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音谢瑾年是小说《神秘世子的冲喜医妃》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玉钕写的一款医术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神秘世子的冲喜医妃》的章节内容
“嘭”的一声,京城西南街的一辆黑楠木车身的马车上被人踹下一位女子。
只见那女子似球般滚落,停在距离马车三步远的地方,引得循声围观的百姓哄笑不已。
“瞧,那不是整天觉的自己美得不行的元府二小姐么,我道是身份有多尊贵,天天痴缠在奕王殿下身边,还不是被我们殿下一脚踹远了。”
“你瞧她那胖的跟猪一样,不,可比不得猪,今年猪肉贵了些,还能卖好些钱,真不知道奕王殿下这一脚踹的疼不疼。”
“我呸,整天仗着自己是奕王殿下未婚妻在我们殿下面前晃悠,真不知道就她那模样恶心给谁看!真不知道那元府的长女怎么就跟个天仙似的,这俩个是同一个父亲生的吗?”
“哈哈,可能是因为不是同个母亲生的!”
……
真的吵死了,谁敢在她家药堂里叽叽喳喳,不怕被她一针扎死么!
元清音有些头疼的晃了晃脑袋,眉间微蹙,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刚起了个身,眼睛还没睁开,却突然被人重新扑倒在地。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晚儿带你去找大夫……”晚儿扶起元清音一只胳膊,似乎想让她站起来。
可还没完全起身,晚儿就有些受不住,被元清音深深压弯了腰,但依旧不肯放手。
“晚儿,你家小姐重成这样,怕是八个壮汉都抬不动她,你这小胳膊小腿行吗?要不哥哥我帮帮你~”围观中有位穿粗布短衫的人猥琐笑道。
“呜呜……小姐你撑住,晚……晚儿……一定会带小姐去药堂的。”
什么药堂,她自己就是开药堂的,需要找别人么!
“闭嘴。”元清音似真的被烦到了,低喝了一声。
“小姐……,你……你醒了,身上……痛不痛”晚儿一手抚干脸上刚因急切而流下的泪水,一边哽咽一边惊喜的说。
元清音抬起一只手,用手腕敲了敲脑袋,才睁开的眼因有些受不了突乎其来的强光而眯了眯,正想伸手挡一下这阳光,却陡然怔住。
这不是她的手啊,她纤细的手腕怎么变的跟猪蹄一样粗,就像活生生在水里浸了许久,肿了一大圈。
这样的认知使得元清音有些混沌的脑袋立马清醒过来。
穿越!
她在现代生活的好好的,一没遭雷劈,二没出车祸,三没挨枪子,给人看个病也穿了
而且她穿什么不好,还穿成一个二百一十斤的胖子!
原主本身因为肥胖而显得有些油腻的脸,还天天涂抹一些艳丽至极的胭脂水粉。
不仅审美不行,还跟个花痴一样喜欢纠缠着那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当朝皇帝幺子奕王周裕笙。
而原主刚刚,为了求未婚夫帮自己找失踪已久的亲弟弟,拦下他的马车,直接打扰了他和原主姐姐马车内调情,然后就被未婚夫活生生踹死了!
“我的好妹妹,着实是这个事情难办啊。况且你怎么确定,那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可怜弟弟元清漓呢?那萧府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便是奕王也要礼让三分,妹妹莫要无理取闹。”
身后传来的声音轻柔舒缓,宛如天籁,面上如一口古井没有半点波澜,却暗生讥讽,偏让人挑不出错处。
让众人无不觉得都是元清音在胡搅蛮缠。
元清音蓦然回首,半眯着眼上下打量这个传说中的“好姐姐”元清梦。
面容娇艳,身姿窈窕,一双桃花眼似浸着水儿,微微望着你,似乎就要把你的魂儿勾去,真是人比花娇。与那清越俊郎的周裕笙站在一处,倒真是好一对令人艳羡的野鸳鸯。
仔细瞧她那柔柔弱弱的模样,再望望自己庞大的身躯,也难怪周裕笙对自己不屑一顾,白天也能和元清梦在马车上调情。
“关你何事?”元清音斜眼睨着这对野鸳鸯,唇角微勾,冷笑道。
元清梦有些愣怔,万万没想到这平日里最会耍泼哭闹的二妹跟换了个人似的,如此冷静自持,一时错愕,望向身旁的周裕笙。
周裕笙此刻面容冷峻,看向元清音时,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厌恶之情。
“此事本王不想帮你,也帮不了你,赶快滚远点儿!”
“走”元清音冷哼一声,不想过多理睬这二人,牵起身旁傻愣愣的晚儿就要离开。
“啊?”晚儿望了望自己身前的奕王和大小姐,有些反应不过来。
元清音挑眉。
“好好,走,晚儿扶着您回去,小姐。”晚儿连忙上前跟着她。
四周的人没想到元清音醒后,竟对她面前的奕王没有半点纠缠。
要知道这胖妞平时见着奕王,那可是跟狗见着骨头似的往上扑,这会却不耐烦地要先走,这前后的差距.......
众人在烈日下莫名打了个寒战,纷纷给元清音主仆二人让出一条道来。
元清音抬脚就走,留给众人一个孤傲又潇洒的背影。
嗯?这很不对啊!
周裕笙与元清梦二人面色皆是一沉,仔细思考这其中不对劲之处。
过了半晌,元清梦率先说话:“王爷莫恼,我这二妹从小娇养惯了,有些不知礼数,诶……”
说完元清梦长叹一声,似是在为这不争气的妹妹感到羞愧。
“梦儿,此事与你无关,本王倒是想看看这个元清音还能耍出些什么花样!”周裕笙将元清梦的手牵过去,拍了拍安抚道,不过面色却更加阴沉。
……
元清音带着晚儿甩开他们二人百步远后,便停了下来。
“小姐累了吗?”晚儿见状问道。
这一百公斤左右的身体确实是个累赘,脑袋是一颗小圆球,身躯是一颗大圆球,从下往上看不到脖子,从上往下看不到脚。
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
她在现代也是天天上山采药的人,身体倍儿棒,健步如飞,可如今这身子害得她才堪堪不过百步,便有些吃不消了。
“呜呜~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小少爷好不容易找到,却被那个萧大少爷劫了去,夫人老爷又不管,奕王殿下又是这个态度,小少爷还能坚持多久啊……”说着说着,晚儿又开始流泪了。
元清音最受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低吼了一声“闭嘴!”
