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李云烟是小说《抗日之我在沂蒙山区打游击》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放下了诺言写的一款抗战谍战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抗日之我在沂蒙山区打游击》的章节内容
夜色下的缅北,某诈骗集团的总部园区,学生宿舍一样的几栋楼房,一片灯火通明,楼里面一片忙碌的声音,电话诈骗的,直播跳舞的,主播唱歌的,时不时还传来男人的惨叫,女人的痛哭,明明网络很发达了啊!斗音和各视频网站天天发缅北惨剧,但还是有人抱着一夜致富的梦,被骗或者自愿前来。
没多一会,两个人被拖出来了,都是完不成业绩被打死的,武装人员拖着伤痕累累的尸体,扔上车就开出了园区。
他们死在异国他乡,连个墓地都不会有,都是随便挖个坑埋了了事,夏季多雨的天气,随时还会被洪水冲刷出来,被野兽啃食。
三个巡逻的武装人员刚过去,绿化带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嗦嗦声,一位全身黑衣的人正在传输数据,地形,建筑物,被困人员,武装分子,武器装备,一切都很详细。
黑衣男子名叫陈风,是炎龙部队的编外教官,以前曾经是炎龙部队黑虎特别突击队的队长,后来因执行任务时保护队友,被弹片嵌进颅骨,治疗恢复后经常头晕头痛,已经不能适应突击队高强度的训练和作战任务了,不得不忍痛退役,但因他极其突出的各项成绩,被特聘为编外教官,主要负责狙击手的培训和突击队员的战术训练。
这次缅北任务,可以说是特殊紧急情况,炎龙突击队受邀请给某武装组织特训,准备展开一场震惊世人的行动,作为教官的陈风,也因为正在做战术指导而被拉来了,不过接到线人消息,某家族听到风声,有逃跑的迹象。
突击队都是编内人员,没法外出探查消息,以免引起纠纷,只有陈风身为普通民众没有什么限制,上面考虑到陈风没法做高难度的任务,准备放弃的时候被陈风拦了下来,陈风说服上级自己一定可以完成任务,并表示时间不等人,理由有两个,同胞之苦,多拖一刻则多一些危急,同胞之仇,多等一天则刽子手可能会逃走,然后逍遥法外。
上面哪会不知道情况严重,经过连夜商议做出了决定,同意陈风前去侦查,告诫陈风一定小心行事,切莫和对方交火,陈风得到命令,带齐装备,悄然的离开了训练营,没有任何人察觉,这些只是陈风最基本的本领。
把所有的数据都传了回去,陈风的任务完成了一半,还有敌人家族的动向,陈风小心的穿过园区,对于那些武装分子,陈风基本上可以无视,但园区里面还有很多狼狗,不得不小心应对。
身上早就涂满了一种化学物质,这是龙炎部队专用的,防止狼狗通过嗅觉跟踪的化学制品,任何狗类闻到气味都会心生厌烦,但不会因此暴动,从而引起守卫警觉。
穿过最后一栋楼房,陈风突然把身体掩藏在黑暗中,顷刻间,楼房门打开了,两名武装分子持枪在前,中间是一个胖胖的女人,后面还跟着两名武装分子,陈风观察到此人很有可能是电诈家族的次要成员。
等几人通过以后,巧妙进行了跟踪,利用绿化灌木和各处建筑还有汽车的阴影,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前行。
女子进入了一栋别墅,只带了两名武装分子,剩下的两个武装人员和守卫别墅的护卫交谈起来,不过声音压的很低,陈风只能听到一些片面的词汇,埋尸,分钱,黄金,机场,通过这些词汇,陈风判断出诈骗家族果然收到了风声,很可能要出逃。
陈风果断行动,躲开警卫和无处不在的监控,身体犹如狸猫,一个轻松跳跃,攀上了女子进入别墅的窗台,利用旁边大树的树荫掩藏自己,小心的看向里面。
果然,里面比较混乱,一行人正在收拾行李,一摞一摞的金钱正在用皮箱打包,古董黄金也散落一地,陈风判断着主要家族人员,身上只带了三个定位器,必须想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看到有武装人员开始装车,陈风跳下窗台,没发出一点声音,几个快速滚动钻进车底,把追踪器装到两辆装金钱和黄金的路虎车上,还有一个追踪器,必须要双保险,装完两个追踪器,趁着武装人员上楼搬东西,陈风一个翻滚,钻进了门口的绿化带里。
几次搬运,别墅里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电诈家族的人也出现了,每人拎着一个小皮箱,一行人经过陈风的旁边,离绿化带里的陈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陈风暗自心急,距离不够,人员身体在运动状态,不能保证追踪器命中后不引起警觉。
突然一个女子想起了什么,大叫了一声,赶忙往回跑去,陈风默默爬行了半米,利用支撑别墅前延的大柱子,挡住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静静的等着女子回来。
没过一会,女子叮铃当啷的下来了,正好车辆启动,车灯打开了,女子左手一遮光亮,挂在胳膊上的几串金链子脱落下来,赶忙低下头捡取,车里传来一声怒吼,好像在提醒女人速度,女子慌张的应了一声。
就是现在,陈风手指紧扣追踪器,用力一弹,射入了女子因为蹲下而折叠的风衣上,仔细看去,追踪器牢牢的卡在风衣左侧下摆,陈风松了口气,这样对方在坐车时,风衣上的追踪器一般不会被身体压到。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两辆车呼啸而出,陈风也准备退出别墅区了,刚要出绿化带,头部突然传来一阵眩晕,坏了,老毛病犯了,真不是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吆喝声,陈风忍着头晕听到几个词汇,倒计时,不留痕迹,引爆,心中一紧,完了,对方准备了炸药,准备撤离后炸掉别墅里的东西,陈风头开始了剧烈头痛,行动非常困难,没办法了,把手伸进怀里,艰难的取出传输设备,强忍着晕过去的冲动,颤抖着盲打了几个字:
主犯逃,已追踪,速行动。
发出去这几个字,陈风努力钻出绿化带,把身体蜷缩在墙体和台阶的连接处,准备躲避房间内的爆炸,陈风小看了电诈集团的疯狂,他们没打算毁掉别墅内的证据,而是想毁掉整个别墅区。
一声剧烈的震动传来,整个别墅区掩藏的无数炸药被引爆了,爆炸声,冲击波,火光,一瞬间别墅区一片火海,陈风在爆炸前已经痛的失去了意识,随着剧烈爆炸燃烧,人也没了踪迹。
别墅区开始倒塌了,阵阵轰鸣过后,整个别墅区像被轰炸的战场,一片狼藉。
第二天,武装人员还在别墅区搜索陈风,不过暂时没有发现,被骗人员通过边境,被一车一车的拉回国。
电诈集团的武装分子,除了被打死的大部分,剩下的全部缴械投降了,电诈家族主要人员也被缅北某武装组织成功抓获,正在某处边境进行交接。
陈风牺牲了,但注定不能公开,等他的事迹传扬,或许会到多年以后了,别墅区清理完了,断壁残垣的建筑堆全部清理干净,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陈风醒来了,头还有些晕,爆炸结束了?自己被俘了还是?强忍着眩晕晃了晃脑袋,被俘也是龙炎部队不可或缺的课程,需要马上认清当前的形势。
“醒了,风哥醒了,我看见风哥摇头了,陈伯快进来啊”!
陈风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半大孩子正在激动的看着自己,门帘掀开了,进来一个中年人,面容憔悴,满脸皱纹像是饱经沧桑,看到陈风醒来,激动之余难免关切和责怪:
“小风,感觉好些了么?头还疼不疼?以后可不要去爬抱犊崮了,你才十八岁,万一再出事你让爹怎么办啊”?
陈风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抱犊崮不是我老家么?什么爹?自己明明是个孤儿,由父老乡亲帮衬着养大的,十八岁参军,今年二十七了啊!
见陈风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中年人吓坏了:
“怎么了小风,还没好么?我是爹啊!这是你田叔家的黑娃弟弟,你不认识我们了么”?
陈风头晕脑胀,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抱犊崮,爹,田叔,黑娃弟弟,陈风痛苦的抱住了脑袋。
中年人慌了,赶忙安慰道:
“小风别着急,爹不问了,以后慢慢的想,总能想起来的,小风现在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陈风抬起头来,点了点头。
中年人见状松了口气:
“听得懂就好,听得懂就好,头疼就别想了,黑娃,快去喊一声杨大夫,让他再来给你小风哥哥看一下”。
黑娃听闻跑了出去,竟然打着赤脚,中年人看到陈风盯着出去的黑娃看:
“那是你田福利叔家的黑娃弟弟,从小跟着你上山打兔子,小风你还记得爹叫什么嘛”?
