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音谢鹤予是小说《不认命!假千金她穿古代劝皇子造反》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墨与清安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不认命!假千金她穿古代劝皇子造反》的章节内容
深夜十一点,陈音怀里抱着一个足球大小的仿古青铜四足敦,被养母一把拽出车子。
“这才是你家!”吴母厌烦的瞪了陈音一眼,“记住了,你不姓吴,姓陈!”
陈音没在意那么多,紧了紧手里的四足敦和垃圾袋。
保姆刘妈看她可怜,知道她平时最宝贝这些外面收的破铜烂铁,尤其是这个四足敦,从地摊收回来以后,一天要擦好几遍,就给她收拾出来了。
其实她总觉得,这个青铜四足敦应该是真的,但找了几个鉴定师,都说这个一眼假。
像是有点感应,她趁吴母不注意,打开四足敦的盖子……
怎么空了?
被赶出来的时候,保姆陈妈往里面塞了特别多零食,她亲眼看见的!
现在说没就没了?
就剩下一块写着鬼画符的碎布。
这时候,看到眼前低矮的民房,堆满塑料瓶和废纸壳的院子,吴母嫌弃的不肯落脚,直接大喊道:“姓汪的,你给我出来!”
陈音合上四足敦的盖子,安静的打量里面。
对,这里,才是她家。
很快,平房里亮起了灯,头发花白的汪月容,裹着一件发毛掉色的格子衬衫走出来。
看到陈音,汪月容不敢置信的问:“吴音?你是音音吗?”
陈音有点心酸,原来她的亲妈,现在是被生活磋磨到憔悴苍老的样子。
“我是,不过我不姓吴了,是陈音。”
“音音!”汪月容立马冲过来,又哭又笑的:“你长得真好,真白,都这么大了……”
“行了!”吴母不耐烦的打断:“当初我们抱错孩子,我把你女儿养到这么大,供她吃供她穿,什么都是最好的,而我亲女儿从小跟着你到处捡垃圾,现在我们不要你赔偿就是好事了,以后也别出现在我们面前,说什么你老公残疾是为了我女儿,还不是为了骗钱?”
汪月容气得浑身发抖:“我老公之所以出车祸残疾,都是因为你女儿爱攀比要买包,欠了一屁股网贷!要不是为了填那个坑,根本就不会有那种事!”
吴母下巴抬得比天还高:“哼,我女儿本来就应该用名牌用好包!是你们自己没本事,供不起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的命!”
说完,吴母转身上车,轻蔑的警告道:“下次要是再上门,小心一家人全部残废!”
“你!”
汪月容要追上去,但是被尾气扑了一脸。
她气得捶胸顿足,死咬着牙关,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妈。”陈音赶紧扶了她一把。
“音音啊……”汪月容反过来接过她手里用大黑色垃圾袋装着的行李,擦干眼泪,强颜欢笑的说:“妈也不知道你现在回来,什么也没准备,快,快进屋里去!吃饭了没有啊?口不口渴?”
陈音进了门,看汪月容小心翼翼又局促,拿来破旧掉漆的茶缸子,连忙放下东西,双手接过。
这个家,怎么说呢?
残废的爸,捡废品的妈,外加一个放弃高校录取,为了还债进厂打螺丝的哥,以及真千金略施小计,就带着一堆破烂被扫地出门的自己……
现在,汪月容眼睛里只有陈音,失而复得的宝贝亲生女儿。
“音音,家里条件苦,以后你……”
越说,汪月容就越觉得抬不起头。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住着,别担心大人之间的事,你爸现在虽然残废了,但是有我照顾着,拖累不了你的,你……你先休息几天,在家里熟悉熟悉,别嫌家里脏,妈这几天忙才没打扫,明天妈弄完就干净了!”
“到时候你要是还想读书,妈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支持你!”
“好。”陈音点头,心里是接受了自己真实的命运,但还是有点不自在。
“爸呢?我看看他吧。”
“你爸在卫生所住院呢,明天再去看他!”汪月容摆摆手,看了陈音半天,眼眶都红了,然后苦笑道:“乖女儿,还没吃饭吧?妈去给你煮碗面,你等着啊,马上就好!”
陈音连忙拽住她:“不用不用,我不饿……”
“刚回家必须吃点东西,出门饺子回家面!”汪月容想碰陈音白净的脸,怕弄脏她,又把手缩回去了,“别担心,爸妈再穷,难道一口吃的还供不起我们音音了?乖乖等着!”
看汪月容去忙,陈音还是有点不信邪。
打开四方敦,拿出那块碎布仔仔细细三百六十度拼命看。
也没漏啊,所以那些东西,到底哪儿去了?
还有这块莫名其妙的布……
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再看那个垃圾袋。
任何值钱的东西,吴家刚回去的真千金都不让她带走,包括行李箱。
所以保姆收拾东西的时候,用的是厨房垃圾袋。
里面还有她以前从地摊上收集回来的各种小玩意,但没有什么异常。
疑惑之下,视线瞟向自己手里那块布。
繁体字?
红红的,还有血腥味……
字迹苍劲有力,潦草,但是也能认。
辨认繁体字,似乎是现代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她认真看一下,就懂了大概意思。
‘敬山神:吾不敢欺瞒,乃当今皇六子,今奸佞当道,父皇被蒙骗至深,朝廷倒行逆施,吾为避追杀流落至神山,虽心忧江山百姓,奈何力不足焉,万望山神显灵,拯救万民于水火,令大全朝重现百年盛世,海晏河清’
‘鹤予血书叩首’
山神?血书?
皇六子?
大全朝?
陈音懵了,这……啥?
“音音啊,家里只有两个荷包蛋了,你千万别嫌弃,明天我就买肉回来!”
汪月容端着一大碗热乎乎的面过来,又笑着说:“你先吃,要是不够尽管说,面还有好多!”
听到声音,陈音一愣,慌忙把血书丢了回去,双手接过那碗面。
这么多……
“你先吃,妈去给你铺床啊!”
汪月容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刚回来的女儿相处,扭头进里面的房间去了。
陈音端着有点烫手的面,再看看破碎的家,最后看向那个奇奇怪怪的四足敦……
奇怪,刚才放进去的碎布,怎么又不见了?
***
大全朝。
谢鹤予面容枯槁,么看眼前这一大堆饼干,而是死死盯着四足敦。
“爷,别看了,先吃一口吧!”夜白在旁边咽口水,低声劝道:“山神显灵,送来那么多吃食,够咱们顶七八天了!您再盯着看,山神奶奶也没那么快再施法啊!”