晚儿被吓了一跳,眼见泪水像失了闸的水龙头一样,越流越汹涌。
元清音盯着自己那状若十月怀胎的肚子,头痛不已,放柔些声音:“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帮你把你家小少爷的带回来。”
“晚儿可以跟小姐一块去吗?晚儿有用的,晚儿可以照应小姐,晚儿怕小姐出事啊……”晚儿拉着元清音的衣袖,急切的问。
“我会没事的,赶快回去,不过能不能将你家少爷完完整整整的带回来,我可就不保证了。”
前些日子,原主在去奕王府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当街卖艺,却被一个穿着镶着鎏金边的紫色织锦长袍的男子指挥着小斯当街打晕扛走。
男孩挣扎期间掉出了一枚玉佩,使得原主认出了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原主紧跟着那人,最终跟到了萧府。原来那名当街抢人的男子便是这府中的大少爷,皇后的亲侄子萧锦鸿,平日里最喜娈童。
已过一段日子,元清音可不敢保证原主弟弟还完好无损。
晚儿听到这话,不敢再多言,将她扯着的衣袖放了下来。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有些慑人了。
半个时辰后。
萧府门口,
哼,这萧大少爷做的坏事够多啊,守卫这么严密。
元清音仔细探查了这萧府四周,发现这府里连狗洞都给堵上了,其实就算没堵上,她也钻不进去。
她蹲在萧府对面的一个小巷里细细观察。
那萧府四面都有侍卫把守,想进去,真的难如登天。
元清音习惯性摸着下巴思考,却突然顿住。
什么!
三层下巴!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
一辆马车缓缓朝这儿驶来,从车帘下下来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猥琐男,弯着腰朝门口的守卫递过去一枚令牌。
元清音眼尖的看见这马车里还有着三个被绳子捆绑住的孩童,两男一女,皆是面容姣好,玉雪可爱的孩子。
都说“医者父母心”,萧大少爷为了满足自己恶心至极的癖好,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今儿怎么多一个?”守卫接过令牌,一边查看,一边问道。
“前几天刚来的那个小子,就是大街上公子直接动手抢了的那个,一直不肯从了大公子吗?公子心里有火,多要几个也正常!”猥琐男陪笑道。
“我看那小子也坚持不了几天,毕竟我们公子对付这种硬骨头办法啊多的是,迟早让他化成绕指柔。”守卫有些无聊跟那猥琐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看也是,公子狠着呢!”
“行了,进去吧。”那守卫似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招呼两个人将马车牵了进去,并将令牌递还给了那男子。
“吱呀”一声,萧府的门又重新关了上去。
元清音望着那三个稚嫩的脸庞坐在马车上,缓缓进入对他们来说就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
她却什么也干不了,甚至连原主都弟弟都不能救出来。
她沉默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元清音起身跺了跺脚,却冷不防踩上另一个人的脚。
后面那人闷哼一声。
等她转头时,却不见人影。
真的是见了鬼了。
被踩的人比踩的人先跑掉,而且她这个体重一脚踩下去可不轻,还能溜这么快,真是神人!
元清音有些摸不着头脑离开了。
片刻后,街角后面探出来两个人。
“主子,这就是那元府的二小姐,要不我们等这圣旨没下,把她做了,省的主子为此事过多烦心。”余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
谢瑾年眼神暗了一暗,细细捻这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凛声开口道:“不必,此事没到那时候。”
余逸低下头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主子被那位元小姐踩了的脚。
墨色的苏绣织锦靴子前方被染上好大一层灰,更不用想这靴子里又是怎样一副惨景。
余逸心里更加佩服主子,被一百多公斤的人才还能不声不响,要是他早就疼的吱哇乱叫。
谢瑾年看着余逸盯着自己的脚目不转睛,咳了一声,说到:“回府吧。”
夕阳里一位穿着黑色貂袍大衣的男子一瘸一拐的向远方走去。
…………
元府内,富春院。
李澜鸢挽着衣袖,正精心修剪着面前的一盆盆景。
“怎么样了?”李澜鸢放下剪刀,摆弄着手中的盆景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此人正是嫡长女元清梦母亲------家里是只是六品小官的妾室扶正。
而元清音母亲乃是护国大将军家的嫡出幺女,却在生她弟弟元清漓难产去世。
她弟弟也是在五岁时,随李澜鸢去京郊上香祈福时意外走丢,可是她的亲儿子元清裴倒是好好的。
“夫人放心吧,二小姐刚上了马车就被奕王踹晕了过去,奕王还说决不帮她,那小少爷就算等以后老爷发现了认回来,也已经不堪重用,府里未来能能顶天的也只剩我们清裴少爷了。”李澜鸢旁的张嬷嬷有些讥笑的说道。
“办好了就成,不然万一哪天老爷看见他领回来,哪儿还有我们家清裴的地方。怪天怪地就怪他自己,非要回到我面前晃悠,你说,是不是他自己找死”李澜鸢说着将盆景上的一朵绣球花剪断。
“那是,那二小姐也是个不顶用的,就她那样子未来也拦不住梦儿,玲儿小姐的婚事了。”张嬷嬷立马附和道。
“叫玲儿好生装扮装扮,过几天宁王世子要来府中,也叫梦儿一起,别让她在奕王一棵树上吊死。”李澜鸢吩咐道。
张嬷嬷应了一声依言下去。
“别怪我心狠,谁让你和,你的孩子挡了我的路呢?明明是我先嫁与老爷,却要给你这个后进门让位置做妾。你死前再风光又如何,死后的一切还不都是我的,你那两个孩子不也是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李澜鸢重新拿起剪刀,一下一下的将那绣球花的枝叶全部剪去。
…………
萧府,
后院一处屋宅。
屋外依靠一片竹林隐藏其中,十分不打眼。
屋内排放着一排排的刑具,有不少孩童被关押在里面。
刚进来的孩子一般在外面受过一顿鞭刑就从了。
但仍然有些皮硬的,在外面受过鞭刑也依旧不从的便会转到这里,继续接受鞭笞,直到从了那惨无人道的萧大少爷。
元清漓躲在屋内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上衣因鞭打而成布条装附在身上,衣服的每一个缺口都对应着一条条狰狞可怕血淋淋的伤口。
元清漓睁着一双鹿眼,望着他左前方正被人施刑的男孩。
男孩应该年岁跟他差不多大,被人压在刑具台上愣是一声也没吭。
很快,人便晕过去了,刑具台旁边两人将他拖到元清漓的身边,不管了。
元清漓用手戳了戳那个孩子,见他悠悠转醒,立刻收回手,埋下头去。
“喂,你戳我干吗?”,那男孩转醒后苍白着脸对着元清漓说道。
元清漓不回答他,依旧埋着头。
“喂,你想出去吗?”男孩见他不语,继续问道。
元清漓还是埋着头,过了半晌,元清漓才闷声闷气的回答道:“想啊,可谁能来救我呢?”