见陈风摇头,中年人长叹一声,但还是安慰道:
“别心急,你从抱犊崮上摔下来,头被磕破了,流了一地的血,都说你没救了,可是爹不舍啊!把你背了回来,幸亏杨大夫给你扎了针,现在可是好了,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不要紧,只要身体好就行了,记住了,爹叫陈为平,你先躺下,爹给你热鸡汤喝”。
陈风看到悲苦的中年人,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了,不然怎么从缅北突然回到了抱犊崮呢?看到中年人关切的看向自己,又着急的出去热鸡汤去了,陈风心里微动,唉,两世为人,终于有个爹了,不过娘呢,得找机会问问,那个黑娃比较合适,鼻涕出溜着一看就不像很聪明的样子。
现在是哪一年呢?看中年人和黑娃的穿着不像是现代人啊!难道时间也改变了?
陈风观察着屋里的布局,自己躺在土炕上,炕的一头是放地瓜种的炕井,中间还有个秫秸捆的气眼,炕下面靠南墙摆了一张矮桌子,灰不溜秋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几个木头小凳子围了一圈,还有个三条腿的,桌子上的陶碗里装了几个熟地瓜,一个黑盘子里装了粗粗的辣菜丝,屋顶被烟熏的发黑了,灶台连着炕沿,半张灶神画比较粗糙,不像是印刷的,墙边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摆了些陶碗和盘子,和自己小时候家里差不多啊!也看不出是哪年的啊?
门帘突然掀开了,中年人端了一碗鸡汤进来了,满满的一碗鸡汤漂浮着撕成条状的鸡胸肉,中年人坐下就又要给陈风喂饭,陈风接过来陶碗,自己真的饿了,闻到这土鸡熬的汤肚子咕噜噜的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中年人眼睛红红的:
“慢点,慢点吃,千万别噎着呛着,不够祸里还有,我怕生火呛到你,用外面的泥灶热的鸡汤”。
一碗鸡汤让陈风还了魂,刚要下炕,被中年人拦住了:
“把碗给我,你现在先别下炕,等杨大夫来看过再说”。
院子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黑娃进来了,大口喘着气:
“陈伯,杨大夫在后面,我先跑回来了”。
中年人摸了摸黑娃的脑袋:
“好孩子,走和伯伯出去,你小风哥哥啃不了骨头,我把鸡骨头捞出来你啃啃”。
黑娃听着咧开了嘴,吞了下口水,跟着中年人出去了,没过一会,又啃着鸡大腿骨进来了,另一只手还攥着一把骨头,一边啃一边问:
“风哥,你不记得黑娃了么?我从小就跟着你玩的,你还带我打过兔子,套过野鸡,还天天带我偷刘地主家的地瓜花生烧着吃,还有上个月你带我偷看李寡妇洗澡,你都不记得了”?
陈风无语,这是穿越了个什么人啊,看着黑娃严肃的道:
“以前的事我都记得很模糊,黑娃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看着黑娃一脸懵的表情:
“算了,我问你说,但要保密,只能我们两人知道,能做到么?做不到以后我不带你玩了”。
黑娃听风哥哥不带他玩了,嘴里鸡骨头也没有那么香了,不过最终还是没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的道:
“风哥你问吧!问什么我都说”。
现在是哪一年?
“一九三七年吧!还是三八年?我十五了,我是哪年出生的来着?对了三七年,过完年才能到三八年,风哥你怎么了?又头晕了么?我去喊伯伯”。
陈风刚才听到一九三七年,完全呆住了,反应过来叫住了黑娃:
“我没事别喊了”。
刚说完院子里传来动静,陈风不问了,门帘掀开,一个穿着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陈为平听到动静也跟了进来:
“麻烦你了杨大夫,小风醒了,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给扎针,这孩子就没了,麻烦你再给看看,小风好了么?他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杨大夫没有说话,走到炕沿坐下,给陈风把了把脉,看着陈风的面色表情,问道:
“小风,头还疼么?还晕么”?
“不疼了也不晕了”。
“那你记得我姓什么嘛”?
“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您姓杨”。
杨大夫听完觉得有些好笑,耐心把完了脉,回头对着陈为平说道:
“老兄太放心吧!脉搏跳动有力,没什么大碍了,身子还有些虚弱,也不用吃药,多喝点鸡汤补补,别下地劳作,也别洗头,有什么不舒服再去喊我”。
说完就往外走去,陈为平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币,赶上去急忙递给杨大夫:
“上次你救小风扎针,我当时太急了忘了给钱,这次又给把脉,快收下,不知道够不够”。
杨大夫接过钱又给陈为平塞了回去:
“老兄太,去年下大雪小风打的野兔子还给我送了两只,给什么钱那?你要这样的话我得给你兔子钱了啊”!
一番相让,杨大夫最终没收钱,开门走了。
三天时间,陈风终于被批准下炕了,每次老爹和黑娃提着尿桶进来,陈风都很难为情,感受到陈为平的关爱,陈风也终于面对了现实,一声爹叫出来后,陈为平老泪纵横,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回来了。
三天时间,陈风对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了深刻的了解,名字一样,都叫陈风,十八岁整,从小没了娘,是陈为平作为父亲一手拉扯大的,练的一手好枪法,自小不喜欢农活,喜欢捕鱼打猎,老套筒子用的出神入化。
家里有几亩薄田,都是靠天吃饭的旱地,家里温饱比较困难,但不用给地主家种地赚粮食,算是中农,村名叫崮山后,村子有几十户人家,离抱犊崮有个七八里的路程,陈风家靠山比较近,和黑娃家离得不远。
现在是一九三七年农历的八月十二,还有三天中秋节,鬼子已经全面发动了侵华战争,离鬼子到达山东不远了。
陈风面色阴沉,虽然自己前世总想着回到过去消灭日寇,但真正的机会来了,却感觉无从下手了,想去参军,一是没有路子,近的地方都是韩复渠的军队,一个只知道逃跑的首领,去了也没什么用。
远了去河北或者南方,不用想,老爹陈为平肯定不同意,再说出去找不到能打硬仗的军队,指不定哪天给人做了炮灰,想不通路要怎么走,干脆不去想了,先过完这个中秋再说吧!
