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轩是小说《侯府庶子?开局攻灭高丽自封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雪夜迷踪写的一款历史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侯府庶子?开局攻灭高丽自封王!》的章节内容
半岛高丽王国庆州城外,旌旗招展,大军排开,铺天盖地,城内守军见了,已经是胆寒,这般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哪个人是见了不是心惊胆战?
洛轩身着铁甲,身后大军无数,眺望这座高丽王国最后的城池,心中不禁豪情万丈,再下此城,这偌大的高丽八郡,便都彻底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从一年前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朝代,成了陌生的家族里二房的庶子,根据原主记忆里,从小便是无人在意的,只因为他是那个便宜老爹一次醉酒之后,与府里的丫鬟行了云雨之事,这才有了他。
从他出生之时,其母便是失血过多而死,之后其父更是不管不顾,连下人都常常欺压他,更是私下克扣他的俸钱,在一年前原主郁郁而终,便是有了他穿越而来。
“轩哥儿,这庆州城,只待一声令下,唾手可得!”
身旁跟来一个年轻人,只是已经是有了些沙场战将的模样,此人名为洛仪,京城昭武侯府洛家的公子哥,却也是和他一般的庶子,同是不受待见,再加上年龄几乎一样,只是洛轩年长一月,所以两人便是自小玩得来,感情极好。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便是发现自己有了个系统,正当他要惊喜时,系统崩溃了……不过到底,系统给他留下个大礼包,足足两万精兵,其中骑兵便有三千,虽是轻骑,却也是难能可贵,不过唯一的问题是,这份礼包要到辽东塞外才能激活……
不过,系统虽然不靠谱,说崩溃就崩溃了,却也是做了善后的工作,比如,只要他激活了礼包,所有人都会把对这支军队的不合理变成合理。
因此,再犹豫许久之后,洛轩便是带了些盘缠,更是成功说动了府中亲近的洛仪,一同偷偷溜至这辽东,在洛仪的认知里,二人一路北上,特别是到了辽东之后,便是不断收拢难民、破落军户,一路南征北战,最后成了大军。
洛轩自号都督,洛仪为副都督,而从这支大军军官中一路提拔上来的刘墉,则为参将,算是他们之下最高的军官。
这般经过禁不起推敲,别的不说,那精良装备便是探寻不得,但是却没人觉得有问题,在系统临崩前的干涉下一切都合理化了。
两人虽说在府中不受重视,但是到底算侯府的公子哥,侯府祖上出过以军功封侯的先祖,族内重视武艺,因此二人也算是有武艺在身,也熟读兵书,虽不说精湛,却也是可用,再加上大军自带的将领,这支大军竟然战斗力十足。
随后,更是在洛轩的主意下,大军南下进攻雄踞半岛,早已经是在数十年前便是脱离天朝掌控的高丽。
这高丽拥兵近十万,就算大周朝堂都是头疼不已,毕竟如今大周内忧外患的,国内空虚,索性不再管,而高丽也得了安稳,足足十几年没有动刀兵,承平日久,兵卒守备早已经是疲弱,这突然边疆闯入两万精兵悍将,没有半分准备,被一路打到了国都慰礼城,高丽王带着王子、家眷仓皇难逃……
而洛轩也是乘胜追击,一路攻城掠地,收拢溃兵,抵达这庆州城时,原来的两万精兵,竟然已经是十万余人……
“传本都督军令,克城!”
“喏!”
………………
………………
不过一日功夫,待到日落西山之时,庆州城便是告破,高丽王死于乱兵,王子储君几乎全部死去,唯有一子不知下落,洛轩下令追查,只是短时间内怕是无济于事了。
不过,至此,半岛已经是彻底成了洛轩之土……
待回到慰礼城原高丽王宫之时,王宫已经是收拾妥当,慰礼城也已经是安顿了下来。
“轩哥儿,不曾想,我们也能干出这般大事业,这可是灭国之功啊!若是回了大周,怕是能得个公侯!”
王宫前,洛仪神色振奋,洛家家中日渐衰落,祖上余荫到了现在已经是没落了,他们这般回去,定能重振荣光。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这轩哥儿的功劳,在他的记忆里,这一路都是轩哥儿去运作,又是拼搏在前,这才有了这大军,回京了,这公侯自然是轩哥儿的,但是,他也能得个伯爵当当不是?到时候族中长辈,又怎么再敢小觑他们?
只是,听到这话,洛轩却是没有惊喜,反而是,神色莫名。
他轻飘飘道:“公侯不在京师,而在……”
言语中,手指指向前方。
洛仪瞳孔紧缩,心中剧震,轩哥儿的野心……比他想的还要大!
也是,若非有如此的野心,又怎会带他跑到这辽东塞外苦寒之地,更是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不就是为了,干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
再回过神时,却是发现洛轩正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神色也是肃穆了起来,这半年的征战,以及这一路北上至辽东,早已经是把曾经在府中的少年郎心性磨练起来了。
“只是侯府……”
洛仪到底有些犹豫,他们若是如此,形同造反,怕是会牵连侯府,虽说不受重视甚至是冷落,到底侯府也是养育了他们,这……
洛轩轻笑,道:“仪弟以为,我等现在,就不是造反了么?”
洛仪一怔,却也无言,心中也是有些明悟。
只见洛轩再道:“我等兵锋更甚,侯府便更是安全,我等此时拥兵十万,侯府,稳若泰山!届时,还可以将你母亲接过,享这荣华富贵……”
此话一出,洛仪眼神瞬间坚定,自家母亲曾经也只是小妾,如今也只是姨娘,之前年少不懂事,擅自跟着跑了出来,想必这一年半载自家母亲很不好过,若是能够接过来……
“臣弟,参见大王,大王千岁!”
洛仪直接便是拜下,洛轩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头,目光眺望王宫。
大周隆庆五年,昭武侯府子弟轩,携族人孤身仪北上辽东,收拢流民、溃兵、军户,一举攻灭高丽,改原高丽都慰礼城为宁京,祭天称王,以原高丽八郡为基业,建国宁,拥兵十万,雄踞塞外。
开国大典大封群臣,赐洛仪为兴平侯,降等袭爵,至伯爵永不再降,以晋州为其封地,又封为京营指挥使,操练京营;赐参将刘墉为靖安伯,世袭三代,随后降等袭爵,设武威营,刘墉为武威营指挥使,设长史司、点簿司、承命司,暂且留任部分归降者充之,又安插大量有功将士其中。
数日,一队使臣从宁京出发,前往大周京师,而此时辽东总兵的信使已经是快马加鞭往京师奔去……
“辽东出现一军,南下大破高丽,如今已经是拥兵十万,尽取高丽八郡……”
隆庆帝皱眉,放下辽东总兵的军报,沉吟许久,高丽此国,天朝威时而敬畏,天朝衰落了便是反叛,当真是反复无常之辈,曾更是常有劫掠辽东之举,若非如今天朝国力日衰,隆庆帝当真是想要将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扫灭。
只是现在高丽真的被攻灭了,他却也是喜不起来,这莫名的多了一方势力,也不知道是友是敌,如今辽东边患愈发严重,再有变数,怕是不妙。
“令辽东总兵固守辽东,不得擅自行动,再着户部准备军饷,兵部整顿兵员,送往辽东。”
“喏!”
隆庆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生疼疲惫,自他登基以来,五年时间,可谓是兢兢业业,只是这内忧外患啊……
隆庆帝叹息了一声,不再去想,只是重新看过去奏疏……
就在此时,宫门外小步走进来一人,禀报道:“启禀陛下,有一队藩使的人快马前来,言再过几日,宁国有使臣前来觐见!”
“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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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宁国使臣觐见!”
传唤声传出紫宸殿,高昂,声音弥漫感再兼之紫宸殿的宏伟气势,不禁让人生畏。
许升心中一肃,在他记忆里,他只是辽东一两家子,家族遭难而流落,幸得大王看重,这才有了官身,立了些许微薄功绩,蒙大王隆恩,又因要他出使大周,身负重任,这又特封为王府典仪。
如今见到这天朝紫宸殿,不禁有些敬畏,只是很快他便是收拾好了心绪。
跟随着太监,一路走过漫长台阶,进入紫宸殿中,刹那间文武百官皆是看向了他,眼神之中带着打量和疑惑,这宁国……他们从未听过。
“外臣,宁国王府典仪,许升,奉吾王令旨,觐见大周皇帝陛下,请天子册封,愿永为大周屏藩。”
许升一拜,大声道,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是一怔,连隆庆帝都是愣住了,随后便是大笑,竟是一个主动前来臣服的,岂不是说明他威服四海?
不过这宁国……
“请起,宁国国主想受朕册封自无不可,只是这宁国……”
他话音刚落,许升正要回答,只是……
“臣有要事启奏!”
一人从殿外急匆匆走了进来,百官皆是愣住,锦衣卫指挥使江康?