男孩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月色从左边窗口泄进来,照的这污秽不堪的地方满室繁华。
…………
夜深了,萧府的守卫因瞌睡而有些松懈了下来。
一个身影慢慢从萧府后院的西侧墙上探了出来。
“诶呦,可费了老娘半辈子的劲儿,以前爬多高的山也没有今天这三米高的墙来的吃力。要是被自家老头知道还不笑死。”元清音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己巨大的身体碎碎念道。
元清音在墙头好不容易翻个身,却一时没抓稳。
“砰”一声摔在地上,动静极大,马上有不少侍卫被吸引过去。
时间来不及慢慢找了,元清音掏出一个火折子将她落身的草垛子迅速点燃。
守夜侍卫不停的有人被吸引过来,
元清音快速逃离现场,分秒必争的在这偌大的萧府找着元清漓。
萧府竹林里地屋宅内,阮泊蜷缩在墙角,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头上冒着豆大地汗珠。
元清漓见状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他手摸到阮泊地额头,烫地惊人,应该是刚才用过刑才发烧的。
元清漓望着四周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他跑向屋门口,想要叫几个侍卫帮忙救人。
可因西边起了大火,府里的人都跑去救火了,门口根本无人把守。
元清漓探出头朝门口外望了望,见的确人都已跑光,咬咬牙,回头背起阮泊就往外走。
可他自己还是个孩子,背着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萧府跑就有点显得吃力了,走路摇摇晃晃。
二人刚跑出竹林外,却冷不防撞上一个有点软软的肉墙。
“扑通”一声,元清漓被撞的撒开了把着阮泊腿的手,两个人都跌倒在地。
元清漓以为撞上了侍卫,重新背起烧的迷迷糊糊的阮泊就想掉头再跑。
“别跑啊,我是来救你的。”眼前的肉墙见二人要跑连忙出声道。
元清漓依靠着稀稀疏疏的月光,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座肉墙。
这赫然便是前几日想要阻拦萧大少爷抓他进府的元清音。
元清漓见元清音并没有恶意,想到靠自己跑出去的概率着实不大,便信了元清音是来救他的。
元清音见他卸下了防备,一手拉过已经晕倒的阮泊扛在肩上,一手拽过傻愣愣的元清漓扛在另一个肩上,飞快的跑到萧府的后门口。
随后靠这两百一十斤的力量劈晕了只剩一个的看门守卫,迈着两条粗壮的大长腿,向元府跑去。
…………
元府元清音闺阁东侧的墙上,晚儿早就立了梯子,坐在墙头等着自家小姐和小少爷归来。
她坚信她家小姐一定能把小少爷救回来。
她等啊等啊,等的已经有些瞌睡而时不时的点头了。
倏然间,她看到一个极似她小姐的身影似乎一左一右地扛着两个小麻袋朝着奔来。
就算月光不明,但是她家小姐的身影毕竟是独一无二的。
晚儿朝元清音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喊到“小姐,小姐。”
元清音看见了晚儿,加快速度跑过去,将肩上的两个麻袋一个个接给晚儿。
晚儿高兴坏了,自家小姐不仅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还带回了小少爷,虽然她并不认识另一个男孩,但也不过多的询问。
元清音将两个孩子带回房间后,摈退了晚儿,将阮泊放在了床上,便拉过元清漓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元清漓望着还烧的不省人事的阮泊焦急的说道:“你先看看他,我没事的。”
元清音并没依他,这位才是原主的弟弟,那位只是顺带救出来的,就算烧死了也跟她无甚关系。
将元清漓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探查个遍,发现只是一些皮外伤,给他包扎了伤口上了药,才去查探床上的阮泊。
元清音先给他的裸露在外的伤口抹了药,在不经意探向他手腕时探了探脉,却被阮泊紧紧抓住,任凭元清音怎么扯动,都不放手。
阮泊烧的有点久了,嘴里呓语道:“娘……娘……我冷……”
敢情把她当成他娘了,元清音剪开被阮泊抓死的衣袖一角,便写了个方子让晚儿去抓药。
晚儿不解的问元清音:“小姐,你什么时候会写方子了?”
元清音微怔,她倒是忘了这原主是个只长身体,不长脑子的草包。
“没有啊,这不我前些日子得到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着好多方子,这不试试吗?”元清音打着哈哈的搪塞道。
晚儿接了方子,疑惑的望了望元清音,没说什么,起步走了。
元清音回到房中,坐在梨花椅上,一口一口地嘬着茶,不疾不徐。
元清漓坐到元清音正前方,上下打量着她。
这个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救自己,还给他治伤?