老爹去刨地瓜了,给自己留了一碗熟地瓜和半盆子鸡汤,家里的鸡只剩下三只了,不能再让老爹杀了,不然连个鸡蛋也没得吃,挨着屋子转悠了转悠,两间土房子,一间锅屋一间堂屋,用麦秆做的屋顶,时间久远,麦秆已经成了黑色,房檐下挂着一串串辣椒,还有几处墙皮脱落的地方,呼着干草木灰,陈风知道那里面是各种蔬菜种子,除了两间房子,西侧还有个牛棚,里面没有牛,放着乱七八糟的农具,院子里一棵大杏树,看样子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早就过了结杏子的季节,树叶都开始枯黄了,在凉风中顽强的摇摆。
打开堂屋门,嘎吱一声响,不知道门轴有多少年没上过油了,堂屋陈设也很简单,两张木床和一个木橱柜是主要家具,周围还放着几口大缸。
陈风想起了小时候的画面,缸里应该装满了小麦的,掀开盖顶看了下,没有小麦,有点晒干的花生米,还有些玉米面,放下盖顶,四处打量,突然发现房梁上挂着一杆枪,枪把手上还挂着一个布口袋,小心的取下长枪,拂去上面的灰尘慢慢研究,老套筒子,不是打子弹的,是装铁砂子打猎用的。
果然,在布口袋里发现了铁砂子,除了铁砂子,布口袋里还有一个油纸包,打开研究了一下,是击发用的火药,陈风前世小时候研究过土炮,这种枪和那种打兔子用的土炮差不多,都是装好铁砂子用铁棒捣实,打开上面的机头,用纸条包好火药塞进去,这时候放下机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然可能会击发火药。
陈风看到机头下面有火药纸条,知道枪里装了砂子,随时可以射击,把布口袋挂在腰上,从牛棚里面搜寻了一把柴刀,扛着猎枪就出了门,前世记忆犹在,不过换了身体,不知道还有没有杀敌的本领。
出门一路奔着山里走去,碰上收地瓜的老人,隔着老远就喊陈风:
小风,不是伤刚好么?怎么又去瞎转悠,让你爹知道了不锤你。
陈风不认识这个爷爷,只能解释道:
“爷爷,我就上山转转,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了,都快锈住了”。
“混小子,你喊谁爷爷呢,你才是爷爷,按辈分我是你三孙子,听你爹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好好看看我,真不记得了”。
陈风满头黑线,这声爷爷喊的,幸亏人不多,要不得笑死一片,对着三孙子摇了摇头,赶紧离开了。
老人一边拖着地瓜秧,一边念叨:
“以前多好的孩子啊,老爷爷命太苦了”。
陈风进入荒无人烟的山林,开始熟悉身体,感觉虽然不如前世的自己,但因为住在山里,又天天打猎捕鱼,身体素质也算非常不错。
陈风以山林地为场地,以树木巨石为假象目标,开始熟悉各种技战术动作,经过一上午的训练,感觉到现在能发挥出前世一半的实力了,对这个陈风充满了感激,自己十八岁当兵时的身体,比他差远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以前的状态,暗暗下了个决心:
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老爹的。
看到天色过了正午,老爹晌午要回家吃饭,必须回去了,不然老爹看不到自己肯定着急,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远离了村子,一边熟悉着战术动作,一边快速赶路,整个人像个猿猴一样,在山地中动作也非常敏捷。
突然陈风停下了脚步,前面谷底有些动静,慢慢的爬到高坎往下看去,一头大野猪正在拱草皮,哼哼唧唧的吃着拱出来的草根,陈风看到大野猪,心里嘣嘣直跳,压下冲动,把背着的枪取下来,小心的打开了机头,三十多米的距离,不用考虑射距够不够的问题,瞄准野猪前身,扣动了扳机。
不好!陈风赶紧缩回了头并把枪也收了回来,好在野猪没有任何发现,还在拱着草皮,在荒山野岭,这玩意根本没有什么天敌,陈风轻轻的检查着哑火的枪支,应该是机头下面的火药,长时间没用受潮了,用铁条捅了一下枪管,确定里面装了铁砂子,把火药纸条取了出来,摘下腰上的布袋,打开纸包捏了捏火药,感觉这些保存的还好,用纸条包成细长的火药条,装进机头下面的小洞口,露出头来,看到野猪还在吃东西,向土坎上面挪移了十米左右,枪口对准了野猪的脖子,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后坐力震的陈风胳膊发麻,野猪中枪了,没有什么凶性大发,像受惊的兔子,乱转了几圈,沿着谷底疯狂逃窜。
陈风背起猎枪,提着砍柴刀就追了上去,谷底并不平坦,灌木丛,杂草,还有乱石头,野猪脖子还在流血,跑的头晕脑胀,一不小心就翻了跟头,爬起来继续跑,嘴里还发出惨叫声。
陈风步伐灵活,身手矫健,沿着土坎一直往下追去,终于,野猪倒下了,陈风上前小心的查看,脖子上黏糊糊的全是血,猪鬃一缕一缕的粘满了泥土和杂草,还没死透,嘴里已经发不出哀嚎了,后腿偶尔还蹬一下,陈风用力对着野猪脖子划了一刀,血管割开了,不过几乎没有血流出来了,估计奔跑的时候顺着伤口流干了。
陈风把猎枪和柴刀在腰中别好,抓起野猪的前腿,用力一甩,挂在自己的肩膀上,扛着就往家赶,三百多斤的野猪扛着虽然吃力,但在这高低不平的荒野中,还能保持稳步前行,可见之前这个陈风身体素质真的很好。
陈为平今天要做的农活很多,不但要刨地瓜,还得擦地瓜干晾晒,过了中午才回家吃饭,看到空空的屋子,也没担心,知道这小子伤好了在家里待不住,肯定出去野去了,准备炒点花生米,秋天农忙的时候,身子到处疼,得吃的稍微好一点,不然应付不了劳累的农活。
去堂屋找生花生米的时候,突然看到挂在房梁上的猎枪不见了,一拍大腿,坏了,这小子去打猎了,顾不得炒花生米了,赶紧出去找,万一晕在山里就麻烦了,虽然山里没有老虎黑熊等大型野兽,但野猪啥的还是有的。
出门碰到来找陈风玩的黑娃,对黑娃说道:
“你风哥哥偷偷的拿了猎枪,去打猎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么”?
黑娃摇头,秋天一般不打猎啊!不下雪看不到兔子脚印,很难找。
陈为平不再啰嗦,就要往山里去找,黑娃赶紧跟上,心里还想,风哥打猎都不喊自己,太不够意思了。
两人刚到村子后面的山脚,看到陈风扛着什么东西下来了,急忙迎了上去,陈风看老爹和黑娃来了,扔下野猪,呼呼的喘着粗气,累坏了,真的累坏了。
陈为平一路小跑,看到成浩脚下的野猪,又是害怕,又是心疼,顾不得搭理野猪,慌忙教育起儿子: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伤还没好实落就敢进山,万一在山里晕了怎么办”?
陈风看着心急的老爹,暗自感动,安慰老爹道:
“爹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
说完踢了踢脚下的野猪。
“看到这个大家伙了么?你儿子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的,怎么样?我们中秋节有肉吃了啊”!
听到吃肉,陈为平老脸一黯,自己家里多长时间没买肉了,虽然儿子受伤杀了几只鸡,但鸡肉油水太少了,儿子这是馋猪肉了啊!不忍心再责备陈风:
“行了,就这一次,喜欢打猎等过了中秋节再说,这几天好好养身体,不要走远了”。
陈风答应下来,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拒绝了老爹和黑娃的帮助,让老爹拿着猎枪,黑娃拿着砍柴刀,扛起野猪就往家赶去,到家放下野猪,忍不住和老爹盘算起来:
“这一头猪我们也吃不了啊?是杀了腌起来还是留一部分,把剩下的卖掉”。
陈为平认真的看着陈风:
“这么多年邻里邻居的帮过我家很多忙,你小时候没少去邻居家混饭吃,给要好几家邻居分一半吧!别忘了杨大夫家。另外一半你留一些,够吃的就行,时间长了坏了可惜了,剩下的明天你推着去北庄卖了吧!让黑娃带着你去,他认识路”。
陈风默默了点了点头,这就是农村的纯朴啊!收到恩惠不能报答,但永远也不会忘掉,一旦有了机会,想的先是报答恩情。
杀猪对陈风不是难事,陈为平吃了点饭又去地里忙活了,陈风想跟着帮忙,但今天不行了,得杀猪,血已经放干净了,找出菜刀和磨石,把砍柴刀和菜刀都磨的锋利。
黑娃也烧好了一锅热水,把热水装进两个水桶拎出来,野猪放到一个巨大的石板上,黑娃浇开水,陈风刮猪鬃,两桶水用完了,猪鬃也刮干净了,让黑娃继续烧开水,陈风在外面对着野猪开膛破肚。
忙活了一下午,把猪肉都分好了,骨头也给每家也分了一些,自己家留下了猪下货和半个猪头,把洗干净的大小肠连带半个猪头放进大锅,加好了水,让黑娃继续烧火,没过一会香味传出来了,黑娃已经在流口水了。
陈为平回来了,看陈风分好了猪肉,挨家挨户的给乡亲们送肉,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很晚才回来,第一家就是田黑娃家,两家离的不远,陈伟平喊了声福利回来了么,带着陈风直接进了家门,田婶出来了,看着陈风父子,尤其是陈风手里提着一块肉,一块排骨还有两个猪蹄,疑惑的问:
“你家也没养猪啊!哪里来的”?
田福利听见动静也出来了:
“小风,黑娃没去你家么?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们这是”?
陈风见老爹不说话,急忙说道:
“田叔放心吧!黑娃在我家烧锅的,一会有猪大肠和猪头吃,今晚不回来吃饭了,这是今天我打的一头野猪,放不了多久,给你们送点吃”。
田婶回头看向自家男人,男人不说话她不敢随便接,毕竟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田福利看向陈为平:
“老哥这是什么意思,黑娃在那里混口肉吃就行,你们明天带着去卖了吧”!
陈为平这才开口:
“别让来让去了,小风从小没个娘,在你们家吃的饭还少么,哪次他田婶做了好饭不喊小风来吃,收着吧!农忙有点油水,干活也有长劲”。
田福利见陈为平说的认真,也不再推让了,给田婶点了下头,然后对着陈风父子说:
“进来先坐坐,让他婶炒个辣椒肉,我们兄弟两个喝一杯”。
陈为平连忙摆手:
“家里还有一摊子活,小风以前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我还得带着他给邻居们送点肉”。
说完掉头走了,陈风客气的和两人告别,赶忙跟了上去。
田福利看着父子离开,没有说话,田婶忍不住了:
“当家的,你有没有觉得小风受伤后比以前礼貌了”。
田福利瞪了嘴碎的婆娘一眼:
“礼貌不好么?孩子长大了肯定比以前懂事,快去炒个辣椒肉,今晚我也开开荤,多久没有吃猪肉了”。
田婶白了当家的一眼,这
“可不行,留着给黑娃吃的”。
田福利生气的道:
“黑娃缺你这口肉,他在小风家里烧锅等着吃猪肠子,这小子,我估计三天不会回来了,他风哥哥家有肉吃,还能回来惦记你这一口”?
