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月杨修慧是小说《睁眼就分家,她带崽住破屋后暴富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陈二二芽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睁眼就分家,她带崽住破屋后暴富了》的章节内容
“大嫂,今日就算你真的撞死,这家还是要分的,必须分!你别想着再胡搅蛮缠,抵死不分家!
爹,娘,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今日起,这个家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哇哇哇……”
耳边乍然响起一道气愤尖锐的女声还伴随着小孩子的哭泣声,吓得陈明月一个激灵,猛然睁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
待看清眼前的场景,她愣住了。
一屋子的人,有老有少,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有气愤,有鄙夷,有冷漠,有迷茫,有害怕。
四个衣着破烂、脏兮兮的黑瘦小孩围在她身边。
最小的那个小男孩目测只有三岁大小,正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那小脸脏的,让人有些无法直视。
另外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也是两眼通红,眼里满是害怕和迷茫,见她突然坐起,吓得后退两步。
陈明月发现他们的衣着打扮明显是古代的。
我不是在开车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然后发生车祸了吗?
怎么一睁眼,不是在医院病房?
“你们是谁?”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我是在做梦吗?”
“还是……”
穿越了?
陈明月惊疑不定。
哎呦,头好痛!
额头剧痛,像是有人拿着铁锤和锥子,一下一下的凿着她的额头。
抬手一摸,额头隆起了一个大包,没有流血,因为触碰,她的额头更痛了!
会痛!
不是做梦!
等一下,这……不是我的手!
陈明月动动手指,终于确定眼前黑瘦黑瘦的手是自己的!
她的手虽然没有手模的好看,但也差不离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跟鸡爪子似的手。
怎么回事?我穿越了?
“呵,大嫂你还挺会装!?”开头那道女音讽刺说道。
“砰!”
一个一脸黝黑,满是皱纹的老汉猛拍了一下桌子,脸色沉沉大声怒道:“陈氏,你不要再闹了!
你一身比男人还大的力气,但凡你勤劳一些,总不至于养活不了四个孩子。
村尾的何嫂子,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人家还没有你这一身子力气,不是照样养活了一儿一女?
今日不管你再怎么闹腾,这家都分定了!”
陈明月看向怒气冲冲的老汉,脑海这时莫名的闪现出他的信息。
这个老汉名叫杨昌顺,今年才四十九岁,脸上的皱纹和沧桑让他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的人。
再看向其他人,陈明月都莫名的认出了他们,紧接着,脑海里有一大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纷至沓来。
开头说必须要分家的那道女音又再次响起,语气满是鄙夷和厌恶。
“就是,好吃懒做的懒骨头,白瞎了那身子力气。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快被你们这几个吸血虫给吸的吃不起饭了。
白养了你们这么些年,我们对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
呸,尽是些不知感恩的东西。”
“咳咳!”
坐在那女人身边的男人猛一咳嗽,给女人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
随后朝另外几个老人笑道:“让各位叔伯们见笑了。哎,并非我们要把她们分出去。
实在是这家里人口太多,就我和礼宗农闲时到镇上找点活干,实在养不起这一大家子,野菜糊糊都快吃不起了。
把大嫂她们分出去,说不定大嫂身上有了养家的责任,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众人看向捂着脑袋的陈明月,想起她以往的作风,齐齐摇了摇头。
想让她做出改变,难啊!
“而且,前几日开学的时候,镇上学堂的夫子说我家修成字写得比别的小孩好。
夸赞我家修成有学习天赋咧,说不定以后能考个状元回来。”男人说起自家孩子的时候一脸骄傲自豪。
撇了一眼陈明月和她身边的四个小孩,顿时又变得愁眉苦脸。
“只是家里有这么多人要养,这往后的费用……哎。”
几个族老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杨礼和就有四个孩子要养,杨礼宗也有两个,还要他们养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的四个孩子和大嫂,确实艰难,心里也肯定不愿意。
更何况,杨礼和还送了大儿子去读书,那可是极其烧钱的事。
“砰!”
杨昌顺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语气斩钉截铁:“分,现在就分。还请各位族老做个见证。
要分给她们母子的东西也商量好了。村长,劳烦你帮忙写分家书。”
“嗳,好!”
一个穿着比较好的老头点头应下。
在他们讨论分家的档口,陈明月也差不多理清了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记忆。
心里暗叹一声:她竟然真的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大乾王朝。
成了大乾王朝合陵郡,太古镇,杨家村一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脾气暴躁,人缘极差,泼辣极品的二十五岁寡妇!
这寡妇还和她同名同姓!
还生了三儿一女!
孩子!
想到这,陈明月眼睛一亮,目光立即锁定在场的四个小孩。
一对九岁的龙凤胎,杨修衡和杨修慧,还有七岁的杨修昀和四岁的杨修逸。
最小的杨修逸已经被姐姐杨修慧搂在怀里哄停了哭声,正一抽一抽的看着她。
见陈明月朝他看来,害怕的瑟缩了一下,把头埋进姐姐怀里,又偷偷的转过脸来偷瞄她。
杨修衡和杨修昀没有看她,正认真听着爷爷杨昌顺和各位族老谈论分家的事。
脸上有些茫然无措和对未来的恐惧。
这是原主的四个亲生孩子,现在是她的了!
陈明月面露欣喜。
她很喜欢孩子,但是父母失败的婚姻和曾经的三段都以男友劈腿而告终的恋情,让她对婚姻失去了希望,成为了不婚主义。
以至于三十五岁了还是单身,一心只想着创业赚钱。
本来想再过几年就领养一个孩子,没想到一次穿越就给她送来了四个!
可一想到穿越到了这个穷山村,陈明月脸上染上了一丝忧愁。
这么穷,没有创业成功之前她该怎么养活四个孩子啊?
而且,刚一来就被迫分了家,这穷苦的家里,怕是分不到什么。
更何况,原主的丈夫杨简,是老两口捡来的孩子,舍得分给她的东西就更少了。
四年前边疆战争爆发,朝廷下令征兵。
杨简作为长子和养子,成为了去服兵役的最好人选。
不想,不到两年就传来了他的死讯,因为国库空虚,连抚恤银都没有。
而原主向来好吃懒做,性格泼辣,只顾自己,对几个孩子不闻不问,有时候还会打骂孩子,抢孩子的东西吃。
两个弟媳和两个小叔子早已厌烦了她。
一个懒惰的大人,四个半大的孩子,没一个能赚钱的,吃的还多,又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们还想存点钱给孩子读书,所以几人早就想把陈明月他们给分出去了。
原主是个又懒又馋的,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她养四个孩子,哪里肯分家?有人养着多好。
之前就已经提过两次要把他们分出去,原主又吵又闹才没有分成。
而今日又再次提起,是因为原主馋肉了,偷摸着杀了家里唯一下蛋的老母鸡被大弟媳张氏发现。
张氏也是个泼辣的性子,看到给读书的大儿子下蛋吃和卖的老母鸡被杀,当即炸了。
再一次闹起了要把他们分出去。
原主当然是又吵又闹不愿意分家,甚至还说出了她养不起孩子,如果分她出去就把孩子给卖了的话。
奈何两弟媳是铁了心要把她们一家五口分出去,她的闹腾起不了一点作用。
情急之下,原主威胁如果分家就撞柱,却无人理会。
然后她就真的撞柱了。
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大家,结果她低估了自己的力气,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自己给撞死了!
