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锦时归:百世轮回,只为一世长安推荐_主角沈锦棠谢珩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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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棠谢珩是小说《锦时归:百世轮回,只为一世长安》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风铃起写的一款古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锦时归:百世轮回,只为一世长安》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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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更鼓刚过,相府东阁已浸在猩红烛海里。

十六盏鎏金缠枝烛台沿着回廊次第排开,

烛泪顺着饕餮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凝成狰狞的鬼面。

沈锦棠端坐镜前,望着琉璃镜中盛装的新娘,凤冠上九鸾衔着的东珠正渗出靛蓝色幽光。

铜镜边缘的螺钿牡丹泛着冷冽的光泽,映出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赤色莲纹。

那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在肌肤下游走,每当子时的更鼓响起,便如毒蛇吐信般向心口蔓延。

这是第七次了——沈锦棠的指尖抚过喉间跳动的血管,那里还残留着前六世被毒酒灼穿的幻痛。

"小姐,该更衣了。"

四个梳头嬷嬷捧着朱漆托盘鱼贯而入,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为首的赵嬷嬷眼角微垂,布满老年斑的手掀开红绸,金丝鸾凤嫁衣在烛火下流转着血色波纹。

沈锦棠的目光扫过衣襟处的并蒂莲纹,忽然蹙眉,

那些金线绣成的花瓣里,藏着细如发丝的冰蝉蛊,每只蛊虫的尾针都淬着幽蓝毒液。

"嬷嬷的手艺愈发精进了。"她含笑转身,腕间翡翠镯子故意扫翻妆台上的螺子黛。

老妇人慌忙俯身去捡,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赤蝎刺青刺入眼帘。

第三世时,正是这个刺青的主人将鸩毒掺进合卺酒,令她在喜床上肠穿肚烂而亡。

子时的梆子声恰在此时响起。

"咚——咚!咚!"

三长两短的更鼓穿透茜纱窗,沈锦棠猛然攥住正在系腰封的赵嬷嬷。

铜镜中映出老妇人惊恐扭曲的脸,与她身后那盏突然爆出灯花的红烛形成诡谲对照。

烛芯炸裂的瞬间,靛蓝色的火苗舔舐着垂落的喜帐,将金丝绣成的百子千孙图烧出焦黑的窟窿。

"小姐...小姐饶命!"

翡翠镯子应声而碎,沈锦棠借着俯身去扶的动作,指尖迅速掠过嬷嬷袖袋。

果然摸到个硬物——半枚雕着东宫暗纹的玉珏,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第五世的记忆如潮水翻涌:她被这玉珏中暗藏的毒针刺穿咽喉时,正透过染血的红盖头,望见窗外银甲将军破碎的面具。

"嬷嬷跟了母亲二十年,怎么手抖得厉害?"

她笑着将人搀起,顺势将玉珏塞回对方袖中。

菱花镜里,自己的倒影正逐渐扭曲,靛蓝色血管从耳后蔓延至脖颈,在喉间凝成赤莲图腾。

这是轮回的印记,每重生一次,巫族的血脉便觉醒一分。

寅初时分,相府西苑的古井泛起涟漪。

沈锦棠屏退众人,从拔步床暗格里取出鎏金秘匣。

六封绝笔信静静躺在匣底,最新那封火漆上还凝着血珠。

展开信笺时,腥甜的合欢香扑面而来——是沈玉柔调制的毒香,掺着处子经血的铁锈味。

"第七次绝笔:西苑古井,寅时三刻。"

朱砂小字在烛火下泛着磷光,最后那个"刻"字的竖勾突然扭曲成蛇形。

沈锦棠将信纸浸入茶汤,隐藏的密文逐渐浮现——竟是用少女天葵写就的巫族噬魂咒。

那些符文与铜镜中的赤莲图腾如出一辙,每一笔都暗合北斗七星的轨迹。

窗外传来骨铃轻响,七短一长,像是催命的丧钟。

沈玉柔倚着西厢房的紫藤花架,腕间七枚人骨风铃在月下泛着森白冷光。

最末那枚铃舌微微颤动,竟是截婴孩的指骨。

她鬓边的鎏金步摇垂着血玉坠子,随着轻笑在夜色中划出妖异的弧线。

"长姐夜探古井,莫不是要学那投缳的婉娘?"她轻拂肩头落花,露出颈间新刺的赤蝎纹。

那毒蝎尾钩直指喉间,与赵嬷嬷的刺青遥相呼应。

"太子殿下特意嘱咐,大婚前三日需用九十九名处子的心头血养着喜服呢。"

沈锦棠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第四世时,她正是在古井旁撞见太子与沈玉柔私会。

那些被放干血的少女尸体泡在井底,心口皆钉着桃木人偶——人偶背面的生辰八字,与她分毫不差。

月光穿过沈玉柔的纱衣,映出腰间悬挂的青铜密钥,那是开启东宫密道的信物。

"妹妹的骨铃倒是精巧。"

她突然扣住沈玉柔手腕,指腹擦过铃身刻纹,

"庚辰年三月初七...这不是我的生辰么?"

风铃骤响,井中忽然传来凄厉哭嚎。七枚骨铃无风自动,在沈玉柔腕间结成北斗噬魂阵。

阵眼处浮现金漆符咒,正是沈锦棠在绝笔信中见过的噬魂咒!

子时的更鼓再次响起时,沈锦棠已站在井边。

月光穿透辘轳投在井壁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巫族血咒。

那些符文像是活的蜈蚣,在青砖缝隙中扭曲爬行。

她将染血的银簪插入砖缝,井水突然沸腾如熔岩,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少女的脸。

"阿棠,回头。"

沙哑的男声在耳畔炸响,沈锦棠踉跄着扶住井沿。

水中倒影扭曲变幻——银甲将军跪在风雪祭坛,九根噬魂钉贯穿脊骨。

他的血顺着冰阶流成符阵,在雪地上开出妖异的蓝莲。

阵眼处躺着的女子眉间赤莲如火,嫁衣上的金线与沈锦棠身上这件如出一辙。

"以吾魂为引,换尔百世轮回。"

将军染血的手抚过女子面容,抬首的刹那,沈锦棠在漫天风雪中对上一双赤金竖瞳。

那张被血污覆盖的脸,赫然是戍边三年的镇北王谢珩!

井水轰然炸开,裹着蓝光的冰晶喷涌而出。

沈锦棠喉间图腾灼如烙铁,那些在前六世饮下的毒酒突然在血脉中翻涌。

她踉跄着后退,撞进个泛着龙涎香气的怀抱。

玄色披风掠过眼角,鎏金面具下传出压抑的闷哼。

沈锦棠的指尖触到温热液体——是血,泛着诡异蓝光的血,正从男人心口的贯穿伤汩汩涌出。

"第七夜,该醒了。"

低语混着血腥气钻入耳中,沈锦棠还未来得及回头,男人已化作漫天冰晶消散。

唯有半片染血的银甲嵌进掌心,甲片内侧刻着细密小篆:"永昌十九年,邙山陵,以吾骨镇尔魂"。

五更天的梆子惊醒残梦时,沈锦棠正攥着那枚银甲碎片。

犀角梳在妆台上断成三截,断口处渗出靛蓝液体,在琉璃镜面汇成北斗七星。

镜中人的赤莲图腾已蔓延至锁骨,与谢珩心口的贯穿伤位置完美重合。

西厢房再次传来骨铃声,这次夹杂着婴孩啼哭。

沈锦棠将银甲按在心口,那里浮现出与谢珩伤口对应的烙印。

晨光穿透窗棂的瞬间,相府响起凄厉尖叫——九具女尸浮出古井,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她生辰的桃木钉。

钉尾系着的红绳延伸至东宫方向,在晨雾中浸染成血河。

五更梆子的余韵尚在青瓦间震颤,沈锦棠的指尖已冻得发麻,仿佛失去了知觉。

晨雾裹挟着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气,缓缓漫过东厢回廊,那气味令人作呕。

阿芷的尸首孤零零地悬在百年槐树下,脚踝缠着的桃木钉红绳早已被靛蓝毒血浸透。

那血泛着诡异的冰晶般的光泽,与沈锦棠喉间赤莲图腾的光芒如出一辙。

“小姐...救我...”阿芷的尸首突然仰起头,

腐坏的声带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声音犹如砂纸摩擦般刺耳。

脖颈处的勒痕猛地裂开,几只冰蝉蛊从中钻出,它们的翅膀振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

蛊虫的触角晃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沈锦棠的绣鞋碾过青石板上已经凝固的凝血,每一步落下,都溅起细碎的冰渣,那冰渣四散飞溅。