田婶听罢,这才勉强答应,从屋墙上摘下一串辣椒,带回锅屋开始炒菜。
陈风回来推着小车子,车子上放满了猪肉和骨头,剩下的住户离陈风家有些远,不能送一家回来拿一次,太麻烦了,两人先去的杨大夫家。
杨大夫一家人都在,看到陈风爷俩提溜的十斤猪肉,十斤排骨,半个猪头,非要留下两人吃饭,被两人谢绝了后非要给钱,陈为平坚决不收,平时受了杨大夫那么多恩惠,再给钱算什么,杨大夫见两人说什么也不要钱,让老婆进屋拿了两包月饼,说一定收下,不然自己还得给钱,陈为平见推脱不过,让陈风接下了。
剩下的各家礼物就简单了,要么一块猪肉,要么一块猪肉加几块骨头,谢绝了各家让进屋吃饭的邀请,陈风推着空车子,跟着老爹往回走。
前面突然有人拦住了去路,两人借着月明仔细看了看,好像是刘地主,刘明桂。
陈为平给陈风小声说道:
“刘明桂,地主”。
刘明桂见两人注意到自己,笑着说道:
“这不还有几天中秋节了么,孩子放假回来了,本想明天到镇子上买些猪肉,听到你家小风打了一头野猪,看富裕不富裕,富裕的话匀给我家一些”。
陈风没有说话,盯着这个地主仔细打量着,像看见了一块肥肉,这可是旧社会活生生的地主啊?
陈为平点头答应:
“跟我们回家看看吧!看上了让小风给切一块”。
刘明桂连忙感谢:
“放心,我带了大洋,也不用多了,够包几顿饺子的就好”。
几人回到家里,黑娃闻着早就等不及了,但风哥没回来,忍着饥馋还在烧火,猪肉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和院子。
陈为平拿出手提的灯笼,点着火让刘明桂挑选野猪肉,刘明桂看着半头猪,还有一条多出来的后腿和几大块骨头,盆子里还剩下一些下货,犹豫了一会,狠了狠心:
“小风,这条后腿和猪心猪肺匀给我吧!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当过年了”。
陈风没什么意见,把后腿豁了一道口子,用草绳子穿起来打了个结,再把猪肺和猪心一起用草绳子绑好:
“刘地主,一共得三十多斤,我给你送家里吧”?
刘明桂惊讶的看着陈风,还第一次听人叫刘地主。
陈为平赶紧打圆场:
“老哥别生气,这小子上次受伤还没好,忘了很多事,根本记不得谁是谁”。
说完看向陈风:
“小风,按辈分你得喊刘伯,别没大没小的”。
陈风不想让自己老爹难堪,喊了声刘伯。
刘地主没接猪肉,掏了掏腰里,抓出一把大洋:
“光后腿就得二十多斤,加上猪肺猪心,至少三十斤,集市上一块大洋五斤猪肉,猪肺虽然便宜,但我图个方便,都按照一块大洋五斤算吧,超过三十斤算给我的添头了,这是六块大洋,老弟你看合适么”。
陈为平接过大洋,留下两块,把四块又还给了刘明桂:
“小风小时候调皮溺了水,还是你家彩云给救回来的,我收两块意思一下,你也别让了,我家欠你家的人情也不少,让小风给你送回去”。
说完又从桌子上的大骨头选了几块腿骨,绑起来递给刘明桂:
“给彩云煮汤喝”。
刘明桂推让了一番,见陈为平坚持,收下了:
“那就麻烦小风了”。
陈风提留着两挂猪肉猪肺,让老爹和黑娃先吃着,不用等自己,跟着刘明桂出了家门,刘明桂一手提着骨头,一手打着陈风家的灯笼,在前面引着路和陈风闲聊。
穿过了整个村子,到了刘明桂地主家,五间青瓦房,大院子院墙很高,刘明桂叫开家门,引着成浩进了院子,一边喊到:
“彩云,你看看谁来了”。
一个女子嘴里鼓鼓的出了堂屋,看到自己的爹带着一个青年,青年还拎着猪肉猪肺,自己老爹接了过去,喊了一句闺女你看看还认识么,就去了杂货房。
陈风不记得了,但刘彩云仔细看了看陈风,惊喜的道:
“你是陈叔家的小风对么”?
陈风点了点头。
“我是你彩云姐啊!你小时候我还救过你,小皮娃长大了啊”?
陈风有些尴尬,自己真不认识,刘明桂在杂货房屋里喊到:
“你小风弟弟前些日子受过伤,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说完从杂货房里出来了,拿个半口袋面粉:
“你家不种麦子,这半袋面粉你拿回去,今晚我占了你家大便宜了,一共六七个大洋的东西你爹只收了两块,虽然你彩云姐小时候救过你,但恩情早还了,你伯我也不能白白占便宜,这袋子面粉你带回家,中秋节让你爹给你包顿饺子吃,千万别让来让去,让你彩云姐笑话”。
地主家的东西啊!陈风心里本来有些抵触,因为上一世受过太多的黄世仁胡汉三之类的教育,但想到对面站着的就有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想弄的尴尬,让了两句便背上了口袋,拿起自己家的灯笼,说了句谢谢就往外走,彩云突然喊到:
“小风弟弟等一下”。
说完急忙跑回屋子,拎了两包月饼出来,绑好了给陈风挂到脖子上。
“我从济南城带回来的,带回去尝尝”。
刘明桂笑着没有说话。陈风说了句谢谢彩云姐,告辞离开了。
一路上想着,地主家看来也不是大鱼大肉啊,买点猪肉还得下决心,还知道回礼,彩云姐还救过自己,算了慢慢的了解了解再说吧!
回到家,老爹已经切好了猪头肉和大肠小肠,见陈风背着半口袋面粉,脖子上挂着两包月饼回来,也没问怎么回事,心里应该想到了,把切好的猪头肉大小肠装了两半碗,然后从锅里盛满汤,撒上点大盐粒给陈风和黑娃端了过来:
“怎么那么费事,我让黑娃先吃,黑娃非要等你”。
陈风看自己老爹盛了半碗肉汤,准备啃地瓜,夺下了老爹的地瓜,把老爹碗里给装满了肥肠和猪头肉:
“爹,不用这么省,以后我会努力赚钱的”。
陈为平非常欣慰,低下头吃着肥肉,被热气熏红了眼睛,孩子大了,也懂事了,拿起筷子开吃,只觉得半年没吃的猪肉格外的香。
黑娃一边啃着地瓜,一边吃着碗里香喷喷的肥肉肥肠,对陈风说道:
“风哥,今晚我不回家了,明早我和你早起去北庄卖肉”。
陈为平摸了摸黑娃的头:
“黑娃明天要带好路,我还得下地,去不了集市”。
黑娃认真的点了点头,陈风见黑娃碗快要见底了,拿过来到锅前又给盛了一碗,黑娃不停的说:
“够了,够了,再吃个地瓜就饱了”。
陈风笑了笑,给老爹又盛了两勺子肉和汤,给自己也加了一点,配着咸咸的辣菜条和老爹剁的稀碎的小辣椒,吃的叫一个舒坦。
一顿饭补了一秋天的油水,吃完饭,黑娃主动的去刷碗去了,在这里他也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陈风和老爹把剩下的半扇猪抬到堂屋里,虽然才中秋,早晚天气也很凉了,不用担心放坏了,把盛内脏的大盆子也抬到堂屋里去,盆子里还有一挂猪肝,一个猪肚子,两个猪蹄子,还有几块送完后剩下的骨头。
老爹看着四包月饼,两包是杨大夫回的,两包是彩云姐给的,一样拿出一包放到桌子上,对黑娃说:
什么时候回家带着,给你爹娘也尝尝,黑娃红着脸感谢了陈伯,这玩意家里不舍得买,自己从小到大,也就吃过两三次。
天蒙蒙亮,陈风起身到院子里打了一趟八卦拳,这是陈风前世练得功夫,只是一种内功拳法,练得好了身体可以产生内劲,适用于格斗,飞镖,擒拿和摸哨。
突击队都有练习,以陈风练得最好,内劲和手腕结合,可以甩出特质飞针,毙敌无声,陈风怕老爹注意,打的无声无息。
刚打完一遍拳,黑娃醒了,老爹也出来了,让黑娃回家把他家的秤拿来,黑娃听罢踢踏着鞋准备回家拿秤,田福利家里有杆能打二十斤的秤,陈风把两包月饼塞到黑娃怀里,黑娃腼腆的一笑,飞奔而去:
“风哥等我一会,马上就回来”。
陈风和老爹把半扇猪肉抬到推车上,架在了中间的大梁上,陈为平把一挂猪肝和两个猪蹄子放在篮子里,也拴在推车上:
“别和人家争执,吃点亏也没啥,早点回来,卖不完用盐巴腌了,留着慢慢吃”。
说完把一捆干稻草也放在车上固定好,自己扛起镢头出门了,等黑娃拿着秤回来,陈风推着车子出了门,把大门锁上,在黑娃的带领下往集市赶去,农忙的时候,同村赶集的很少,陈风推着车子走的也不慢,看到前面提着篮子的两个女人正在走着,黑娃对陈风说道:
“刘地主家里和彩云姐,他们家干活的都是长工,要不哪有时间赶集去”。
陈风追上两人,刘彩云听见后面推车的动静,回头看见陈风,惊喜的道:
“你们这是赶集卖猪肉去”?
