滚滚黑潮。定睛一看,竟是数以万计的腐尸狼如汹涌澎湃的海浪般狂奔而来。这些腐尸狼身躯高大壮硕,皮毛腐烂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口中不时喷出一股股墨绿色的毒雾。它们的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血红色光芒,宛如跳跃的血莲幽火,令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响起,拓跋烈端坐于一匹雪白的巨狼背上,身姿挺拔如松。他手中紧握着一支晶莹剔透的骨笛,吹奏出悠扬激昂的旋律。随着笛声的回荡,只见一道道巨大的冰裂缝在雪地中骤然裂开,五百名身着白色战甲、骑着雄壮雪狼的骑士如闪电般从中一跃而出。每一匹雪狼的额头中央,都镶嵌着一面散发着寒光的青铜镜,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芒。
"是司空夜的尸狼阵!"少年弯弓搭箭,箭簇镶着的狼牙突然爆出蓝光,"兄长,借剑一用!"
青冥剑脱手飞出的刹那,楚寒江的寒玉纹突然刺痛。他眼睁睁看着拓跋烈割破手掌,将血抹在剑身。天机图自脊背浮空展开,竟将方圆十里的风雪凝成剑雨!
剑雨坠入尸狼群的瞬间,冰傀们突然结阵。腐尸狼腹中钻出血藤,在空中织成莲网。慕容昭雪翻掌祭出黑莲,莲心迸发的幽光竟让血藤调头反噬。
"小心幻术!"她突然厉喝。楚寒江旋身挥剑,将扑来的冰傀斩成两截。冰晶中封着的赫然是雪狼部先民,每个人胸口都刻着"天机"烙印。
拓跋烈突然惨叫。他手中的青冥剑突然暴走,剑灵化作洛清歌虚影掐住他咽喉:"孽种!当年就是你娘......"
"住手!"楚寒江的喝止晚了一步。剑灵洞穿拓跋烈心口,鲜血溅在天机图上,竟勾勒出王陵地宫的全貌。垂死的少年惨笑着撕开衣襟——他心口嵌着半块鲛人鳞,与楚寒江的吊坠严丝合合!
"哥哥...地宫第三层..."拓跋烈吐着血沫抓住他手腕,"千万别让司空夜拿到......"
风雪吞没了未尽之言。慕容昭雪突然挥袖冻住拓跋烈的尸体:"该走了,血莲灯阵要启动了。"
楚寒江却盯着天机图上的变化——拓跋烈的血在图中标注出七个红点,每个都对应着雪狼部长老的驻扎地!
王陵入口的青铜门刻着双生狼图腾。慕容昭雪按着楚寒江的手贴上门锁,寒玉纹自动拼合出钥匙形状:"你娘在这里留了份大礼......"
门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地宫甬道两侧立着冰晶棺椁,每具棺内都封着与楚寒江容貌相同的尸体!慕容昭雪的黑莲突然离体飞出,莲瓣扫过之处,冰棺尽数炸裂。
"这些都是失败品。"她抚过棺内残肢,"司空夜用雪狼部孕妇炼了二十年,才得你我两个完美容器......"
楚寒江的剑尖抵住她咽喉:"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娘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缕残魂。"慕容昭雪的眼瞳泛起冰蓝,"当年我剖腹取子时,将半数神魂封入鲛人泪......"
地宫突然震动。十八尊青铜狼首喷出毒雾,雾中浮现司空夜的虚影:"好一幕母子情深,可惜......"
青冥剑劈碎虚影的刹那,真正的危机才降临——所有冰棺残骸突然聚合,化作九丈高的巨人,胸口嵌着拓跋烈的尸体!
巨人挥掌拍碎甬道,拓跋烈的尸体在它胸口睁开血目:"哥哥...和我融为一体吧......"
慕容昭雪甩出银蚕丝缠住穹顶兽首:"攻它膻中穴!"楚寒江踏着冰棺残片腾空,却发现巨人膻中穴嵌着块青铜镜——镜中映出的竟是司空夜的真身!