她扯住红绳的刹那,绳端的玉珏骤然发烫,烫得她的手微微颤抖。

青石板上的饕餮纹在清冷的月光下扭曲成蛇形,那纹路与赵嬷嬷袖中暗藏的毒器纹路严丝合扣,

连边缘未干的血渍都泛着相同的腥甜,那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

槐树皮簌簌剥落,发出沉闷的声响,露出树心刻着的血咒。

那些符文仿佛有生命一般,如活蛭般蠕动着,与沈锦棠锁骨处的赤莲产生共鸣,震颤不止。

她咬紧牙关,咬破舌尖,靛蓝血珠飞溅而出,落在树身上:“破!”话音刚落,树皮轰然炸裂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青铜匣子从树中弹射而出,

匣子中骨铃上刻着“壬寅年九月初九·霜降”——正是谢珩的生辰,

字痕深处嵌着冰晶般的龙鳞碎屑,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子夜时分,沈锦棠裹着谢珩残甲化成的玄色斗篷,小心翼翼地潜入西厢。

青铜门环上的蟒首仿佛活物,将月色尽数吞尽,蛇眼红宝石迸出血光,映出门扉上的三百冤魂。

前六世为她赴死的丫鬟、误饮毒茶的奶娘、挡箭的家仆......他们腐烂的面孔在门板上不断浮凸,清晰而恐怖。

指甲抓挠声混着《往生咒》的吟唱,声音交织在一起,织成了一曲摧人心智的死亡交响。

“阿棠,阵中有阵!”

谢珩的虚影在她耳畔低语,声线破碎如裂帛,带着无尽的焦急。

沈锦棠的指尖悬在门扉半寸,一滴靛蓝血坠地,瞬间化作一朵冰莲,

“这次,换我替你扛。”

血莲绽开的刹那,门内七盏人皮灯笼骤亮,那光芒阴森而恐怖。

灯笼表面浮凸着九十九名处子的面容,她们的眼球被替换成冰蝉蛊,此刻正疯狂转动

映出沈锦棠前六世惨死的种种惨状:鸩毒穿肠时的痛苦、冰蛊噬心时的挣扎、利箭贯喉时的绝望......

“长姐可还认得这些眼睛?”

沈玉柔的嗓音从拔步床底缓缓渗出,声音中透着得意与疯狂。

鎏金骷髅碗中的龙髓蓝血泛起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

“她们看着你一次次死去,眼珠都被我炼成了窥世镜。”

鲛绡帐无风自动,轻轻摇曳着。沈玉柔从暗格中缓缓爬出,

脖颈新刺的赤蝎纹渗着蓝血,那蓝血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流淌。

碗中画面陡然清晰:雪地祭坛,谢珩的银甲被锋利的铁钩无情地撕碎,

噬魂钉穿透脊椎,发出金石相击的尖锐声响。

巫祝的吟唱响彻云霄,在天地间回荡:“以龙脉为引,以情魄为祭!”

“他的龙髓入喉如焚心烈火。”

沈玉柔舔舐着碗沿,龙鳞纹路缓缓爬上她的脸颊,显得狰狞可怖。

“可惜暖不了你这块顽石。”

最末那枚骨铃突然炸裂,婴孩指骨化作毒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沈锦棠的心口!

靛蓝血雾瞬间炸开,谢珩的虚影徒手攥住骨箭。

箭身在他掌心迅速寸寸结冰,发出咔咔的声响:“阿棠,闭眼!”

暗格轰然洞开,沈锦棠的额角猛地撞上青铜棺椁,一阵剧痛袭来。

棺盖血契的朱砂“沈玉柔”三字被利器划烂,

她的生辰八字渗着谢珩的蓝血,每一笔都仿佛在刺痛着她的神魂。

正是她亲手将噬魂钉打入谢珩的脊椎!

“你以为他爱你?”

沈玉柔的指甲暴长如刃,死死地扣住她的咽喉,力量大得几乎要让她窒息。

“每一世轮回都在蚕食他的龙魂!”

傀儡躯壳在龙血的反噬下渐渐融化,露出以巫族禁术缝合的真身

发丝是沈锦棠前世的青丝,逆鳞取自谢珩心口,心脏处嵌着的半枚龙凤佩沾满蓝血,显得触目惊心。

沈锦棠的赤莲图腾蔓至眼尾,靛蓝血泪灼穿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原来我才是罪魁...”

七串骨铃瞬间炸成齑粉,怨灵黑潮汹涌扑来,气势汹汹。

沈锦棠后颈幽蓝鬼手暴起,冰霜轨迹迅速蔓延,瞬间冻结怨灵。

谢珩的虚影毅然撕开胸腔,龙心离体爆成血雾——

三百光点从心室迸射:

第一世:他毫不犹豫地夺过合卺酒仰头饮尽,剧毒瞬间发作,

他在咽气前将护心甲塞入她染血的掌心,眼神中满是不舍。

第三世:城楼下,他徒手接住穿云弩箭,白骨穿透铠甲,

刺入她发间,他却对自己的伤势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安危。

第五世:往生镜前,两人擦肩而过,他却在转身的瞬间,

剜目替她挡下九天雷劫,身躯摇摇欲坠。

“阿棠,看好了——”

谢珩的虚影在阵法核心凝实,战甲覆体,光芒耀眼,一如之前那般英武不凡。

他染血的手坚决地插入胸腔,没有丝毫犹豫。

扯出的心脏竟是冰晶所铸,内里封印着小小的沈锦棠——那是第一世夭折的魂灵。

冰晶碎裂的刹那,万千光点如流星般涌入她的眉心。

沈玉柔的狂笑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见沈锦棠瞳孔裂成龙族竖瞳,

赤莲图腾在眼底绽出毁天灭地的光芒,那光芒炽热而狂暴。

“以我神魂,铸尔重生。”

谢珩最后的低语消散在晨光中,声音微弱却坚定。

相府地底突然传来雄浑的龙吟,声音震撼人心。

三百青铜棺椁同时剧烈震颤,发出沉闷的轰鸣,

那是历代巫族圣女镇压谢珩真身的囚牢,此刻正被觉醒的龙血逐一冲破!

光点汇成银河缠上她手腕,凝成永生不灭的契痕。

沈玉柔的傀儡躯壳在冰莲中崩解,化作飞灰。

半枚染血龙凤佩坠入掌心,与她襁褓中的残佩严丝合扣。

五更梆声刺破曦光,谢珩的残魂在晨雾中渐渐消散,唯留龙角簪别在她的鬓间。

簪头赤莲含着一滴蓝血,映出东宫方向腾起的狼烟,

太子的玄铁战车无情地碾过相府朱门,生母的头颅悬在旌旗之上,口中衔着她幼时的翡翠长命锁。

“逆贼沈氏,诛九族!”

太子的长剑滴落谢珩的蓝血,剑穗竟是用巫族婴儿脐带编成。

邙山陵方向传来龙吟悲啸,九百噬魂钉在谢珩真身脊骨上铮铮鸣响如丧钟。

卯时的薄雾渐渐晕染开来,沈锦棠正蜷缩在祠堂那昏暗阴冷的角落里,

身子不住地颤抖,仿佛风雨中飘摇的落叶。

祖宗牌位在微弱的烛光下投射出一片片阴森的阴影,那光影交错,让人心生恐惧。

她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惶恐,“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无路可逃了?”

外头喊杀声越来越近,那沉重的铁靴声犹如催命的鼓点,一下下砸在她的心上。

太子亲卫的脚步声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漫进祠堂。

“他们就要找来了,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沈锦棠喃喃自语,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支龙角簪,因太过用力,

掌心已被掐出深深的血痕,鲜血缓缓流淌,染红了簪身。

簪头赤莲突然迸出幽蓝冷光,地面砖缝渗出的冰晶,

沿着她的裙裄迅速攀爬,宛如一朵朵绽放的冰莲纹。

“找到你了。”

当鎏金门环被利剑劈开的刹那,沈锦棠的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

“不要,千万不要过来!”

她忍不住尖声叫起来,声音因极度的惊恐而变得尖锐。

太子那身玄色战甲上,沾着未干的谢珩的蓝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沈锦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太子恶狠狠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剑锋挑开她面前最后一道屏风时

沈锦棠的喉间赤莲图腾突然灼如烙铁

“啊,好痛,好痛啊!”