接着,她就穿越了过来。
回忆着原主干的极品事情,陈明月嘴角一抽。
自己竟然穿越到了这样一个极品身上,陈明月伸手捂脸,感到有些窒息。
“陈氏,分家的事已定,你再闹腾也没有用,画押吧。”
公公杨昌顺把写好的一式两份分家书和一盒红色印泥直接摆到她前面。
杨昌顺坚决而又迫不及待要把她们分出去,也是想省下点钱给亲孙子读书用。
陈明月目光落在分家书上,想看看写的什么。
就在她认真看着分家书的时候,按耐不住的大弟媳张氏突然上前,抓起她的手,想强行让她按手印。
“你干什么?放手!”
陈明月一把将手抽回,冷声道:“放心,我会签。”
说着,右手食指按了下印泥,又在一式两份的分家书上按下指印。
张氏微愣过后便是喜不自胜,生怕陈明月会反悔撕掉分家书,眼疾手快的抽走一份交给公爹杨昌顺。
见状,杨家的其他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几个累赘给分出去了!
杨昌顺小心仔细的把分家书折好收起。
催促道:“好了,既然已经分了家,陈氏你就尽快带着孩子们搬过去吧。老婆子,去把钱拿给她。”
“嗳。”
一直没有出声的婆婆李氏长叹着应下,起身进屋去拿钱。
“大嫂,我们去帮你收拾东西吧。”
心愿达成,张氏这会儿语气缓和了许多,拉着弟媳周氏,乐呵呵的提出要帮忙收拾东西。
不待陈明月回答,两人便大步离开堂屋。
她们知道,按照陈明月的性格,如果不趁热打铁尽快让她搬出去,指不定又分不成家了。
所以两人非常热心的去帮她收拾东西。
原身的四个孩子见状,复杂的看了一眼陈明月,闷声跟着两个婶婶出去收拾东西。
原主是个没有一个铜板存款的人,房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陈明月也就由着她们去帮忙收拾。
她们那点小心思,她还是知道的。
“既然已经分好了家,我们也该走了,地里还有活要忙。”
分家完毕,几个族老没有多待,起身要走。
杨昌顺连忙跟着起身,带着两个儿子送他们出去。
陈明月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挪到一条长凳上坐着。
她的头又疼又晕。
“老大媳妇。”
这时,进屋拿钱的婆婆李氏拿着一小串铜板出来。
“本该给你五十文钱才对,我先只给你二十文,剩下的三十文,往后你没钱了我再给你,免得你一次全部花光。”
李氏把那小串铜板交到陈明月手中,语重心长的道:“这二十文钱,你要省着点花,往后四个孩子就靠你养活了,你要有点做母亲的样子,担起养活孩子的责任来知道吗?”
陈明月接过铜板,点点头,“我会的。”
李氏性子有些软,不是那种会磋磨儿媳妇的婆婆。
虽然她也不喜欢原主这个媳妇,还经常被原主给气的跳脚。
但是这些年来,原主对四个孩子不管不顾,得亏有这个婆婆帮忙照看一二才让他们都活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知道这个儿媳可能只是面上答应,私下像往常一样对孩子们不管不顾,李氏还是假装欣慰的连声说好。
“这里就是陈明月的家吧?”
“你们是谁?找她干什么?”
“我们是钱来赌坊的,一个月前陈明月在我们赌坊欠了十两银子,过期不还,特意来要债。”
“什么?她竟然欠了赌坊十两银子!她怎么敢!”
就在这时,外面院子传来一阵骚动和老爷子气急败坏的怒吼。
脑海中有一小段记忆闪过,陈明月脸色蓦然一变。
一个月前,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原主回了一趟娘家,从自家老娘那里得来十文钱。
有钱不花就烧得慌的原主,第二天就揣着那十文钱去镇里消费了。
在大街上偶然听到两个刚从赌坊出来的人聊天。
说手气特别好,赢了不少钱。
原主闻言,立马来了兴致,揣着那十文钱就进了赌坊。
刚开始赢了几把,后面是越赌越输,赌到眼红之际,就被忽悠着借了十两银子,然后又统统输光。
想到这儿,陈明月脸上一黑。
玛德,刚来她就背上了巨债。
李氏脸上的欣慰猛地一收,一把将陈明月手中的那小串铜板抢回塞怀里。
“老大媳妇,这钱我还是给修慧管吧。”
说罢匆匆往外走去。
陈明月也一脸郁色的跟着往外走。
外面来了五个高大的壮汉,看着就不好惹。
几个族老还没走,去她房间帮忙收拾的两妯娌和孩子们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院子外还有好几个村民仰长了脖子在观望。
听到陈明月欠了赌坊十两银子,皆是一脸震惊,小声的议论纷纷。
“陈氏!”
老爷子杨昌顺见陈明月出来,气得浑身发抖,怒吼一声。
“你竟然敢去赌!还借了赌坊十两银子,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间,四下张望,从院子的柴垛上抽出一根比较光滑直溜的木棍,举着朝陈明月奔来。
“她借的是十两没错,加上利息,现在是二十两了。”其中一个大汉又添了一把火。
“什么?二十两?”
众人被这个数字给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婆婆李氏更是差点被吓得晕过去。
杨昌顺微微一顿,奔向陈明月的气势更凶了。
那模样,好像真的想要把她打死。
“娘,小心啊!”
“爷爷,求你不要打我娘!”
“娘……”
“呜呜……”
四个孩子见状,吓得大喊,小儿子杨修逸又再次被吓哭。
木棍破风而来。
陈明月大惊,下意识闪身避过。
“你还敢躲?”
一击不中,杨昌顺气得大吼,又再次举起木棍向她挥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搅家精!”
公爹竟然当众打儿媳?
陈明月眉头一皱,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再躲。一把抓住他手中的木棍,“叔……爹,你打死我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问题。”
“解决?你怎么解决?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你咋那么能?把你卖了也卖不上二十两银子。
你放开,看我不打死你。”
杨昌顺怒不可遏,使劲想把木棍拽出。
他这样说,陈明月更不可能放了,牢牢抓着木棍让他无法抽出。
“等一下!”
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灰衣大汉冷声道:“我们可没功夫看你打人,先让她把钱还了,过后随便你打。”
随后朝她伸出了手,“陈明月,本金加利息,一共二十两,拿来吧。”
“我现在没钱,你宽限我几日……”
那大汉脸色猛然一沉,直接打断她的话。
“没钱?那就不要怪我们了,兄弟们,进去把他们的粮食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搬走,先收一些利息。
搬不走的,给我砸!”
做他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好说话,让宽限几日就宽限几日?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能收到钱?
不吓一吓这些人都不会老老实实还钱。
张氏急的拦在门口大声道:“哎,哎,等一下!你们不能搬,这里不是陈明月的家,我们已经把她分出去了,她欠的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对对对,我已经把她分出去了。”
杨昌顺一下子被点醒,也不使劲抢那根木棍了,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份分家书,展开給那个大汉看。
杨礼和和杨礼宗也连声说道:“对,我们已经把她分出去了,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
如果你们敢搬走我家的东西,我们定要告到县太爷那儿去。”
二十两银子啊,幸好已经把人给分了出去,不然这笔账就要落在他们兄弟头上了,怕是一辈子也还不上。
陈氏这个祸害!
“分家了?”