再看他那急匆匆的模样,原是有要事在身?难怪不在朝中,只是不知道被派去做些什么。
江康得到允许之后,将手中奏疏递给了隆庆帝身边的小太监,最后到了隆庆帝手上。
百官静静等待,只是片刻之后,却是见隆庆帝愣住了,最后神色莫名,更是有些惊诧之意。
百官愕然,陛下御极以来,五年多了,从来没有这般神色变化,这奏疏里面得是多大的事情?众臣不由得屏住呼吸,也是紧张了起来。
“郎中洛辅何在?”
“臣在。”
天子开口,位于武官队列的如今洛家的二房话事人,没落侯府身上,除了大老爷洛源外唯一还有着有资格进入这里上朝的洛家人,满脸愕然的走到了大殿中央,不知天子为何突然传唤自己,他只是一个礼部的郎中,朝堂上可有可无的存在。
一瞬间百官视线都是看了过来,其中包括如今洛家的大老爷洛源,也是有些懵了,自己这弟弟不会是闯祸了吧?
洛家没落至今,他也不过是袭了一个轻车都尉的勋爵,动了关系人脉,特别是从祖上昭武侯开始积攒下来的些许军中人脉,这才弄了个右侍郎,洛家,禁不起折腾了。
洛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己这一走出来,身旁的许升似乎恭敬了起来……
“洛卿,把这份奏疏,念一下吧。”
隆庆帝挥了挥手,小太监立刻把奏疏送到了洛辅手上。
洛辅更懵了,不过陛下这般旨意,他也只能照做,于是打开了奏疏,念了起来。
“隆庆五年正月,昭武侯府,洛氏子弟轩,携其族弟仪,孤身北上辽东……三个月来,沿路收拢难民、溃兵、军户等,遂成军,又南下侵高丽,势如破竹,不过三个月,连克十余城,一举攻克高丽都城慰礼城,又三月,围困庆州城,高丽王及其子死于乱兵之手,高丽国灭,隆庆五年十月,二十日前,洛轩改慰礼城为宁京,称王建制,建国宁,号宁王,大封群臣,其族弟仪封兴平侯……今拥兵十万,固边防兴要塞……”
念着念着,洛辅便是瞪大了眼睛,手都有些没拿稳,差点把这封奏疏掉到地上,幸好立刻接住了。
“这……这……”
洛辅哆哆嗦嗦的,而此时紫宸殿内也是一片死寂,特别是洛源,他算是听明白了,但是也已经吓坏了,啥?他们侯府,出了一个王?而且是自己从无到有,打下了八个郡,现在统治着几百万的百姓,拥兵十万?
不对,这还不是普通的王,这是……反王!
一个没有经过天子允许私自建军,攻伐他国,又擅自称王建制的……这不是妥妥的反王么?唯一还有周旋的余地的,怕不是只设王府,不设六部,不然就真的赤裸裸的造反了!
洛源傻了,大脑一片空白,而他身边的那些文武大臣,也是不经意间跟他悄悄拉开了几步距离。
所有人都是对这般消息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从古未有,若是放到往日,谁会相信?
就在此时,一旁的许升开口了:“启禀陛下,高丽不服王化,屡屡犯天朝边疆,扰我同胞,吾王对其深恶痛绝,誓要为天朝讨不臣,平边患,今日高丽已平,便是即刻遣臣觐见陛下,请陛下册封,宁国愿永为天朝屏藩,卫大周边疆安定。”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隆庆帝也是目光闪烁,晦涩难懂,不过……
“哈哈哈哈哈……”
片刻后,隆庆帝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不愧是昭武侯的子孙,洛家,出了个麒麟儿!”
“朕准了,赐洛轩郡王爵,同亲王,世袭罔替,以原高丽八郡为其封国,为我大周永为屏藩,着在昭武侯府旁另建宁王府……”
君无戏言,此话一出,文武百官先是惊愕,最后便是恍然,陛下怕是看重的,是宁王手上的十万兵马,这是打出来的兵马,实力强劲,而且远在塞外,朝廷现在这般模样,根本奈何不得,何不顺水推舟,还能得到宁王臣服,稳固边疆,毕竟如今的辽东边塞……可不太平。
想明白之后,那“反王”这样的想法,便是再也没人提了,而是纷纷看向洛家父子,这……洛家这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那宁王到底是庶子,而如今这般,对洛家来说……岂不是庶脉压了嫡脉?
不过,不管如何,众人还是纷纷应承了上去,这到底是个王爵啊,而且是一个,实实在在,有自己封国的王!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大老爷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侯府昭武堂里,一大群莺莺燕燕,或是府中的公子哥、姑娘儿都在,还有着那些妻妾。
昭武堂是整个侯府最重要的地方,把大家召集在这里,肯定又是有什么惊天的大事情。
“大老爷,这是为何?”
一妇人询问道,她正是洛源之妻,有着三品淑人诰命在身的林夫人,平时这侯府,特别是和那些姑娘妻妾有关的,基本上都是由她来安排。
洛源不答话,反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洛辅,众人这才发现,一旁的洛辅也是这般,神色严肃,却又带着复杂神色,不知是喜是忧的神色。
“刘氏,你过来。”
洛源终于是开口了,不过却是对着一个角落的女子招了招手,这刘氏本为丫鬟,后来也是一次醉酒,让她有了身孕,于是便有了洛仪,与洛轩相仿,所以二人才是自小处得来,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大老爷。”
那刘氏有些不安,虽然因产下一子之后,她被纳为了一房姨娘,但是在这府中地位一样很低。
“有仪儿消息了。”
刘氏顿时瞪大了眼,颤抖道:“还请大老爷告知,我儿在哪……”
她最在乎这个儿子了,结果这个儿子一年前突然失踪了,连带着的还有二房的那个孩子。
洛源看了她许久,最终在刘氏不敢对视的目光下,叹了口气,道:“如今仪儿爵至兴平侯,官至宁国京营指挥使,以晋州为封地……”
“兴平侯?”
所有听到的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爵位?没听说大周有兴平侯啊?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那洛仪不但没死,还有了啥爵位?
反应过来的一众莺莺燕燕顿时惊呼,而林夫人也是回过神来,连忙问:“大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刘氏没有这般,只是满脸喜悦,泪流满面,呢喃着:“仪儿没事,仪儿没事,太好了……”
洛源看向洛辅,洛辅颔首,将今日朝堂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只是说完之后,整个昭武堂都是死寂了下来……
“二老爷,你是说……轩哥儿他……几乎是,从零到有,打下了高丽化为自己封国,更是称王建制,甚至如今陛下都是册封了他?”
林夫人声音都在颤抖着。
洛辅苦笑着点了点头,他自己到现在都还是很懵,稀里糊涂的自己一直不看重的庶子,竟然是成了王?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成了王?
“好!好啊!”
林夫人突然喊道,而众人也是明白她为何这般,因为有了洛轩这宁王为靠山,洛家肯定又要再度崛起了!
“不过此事……或许未必完全是好事,陛下只是忌惮四弟,怕没了高丽,又来个宁国,又或者只是利用,这才有了册封,再加上四弟虽为郡王乃至亲王之贵,有国主之实,却是远在边塞,离京师尚远,也未必能够顾得上我洛家,甚至陛下可能会把我们当做人质……”
一年轻人突然说到,只是话音还没说完,洛源还未说话,洛辅已经是神色大变,呵斥道:“住口!”
自己的嫡长子,什么都好,武艺高强,能做上阵杀敌的将军,而且为人又有些许才能,分析问题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只是……却是口无遮拦了些!
揣测圣意,更是这般编排?这事情要是被锦衣卫听了去,他们全家都被牵连!
幸好现在是在昭武堂中,没有让任何的侍女仆从走进来,否则免不了要一番杀人灭口了。
洛封不置可否,当然他也不是蠢蛋,到底还是收了口。
不过,却又是幽幽的说道:“四弟对我洛家,可没什么归属感呢……不然何至于偷偷奔去塞外那班龙潭虎穴,也就只有仪弟紧跟其后,这才有了在宁国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众人神色再变,随后便是沉默了下去,就连洛辅也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自己这个四子在洛家是个什么待遇,他自己也是有所耳闻的……
而,洛轩的生母又早已经是逝去,洛轩对洛家到底有几分归属感,还真不好说。
“嘿,不过,仪弟倒是很顾及我侯府的,更是孝顺,如今仪弟贵为宁国兴平侯……”
“若是我侯府子弟去了宁国,也是皇亲国戚般的待遇。”
洛封寥寥数语,确实顿时让众人心中火热,洛源和洛辅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意动,皇亲国戚……虽然洛轩只是王,但是在宁国,其实与皇帝别无二致了,洛家在宁国可是王室!
就算洛轩对洛家没什么归属,但是有洛仪在,洛家子弟在那里便会有着极好的照顾。
“或许,侯府可以再花开一枝……”
洛源轻声自语,只是落在旁人耳边,便是一个个神色各异了起来。
随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刘氏,大家都是明白,如果真迁一脉过去,这刘氏定然会是其中之一,而真到了那边之后,对方的身份地位那可就大不相同了,在这里对方只是一房姨娘,若是到了那边,便是侯爵生母了……
想来,一定会有诰命在身吧?如今宁国得到了大周承认,宁王更是大周藩王,那宁国册封出去的诰命或是爵位,只要是影响不大的,请示过天子后,大周也会是认的,虽说是见了大周的官低上一级,但……也是有不是?