"雕虫小技。"他旋身避开尸儡的利爪,青冥剑点中青铜镜边缘。镜面应声碎裂,司空夜的惨叫从地宫深处传来。尸儡巨人突然自爆,腐肉中迸出万千冰针。
"趴下!"慕容昭雪扑倒楚寒江。黑莲在她后背绽放,毒血化作屏障挡住冰针。当烟尘散尽时,地宫第二层的入口已然开启,门缝中渗出靛蓝雾气。
楚寒江扶起昏迷的慕容昭雪,发现她后颈浮现鲛鳞纹。怀中的狼牙吊坠突然发烫,指引着他踏入毒雾......
雾气中浮动着齿轮运转的声响。楚寒江刚迈出三步,脚下石板突然塌陷。青冥剑插入岩壁的瞬间,两侧射出淬毒弩箭,箭簇竟带着天机院独有的螺旋纹!
"坎七步,震三步!"慕容昭雪突然苏醒,指尖在他后背画着卦象,"这是你娘改良过的......"
话音未落,穹顶降下刀轮阵。楚寒江按卦象走位,惊觉步伐暗合寒玉纹的脉络。当最后一道刀轮擦肩而过时,阵眼处的机关匣自动开启,露出半卷染血的《玄冰诀》!
"是拓跋烈的字迹......"楚寒江展开残卷,末尾写着段惊人秘辛:「司空夜乃洛清歌同门师兄,当年为护你母子叛出天机院......」
慕容昭雪突然夺过残卷撕碎:"谎言!司空夜分明是......"
地宫再次震动。真正的杀机此刻才显露——七十二尊青铜人俑破壁而出,结成的竟是九大门派失传的诛仙阵!
人俑手中的兵器泛着幽光,楚寒江认出那是各派镇派之宝的仿品。当先的少林棍僧俑一式"金刚伏魔"砸来,竟带着十成功力!
"这是活人铸的俑!"慕容昭雪格挡时虎口崩裂,"司空夜把各派高手......"
楚寒江的寒玉纹突然蔓延至剑身,青冥剑吞吐出三丈剑气。剑气扫过处,人俑外壳剥落,露出里面冰封的真人——武当掌门、峨眉师太、丐帮长老......个个神情扭曲如厉鬼!
"他们...还活着?"楚寒江的剑锋颤抖。慕容昭雪的黑莲突然暴涨,毒血化作锁链缠住人俑:"快走!诛仙阵要启动了......"
地宫穹顶降下剑雨,每柄剑都刻着"诛邪"二字。楚寒江挥剑筑起冰墙,却发现剑雨能穿透真气防御。危急关头,慕容昭雪将他推入第三层入口:"去拿《玄冰诀》全本......"
石门闭合的瞬间,他看见她被剑雨贯穿左胸,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
第三层地宫宛如冰晶殿堂。中央冰棺中躺着与慕容昭雪容貌相同的女子,她双手交叠于天机图之上,胸口插着半截青冥剑。
"娘......"楚寒江的呼唤带着颤音。冰棺突然迸发强光,洛清歌的残魂自剑身浮现:"江儿,是时候了......"
记忆如潮水涌入。二十年前的雪夜,洛清歌将双生子之一交给司空夜:"替我养大这个孩子...另一个留在雪狼部......"
画面跳转至巫祖祭坛,司空夜抱着啼哭的婴儿跪在鲛人女王面前:"从此世间只有楚寒江,拓跋烈必须死......"
冰棺中的女子突然睁眼,竟是慕容昭雪!她心口的剑伤飞速愈合,黑莲化作雪莲纹:"终于等到这天......"
地宫剧烈震动,司空夜的本体破冰而出。他的玄铁面具布满裂痕,露出的半张脸与楚寒江一模一样:"我的好徒儿,该把天机图还给为师了......"
楚寒江的寒玉纹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完整的天机图。司空夜的红袍无风自动,露出心口跳动的冰莲——那分明是洛清歌的本命法器!