“都分下去,让兄弟们垫一下,我没事。”谢鹤予一张口,哈出一口寒气,嘴唇上又裂了几道口,转眼就多了几条血印子。
他看着结了一层冰壳的四足敦,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山神既然已经显灵过,就必是在天有眼,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理!
刚才,他拜过,也跪过,更写了血书……
应该很快就会有反应的。
忽然之间,四足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显灵了!”
他猛的低头,却顿时傻眼。
这……这不是他写给山神的血书吗?
放进四足敦以后就消失不见,还以为是山神已经收下。
可是原封不动退回来,是山神不愿理会?
难道圣祖穷尽一生打下来的大全江山,当真命数已尽?
谢鹤予抬起头来,看向土坡下面的路。
曾经热闹非凡的官道上,现在茫茫冰霜,和沉默又绝望的百姓。
他们裹着看不出原样的蹭蹭破布,茫然的蹲在地上,通红的手掌握着石块,砸碎冰层在地里翻找,挖出一小块观音土,便不要命般的全数塞进口中。
旁人看了,立即蜂拥而上,为了抢那一块土打作一团。
更远些的跑了两步,知道就算赶来也抢不到什么了,继续砸冰,盼着多少是口能吃的。
更远些的地方,大人抱着自家的孩子,和同样抱来孩子却舍不得给的老汉,争论的不可开交。
一个大,一个小,自然谈不拢……
这场饥荒,其实来的并不突然。
早在半年前,大全朝的天下就已经乱了。
先是连天无雨,秋季颗粒无收,紧接着落了几场大雨,温度就这么降了下来。
彼时父皇还没有全然听信谗言,受灾的黎民,多少还是能吃到官府施的半碗粥。
一道一道的皇命下发,永远都在说朝廷已经着手治理,要求百姓和地方官不得擅动。
而眼前的一幕幕,便是朝廷治理半年已久的结局!
饥荒绵延数百里,流民漂泊三十九州!
饿死者,冻死着,亦或是为人鱼肉的,不知几何!
谢鹤予忽而冷笑。
这天下,与其就这样烂下去,倒不如群起而争锋。
这是他隐匿锋芒,蛰伏起来的第二十个年头,却是他第一次升起如此强烈的,夺权篡位的心思。
“改道。”
谢鹤予颓然的把四足敦放在一边,定定吩咐:“不论付出何等代价,去栾都!”
听到这话,夜白浑身一震。
栾都有谢鹤予的外祖丰家,无兵,却有铁矿,专司大全朝兵器冶炼。
六殿下这是……要干大事了?
夜白面色一肃,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身后七个下属,同样如此。
“属下誓死追随主子!”
就算这一路千难万险又如何?
大不了他们兄弟几个抓阄,轮着割下一块肉,总能护送六殿下赶到三千里以外的栾都!
***
陈音捧着面条,吭哧吭哧吃了半天,还是剩下一大半。
完全吃不下。
可是剩下了的话,妈妈会伤心吧?
端着面碗想站起来消消食,顺便看看那个四足敦到底有什么古怪。
刚刚那块写了血书的布,她确实扔进去了,但也亲眼看见血布消失。
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多了一张几根脏兮兮的木棍。
明明里面空空荡荡,但就是凭空出现了!
跟魔术一样!
陈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起木棍一看,一共八根,有长有短,像是排列好的。
上面居然还刻了字。
夜、陈、吴、卫……
是姓?
也是刚刚那个鹤予弄来的?
什么意思?
时空穿梭?
还是这个四足敦闹鬼?
滴滴答……
陈音的手没拿稳,没注意面碗倾泻,面汤和面条一起往四足敦里倒了大半。
她吓了一跳,还没等找东西清理,发现飘着油花和葱末、蛋末的汤面,又没了。
伸手摸向四足敦里面,干干爽爽,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一瞬间,她心里砰砰乱跳,就好像着了魔,呆呆的把剩下的面条全部倒进去……
全没了!
***
夜白抱着四足敦,看附近的难民又打起来了,招呼上兄弟们跟谢鹤予继续往前走。
为了确保六殿下能平安抵达栾都,他和兄弟已经暗中商量好,每日割一块肉,烤制过后供大家食用。
不过三千里地,只要有吃的,有了力气,再咬咬牙,应该还是能日行二百里。
最多半个月,就能撑到栾都!
他们兄弟八个,一人最多割两只肉,死不了。
方才连顺序都排好了,他就随手放在这四足敦里。
可走着走着,夜白忽然听到四足敦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像水声?
而且,捧着四足敦的双手怎么这般暖和?
这股浓郁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香的他都有点头晕!
喘着粗气打开盖子……
揉揉眼睛,没花。
掐自己一把,也不是幻觉。
里面不是他放进去的木棍,而是面汤!
还冒着热气!
他用力抱紧四足敦,一手死死捂着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谢鹤予跟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爷,是神仙……神仙显灵了!”
带着哭腔说完,双手捧起四足敦,让谢鹤予亲自看。
大家也都围了上来。
其实都不用亲自看,也能闻到浓郁的芳香。
一下就能勾起馋虫,然后压住理智,让他们想看见什么啃什么。
再看里面的汤汤水水……
在冰天雪地里,那点热气已经没了。
谢鹤予心里狂喜,终于,神仙还是开了眼的!
“快分下去,一人一口,剩下的用酒囊装上,贴着放着暖上!”
只要能有口热的,夜间赶路也不至于冻死。
夜白他们七手八脚的倒出来,看谢鹤予已经吃了一口,才忙着分食。
但是,神仙怎么说显灵就显灵了?
一会饼干,一会面汤的。
“爷,属下怎么觉得,这个山神奶奶奇奇怪怪的……”
啪!
谢鹤予没动手,其他兄弟直接打了上去。
“山神奶奶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夜白有点无奈:“这不是求也没用,拜也没用么?什么时候才肯显灵,也完全摸不准,要不然,试试山神奶奶喜不喜欢金银财宝?毕竟这要找什么祭品,也不可能找得着啊!”
他是想起来,从皇宫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堆盘缠,可惜遇到饥荒,有金银也无处买粮食,还一直搁着的。
大家面面相觑。
“可这是身外之物,山神奶奶怎会喜欢……”
谢鹤予接话道:“试试。”
他左右摸索,从里衣里掏出一块纯金令牌。
六皇子这个身份,往后又有何用?
叮铛!
直接扔进去。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消失!