思考着,元清漓也将他的疑问说出了口。
“为什么救你,因为你是元清漓,而元清漓好巧不巧就是我弟弟,这礼部尚书也就是我们的爹的小儿子。”元清音徐徐地用中指关节扣着桌面。
元清漓得知了自己身世真相,没有惊讶,没有哭诉,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哦。”
元清音有些吃惊的瞧着面前这位处变不惊的男孩。
不过也好,省的她做什么姐弟相认的戏码。
一想到,这个肉嘟嘟的身子与前面这位瘦弱的孩子抱在一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因为相逢而互诉衷肠的场景,不免使元清音恶寒顿生。
两个人相顾无言地互相打量着对方。
晚儿办事很利索,很快药就买了回来。
阮泊服了药没过多久便悠悠转醒。
“既然醒了,你们两个便出去吧,忙了一个晚上,我要睡觉了。”元清音抬脚往床边迈去。
阮泊抬眼望了望四周,根据前因后果简单梳理了现在的情况,知道是元清音救了他,也没多说些什么,起身翻下床给元清音腾出了位置。
“对了,这个给你。”元清音从外衣袖子里,将元清漓前些日子因被劫走掉落的玉佩扔给了元清漓,接着说:
“你明儿一大早带着玉佩去京兆府报官,告诉他自己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护国公大将军的亲外孙。那群人肯定争先恐后的带你回来认祖归宗,也不怕元易那老头不认账。至于你——”
元清音又转头瞧了一眼阮泊,“元清漓你自己看着办吧。行了,今儿干了这么多事,我累了,你们先走吧。”说完伸了个懒腰,将外衣脱了去。
两个小孩见元清音丝毫不避嫌在他们面前脱衣,脸立刻起了红晕。
元清漓有些羞涩说道:“那我们先走了,你先歇息吧。”
“还有,谢谢……谢谢你。”两个小家伙在踏出房门前侧过脸,不敢直视元清音低声道。
…………
萧府外不远处街道内。
“主子,阮泊小少爷失踪了。”余逸望了望谢瑾年的脸色,补充道“应该是在萧府起火时被人带走了。”
谢瑾年细眯着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冷冽道:
“查,给我查,谁有胆子在我手底下抢人。”
谢瑾年眺望着火已经快要熄灭的萧府,再次开口:“这萧府是该好好烧一烧了。”
“是。”余逸抱拳下去。
夜空里,月色如水。
夜空下,火光冲天。
翌日清晨,元清音被晚儿急忙推醒。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老爷把少爷带回来了,还有昨天一起来的小少爷,正叫你去前厅呢。”晚儿惊喜地走路都蹦蹦跳跳。
元清音闻言起身梳洗好朝前厅走去。
一只脚刚迈进去,就瞧见李澜鸢如同毒蛇一般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阮泊站在元清漓的身后半步,过了一夜,二人皆是面色红润,看来药效不错,元清音悬了的心也放了下来。
元清音当做没看见,径直走了进去。
元易见元清音也赶了过来,有些不喜,但只是微蹙了眉,不耐地说:
“你既然也来了,便一同跟我们去吧。”
说完,元易就领着一大家子朝府后的祠堂走去。
拜了祖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来了。
“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啊,这么多年你去哪儿拉……”
元清漓刚拜完祖宗,李澜鸢就蹲下去一把把他拉到怀里,还没认真看过元清漓一眼,那帕子就擦上了眼角,带着哭音开口说话,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李澜鸢就是元清漓他亲娘呢。
“是啊,弟弟,你不知道娘亲和我在你走丢那年,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天天烧香拜佛,就是盼望你早点回来。辛亏苍天有眼,你又回到我们身边。”元清梦也站在一旁附和道。
呵,原主求他们去救元清漓时,一个个不知道在哪儿,巴不得元清漓死在外面,现在见元易将他认了回来都一窝蜂地上去诉自己的苦劳了。
元清音与元清漓皆是冷眼瞧着这二人,心里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了,清漓才回来,别多说些没用的了,都散了吧。”元易也有些看不下去,“咳”了一声,指挥了两人将元清漓带下去休息,自己也瞄了众人一眼后走了。
李澜鸢见元易走了,呈半蹲状的身子立刻直了起来,用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又跑到元清音身前。
“清音啊,清漓回来了,以后也要好好收收你的性子,别带坏了弟弟。”李澜鸢语重心长道,还拍了拍元清音的手。
元清音见她这样,也哭了起来:“是啊,母亲,清漓回来了,外祖父在外面打了胜仗回来见到他一定很高兴,毕竟清漓在外边受了那么多苦。你说对吧,母亲?”
李澜鸢的手僵了一下,她倒忘了这两个绊脚石还有个实力强劲的外祖家。
她使了那么多手段都没让元清漓死在外边,倒是个实实足足的麻烦,决不能让他妨碍了清裴的路子,这元府只能有一个嫡子。
李澜鸢与元清裴对视了一眼,眼中杀机毕现。
元清音回了屋,就看见元清漓和阮泊二人正坐在她房中。
元清音绕过他们二人,躺在了贵妃榻上。
“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姐……姐。”元清漓极其不情愿地吐出最后两个字,脸上还起了红晕。
元清音心里想,这原主的弟弟还这是可爱,动不动就脸红。
阮泊望着二人,忽然猛得一跪,“在下阮泊,谢二位救命,收留之恩。”
元清音淡淡指向元清漓道:“要你留下的是他,不是我,你只是我顺带救的,要真的感谢,去谢他吧。”
阮泊听闻,又朝元清音鞠了一躬,“把我带出萧府的终究还是小姐。受阮泊一拜。”
元清音“嗯”了一声,也不拒绝。“既然你来了我这儿,底细就不用我亲自去查了吧。”
“阮泊的身世来历,因种种原由不便告知,恳求小姐谅解。但我阮泊对天发誓,自此后尽心效忠小姐少爷,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完,深深朝元清音磕了个头。
额头因地上的沙石磨出了血迹,诚意足显。
沉默许久。
但耳边最终传来一个字“好。”
黄昏时分,元清音房门被急促敲打着,刚打开房门,元清音就被晚儿拉着袖子焦急的要往外走。
但因为元清音体重关系,晚儿拉半天也纹丝不动,风中传来了一丝尴尬。
“晚儿,又怎么了?”
“小姐,不好了,你被赐婚给广平王世子了。”晚儿作状又要拉她走。
“我不是有未婚夫吗?怎么又被赐婚了?”
元清音是彻底惊着了,古代这么开放的吗?可以一女两嫁吗?没想到这原身这么抢手,一会儿就有了俩老公。
“小姐,”晚儿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着急的想要冒火,“小姐,你怎么忘了,你跟奕王不过是大夫人在世时在宫宴跟奕王母亲徐嫔随口定下的,既没有纳亲,也没有交换过庚贴,严格来说是不做数的。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皇上赐婚,金口玉言,马虎不得。”
元清音一愣,但想到不用嫁什么劳什子奕王心情好了不少。
“这不是好事么,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
“小姐,那广平王世子是个病秧子,这婚事估摸着就是那世子活不了多久,让您嫁过去冲喜的。”晚儿急得跺脚。
元清音底下眉眼,扯着帕子,突然笑道:“晚儿,你放心,这婚事没你想得那么糟,对你小姐我来说好着呢。”
病秧子,这不真好成全了她吗?
看得顺眼就救活了玩玩,看得不顺眼就一针扎死他。
穿过来到现在,还没人来继续练手呢。
反正左右都是快死的人,就算真的被她玩死了也怪不到她头上。
…………
京城东郊,
广平王府内,谢瑾年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害得他将好好一幅字都给毁了。
余逸见状上前吩咐人煮了碗治着凉的药送了过来。
“我不吃药,端下去。”谢瑾年盯着那碗黑稠稠的药如剑一般都眉深深一皱。
“主子,你身子骨自小不好,即使是感冒着凉也不能马虎,还是喝了吧。”余逸端着药在这件事上分毫不让。
谢瑾年无法,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喝完后还咀嚼了一大口蜜糖。
可怜的广平王世子因为一个喷嚏喝了足足五天的药。
阳光散落,撒得一地金黄。
元清音难得一个好心情出去走走,晚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陪着她。
走到后院里的花园街角处,元清音被一棵繁茂至极,有三人合抱壮的槐花树吸引了过去。
层林叠翠,树枝参差不齐,将元清音以及晚儿的身形遮了大半。
这是通往后厨的必经之地,不久后有不少下人三三两两路过。
“你听说了吗?二小姐被赐婚了!”