"你以为我为何屠村?"司空夜的笑声带着悲怆,"你娘为炼天机图,早在怀你时就种下噬心蛊......"
慕容昭雪突然从背后抱住楚寒江,雪莲纹与他寒玉纹完美契合:"杀了他...你就能......"
青冥剑穿透司空夜心口的瞬间,整个漠北雪原亮起星图。楚寒江看见自己与拓跋烈婴儿时的画面——洛清歌将双生子放入炼魂鼎,鼎底刻着「以子弑天」的血书!
司空夜倒下的身躯化作冰晶,其中封着半块玉佩。慕容昭雪拾起玉佩轻笑:"现在...该唤醒真正的天机图了......"
地宫穹顶轰然坍塌,星光照亮她逐渐透明的身躯。楚寒江这才惊觉,怀中人早已没有心跳......
咸腥的海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携带着冰冷刺骨的冰碴,疯狂地席卷而来。那狂风呼啸着,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成碎片。而在这狂暴的海风中,天机院的楼船却稳如泰山般屹立不倒。船头高高飘扬的玄鹰旗,在暴雪中迎风猎猎作响,发出阵阵激昂的声响。
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站在甲板之上,他面容冷峻,双手紧握着一只古老的青铜罗盘。罗盘上的卦象纹路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此时正与不远处楚寒江脊背上所刻绘的天机图产生强烈的共鸣。那共鸣之声犹如天籁之音,回荡在整个海面之上。
就在这时,被锁链紧紧锁住绑缚在桅杆上的拓跋烈猛地抬起了头。他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中透露出无尽的惊恐和绝望。只见他周身的冰晶瞬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冰屑四散飞舞。
“哥哥……快毁罗盘!”拓跋烈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在暴风雪中显得如此微弱,但其中蕴含的急切之情却是不言而喻。
然而,拓跋烈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一道凌厉无比的青冥剑气已然从远处疾驰而至。那剑气如同一条青色巨龙,劈开了层层叠起的浪涛,径直朝着楼船冲来。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完整剑身闪烁着璀璨的星辉,宛如天上星辰坠落凡间一般耀眼夺目。而剑柄处镶嵌着的七颗血色宝石,此刻竟然也与楚寒江身上的寒玉纹开始同频脉动起来,散发出诡异而强大的气息。
“好徒儿,该让为师精心编排的这场戏本收场了!”伴随着这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司空夜那颀长的身影正缓缓地自远处浮现而出。
他就那样静静地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青色长袍随风轻轻飘动着,衣袂翻飞间,竟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宛如仙人下凡一般,超凡脱俗、飘逸出尘。然而,当人们的目光触及到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寒意。因为那眼神之中所透露出的冷酷杀意,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冷冽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怒喝传来,原来是楚寒江已然踏浪而起。他身形矫健,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然而,就在他脚下的冰径即将延伸至目的地之时,异变突生!原本坚固无比的冰径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崩塌开来,化作无数碎冰块纷纷坠落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中。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海底深处竟然开始不断地浮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青铜箱子。这些青铜箱子大小不一,但每一个上面都布满了诡异的符文和咒印,而且还从中伸展出许多条缠满符咒的黑色触手,在空中肆意挥舞着,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之手。