她们这些女眷,一个个的,不都是想要诰命在身?
刘氏顿时感受到无数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都是带着羡慕。
这让她心头奇妙,也有些晕乎乎的,往日里这些侯府里的主子,自己这个一房姨娘的都要讨好着,哪会想到有被她们羡慕看着的一天?
不止是洛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一众女眷也是心中火热,直至此刻,一众女眷才是真正认识到洛轩称王之后,是何等富贵权势!
“老爷们,有天使传旨来了!”
仆役的喊声一瞬间把所有人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洛源及洛辅一惊,连忙带着所有人走出,摆好香炉等,这才迎接天使入内,那公公还未说明何事,众人心中已经是明了,定然是为宁王而来的。
“昭武侯府众人接旨。”
众人连忙跪倒,恭恭敬敬。
来的公公微微颔首,打开卷轴圣旨,尖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敕封轩郡王爵,同亲王,世袭罔替,以原高丽八郡为其封国,为我大周永为屏藩,着在昭武侯府旁另建宁王府,赐金印紫绶,丹书铁券,田地千顷,黄金千两,锦缎千匹,以彰其功……念其父养育有功,赐承恩伯,钦此!”
洛辅心中剧震,喜意直冲云霄,只是现在还得是按耐住,引着众人一同恭敬道:“臣等领旨谢恩。”
洛源眼疾手快,起身后迅速拿过些什么塞进那公公袖中,而洛辅也是如此,那公公不易觉察的摸了一下,顿时喜笑颜开,嘴里还说着:“哎呀,洛侍郎、承恩伯,这使不得啊……”
洛辅也连忙道:“公公劳苦功高,应该的。”
那公公再三推辞,但是洛家两位老爷又怎会收回去,公公也就喜上眉梢的心安理得拿着离去了……
待得天使走后,侯府众人又是围了上来,嘴里说着恭喜的话。
“恭喜二老爷升爵。”
一众莺莺燕燕贺喜,其中许氏更是如此,她可是洛辅正妻!她现在,可是一跃成了伯夫人了!若是运作一番,想来也能讨个诰命!
洛辅却是摇头失笑:“却是沾了轩儿的光了。”
可不是么,承恩伯……光是凭这个封号,便是看出,他这个伯爵位置,与能力功绩无关。
“轩哥儿有大出息啊……”
众人也是赞叹着。
只是,下一刻却是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不过一胆大妄为之辈,一个个的都在那里夸着……”
顿时,闻言者皆是脸色变了,不用猜都知道来者是谁。
那年轻人嘴里念念有词的,眼神里更是有一种不满的神色……
“孽障!”
洛源直接是一脚踢了过去,而那年轻人顿时吓了一大跳,赶忙躲闪,随后又颤颤巍巍的,感受到众人看着他的愤怒目光,不敢说话。
“轩哥儿贵为王爵,岂是你能够这般胡言的,你若是再敢乱说,我把你狗腿打断!”
见洛源怒了,洛珍不敢说话了,缩着头,洛源却是不肯罢休,想要把他可能打上一顿。
林夫人也是,赶快冲了过去把他抱起,哭声道:“老爷不要打了,珍儿他也不是存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
洛源更怒了,手指颤抖着指着二人,怒骂道:“宠吧,你就宠着他吧,你看他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今日敢辱骂郡王,辱骂一国之主,明日岂不是要为我侯府招来什么横祸?”
王为君!王爵不同寻常,其他爵位再怎么珍贵也是臣,但是王为君!
所有听到的人脸色再变,神色各异,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过大家却也说不得什么,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昭武侯府的珍少爷,那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而且大家心里也明白,这位珍少爷一天到晚都对二房不满。
至于不满什么?说来也可笑,只是可怜的嫉妒,别人二房有本事,至少现在二房话事人洛辅身上能有个一官半职,而且产业无数,至少比一房要多。而二房的年轻一辈也是有能力,那洛封,虽然总是管不住口,但无论是武艺还是读书上都有才能,在这京城之中也是有些名望。
而现在二房的洛轩,竟还是成了王爵国主,现在听着所有人都夸着他,这位珍少爷更加不满了。
不对……所有人又想到一件事,现在有出息的可不只是洛轩呢,那大房的仪哥儿……不也是成了侯爵?虽然说多少沾了轩哥儿的光,但那也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功绩。
大房的一个庶子也在风头上,远远的压过了这个嫡子,难怪这珍哥儿,这般模样,嘿……
见林夫人还护着这个孽畜,洛源失望透顶,却也打不下手了,这林夫人,乃林家嫡女,其父如今乃是都督同知,从一品的大员,洛家没落至今,还需要其父照顾一二……
洛家如今在别人眼里金碧辉煌,毕竟还有着一个右侍郎的洛源撑门面,也算是朝中重臣,甚至因为是实职,其实真要论起来那都督同知也得给几分薄面,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为了这个兵部右侍郎的位置,已经是耗去里大部分积攒的人脉,可以说,若是后人再不努力,就真的要彻底没落了。
而在此之前让人绝望的是,这府中的公子哥每一个似乎都不怎么样,就算是之前表现还算是可以的洛封,也是难以言说,这嘴管不住,又怎么敢让他进入官场?
不过现在……若是算上他二弟这承恩伯,洛家却是出了三名超品爵位!不过,洛家还得小心翼翼,毕竟这爵位……不是正常得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洛家子弟,身为大周侯府之后,却是私自带人成军,更是私自攻打他国,打下来就算了,还没有回朝的打算,直接称王建制……
而且那日在朝堂上,听那锦衣卫指挥使的奏疏里,还提到了一句固边防,兴要塞……这要塞防的是哪里,大家心知肚明。
只不过如今宁王臣服驾势,而且也愿意镇守边疆,再加上如今大周内忧外患,辽东还有着数十万建奴虎视眈眈,需要宁王稳住东北,又怕真的将其逼反……陛下这才捏着鼻子认了此事。
“罢了,罢了!”
见众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洛源也是说不出来。
“两位老爷,府外有人拜访!”
小厮突然在外边喊道。
洛源想了想,大概是来奉承的人吧?毕竟如今洛家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爵之家。
“是何人?”
“他言自己乃是宁国王府典仪许升!”
洛家两位老爷一惊,这个名字……
“快,把人请进中堂来!”
一众女眷不知所以,问道:“老爷,这许升?”
“乃是宁王的手下重臣,以使臣身份出使我大周,为宁王请封的!”
一众女眷眼神一亮,这,总算是可以见到宁王那边的人了,一个个脸上都是好奇,不过,毕竟是外男,除却林夫人和许氏作为两位老爷的妻跟了上去,其他女眷只得回避
洛源想了想,道:“刘氏,你也一同吧。”
刘氏愣住,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也明白了大老爷的意思,面带欣喜,在一众女眷羡慕的目光下跟了过去……
洛府众人跟至中堂的时候,许升也已经是在等候,等的所有人都是到了,又是一番互相见礼,只是洛家两位老爷都能感觉到许升对他二人十分敬重,一想也就明白是个怎么回事。
“许大人,这些是……”
洛源看着中堂的那些箱子,面露探询。
“这些乃是大王和兴平侯让臣带回来的,说是赠予昭武侯府……”
许升笑道,令人打开那些箱子,里边奇珍异宝无数,让洛府两位老爷都是深吸了口气。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现在才是对那宁王和兴平君的富贵有了些直观的认识,而三名女眷早已经是眼睛都挪不开了。
待的众人看完,许升眼神示意,看了眼左右,洛源明白其意思,便挥退那些小厮、丫鬟。
见场上没了其他人,许升神情一肃,恭敬道:“见过上王,见过夫人。”
洛辅吓了一跳,而他身边的刘氏更是大惊,因为最后的夫人是看向她的。
许升出言解释道:“兴平侯封侯后,为夫人讨了诰命,乃是一品国夫人,也让臣向天子讨封,天子已经是答应了,想来很便会有圣旨到来。”
众人这才明白,林夫人和许氏眼神之中满是羡慕,林夫人身为昭武侯府的大夫人也才不过一个三品舒人,而许氏更是没有诰命在身。
而现在就这么一个国夫人就这么出现在以往她们看不上的小妾身上,怎能不让他们羡慕万分。
而许氏眼中更是一闪而过的妒忌,心中不由自主生起对方有个好儿子的心思。
刘夫人大喜过望,热泪盈眶,自己的儿果然记着自己,远在高丽故地,还念着她这个母亲,也不知道那里远不远,她儿冷否。
洛源也是神色复杂,自己这房姨娘小妾成了天子承认的国夫人,那他就再也不可能将对方真的当做小妾了,今日过后怎么样也得把对方抬成平妻。
而一旁的洛辅现在才是回过神来,刚刚,那许典仪可是称自己上王!