甚至都来不及祈求祷告,该要点什么东西……
***
陈音躺在床上,都快睡着了。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从小到大,也从没有经历过这么苦的条件。
但妈妈才换的这套洗得发白的四件套,就是让她睡得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安心。
汪月容轻手轻脚的带上门,看孩子没有多嫌弃,刚才那碗面也吃的干干净净,欣慰又心疼。
这孩子,以后要跟着他们过苦日子了。
陈音听到了,裹住被子接着睡……
“叮铛!”
她猛的惊醒,什么东西?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陈音一眼就看到了被自己放在角落里,还专门都行李箱压住的四足敦。
才安静了多久啊,又来?
她火了,那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直接忽视,冲过去拿起四足敦,打开一看……
金子?
这么大的金块……不是,金牌?
准确来说,是金砖!
尤其刚刚被手电筒一照,差点亮瞎她的眼。
再拿起来,沉甸甸的,手感好的不行。
在吴家的时候,她不是没买过金条、
不可能让她带走就是了。
但那些100克的金条,跟这个相比,啧啧,起码重四五倍!
不是吧,有一斤?
揣在怀里翻身上床,想了一下,把四足敦也抱过去,还找了小本子和笔。
虽然闹鬼,也困,但是当这个四足敦能吐出金砖,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就算真是鬼,那也一定是个好鬼!
想起那份血书上的内容,是饥荒?缺吃的?
‘我不是山神,要吃的可以,金银财宝越多,食物越多。’
想到血书上写的是繁体字,她把这行字划掉,用篆书一笔一画的重新写上去。
其实针对饥荒的情况,以及谢鹤予的朝代,她都想多写几句来着。
但再一想,素未谋面的交易对象,没必要急着交心。
何况她对篆体字的掌握程度,能写出这段话,已经算才尽了……
由于不想再看到血书,直接把本子和笔都放进去。
看见东西消失,她把四足敦放在床尾,抱起那块冰冰凉的金砖,再三确定这不是梦,心满意足睡大觉。
有了这个,她的学费就能解决了!
***
本子和笔,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
谢鹤予和夜白等一众侍卫,就看着金牌消失,又看到这两样没见过的东西赫然出现。
这种……究竟是何物?
“爷,上面有字!”
谢鹤予也看到了,他拿出来,先是一行稀奇古怪的字迹,像是鬼画符,但是被划掉了。
下面则有一行篆书,但似乎笔画也有点不对。
“爷,山神奶奶果然喜欢金银财宝!”
就是字写的不好。
但是没关系,谁让人家是神仙呢?
说是并非神仙,那说不定只是推脱之辞。
谢鹤予则当机立断,道:“留一百金当做盘缠,其余金银财宝全部俸给山神!”
和性命相比,这点身外之物算什么?
而且必须马上就给,要让山神看到他们的诚意!
于是,主仆九个人,都开始在行李包袱中翻找。
什么值钱的玉坠子,和逃出宫时顺手抓的一些金首饰,总归也是用不上的,直接放了进去。
还有不少金器,虽然轻,但是太大了,幸而他们这点力气还是有,当即压扁了送进去。
最后就是金银块,按照谢鹤予所说,留出一百金,其余的全部送上。
谢鹤予拿着笔研究了一会,在本子上,山神奶奶留的那段话下面,也留下一段字。
‘敬山神,山神所需,吾必尽心竭力,万望山神庇佑,拯救大全江山万民于水火,吾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后,他郑重其事的双手放进四足敦里。
***
一早。
陈音起来,第一时间检查怀里的金牌……
还在!
而且她现在才看清,金牌上雕刻着精细的属于皇家的龙纹。
最中央,还有‘皇六子’的字样。
还是用的篆体。
那个谢鹤予,还真是皇子啊?
打开门,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桌上放着六个煮鸡蛋,和一箱刚买回来的纯牛奶,以及一张纸条。
‘乖乖,起床了就自己吃点鸡蛋牛奶,在家好好休息,妈妈去卫生院看看,中午会回来做饭的。’
她剥了一个鸡蛋,边吃边打量家里的情形。
和晚上的光线比起来,现在一切都显得特别真实。
斑驳掉皮的老墙壁,能看见电线的电灯泡,又老又旧的桌椅板凳,快要支撑不住年月攻击的门窗,以及有点坑洼的水泥地板。
衣柜,只有她睡得房间里有一个,是那种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刷着黄色油漆的九十年代的款式。
隔壁的房间,可能是她那个哥哥的。
墙上贴满奖状,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第一名。
名字叫做陈越。
没有衣柜,就一根从这边墙牵到对面墙上的绳子,挂满了衣服,上面还盖了防尘的塑料布……
看到这一切,要说陈音心里没有忐忑,是不可能的。
家境的好与否,身为孩子,没有选择。
但如果她没有四足敦,没有现在手上这块金牌,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该怎么挣脱出贫困这个可怕的牢笼。
她也才十九岁而已,才刚刚上大二。
没有任何生存经验。
被吴家真千金捅出来的窟窿,几十万的债务,瘫痪的爸爸。
都是这个家不能承受之重。
想到这里,陈音猛然想起昨晚给谢鹤予写了一句话送去,冲回房里,看到床尾的四足敦盖子微微拱起,里面还闪着金光!
迫不及待的打开,全是金银珠宝,都要被塞爆了!
实诚到淳朴的金簪子,一些通透的玉佩和玉环。
还有好几个被压扁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成的金饼。
都是沉甸甸的。
都倒出来以后,发现最下面还有一块块两头半圆,两边微微凹进去的金块。
也有银块。
她发现自己现在心跳如雷,激动的不行。
拿出手机来查今日金价,758!
事不宜迟,把所有金银都塞进包里,剩下的玉坠子玉环什么的,都放在带出来的鞋盒里。
想了想,还是把谢鹤予的金牌也留在盒子里,藏在床底下,出门直奔金店。
她有常去的地方,以前买过的金首饰,不喜欢了就过去找那个老师傅融掉,然后换个款式。
大家都很熟了,又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会疑惑她手里金子的来源,很方便。
“呀,这次是做旧的款式啊?不过纯度很好,而且有2410.7克,我就按金价跟你收,大生意哇,我手上现金都快不够了!”
老师傅笑呵呵的,直接打钱。
1,820,488.6!
一百多万!
“下次还找你,生意兴隆!”
陈音看着手机短信上的余额,立马出来直奔超市。
把熟食柜台的所有面点,一口气全部买走。
想起亲爸还在住院,艰难的推起两个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去买了点新鲜的排骨和蔬菜。
还好买的东西都,超市给送货。
一路到了陈家,正忙活着搬东西,一道不适宜的刻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还有钱买这些东西?看来你爸妈以前都是跟我装穷啊?”