与此同时,慕容昭雪那看似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也缓缓地从这群青铜箱中间升腾而起。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双眸紧闭,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更为惊人的是,一朵朵晶莹剔透的雪莲纹此刻正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爬上她修长的脖颈,并逐渐蔓延至全身各处……
“江儿,还记得娘教你的九曜连星吗?”慕容昭雪的口中忽然发出一阵幽幽的叹息之声,那声音虽然轻柔,但在这片寂静的海面上却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你不是她!"楚寒江挥剑斩断触手,剑气触及雪莲纹的刹那,整片海域亮起星图。天机院楼船甲板突然翻转,露出布满尖刺的机关层,三百名黑衣死士结阵吟唱,声波震碎浮冰。
拓跋烈怒目圆睁,浑身肌肉紧绷,他用尽全力挣断了那沉重的锁链,随着一声怒吼,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纵身跃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只见他身上的鳞甲缝隙中猛然迸射出幽蓝色的血液,仿佛一道道蓝色闪电划破长空。
“雪狼部听令!祭狼神——”拓跋烈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空中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刹那间,五百名雪狼骑如鬼魅般从巨大的冰裂缝中一跃而出。这些雪狼骑个个身着重甲,胯下的战狼威风凛凛,额头之间镶嵌着的青铜镜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能够映照出宇宙星辰的运行轨迹。
然而就在此时,那个身穿黑袍的老者却狞笑着开始转动手中的罗盘。随着罗盘的飞速旋转,原本照射在狼骑身上的青铜镜之光突然调转方向,朝着狼骑们疾射而去。凡是被这道诡异镜光照到的战士,身体瞬间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僵硬住,紧接着竟然缓缓地变成了一尊尊冰冷的石像。
“小心反光!”楚寒江见状脸色大变,他急忙双手舞动,瞬间筑起一道厚厚的冰墙试图阻挡那致命的镜光。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镜光照射在冰墙上时,冰面上竟反射出了他自己的身影。而且那倒影在冰面之上显得异常扭曲,看上去阴森恐怖。
趁着这个机会,司空夜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突袭。他手持青冥剑,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便穿过了冰墙,剑尖直直地指向楚寒江的心口。
“你娘没教过吗?天机图最忌自困!”司空夜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金铁交鸣声中,慕容昭雪的流云飞袖卷住剑锋。她瞳孔已完全化作冰蓝色,招式竟与洛清歌生前如出一辙:"夜师兄,当年你我在昆仑山......"
"闭嘴!"司空夜剑气暴涨,削断她半截衣袖,"盗取师门秘典的叛徒,也配提昆仑?"
楚寒江的寒玉纹突然刺痛。记忆闪回二十年前:洛清歌抱着婴儿在昆仑雪峰奔逃,身后追兵剑袍上绣着血色莲花......
"你才是天机院弃徒!"楚寒江的剑气染上黑焰,"当年盗取《玄冰诀》害我娘的是你!"
司空夜突然摘下面具,右脸爬满与楚寒江相同的寒玉纹:"看看这伤疤!你娘为夺掌门之位,在论剑台对我下蛊......"
海面浮起昆仑镜虚影,映出尘封往事:洛清歌将蛊虫拍入司空夜右臂,寒玉纹瞬间爬满他全身。画面一转,却是司空夜抱着婴儿跪求鲛人女王:"求您救救清歌的孩子......"
"谎言!"慕容昭雪双手结印,雪莲纹化作锁链缠住司空夜,"你篡改昆仑镜......"
黑袍老者突然大笑:"精彩!"他撕开人皮露出鲛人鳞甲,"不妨告诉你们,当年给洛清歌种蛊的......"话音戛然而止,拓跋烈的冰锥已贯穿其咽喉。
"哥哥还不明白吗?"拓跋烈拔出染血的冰锥,"天机院、雪狼部、司空夜...全是娘亲棋盘上的子!"
他撕开上衣,胸口浮现完整的天机图:"当年被选为容器的...本就是我!"
海浪突然静止。楚寒江的吊坠与拓跋烈胸口星图共鸣,整片海域浮现巨型炼魂阵。慕容昭雪的黑莲离体飞向阵眼,雪狼骑与天机死士同时爆成血雾。
"以双生子为引,以万人血祭......"司空夜突然弃剑狂笑,"清歌,你终究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楚寒江的寒玉纹开始剥离皮肉,剧痛中看见炼魂阵下的真相:洛清歌的冰棺悬于海底,四十九根青铜链锁着各派宗师。他们的真气正通过天机图汇入冰棺......