“这这这……许大人,这上王称谓……”
“大王称王建制,尊生父为上王,这上王之称,理所应当。”
许升恭敬道,在那宁国之地,大王其实与天子无异。
洛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这个称谓意味着什么,那是滔天的权势。不过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许升要自己挥退小厮等,这番称谓被陛下听了去,难免生出波澜。
洛辅神色复杂,自己那个平日里根本不看重的儿子……却也还念着父子情,至少真的尊自己为上王。
不过,他心里又是有了火热,这上王的名头……比起他现在这郎中的身份,要强上太多啊,若是在朝中,被其他人称呼上一声王爷……
想到这个,他还是立刻开口说道:“许大人以后切莫这般称谓了。”
这里,可不是宁国,这里是大周京师!而且,他还是洛家二房之主,若是不谨言慎行,可能会为昭武侯府招来横祸。
“这……”
许升犹豫片刻,便是道:“遵上王教旨。”
此话过后,便是绝口不再提上王称谓。
而一旁的许氏已经是欣喜若狂,虽然刚刚诰命没有轮到自己,但是,自己丈夫成了上王,那自己岂不是王太妃?这般身份,绝对算得上是显赫!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洛辅瞪了她一眼,告诫道:“这不比寻常,不可胡说,否则若是……”
后面的话没有明说,许氏却是懂了,连忙应声,不过心里却是雀跃。
林夫人看着这两夫妻互动,心中叹息,虽然她护犊,却也是明白,自己那个长子……确实是不成器。这二房的成了王太妃,那刘氏也成了国夫人,只有自己……
洛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昭武侯府将兴,但是也知晓这般下去,这府内怕是不得安宁,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如是,不过眼下却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许升表面不动声色,却也是将这昭武侯府众人的反应看了个七七八八,心中也是有了数。
随即又是开口道:“洛族长,此次我来,还奉了我王另一道命令。”
洛源看向了他,神色认真,这次可不是兴平君的事情,是宁王的王命,而且是对他族长身份说的,想来不会是小事。
“许大人请说。”
其他人也是一众看了过来,等待下文。
“大王说,如今宁国八郡初定,百废待兴……大王念亲族之宜,族长可让些族中子弟前往宁国。”
许升洋洋洒洒说了许多,其实也就是三个字,要亲族。
虽说朝廷上口中总言唯贤不唯亲,但是到底亲族还是靠得住的,如今宁国可谓是很不稳定,看似气势滔滔,却也暗流涌动,更别说宁王算是外人入主。
这般时候亲族便是无比重要,至少自己人,能稳固政权,就好像洛仪以晋州为封地,更是有着自己卫队,给其兵权……洛轩信任其是一回事,但是更是需要借此控制住南方局势,稳固南方三郡。
南方毕竟是高丽王国最后挣扎的地方,而且还有一子逃走,却是不稳的,需要一个实封的宗室侯爵镇守。
洛源听罢,心中狂喜,不只是他,洛辅亦然,昭武侯府是开国的功臣,自然知道刚开国的时候天下会是怎么样的,而很显然此时昭武侯府……洛家的子弟去了宁国,定会重用!
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三名女眷不懂,只是被小声提醒后也是明白了过来,一个个激动了起来。
“轩哥儿……宁王殿下当真是……”
许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过林夫人和刘夫人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刘氏子已经是兴平侯了,是宁国的开国功臣,林夫人长子虽然不成器,但再怎么说也是要袭这昭武侯府的爵的,也不可能去宁国。
唯有许氏,洛封身上到现在都还是没有一官半职或是爵位在身,这去了宁国,以宁王长兄的身份,不得有个侯位?少说也有个伯爵之尊吧?
“明日,让府中所有的哥儿全都回来!”
分家!洛源已经是下了决心,要分家!这肉眼可见的,有一脉富贵,这昭武侯府已经是逐渐没落,得为洛家留下一条后路。
众人颔首,洛源便是重新看向许升,道:“许大人,还请在府中歇息一日。”
见许升无异议,洛源便是喊来小厮,带着许升去了最好的厢房,留下几人又是商议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
“陛下。”
一旁的锦衣卫将手中密报递给了隆庆帝,隆庆帝颔首,看了许久,若是洛源、洛辅二人在此,定然会心中惊骇,这密报上竟然是昭武侯府中的种种,而且谁说了什么竟然是分毫不差。
他们以为已经做的很保密了,只是在锦衣卫面前,却还是毫无秘密,监察天下,天子耳目,名不虚传。
隆庆帝看了良久,又给到了对面的中年人,轻声问道:“裕王,你怎么看宁王此人?“
此人正是朝中唯一还有着实权,甚至是兵权的宗王——裕王,其人乃是天子胞弟,当年争权之时便是坚定站在天子一方,也是天子最信任的。
裕王看了几眼,便是将其放下,道:“建奴这几年越发不安生,似是又要入寇辽东……”
其没有正面回答,隆庆帝却已经是明白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理。
“如此说来,宁王平高丽有功,可镇边疆,年少有为了。”
隆庆帝笑道,裕王却是不答话,这是天子说的,不是他说的。
看了他几眼,隆庆帝摆了摆手,道:“无趣无趣。”
自己这个皇弟,太谨言慎行了,不过这也是他深得其信任的一点。
“只是,朕有些不放心呐,听锦衣卫说,那宁王拥兵十万之众,而且宁王韬略极高,虽说高丽腐朽轻敌,却依然算实力雄厚,但是在宁王手中却是连战连败,数月亡其国,数百万高丽百姓成了丧家之犬……最开始的时候,宁王手中不过两万兵马,更是无有容身之地,而现在,八郡为其国,兵十万众,若是完全安定下来……”
隆庆帝愈发不安,又是叹道:“这昭武侯府,却是出了个麒麟子啊,朕听闻,那宁王不过才十六岁吧?不依靠家族,却是能有这般成就,天下能有几人?怎么这般优秀的年轻人,却不是朕的皇子……”
只此一言,足够看出隆庆帝对洛轩的看重了。但同时……也是忌惮!现在便是如此,日后,岂不是更了不得?
“陛下,当今朝廷无可用之兵。”
“纵使十万兵众除却少数精锐,其他都只是乌合之众,但也是实打实的兵马,若是再算上远征之艰,宁国道路崎岖等……”
裕王沉默许久,终于是开口了,他听出了自己皇兄的言外之意,只是,这非常危险!
隆庆帝脸色有些不好看,却也没有否认。
裕王犹豫许久,缓缓道:“陛下,或许可以用其他方法稳住宁王,届时,宁国大军为我所用,东北边疆,再无边患……”
裕王一顿,又接着说道:“若是宁王挡不住建奴,也能让建奴元气大伤,我等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句话已经算是非常露骨了,很不好听,不过隆庆帝却是听进去了。
“妙极,只是又该如何稳住宁王?”
裕王沉默许久,缓缓道:“陛下,臣弟听闻,三公主已是可出嫁之龄……”
隆庆帝猛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裕王,眼神闪烁。
裕王迎着那目光,沉声道:“陛下,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再者说,宁王英姿,还未加冠,便已经是有了如此惊人成就,公主嫁过去也不算是辱没了。”
“如此一来,便是一家人,宁王……自不会反!”
隆庆帝还是没有离开视线,裕王又接着道:“再者说公主也可不必这般快的嫁过去,可以让宁王到京师提亲,宁王来了之后,再言不迟。”
隆庆帝缓缓低下头,眸光深沉,他已经是明白了这位皇弟的心思,先用嫁公主稳住宁王,若是能让对方亲自到这京师,那可操作的事情就多了,就算对方不来,让对方成为驸马,也算是一步妙棋。
“让朕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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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洛府昭武堂前,所有的哥儿都已经是聚集在了这里,无论是旁系还是嫡系。纵使已经是出了五服的,也一同被召唤了过来。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不满,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洛府的两位老爷,还有他们身旁的许升。
他们也都已经是知道了今日是怎么回事,更是知道接下来就是他们做出选择的时间。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讲了,若是愿意去宁国的,向左走出五步!”
洛源话音落下,下方一阵嘈杂,最后稀疏的走出了几个人,而其他人更多的是在犹豫。
所有人都知道去了宁国之后竟然会被重用,或是从军或是出仕,如今宁国初定,自然是要大用亲族之人以稳定朝局的时候,等一切稳定了下来之后,就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但是……宁国毕竟太远了,而且辽东苦寒之地,更别说高丽故地,在他们眼中那都是蛮夷之地,就算现在宁国立国,高丽子民算是服了王化,这种观念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而他们这些公子哥大多都是荣华富贵的,让他们去享福可以,但是让他们去受罪……
看到这副模样,洛源叹了口气,只能说,怪不得昭武侯府没落了,那宁王和兴平侯,可以小小年纪就这么独自跑到辽东,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但是族中剩下的这些年轻人呢?却实不堪造就。
一旁许升看着,也是暗中摇头。
就在此时,下方队伍又是多了几个年轻人站了出来,许升眼前一亮,这些人身形都是健硕,一看便知道平日里也有坚持练武,不辱昭武侯府的名头,与其他那些完全享受富贵的公子哥一比,便能明显看出差距。
而洛源、洛辅二人却是脸色不好看,有人站出来,愿意前往宁国,对他们而言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旁系,甚至是关系无比浅薄的那种,只是在这昭武侯府中,有些俸钱罢了,其余更多的时候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以往洛轩与洛仪还在府中之时,待遇比起他们,也还算是好上一些。
而这些人反而还有着本事在身,不像是其他的那几个哥儿,好像被养废了……
二人更觉丢脸,因为他们二人也是知道这一幕已经是被许升看在眼里。
“父亲,我也愿往宁国!”