已经分家了,确实不好去搬空别人家的东西,那大汉低喃一声,目光瞥向刚刚大喊的四个孩子。
陈明月心中一凛,走过去挡他的视线。
“这位大哥,你再宽限我十日,到时我一定连本带息把钱还给赌坊。”
“十日?呵,你真当我们赌坊是好说话的?单凭你一个妇人,就算给你二十日、三十日、一年你也还不上这笔钱。
而且十日、二十日、三十日后的要还的可不止这二十两了。”
灰衣大汉讽刺一笑又假意吃亏道:“这样吧,我们赌坊吃亏点,把那四个孩子交给我们,这二十两银子就当是还了怎么样?平常一个孩子可卖不了五两银子的高价。”
四个孩子闻言,脸上一白,吓得瑟瑟发抖。
紧张的看向陈明月,生怕她会答应。
“不行。”
陈明月立即大声回绝,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恳求道:“请再宽限十日,到时我一定连本带息的还。”
灰衣大汉却是不耐烦了,手一挥,朝另外四人吩咐道:“去把那四个孩子抓来带走。”
“是。”
四人应道一声,朝四个孩子大步走去。
杨修慧吓得紧紧抱住了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弟杨修逸。
杨修衡和杨修昀双手紧握成拳,龇着一口小白牙,像头愤怒的豹子,大有如果敢来抓他们就和那几人拼命的架势。
杨礼和、杨礼宗生怕会惹上麻烦,躲在一旁没有上去帮忙。
“我看谁敢把我的孩子带走!”
陈明月大喝一声,双手握着从杨昌顺手中抢来的木棍拦在几人面前。
微微侧头朝身后的四个孩子吩咐道:“修慧,带着弟弟们进屋去,把门关上。”
孩子们没想到平时对他们不管不顾,有时候还会打骂他们的娘亲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保护他们。
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明明在这之前,还说要卖了他们的。
“快,快进屋去,别出来。”
见四个孩子呆愣着不动,李氏急忙把人往屋里推去,把门关上,守着门口。
“哼,既不还钱又不把孩子交出来,当我们赌坊是吃素的吗?兄弟上,不给她点苦头尝尝都舍不得还钱。”
陈明月的行为,彻底把赌坊的人给惹怒,几人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人。
“我并非不还钱,只是想让你们宽限几日。若是你们敢把我的孩子带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明月大喊,握着木棍,紧张的盯着他们。
“礼和、礼宗还愣着干嘛?快去帮忙啊,难道要看着你们大嫂被打不成?”
守着门口的李氏着急大喊两个儿子。
然而,这两人被各自的媳妇给紧紧拉着,不准上去帮忙,生怕被连累。
“慢着!”
一旁的村长终是不忍心,开口道:“昌顺啊,你当真要看着赌坊的人把娃儿们带走?
要不你凑凑看,能不能筹齐这二十两银子?”
杨昌顺还未说话,一旁的张氏嚎开了。
“村长啊,我家什么情况你们也是知道,家里就我男人和小叔子农闲时去镇里找点活干,家里还养着这么多吃白饭的人。
别说二十两银子了,就是二两、二百文也没有。
难道你要我们为了她砸锅卖铁,卖房卖地卖粮替她还了那二十两不成?没房没地没粮,你让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刚刚可是你替我们写了分家书的,既然已经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了,就没有她家欠的债,让我家来还的道理。
若是您老真不忍心,你就替她还了那二十两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村长被张氏的一番话给堵的不知该说什么,遂看向杨昌顺,希望他表个态。
杨昌顺呐呐道:“张氏说的对,我们这一大家子还要生活,陈氏自己欠的债,就该她自己来还。”
“兄弟们还等什么?抓人啊!”
闻言,灰衣大汉终于不耐烦的朝小弟下令去抓孩子。
“啊……”
陈明月大喊一声,心一横,发疯般朝靠近她的四个人使劲挥舞木棍,阻止他们靠近孩子们待的那间屋子。
“砰,砰!”
“哎哟!”
“娘的,疼死我了。”
“臭娘们,看我不打死你。”
“啊……”
陈明月手持木棍,虽然毫无章法的朝几人身上挥舞着,但是谁敢上前一步,都会被她一棒子打回去。
四人被打的嗷嗷直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陈明月靠近想制服她。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大儿媳妇小心呐!”婆婆李氏急得团团转。
村长也是急得大声叫院子外面看热闹的年轻人进来帮忙,只是看到陈明月的两个小叔子都没有上,他们哪会多管闲事。
“呸!”
灰衣大汉见自己的人被打得嗷嗷叫却近不了陈明月的身,脸色沉沉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陈明月手中的木棍。
那身手,大概是练过的。
然而,他低估了陈明月的力气。
手刚抓住那根木棍,就被她大力抽出,一些没有修整齐的小枝桠把他的手掌狠狠划了好几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紧接着,左边肩膀又被狠狠敲了一棍子。
“啊……该死的!”
灰衣大汉大怒,右手握拳,狠厉的朝陈明月的头部挥去。
察觉到危险,陈明月下意识往后下腰,险险避过他的拳头,同时抬起一脚,狠狠的给他来了一记撩阴腿。
“啊……”
一道凄厉的喊声从灰衣大汉嘴里发出,只见他弓着身子,捂着裆部,神情极为痛苦。
在场的众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弟媳张氏和周氏鄙夷的看着陈明月,呸了一下,暗骂不害臊。
赌坊的另外四人浑身一抖,下意识夹紧双腿,挪着小碎步往灰衣大汉靠近。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灰衣大汉这会疼的直抽抽,哪有心思回答他。
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指着陈明月道:“你给我等着!三天,三天后你凑不齐银子,我把你和你女儿卖到窑子里去。”
“我们走!”
撂下狠话,灰衣大汉带着四个小弟走了。走得很急,估计是要去看大夫吧。
“娘!”
赌坊的人一走,四个孩子便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围在陈明月身边,激动而隐忍的唤着她。
这还是娘亲第一次护着他们!
“哎!”
陈明月对他们笑了笑,努力用木棍撑着身体才没有因为手脚发软而瘫倒在地。
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架,现在浑身发虚,心脏跳的厉害,微喘着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好在继承了原身的大力,不然,很有可能她没办法阻止赌坊的人将孩子们抓走。
“都别看了,回去吧,大家都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杨昌顺忍着怒气,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一把将院子大门关上。
回到院中,一脸阴翳的看了眼陈明月,又去柴剁那儿抽了一根木棍,朝她快步走去。
“老头子,你想干什么?”
李氏的一声大呼,让在场的所有人下意识的朝杨昌顺看去,更让陈明月注意到了他朝着自己打来的棍子。
大惊之下,连忙举起棍子抵挡。
“你个不知廉耻的败家玩意,看我不打死你!”
杨昌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狠命的朝陈明月挥舞手中的木棍,皆被她一一挡下。
“够了!”
眼看着他的棍子就要误伤站在身边的大女儿杨修慧,陈明月一把撩开他的棍子。
大声怒道:“住手!我欠的债我自己会还,绝对不会连累您老,你大可放心。”
“哼,尽会说大话,你有那个本事还清那二十两吗你?最后还不是会连累我们杨家。
你个败家玩意,不知廉耻,我要替杨简休了你!”
陈明月怒怼道:“我哪里不知廉耻了?一把年纪了,你说话积点口德。”
“你……”
杨昌顺被气得指着她的鼻子怒道:“我今天非替杨简休了你不可!”
“要休便休。”
“爹,不行!”