陈音记得这个声音,眉头一下就皱的死紧。
再回头,站在面前,满身名牌,什么墨镜手表手链戒指和名牌包,恨不得挂满全身,跟全世界宣布她才是真千金的人,不是陈嘉,还能是谁?
哦,对了,不是陈嘉,是吴嘉。
记得那天自己被赶出门,不就是吴嘉刚回去,看她不顺眼,使了个特别绿茶的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手段,然后污蔑她导致的吗?
想起来也是蛮可笑的,她当时站在二楼,吴嘉才刚上楼梯,距离吴嘉八百米远,就算是个橡皮人,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无奈吴家人嫌她平时不够听话,不乖乖学金融,不去相亲联姻,再加上吴家父母工作很忙,从小到大也没多相处过,对她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再想到亲生女儿在陈家没过过特别好的生活,就算知道她是无辜的,也不会听她一个字的解释。
但这些,她都不是特别在意。
既然她不是吴家的孩子,那回来就好了。
而且平心而论,在过去的十九年里,确实是她占据了吴嘉的人生,享受到了吴家优越的物质条件。
她心里是感激吴家的,不会有多少怨恨。
两家之间的恩怨,本来就说不清,也道不明,没有必要纠结太多。
“你来干什么?”陈音有点无奈,“是来看爸妈的话,你应该知道,他们一个在住院,一个在照顾,去卫生院看他们比较……”
话还没说完,吴嘉就尖利的笑出声:“哈哈,两个穷鬼,谁看他们啊?”
陈音正要提起塑料袋的动作一顿,面色也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就是两个穷鬼!”吴嘉嗤笑:“你现在回来了,你也就是个穷鬼,穷困潦倒的生活才是你们一家人的命!”
陈音眯起眼睛:“陈家是穷,但你在这里的时候好像也没亏待过你什么,甚至全家人都竭尽全力对你好,你就算心怀怨恨,也没必要以德报怨吧?”
吴嘉当场吼了出来:“你算什么东西?对我说教,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要不是你抢了我的人生,我能在陈家过那种生活吗?从小到大,他们给我穿的都是地摊货,吃的都是垃圾!连我上学都只能和其他穷人挤在一起,熏都熏死了!”
“而你呢?陈音,你过了那么多年好生活,肯定很得意吧?你吃的喝的穿的什么不是最好的啊?那么多名牌摆在衣柜里,最少也花了家里上百万!”
“可你用了我们家那么多,居然只是被赶出来?我告诉你,还钱!我不管你是去缅甸卖肾,还是去外面的站街,也得把钱还给我!”
“最少一百万!”
吴嘉越凑越近。
陈音甚至能看到她因为激动,导致眼睛里炸出来的红血丝。
还钱?
“你让我还钱?你确定?”
陈音本来是想忍着的,但是面对这种颠婆,实在担心自己忍出乳腺问题。
那就硬刚!
“对,就是还钱!”吴嘉直接从包里拿出借条,直接摆在陈音面前:“签字!”
陈音都看笑了,还真是白纸黑字的百万欠债。
“好,你要算账是吧?两年前,吴家的公司差点破产,是我在国际比赛上获得金牌,拿百万奖金给他们度过的难关,不信就回去问问,看看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是不是已经抵了。”
她继续冷笑,同时竖起三根手指:“对了,奖金不止一百万,是三百万。”
听到这话,吴嘉的脸都要扭曲了。
“什么?你能赚三百万?”
“对啊。”陈音好脾气的解释:“照你的逻辑,我能有今天的能力,确实都是吴家培养出来的,但三年前我拿出来的钱,是不是按照你说的,已经报过恩了?”
吴嘉退了半步,刚才还理直气壮举起来的欠条,现在也有点拿不稳了。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是敢骗我,我不可能放过你!”
陈音摇摇头:“你放不放过我是一回事,但我是肯定不会放过你了。”
这一瞬间,吴嘉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陈音紧接着道:“吴嘉,我在你家是过得还行,但是你在我家呢?是穷了点,饿过你吗?冻过你吗?你生病了不给你治,你受欺负了不给你出头?你到年纪了没让你读书?还是你小小年纪让你跟着捡垃圾?这么多年,你闯过无数祸,哪一次不是我爸妈给你兜底?”
“现在我爸还在医院躺着,也是因为你自不量力欠网贷,为了给你还债,才受了重伤瘫痪的吧?”
“我欠你家的是还了,那你欠我家的,拿什么还?”
陈音步步紧逼,吴嘉的脸直接青红交加。
“我……搞笑,我欠你家的?”
吴嘉恼羞成怒,直接发疯:“陈音,你搞清楚,要不是当初我家保姆抱错孩子,我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么穷的地方,我过了这么久苦日子,都是因为你!”
“我本来就应该过那么好的生活,是你们一家人都命贱,都该死,养不起我却非要养,有报应是应该的!”
“而且你爸瘫痪?笑死我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他怎么不直接摔死……”
啪!
陈音抬手就是一巴掌。
抽上去的时候,上半身都没动一下,但吴嘉的脸就是飞速肿起来了。
“你也说了是你家保姆抱错了,跟我家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想离开我亲爸亲妈这么多年?”
吴嘉现在脑瓜子嗡嗡的,陈音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老半天,她才不敢置信的吼出一句:“你敢打我?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啪!
“打了,怎么样?”陈音都笑了,第一次见到主动找打的。
反正她和吴家之间算是结仇了,现在吴嘉不怕死的凑上来舞,那就先多收点利息呗。
“陈音,你死定了!”
吴嘉放声大叫:“我现在是吴家的千金,你就是个平民,烂命一条,等着吧,你哪天死在臭水沟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看吴嘉要走,陈音一伸手,直接拽住她的胳膊。
“等会。”
吴嘉挣了两下,没挣开,干脆讽笑道:“怎么?知道错了,要求饶啊?那你跪啊!”
“你二啊?”陈音嫌弃的看着吴嘉,“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大清早就亡了,还动不动要我跪?你个小富二代而已,还真以为跟棒子财阀一样能翻云覆雨了?哦哟,你怎么不上天?”
吴嘉气得大喘气,一个破防,要像陈音一样反手扇耳光。
陈音直接抓住,嗤道:“我不光这次打你,下次你过来,我还打你!”