就在此时,一人站了出来,对着洛辅道,其自然是洛封,二房长子,宁王长兄。
洛辅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欣慰,再一想,便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这个长子有本事在身,但是口无遮拦,都是留在京师,纵使日后出仕,他也是得罪同僚,反而会招惹灾祸,但若失去了宁国,有着宁王这一层关系在,自然不会有人去计较他口无遮拦的事情。
而凭借其子的本事与身份,封侯拜将什么的……也并非不可及,甚至是极有可能!
“也好,你便是一同吧。”
洛辅摆了摆手,虽说心中也是不舍,但是他更在乎家族兴衰。
队列中另一人却是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自然是那洛珍,只是这一幕被洛源看在眼里,心中恼怒,如果不是这里,实在不是时候和地方,他想要现在冲过去,把他这个长子给打上一顿。
他自然明白对方在笑什么,无非是,洛封走了,便是无人可以威胁到他的爵位继承了!
“孽子,不堪造就啊……”
洛阳心中轻叹,却是无济于事……
“启禀大王,我宁国百姓户口册籍、土地等皆是清点完毕,约有六十万户百姓,两百余万亩耕地,税五十余万两,粮六十余万石……”
洛轩静静的听着,不时颔首,六十万户……那就是大概四百万人口,三百余万亩耕地……听着很多,但是对比隔壁天朝,那可是有着上亿亩呢。
不过,洛轩知道,这个数据定然和真实差距巨大,别的不说,隐户和奴隶就已经是把人口遮去至少一半了,那耕地……也不知道被那些世家大族藏了多少。
高丽王国已经是立国两百余年,整个国家上下腐败不堪,各种隐户、藏匿土地定然层出不穷,因此这得自高丽王国朝廷的数据定然误差极大,但是,至少能够对宁国八郡有个大概的认识。
洛轩在率军攻入慰礼城之时,便是即刻下令,抢夺所有和民政有关的册籍,这才不至于现在一抹黑。
“现在还动他们不得……”
洛轩眼冒寒光,他可不是高丽王国那些家伙,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高丽灭亡,他以外人入主半岛,除却手中军队再无其它,根基不稳,若是再得罪死了那些世族,怕是到处都会叛乱,当务之急,当是稳固政权。
“爱卿当真是大才,这般短的时间,已是理顺数目。”
洛轩赞扬了一下身前之人,此人唤许恒,本是系统召唤来的军中后勤,只是这段时间南征北战之时,把后勤的各种用度都调动得非常好,如今宁国刚立,缺少人手,于是便是把他转入文职,调任长使司,任王府长使。
而果然此人也不负他信任,这才是多久,就已经是把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好了,至少国家能够运转。
“大王过誉,臣不敢当,不过,臣有一事禀报!”
许恒先是自谦,随后又是严肃了起来。
“何事?”
“大王,如今算上缴获的粮食,我宁国府库之中,不过还有五十三万粮食,而京营一年便是要耗去二十万石粮食,再算上武威营,便是又耗去十万石,又有边军,又是耗去五万石,再有晋州卫,又是三万石,再算上朝廷各种开支……”
洛轩沉默了,他知道许恒想说什么,该裁兵了,之前为了攻灭高丽,一路席卷,招纳降兵百姓等等,竟是到了十万之众,而现在,这些人都成了需要喂饱的口,但是宁国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军队。
京营是他本部的两万精兵,又含三千骑兵,主要是这三千骑兵,养起来比那一万七千步卒还要贵上许多,消耗粮草数倍,但是就算这样,这京营他也不会裁撤的,毕竟如今根基不稳,若是没有京营在,怕是压不住这八道。
而武威营是这一路的老兵组建的,算是有战斗力的部队,共两万人,也不可能裁撤,否则兵力捉襟见肘,总不能事事都是京营。
至于边军……便是驻守义州——宁边防线及孔州的两支边军,前者一万五千人,后者一万人,由义宁都尉张洵及孔州都尉徐守德统领,此二人乃是当日破慰礼城的功臣,功不足更进一步,却可以镇守一方,前者乃是防备大周与建奴,后者便是单纯防备建奴了。
大周自不必多说,建奴则是全民皆兵,号称数十万虎狼之师,洛轩实在放心不下,若是建奴南下怕是难以抵挡,因此这两支军队裁撤不得。
而晋州卫——便是设立在洛仪封地的,以镇守南方四郡,这五千人,也是裁撤不得。
那剩下的……便是只能裁掉那些虚张声势的部队了,只是其中大多便是收拢的溃兵和流民,战斗力低下。
思忖良久,洛轩便是道:“若是三万大军贸然裁撤不能安置,定生动荡,况且国家初定,内有贼子虎视,外有强敌在侧,若是裁撤军队,难免让他人生出异心……如此,传本王的话,设平壤卫、咸州卫、开城卫、黄州千户所、忠州千户所、原州千户所、全州千户所、济州千户所,常驻驻地,开设军屯,以镇各郡,着令兵部即刻挑选合适者上任卫指挥使……”
“诺,大王英明。”
许恒应声道,设卫所,开军屯,以养常兵虽说是无奈之举,但也是一不错的方法,至少能让一批常备军自给自足,无需耗费朝廷为数不多的粮草。
洛轩叹了口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之前一路势如破竹,但是却无需治理什么,打到那里,就地补给,而现在要治理起来,却是什么都捉襟见肘。
果不其然,电视剧里什么动辄百万两银子,都是假的,他这里能为十几万两、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闹翻天。
“急报!”
许恒正欲告退,结果殿外传来喊声,再一看是大王还未称王之前的亲兵李晟,如今称王了,身边缺少随侍,便让以前的亲兵充任承命司承命正。
“何事?”
洛轩目光严肃,能被称为急报的事情可不会是小事。一旁的许恒也是停住了步伐,见大王没有让他告诉的意思,他也便是留下来想听听是个什么回事。
“义宁都尉府军情急报!”
洛轩瞳孔一缩,义宁都尉府军情?那里……如果会有军情,只能是一个方面,建奴!大周如今不可能和宁国开战!
从立国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建奴是他的心腹大患。
“快拿来!”
洛轩看过之后,神色更加难看了。
“你也看看吧。”
许恒接过,看罢,眉头紧皱。
“探子侦查到三万建奴兵集结欲南下?建奴这是要来打草谷还是……”
许恒似是自言自语,建奴时常异动,或是攻入辽东抢夺钱粮,或是攻入半岛劫掠,而在此之前,无论是大周还是高丽王国都是挡不住。
“义宁防线一带,现在只有义宁边军一万五千人,若是建奴南下,纵使只是打草谷,不会大部出征,也难以应对。”
都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虽然只是夸大其词,但是也足够证明这个时候建奴的战斗力有多凶悍。
“这是试探!”
洛轩冷声道,如今已经是隆庆五年十一月,距离立国已经是过了一个多月,南边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建奴的,只是这么半年光景,南边便是变换了大王旗,建奴肯定要试探一下南边这个新政权战力如何。
更何况,冬天来了,建奴要抢东西过冬了,若是这次挡不住,让建奴小觑,下次便是大部南下了!
“此乃立国之战,让兴平侯与靖安伯速速入宫觐见!”
“诺!”
深夜,但是王宫灯火通明,服侍的下人来来往往,宫外马车停留。
“兴平侯,靖安伯,如今建奴在义州、宁边外虎视眈眈,本王意调京营北上,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洛仪与刘墉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惊愕,他们对出兵无异议,只是京营是拱卫京师的,他们本以为会是奋勇营出征。
看出了他们二人的疑惑,洛轩只是轻叹道:“此乃立国之战,只许胜不许败。”
二人明了,京营是宁国真正的精锐,毕竟是当初系统馈赠的精兵。
“只是……”
洛仪眉头紧锁,京营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在义州、宁边出了什么事,宁国的统治怕都是要受到威胁。他贵为侯爵,是宁国宗室,自然要为了宁国的统治去考虑。
见他模样,洛轩长叹道:“糊涂,此战败了,根基就没了。”
洛仪惊醒,随即大声道:“臣愿亲帅大军,护卫边疆,抵御建奴!”
洛轩缓缓摇头,沉声道:“此战,本王要亲征!”
“不可!”
三人异口同声,连带一旁同听的王府长史许恒也是同样。
三人对视一眼,洛仪先声道:“大王坐镇宁京,安定民心,怎可以身试险。”
另外两人皆是颔首,洛轩却是道:“不过月前,本王还在庆州征战,怎得就不能上阵杀敌?”
“这这这……不一样啊大王!”
称王建制,和以前,怎么会是一样呢?以前可以是大将,但是现在是王!
况且,大王无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宁国……岂不是要崩?