张氏窜过来阻止道:“爹,我们已经把大嫂分出去,那就是两家人了。
大嫂欠的钱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没道理替大哥休了大嫂啊。”
按照陈明月的性子,把她休了,她肯定不会再管四个孩子,最后还不是要她男人和小叔子来养。
又不能把四个孩子给卖了,否则会影响修成的名声。
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一家,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有机会再回来。
周氏也过来劝说道:“是啊,爹,如果把大嫂休了,你让修慧他们几个怎么办?
孩子们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了。”
说话间,两人对各自的男人使了个眼色,杨礼和、杨礼宗接收到眼神,也纷纷过来劝说。
“哼,我不管了!”
杨昌顺把棍子一扔,气愤的回了自己房间。
李氏叹着气,把杨修慧拉到一边,往她怀里塞了一串铜板又细细叮嘱了几句,随后进屋去给他们装粮食。
“大嫂,我们继续帮你收拾东西去。”
“走走,进屋。”
两弟媳赶着各自的男人进了屋。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陈明月和四个孩子。
“都过来让我看看。”
陈明月笑着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过来。
四个孩子相互对视一眼,慢吞吞的朝她靠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娘。”
“哎!”
本想伸手揉揉他们的发顶,但一看到他们枯黄毛躁、发灰、还有虱子在欢快爬着的头发,那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陈明月扯扯嘴角,努力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抬起头让我看看。”
她还没有好好看看这四个孩子呢。
在她的要求下,四个孩子抬起了头。
陈明月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消瘦稚嫩的脸上并不全是脏的。
而是被冻裂之后伤口结成褐色的疤痕,细细密密的布满双颊,甚至还有血丝渗出,不细看就会看成是黏在脸上的污垢。
孩子们看向她的眼神露出一丝疏离和警惕。
陈明月呼吸一窒,视线缓缓下移。
现在才刚过完年一个月左右,天气还没有转暖,孩子们消瘦的身子貌似穿着很多衣服,可都是破破烂烂,并不合身的单衣,根本不保暖。
几人手上都长了冻疮,脚上穿的皆是一双露出脚趾头和脚后跟的草鞋,他们的脚后跟更是裂开了几道大口子,脏脏的、红红的,还渗着血。
陈明月看得心酸极了。
杨修衡和杨修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们竟然从娘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和难过。
这还是他们的娘吗?
“娘,我回来了,开门!”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呼声和砰砰的捶门声。
杨修慧闻声连忙小跑着过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脸色红润,梳着整齐双丫头,绑着红色丝带,穿着一袭过年时买的喜庆红色棉衣和布鞋的小女孩。
那是张氏的女儿,杨修凤,比杨修慧小一岁。
只见她睨了陈明月几人一眼,蹬蹬的往屋里跑去,一边大喊着娘。
看到她和身边几个孩子强烈的对比,陈明月更心酸了。
半刻钟后。
陈明月背着一床破棉被和几件破烂衣服,两手各提着五斤小米和五斤面粉,朝四个孩子温柔笑道:“走吧。”
四个孩子沉默的点点头,抱紧怀里的东西默默跟上。
东西不多,只有两床破棉被、两张旧草席、五斤小米、五斤荞麦面粉、一个陶罐、一个木盆、五双碗筷、一小包盐和一小碗结块的猪油。
以及他们的一些可以当抹布用的破旧衣物,五人一趟就可以搬完。
除了这点东西,他们还分得了山脚下两间茅草屋和五十文钱,那五十文钱还被婆婆李氏暂时扣下三十文。
没有分他们可耕种的田地,就连草屋的地契也没有给他们。
走出院子后,杨修衡和杨修昀回头看了眼从小到大生活的院子才跟着陈明月离开。
“不是吧,这么破!这房子还能住人吗?”
站在分到的那两间茅草屋前,陈明月彻底傻眼!
屋子位于山脚下,距离最近的人家大概有百来米远,周围野草丛生,泥砖砌的墙壁上,大大小小的裂缝犹如蜘蛛网四处游走。
有一间屋子的一角还塌了,屋顶上的茅草没了大部分,妥妥的危房,感觉随时会塌的样子。
看着这房子,陈明月想哭。
刚穿越过来就被迫分家,分到的东西又少,还欠下巨额债务,住的房子又是危房,还要养四个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穿越大神,请赐给我一个金手指吧!
陈明月忍不住在心中乞求呐喊。
“叮叮叮……”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接着眼前一亮。
啊,这是……
“娘,没关系,等我们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杨修慧见她看着房子一脸忧愁,小声的安慰了一句,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将东西放下就往屋子走去。
“娘,我去打点水回来。”
杨修衡也将手里抱着的木盆放下,把里面放的碗筷等一些小东西拿出来,拿着空木盆,一溜烟的跑了。
“娘,我把周围的草拔一下。”
“三哥我和你一起拔草。”
杨修昀和杨修逸也找到了自己要干的事。
不用吩咐,孩子们都各自忙活了起来,一时间,只剩下陈明月呆愣在原地。
耳边响起的手机闹钟声和眼前突然出现的手机屏幕,让陈明月既兴奋又傻眼。
难道是穿越大神听到了她心中的呐喊,真的给了她一个金手指?
从刚刚孩子们的表现来看,他们好像听不到手机闹钟的声音,也看不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手机。
陈明月激动的把东西放下,抬手一划,把闹钟声音关掉。
握住手机蹲在一边,开始研究穿越大神赐给她的手机有什么不同。
一拿过手机便发现,这根本就是她在现代用的手机嘛。
可奇怪的是,某信发不出也接收不到信息,电话也打不了,可打开某度搜索信息却是有网有信号的,打开短视频软件也能看。
陈明月心中大定。
能搜索到信息她就可以学习很多有用的东西,不怕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活不下去。
打开某付宝,看到里面的三百多万余额,顿时心痛不已。
那是她省吃俭用好久才存下的,准备用来卖房子的钱。
早知道就及时行乐了,那么多钱,在这里也用不上,真是白瞎了。
陈明月心情非常郁闷。
不经意间,点开了里面一个外卖小程序。
又在不经意间,瞄到左上角的定位显示为“大乾朝太古镇杨家村”。
“不是吧,竟然能定位到这里。”陈明月诧异不已。
这个地址应该没有收录才对,但是为什么会显示出来呢?
真是奇怪!
往下一划,看到上面的美味食物,她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咕”叫声,口中的唾液也在快速分泌。
“好饿啊!”
在杨家,每次都只能吃个半饱或者三分饱,所以原主这个又懒又馋的饿得发慌了才会忍不住对家里唯一的老母鸡下手。
明知道不可能,陈明月舔舔嘴唇,还是忍不住点开了其中一家烤鸡外卖,点了一只蜜汁烤鸡。
点开选择收货地址时,选择了定位到的地址,然后输入密码付款。
一付完款,陈明月轻拍脑袋,自嘲的笑起来,“我真傻,竟然还真下单了,怎么可能送得到嘛,哈哈,傻瓜!”
刚笑完,眼前突然掉落一个纸袋子。
“什……什么?真是烤鸡!”
陈明月打开纸袋一看,闻着阵阵烤鸡的香味,顿时傻眼了。
“不是吧,真能点外卖?”
回过神来,她连忙尝试着又点了一只。
几秒过后,她的面前果然又掉落一只打包好的烤鸡。
穿越大神送的金手指竟然这么牛批!
既然能点外卖,那购物app里商品是不是也能购买?