刘明桂家里回头看到陈风:
“小风也去北庄集么?正好一块,我还怕路上碰到拦路的”。
陈风边走边和彩云姐闲聊起来,知道刘彩云在济南学医,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济南城现在乱的很,日本鬼子随时可能攻打山东,刘母听到日本鬼子,眼里充满了担忧,陈风知道,不用过年,鬼子就会占领济南,根据自己的记忆,应该是阳历十二月底吧!
陈风对着刘彩云认真说道:
“根据当前的形势,小鬼子不出两三个月,就会对济南发动攻击,到时候应该守不住的,彩云姐要好好考虑一下,一旦鬼子占领济南,你在那边会非常危险的,并且到时候想回来会非常困难”。
刘彩云惊讶的看着陈风:
“小风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陈风神秘的笑了笑:
“上个月在北庄碰到两个当官的说话,其中一个大官分析的,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刘彩云听了并没有怀疑,很多地方都这样传,心里无比纠结,去的话非常危险,不去的话自己还有一年就能毕业了。
刘母听到陈风的话吓坏了,大集都不想去了,拉着刘彩云想回去找当家的商议。刘彩云生气的道:
“好不容易出来赶个大集,晚上回去商议就晚了么”?
刘母心想也是,又不是现在就去济南,尴尬的一笑,继续赶路。
不到八点,大集到了,农忙时节人并不多,也可能是时间太早了,很多赶集的九点十点才出门,卖猪肉的地方都是石头搭的台子,今天只有两家出摊的,陈风的半扇野猪搬下来,引起了两个屠夫的好奇,过来打量着野猪肉,直叫很少见,陈风打听着价格,旁边有个屠夫忽然说到:
“要不你卖给我吧!我给你卖,也不占你便宜,所有的东西按照一个大洋七斤算”。
陈风心想:想的美,一个大洋就赚我二斤猪肉,以为我傻呢。
回绝了屠夫的美意,陈风等着客人,慢慢的集市开始上人了,陈风这里打听价格的也不少,不过没有买的,陈风没带零钱,只按照最少一个大洋卖,这个时候,又有几户人家能买起一块大洋的猪肉呢。
正准备改变策略,一个穿着比较时髦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问陈风:
“兄弟这是你自己打的野猪”?
见陈风点头,自己开始吐槽:
“我带了十个人,手里全是汉阳造新枪,在山里转悠了两天,就打了几只兔子和野鸡,你用什么枪打的”?
陈风笑了笑:
“那可能是你运气不太好,我昨天用的老套筒子打的”。
唉!青年人叹了口气,你这猪我要了,多少钱?
陈风算到:
“一百多斤还是有的,你要都要的话,算一百斤好了,二十块大洋,猪肝和两个猪蹄膀送你了”。
青年人爽快的让手下拿出二十块大洋,问陈风能不能给送家里,家里离集市只有一里地,陈风留了个心眼,给黑娃一块大洋,让买些盐巴和月饼回这里等着他,自己把猪肉又驾到车子上,推上车子跟着年轻人走了,两人边走边交谈,年轻人叫张亮,家里是做买卖的,是镇子上有名的财主,贩盐,贩布,只要赚钱的,什么都做。
张亮问陈风野猪在哪里打的,陈风也没隐瞒,大题说了下地形,两个人越说越熟悉,到了张亮家,这个张家果然不同凡响,五米多高的院墙,还设了两个瞭望塔,等手下抬着猪肉进去了,陈风指着瞭望塔上的家丁问张亮:
“那种汉阳造步枪是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只进山打猎,老套筒子装药太慢了”。
张亮哈哈一笑:
“这是我托人从滕县搞回来的,一杆三十块大洋,子弹一块大洋一百发,你那半扇猪肉可换不了”。
见陈风露出失望的神色,张亮小声神秘的说道:
“我可以送你一杆,崭新的,子弹给你五百发,但你要带我进山打野猪,说好了,打不到野猪枪得还给我”。
陈风大喜,问道:
“可以,什么时候进山”?
“现在就走,时间还早,你行么”?
“我回集市和一起的那个孩子说一下,一会集市北面集合,行么”?
“行,你去吧!我带几个枪法好的,能打的,枪和子弹我都给你带上”。
陈风回到集市,黑娃并没有去买东西,左顾右盼等着陈风。
把推车给了黑娃,又给了黑娃两块大洋,嘱咐买哪些东西,买好了找彩云姐她们一起回家,自己去陪人进山打猎。
黑娃听到,有些紧张不知所措。
陈风赶紧安慰了一会,交代好了,一定要拿好大洋,别被人扒了去,黑娃无奈接受了现实,陈风出了集市,往北走了一会,张亮带着四个家丁已经在等候了,看陈风到了,把身上背的汉阳造递给陈风,又让家丁给了陈风五盒子弹,还有三个装子弹的弹夹,用包袱捆着,可以背在肩膀上。
一行人速度很快,往北走了半个小时就进山了,陈风取下背着的汉阳造,拉了几下枪栓,把五颗子弹装进枪身上的弹夹中,试了一下瞄准,感觉比老套筒子好多了。
张亮见陈风非常熟悉这种步枪,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进山后速度慢了下来,陈风在前方,搜索前行,张亮越看越心惊,怪不得能打到野猪,自己不是没见高手,但看到陈风各种动作和对任何风吹草动的反应,走路还没有声音,心里越来越佩服,这个小猎人不简单啊!
翻了两个小山头,陈风发现了一只野兔,对张亮示意,张亮想看看陈风的水平,指了指陈风的枪,陈风点头,长枪随意瞄了下野兔,砰的一声,七八十米外的野兔不动弹了,一行人过去捡取野兔,子弹正中脖子,头都快打掉了,张亮点了点头,让手下带上兔子,示意陈风继续带着大家前行。
到中午了,一共收获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野鸡是张亮打的,一枪把野鸡屁股打的稀烂,但非常开心,让手下也带上了,陈风有些着急,打不到野猪自己的枪就没希望了。
站在山顶的大石头上,陈风鹰隼一样的眼睛在四周的山谷灌木丛中巡视,终于,发现了一处谷底有草木晃动,对着几人打了个手势,陈风跳下大石头,展开了突进,张亮几个人完全跟不上了,只能吊在后面。
陈风终于到了谷坎,小心伸头,看到谷底有只麋鹿正在吃草,麋鹿非常警惕,时不时抬头观察四周,给张亮打了个手势,让他自己过来,张亮拉开枪栓,慢慢的爬了上来,看到麋鹿大喜,这玩意比野猪还难见到,拿枪瞄准了麋鹿,不由得犹豫起来,这里离麋鹿还有一百多米,自己不一定能打的到,再前进的话可能被发现了,偏头看向陈风,陈风拿起枪瞄准后,对着张亮点了点头。
张亮又瞄了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好容易冷静下来,趁着麋鹿啃食青草身体静止的瞬间,扣动了扳机。
陈风眼睛余光一直注意着张亮的动作,见张亮扣动扳机,自己也开了一枪,前后最多差半秒。
麋鹿中枪了,甩了几下脖子,倒下了,两人急忙上前查看,麋鹿中了两枪,一枪在后腿上,但只是肌肉筋膜被穿了个孔,并不致命,脖子上一枪直接贯穿,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这才是致命伤。
张亮知道腿上那枪是自己打的,自己瞄准的是肚子,打在腿上不奇怪。看了看冷静的陈风,再次感觉这个陈风不一般,心里有些震惊,跑得快跳的高,移动没有什么声音,打猎喜欢打脖子,能百发百中,比自己出手慢也能一击毙命,忍住好奇对着陈风说道:
“枪是你的了,糜子归我,这玩意比野猪还好,回家孝敬给我老爹,就说他儿子打的,看他服不服”。
陈风笑着感谢,摸摸手里的汉阳造,有枪了,这玩意可不是老套筒子可以比的。
一行人往回赶,几个家丁轮流背着麋鹿,一百多斤倒也不累,张亮把两只野兔直接扔给了陈风,有了麋鹿,这点小玩意看不上了。
约好了有时间去陈风村里一起再狩猎,在一个山口分开了,陈风要往北走回家,张亮一行要回北庄。
陈风也怕回去晚了老爹担心,把两只野兔和汉阳造都挂在肩膀上,背着子弹包袱,就往家赶去,路上偶然遇到野鸡扑棱棱的飞走了,陈风并没有出手,感觉野鸡不值一颗子弹。
回到家中,黑娃还在门口焦躁的等待着,看到陈风松了口气,自己差点就想去告诉陈伯风哥跟人家打猎去了,看到陈风手里的两只肥肥的野兔,又看到陈风背着的汉阳造步枪,不由睁大了眼睛:
“风哥,这枪是你买的么”?