洛轩却是摇头,道:“立国之战,这般战役,本王必须在,三位爱卿放心,本王坐镇中军,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三人迟疑,却是不再说话了,毕竟大王都这般说了,再劝便是不妥了。
“兴平侯洛仪领京营同本王出征,靖安伯刘墉为宁京留守,领武威营驻守宁京,由长史许恒暂代理朝政,若有大事裁决,可遣信使上疏。”
他又从那三万还没安置的兵卒中调来了万余,以壮军威,但是没有全部调用,至少还有近两万没有调动,那些兵卒战力低下,人又多,这一同北上,能不能建功不知,但是绝对会把后勤吃垮的,到时候也不用打仗了,自己就玩完了,所以此次开战需要精兵。
洛轩三言两语便是把大致安排定下,三人只得称是。
“许爱卿,如今府库还有多少粮草,可否支撑出征兵马?”
洛轩看向许恒,目光灼灼。
许恒张了张嘴,有些苦涩,心里默算许久,道:“若是紧一紧,还能额外拿出十万石粮草。”
“足够了!”
虽说十万石粮草只够出征大军数月之用,但是,建奴南下打草谷,也不是拼尽全力,数月之间战事能够结束。
“一应粮草后勤,令兵部速速解决。”
许恒苦笑,只得应下。
“三位爱卿若是无其他事,便回去各自准备吧。”
“诺!”
————————
费而古遥望着高丽故地的方向,犹有兴趣的问道:“布尔汗,本爵听闻,那宁王,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青年人,可真?”
“回贝勒爷的话,确实为真。”
“倒是个少年英杰,嘿,若是那宁王愿意归降,本爵定为他请求大汗,让他领一汉旗,当一旗主!”
布尔汗心中一惊,自己这贝勒爷看来非常重视那宁王啊,也是,年纪轻轻,孤身攻破高丽,当这件事情传到兴京的时候,他大金国上下,哪个不是震惊?
不过……其他旗主都还没做什么,自己这位贝勒爷便是率领正红旗,又带着汉、蒙各一万兵南下了,想趁南边根基不稳之际,立下战功。
而且布尔汗心中清楚,自家贝勒更是想借此机会,让宁国俯首称臣,好支持他夺取汗位……
“下去吧,做好准备,明日攻打义州!”
“嗻!”
————————
“该死的,建奴果然凶悍。”
义宁都尉张洵目光凝重,从十一月十日探查到消息,火速回禀,而现在不过是过了五六日,建奴已经是兵临城下了,甚至沿途已经是拔掉了宁军多个据点,当然这也是他有意为之,建奴凶悍,他不敢分散太多的力量,但也足够证明建奴战力。
也不知朝廷是否已经调兵前来,不过就算调兵支援,再急行军,也得有个五六日路程,这五六日,只能是死守了。
他义宁都尉府虽有边军一万五千人,但是防线不小,还要分设五千人防备宁边,此时手上真正能用的不过万人,而且兵员质量参差不齐,比起建奴虎狼之师远远不如。
“死守!义州绝不能被攻克!”
箭矢呼啸如风,幸好的是,攻灭高丽之后,大王重视边防,将所缴获的军备箭矢什么的给了很大一部分给义宁都尉府和孔州都尉府,因此箭矢充足。
“圆木、火油,都给我放,不得令建奴靠近城墙!”
而另一边,建奴兵卒亦是悍不畏死,哪怕是蒙汉兵卒亦如是,后方旗兵督战,他们不敢后撤,冲一把还有机会活命,后撤会被督战的八旗兵弄死的,连带着还有自己的家人。
义州城下血流成河,一片狼藉,血战许久,见久攻不下,费而古这才是下令收拢军队撤兵,留下千余具尸骨,退回营帐。
而义州城这边,作为守城方,竟然也都是死伤千余人,令人触目惊心。
回到营帐后,费而古脸色阴沉,只是一天攻城,他就已经是看出来了,这批宁军,战力与以前的高丽王国军队不可同日而语,肉眼可见的强上许多。
不过其实也就那样,只要多给他几日,就定能破城,而且,战场不只是这有这一处,周边数个军营也是大战不止,杀的人头滚滚,宁军损失惨重。
不过……
女真兵马有限,死一个少一个,而且女真擅长野战,若是折损在攻城之中就太过不值。
思忖许久,费而古叫来布尔汗,道:“布尔汗,本爵命你领两千旗兵,蒙、汉各三千兵马,继续围困义州,堤防宁边军,本爵绕过城池,直接攻入乐浪郡。”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不能把宁国和高丽等同了,但是也是看不起宁国,只觉得以女真兵力之精锐,这乐浪不过是自己来去自如之地!
虽说不打算攻入宁京了,但是至少劫掠一番还是可以的。
布尔汗领命,他也不在乎不过八千兵马,要堤防一万五千边防宁军,毕竟这八千兵马其中两千都是旗兵,他甚至敢就拿这两千兵马冲击大周的万人队,更别说小小宁国!
而且他的任务只是围困,又无需攻城,若是对方出城野战,就更随了他意了。
安排妥当后,费而古便是叫来亲兵,准备甲胄,点齐兵马,准备绕道攻入内地……
建奴围而不攻,张洵自然是看在眼里,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定然是分兵绕道,在高丽时期,这便是建奴们经常玩的招数,直接绕开城池,直取慰礼城。
他心中焦虑,若是让建奴冲到了宁京,大王怪罪他御边不利事小,若是国破,那便是事大了,他便是罪人了。
但是他除了着急便是无可奈何,毕竟他也不敢出城去与建奴野战,建奴野战之利,大周边军都是要避其锋芒。
他只得盯紧了城外的敌军,若有风吹草动,再且行事,在心中祈祷大王千万无事……
——————
“杀!”
安州城外数十里的郊区,两支大军厮杀在一起,喊杀声铺天盖地。
却是费而古绕开了义州南下,直接撞上了前来支援的宁国王师,费而古大喜,以高丽时期来看,一般边军战力最强,而来支援的都是些费拉不堪的军队,此番遇到了正好可以大杀一番。
于是没有多想的,便是直接下令冲击这支军队,而宁国王师这边也早已经是通过斥候知晓消息,两支大军便是厮杀在了一起。
洛轩在后方督战,心里却是有着一块巨石,为什么这里会有建奴兵马?这才过了三天,难不成义州已经失守了?不由自主的有些沉重。
而洛仪也是这般,站在他身侧,洛轩两世为人,心态要沉稳许多,而洛仪毕竟也才十六,虽说一路拼杀,心态改变了许多,但是到底心性不够,脸色难看任人都看得出来。
看着远处的战场,洛轩更觉心悸,京营士卒与建奴竟然厮杀得不相上下,京营可是宁国真正的精锐!不过两万,若是与当初的高丽军队厮杀,能够追着四五万甚至更多的高丽军队打,而现在却是与建奴兵马战力相当。
如此这般,那些卫所兵,还有边军岂不是遇到建奴兵马不堪一击?
也确实如此,调来振军威的卫所兵对上建奴难有所战绩,反而是被杀的一败涂地,最后不得不下令卫所兵后撤,京营又顶上。
只是他不知道,费而古也是心惊胆战,他手上这些,可是有着五千多的旗兵,还有一万多的蒙、汉兵,若是往日,这些兵马冲击,纵使大周数万大军都得溃败,哪会像这样子拼杀。
他心中有了退意,倒也不是怕了,只是女真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八旗各有基本盘,若是全部折损在这里,别说争夺汗位了,怕不是要被人吃干抹净!
“有骑兵冲来,那旗帜……是兴平侯的帅旗!这是宁国主力!”
正当费而古心生退意之时,却是猛的看到一批向自己冲杀来的骑兵,战旗猎猎作响,宁字招展,旗帜上画有帅纹!
方才,洛轩见前方厮杀得厉害,但是大纛这里兵力却是空虚,当机立断,令洛仪率领京营三千精骑杀了过去,洛轩本想亲自出战,只是千金之子不立危墙,只好作罢。
“好胆,随我擒拿兴平侯,再擒宁王,擒宁王者,封万户!”
费而古狂笑,便是取了武器,率领正红旗骑兵杀了出去,这兴平侯到底是年轻气盛,竟然敢跟他这般厮杀。
“杀!”
洛仪一柄长枪舞得虎虎生威,狂杀数人,一身赤红甲胄栩栩生辉,这是从高丽王宫中搜出来的精甲。
他身边骑兵也是悍不畏死与建奴骑兵冲撞进去,两边都是人仰马翻,不消片刻,便是上百人倒地不起。
“费而古,来与本侯一战!”
“狂妄,让宁王来!”
费而古怒喝,那冲杀在前的年轻人不用看,都已经知道是谁了,竟敢这般冲杀于他……他若是不应,岂不是要被小觑了?
当即便也是杀了过去,只是兵器一震,却是让他虎口生疼,心中一惊,又是下意识反应侧过身去,那大戟侧劈,险些将他斩于马下。
这兴平侯竟然是这般勇武?
一击不成,洛仪便是再转过身与其战,费而古也是反应过来了,不落下风。
“倒是个人物,转告宁王,若是来降,与我金国约为兄弟之国,本爵这便退去,如何!”
费而古喝道,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半点继续南下的想法了,宁国与高丽,不可同日而语!