陈明月如此想着,点开某宝,下单了一瓶化瘀药膏。
果然,几秒后,前方的空中掉落了一个小瓶药膏。
陈明月连忙伸手接住,一手捂嘴,止住即将要发出的惊喜尖叫声,站起身来,双脚兴奋的跺着。
听到跺脚声,正在拔草的杨修昀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犹豫了一下。
小心翼翼问道:“娘,你怎么了?”
陈明月一脸笑意的看向他,招招手,“宝贝,快过来。”
“宝……宝贝!”
杨修昀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轻声呢喃。
平日里当他们不存在的娘亲竟然会如此亲昵的喊他,真是太奇怪了。
见他呆愣着不动,陈明月把手机揣兜里,起身过去一人一手把他们拉起。
触碰到他们长着冻疮,沾着青草汁和泥巴的手,暗暗心疼。她竟然忘了他们手上长着冻疮还由着他们拔草。
当即心疼道:“别拔了,改天娘去借把铲子来再把这些草给铲了。修昀宝贝,去叫姐姐出来,待会给你们看样好东西。”
“哦……好。”
杨修昀愣愣的应下,有些忸怩和手足无措的跑开。
“修逸宝贝,来。”
陈明月拉着小家伙回到放着烤鸡的地方,就见他耸动着小鼻子,似乎嗅到了烤鸡的香味。
就着这股香味,手指不自觉的往嘴里塞。
“哎,宝贝,手脏脏,不能吸。”
陈明月眼疾手快的抓着他的小手才没让他得逞,随即严肃道:“以后不能吸手指了知道吗?
如果再让娘看见,娘就打你屁屁。”
杨修逸立马捂着屁股后退两步,大大的眼睛欲哭不哭,小声呜咽道:“娘,我不会了,别打我。”
“你听话我就不打。”
“我听话。”杨修逸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真乖!娘待会奖励你吃大鸡腿。”
陈明月笑笑,抬手揉了揉他干枯毛躁的头发。
“大鸡腿!”
杨修逸眼睛一亮,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出,他还从来没有吃过大鸡腿呢。
大堂哥和二堂哥就吃过,他们说,大鸡腿可香可好吃了,比鸡蛋羹还好吃!
这时,杨修衡端了一盆水回来。
他似乎也闻到了空气中的烤鸡香味,咽了咽口水,四下看看,没有发现什么,沉默的把水盆放在地上。
陈明月把杨修逸的袖子折起一些,把他的双手按入水盆中,吆喝道:“都过来把手洗洗,洗干净点。”
“是,娘亲。”
孩子们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让他们洗手,还是老老实实的围在木盆边上把手仔仔细细的洗干净。
陈明月把手上的水甩去,拿起放在杂物之间的两个褐色纸袋子,笑道:“你们猜猜,这是什么?”
“大鸡腿。”
也许是刚刚和杨修逸说了奖励他吃大鸡腿,这会儿陈明月让他们猜,他立马兴奋的喊出了‘大鸡腿’三个字。
杨修昀撇撇嘴,暗道:“怎么可能是大鸡……。”
“答对了!”
陈明月大声笑道,打断了杨修昀的暗自嘀咕,更是惊呆了他的眼球。
没有桌椅板凳,她蹲在地上,把其中一个纸袋子撕开。
顿时,一只焦黄油亮的诱人烤鸡出现在他们面前,四个孩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圆,喉咙不自觉的吞咽。
天哪!真是烤鸡!
怎么会有烤鸡?
“修逸宝贝,过来,这是奖励你的大鸡腿。”
陈明月撕下一个鸡腿,朝着最小的杨修逸晃了晃。
杨修逸咽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鸡腿朝她靠近,伸手正要碰到鸡腿。
陈明月忽的缩回手,道:“说‘谢谢娘亲’我就给你。”
“谢谢娘亲!”
在鸡腿的诱惑下,杨修逸立马大声感谢道。
“真乖!给你,拿去吃吧。”
鸡腿到手,杨修逸双手捧着,陶醉的深嗅一口气,小小的咬了一口细细品味。
随即笑得见牙不见眼,拿着鸡腿手舞足蹈的笑道:“娘,哥哥姐姐,鸡腿好好吃,甜甜的,香香的。”
杨修衡、杨修慧和杨修昀三人,一脸羡慕的看着,同时咽了咽口水。
陈明月笑笑,又撕下另一只鸡腿,“修慧宝贝,这是你的,辛苦你照顾弟弟们了。”
“啊?我……我也有吗?”
杨修慧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问道。
“嗯。”
陈明月点点头,笑道:“就是给你的,快拿着。”
“谢谢娘亲!我吃鸡脖子就好了。”
杨修慧忍痛拒绝。
一只烤鸡就两个腿,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得另外一只鸡腿,能吃上一口鸡肉她就满足了,根本不敢奢望一只鸡腿。
“拿着!”
陈明月假意冷下脸喝道。
直接把杨修慧吓得一哆嗦,一旁欢快的啃着鸡腿的杨修逸也被吓得抖了抖身子,湿漉漉的大眼睛无措的看向陈明月。
站在身旁的杨修衡轻轻推了推她,小声道:“姐,快拿着啊,别惹娘生气。”
“是,谢谢娘亲!”
杨修慧不敢再推脱,连忙上前惶恐的接过鸡腿。
只一声冷喝就把两孩子吓得哆嗦,陈明月后悔起来,连忙又扬起一抹笑意。
“这才乖嘛,以后娘尽量不偏心任何一个孩子。修慧,弟弟们有的,你也该有。你不用这般小心翼翼,快吃吧。”
“是,娘。”
杨修慧举着鸡腿低声应道,莫名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陈明月撕开另外一个纸袋,杨修衡和杨修昀眼睛又是一瞪。
还有一只烤鸡!
到底哪里来的?
“修衡、修昀,来,这两只鸡腿是你们的。”
“谢谢娘亲!”
本以为只能吃个鸡翅或者鸡脖子的两人开心接过,没舍得立马吃,放在鼻间,拼命的嗅着烤鸡的香味。
陈明月再次笑笑,扯了一个鸡翅给自己。
“娘,给你。”
刚把鸡翅扯下,杨修慧就把自己还没有吃的鸡腿递了过来。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吃到这么好的一只鸡腿。
见状,杨修衡和杨修昀犹豫几下,也恋恋不舍的把自己手中的鸡腿递向陈明月。
“娘,我们的鸡腿也给你。”
“娘,我的也给你。”
见哥哥姐姐们都把鸡腿给娘亲,杨修逸也把啃得满是口水的鸡腿递了过来。
陈明月无奈笑道:“你们都不喜欢吃鸡腿吗?那就扔了吧,我也不喜欢吃。”
“啊?扔了?”
四人一脸错愕。
这可是美味的鸡腿,以前只有看着别人吃的份,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一只,他们怎么舍得扔了。
“好了,别让来让去了,快吃吧。吃饱后还要修整一下房子,不快点修整好,天就要黑了。”
“是,娘。”
担心陈明月真的让他们把鸡腿扔了,没敢再多说,开始吃起美味的鸡腿。
鸡腿肉一入口,杨修衡三人眼睛一亮,果然是甜甜的,香香的,竟然还是热呼呼的,好好吃!
三人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娘,怎么会有烤鸡啊?”
杨修昀吃着烤鸡含糊问道。
“天上掉下来的。”
“娘,天上还会掉烤鸡?”