她凑近吴嘉,低声威胁:“吴嘉,你别忘了你这么多年的黑历史,想想,万一你那个富二代圈子里的人,知道你的光辉过去,还能不能接纳你?你做梦都想当的名媛,还有可能吗?”
看吴嘉脸色铁青,她又笑着理了一下吴嘉凌乱的碎发。
“乖,没事就回去当你的乖乖女,别在我面前作死,也少往我爸妈面前凑,因为我可是真会动手的。”
说完,她脸色一垮,直接松手。
吴嘉本来还在用力挣扎,忽然被松开,整个人差点摔了。
可陈音现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拎起东西直接进屋。
再出来提其他东西,人早就走了。
陈音默默冷笑,她也就是欣然接受了被吴家赶出来的结果,还真当她是个泥捏的啊?
以为她好欺负?
做梦呢!
眼尖的看到院子里有个小推车,一口气把大部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推车上,来回两趟就搬完了。
趁妈妈还没回来,关上大门,回到房间,把四足敦打开——
塞物资!
除了打算一会拿去卫生院,送给爸爸的一点水果,和用来改善伙食的排骨和山药,以及一些补品蔬菜什么的,其余能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全部往里面塞!
到最后,她看到了床上的本子。
早上光顾着看金银财宝,都没注意到这个。
就算是换成了现代的笔,谢鹤予的字迹除了有点别扭以外,依旧苍劲有力。
还是把她当山神啊?
没办法,陈音只能费劲巴拉的一边用手机查繁体字,一边誊抄上去。
‘我叫陈音,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不是你口中的山神,另外,只要金银宝物够多,那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直接开口,我这里的世界什么都有,就是缺钱。’
交易嘛,就是得直接!
***
神山附近,风雪越来越大,天地一片白茫茫,伸手甚至都难以见到五指。
风声呼啸,谢鹤予和夜白一行人,需要拽紧腰间的绳索,艰难摸索到前后的人,才能凑近大吼着说几句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绳索被拽动,整个队伍依次停了下来。
夜白在最末尾断后,想想不放心,摸索着到了中间位置,找到谢鹤予,大声道:“爷,是不是走错方向了?现在雪下得太大,脚印转眼就会被覆盖,实在难以辨别方向,可是这么冷的天,若留在原地不动,转眼就会被冻僵啊!”
山神娘娘是显灵了,好不容易以为,撑一撑就能到地方,可没想到天公如此不作美,暴风雪说来就来。
现在估计那点面汤已经被冻成冰疙瘩,又没有取暖的东西,要是再停下来,倒是能生个火,可也撑不了几天!
雪这么下下去,山里本来就湿透了的柴火,更别想点燃!
也就在夜白茫然无措的时候,身边的兄弟忽然捂住他的嘴,在耳边说:“低声些,莫引人注意!”
同时,怀里多了一包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
捧起来一看,居然是暄软热乎的大馒头!
而且这些馒头,怎么会这般白净?
麦香之浓郁,竟是他们跟着主子在皇宫里,都不一定能吃到的东西!
这……
又是山神娘娘!
只听谢鹤予低声说:“山神显灵了,东西多的放不下,立即找个僻静之处,就地安营生火,把东西先保存起来再说!”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迅速动了起来。
好在都是身体素质强悍的亲兵,也有不少经验,现在不过是要找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还是极容易的。
摸索着是林子深处,周围都有大树遮挡,再加上白茫茫的暴风雪,可见度低,还远离逃难的大路,即便在这里生火,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之前沿途捡了些枯柴,存放在用来拉东西的板车上,用布遮着。
现在生火也算容易。
但夜白的担心不无道理,还算干爽的柴只有这么一点,而且还都是上冻了的。
目前是能用一点碎布引燃,但这点东西烧完了,那之后呢?
不多时,冻上的枯柴冒出浓烟,燃起一点微弱的火光。
大家把行李和箱子堆在四周,人就坐在这些东西上,靠在一起,用身体勉强挡住狂风,以求护住这点火种。
谢鹤予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把还算热乎的包子分发下去,一些看不懂是怎么食用的东西先堆放在一边。
“先吃,吃饱了以后,先就地找材料,建造一个简单的庇护所,待暴风雪停下再继续上路!”
环境太过恶劣,冒险赶路除了增加死亡概率,没有其他益处。
所以他当机立断。
看谢鹤予一边吃,一边从四足敦里拿出源源不断的物资,弟兄们也没闲着,把东西装箱或者用布包起来。
就是可叹这么严峻的天气,这些好吃的,怕是要不了一炷香就得被冻成冰坨子。
到了最后,谢鹤予从四足敦里拿到了本子和笔。
就着雪光,能看到一贯歪歪扭扭的‘山神字体’。
不过,陈音?
另一个世界?
谢鹤予半信半疑,不觉看向才刚拿出的那些物资。
尤其是手里这个吃到一半的豆沙包。
这么多东西,都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见过的。
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只能依稀辨别出是食物,但具体该怎么食用,竟毫无头绪。
“爷,这上面有字,还有画!”
有个下属拿着黑乎乎的瓶子递过来。
谢鹤予接到手里,这瓶子很重,但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瓶身的口子是黄色的,腰上还贴了一圈花花绿绿的纸,写着不认识的字体,但也是方块的形状。
再想想,陈音说话的口气确实有些……奇怪。
还有这册子,这支能写字的小杆子。
难道,陈音那里,当真是另一个世界?
而这个四足敦,就是连通两个世界的媒介?
想到这里,谢鹤予提笔,开始奋笔疾书……
***
陈音都打算出门了,她用电饭煲炖了一锅汤,准备带去看看素未谋面的亲爸。
是不会做饭,但在网上找得到懒人教程……
谁知道,四足敦说响就响,打开一看,还是那个本子。
洋洋洒洒的清单,长的一点也不客气。
“柴、火石、毛毡、兽皮……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清单上的内容虽然离谱了点,但她依稀也能判断出来,目前谢鹤予那里,应该是处于极寒的时候。
要的东西都是为了取暖。
还想要现成的木头?
难道是在野外?
之前谢鹤予好像也说过,他们目前流落在神山……
在山上,那还要什么木头啊?
弄个大帐篷岂不是更好?
而最重要的报酬部分,谢鹤予也写了——
‘吾欲速往栾都,奈何突遇暴风雪,被困山中,一时无有值钱物件,若得姑娘信任,待吾抵达栾都,必定百倍奉还!’