“二小姐不是有未婚夫的吗?”
“那婚事根本不做数的,是二小姐自己死皮赖脸上赶着倒贴。奕王殿下那么丰神俊朗,跟我们大小姐才是天生一对。”
“那可不是。”
“而且我听说,二小姐这次的未婚夫是个快死的人,是要给那位公子冲喜,不然谁能看的上她啊?”
“你说那家公子还没病死就在成亲那晚被二小姐压死啊……”
两个丫鬟眼神里带着轻蔑,互相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笑开了怀。
晚儿听不下去了,从树后面跳了出来,指着两个丫鬟鼻子,破口大骂:“小姐是你们能议论的那是主子的事,要你们多嘴多舌,都给我干活去!”
两个丫鬟见晚儿孤身一人,慢慢悠悠地讥讽回来:“我说晚儿啊,你好歹也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你们二小姐都要给别人作寡妇了,还这么嚣张,我劝你赶快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你……你!”晚儿气的脸通红。
“我什么,你也不看看你家主子什么样子……”其中一个穿着粉色夹袄的丫鬟突然扯了扯正嘲笑晚儿的另一个人的衣袖,噤了声。
“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听得正起劲儿呢。”元清音从树后走到前方,倚着那棵槐花树,拨弄着晚儿昨天刚给她涂好的新指甲。
嗯,真好看。
“既然没话说了,滚吧。”元清音将指甲在阳光底下照了照,斜睨了一眼因她突然出现跪在地上吓的抖抖索索的二人。
两个丫鬟觉得二小姐有些变了,在她压迫地眼神下完全反抗不起来,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小姐,这外面的人都在嚼舌根子,这婚事还是等护国公大将军回来让她到皇上面前拒了吧。”
“拒了干嘛,我挺喜欢的。”
晚儿吃了一惊,小姐不是一直喜欢奕王殿下吗,怎么开始寻思着嫁给别人了。
“哟,二妹看来挺中意广平王世子的,这不正好,广平王世子有些小恙,说不准一看到妹妹这富态气质,病马上好了呢!我看妹妹你和世子殿下真的是天生一对。”元清梦在众人地簇拥下过来了。
“我觉得大姐说的没错,广平王世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与我也堪堪相配。”元清音毫不羞涩地回道。
元清梦嘲讽地嘴角一僵,没想到元清音没有哭出来,反而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元清音,我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堪堪相配,传出去还不让世人笑掉大牙。”元清梦身后的元清玲瞧着元清音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跟随元清梦一同而来的世家小姐们听了元清玲的话,都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个元清音着实不要脸,要不是传来消息说广平王世子要不久于人世,就她还敢肖想。众人心里如是想到。
元清音并不理睬,转个身挥了挥手,“在下就不奉陪各位了,先走了。”
元清梦阴险地望着元清音离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各家小姐从元府回来后无不对元清音的婚事以及行径津津乐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元清音觉得广平王世子配不上自己的声音便传到了谢瑾年的耳朵了里。
“我配不上她?”谢瑾年有些好笑的听着余逸报回来的消息。
“主子,这元二小姐不免自大了些,属下还听说,那位小姐不仅相貌欠缺,身材欠缺,脑子不好使,还品行娇纵,您真要娶了她吗?”余逸数落了元清音一大堆缺点,似乎想让面前这位对自己婚事不以为意的主子回心转意。
“娶啊,干嘛不娶,不是说我配不上她吗,那就娶回来仔仔细细地问她倒底有多不配。”谢瑾年玩味说道。
…………
傍晚时分的元府有些嘈杂。
元清漓刚整理出来的新屋内挤满了元清裴前来闹事的下人。
“小少爷,你还是让开吧,不让我们这一群粗人下手没个轻重,误伤到您怎么办?”一名穿着蓝色短衫家丁制服的人举着棍子朝元清漓不怀好意道。
元清漓狠狠瞪着眼前的高大威猛的男子,双手护着身后的阮泊。
元清裴坐在元清漓屋内的主位上,用茶盖轻轻碰了碰茶杯边缘,“小弟啊,我劝你识相点,把人交出来,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我们兄弟俩的和气不是?”
“阮泊根本没犯错,你凭什么要带他走。”
“没犯错元府在你们俩进来之前可从没有发生过盗窃案件,不是他?难道是你?”元清裴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元清漓面前。
?
元清裴已经年满十七,才八岁的元清漓在他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堪一击。
元清裴俯下身去,附在元清漓耳边,轻声道:“你以为萧大公子是怎么'偶然'遇见你的,是我干的啊。”元清裴将“偶然”两个字咬得极重。
“还有,一个自己都被男子都玩弄过的元家小少爷,凭什么觉得他能护得住人?”元清裴说完就将元清漓狠狠推向一旁,喊了声:“带走。”
元清裴带来的人迅速将阮泊按住,架了过来。
元清裴十分不屑地望了一眼地下弱小的元清漓一眼,“哼”了一声,起步就要往外走。
元清漓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的无用,以前自己被人陷害进了萧府,这次也一样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阮泊被污蔑带走。
他的拳头不经意握得更紧,骨节间都泛了白色,眼神里满是燃烧起来的变强之心。
“挺热闹啊,不知元大少爷和我弟弟在玩些什么呢?怎么不叫我一起呢?还是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元清音斜倚着门边,歪着头,朝着元清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元清音你给我滚远点,我警告你,本少爷的事可不是你能管的!”元清裴嚷道。
元清音一脸无辜的望着元清裴,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丝毫不介意元清裴恶狠狠的口气,漫不经心道:“滚要怎么做啊,我天生愚笨,不如大少爷示范给我看看。”
“元清音你看清楚了,你在跟谁说话。”元清裴瞧着元清音伶牙俐齿的模样怒火中烧。
“看清楚了啊,一只猪啊。”元清音笑眯眯的指着元清裴。
“好,好,好……今天本少爷大发善心,不跟你计较,走。”元清裴说着便想带着人拎着阮泊离开。
元清音见状抬腿用脚抵在门口,笨壮的身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看谁敢走!”元清音双手环抱在腰间,头上发簪上的珠子因为主人的太过用力叮当作响。
“元清音,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诶呀我好害怕啊。”元清音顺势还扭了扭身子,低头掩面作出一幅深深恐惧的模样。
“你找死……”元清裴作势就要挥拳打了过来。
元清音急忙收脚,身形一闪,让元清裴扑了个空。
而元清裴因为用力过猛,被门槛一绊,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摔的着实不轻,元清裴额头下的地面泛出丝丝血迹,人当场晕了过去。
元清音拍拍胸口,辛亏没砸到她。
元清漓连忙爬了起来,趁按着阮泊的人注意力全被元清裴吸引走,张嘴咬了下去。
按着阮泊的人吃痛松了手,两人飞快躲到元清音的身后,各自一边探出小脑袋。
元清音弯腰一手护着两个小家伙,一手指着倒下的元清裴焦急说道:“你们家主子都晕了,快把他带去医治啊。”
元清裴带来的人立刻手忙脚乱地一人抬着一个胳膊的将人抬走了。
“好了,没事了,下次还遇到这种事,立马来找我,听到没”元清音转身拉过两个小家伙,帮他们理了理纷乱的衣衫。
“姐……,”向来跟她一样冷静自若的元清漓却突然哭了出来。
元清音有些心疼的拉过元清漓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慢慢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毕竟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啊。
元清漓长这么大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有了一个疼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的姐姐,心头有了家的感觉,真是很温暖,很幸福……
由此伴随的是一股更加想要变强的迫切,他不能一直被姐姐保护,他也要站起来保护他的姐姐。
阮泊望着二人相依偎的身影,有点落寞,他想娘了。
晚上,元清音将两个孩子安置妥当,等他们睡着了后才回了屋。
屋内,晚儿刚端回了饭菜等着她。
一菜一汤,里面根本见不到一点油腥。
元清音到底是怎么凭借这些菜被养成这么胖的?元清音心头泛起古怪,心里头想着这里边儿一定还有内幕!