陈明月的回答,着实惊呆了杨修逸小朋友。
眼睛亮亮的,瞪得老大,充满了惊奇。
若是脸蛋白嫩些,再圆润些,肯定是个很可爱的宝宝。
另外三个孩子大些,没那么好骗,只以为她不想告诉他们烤鸡的来历就没有继续追问。
反正,有吃的就行。
陈明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不会,娘逗你的,哈哈。”
“好了,你们慢慢吃,都吃完,娘到屋里看看。”
以防被孩子们追问,陈明月吃了一只鸡翅就不吃了。
叮嘱他们不要把烤鸡剩下后,洗了洗手便往那两间茅草屋走去。
塌了一角的那间屋子她没敢进,只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眼。
只见里面也长了不少杂草,还有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半躺在地上,朽了一半。
另一间屋子倒是没有塌,但是墙缝很多,看样子离塌也不远了。
里面长了些许杂草,刚刚已经被杨修慧清理了大半。
除了杂草,还有不少垃圾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这样的房子,怎么能住人?
陈明月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她要快点赚钱建房子才行。
有手机可以购买现代的商品,她在这里当倒爷,房子的钱应该很快就能赚到。
一想到手机,手下意识的往兜里掏去。
不料,这一掏就掏了个空。
擦!
我的手机呢?
明明揣兜里了!
陈明月大惊,连忙摸向其它口袋。
下一瞬,眼前一亮。
她的手机屏幕又重新出现。
陈明月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手机屏幕还是随身的啊,一想到就会出现,不用就会暂时隐藏,这下不怕掉了。
“姐,哥,你们有没有觉得娘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看见陈明月走进了屋子,杨修昀压低了声音凑到哥哥姐姐跟前小声问道。
杨修衡和杨修慧啃着鸡腿的动作一顿,相互对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杨修昀继续小声道:“娘以前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己吃,根本不会分给我们。
平日里不是冷脸呵斥我们就是无视我们。
这次她竟然分我们鸡腿,还叫我们宝贝,面对我们的时候大多时候是笑吟吟的。你们说,娘是不是脑子被撞出什么毛病来了?”
杨修衡凝眉,也小声道:“如果娘真被撞出什么毛病,我倒希望娘的这个毛病永远不要好。”
没了爹,娘又不管他们。
爷爷和叔叔婶婶都不喜欢他们一家人。
他们使唤不动娘亲,便可着劲的使唤他们姐弟几人。
大多时候,他们只能羡慕的看着堂弟堂妹们吃过饭后就能出去玩。
而他们,还要去山脚捡柴、挖野菜、顶着大太阳跟着大人去地里给庄稼拔草、抬水浇菜、洗一家人的衣服、打扫厨房、洗碗、喂鸡等等。
有时候还要照看年幼的堂弟堂妹,吃得又是最少最差的。
如果不做或者做错事,就会被婶婶们指着鼻子骂他们是吃闲饭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今日娘亲竟然会护着他们不让人抓走,还给烤鸡他们吃,态度也变得亲切许多。
他真希望娘亲一直这样。
“嗯,我也希望娘这个毛病永远不要好。”
杨修慧也小声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而杨修逸则专心的啃着自己的鸡腿,眼睛滴溜溜的,时不时看向地上纸袋里的烤鸡。
陈明月看了眼外面蹲在一起吃烤鸡的四个孩子,趁机拿出购买的那瓶化瘀药膏打算给自己上点药。
她额头的包,好像肿得更厉害了,摸着大概有半个鸡蛋大。
“吸!真疼!”
陈明月涂抹着药膏,疼得龇牙咧嘴、五官扭曲,直抽冷气。
前世她最多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如果不快点拍照发朋友圈伤口就会愈合的那种。
还从来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
上完药,她又强撑着把屋子里的杂草拔干净。
很快,四个孩子吃完烤鸡也进来帮忙。
半个时辰后,总算把房子收拾的能勉强住人。
“娘,我去奶奶家抱点干稻草回来铺个床。”
“娘,我去挖点野菜回来今晚煮。”
“娘,我去捡些柴回来给今晚烧。”
“娘,我要和姐姐去挖野菜。”
归置好东西,孩子们又各自给自己找了事做,真是一刻不得闲。
“去吧,早点回来。”
陈明月刚刚还想着怎么把他们暂时支开,现在见他们主动提出,便顺势答应下来。
“好的,娘,我们很快就回来。”
孩子们离开后,陈明月唤出手机,点开购物app开始搜索商品。
这个家实在是太穷太简陋了,她得添置几件物品。
晚上气温低,屋子又漏风,温暖厚实的棉被少不了,买两张被子。
孩子们没有保暖衣服和裤子,买几件。
至于鞋子,还是等等吧,没法遮,穿出去太打眼。
她现在可是穷人一个,是买不起鞋子的。
没有炒菜锅和烧水锅,各买一个。
洗漱用品,买。
冻伤膏,买。
去虱药,买。
……
“娘,我回来了。”
最先回来的是去抱干稻草的杨修衡。
陈明月这会儿正在屋外用几块大石头搭着简易灶台。
听闻声音,抬头一望,便看到杨修衡背着大大的一捆干稻草回来,连忙起身过去接。
“修衡,给娘吧。”
“哎。”
杨修衡跟在陈明月身后进屋,一进门就发现了席子上多出来两张又新又厚实的棉被以及搭在上面的一堆素白色新衣服。
又一看,屋子角落还多了一张低矮的桌子和五张小板凳,桌子上面还有除了他们那五副碗筷,还多了几个瓷白带花的碟子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娘,怎么会多了两张被子?还有这些东西?”
陈明月把稻草放下,一边把席子拖开,一边回道:“哦,都是别人送来的。”
“别人送的?”
杨修衡一脸怀疑。
怎么可能会有人送他们家那么新又那么好看的被子?
还两张!
从小到大,除了姥姥家就没见过别人送过娘亲半点东西。
“娘,是谁送来的啊?”
“你别管了,快来帮我把稻草铺开。”
“哦。”
杨修衡连忙上前帮忙。
脑海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以前娘亲被人抓到过偷张婶家鸡窝里的鸡蛋,这两张棉被不会是娘从哪里偷来的吧?
不然怎么会不肯说是谁送来的?
陈明月可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
把稻草铺好后,又把旧的那两床被子铺上,然后才铺上草席。
实在是那两床旧被子包浆太厉害她才把它铺在草席下面的。
不然就把它铺在草席上面了,也能暖和一些。
原本还想买两张床,可是不好找借口,想想还是算了。
“修衡,把衣服脱了,穿这件在里面。”
在那小堆衣服里,陈明月挑出一件带绒交领保暖衣递给他,翻了翻,又搭上一条秋裤。
“还有这条裤子,也是穿在里面的。别问怎么来的,你穿就是了。”
陈明月先一步堵住了他的疑问。
“娘,真是给我的吗?”
杨修衡小心又不敢置信的问道,没敢伸手去接。
记忆里,他就没有穿过新衣服。
他的衣服,大多是奶奶用爹以前穿过的衣服和爷爷的旧衣服改的。
“对,给你的,换上吧。”
陈明月笑着将衣服裤子塞他怀里。
“娘,这衣服里面毛茸茸的,好暖和。”
杨修衡翻看抚摸着衣服,开心不已。
陈明月笑道:“先别说了,你脱下衣服穿上试试。”
“嗯,谢谢娘!”
杨修衡说着,却是蹲下把衣服放在席子上仔细折好。
“修衡,你不喜欢这衣服吗?怎么不穿?”