陈音看懂了。
说来说去,就是现在没有钱,想先赊账。
不过说真的,谢鹤予给的那些金银财宝价值一百多万,要采购这些东西又不贵,给就给吧,九牛一毛而已。
拿着清单去采买之前,陈音拎着准备好的东西,跑了一趟卫生院。
卫生院不大,住院部的病房也不多,说起来,医疗设备也没那么好。
但胜在这里医药费比较便宜。
所以在这里住院的人,基本都是经济能力不太好的。
问了护士,找到陈志刚的病房,还没进门,就听到汪月容在聊天。
“你是没见到音音,养的可真是好,皮肤特别白,长得也特好,不像咱俩一副苦相,像她爷爷年轻的时候,特别俊!”
汪月容的声音听上去喜滋滋的:“她还说啊,要来看你……”
“别让她来!”
这句话,是陈志刚说的,带着长长的叹息,还有数不清的不甘心,可是都被现实死死压下去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让孩子看见了,岂不是要伤心啊?”
听到这些,陈音打算敲门的手顿住,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又听汪月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今天出门特地没叫她,以前她过得多好啊?但凡是在咱们家还行的时候回来,也不至于让她受委屈,但是现在……诶!”
“孩子还在读书吧?”陈志刚咳了两声,“孩子以前过那样的日子,是不是连饭都不会做?那你还在这儿干啥,赶紧回去给孩子做饭去!头天回来,当爸的和当哥的都不在家就算了,要是连饭都吃不上,那多可怜?”
“好了好了,你别急,我这不是上班去之前会回去一趟吗?而且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我估计,刚回来肯定睡不惯,指不定啥时候才合眼,回去早了反而吵到她!”
“那也是……诶,你跟越越说了没有?他亲妹妹都回来了,这两天怎么着也得请个假,赶紧回来才行!”
“我说了,一早就说了,晚上就回来,正好我下班晚,晚上让越越给音音做饭。”
“有人做饭就成,越越手艺不行,你让他别省钱,在外边多买点卤菜回去。”
“行了,你操这心干啥?我来给你按按,这么按着能有感觉不?”
“我是瘫痪了,哪有什么感觉?”陈志刚呵呵笑了两声,像是已经认了命,“倒是孩子上学的事,越越是为了家里辍学,音音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供她!实在不行,我这就不治了,把我拉回去,这不还有一只手能动吗?把垃圾袋摆旁边,我自己换纸尿裤!”
“你……”汪月容吸了吸鼻子,“说不治就不治也不成,我这不找到事做了吗?回头再找人借点,先供音音的学费,你这里就再等两个月的,还是要转院,找好医生试试。”
“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不认命!我都这样了还有啥看的?活不了多久了!你这么耗着,不是给两个孩子加负担吗?”
“你别说这些……”
“你才是,要清醒点!吴嘉那孩子,诶,说到底也是咱俩没教好,算是咱俩自己的命,但你看看越越,你儿子,被咱俩拖累成啥样了?咱当爸妈的,孩子大了,不说能帮上孩子的忙,怎么着也不能拖累孩子啊!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咳咳咳……”
陈志刚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很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已经快撑不住了。
陈音没听下去。
她提着东西,几乎是落荒而逃。
来到前面的护士台,让她们一会再把东西送进去。
然后又到一楼,询问陈志刚住院的缴费情况。
护士看着电脑上的病例,连连摇头:“陈志刚患者啊?他有低保,住院费没欠多少,但最好还是赶紧转院,不然这么耗下去就真好不了了!”
陈音心里一紧,立马道:“那市里哪家医院比较好一点?我这两天就给他办。”
“外科最权威的就是市八院,你要确定办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联系床位,因为他们那床位紧张,估计得等好几天!”
“那我爸的伤情能等吗?”
“目前还稳得住,十来天吧,要转到八院也够了!”
“好,请你帮我联系,这是我的号码,如果联系好了,可以直接找我。”
陈音留了号码,又预存了5000块钱费用,才从医院出来。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吴嘉!
另外,工地那边迟迟不肯给赔偿,不然的话,也能大大减轻陈家的压力。
可是陈家人微言轻,工地那里那么硬气,说不定吴家人也在里面插了一脚……
按照陈音对他们的了解,百分百做的出这种事。
还有吴嘉那里,做错了事还敢跑到陈家看笑话,耀武扬威,绝对是得到了吴家父母的支持。
这也就是说,不论是想让吴嘉担责,还是想从工地拿到赔偿,都得先过吴家那一关!
不过,工地那里还是得再试试。
想了想,陈音直接打车去劳动局。
可是……
“你好,按照我们这边的记录,承包方的赔偿款,一共二十万,已经交付了啊,并不存在赖账不负责的情况,而且领取人是受伤工人的女儿。”
说到这,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陈音一眼:“你说你是陈志刚的女儿,那领取人不就是你吗?”
不用问,肯定就是吴嘉!
陈音再找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确定了签字人,果然是吴嘉。
这也没办法,她被吴家赶出来,到现在还没去重新办理身份证。
吴嘉被接回去,说不定也还没办好?
难怪能钻到这个空子!
从劳动局出来,陈音下意识的就想直接冲回吴家把钱要回来。
可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她更了解吴家的流氓做派。
说是有钱人,其实比谁都无耻。
生意场上不择手段,压榨普通人毫不留情,为了圈钱毫无下限。
就连当初不知道她是抱错的女儿,都能当成揽财机器培养。
几年前获得国际大奖,拿回来一大笔奖金开始,吴家父母就变着法的让她参加各种野鸡比赛,完全不管她对未来究竟有什么规划。
所以她直接摆烂。
后来,他们又一心就想把她嫁到更高的豪门,也不管对方玩的这辈子连生育功能都没了。
还是教唆她下药爬床,然后找别人怀上孩子,好借孕上位!
要不是她一直不答应,大闹过几次,打死也不肯去,吴家人也不会那么厌恶她,还那么直接了当的把她赶出来。
被赶出来的自己算是跳出了火坑,可现在要就这么回去的话,指不定会落到什么下场。
还是不能急。
对方家大业大,自己要讨回公道,就必须比对方更强。
而且,是强很多!