她状作头疼将身子背对着晚儿,从袖子里翻出了顺手拿的银针,对着那清汤寡水试了试,银针渐渐泛起黑色,果然,这些吃食有问题。
晚儿见她盯着饭菜许久却迟迟不动筷,以为自家小姐不喜欢道,“小姐,你要是不喜欢晚儿去跟厨房说,看他们能不能换两个菜。”
“不用了晚儿,我只是胃口有些不好,这顿饭撤下去吧,我不想吃。”元清音扶着头道。
“好的,小姐。”
晚儿将饭菜重新端上盘子,打开房门正要撤走,迎面撞上了来势汹汹的元清玲,饭菜撒了一地。
“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
元清玲不等看清来人,就要一巴掌扇下去,膀子却一把被人拽住甩开。
元清玲借着身后丫鬟的烛光,看清了刚才攥她膀子的元清音。
“元清音,你有病啊,下午我哥被你弄伤,还没跟你算帐,你又在这耍什么威风。”元清玲作势又抬手想扇人。
结果却被人乘势拉了过来扼住了喉头。
“元清玲,你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忘了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帐没跟你清算。还有,我是你二姐,别一口一个'元清音'的直呼我的名字,小妹就要学会对姐姐放尊重。”
元清音低头瞥向元清玲,伸手状似不经意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她嫩滑滑的脸蛋。
长长的指甲在元清玲的脸上划过,不禁让她一阵胆寒,生怕元清音一个“不小心”让她破了相。
“好好,姐姐,姐姐。”在元清音的威势下嘴喊的那叫一个勤快。
“这才乖嘛~”元清音放开了手将元清玲推了个踉跄。
元清玲似是被刚才的事情下破了胆,被元清音推了一下也没有计较。
她起身时,望见了撒了一地的饭菜,有些谄媚地对元清音说道:“姐姐,你看你的晚饭被我弄撒了,我这就去叫厨房再给你弄一份过来。”
双眼望着元清音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元清音当作没瞧见,“好啊,多准备些,这几天体力消耗的有点大,是得好好补补。”
是啊,是得好好补补,但是哪一天被补死了可就不怪她们了。元清玲依言转身去向厨房时眼神里恶意毕现。
厨房这次在元清玲的吩咐下没敢怠慢,弄了一桌的鸡鸭鱼肉。
元清音瞧见没说什么,便动筷拣了一块鱼肉,扒着饭吃得很香,作给窗户外偷看的那个嬷嬷看。
那嬷嬷见她吃完,便合上窗户走了。
元清玲屋内,李澜鸢元清梦正在元清玲房内谈着闲话,就有嬷嬷上前禀报道:“夫人,大小姐,三小姐,二小姐已经把您吩咐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了。”
“真是个饭桶,也不怕哪天吃死。”元清玲开口嘲讽。
“诶,怎么会是吃死的呢,那是元清音自己肥胖过度死的。”元清梦一脸不屑,“而且我估摸着药效快爆发了吧。”
李澜鸢绣着帕子的手停了下来,慢慢悠悠道:
“快了,还有两个月,那时候她已经被抬进广平王府了,死在那儿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屋内,三个女子笑得格外开怀。
入夜的元府,寂静无声。
元清音起身仔细翻查着她未让人撤下去的饭菜残渣。
菜香之中掩藏着一丝甜腥腥的味道,咀嚼起来倒没有什么异味。
真看得起她,这种毒药她也只是在老头子宝贝似的药书上看过。
名叫“织秽”,中毒两年便会像现代的激素类药物一样,让人如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不出五年,人便会因为肥胖过度死亡。
五年啊,李澜鸢你们可真有耐心,不仅给世人制造了一个她痴胖的名声,还让她死的有因有果。
不过,这毒药应该可贵了吧,还得月月服用,啧啧,还真舍得砸这么多银子砸在她身上。
元清音早有了准备,让晚儿前几天就准备药浴逼毒。
轻解罗裳,屏风之后烟气袅袅,元清音刚换了浴袍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后窗边突然掉下个人朝她砸来。
这还得了!元清音顺手拿起一个餐盘就向来人的脸扇去。
“别打脸啊”来人见状连忙用双手护住脸颊。
元清音闻声一闪,打是没打到,不过因为元清音的闪避而导致他结结实实的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动也不动了。
元清音见他迟迟赖在地上不起来,没好气地用脚踹了踹,“喂,要死也别死在这儿,从哪儿来死哪去。”
燕寒敛生生受了元清音一脚,双眼瞪大,晕在地上更加彻底了。
元清音皱了皱眉,抬脚跨过他,径直朝浴盆走去,丝毫不介意屏风前有个晕倒的男人。
燕寒敛活活被地上的寒气冻醒,正要跳起脚骂人,却见有个体态宽硕的女子只身着里衣浸在浴桶里。
虽然隔着一层屏风看的并不完全清晰,但这一点也不妨碍燕寒敛爆红的脸。
他站起身,往后一直退,直到撞上元清音的衣柜才吃痛停脚,伸着膀子指着元清音,又羞又恼,
“你你……你,怎么在一个男人面前沐浴。”
元清音听了响,望向面前纯情的小男生,起了调戏之心,舀起一碗水,慢慢往身上倒下。
“公子,你说的好没道理啊,小女子在自己房间沐浴,是公子你突然闯进来,害得小女子受了不小的惊呢!”说完,还朝燕寒敛抛了个媚眼。
“我……我……我,”燕寒敛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不知羞耻,哼……”
元清音闻言调戏之心更甚,取了屏风上挂着的外衣,随手一披,就一步一步地向燕寒敛走去。
“公子啊,是我不知羞耻,还是你不知羞耻,半夜闯进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闺房偷窥别人沐浴,你可真的是一个清风霁月的正人君子呢。”
元清音的手攀上了燕寒敛的心口,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往自己身边一带,头靠过去,
“你说……是吗?”