给孩子们挑选的衣服,还是她特意搜索了好久才找到和他们穿的那些差不多的款式。
杨修衡抬头朝她笑道:“我想今晚擦洗身体后再穿。”
陈明月微愣,随即笑道:“随便你吧。”
不多时,杨修昀背着一小捆干柴回来,杨修慧也带着杨修逸姗姗而归,手里拿着一小把用草藤绑起好的野菜,还是洗过的。
得知有新衣服穿,杨修逸高兴的又蹦又跳。
杨修慧也是难掩兴奋,仔细的把自己的衣服折放好便忙活着帮忙准备晚餐。
杨修衡又端起木盆去打水。
陶罐里咕咕的煮着浓稠的小米粥。
杨修慧不知从哪里掏出没吃完的烤鸡骨架,把肉一丝丝扯下丢入陶罐中。
陈明月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用密梳给杨修逸细细梳去虱子。
虱子卵太小,又沾得牢,没办法梳去,只能多喷点药水。
见状,便开口问道:“不是让你们都吃完吗?怎么还剩下了?”
杨修慧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回道:“一次就吃完太浪费了,所以我……我就留下了两只鸡架子给晚上添点肉。”
当时吃完鸡腿后,她又给三个弟弟扯了剩下的三只鸡翅,剩下的鸡身子她就包好想留着今晚吃。
一次就吃完两只烤鸡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奢侈。
虽然那两只烤鸡不是很大,扯掉腿和翅膀就不剩什么。
“哦!”
陈明月也是随口一问。
听到她的回答,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又在杨修逸的头发上喷了点药水,便让他一边待着,唤过等候在一旁的杨修昀。
见陈明月没有责怪她,杨修慧松了口气,继续撕扯着烤鸡肉,最后把鸡架子也丢进去煮。
眼看着煮的差不多了,又把挖回来的野菜放下去。
“娘,肉粥煮好了。”
不多时,一锅野菜鸡肉粥终于煮好。
陈明月洗洗手,扯了两把野草垫手,把陶罐从火堆上撤下。
又把杨修衡来回跑了好几趟才灌满的烧水锅架上,添了些干柴进去。
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屋子里比较暗。
陈明月便把桌子搬出来,不用吩咐,杨修衡和杨修昀跟在她屁股后面搬着小板凳。
杨修慧则是把碗筷拿去洗。
杨修逸蹲在那锅粥旁边,垂涎三尺。
陈明月把粥端起放桌子中间,对视线一直跟着一锅粥的杨修逸笑道:“快去洗洗手,洗干净了才能吃。”
“是,娘亲,我这就去洗手。”
杨修逸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木盆边上洗手。
那里杨修慧还在洗着碗。
只有一个木盆,用水又不方便,喝的用的都要用到那个木盆来装。
陈明月暗想:明天得买个木桶才行,不然太不卫生了。
杨修衡和杨修昀闻言,也乖乖去洗了手。
“娘,碗筷洗好了。”
杨修慧拿着洗好的碗筷过来。
陈明月点点头,盛了五碗粥。
洗好手过来的三人看到桌子上摆着五碗浓稠的小米粥,有肉有菜,齐齐的咽了口口水。
他们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浓稠还有肉的粥!
“都呆愣着做什么?坐下吃吧,小心烫,吹吹再吃。”
“是。”
得到命令,四人欢呼着坐下,各挑了一碗挪到自己面前。
没有勺子便用筷子小心扒拉着吃。
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呼呼的吹气声。
孩子们眯着眼睛吃的极为满足。
喝完粥,洗过碗筷,替杨修衡和杨修慧上过去虱药水,用热水擦洗过身体后,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陈明月把火挪到屋子一角,给黑暗的屋子带来了一层亮光。
孩子们因为擦洗干净了身体,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新衣服穿上,正光脚踩在床铺上相互炫耀着。
“阿姐,二哥,三哥,你们看我的新衣服好看吗?里面毛茸茸的,好暖和。”
“没我的好看,我的也是毛茸茸的,可暖和了。”
“三哥的才没有我的好看呢。”
杨修昀的一句话直接把杨修逸给气成了河豚,鼓着脸吵吵着自己的最好看。
陈明月看着他们打闹一阵好笑,其实他们穿的款式和颜色都是一样的,只是大小不一样。
“好了,别吵了,都来擦点冻伤膏。”
说着,她打开手中的冻伤膏放在床铺上,自己也挖了一点涂抹,小心避开额头的包。
“冻伤膏!”
孩子们忽的围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仔细在脸上涂抹。
杨修慧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问道:“娘,是不是擦了我们手上的冻疮很快就能好了?”
大冷的天每天还要长时间泡在冷水里洗一大家人的衣服,手上的冻疮又痛又痒又肿。
每次洗衣服、洗碗她都难受的想哭。
早就想着如果有一天她也能擦一次婶婶张氏的冻伤膏就好了。
“嗯。”
陈明月笑着点点头,有些昏暗的火光中瞥见她手上的冻疮尤其严重,心里闷的有些难受。
挖了一大坨,拉过她的手抹上。
“娘,太多了太多了。”
见那么大一坨冻伤膏抹到自己手上,杨修慧心痛大呼。
她曾听婶婶说过,冻伤膏可贵的咧,一小瓶就要二三十文,每次用都不舍得涂太多。
这么一大坨,怕是要好几文钱吧!
看着手上的冻伤膏,杨修慧心疼到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脸上、手上和脚上都涂涂就不多了。你们三个也赶紧给我涂上。”
“是。”
杨修昀率先挖了一点在脸上仔细涂开。
脸上先是有些刺痛,随后就水润润的很舒服,脸摸着也没那么粗糙了。
见三个男孩都懂事的只挖了一点点,陈明月如法炮制的给他们各自挖了一大坨。
“多擦点才好得快,别舍不得用。”
“是,娘。”
见此,孩子们也只能乖乖的把手上的一大坨冻伤膏仔细涂抹到脸上、手上和脚上。
涂完冻伤药,嬉闹了一阵,一家人便进入了温暖的被窝。
陈明月头还有些晕乎着,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
陈明月迷迷糊糊被吵醒。
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风也刮得厉害。
冷冽的寒风从细缝中吹进来,让她不由得裹紧被子。
转个身又欲睡去,几滴冷冰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瞬间清醒。
屋子漏雨了!
她连忙坐起身来想看看屋子漏雨到什么地步。
可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什么也看不到。
伸手摸了摸被子外面,已经湿了一大片。
“手机手机。”
陈明月召唤出手机,打开手机灯照亮。
发现外面大雨,里面小雨。
屋子里就没有一处不漏雨的地方。
她就是想挪个不漏雨的地方都没处挪。
“该死的,才住进来第一个晚上就下雨。”陈明月蹙眉小声暗骂。
本来想第二天早上再给屋顶多添一些稻草,免得以后下雨会漏水,谁曾想当晚就下了。
还是这么大的雨,真是倒霉!
真担心这破烂房子会被大雨给淋塌了。
这时,隔壁被窝的杨修衡也是被雨水滴脸,忽然从睡眠中坐起。
陈明月一惊,脑海里正快速想着该怎么解释手机灯光的时候,却见他抹了一把脸,茫然的抬头望着屋顶,眼中露出一抹担忧。
那模样,就好像没看见她和屋子里的亮光,一点都不显得惊讶。
接着,又见他朝自己的方向看来,犹豫着小声呼道:“娘,娘,屋里下雨了。”
陈明月拿着打开电筒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真的没什么反应。
这才小声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假意摸索着起床,扯了一小把铺床的稻草点燃角落里早已熄灭的柴禾。
回头见杨修衡愣愣的看着她,陈明月道:“修衡,把外衣穿上。”
随后回到床铺把几个孩子叫醒,让他们穿好衣服。
“娘,怎么了?”