"娘...还活着?"楚寒江的剑气突然溃散。
拓跋烈趁机欺近,冰锥抵住他咽喉:"当年她剖腹取子时就死了,现在棺中不过是具......"
青冥剑突然自行飞起,贯穿拓跋烈胸口。司空夜握住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清歌只能死在我手里!"
海底突然炸开漩涡,冰棺升至半空。棺盖开启的刹那,整片海域的亡魂齐声哀嚎。洛清歌的尸身端坐棺中,双手结着往生印,天灵盖插着半截青冥剑。
"原来如此......"慕容昭雪突然解体,残魂注入冰棺,"双生子...阴阳阵眼......"
楚寒江的寒玉纹完全剥离,在空中凝成阳阵图。拓跋烈胸口的星图化作阴阵,双阵交汇处爆出时空裂隙。司空夜突然抱住冰棺跃向裂隙:"清歌,这次定能......"
"休想!"楚寒江与拓跋烈同时出剑。三道剑气在裂隙前相撞,爆出的能量波掀翻所有楼船。当光芒散去时,海面只剩漂浮的冰棺,棺中洛清歌的尸身竟开始融化。
"哥..."拓跋烈咳着蓝血指向天际,"看......"
九霄云外降下七道星芒,每道光芒中都站着个与楚寒江容貌相同的人。他们手持各派失传的神兵,额间刻着"天机"古篆.....
"终于等到天机图大成的容器。"为首的白衣人轻挥拂尘,武当失传的太极图封住海域,"我等乃天机七子,尔等残局该收了。"
司空夜突然从海底冲出,残缺的身躯缠满青铜链:"清歌!你说过天机七子早被......"
白衣人弹指击碎他丹田:"棋子也配提当年?"转身对楚寒江微笑:"小师弟,该回山复命了。"
拓跋烈突然自爆心脉,血雾中飞出四十九块青铜残片。楚寒江接住残片瞬间,炼魂阵逆转启动,天机七子的真气疯狂外泄。
"快走!"拓跋烈的残魂推他入冰棺,"去昆仑...找真正的......"
海天倒转的刹那,楚寒江看见慕容昭雪在星空中回眸一笑,手中捏碎的血莲正化作万千流星......
楚寒江的指尖触到冰棺内壁,水珠顺着防弹玻璃滑落。透过上海博物馆的展柜,他看见自己正躺在考古发掘的青铜棺中,脖颈贴着电极片。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俯身记录数据,胸牌上的名字令他瞳孔骤缩——林昭雪。
"第49次脑电波异常波动。"她对着麦克风低语,金丝眼镜后的眉眼与慕容昭雪如出一辙,"建议注射镇静剂......"
楚寒江猛然睁眼。现代服饰紧贴皮肤的怪异感尚未消退,身体已本能地翻滚下床。输液架被扯倒的巨响中,他撞碎玻璃幕墙,赤脚踏在满地碎渣上。寒玉纹在路灯下泛起微光,却再难凝出半片冰晶。
"患者逃逸!B区封锁!"警报声撕裂夜空。楚寒江跃上消防梯时,瞥见楼下广场的电子屏正播放新闻:「昆仑山发掘出战国青铜棺,疑似外星文明......
便利店电视的雪花屏突然定格。楚寒江攥着偷来的面包僵在货架间,新闻画面中的青铜箱缓缓开启——里面竟是他亲手埋葬的拓跋烈!
"哥..."屏幕里的冰尸突然转头,机械合成音从所有电器涌出,"找到林博士...她藏着时空密钥......"
收银台的二维码扫描器迸出电弧。楚寒江旋身躲过,货架上的金属罐头自发组成人形。它们胸口的条形码闪烁红光,攻击轨迹暗合天机院剑阵。
"连超市都有机关术?!"他抄起拖把杆作剑,戳中罐头人眉心的价签。机器人应声散架,零件中掉出微型摄像头,正将画面传输到某处云端。
街角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黑色SUV呈品字形包抄,车窗降下露出弩箭寒光:"天机重工邀请楚先生做客......"