“我没有,你别胡说!”燕寒敛憋着一张大红脸解释。
元清音眼角一挑,从袖中探出一个银针,妖妖娆娆地环上燕寒敛的脖子。
银针微微抵在他后颈处,就要使劲将针戳下去。
“公子,人被我清理……”后窗倏然又冒出一个人翻身跳了进来,见公子跟一个,
嗯……略显福态的女子抱在一起。
他赶忙转过身捂着眼睛,“公子,我什么也没看见,你继续,继续……”
元清音见燕寒敛还有帮手,暂时解决不了,将袖子里的银针又收了回去,改为倚在他身上,摸了一下燕寒敛有些胡茬的下巴,朝他吹了一口气:
“公子生的好生俊俏,既然你半夜偷窥我房中,必是喜欢我至极,小女子见公子也是一见倾心呢。”
燕寒敛红着脸气急地要将福贵招回来,喊道:“福贵,不是你想的这样!”
福贵连连点头,“对对,公子说的对,不是我想的这样,福贵这就回去找老夫人。”又翻身从后窗跳了回去。
燕寒敛见说不清楚,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元清音。
元清音借力往旁边一倒,倒在了贵妃榻上。
“公子慢走啊。”元清音音调上扬,活生生像青楼里接完了客的老鸨。
燕寒敛爬窗的脚步有些凌乱,“扑通”又摔了出去。
这一来一回摔了两次,听得元清音也替他心疼。
半夜里京城上方的屋梁上窜着两个黑衣男子。
“公子啊,不是福贵我说你,我不就解决个人的时间,你就跟人家姑娘私定终身了。”福贵捶着心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燕寒敛转身就朝福贵头上打了一下,
“回府后,别瞎说,尤其别让老夫人和我表哥知道。”
福贵“嘿嘿”笑了两声,两人又隐没在黑夜之中。
隔日,
李澜鸢携带着她的二女一子亲自上门给元清音递了消息。
护国公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了。
元清音望着手里只有着只有她与元清漓两人名字的贴子,低头不语。
这些人亲自来拜访她真让元清音受宠若惊。
不过,这个来意不要太明显。
要让元清音带李澜鸢和她的子女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起去护国公府参加各家族显赫公子小姐皆会到场的接风宴?
想的到挺好!
元清音细细摩梭着手里鎏金边的请帖,一言不发。
元清玲瞧着元清音不疾不徐的样子,怒火中烧:“元清音,我让你带我们一起去是看得起你,我娘养了你这么多年,待你这么好,让你带我们去个宴会也犹犹豫豫的了”
元清音笑盈盈地望着李澜鸢,“夫人待我是真好,好得巴不得我去死了呢!”
母子四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元清音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眼见四人脸色急剧转变,看得元清音心里很是高兴。
“诶呀,母亲,我只是开个玩笑,不用当真。”
四人脸色一松,
“不过,带你们去可以是可以。”元清音转言望向李澜鸢身前挂着的库存钥匙,
“这不,我还有几天不得出嫁了吗,我记得我娘生前留了不少嫁妆给我吧,母亲帮我保管了这些年也着实辛苦了,眼瞧着婚期越来越近了,我也不敢再劳烦母亲,不如交还与我吧。”
元清音笑盈盈地望向脸色极臭的李澜鸢。
这前头周氏留下的东西可都是顶好的,这些年为了帮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打点官场花去了不少,她从哪给元清音找出个一模一样的嫁妆。
李澜鸢抬手护住了腰间的钥匙,“母亲不辛苦的,离你出嫁还有些日子,母亲还是先帮你继续保管着,等你出嫁那天一定风风光光的还给你。”
元清音也只是试试李澜鸢的态度,没想李澜鸢会还回来。
“既然母亲无意,那此事也没什么好商量了。”元清音将请帖转个头收在了匣子里,就让晚儿赶人。
“元清音,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拒绝我们。”元清裴听不下去了。
元清音目色一冷,探出一根银针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元清裴面前,用针尖按着他的喉咙。
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杀意盎然,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说我是个什么东西”元清音用转了转针尖,元清裴的喉咙立马出了血。
“啊!”元清裴尖叫了一声。
李澜鸢脸色巨变,双眼一瞪,“元清音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的儿子!”