她痛苦地呻吟着,双手捂住喉咙。

再睁眼时,她竟跪在暴雪肆虐的城楼上,狂风卷着雪花疯狂地抽打在她脸上,打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这究竟是何处?为何我会在此?”

沈锦棠惊慌失措,满脸的迷茫与恐惧。

掌心按着的青砖缝隙里,嵌着半枚染血耳坠,

正是她前世最爱的明月珰,那耳坠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依然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双眼。

“放箭!”

城楼下传来的嘶吼声,犹如恶鬼的咆哮。

“不,不要啊!”

沈锦棠惊恐地大声呼喊。

沈锦棠扑到垛口时,正见银甲将军单骑冲阵。

“谢珩,千万要小心!”

谢珩的战马被隐藏的绊马索猛地掀翻,他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摔在地上。

三百弩箭破空而至,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无情地将他钉在冻土之上。

“不!”

沈锦棠绝望地嘶喊,声音凄厉。

最狠厉的一箭贯心而过,箭尾红绸在朔风中猎猎翻卷,

那红绸的颜色与她这一世嫁衣上的并蒂莲纹丝毫不差,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弄。

“谢珩!!”

她嘶喊的声浪震碎了幻境的冰层,城楼的景象如琉璃般迸裂,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悸的声响。

沈锦棠踉跄着跌回现实,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锦棠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双眼。

太子的剑锋已抵在她的咽喉,锋利的剑刃散发着死亡的冰冷气息。

“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太子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

却在这时,那支龙角簪突然暴起寒光,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簪头赤莲绽开,谢珩的虚影自莲心踏出。

“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谢珩的虚影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他残破的银甲裹着森森白骨,显得格外恐怖。

他徒手攥住剑刃,那剑刃在他手中发出“吱吱”的声响。

“谁敢伤她?”

虚影的低喝如同雷霆炸响,祠堂梁柱上的镇魂铃齐齐炸碎,碎片四散飞溅。

太子连退三步,剑身竟在瞬间结满冰霜,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妖...妖孽!”

沈锦棠趁机迅速翻滚到供桌下,后背猛地撞翻香炉。

“哎哟!”

香灰倾洒而出,如同灰色的瀑布。

地面在香灰的覆盖下,浮现出一幅血色阵图——正是她破除的噬魂阵变体!

阵眼处赫然摆着三根噬魂钉,钉尾刻着东宫那令人胆寒的徽记。

“原来你才是巫族余孽!”

太子狞笑着掷出剑穗,那由脐带编成的坠子突然活过来,化作一条血色蜈蚣,张牙舞爪地扑向阵眼。

“不好!”沈锦棠惊呼。

沈锦棠的靛蓝血液突然沸腾,赤莲图腾迅速蔓至右臂,她怒目圆睁,

徒手抓住蜈蚣,用力一捏,那蜈蚣瞬间爆成一滩脓血!

脓血飞溅中

沈锦棠眼前再次浮现幻象,谢珩被粗壮的铁链悬在阴森的祭坛之上,噬魂钉穿透的脊骨正对着邙山陵方向。

“谢珩,我来救你!”

沈锦棠大声喊道,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

他染血的手艰难地结印,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强大的吸力将她扯入往生镜中。

“阿棠,小心箭矢!”

谢珩的嘶吼在耳边炸开,如惊雷一般。

沈锦棠本能地侧身,一支玄铁箭擦着她的鬓发急速掠过。

“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箭杆上东宫暗卫那狰狞的饕餮纹清晰可见,与她在窗棂发现的银甲碎片纹路毫无二致。

箭簇没入冰面时,溅起的血珠竟凝成并蒂莲,莲心托着那枚明月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幻境开始崩塌,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沈锦棠的指尖刚触及耳坠,现实中的祠堂突然地动山摇,仿佛要坍塌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锦棠惊慌失措,心乱如麻。

太子的亲卫疯狂地撞开殿门,却见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齐齐转向

露出背后的暗格——里面躺着一卷泛黄的《邙山地宫图》,图轴末端染着谢珩的蓝血,那血迹仿佛还在缓缓流动。

“拦住她!”

太子目眦欲裂,疯狂地吼叫着。

“别想拦住我!”

沈锦棠怒吼着。

沈锦棠已咬破舌尖,靛蓝血喷在图卷之上。

地宫图突然活了过来,墨线游走成前世的谢珩,他执笔在图末题字,

“吾妻阿棠,若见此图,速毁之。”

殿外突然传来雄浑的龙吟,九百噬魂钉从邙山方向破空而至,带着凌厉的风声。

只听“噗噗”声不绝于耳,将太子亲卫死死地钉死在廊柱上。

沈锦棠趁机冲出祠堂,怀中的地宫图突然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

谢珩最后的传音入耳:

“子时三刻,邙山泣血,切记勿饮忘川水......”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相府里回荡,每一声都敲得人心头发紧。

沈锦棠正睡得迷糊,这声音就像一把重锤,把她从混沌的梦境边缘狠狠砸醒。

“哗啦”

一阵尖锐的瓷器碎裂声猛地传来,紧接着

阿芷带着哭腔、颤抖到不行的喊声在耳边炸开

“小姐!快醒醒!”沈锦棠一个激灵,“噌”地从床上坐起来。

沈锦棠从噩梦中猛地惊醒,大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的眼中还残留着谢珩被万箭穿心的惨状,那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入眼便是阿芷那满是惊恐的脸,她双手哆哆嗦嗦。

旁边的铜盆歪倒在地上,热水“哗”地洒了一地,在冰冷的地面迅速蔓延

和昨夜凝结在角落的靛蓝冰晶混在一起,丝丝寒意瞬间就冒了出来。

阿芷几乎是哭着喊道

“小姐,西苑……西苑又死人了!”

沈锦棠一下子清醒过来,喉间的赤莲图腾像是被点着了,烧得她生疼。

晨光费力地穿过茜纱窗,在拔步床那精美的雕花围栏上,

投下一片片像蛛网一样的影子,让整个房间都被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

“太子那边可有消息?”

沈锦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问道。

阿芷抽抽噎噎地回答

“太子殿下说,府里接连出了这么多事,怕是冲撞了什么邪祟,婚期得往后延。”

沈锦棠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呵,他倒是会找借口。不过是害怕被这祸事牵连罢了。”

她对太子,心底未曾泛起过一丝一毫的爱意。

这桩由她布局设计,圣上亲自赐下的婚事,在她眼中,不过是她用以复仇的一步棋。

她的心中只有谢珩,那个为了她不惜一切的男人。

阿芷颤抖着双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些,把浸着合欢花瓣的帕子递过去

沈锦棠接过帕子,指尖刚碰上,冰蝉丝那股子寒意就顺着指尖往上蹿,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心里清楚,这寒意来自三日前沈玉柔送来的“贺礼”,

此刻,那东西就被压在妆奁底层,和赐婚圣旨冷冰冰地叠放在一起。

“更衣。”

沈锦棠强行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伸手“啪”地扯断腕间的红绳。

那红绳上用朱砂写的生辰八字,随着她的动作,直直掉进炭盆里

“噗”

地一下爆出七朵蓝焰,那跳跃的火苗,就像前世太子用来锁她魂魄的七星钉方位。

沈锦棠看着那火苗,眼神坚定起来,暗暗发誓

“前世的仇,今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锦棠推开西厢房门的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腐臭气息“呼”地扑面而来

熏得她下意识捂住口鼻,眉头紧紧皱成了个“川”字。

屋内,九具女尸呈北斗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地面上,场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每具女尸的心口,都插着刻满巫咒的桃木钉,那些歪歪扭扭的符文,看着就像活物一样,在女尸胸口诡异地扭动。

最末那具尸体的手紧紧握着,半枚玉珏从指缝间露出一角。

沈锦棠的心猛地一揪,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费了好大劲才掰开那僵硬的手指,取出半枚玉珏

仔细一瞧,竟和自己襁褓中遗失的那枚严丝合扣。

“怎么会……这和我丢失的玉珏怎么会在这儿?”

沈锦棠又惊又疑,满心都是困惑。

“姐姐可知这是什么?”