楚寒江撞进地铁站,指纹锁在他触碰的瞬间失效。闸机口的人脸识别屏突然扭曲,弹出司空夜的三维投影:"乖徒儿,两千年了还不肯认输?"
青筋暴起的手掌劈碎显示屏。楚寒江混入末班车人群,发现所有手机都在播放同一段视频:林昭雪在实验室操作青铜箱,箱内星图与他脊背的天机图共振。
"陆家嘴站到了。"电子女声响起刹那,整列车厢突然断电。应急灯的红光中,乘客们齐刷刷转头——他们的瞳孔都跳动着血莲虚影!
"欢迎来到新天机院。"司机撕下面皮,露出金属头骨,"圣子殿下。"
楚寒江踹开安全锤破窗而出,沿着轨道狂奔。隧道墙壁渗出液态金属,凝结成九尊机关罗汉。它们的攻击模式融合少林武学与量子计算,预判着他每一招。
"坎位三步!"熟悉的清喝从通风管传来。林昭雪戴着夜视仪跃下,激光笔点在罗汉关节:"它们的弱点是......"
楚寒江福至心灵,钢管刺入罗汉脐下三寸。电火花迸射中,他抓住女子手腕:"你究竟是谁?"
"你梦中喊了四十九次的昭雪。"她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雪莲纹泛着荧光,"或者说...慕容昭雪的数据备份。"
隧道尽头亮起车灯。林昭雪按下手表,整条地铁线突然断电:"跟我来,真正的青铜棺在....
数据中心的冷气吹不散血腥味。林昭雪调出全息投影,两千年前的画面浮现:洛清歌在昆仑山巅启动青铜棺,天机图化作代码洪流注入地脉。
"这不是穿越...是循环。"她敲击键盘,调出楚寒江的DNA图谱,"你的基因链里嵌着量子纠缠粒子,每次死亡都会在新时代苏醒......"
警报突然大作。司空夜的虚拟形象攻破防火墙:"清歌的蠢儿子,还没发现吗?你只是她设计的复活程序!"
楚寒江的寒玉纹灼烧着脊背。全息屏切换至北极监控——冰层下埋着数万具冰棺,每个都封着与他容貌相同的尸体!
"49次循环,49次失败。"林昭雪突然将U盘插入他后颈,"这次必须终结......"
数据洪流冲刷着意识。楚寒江看见循环真相:每次天机图大成,洛清歌便重启时空,只为寻找完美容器。拓跋烈、慕容昭雪、司空夜...全是她编写的NPC!
"你才是病毒。"林昭雪的眼瞳化作代码流,"我是第50次循环的杀毒程序......"
楚寒江震碎U盘,徒手扯断服务器电缆。整座数据中心的能源注入寒玉纹,终于凝出冰晶长剑。司空夜的机械体破墙而入,粒子刀劈出时空裂缝:"让我们回到起点......"
剑光与死光对撞的刹那,楚寒江看见林昭雪胸口的雪莲纹亮起。她扑向粒子对撞机,用身体改变光束轨迹:"记住...昆仑山......"
强光吞没一切。楚寒江在时空中坠落,望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代厮杀。当意识即将消散时,拓跋烈的声音从量子泡沫传来:"哥...毁掉青铜棺......"
黄浦江面突然升起青铜巨门。楚寒江的冰剑刺入门缝的瞬间,现代与古代的画面开始重叠——博物馆中的他正将剑锋刺入展柜里的古剑!
时空悖论形成的风暴中,慕容昭雪的身影从数据流凝实。她握住楚寒江持剑的手刺向自己心口:"这次...别救我......
剑锋入体的刹那,所有平行时空的青铜棺同时开启。天机七子从棺中坐起,手中握着智能手机:"终于接轨了...这个时代的能量正适合......"而在上海外滩,林昭雪的尸体突然睁眼,手机自动发送出最后一条信息:「发现第50号实验体,启动人类清除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