“没有,帮别人打了只麋鹿,别人送的”。
“给我玩玩可以么”?
“滚,这也是好玩的”?
开门回到家中,把枪和子弹都锁到堂屋里,回锅屋看了看,锅里的肥肠和猪头肉都刮出来了,连同肉汤盛在一个大黑盆子里,陈风热了两大碗,和黑娃一人一碗,就着地瓜吃了起来,香喷喷的肥肠和猪头肉怎么也吃不够。
黑娃显摆的给陈风看他买的半口袋盐巴和一些杂货,还掏出一块大洋说是剩下的,陈风把那块大洋又扔回去,说是带路费。
黑娃也不客气,小心的揣进怀里,还拍了拍胸脯,陈风让吃饱了赶紧拿着秤回家,有时间去帮助田叔两口刨地瓜,临走还扔给他一只野兔,黑娃高高兴兴的走了。
陈风把剩下的一只野兔收拾出来挂到墙上,便锁门准备去地里看看,老爹说过自家地的大体位置,出了村子,往东走七八百米,自家的地在一片岭子上。
老远看到老爹正在地里擦瓜干,这些地瓜不存放在炕头和地窖,放不了太久就会腐烂,擦成薄片晒干,然后用麻袋装好放到大缸里,可以随时煮着吃,也可以磨成地瓜干面粉糊饼子。
老爹看到陈风过来有些惊讶,这懒娃从来不下地的,今天这是咋了:
“猪肉卖完了么?卖了多少钱”?
陈风掏出一个布袋,连同大洋塞进老爹口袋里。
“二十大洋,买盐巴啥的花了一块,给黑娃一块辛苦费,还有十八块”。
陈为平叹了口气,儿子一枪打死一头野猪,全卖了的话值四五十块大洋,顶自己忙活一年了,看着陈风说道:
“你想打猎还是做啥,爹不拦着你,不过以后一定要小心,可别再出什么事情了,地里你不用管,以前你也不爱做农活,用棍子打都不来,回去吧!大肠和猪头肉还很多,饿了自己热一下先吃着”。
陈风沉默了片刻,抽出满了的竹阗,把另外一只空竹阗放到老爹腿下,端起满了的竹阗挨着摆瓜干的空地均匀的撒了下去,把空的竹阗一扔,蹲下来看到重叠的瓜干再逐一摆开,这样干的比较快。
老爹看到陈风的动作没有说话,儿子不喜欢干农活,但如今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这个老东西了,不由得心中高兴。
太阳偏西了,今天因为陈风的加入,干的比较快,一般都是上午刨,下午擦和摆,如今都摆完了,陈为平不想再刨了,早点回家吃饭吧!扛起镢头和擦地瓜用的擦子,让成浩拿着两个竹阗子,回家。
路上陈风说了帮了镇上张家公子张亮的忙,给打了一只麋鹿,张亮送给自己一杆汉阳造步枪,陈为平听见也没说啥,儿子大了,心也慢慢的变野了,但只要不胡作非为就好,孩子从小没有娘,自己拉扯这么大,没学坏已经不错了。
回家让老爹先休息,陈风把猪大肠小肠和猪头肉又煮了一次,放了许多盐巴,不然放不了多久,把汤熬的只剩下小半盆了,这样明天早上就会变成肴肉冻,一般坏不了,把猪肚子和剩下的几块骨头也煮熟了同样用一个小盆装好等待冷却。
兔子用劈柴刀剁成小块,用热水铆了一下,除去血水,准备切辣椒爆炒,之前问过黑娃,受伤前的陈风也非常喜欢做饭,最喜欢爆炒辣子鸡,不过一年炒不了一两次,架子上葱姜蒜都有,备好材料,开始爆炒兔子,老爹看陈风忙活,坐不住了,出来烧火。
锅热倒油,用的是昨晚煮猪头和猪肠子撇出来的油脂,用了半碗油脂,油开了,滋啦滋啦的响,投上材料,炸出香味,开始倒入兔子块爆炒,炒的差不多了盖上锅盖闷,闷了半个小时后放进去切好的辣椒再收汁,陈为平一边烧火一边吃惊,熊孩子越来越会吃了。
两人刚坐下准备吃兔子,刘明桂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开门进来了,手里用网兜提着一个盆子,盆子里装满了饺子,看到两人正要吃饭,把饺子放到桌子上:
“正好巧了,彩云她娘赶集回来,包了一下午饺子,我给小风送一点”。
陈为平正要推让,这个年代饺子非常珍贵,不过年哪家舍得吃啊!地主家不过年都很少包饺子。
刘明桂见状,挡住了陈为平去端饺子:
“兄弟你家炒了兔子,正好我闻着也馋了,让老哥开开荤,饺子兔子一起吃,行不行”?
说完让陈风找了个空盆子,把饺子倒了进去。
陈为平闻言,不再推辞了,给刘明桂拿了碗筷,三个人围在桌子前一起吃饭,刘明桂显然吃过了饭,吃了几块兔子肉,实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对着陈风说道:
“我今晚来其实是为了感谢小风的,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攻山东,济南城肯定是他们的目标,到时候飞机大炮乱炸,子弹横飞,谁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昨天彩云还非要过完中秋回济南城,我和她娘怎么劝都不听,今天赶集回来就变了想法,听彩云娘说是小风在路上碰到了劝了几句,没想到啊!还是年轻人想法差不多,我们这些老家伙,说的话根本不管用了”。
陈为平听完,放下了筷子,考虑了一会:
“小风懂什么,别听他瞎说,他连滕县和峄县都没去过几次,不过彩云的事,不能由着孩子性子来,去济南城,万一鬼子打过去,太危险了,乱世人命最贱,尤其是彩云还是女孩子,长的还这么出众,你们好好劝劝,孩子会明白的”。
说完也不客气了,继续吃起了肉饺子,陈风没有说话,大人说话小孩最少少插嘴。
刘明桂却不想让他白吃饺子,看着陈风啃完一块兔肉,对着陈风问道:
“小风上个月什么时候听到有人谈鬼子进攻济南的”?
陈风内心苦笑,撒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自己刚醒了没几天,根本没恢复记忆,说上个月听说的么?完全是自相矛盾啊!