宁国兵马强悍,若是想要拿下,得八旗中来至少三旗,不是他一个人吃得下的!
“异想天开,费而古,你且看看你兵马还剩多少?”
洛仪大笑道,费而古望向四周,心中疼痛,旗兵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至少战死过千了,蒙、汉兵更是如此。
“你也莫要猖獗,你又还剩多少可战之兵?”
费而古也不是无的放矢,京营也是如此,损失惨重,洛仪也都是披挂上阵杀了出去。
洛仪脸色却是不变,大喝道:“我援军将至,今日定要将尔等留下!”
听闻有援军,宁京皆是士气大振,洛仪此话乃是违心说的,不过却是能诈费而古一诈。
果不其然,费而古大惊失色,他不知真假,但是毕竟这里是宁国的地界,有援军再正常不过了,若真有援军,自己当真可能危矣!
“援军已至!弟兄们,随我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啸声,一支部队快速靠近,杀了过来,旗帜上乃是孔州都尉府!却是孔州都尉徐守德得到消息,分出两千兵卒,亲自带兵回援了。
“真有援军?”
费而古瞳孔紧缩,一瞬间懊悔不已,自己不该拖大深入,连忙大喝道:“撤军!”
洛仪也是意外,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真有援军,便是大笑几声,道:“大势在我!随本侯把这些建奴都给斩了!”
宁军士气大振,建奴兵马却是仓皇失措,不过建奴到底擅长野战,哪怕是撤离也不显仓促。不过战场局势瞬间从不相上下的厮杀变成了建奴且战且退。
“疾!”
远处本在坐镇中军的洛轩弯弓搭箭,数箭之下,不曾命中费而古,却是接连射中他身边两人,顿时落下马去,直接是斩了两名甲喇额真!
建奴到底马多,只是追击了数里,宁军却是追不上了,不过到底还是继续追了上去,沿路北上,冲至义州城时,见到义州无恙,洛轩心中巨石落下。
见援军至,又见建奴兵马逃窜出城,张洵立刻便是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中剧震,也是当机立断,立刻率兵出城接应,又与城外的布尔汗所率领兵马厮杀。
“敌军败局已定,弟兄们,随我响应王师!”
张洵身先士卒,高喝道,义宁都尉府的兵马也是大振,杀了过去,布尔汗目光冷冽,眼中不屑,不过是一群被他们逼到在城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家伙罢了!
“抛射!”
万箭齐发,箭矢漫天,又是弯刀授首,大片大片的义宁都尉军被击杀,张洵心中大惊,自觉鲁莽了,建奴野战确实无双!
布尔汗看准宁军军心动摇之时机,又亲帅一队骑兵,直贯义宁军军阵,一度冲到了张洵附近,只是很快被前来接应的军队逼近,怕被困其中后,才转身突围,无论如何,竟然是杀了个进出!
正当布尔汗还想要做什么的时候,费而古大部也已经是冲了出来。
待两军汇合,布尔汗虽是心中对费而古战败而心悸,也是来不及深究,知晓宁军援军将至,便是赶忙撤军,有先前义宁边军被击溃的情景在,宁军虽是不肯放过,却也是心有顾虑,只是追击数里,便是选择了撤军。
至此立国之战大获全胜,收拾完战场,正当要班师回朝时,一骑从辽东凤凰城来,带来消息,洛轩听罢,改变主意,统大军往大周凤凰城行进……
“轩哥儿和仪儿切莫出事的好,菩萨保佑……”
凤凰城内,刘夫人嘴里念念叨叨的,不断祈福着,而与她一同的洛封及族中几个年轻人则是沉默着。
他们一日前便是抵达了这凤凰城,随行的甚至还有大周天使,前来宣读圣旨的。
只是刚到了凤凰城便是被辽东总兵李显告知,建奴正红旗南下入寇宁国,如今双方大军更是在义州城附近血战。
他们不得不停步,不知前线战况,却是知晓建奴的凶残,不然大周何至于在辽东频频受挫。
而宁国,不过小国,更是国家初立,岂能挡住建奴虎狼之师?刘夫人更是请李显出兵助战,李显却以无圣旨不可动兵为由拒绝了,当然,到底是好言好语,毕竟刘夫人如今身上有着一品国夫人的诰命。
就在此时,大门打开,众人看去,正是李显前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李大人,可是有消息了?”
李显神色有些莫名和震惊,看了眼众人,微微颔首,道:“前线传来消息,宁王亲征,兴平侯随同出征,大捷,破建奴正红旗,如今……正顺道前来接夫人同在坐各亲族回朝……”
众人先是一滞,随后刘夫人顿时欢呼雀跃,还有一人也是松了口气,自然是完成使命归朝的许升,他听说义州正在大战,恨不得立刻冲回去上阵杀敌,只是被李显拦住罢了。
“大王武功赫赫,区区建奴,不足为惧!”
许升大笑,此话夸张许多,若是平时李显定然不满,毕竟建奴的凶悍他这种常年与其交战之人最是清楚,皆是败多胜少,怎可用不足为惧来形容?
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是无话可说,毕竟宁王新胜。
“诸位,宁王即将前来,请诸位随我出城吧。”
众人点头,便是跟着出了阁楼,出了城外等待。
没多久,大地便是传来震动,再望去,远处旗帜浮现,遮天蔽日,或刚经历厮杀之故,杀气腾腾,弥漫的血腥味让无数人变色,连李显这般看惯杀伐之人也是一惊。
又是刹那,大军完全出现,数万人行进,浩浩荡荡,两名着甲的年轻悍将领先,大军紧随其后。
“虎狼之师,只这批人,不弱建奴!”
李显瞳孔紧缩,相比周围人只是震撼,他看得更多,而与此同时,天使队伍里,一“太监”也是瞳孔紧缩,又似在思虑……
“那是轩哥儿……宁王殿下!那是……仪儿!”
刘夫人大叫,她已经是看清了二人的脸,不过看到自己孩子那甲胄的血迹之时,不由得心疼,这得是多少生死拼杀?
几个族中少年,看到这般军队架势,以及万千大军紧随其后的模样,已经是热血沸腾,已经是有了血战建奴的画面,恨不是自己在追杀建奴。
洛封往日里自以为武艺高强,文采出众,如今真正见到大军和其杀气,反倒是暗暗心悸了,不过更是生出豪迈。
“大丈夫,当领兵以伐不臣,建功立业,开疆拓土!”
又看到自己那四弟统领大军模样,又心中暗暗补了句:“大丈夫当如是也!”
待两方人马靠近,洛轩及洛仪二人下马,随即骑兵下马,大军列阵等候,气势如虹,这是刚打胜仗的军队才有的气势。
那传旨的太监被这气势所惊,强忍着尿意,勉力大声道:“昭武侯府轩接旨!”
洛轩目光闪烁,良久不言,半晌后,洛轩才缓缓道:“臣接旨,臣甲胄在身,不得行全礼。”
随即只作了半礼,身后的兴平侯洛仪见状,亦是如此,只是跟着半礼。
太监心中大惊,这支军队……骄兵啊!这宁王……非易与之辈!
强忍着头皮发麻,太监颤颤巍巍将圣旨念完,无非是承认宁王爵位,及一众封赏。
洛轩领过圣旨,太监正要转身离去,只是洛轩喊道:“天使且慢!”
那太监勉强露出个笑意,道:“宁王还有何吩咐?”
洛轩笑道:“本王有礼物让天使捎回陛下。”
“是何礼物?”
“一份捷报。”
洛轩随即拍了拍手,身后顿时有统计官走出,大声道:“义州大捷,共斩贼首约一万三千余人,其中建奴旗兵四千余,俘获建奴三千有余。”
待统计官念完,洛轩又是道:“另,本王阵斩甲喇额真两人,首级在此,请天使带回。”
此话一出,全场都是静了,李显刹那便是瞪大了眼睛。
斩杀一万三千余人?而且其中还有四千余的鞑子?又俘获三千余,岂不是正红旗折损过半在这里了?更别说……还杀了两个甲喇额真!
甲喇额真已经是建奴八旗中除却旗主外最高的军官了,如今却是一次杀了俩!泼天的大功啊!