沈玉柔那尖细又得意的声音,从回廊暗处悠悠传了出来。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慢慢走来,腕间的骨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响着,那声音就像催命符,一下下敲在沈锦棠的神经上。

她指尖挑着一个香囊,香囊上用金线绣的并蒂莲此刻正渗着蓝血,看着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太子殿下特意用龙血淬炼的定情信物呢。”

沈锦棠的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那香囊。

只见香囊内层的冰蝉丝上,反写的噬魂咒和谢珩心口伤痕纹路完全重合。

昨夜在梦境里,她亲眼看着巫祝用这种咒文,残忍地剜出谢珩的龙心,那血腥场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阿棠,闭气!”

谢珩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焦急响起。

可还是晚了半步,沈玉柔一下子捏碎香囊,冰蝉丝像蛇一样缠上阿芷手腕。

小丫鬟惊恐地抓挠喉咙,皮肤下浮现的奴印竟和邙山陵墓壁画上的殉葬者印记一模一样。

“不!”

沈锦棠大喊一声,想都没想“唰”地割破指尖,靛蓝血珠“啪嗒”滴入阿芷眉心。

濒死的丫鬟突然暴起,用指甲在地面刻出血色冰莲——和梦境中谢珩血滴化莲的场景分毫不差。

“小姐……井底……”

阿芷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七窍涌出蓝血,身体迅速腐化,她那只枯瘦的手颤抖着指向西苑古井。

这时,从古井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铁链拖拽声,那声音又沉又怪,和沈锦棠重生前听见的银甲摩擦声一模一样。

沈玉柔的笑声一下子划破夜空

“好姐姐,你猜谢珩被剜心时,可曾后悔替你扛下天罚?”

话音刚落

铜镜“砰”的一声突然爆裂,碎片中映出往生镜残影

谢珩被粗壮的铁钩高高吊在寒潭之上,心口插着和香囊同源的冰蝉丝。

巫祝穿着黑袍,嘴里念念有词,正把他的龙血注入青铜鼎,鼎中漂浮的,正是太子今日送来的“驱邪符”。

五更天时,沈锦棠坐在暗室里,神色凝重地把染血的地宫图摊开。

谢珩字迹,在龙血的浸染下,慢慢显现出来

“冰蝉丝遇龙血则成绝命蛊,唯同心者泪可破。”

昨夜阿芷死前刻的冰莲中,那滴凝成琥珀的蓝血此刻在她掌心发烫,好像在提醒着她什么。

突然,窗棂传来一阵轻轻的叩击声。

沈锦棠猛地抬起头,只见半枚染血的银甲碎片“嗖”地穿过窗纸,精准地嵌入地宫图上的邙山陵方位。

“阿棠,别碰合卺酒。”

谢珩的声音混着锁链声,急匆匆地传来

“太子在酒中掺了……”

然而,话突然就断了。

沈锦棠心急如焚,猛地扑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雪地上蜿蜒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蓝血,血迹一直延伸至东宫方向。

更奇怪的是,血迹途经之处,原本早夭的桃树竟开出血色冰莲,和阿芷死前所画一模一样。

沈锦棠心急如焚,追寻着血迹,脚下步伐急促如风,绣鞋碾过青石板上的冰渣

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靛蓝的血痕在她脚下蜿蜒曲折,仿佛一条灵动却又透着诡异的蛇,每一道分叉处绽开的冰莲里

银甲碎片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新鲜浓烈的血锈味

那味道刺鼻至极,令人几欲作呕——这味道竟与重生那夜从窗棂上艰难抠下的残片同源

然而此刻却分明带着谢珩心口伤处那令人揪心的温热,仿佛还残留着他微弱得几不可察的生命气息。

五里外,乱葬岗那令人作呕的腐臭与滚滚焦烟相互交织,凝成厚重如实质的阴霾

仿佛一道无形却又难以逾越的高大围墙。九十九具焦黑扭曲的尸体跪伏成环,姿势诡异恐怖到了极点。

中央那具尸身的五指犹如锋利无比的钩爪,拼了命地嵌入那坚硬无比的冻土之中

似乎想要将自己满心的不甘和深深的怨念都深深地嵌入这片无情冰冷的大地。

焦黑的掌心紧紧攥着半枚玉珏,那玉珏在黯淡的月色下散发着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光芒。

其身上那胎记在焚毁的皮下泛着令人胆寒的靛蓝幽光,与她锁骨处的赤莲图腾相互咬合,恰似诡异的阴阳符咒

这场景仿佛轮回前那场血腥恐怖的献祭夜的契约重现,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第七次轮回的滋味,可如剜心蚀骨?”

沈玉柔那阴冷恶毒的声音从枯树后悠悠传来,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令人心头一颤。

她缓缓地转出,龙角簪上不断滴落的蓝血在地面凝成阴森的北斗阵眼,那诡异的光芒让人看了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焦尸心口

那腐肉之下缓缓浮出七列触目惊心的血字——从永昌元年至昨夜子时

每一道日期都仿佛是一道深深的、永远无法抹去的诅咒,无情地烙印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每一道都对应着谢珩脊骨上那一道道令人心碎的裂痕。

“他替你扛了七次天雷,龙脊都碎成了七截,姐姐可知曾......”

沈玉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嘲讽

“哼,姐姐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吧。”

“你闭嘴!”

沈锦棠怒目圆睁,狠狠瞪着她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咔嚓!”

记忆里铜镜的爆裂声与现实中冰棺破土的轰鸣声相互重叠,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都震破。

沈锦棠的靛蓝血泪瞬间灼穿冰层,三百青铜棺从地底轰然升起,

带着无尽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令人胆战心惊,双腿发软。

最后一具冰棺内,谢珩的身躯被九根噬魂钉钉成了令人心痛不已的殉道者姿态,那模样凄惨无比,让人不忍直视。

心口的半枚玉珏与她手中的残片共振嗡鸣,仿佛在绝望地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

他的龙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触目惊心,让人看了心都揪成一团。

最深处的骨缝里,嵌着一枚桃木符,朱砂写的“今日子时”正渗出血珠,

那鲜红的颜色在昏暗中格外刺眼——恰是地宫图预言中阵法启动的时辰。

沈玉柔的指甲在瞬间暴长三寸,寒光一闪而过冰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

“你以为重生只是痛?”

她的声音尖锐如刀,仿佛能直接刺入人的灵魂

“看看这棺内谢珩的脊椎,已经应声碎裂,半卷焦黄的婚书从骨渣中缓缓浮起。”

“这是什么?”

沈锦棠满脸惊讶,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哼,看看这‘生生世世’的血誓,被天雷无情地劈去了半边。”

沈玉柔的眼神中满是疯狂,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他每替你死一次,魂魄便被天道无情地削去一魄!昨夜若非我催动噬魂阵截留残魂......”

狂风裹着火油如狂暴的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瞬间点燃了整个乱葬岗,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

沈锦棠在烈烈烈焰中努力睁大眼睛,拼命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终于,她看清了玉珏内侧的隐秘——龙血蚀刻的邙山地宫图缺失了东北角,而那方位正指向冰棺中谢珩真身所在之处。

火舌瞬间吞噬焦尸的刹那,谢珩的虚影自火光中凝实。

他残破的甲胄覆盖着森森白骨,却依然精准地扣住了她颤抖不止的手腕。

“破阵需断龙脉,看好了!”

谢珩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真的可以吗?”

沈锦棠声音颤抖,心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刀锋贯入焦尸心口的瞬间,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九百噬魂钉自邙山陵破空而至,钉尾的红绳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血网——正是太子今日“驱邪”用的招魂幡。

最后一根钉穿透沈玉柔的掌心,强大的力量将她拖入骤然洞开的冰棺。

棺盖闭合前,沈锦棠瞥见妹妹颈后那火焰形的奴印——与赵嬷嬷尸变时的巫族印记如出一辙。

“第七次了......”