陈为平也反应过来,好奇的看着儿子。
陈风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其实我昏迷的时候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以前发生过的事也是断断续续,但不敢多想,想多了头还疼,什么时候听别人说的鬼子进攻济南城确实忘记了,反正不是上个月就是前个月,应该是两个当官的说的”。
陈为平继续吃着饺子,心里有些不忿,这个熊孩子,亲爹不记得了,只记得鬼子。
刘明桂倒是没有怀疑什么,以陈风一个农村娃的见识也想不出来这样的事,对着陈风说道:
“再去打猎带着你彩云姐,让她也跟着看看景色,放松放松,今天赶集回来一句话没说,她娘担心坏了”。
说完告辞离开了,还不让父子出门相送,说饺子快凉了。
陈为平说吃饱了,饺子还剩下二十多个,以自己的饭量再来四十也能吃下去,不舍得吃留给儿子,今晚兔肉和饺子,已经开荤了,保证睡的香甜。
看陈风还在啃兔子,起身说道:
“多吃点饺子,后天中秋节爹再包一些,昨天你刘伯给的面粉够包好几顿饺子,不用省,你彩云姐的事情别忘了,人家对你有救命之恩,明天不用你下地,拉着黑娃一起,要不让人看见会说闲话?打不着猎物不要紧,别跑远了晚上回不来”。
陈风明白了老爹的意思,心道这个刘明桂不愧是地主,心眼真多,这才是送饺子的原因吧!不过这个忙得帮,无论从哪方面讲没有不帮的理由,老爹倒是看的很明白。
吃完饭,收拾了残局,把剩下的饺子和兔子肉盖好,上炕睡觉了。
天不亮,黑娃就在门口等着了,知道陈风有了好枪,必须缠着他带自己打猎,自家没有猎枪,对陈风家的老套筒子垂涎欲滴,不敢要,拿来用用还是可以的。
陈风让黑娃去喊彩云姐,自己先去后山山坡等着,看到陈风背上了两杆枪,黑娃高兴的赶紧去喊刘彩云去了,陈风来到后山,给老套筒子装上火药,自己的汉阳造上好弹夹,打了几遍八卦拳,感觉越来越熟悉了,并察觉到一丝内劲,试着把小石头弹向旁边的小树,梆的一声,正中目标。
没过一会,黑娃笑嘻嘻的带着刘彩云来了,刘彩云看样子头发都没梳理,可能还在睡懒觉,听到上山打猎饭也不吃跟着黑娃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饼子,背上还有个水壶,倒是装备齐全,把老套筒子给了黑娃,等彩云吃完饼子,开始出发。
深秋的山上五彩斑斓,这边野花还在盛开,那边树叶已经开始枯黄了,天空出奇的蓝,站在山坡上,村子一览无余,有些家里还在冒着炊烟,有些人已经下地了。
陈风甚至看到老爹在地里开始拖地瓜秧了,三人漫过山头,瞬间隔绝了人间烟火,开始搜索起来,彩云和黑娃聊的很好,把自己离开的几年里陈风的所作所为扒了个精光,除了偷看寡妇洗澡和偷她家的地瓜花生烤着吃。
陈风越听越怕,生怕黑娃说秃噜了,把一些糗事说出来,刘彩云感觉心情好多了,这几天闷在家里快憋坏了,生在地主家,在村子里本就没什么朋友,陈风小时候算一个,长大了慢慢就生疏了,毕竟两小无猜那是故事里的事。
自己早就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不是爹开明,娘早就请人说媒了,自己不想窝在这个山村里,哪怕嫁到北庄也感觉太狭小,去了大城市才发现,人间如此精彩,想到和同学罢课的日子,虽然面对着冷冰冰的枪口和刺骨的冰水,心里依然火热。
想多了,陈风和黑娃已经走远了,赶紧小跑着跟上,打个猎而已,不允许自己掉队。
三人已经深入进山林里面了,陈风让嘴碎的黑娃闭嘴,认真学习自己的动作,不然下次不会带他。
这招对黑娃特别有效,有样学样,不过发现自己熟悉的风哥变了,不再是那个打猎吊儿郎当的少年了,走路猫着腰,每走一步都很踏实,不确定稳定的乱石堆绝不去踩,能不碰树枝就躲开,即使没法躲开也会用手抓住树枝,过去了再慢慢松开,保证不发出声响,黑娃学了一会,感觉太难了,不过怕陈风不满意以后不带自己,也努力去跟上节奏。
刘彩云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观察着陈风和黑娃,见到两人谨慎的样子感觉好笑,不过看着看着感觉不对劲了。
陈风不管路过哪里,没有一点声音,哪怕跳下土坎也没有声音,刘彩云等下一次跳跃仔细观察,竟然是前脚外侧先着地,后脚顺势落下,没有黑娃的扑通声音,不仅对这个以前村里的皮娃好奇起来,几年没怎么见面了,那个吸溜着鼻涕,满山跑满河转的熊孩子,如今有了本质的改变。
陈风并不知道刘家大小姐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只是趁着机会熟悉身体,并有意识的调教黑娃,这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小屁孩,对自己充满了信任和仰慕,没想培训他和自己打鬼子,起码在这乱世之中,能有自保的本领。
当陈风看向刘彩云的时候,刘彩云就提前移开视线,当陈风谨慎前行的时候,刘彩云刘仔细观察,好几次因为太认真了差点崴到脚,黑娃嘱咐一定要看清路况,崴到脚的话必须得回去了。
陈风发现了一条野兔,藏在酸枣丛中,也不怕被荆棘刺到,悠哉悠哉的趴在那里休息。
陈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黑娃一动不动了,刘彩云看到也停了下来,陈风指给两人野兔的方向,黑娃瞬间发现了,刘彩云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野兔,顿时兴奋起来,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这次准备让黑娃开火,黑娃开过枪,但没打过猎物,让黑娃自己瞄准,陈风端起枪准备补枪,黑娃知道什么叫三点一线,自己不但开过枪,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拿个棍子练习瞄准射击。
砰的一声,野兔蹭的窜了起来,慌不择路钻进了荆棘丛,然后无头乱撞,终于脱离了荆棘丛准备弹射跑路,又一声枪响,脖子耷拉下来,整条兔子摔在地上。
三人上前查看,兔子前腿有个血洞,黑娃的枪并没有放空,一颗砂子打进兔子腿,不过兔子还能跑一会,这种情况一般还得沿着血迹追二里路,陈风那一枪致命了,脖子一个血窟窿,估计跳起来没等落地就死了。
黑娃有些羞赧,五十米的距离都没打死兔子,陈风摸了摸黑娃的头,不吝夸奖,说明了用老套筒子打兔子,除非离得特别近,要不大多是中弹逃亡,然后血流完了才死,一般猎人跟在后面等着捡就行了,厉害的兔子如果中砂子很少,不被打中要害的话,甚至能带伤跑出五里路。
黑娃这才满意了,笑嘻嘻的把兔子捆好,挂在自己背上,以前跟着陈风打猎,也是他背猎物,熟悉的很。
让黑娃自己装砂子和火药,陈风给刘彩云说着打猎的注意事项,刘彩云听的非常认真,很想要过来枪自己试试,陈风看出来了,把枪递了过去:
“刚才枪响了,这一块有猎物的话也听见声音跑了,想开枪的话可以试一下”。
刘彩云有些脸红,自己想什么这个小弟弟都知道,神了,陈风指挥着她拉开枪栓,怎么瞄准,怎么击发,刘彩云托着长枪,时间长了有点吃力,陈风让她把枪托抵在肩膀上,瞄准好了随时开枪,刘彩云瞄准的是一颗大树中间,手指一弯,砰的一声,大树中弹了,树屑乱飞,不过是擦着过去的,比瞄准的地方也低了将近两米。
刘彩云开枪的瞬间,被后坐力带的往后倒去,陈风早有准备,从后面扶住了两个肩膀,刘彩云感觉到两只手沉稳的扶住自己,顾不得男女之别的脸红,也顾不得震的发麻的肩膀,回头把枪扔给陈风,兴奋的向着中弹的树跑去,来到树跟前,看着打掉的一大块树皮,非常满意,回头骄傲的看着两个弟弟:
“怎么样,你们彩云姐枪法可以吧”!