“娘,娘,元清音疯了,你快救我娘……”元清裴吓得浑身颤抖。
“我要干什么?他说的话太不好听了,我要好好帮帮他!“元清音邪气一笑,一只手继续用针抵在元清裴脖子,一只手拽着他后领慢慢退到屋外的小池塘边。
拿着针的手迅速收回,改为摁着元清裴的头颅。
元清音抓着元清裴的头发一次一次的将他往水里摁去。
“娘……娘……救……我。”元清裴嘴里含着水模糊不清道。
李澜鸢看着自己儿子在元清音手底下受进折磨,上来就要打元清音。
元清音一避,顺势松了手。
悲催的元清裴还没好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被自己亲娘借力推进了池塘。
李澜鸢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揍到元清音还将元清裴推到水里,跪在池边,大声哭叫下人,让人把元清裴捞上来。
元清音漠然看着李澜鸢的手忙脚乱,径直走开回了屋,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三日里,元清音天天闭门不出,逼毒调身。
她下得是猛药,每次元清音在浴桶里都如坐针毡。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元清音双手紧紧的握住浴桶边,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眉头皱出了“川”字,脸色苍白。
还不能放弃,这是第一疗程里最关键的一次。
桶旁边架着一个香炉,香炉上的香已经燃了一半。
时间在元清音极其痛苦的忍耐中一点一滴地走过,像极了以前她在现代上数学课的模样,格外长。
香的后半身终于燃成了灰从中折断,只留下一个香头。
元清音快速从桶里爬起来,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这几天都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见效很快,腰身已经瘦了一圈,虽然对比同龄人还是很胖,但是元清音已经很满意了。
今天护国公就要班师回朝了,元清音从前身的记忆里得知这个老头倒是很宠她。
元清音盛装打扮了一番就敲响了元清漓的门带他一同去护国公府。
护国公府的接风宴摆的很大,几乎上至王亲贵冑,下至七品大的芝麻官都应邀受列。
怪不得前三天李澜鸢那一家跟她闹的那么厉害。
元清音向守卫递了请柬,便领着元清漓,阮泊还有晚儿进去。
护国公府极大,到处雕梁画栋,好不气派,真不是尚书府能比的。
元清音砸了砸舌,暗叹这里没有照相机。
有小斯带着他们一行四人去偏房拜见等他们许久的护国公。
路行至一半,却遇上了亦来参加宴会的奕王周裕笙和李澜鸢一行人。
呵,求自己没用,转过头让周裕笙带了她们来,这母子四人脸皮厚得真的可以去砌墙了。
嘿嘿,也不知道这次让周裕笙带他们来,让元清梦在床上下了多少功夫呢?
元清音玩味地从周裕笙和元清梦身上瞟来瞟去,捂着嘴差点没笑出了声。
周裕笙看见元清音,眉头微蹙,似是怕她纠缠的快步退了两下。
瞧见周裕笙动作的其他宾客心道:
这次元清音被赐婚后首次遇见以前痴心相恋的奕王,肯定免不了发生一场好戏。
这次宴会来的可真值!
元清音环顾一周,冷冷地朝要看她笑话的众人瞥了一眼,昂首挺胸,淡然地从周裕笙身旁路过。
就在元清音与周裕笙擦肩时,周裕笙眼神倨傲,几乎有些不屑道:“恭喜你了,元二小姐。”
好戏开始了!
旁边的人已经搬好小板凳,拿着西瓜正津津有味,不怀好意地望着元清音。
虽然她现在看上去很冷静,但是内心里肯定早已经是巨浪翻涌了吧。
毕竟之前她纠缠周裕笙可是全京城闻名!
周裕笙也是这样认为的,静静地等着元清音在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他。
“嗯,谢谢。”元清音淡淡然回了一句。
没有求他!没有哭闹!甚至连以前每次遇见他都会包含爱意地望着他都没有!
周裕笙不信,不死心地重新开口道:“虽然你要嫁给广平王世子了,但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可以跟我说,我能办到的尽量都会去办。”
这次元清音总会重新抱上他的大腿,开口求他让他去皇上面前帮忙退了这婚事吧。
虽然他并不会真的帮她,但骤然失去一个天天纠缠他,天天说爱慕他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哼,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热脸贴冷屁股的一律拒绝,但哪一天你不再迷恋他,他又会放出一丝以为你可以得手的消息,重新屁颠屁颠地去讨好他。
众人仔细吃着手里的瓜,暗地里窃窃丝语,毫不避讳地讨论着面前的这两人。
但这身子里头换了个芯,要是依着原主那德行,说不准真的上钩了。
“不用麻……。”元清音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气势更为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我看谁敢笑话我外孙女!!!”原是护国公老将军左等右等等不到自己宝贝外孙女和还没相认的外孙子,闻言赶来维护。
元清音望着跟自家老头子一样护短的护国公老将军,心里涌上了一股不明的意味。
久经沙场的护国公眉眼间带着沉着的肃穆,如今一拉下个脸来更显得气势磅礴,使得周边的气场威严至极,压抑着底下聚会的人。
元清音四周的耳语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场中寂静无比,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挑了挑眉漠然的坐在位置上,恍若未闻。
“是你。”护国公撇头,如鹰一般的眸子盯着离他最近的六品官,这人离他最近,耳力极好的护国公清晰的听到他发出的嘲讽讥笑。
他的眼神一沉:这是不打算给他护国公府的面子竟敢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孙女!
护国公冷冷的抿唇,心里头已经打算第一个就拿此人开刀,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不是下官,国公大人明察!下官没有。”他回转过头惊慌的扫了一眼元清音,继续解释:“下官当真没有笑话元二小姐,国公赎罪!”
六品官哪能经得住一个老将军的威压,双腿一软,就朝护国公跪了下去,连声哀求。
“我看就是你!”
护国公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跪地不起的官员继续道:“我国公府一脉忠于圣上,保卫国土。如今是瞧着本将军老了,一个个的都能嘲笑一番,我看,明日本将军就该去辞官换你上位了!”
话音落下,话里话外指责的虽是那六品官员,实际上暗地警告周围蠢蠢欲动的人。
老头子充满杀气的眸子状似无意间瞥向奕王和元清音的继母李澜鸢。
李澜鸢被盯得浑身颤抖,往大女儿的身后躲了躲,试图躲开护国公冒着森森寒气的目光。
跪着的六品官听到上首护国公有意无意的搬出了皇帝,心里是一阵发紧,不停地朝护国公和元清音磕头。他还算聪明,知道请求未见过多少世面的闺中女子,元清音的原谅。
可惜他的眼光不太好,元清音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到圣母的人,她不会给嘲讽过自己的人好脸色看,于是无视了求饶声。
况且元清音猜到了护国公这老爷子的打算,既然是为自己出头,何乐而不为?她又怎么会去阻止呢。
上首的护国公“哼”了一声,抬脚朝那位跪下的官员身子上迈了过去,径直走向元清音。
“清音外孙,外祖在外面这么久可是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你们二人的。”护国公朝向元清音立马换了个面孔,将她拉过来细细打量,
待到元清音微微一笑,又紧皱着眉头,语带担忧的开口道:“怎么瘦了?是不是元易那小子待你不好?”
元清音望着护国公眉眼温和,她也在他面前撒了撒娇,小女儿似的嗔怒道:“他们都说清音是个肥猪,还要八个人才能抬动,清音难过极了,才会想要减肥的。”
说着还朝李澜鸢那边使了个眼色。
“胡说,我们清音哪里胖了,谁在我们家清音面前嚼舌根子,我国公府可不会忍。”护国公气得又要跳脚。
“至于你……”护国公鹰隼的目光盯着六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