谢珩的叹息在晨雾中渐渐消散,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沧桑,仿佛经历了无数的苦难。

佩刀坠地,溅起的蓝血凝成小字:子时三刻,邙山泣血。

焦尸在曙光中化为灰烬,半幅地宫图悬浮于尸堆之上。

缺失的东北角被血渍晕染出胭脂铺的轮廓

枯树的阴影忽然蠕动起来,阿芷的腐尸缓缓爬出地缝,七窍钻出的冰蝉蛊振翅拼成一块残碑:圣女归位日,银甲尽成灰。

沈锦棠缓缓抚过刀鞘上“以吾骨镇尔魂”的刻痕

“这‘骨’字末笔的裂痕,恰是往生镜中自己刺向谢珩心口的轨迹。”

她喃喃自语道,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迷茫,“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晨雾散尽之时,玉珏在她掌心化为齑粉。一缕蓝烟钻入喉间的赤莲,前世的记忆如毒蛇般撕开她的神智。

重生前的雪夜,谢珩跪在巫祝面前,龙鳞刀劈开玉珏的脆响混着风雪,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以吾心为引,换她百世轮回重生。”

半枚玉珏塞入圣女襁褓,半枚刺入自己心脏,

龙血顺着“永昌十九年”的铭文渗入地脉——而那个年份,正是昨夜子时铜镜中赤莲吞噬谢珩的时辰。

沈锦棠呆呆地站在乱葬岗的灰烬之中,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肆意流淌,

怎么也止不住,她的眼神空洞无神。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

她嘴唇颤抖着暗暗发誓,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双手死死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随后,她转过身,脚步匆匆地朝着胭脂铺的方向奔去,衣角在风中翻飞。

没过多长时间,她便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胭脂铺门前。

此时,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莫名地无风自颤,

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叮叮当当声,那诡异的铃声裹着腐甜的血腥气不由分说地钻进她的鼻腔。

那气味与谢珩心口渗出的龙血极其相似,却又混着女子脂粉的甜腻

这股复杂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就像一条剧毒的毒蛇伸出芯子舔过咽喉,令人从心底感到极度的不适和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用力推开了那扇斑驳破旧、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木门。

刹那间,三百盏长明灯在黑暗中依次亮起,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

灯芯裹着浸透生辰八字的发丝,靛蓝色灯油在琉璃罩中泛起层层涟漪

每一圈波纹都映出谢珩被铁链贯穿的痛苦残影,那画面让她的心猛地揪紧。

“姑娘要买胭脂?”

一个老妪佝偻着背从柜台后缓缓转出,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

老妪手中的铜秤上盛着的并非朱砂,而是令人胆寒的碎骨研磨的粉末,那粉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款‘长欢’最衬您的气色,主料是巫族圣女第六世的眉骨。”

老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如枯树枝般的枯槁指尖,轻轻抹过沈锦棠的锁骨。

就在这时,她锁骨处的赤莲图腾突然灼热如烙铁,疼痛瞬间袭来。

“你这老妖婆,休要胡言乱语!”

沈锦棠怒目圆睁,大声怒喝道,眼中燃烧着怒火。

“姑娘莫急。”

老妪阴恻恻地笑了,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纵横交错,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那老妪的指甲缝里嵌着冰蝉丝,与香囊中的毒丝同源。

沈锦棠的靛蓝血珠不受控制地坠地,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就在这时,灯阵突然疯狂暴动起来,光芒闪烁不定。

最末那盏灯从梁上直直坠下,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灯座刻着“谢珩”二字,灯芯竟是一截缠绕红绳的断指。

“这......这怎么会?”

沈锦棠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断指的指节上戴着的玄铁戒,第一世她亲手为谢珩戴上的定情物。看到这枚戒指,她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灯油泼洒的刹那,火焰瞬间腾起三丈高,熊熊燃烧,凝成谢珩被锁在祭坛的凄惨画面

九根噬魂钉无情地贯穿他的琵琶骨,铁链的另一端系着三百盏长明灯,

每熄灭一盏,他心口的龙鳞便会无情地剥落一片,那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姐姐可知这些灯油是什么?”

沈玉柔的声音从地窖深处幽幽传来,声音中夹杂着铁链拖拽的铮铮鸣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和恐怖。

随后,她提着盏白骨灯笼慢慢现身,那灯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灯罩上黏着七片龙鳞,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谢珩每替你挡一次天雷,龙血便凝成一盏灯——你闻闻,这血腥气可还新鲜?”

沈玉柔一脸得意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恶意和嘲讽,仿佛在欣赏沈锦棠的痛苦。

地窖的石阶渗出靛蓝色的黏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沈锦棠每小心翼翼地踏一步,靴底便传来如同婴儿啼哭般的黏腻声响,让她毛骨悚然。

三百具冰棺呈环形排列在地窖中,棺中皆躺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

每个人的心口都插着刻有日期的冰蝉丝,那冰蝉丝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在最中央的青铜鼎内,谢珩的断剑浸泡在龙血中

剑柄“赎罪”二字正被血水渐渐蚀成“吾妻”,那两个字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深情和痛苦。

“破!”

沈锦棠咬着牙,毫不犹豫地割破手腕,鲜血如瀑般汹涌地浇向灯阵。

靛蓝火焰中突然伸出惨白的白骨手,以极快的速度死死地攥住她的脚踝,用力往地脉深处拖拽。

“啊!”

沈锦棠惊恐地惊呼,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那白骨手的束缚。

千钧一发之际,灯油凝结成蓝色的晶石迸射寒光,映出往生镜的残影

谢珩跪在巫族祭坛前,表情坚定而决绝,亲手将断剑狠狠插入自己的心脏。

“以吾血为引,换阿棠百世安宁。”

他的血顺着地脉缓缓流入胭脂铺地窖,在青铜鼎中凝成第一盏长明灯。

沈玉柔的尖笑震碎了琉璃灯罩,尖锐的碎片散落一地。

三百根冰蝉丝自地底迅速钻出,如蛇般灵活地缠住沈锦棠的脖颈,越收越紧。

“好姐姐,你猜谢珩的龙血还能燃多久?”

丝线勒入皮肉的刹那,她锁骨下的赤莲突然绽放开来,莲心射出耀眼的金芒,瞬间斩断了那些毒丝。

那光芒中裹着半枚玉珏,正是乱葬岗焦尸手中缺失的另一半。

地窖轰然坍塌,石块和泥土纷纷落下。沈锦棠在急速坠落中拼命抓住谢珩的断剑,不肯松手。

剑身突然浮现水波纹,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寒潭中铁链已深深嵌进腕骨,伤口处血肉模糊。

龙角断裂处不断滴落蓝血,滴入寒中晕开。但他却对着虚空轻轻一笑,仿佛在安慰着谁

“别怕,往生镜的预言还未应验......”

话音未落,凶猛的火焰无情地吞噬了整个画面,最后一丝光影里

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执剑刺入谢珩心口——与刀鞘上“骨”字裂痕的走向分毫不差。

晨光艰难地穿透地窖的裂缝,一缕缕光线照了进来。

沈锦棠在满地的灰烬中费力地拾起一枚龙血结晶,手被划破也浑然不觉。

晶石内部封着根银色的长发,正是谢珩第一世与她结发时的信物。

胭脂铺的梁柱突然倾塌,发出巨大的声响,扬起一片尘土。

梁柱倒下后,露出夹层中泛黄的婚书,血写的“生生世世”被火舌残忍地舔去最后一笔,唯剩“死生”二字在残页上仿佛泣血,触目惊心。

晨光艰难地刺破地窖的裂缝,几缕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

沈锦棠纤细的指尖正轻轻捻着那枚龙血结晶。

就在这时,晶石内的银发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始蠕动,

仿若活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地钻入她腕间的血脉。

靛蓝色的血线如蔓藤般顺着手臂向上攀爬,在锁骨处与赤莲图腾紧紧咬合成衔尾蛇的纹路。

“啊!”

一阵剧痛从心口猛地炸开,沈锦棠忍不住痛呼出声,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同时疯狂切割着她的心脏。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瞬间失去平衡,踉跄着扶住残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冷汗直冒。

“轰隆!”

胭脂铺倾塌的梁柱轰然爆裂,扬起漫天的尘土和碎石。

泛黄的婚书残页被强大的气浪卷起,在空中飘荡摇曳。

“死生”二字瞬间燃成灰烬,而在那灰烬之中,竟缓缓浮出字迹——

“以吾半魂为蛊,换尔百世轮回。”

谢珩那饱含痛苦与无奈的声音混着锁链铮铮鸣响在她的耳畔炸响,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谢珩……”

沈锦棠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声音颤抖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稳住身形,看向满地的瓦砾。只见瓦砾间渗出靛蓝的黏液,遇血瞬间凝成一面水镜。

镜中清晰地映出寒潭深处的谢珩:沉重的铁链已深深嵌进他的腕骨,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断裂的龙角不断滴落着蓝血,那蓝血滴入寒潭,晕开一片诡异的色彩。

而他染血的手指正虚空勾勒着她的轮廓,眼神中满是眷恋和不舍。

“谢珩……”

沈锦棠呢喃着,泪水滴入水镜。

当他的指尖触到冰面的瞬间,她锁骨处的衔尾蛇突然暴起耀眼的金光——

“咔嚓!”