杨修逸迷迷糊糊的醒来问道。
“没事,被子外面被淋湿了,多穿点衣服睡会暖和一些。”
她没敢说担心房子在大雨的冲刷下随时会塌,先做好逃跑的准备。
外面黑灯瞎火的,风大雨又大,又没有挡雨的蓑衣和雨伞。
不到万不得已,陈明月不敢带着他们出去。
只能祈祷这破房子能坚持到明天了。
在他们起床穿着衣服的时候,陈明月把底下的两张草席抽出,盖在被子上面挡雨,顺便挡脸不让雨水滴到脸上。
也让它能坚持久一些不要湿到被子里面。
孩子们重新睡下后,陈明月忧心忡忡,没敢睡。
留心听着房子的动静。
担心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她拿出手机随意刷着。
大概一个时辰后,外面大风和大雨渐渐的小了,房子里面除了比较湿,还坚挺的没有倒下。
那小小的火堆早已被漏下来的雨水浇灭,屋内漆黑一片。
听着外面渐小的风雨声,陈明月稍微放下心来,放下手机,准备休息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突然听到近在耳边的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地上一震,把她瞬间惊醒。
孩子们也一同被惊醒,茫然不知所措。
陈明月连忙打开手机灯四下照看,这才发现和隔壁房间共用的那面泥砖墙塌了一半,差点就砸到他们脚下。
其它墙面受到牵连,正在快速的裂开变形。
浸透了雨水的屋顶越发沉重,把朽掉大半的房梁压得断开了一半,眼看着就要完全断裂开来。
“快出去!”
陈明月心惊大喊,来不及多想,连忙捞起和她睡一个被窝的杨修慧和隔壁被窝离她最近的杨修昀往门口奔去。
好在距离门口不远,只三四步的距离,一脚将破烂的木门踹开,将两人丢出去。
连忙又返回捞起在黑暗中惊慌发懵的杨修衡和杨修逸。
“轰隆!”
就在她带着两孩子奔出房子的那一刻,身后的房子轰然倒塌,发出一声巨响。
“不……娘,弟弟!”
杨修慧从地上爬起,崩溃大哭。
天黑的看不见,事情又发生的太快,听到房子倒塌的声音,她以为陈明月三人没有逃出来。
杨修昀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也是一脸的崩溃绝望。
“我们没事。”
陈明月将夹在胳膊下的杨修衡和杨修逸放下,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粗声回道。
还好她跑得快,也幸好有手机灯照亮,不然门都找不到,一家人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玛德,差点被吓死!
“娘?”
两人神情一震,摸黑朝她走来,抱着她喜极而泣。
两人一哭,杨修逸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
杨修衡强忍着没有哭出声,眼泪却是肆无忌惮的直流。
“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有娘在。”
陈明月逐个摸了摸他们被雨水淋得微湿的发顶,细声安慰。
天空还下着小雨,冰凉的雨水从他们的脖子钻入身体,再加上他们跑得匆忙,连草鞋都没有穿。
光脚踩在冰冷湿润的地上,身上穿的再多也觉得冷。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干爽能避雨的地方。
陈明月举目四望,周围黑的可怕,手机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也只有她能看到。
犹豫几秒,还是放弃了现在买手电筒和雨伞的念头。
担心以后孩子们会不小心说漏嘴,给他们惹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将手机悬在头上,背起杨修逸,一手搂着哭得直抽抽的杨修慧,朝杨修衡和杨修昀吩咐道:“修衡、修昀,你们抓着娘亲,我带着你们走。”
“嗯。”
两人抹去眼泪和脸上的雨水,哽咽应道,紧挨着她,牢牢抓着她的胳膊和衣服。
陈明月带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背上背着一个孩子,身边也有三个孩子扒扯着她。
沉重的负担让从来没有光着脚在粗糙的地面走过的陈明月每走一步都感到脚板疼。
地上的石子实在是太多了,咯得难受。
四个孩子渐渐停下哭泣。
漆黑的雨夜他们看不见,只能跟着娘亲摸黑慢慢前行,冰冷的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和脖子上,冷的他们瑟瑟发抖。
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却是感到无比的心安。
走了大概一刻钟,终于来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院子门前。
陈明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里住的是谁,抬手敲响这户人家的院子大门。
“扣扣!”
“赵大娘,赵大娘……”
拍了好一会儿,屋内终于亮起一抹昏暗的亮光。
“谁啊?”
一个老妇人护着一盏油灯出来,隔着院子门大声问道。
“赵大娘,我是陈明月,我的房子塌了,能和孩子们在你家借宿半宿吗?”
听闻来人是陈明月,赵大娘下意识皱眉。
这个女混子大半夜的来我家干嘛?
一听完她的话,恍然想起他们一家子白天的时候被分了出来,分到了距离她家不远处荒废了十几年的两间破旧茅草屋。
听她的话,屋子被大雨给冲塌了?
那孩子没事吧?
想到这,赵大娘连忙打开院子门。
“赵奶奶!”孩子们瑟缩着身子小声问候。
“嗳,你们没事吧?还下着雨,快先进屋吧。”
陈明月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赵大娘!大半夜的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谢谢赵奶奶!”
孩子们也跟着感谢。
赵大娘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不打紧,你们先进来吧。”
“嗳。”
一进屋,昏暗的灯光汇聚一室之内,赵大娘便看到杨修慧和杨修昀身上满是泥巴。
以为两人在过来的路上摔倒了,不由得心疼道:“哎呦,真是夭寿哦,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没摔着哪里吧?”
陈明月把杨修逸放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这俩孩子不是走路的时候摔的,而是被她丢出去的,只怪当时情况太紧急。
杨修慧和杨修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齐声回道:“赵奶奶,我们没事,没摔伤。”
“没事就好,我去端些水来给你们洗洗吧。”
陈明月连忙阻止道:“赵大娘,怎好劳烦你,你告诉我水在哪里,我去打就好。”
赵大娘诧异的看了她好几眼才缓声道:“也好,放在院子里的洗衣盆应该接了不少雨水,你去端来吧。
我去给你们拿床被子和席子,今晚你们就在这堂屋睡吧。”
考虑到陈明月手脚不干净,赵大娘没敢让他们住进儿子儿媳的房间。
免得少了什么东西不好向儿子儿媳交代。
更何况,陈氏还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趁机偷钱的几率更大,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都不想让她进门。
赵大娘的儿子在镇里某家杂货店帮忙搬货看店,儿媳帮人浆洗衣服,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她自己独自带着一对孙子孙女在村里生活。
陈明月很快就从院子里端来了一大盆水,很冷。
但想到这是在别人家里,还是一个老妇人,平时捡把柴回来也不容易,就没好意思提出想把水烧热一下再给孩子洗。
只能和孩子们就着冷水简单洗洗。
赵大娘很快抱着一床被子和一张草席子出来。
说道:“家里就这一床空闲的旧被子,你们不要嫌弃,娘几个挤挤应该能盖得住。”
陈明月连忙上前搭手把草席子铺在地上,笑道:“这大半夜的,大娘能让我们进屋避雨过夜已是万分感谢,现在更是拿来被子给我们用,我们又怎会嫌弃?”
赵大娘哈哈一笑,把被子放在铺好的草席上。
“陈氏,你说话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