好在那个四足敦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要改变现状不难,要就这么发家,也一样还算容易。
正好现在谢鹤予需要她,那她完全可以和谢鹤予长久的合作下去。
既然想好了,就立即开始行动。
按照清单上面的内容,先去户外专卖店。
大致描述一下,老板就推荐了一整套设备。
燃料瓶、打火机和多功能刀、防风火柴,两口锅,有大有小,再来两个三脚架。
急救保温毯一口气买了十来个,外加防割手套和水袋、生存哨、探明灯,压缩饼干和能量棒之类的,也都是一样的数量。
最后是帐篷,买了一顶大的,具体的名字她也没太听清,总之是说可以在冰山雪地使用。
买单的时候,老板嘴都快笑烂了。
这顶顶级防风抗寒的帐篷,在这边压根就没有人买。
做梦都想不到,还能有卖出去的那天。
“老板,帮我送到这个地址,家里没人的话,直接扔进院子里就好了。”陈音留下地址,转头又去找干柴。
这种东西,其实挺难找的,后来还是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小型木材加工厂,花两百块钱买到了一堆废边角料。
想了想,又在附近的小卖部里买了一件纯净水。
说不定就有用呢?
把东西都弄回家,看到户外店已经把东西送来了,而屋里的餐桌上,多了一桌子饭菜。
辣椒炒蛋,肉丸汤,还有一条清蒸鱼和一盘炒青菜。
旁边又有一张纸条……
‘音音,妈妈回来没看到你,给你做好饭,妈妈就先上班去了,你好好吃,不要多担心,爸爸的病妈妈可以自己想办法的,你的钱自己留着用,给爸爸买那么多东西也吃不完呀。晚上哥哥会回来,自己在家关好门窗,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纸条上面有被水浸湿的印子,好像是眼泪。
这位汪月容女士,似乎格外逞强,明明就被挫折压得喘不过气,居然还说这些话来哄她。
不过……
妈妈?
她叫过妈,但任何一次,都没有现在看到妈妈的留言这么温暖。
又看桌子上洗好了很多水果,虽然都是她买回来的……
但是连柚子都被剥开,一五一十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葡萄也一粒粒洗好摆着。
就连西瓜,也切成了小方块。
陈音哭笑不得,这么多饭菜,她也吃不完。
想是那么想,还是让自己努力饱餐一顿。
看家里连个冰箱也没有,就把房门关上,拿出四足敦。
打开盖子往里面塞东西之前,她先在本子上写了两句话——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你那边方便接收吗?还有点水果,算我送的。’
本子和笔消失不到两分钟,就再次出现,上面还沾了很多……
是雪花?
才刚拿出来,就化成了水。
而且摸到的地方很冰。
本子上面多了两个字,歪歪扭扭:‘多谢’。
人不会都快冻没了吧?
那可不行,万一这个谢鹤予被冻死,那她发家致富的打算该怎么办?
想了一下,陈音还是打算先把帐篷塞进去。
但是四足敦并不大,圆滚滚的,打开盖子之后的直径,顶天了也还是只有足球横切面那么点。
不论把帐篷捆多紧,都累出了满头大汗,也还是塞不进去。
陈音有点无奈,只好先把其它东西都拖过来,耐心的一个一个往里面塞。
想起时间不多,怕那些水果没吃完搜掉,她爬起来在厨房里找了个空瓦罐,洗干净以后,把西瓜装进去。
又看地上还有一些小东西,捡起来一口气往里扔。
多功能小刀、最后一小块木板,一瓶水,打火机。
顺手打了一下,能点火。
最后就是瓦罐,抱起来往里面一放……
呼呼——
猛烈的狂风,夹杂着暴雪,由下而上直接扑到陈音脸上!
“噗……什么东西?”
她立马后退两步,冷的手上都发紫了。
再看身上,已经沾满了雪花,但是很快又化成水珠,把短袖直接浸透。
‘呼呼’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停。
仔细一看才发现,在四足敦的开口上方,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一道大圆口,猛烈的风雪就是从那里面灌出来的。
就连房子里的温度也在直线降低。
说实话,她有点傻眼。
所以这个四足敦,不仅可以让现代和其他时空交换物品,现在是连通道都直接打开了吗?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冲过去看,而是抱起原本塞不进去的帐篷,对准洞口用力丢……
“嗯!”
是个男人的闷哼声?
陈音僵在原地,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问,洞口就这么消失了。
留下满屋子的冷空气,四处洒落的雪花,以及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各种杂物。
看一眼墙上同样斑驳的镜子,好家伙,都快成雪人了!
***
谢鹤予捂着被砸到的额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方才,他发现四足敦的上方多了个洞,往里面看去,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屋子内部。
那里的所有东西,他都没有见过。
门不一样,窗户也不一样,就连桌椅也显得奇妙而古怪。
尤其是那个姑娘,穿着真是……大胆!
谢鹤予不明白,是知道这个敦可以和别的世界相互传递物件。
可怎么不明不白的,自己就能窥见另一个世界了?
呆滞了许久,他才爬起身,把身上厚厚的积雪扫落。
再看着满地几乎要堆成山的物资,摇摇头,把纷乱的思绪丢开。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庇护所搭建起来。
暴雪没有停下的迹象,找来搭建的树枝又都被冻脆了,雪大了之后一压就断,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于是垮了再搭,搭了再垮。
要不是习武之人,这短短的大半个夜晚,根本就撑不过去。
最无奈的是,这些被压断的树枝都是被冻坏了的,没有时间等它们慢慢风干,不仅不能用,就连拿来当柴烧都不成。
现在陈音给了他们这么多东西,正好解决燃眉之急。
“爷!”
夜白鼻青脸肿的,抱着一根费尽千辛万苦的大树枝赶过来。
“属下无能,想着树上的新鲜些,怕是坚固些,不想摔了几次砍回来,结果还是……”
说到一半,他看到了谢鹤予正在整理的东西,顿时两眼放光。
“爷,是山神娘娘又显灵了?”
“把人都叫回来。”谢鹤予说话有些抖,幸而夜白没有听出什么端倪。
冷成这样,说句话都感觉要冻掉了牙,说话打颤有什么奇怪的?
“是!”夜白觉得自己腿脚都要失去知觉了,这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溜烟冲出去老远。
而谢鹤予,是还没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同时,他也有些后怕。
要不是所有人都跑去找材料,陈音那里的景象,恐怕就要被底下人撞见了。
首要的,就是会冲撞了那位姑娘……
转眼间,夜白带着弟兄们回来。
把物资分门别类清理出来,虽然都不太认得全是什么东西,但大致看看,也能猜到用途。
比如手套,试探性的戴上去,都快碎掉的五指,瞬间感觉到了暖意。
痒痒的,安心又舒适。
只是巴掌大的急救毯,看上去是一层银子做的纸,大家都不认得,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谢鹤予捧着各种说明书,苦于看不大懂简体字,一边照着画面,一边摆弄手边的东西。
刀会用了,火柴尝试了几次,果然能燃!