水镜应声碎裂,无数尖锐的残片四处飞溅。其中一片残片化作金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她的后颈。

“啊!”

沈锦棠惨叫一声,伸手捂住后颈。

一阵剧痛袭来,前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又如毒蛛疯狂啃噬着她的神智。

第一世的合卺夜,红烛摇曳,房间里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谢珩,别怪我。”沈锦棠表情决绝,亲手将双生蛊种入谢珩的心口。

冰晶般的心脏内,黑白两只蛊虫尾针相刺,黑蛊贪婪地噬咬着他的龙魂,白蛊则全力护着她的轮回。

“姐姐终于想起来了?”

沈玉柔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传来,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绣鞋无情地碾过晶石碎片,手中提着一盏白骨灯笼。

灯罩上黏着龙鳞,每片都刻着日期——从永昌元年到昨夜子时,正是谢珩替她扛下天雷的见证。

“哼,你这恶毒的女人!”

沈锦棠怒视着沈玉柔,“你到底想怎样?”

“你以为重生是恩赐?他每替你死一次,蛊虫便多吞他一魄!”

沈玉柔的脸上满是得意和嘲讽,“姐姐,这都是你欠下的债。”

沈锦棠的靛蓝血泪灼穿地面,火焰中浮现出药庐暗格的景象。

连体婴标本在琉璃罐中突然睁眼,那充满怨恨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脐带缠绕的冰蝉丝猛地勒住她的脖颈,力量之大仿佛要将她的生命瞬间终结。

“咳咳……”

沈锦棠被勒得几乎无法呼吸,脸色涨得通红。

在极度的窒息中,她看见谢珩跪在巫族祭坛,龙鳞刀剖开胸腔的脆响混着风雪传来

“阿棠,看好了!”

他毅然决然地扯断蛊虫相连的经脉,黑蛊愤怒地钻入龙角裂痕,白蛊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眉间。

“破!”

沈锦棠用尽全身的力气扯断冰蝉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腕间突然暴出红线。那并非普通的丝线,而是谢珩的龙筋所化,每一道纹理都刻着神秘的巫族密文。

红线缠上白骨灯笼的瞬间,灯油如瀑布般泼洒而出,瞬间形成一片火海。

火海中映出往生镜的残影:

三百名巫族孕妇被沉重的铁链拴在青铜柱上,她们隆起的腹部不停地蠕动,仿佛里面藏着活蛊。

而在最中央的祭鼎内,泡着一对连体胎儿——正是药庐暗格中那连体婴标本的原身!

“姑娘可知这是什么?”

药庐主人如同鬼魅一般现身,他枯槁的指尖无情地戳破琉璃罐。

连体婴突然暴长,脐带化作冰蝉丝疯狂地缠住沈锦棠的脚踝。

“你这恶贼,休要猖狂!”沈锦棠怒喝道。

“谢珩剖心取蛊那日,这对阴阳蛊本该灰飞烟灭,可惜皇帝陛下……”

药庐主人的话还未说完,地砖便轰然开裂,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地下祭坛。

九根青铜柱锈迹斑斑,柱身刻满“永昌十九年”的铭文。

沈锦棠的靛蓝血珠坠入祭鼎,鼎中半枚玉珏突然浮起——正是乱葬岗焦尸手中缺失的那半枚!

玉珏拼合的刹那,谢珩的虚影自鼎中缓缓凝实。

他残破的银甲上覆满了蠕动的蛊虫,让人毛骨悚然。

龙筋红线骤然收紧,狠狠勒入沈锦棠的心脉。

“啊!”

沈锦棠痛苦地叫出声来。

剧烈的疼痛中,一段段记忆不断浮现:

第一世的大婚夜,红烛高烧,是她亲手将蛊虫种入谢珩的心脏,

而红烛下血写的婚书被自己无情地斩成两半。

往生镜的预言在此刻重叠——铜镜中的她正执刀刺向谢珩的心口,与轮回重生前的画面分毫不差!

晨光彻底照亮这片废墟,沈锦棠瘫倒在血泊中,手中紧紧攥着那本焦黑的《蛊术图谱》。

红线已完全没入腕间,凝成凤凰衔尾的刺青。

地缝中渗出的靛蓝液体遇血成碑,上面刻着“以爱人之魂饲龙,可平天怒”——那正是谢珩龙鳞劫时,符咒背面浮现的禁忌箴言。

枯井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令人胆战心惊。

沈锦棠挣扎着扑到井边,只见冰层下的谢珩正徒手用力撕开自己的胸腔。

黑蛊从龙角的裂痕中疯狂钻出,化作万千冰蝉蛊扑向虚空。

他染血的手指最后轻轻抚过冰面,留下一行将凝未凝的小字:

“阿棠,这次换你先动手。”

井水突然开始沸腾,裹着冰碴喷涌而出。

沈锦棠下意识地后撤,腕间的凤凰刺青迸射出夺目的金芒,瞬间吞没了所有的蛊虫。

而在光芒未散的残影里,她清楚地看见自己执剑的手——与往生镜预言的轨迹彻底重合。

沈锦棠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谢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如何才能弥补?”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沈锦棠呆呆望着井中冰碴,腕间凤凰刺青金芒闪耀,光芒强烈得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那些蛊虫在金芒中挣扎扭曲,最终被吞噬殆尽。

那光芒令她有些目眩,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执剑的手与往生镜预言重合的画面

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阿棠,这次换你先动手。”

谢珩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期许。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谢珩的担忧,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她紧咬嘴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在这时,一队铁甲铮铮的亲卫如鬼魅般出现。

马蹄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亲卫首领大步上前,手中明黄赦令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高声宣读

“太子有令,沈家沈锦棠,大婚当前,家中多次出现巫蛊事件,罚你守皇陵一月,静思己过!”

沈锦棠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慌乱与愤怒,莲步轻移,屈膝行了个礼

“大人,我沈家世代忠良,满门皆为皇室尽忠,怎会行此等邪祟之事?定是遭奸人恶意构陷,还望大人明察,向太子殿下禀明实情!”

亲卫首领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却转瞬即逝,旋即沉声道

“沈姑娘,旨意已下,容不得半点违抗,还请姑娘莫要为难在下。”

说罢,朝身后亲卫递了个眼色。

她奋力挣扎着,试图摆脱亲卫的束缚,但无济于事。

然而,她的反抗毫无作用,被亲卫们cb地拖上玄铁囚车。

囚车一路颠簸摇晃,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沈锦棠的思绪混乱如麻,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囚车途经乱葬岗时,一阵阴风吹过,焦尸的灰烬突然腾起,在空中拼出往生镜的残影。

沈锦棠看到谢珩被巨大的铁钩吊在寒潭之上,他的身体伤痕累累

断裂的龙角正被巫祝放在火炉中炼成丹砂,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着巫祝狰狞的面孔。

而这丹砂竟是皇帝每日服用的“龙血金丹”的原料。

“这等丧心病狂之举,天理难容!”

沈锦棠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愤怒与仇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终于,皇陵地宫的石门在暮色中缓缓洞开

腐朽的青铜锈味裹着龙涎香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难闻,令人几欲作呕。

沈锦棠的镣铐刚触到祭坛,地面突然塌陷,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三百具冰棺呈北斗状排列升起,棺盖上的巫族符文遇血瞬间活化,如无数条蜈蚣般迅速爬满她的裙裾。

那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有生命一般,紧紧缠住她的双腿,试图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

最末那具冰棺轰然炸裂,画轴滚落展开,“圣女归位”四个血字如利剑般刺痛她的瞳孔。

画中女子额间赤莲如火,嫁衣上的金线凤凰竟是用龙须绣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飞出来。

更骇人的是题跋的墨迹,混着谢珩的龙涎香,与药庐《蛊术图谱》的腥气如出一辙。

那股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沈锦棠的胎记突然灼烧起来,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她忍不住sy出声。

画轴应声撕裂,露出夹层中的残破山河图。

那缺失的东北角,形状竟与她锁骨下的赤莲一模一样!