“这这这……”
那太监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嘴巴干干的应声,连忙让人接过,见洛轩没有其他事情了,这才退去。
待太监离去,李显反应了过来,跪倒在地上,道:“臣参见宁王。”
其他人也都是反应了过来,连带着刘夫人在内,包括那些亲族,也都是跪下,以臣自居,王爵就是王爵,王爵和其他爵位本质不同是,王爵是君,而其他人是臣!国礼大于家法,因此刘夫人等人自然要跪。
更别说洛轩此时身后跟着数万大军,看去更是血煞,威严不可冒犯。
“诸位免礼。”
洛轩摆了摆手,先是对李显颔首,道:“李总兵无需多礼,今后你我二人毗邻,还要多多照应才是。”
李显干笑着点头,建奴把自己的辽东兵打的节节败退,却在这么个年轻人手上栽了这么个大跟头。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建奴一旗罢了,还不是全力,日后确实要照应,以抵御建奴。
洛轩再次看向许升,道:“爱卿辛苦了。”
许升热泪盈眶,道:“臣不苦,为大王分忧,义不容辞。”
洛轩点头,许升便是回到了宁国的队伍之中。
最后洛轩才是看向了亲族几人,只看到这么点人之时,洛轩不由失望,不过也能理解,宁国如今尚且未安定,更别说这里环境恶劣,府中那些公子哥,能指望谁来。
不过他有些意外的,是居然见到了洛封,而此时洛封也在看他,不过立刻收回了视线。
“兄长,别来无恙,风采如昔。”
洛封苦笑,看着这个不过一年多未曾见面的四弟,心中感叹万千,道:“愚兄庸碌无为,四弟却是潜龙腾渊矣。”
洛轩哈哈大笑,道:“兄长何须自谦,弟自会让兄长大才有用武之地。”
洛封拱手,道:“如此便谢过大王了。”
最后已经是改变了称呼,洛轩心中舒服,看来自己这个兄长也不是真的管不住嘴。他又是看向其他几名族中年轻人,便是简单叮嘱了几句,让几人热血上涌。
最后才是看向了刘夫人,而刘夫人也总算是与洛仪母子团聚,一直在嘘寒问暖,如今才算是安静下来。
“刘夫人如今抵达,兴平侯母子团聚,本王甚喜啊,哈哈哈,本王决定,赐刘氏玉如意一对,金百两,绸缎百匹……若是刘夫人缺了啥,日后尽可遣人言明。”
刘夫人受宠若惊,以前自己和轩哥儿没什么交集,更别说自己以前只是一个姨娘,而现在却是被这般看重。
当然她也知道是沾了自家儿子的光,随即道:“谢大王赏赐。”
也是接到了众人,洛轩大笑几声,喝道:“班师回朝!”
大军开拔,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李显神色阴晴不定,宁王此举……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大军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接人?亦或是……展军威?
只是,无论如何,这军威,确实是展现出来了,让他心惊……
“此战,京营死伤四千余,边军含前来支援的孔州边军在内,死伤八千余,共计一万两千余众……”
听着汇报,洛轩呼了口气,此番虽说胜了,更是在凤凰城外扬军威,大有追建奴数里的气势,只是,却也是惨胜。
自己这方,作为追击方,更是守御方,死伤居然与建奴差距不大,宁军之中,除却京营外,与建奴兵比起来,战力差距不小。
那孔州军来到的时候,已经是胜局初显,只是短暂交手而已,结果只是这般,两千孔州军还是折损数百在里面,更别说一路追击回义州的时候,接应的义州军竟然被布尔汗打的大败!若非京营即将追出来,这义州军怕是难以撤回!
若是这一战是只让奋勇营以及卫所兵去打,怕不是会直接被建奴兵冲溃!那样一来,建奴直扑宁京,则宁国就要亡了!
而且,洛轩从来没有忘记,建奴……可不止正红旗!打正红旗就已经让宁国如此压力,若是八旗精锐尽出……洛轩想都不敢想!
“我宁国形势不容乐观,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几人犹豫迟疑,或是巩固边防,或是加筑要塞,虽说可行,但到底是泛泛之谈。
“让各营迅速补齐缺额,挑选其中精锐入京营,补充京营兵马,京营加强操练……”
洛轩迅速安排道,这些兵马是让宁国安稳必不可少的。
“诺。”
“大王,臣有一言。”
许升突然道,如今他已经官至承命司承命副,算是近臣。
洛轩连忙问道:“许爱卿有何良策?”
“抵御建奴,非我宁国一家之事,离不得大周兵马,大王或可再遣使入朝觐见天子,言明此事……”
剩下的许升未明说众人也是明白,其实宁国与大周之间关系一直紧张,互相防备,原因无他,真要论起来,宁王……是反贼!
且那日凤凰城外,虽说是扬军威让大周不敢小觑,却也是威慑,难免损两国关系。
洛轩深思许久,叹道:“是本王疏忽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宁国初立,不展现军威,恐被他人看轻。
话音一转,洛轩又道:“爱卿可有使我宁国与朝廷重归于好之法?”
许升道:“臣确有一法,不知当说与否。”
“爱卿直说便是。”
“既然如此,臣便僭越了,大王或可求娶公主,至此两国修好,也可令后宫有主,何乐而不为?”
洛轩一滞,这却是令他意外,下意识想要拒绝,只是突然却是停住。
“或许……可行。”
到了这个位置,他自然是不指望成婚之人是什么所爱之人,无非是联姻。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洛轩看向其他人,征询意见。
许恒直接道:“许大人此法妙,若是求娶公主,也可让两国少些猜忌,建奴便是不敢妄动!”
而洛仪却是有些恍惚,自己和轩哥儿,两年前还只是在侯府里混吃等死之人,永无出头之日,而现在却是在讨论起求娶公主了。
见无人反对,洛轩便是定下:“既然如此,便依许爱卿所言了。”
“臣愿再为大王出使大周!”
许升直接道,他轻车熟路。
出乎意料的,洛轩却是摇了摇头,道:“此次,让兴平侯去。”
还未等众人出声,洛轩便是道:“既然是求娶公主,自然要做足脸面,兴平侯乃我宁国唯一封侯,又是本王族弟,再合适不过了,便是让兴平侯备齐大礼吧,再者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侯府了。”
洛轩说到这般地步,众人自然是不会反对了,洛仪也便是应了下来,他也想回侯府看看,就是可怜难得与刘夫人才团聚。
“族中来的几名子弟可都安顿好了?”
洛轩又问道,这些人是他亲族,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一二。
洛仪回应道:“回大王,臣都是将他们下放到各地千户所历练,待时机成熟了,再提拔入各地都督府或五城兵马司供职。”
“善。”
——————
“义州之战,宁军共斩贼首约一万三千余人,其中建奴旗兵四千余,又俘获建奴三千有余,宁王殿下阵斩甲喇额真两名,其首级在此……”
听着下方的汇报,隆庆帝及一众文武大臣皆是不敢置信,大周与建奴大大小小打了上百场了,败多胜少,而且纵有斩获,也是微乎其微,能斩真鞑子百人已经是大胜了,而现在,宁王只一战便是斩去真鞑子四千余,又共斩敌一万三千余?
而且,在以前杀死个牛录额真已经是大功,如今更是一次死俩?
这这这……泼天的斩获啊!宁军战力如此强悍?
“宁军损失如何?”
裕王却是突然站出询问道。
那太监愣住了,细细思索后,道:“宁王殿下并未告知。”
听闻,裕王及隆庆帝若有所思,也不再多问。
“宁王不愧是国之栋梁,能镇国朝边疆,不负朕所托。”
隆庆帝缓缓开口,随即便是没了下文,文武百官心中通透着,这一句是肯定了宁王功绩,然后便是仅限于此,封赏?都已经是实封王爵了,还要什么封赏!
而且,宁王和朝廷未必一心呐……
“陛下,经此一役,建奴正红旗重创,几无再战之力,建奴元气大伤,臣请命,借此良机领兵讨伐建奴!”
众人看去,乃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贺万隆,信国公,左柱国。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是有一老头从文官队列中走出,吹胡子瞪眼,大声道:“信国公此言差矣,建奴不过正红旗受创,主力尚存,出兵未必能胜,且不言能胜否,若是大军出征,这钱粮又从何来?”
贺万隆大怒,每次他想要出征,这户部尚书便是走出来与他作对。
“老匹夫,每次本公请对建奴用兵,你便来阻我,往日里本公不与你计较,如今建奴元气大伤,正是良机,你还要与我作对,可是收了建奴好处?!”
“血口喷人!”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隆庆帝头疼得厉害,道:“好了,两位爱卿都言之有理,此事再议,都先退下吧,退朝。”
随后也不管百官反应,便是离去,百官也都是面面相觑,最后只得散去。
——————
“你且详细说来!”
在天子和裕王的注视下,那太监冷汗直流,连忙把那一日在凤凰城外所见都是一五一十的说出。
待听完之后,二人沉默半晌,把他挥退。
“那日凤凰城外的宁军,应当是宁王的本部兵马,京营大军,宁国的精锐。”
裕王沉声道,隆庆帝点了点头,到了现在锦衣卫已经是把辽东的军报送了过来,二人也都是看过了。
“此战之中,除了京营,其余宁军表现平平,哪怕是义宁边军,守城战中折损比建奴损失还大,甚至在最后接应战中被敌将长驱直入,而且建奴在攻城中损失的还只是蒙、汉兵,本部旗兵几无损失,义宁边军应与我大周九边边军差距不大。”
此话甚至贬低了大周的边军,隆庆帝却是没有神色变化,自家人知自家事,大周九边军队其实也已经是战力下降无比严重了,不然先前不至于一次又一次被建奴入寇而无可奈何。
不过,就算如此,两人也已经是忌惮不已了,至少证明,宁国军力不弱,大周此时无可奈何。
“陛下,辽东若是想要安定,宁国必不可少。”
裕王缓缓道,隆庆帝沉默,拥兵十万,能与建奴一战,且与建奴敌对,又是大周藩王,不应逼走。
“且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