黑娃竖了竖大拇指,陈风也笑了笑:
“第一次开枪,不错了”。
几人继续搜索,不过很久没有什么发现,过了中午,陈风感觉有些饿了,问两人饿不饿,见两人齐齐点头,找了个树底下的青石板,把枪放到一边,让黑娃也小心把枪放好。
陈风取下了背着的包袱和水囊,黑娃什么没带,眼巴巴的看着,刘彩云只有个水壶,水也不满了,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的响,把水囊挂在树枝上,解开了布包袱,里面是干净的纱网包袱,把里面的包袱放到石板上慢慢展开,露出了一堆水饺和几个红薯,还有几大块猪头肉,这都是陈风早上出门前准备好的。
黑娃饿得吞口水了,陈风不动他不动,懂事的很,刘彩云有些不好意思,早上啃的那块饼子早就消化完了,肚子咕噜噜的响,却不太好意思下手。
陈风看出了她得尴尬,拿了两个饺子,递给黑娃一个,自己一张口,饺子扔进去不见了:
“吃吧!一起吃,这饺子还是你爹做完送给我家的”。
刘彩云听完也不客气了,顾不得手脏兮兮的,拍了两下就开始吃,二十多个水饺,三个人眨眼的时间吃没了,一人拿着一个熟地瓜,一边剥皮一边吃,香甜无比,陈风给黑娃拿了一大块猪头肉,示意刘彩云自己拿,等刘彩云不好意思的拿了块比较小的,自己也拿了一块,就着地瓜,又香又甜。
吃完了地瓜,让黑娃把剩下的猪头肉吃了,陈风把包袱卷好,又背在了肩膀上,三人喝了几口水,准备继续前行,估计还能转悠两个小时就得往回走了,太晚回去刘家不放心。
陈风询问刘彩云休息好了么?好了就继续搜寻,刘彩云笑着看向陈风点了点头,感觉吃了一顿饭,两人距离拉近了不少。
又转悠了快两个小时,三人什么也没打到,可能是刘彩云走路动静太大了,有兔子老远就跑了,陈风也懒得瞄准,自己枪法再好,超出了三百米打快速移动的兔子也有些难度。
三人正搜索一条山谷,搜索了半天没有动静,正要喊两人往回走,该回去了,刚转头听见后面有动静,一头野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眼睛红红的看着三人,也没有害怕,后腿蹬了几下就冲了过来,陈风瞬间背着的枪端了起来,黑娃也哆嗦着摘下猎枪,机头都忘了打开,陈风喊到:
“机头打开,彩云姐往坡上爬”。
黑娃紧张的打开机头,刘彩云腿开始哆嗦了,下意识的响拉一下陈风,陈风注意到了,往前一步躲开:
“黑娃瞄准了打”。
黑娃也有点哆嗦,但野猪马上冲过来了,上了上线,砰的一枪,野猪中弹了,但凶性大发,咆哮者冲了过来,刘彩云些才想着往坡上爬,脚却根本不听使唤,挪了一下直接被石头绊倒了。
陈风开枪了,这样的距离不用瞄都能百发百中,砰的一声,子弹正中眉心,接着流利的拉枪栓退出弹壳又瞄准了野猪,野猪眉心中弹,巨大的身体顿了一下,犹豫惯性还是往前扑来,在汉阳造的瞄准下扑通倒在了陈风的脚下,尘土飞扬。
刘彩云好久还没回过神来,这次真的吓坏了,看着头上汩汩流血的野猪,看着缓过劲来兴高采烈的黑娃,看着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眼前的模糊逐渐清晰。
看到陈风伸手拉自己,把手递了过去,陈风一用力,刘彩云被拉了起来,不过腿还是很软,陈风赶紧架着她的肩膀,好大一会感觉能站住了,才红着脸对陈风说:
“好了”。
陈风松开后看到没事了,让黑娃赶紧装填弹药,自己也又压下了一颗子弹,保证弹夹是满的,这才处理野猪,从腰上掏出柴刀,柴刀早已磨的锋利,对着野猪脖子切了下去,主动脉被割破了,鲜血流了出来,放出鲜血才能保证肉质,不然一片血红,不影响吃,但影响卖。
把身上的包袱和子弹带都交给黑娃背着,陈风背上野猪,提起汉阳造,让黑娃搀扶着刘彩云,再不往家赶回去就天黑了。
刘彩云被黑娃搀扶了一会,可以自己走了,刚才真的被吓到了,看着前面背着野猪如履平地的成浩,非常佩服,自己不拿东西就很好了,再劳累半大小子黑娃搀扶,不像话,为了赶时间,往回走有些累人。
刘彩云气喘呼呼了,但看到陈风背着野猪依然沉稳,没好意思喊休息一下再走,黑娃明显兴奋过头了,一路上喋喋不休,打死野猪他也有功劳,陈风交待两人,回去尽量说的轻松一点,就说看到野猪,还没等野猪逃跑就开枪打死了,不然下次可能家里不让出来了,黑娃满口答应,刘彩云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这个弟弟长大了,心眼子也多了。
刘明桂在陈风屋后等了半天了,眼看就要天黑了,这三个娃怎么还不回来,早知道不让闺女跟着上山了,这担惊受怕的,万一遇到土匪可就完了,昨晚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呢?
虽然附近的土匪很少霍霍周围的百姓,但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万一在山上被遇到了,还不马上绑了啊,陈为平今天回来的也早一些,主要担心陈风带着人家闺女瞎跑,看到刘明桂在着急的等待,安慰道:
“别心急,天还没黑,估计马上回来了”。
安慰没起作用,刘明桂心里依然慌乱,突然发现山上下来三个人影,急忙迎了上去,陈为平也跟着过去了。
刘彩云老远看到了自己的老爹,心里因为害怕有些委屈,但没表现出来,大大咧咧的道:
“爹,小风弟弟又打了一头野猪,说我也有份呢”?
刘明桂这才注意到陈风背着的野猪,老天爷,这野猪得有四百斤了吧!赶紧围着闺女打转:
“彩云,没伤着吧”!
刘彩云嫣然一笑:
“没有老爹,野猪刚露头,被小风和黑娃两枪打死了,跑都没来得及”。
刘明桂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
几人一起回到陈风家里,陈风放下野猪,长吁了一口气,身体比前天进山更好了,这头野猪估计快四百斤了,但比上次三百斤的野猪背起来还要轻松,打发黑娃回家喊父母,这次黑娃也有功劳,送的是送的,按功劳分的是分的,两者不可混淆。
刘明桂问明白了怎么打的野猪,自己闺女没帮上忙,不能厚着脸皮分野猪,都是乡里乡亲的,脸比猪肉金贵。
刘彩云却不想走,想混一顿猪肉吃,刘明桂无奈,也只能厚着脸皮等着,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闺女伸手。
陈风把柴刀和菜刀又磨了磨,等着老爹烧开水,心想还没杀鬼子先宰了两头野猪,就当练手了,等鬼子来了也当野猪宰吧!
田叔和婶子来了,听说小风又打了头野猪,黑娃叫嚣着有自己的功劳,可以分猪肉,非常兴奋,两口子知道自己孩子的斤两,刚开始听到野猪吓了一跳,看到儿子活蹦乱跳的,慢慢的听儿子讲解战绩这才明白,自己孩子枪是人家的,打的那一枪估计也没起什么用,肯定是小风打头的一枪致命了,心里有数了,两口子被黑娃拉着就去了陈风家。
陈风见人齐了,水还没烧开,就提出了分配方案,这个场景老爹陈为平也不能随便插嘴,顶多在出现分配不公的情况下讲几句道理,陈风对着几人说道:
“今天本来打算帮我爹擦地瓜干,昨晚刘伯带着水饺过来,让我和黑娃陪彩云姐进山散心,中午在山里吃的彩云娘包的水饺,野猪是我和黑娃打的,情况也都了解了,猪下货我家的还没吃完,放时间长了也坏了,你们两家商议着平分,猪头你们两家对半平分,猪肉我占一扇,另一扇你们两家平分,黑娃占后腿,彩云姐拿前腿,怎么样”?
刘明桂和田福利都听出来了,小风这是想方设法凸现黑娃和彩云的功劳,有些脸红,急忙推让:
“不合适,不合适”。
陈为平一直在倾听,听到儿子的分配方案感到非常满意,儿子长大了,考虑的周全了,也没有刻意去讨好人家,也没有让人家觉得是应得的,听到两个家长在推让,陈为平出来了:
“就这么定了,小风分配的比较合理,你们也别推了,小风也算成年了,以后这个家他说了也算,都是邻里邻居的,多一点少一点还用算的那么细么”。
刘明桂和田福利听了后好歹点头同意了,自己家占了大便宜,彩云娘看到彩云爷俩天黑了还没回家,锁上门提着灯笼到陈风家看看什么情况,也是担心闺女,听到自己家也分了猪肉,心里大喜,在一边和闺女嘀嘀咕咕,问明白了知道是小风分的时候大方了,要不黑娃家只能分个猪头下货,自己家能分四个蹄膀都算是优待了。
确定了分配方案,兴致都很高,水开了,陈风开始刮毛开膛,刘明桂帮着舀水冲洗,黑娃去烧水了,黑娃娘和彩云娘在清洗下货,黑娃爹趁着月明去挑水去了,彩云想给打灯笼照着,被黑娃爹拦住了,月亮正明,看得见,小院子热热闹闹的。
陈风分完三份猪肉,也没小气,把自家的一扇排骨剔出来一半多,连同肉一起估计有二十斤,粗糙的剁了剁,放到盆子里清洗了一下,等洗下货的用完这锅热水,自己煮排骨大家一起吃。
田福利挑水回来,把水倒进水缸,陈风把锅里的热水刮进两个桶里,提出院子给大家用,自己端着排骨进了屋,让黑娃继续烧水,把排骨铆了一下,盛去浮沫后放上各种材料,盖上锅盖,告诉黑娃大火猛烧,拿了个板凳去院子里坐着看大家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