地宫穹顶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地狱的恶魔在挣脱束缚。

谢珩的虚影自冰棺碎片中凝实,残甲上黏满青铜锈,仿佛经历了无数的战火,甲片上的划痕清晰可见。

他的掌心托着一盏琉璃灯,灯芯是她前世的一缕青丝,灯油泛着熟悉的靛蓝色,如梦如幻。

“阿棠,看头顶!”

谢珩染血的手指划过虚空,声音急切而紧张。

刹那间,穹顶壁画突然淌下血瀑,如红色的瀑布般汹涌而下,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九百九十九个“沈锦棠”在不同时空执剑刺向谢珩,剑锋轨迹拼成完整的百世轮回咒。

沈玉柔那令人憎恶的尖笑震落壁画画皮,露出底层的铭文。

那些刻在青铜板上的巫族古语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每条笔画都化作冰蝉蛊,铺天盖地地扑向沈锦棠。

沈锦棠毫不畏惧,挥剑斩碎蛊虫。靛蓝血珠溅上壁画,前世的场景陡然浮现。

谢珩跪在皇陵地脉交汇处,周围的气息凝重而压抑。

他毅然将山河图缺失的部分撕下,龙鳞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心口,大声喊道

“以吾骨为墨,补尔天命残缺!”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壮。

地动山摇间,冰棺中的圣女画像突然立起。

画中人的指尖穿透绢帛,死死扣住沈锦棠的咽喉,力量大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额间赤莲与她的胎记咬合成阴阳阵眼,散发出诡异的光芒,照得整个地宫一片阴森。

谢珩的虚影在此时消散,唯留那盏琉璃灯坠入地缝。

灯油泼洒的刹那,火焰凝成小字浮在空中

“第七次轮回,当斩因果。”

沈锦棠的剑锋已抵住画像的心口,却见那处破损的绢帛下露出半幅婚书。

血写的“死生”二字正在火中扭曲,与胭脂铺残页的灰烬完美契合。

壁画中的轮回咒突然倒转,九百九十九个谢珩的身影从剑锋中涌出,每个都在嘶吼

“阿棠,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宫开始彻底崩塌。

巨石滚落,尘土飞扬,整个地宫仿佛要陷入末日。

沈锦棠在混乱中瞥见最深处的陪葬坑,三百童男童女的尸骨跪成环形,

每具骸骨额间嵌着龙鳞碎片,正是谢珩井底撕下的逆鳞。

尸阵中央的青铜匣突然洞开,滚出的不是珍宝,而是半枚染血的玉珏。

永昌十九年的铭文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刻痕

“永昌二十七年,子时三刻,邙山泣血。”

沈锦棠望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与决绝。

她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真相,解开这纠缠不清的命运之结。

她在崩塌的地宫中拼命寻找出路,头顶不断有石块掉落,擦着她的身体砸向地面。

她的衣衫被划破,肌肤被擦伤,鲜血渗出,但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终于,她找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艰难地爬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已经被夜色笼罩,繁星点点。

沈锦棠喘着粗气,望着皇陵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揭开这背后的阴谋,还谢珩和自己一个清白!”

“谢珩,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

沈锦棠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青铜匣中的玉珏突然在她手中剧烈颤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挣脱她的掌控。

沈锦棠的胎记瞬间灼如熔岩,滚烫得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锦棠眉头紧皱,满心疑惑。

永昌二十七年的刻痕渗出血珠,在玉珏表面凝成细密的冰裂纹

每道裂痕的走向竟都与谢珩脊骨上的噬魂钉轨迹完全吻合。

此时,地宫中坍塌的余波还未平息,四周仍有石块不断滚落的声响。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吸力将她猛地吸向陪葬坑。

三百童尸的骸骨在她落入陪葬坑的瞬间突然立起

空洞的眼眶中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涌动,令人毛骨悚然。

额间龙鳞迸射寒光,在黑暗中拼出完整的邙山地宫图。

“姐姐果然在此。”

沈玉柔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得意。

沈锦棠转头看去,只见沈玉柔闲庭信步般走来

绣鞋无情地碾过童尸头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沈玉柔,你这恶毒的女人!”沈锦棠怒喝道。

“姐姐,别这么大火气。”沈玉柔冷笑道。

她腕间的七枚骨铃无风自鸣,声音清脆而诡异。

最末那枚铃舌突然暴长,竟是截缠绕冰蝉丝的婴儿指骨,直直地刺向沈锦棠的眉心。

“子时三刻将至,该送谢珩最后一程了!”

沈玉柔的眼神中满是疯狂。

“你休想!”

沈锦棠侧身躲开。

靛蓝的血泪从沈锦棠的眼角滑落,滴在玉珏上,瞬间蚀出星图。

北斗第七星的位置骤然亮起,地脉深处传来悲戚的龙吟——是谢珩!

他的虚影自星图中艰难浮出,残破的银甲上覆满冰碴,断裂的龙角正被巫祝用金线缝入血色幡旗。

“阿棠...毁阵眼...”

谢珩染血的虚影手指向童尸阵中央,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每说一个字,脊骨便多裂一寸,痛苦不堪。

“谢珩,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锦棠心急如焚。

沈锦棠立刻挥剑斩向阵眼。然而,剑锋却被冰蝉丝死死绞住。

丝线的另一端系着沈玉柔的心口,她毫不犹豫地撕开衣襟,露出火焰胎记。

“轮回前你亲手刻的咒,可还认得?”

沈玉柔尖笑着扯断冰蝉丝,血瀑从她的心口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七具悬尸。

沈锦棠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你这丧心病狂的疯子!”

沈锦棠骂道。

每具尸体都穿着她前世的嫁衣,心口插着刻有日期的桃木钉,最末那具的钉尾红绳上,赫然系着谢珩被撕下的逆鳞!

地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血月从云层后缓缓浮现。

月光照耀之处,童尸额间的龙鳞片片剥落,化作锋利的利刃,齐齐刺向沈锦棠。

沈锦棠敏捷地翻身躲避,一边躲一边喊道

“沈玉柔,你的阴谋不会得逞!”

靛蓝血珠溅上玉珏,永昌二十七年的刻痕突然扭曲,变成了巫族古语——

“以圣女血祭,召往生亡灵。”

七具悬尸应声炸裂,血雾弥漫。血雾中,谢珩的真身渐渐显现。

他跪在寒潭中央,铁链已深深磨穿腕骨,九百噬魂钉从邙山方向呼啸而至,无情地钉入他周身大穴。

最狠厉的那根钉贯穿心口,钉尾坠着的正是沈锦棠襁褓中那半枚龙凤佩!

“动手!”

谢珩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奋力扯断铁链,龙血喷溅成神秘的符咒。

“谢珩,我不会让你死!”

沈锦棠红了眼。

沈锦棠不再犹豫,挺剑刺入阵眼。就在这一刹那,血月突然裂成双瞳,冰冷的月光如铁水般浇铸在她腕间。

“啊!”

沈锦棠痛得叫出声来。

“姐姐,这滋味不好受吧?”

沈玉柔在一旁冷嘲热讽。

剧痛中,一段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第一世重生前的献祭夜,竟然是她亲手将噬魂钉打入谢珩的脊椎,月光下血写的祭文正是此刻空中浮现的古语!

沈玉柔的骨铃突然暴碎,七枚铃身化作婴尸,张牙舞爪地扑来。

“休要猖狂!”

沈锦棠怒喝一声,挥剑斩向婴尸。

可她的剑锋却再次被冰蝉丝缠住,丝线的另一端系着寒潭中的谢珩,每一根丝都深深穿透他的龙鳞。

“姐姐可知这些丝是什么?”

沈玉柔得意地抚过谢珩脊背的裂痕

“是他为你逆天改命时,被天道抽出的情丝!”

“你闭嘴!”

沈锦棠怒目而视。

血月彻底裂开的瞬间,寒潭冰面迸射出耀眼的金芒。

谢珩的虚影突然凝实,残甲裹着森森白骨,他徒手攥住沈锦棠的剑刃,猛地刺向自己心口。

“这一世...换你先动手...”

龙血顺着剑锋汹涌涌入她的腕间,凤凰刺青瞬间暴长,羽翼扫过之处,三百童尸瞬间化作齑粉。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大轰鸣,沈锦棠在一片混乱的血泊中拾起半枚染血的凤凰玉佩。

这是在混战中被削飞的废妃信物,玉佩内侧刻着微缩星图,缺失的部分正是邙山地宫图的东北角。

而玉珏表面的裂痕已蔓延至“永昌二十七年”的“七”字,仿佛某种倒计时。

晨光艰难地刺破血月,皇陵所在之处已是一片废墟。

沈锦棠踉跄着爬出这片混乱之地,望着天际残留的月影。

那月影竟凝成往生镜的残片,镜中谢珩正被铁钩吊往祭坛。

他染血的手指最后一次抚过虚空,留下行将消散的血字:

“冷宫...井底...”

沈锦棠深知谢珩的线索指向冷宫井底,她顾不得身心的疲惫与伤痛,将那半枚玉佩收好,望向冷宫的方向。

一路上,她避开人群,专挑僻静小道疾行。心中的焦急让她脚步如飞,脑海中不断浮现谢珩受苦的画面。

到了冷宫门口,沈锦棠见宫门紧闭,周围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她顾不上许多,翻墙而入。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吹动落叶。沈锦棠凭借着记忆,找到了冷宫后院的那口枯井。

枯井深处突然传来婴啼,声音凄厉。

沈锦棠心头一紧,急忙扑到井边,只见冰层下沉着具骷髅。

骸骨腕间的镣铐与谢珩的同款,而骷髅掌心攥着的半枚玉佩,正与她手中的残片严丝合扣。

井底的冰层在沈锦棠掌心迸裂的瞬间,发出清脆且带着几分沉闷的声响

腐臭的井水瞬间如开水般剧烈沸腾起来,滚滚热气蒸腾而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愈发浓烈。

那具骷髅的腕骨镣铐泛起幽蓝符文,光芒微弱却格外醒目

每道刻痕都与谢珩脊骨上的噬魂钉轨迹严丝合扣,仿佛是一种残酷的呼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锦棠满心疑惑,眉头紧紧皱起,她用力拽动铁链的刹那,井壁青砖簌簌剥落,扬起一片尘土。

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巫族血咒——那血咒的线条扭曲复杂,正是三百年前她亲手刻在谢珩龙角上的禁制!

“云妃娘娘...归来了...”

嘶哑的哀嚎从井口传来,声音在狭窄的井道中回荡,带着无尽的阴森。

沈锦棠抬头望去,披头散发的废妃正趴在井沿,模样狼狈不堪,犹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她浑浊的瞳孔映出血月的残影,眼神中透着疯狂与怨恨。

废妃颤抖着声音说道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这漫长的岁月啊。”

沈锦棠怒喝道

“闭嘴!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她枯槁的手突然暴长,速度快得惊人,指甲缝里钻出冰蝉蛊

那蛊虫闪烁着诡异的蓝光,直逼沈锦棠而来

“...他还在等你...”

沈锦棠的胎记骤然灼烧起来,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她忍不住咬紧牙关。

骷髅掌心的半枚玉佩腾起血雾,血雾弥漫,瞬间模糊了视线。

当残片与废妃递来的玉佩拼合时,永昌二十七年的刻痕突然扭曲——玉珏表面浮出微缩的寒潭冰面

画面清晰而逼真,谢珩的真身正被九条青铜锁链贯穿琵琶骨

断裂的龙角渗出蓝血,那蓝血缓缓流淌,在冰上凝成她前世的名讳。

“看看你造下的孽!”

废妃声嘶力竭地喊着,她扯开衣襟,心口的火焰胎记竟是用龙血刺青,颜色鲜艳得令人心惊。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用力戳向井壁血咒,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年你用噬魂钉封他龙骨时,可想过要替他收尸?”

井水突然倒灌,强大而湍急的冲击力裹着冰碴瞬间将沈锦棠冲入暗河。

“啊!”

沈锦棠惊恐地惊呼,身体在水中翻滚。

湍流中,骷髅的镣铐死死缠住她的脚踝,那力量仿佛要将她的骨头勒断。

铁链另一端系着具冰棺——棺中女子穿着皇后朝服,华丽却透着诡异,面容与她竟分毫不差!

“这……这怎么可能!”

沈锦棠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棺盖内侧刻满巫族密文,那些文字密密麻麻,仿佛无数只虫子在蠕动。

其中最刺眼的是那句:“以圣女血脉为引,噬龙魂镇国运。”

沈锦棠的靛蓝血泪滴落冰棺,泪水瞬间被冰棺冻结。

铭文突然活化如蛆虫,不断扭动着身躯,令人胃里一阵翻腾。

她挥剑斩向棺盖,然而剑锋却被冰蝉丝紧紧绞住——丝线另一端连着废妃的脊椎

每根丝都穿透谢珩被囚的画面,那画面一闪而过,刺痛着她的眼睛。

“好姐姐,你猜皇帝为何留我性命?”

废妃脸上露出得意又扭曲的笑容

“因为我腹中怀着谢珩的龙种!”

沈锦棠骂道

“你这疯子,满口胡言乱语,休要骗我!”

暗河突然冻结,寒冷瞬间侵袭而来。沈锦棠的胎记迸射金芒,光芒耀眼夺目。

光芒中浮现往生镜的残影:她凤冠霞帔,盛装而立,手中的剑寒光闪闪。

剑锋刺入谢珩心口的瞬间,她的腹部一阵剧痛,腹中龙胎化作血蛊瞬间钻入地脉——正是冷宫枯井的方位!

“破!”

沈锦棠怒吼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扯断冰蝉丝,玉佩在掌心爆成齑粉。

碎玉中浮出一张泛黄的产婆手记,纸张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血写的“永昌元年”四个字正在缓缓褪色

“云妃诞下死胎,龙骨尽碎,以巫族秘术缝入贵妃腹中...”

废妃的尖笑震碎冰层,尖锐的声响刺痛耳膜。她隆起的腹部突然炸裂,血肉横飞。

三百条青铜锁链从血肉中钻出,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每条锁眼都嵌着谢珩的逆鳞。

最末那片鳞上刻着微缩星图,正是邙山地宫缺失的东北角!

“现在你明白了?”

废妃的残躯在锁链中痛苦地蠕动着,声音凄厉

“皇帝要的不是长生,是噬龙气续国运!”

她枯骨般的手突然用力扣住沈锦棠的咽喉,力量大得几乎要将她的生命掐断

“可谢珩的龙魂...早在你种蛊那日就散了...”

沈锦棠拼命挣扎着,呼吸急促

“不可能!我不相信!”

暗河深处传来龙吟,声音低沉而悲壮,锁链应声崩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沈锦棠在血泊中拾起半截断角——是谢珩的龙角,断面上还黏着冰棺中的巫族符文,显得神秘而恐怖。

当她将断角按入胎记时,往生镜的预言突然倒转

三百个不同时空的谢珩同时执剑刺来,动作整齐划一,每道剑锋都指向她心口的赤莲!

“阿棠,接住!”

谢珩的虚影自冰棺中凝实,声音坚定而有力。

他残破的银甲裹着森森白骨,看上去令人心碎。

他徒手攥住所有剑锋,龙血顺着剑刃源源不断地汇入沈锦棠腕间。

凤凰刺青突然暴长,羽翼带着强大的力量扫过处,废妃的残躯瞬间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灰烬中浮出半卷圣旨——“永昌十九年,云妃诞妖胎,诛九族。镇北王谢珩私通巫族,剜龙骨以儆效尤。”

冷宫梁柱轰然倾塌,发出巨大的声响,扬起漫天的尘土。

露出夹层中的青铜匣,匣子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匣内躺着一对连体婴干尸,脐带缠绕的冰蝉丝正系着谢珩的断角。

沈锦棠的靛蓝血珠滴落干尸眉心,往生镜再次显现:

谢珩跪在刑场,龙鳞刀剖开脊椎,取出整条龙骨,那场景血腥而残酷。

而监刑的云妃...竟戴着她的脸!

井底突然传来锁链铮鸣,声音刺耳。沈锦棠扑到冰棺前,双手颤抖着。

见谢珩的真身正在寒潭中缓缓消融,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谢珩!”沈锦棠撕心裂肺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他染血的手指最后一次抚过冰面,留下行将冻结的血字

“勿信...往生镜...”

晨光艰难地刺破冷宫残瓦,一缕缕光线照了进来。

沈锦棠在废墟中拾起完整的凤凰玉佩,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玉珏拼合的刹那,永昌二十七年的刻痕突然暴长

如蜈蚣般爬满表面——最终停在“子时三刻”的“刻”字,与胭脂铺残页的“死生”二字咬合成完整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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