就是燃料瓶和探明灯,以及被误认为是银子折叠而成的纸,他们都没捣鼓明白。
幸而有了足够多的柴火,用毛毡布好好盖着,约摸是还能撑一阵子的。
吃的够多,现在还多了许多像是能喝的水,能撑过去了。
趁着还没冻成冰坨子,谢鹤予把断定为应该是能吃的东西的西瓜,给兄弟们分来吃了。
“爷,你说山神娘娘到底是什么神仙?怎么能给咱弄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家围在火堆旁,精神也足了。
夜白跟着谢鹤予摆弄那顶帐篷,拿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杆子和布料,怎么都摸不着头脑。
“可不,这红彤彤的小方块沁凉的,还甜滋滋儿的,你们说,有这么多好东西,那仙界到底该是什么样啊?”
“咦?这里面就是水!你们快尝尝,真是水!”
“那些黑瓶子里的是啥啊?诶,我尝着味儿奇奇怪怪的,倒是像调料,还挺咸!”
“呸!呸!爷,还有兄弟们,这瓶子里的东西喝不得,这味儿,冲的!”
“要是能见到山神娘娘就好了,好歹问问这些东西都是咋用的……”
听着大家在发牢骚,夜白顿时火了。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山神娘娘能给咱赐这么多神物,你们不说多烧几炷香,反倒还嫌起来了?当心山神娘娘知道,饶不了你们!”
说者无心。
谢鹤予按照说明书上一个一个的小画面,笨拙的安好一个支架,忍不住也在想。
如果能的话,自然还是和陈音姑娘面对面交谈更好。
只是先前,那个硕大的开口,究竟是怎么来的?
回过头盯着那四足敦,他越发疑惑。
当时,陈音往敦里放了许多东西……
不对!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陈音放的东西,几乎已经拿完了。
后来发现敦里还有四五样细碎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取出来,通道便轰然开启——
直到陈音被吓着,把这个还没拆的大家伙扔进来,砸在自己头上。
他一时不妨,摔了一下,敦里的东西散落。
通道便关闭了。
那……
是那几样东西?
立马弯下身去找。
有那把小刀,有块木头。
有方才弟兄们说,装着水的瓶子。
还有那个能点火的火柴。
最后,是那个装着吃食的瓦罐。
但他先前已经把吃的给弟兄们全分了!
正在懊恼之际,他眉头突兀一跳。
不,与吃食无关。
恐怕是……
从怀里拿出纸笔,匆匆写下几行字——
***
陈音正在努力收拾房间里的残局。
莫名其妙出现这么多雪,等会妈妈或者还没见过的哥哥回来看见,都不知道以为她在干嘛。
叮。
四足敦里,传出细微的响声。
看着那个紧紧盖上的四足敦,讲真,陈音有点PTSD。
鬼知道再打开,会不会忽然再一次天降瑞雪啊?
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忽然看见另一边了。
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显得格外可怕!
这么一直不管也不是个事,犹豫再三,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手伸过去,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
纸笔?
放心拿出来,多了一段话:
‘姑娘,在下无心冒犯,在此请罪,只是在下或许已经得知乘食器的妙用,特告知姑娘,待姑娘方便之时,再试可否?’
陈音愣住,谢鹤予居然知道用法了?
想到时间不早,她直接写下三个字扔回去。
***
‘不方便!’
不论是字,还是后面的感叹号——
谢鹤予看不懂那是感叹号。
但他看得懂‘不’字,也能从极重的笔画之间,清晰感受到陈音的怒意。
想是不方便了。
他并不强求,又洋洋洒洒几行字,不是游说,而是再三致歉。
如此气盛,可见是被冒犯的不轻。
实是得罪了。
想了想,他在后面加了几句——
‘冒犯之处,在下致歉再四,也请姑娘放心,在下虽不知何日才能亲面请罪,但有生之年,必定不惜代价迎娶姑娘为正妻,又因在下有错在先,姑娘任何条件定悉数应允,事事以姑娘为先,在下必会呕心沥血,重现大全盛世,以江山为聘,方不负姑娘贵重人品。’
谢鹤予把纸笔放进去的时候,重重的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陈音配他,是委屈了。
因为陈音的恩情,他就是献上天下也不足为报!
来日到了这里,陈音只怕也会处处不习惯。
那他能做的,真的就只有像说的那样,以江山为聘!
而那姑娘虽是大胆了些……
若有这样的国母,恐怕将来会被群臣参奏。
看来他不仅要拿下这个天下,还得荡平四海,唯我独尊。
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陈音活得自在些。
如此也好,为了百姓,为了自己,更为了报答陈音,他都必须把这天下夺到手里。
死不足惜!
不过,这都是往后的事。
人不能好高骛远,这个道理,谢鹤予明白。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陈音给的东西都研究明白,眼看都能有活路了,总不能败在这个节骨眼上。
再一想到陈音,他心里莫名就定了下来,在这冰天雪地里,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
谢鹤予在想什么,陈音是不知道。
但看清楚本子上留言以后的陈音,现在已经快气炸了。
个普信男!
谁要嫁了?
还以江山为聘?
是在搞笑吗?
且不说她要不要去古代那地方,也不说她看不看得上那男的。
谢鹤予到底在给她画什么饼?
还有,古人不是最重视名节什么的吗?
怎么一开口就是娶啊嫁的?
她什么时候图过人?她要的是钱!
陈音越想越火大,用力把本子扔了回去。
再盖上盖子,眼不见心不烦。
没再管四足敦,正好听见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匆匆忙忙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先前买回来的物资都已经送进去了,没有什么多余的可疑物品,这才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主动先走了出去。
进门的是个男孩子。
其实,和自己挺像的。
而且他们兄妹两个都一样,不太像爸妈。
“你……”
陈越看到陈音,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就笑得有点拘谨。
看陈越整个人高高瘦瘦的,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T恤,早就洗的发白了。
手里拎着好几个大塑料袋,里面都是新买的鱼肉蔬菜之类,连手背和手腕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你是哥哥吗?”陈音灿烂一笑,主动接了两个袋子,“哥,你好,我是陈音。”
“妹妹……妹妹好。”
看陈音这么落落大方,陈越反而不好意思了。
“哥,我昨天晚上刚回来,去了医院,但是爸……嗯,他怕我伤心,我又担心他伤心,就还没见面,妈好像也是那么想的,不然改天你有空,跟我一起去吧?”
陈音是觉得,兄妹俩一起过去,万一爸妈都胡思乱想各种担心什么的,还有人能帮着劝劝。
女儿好不容易回来,总不能一直都不见亲爹吧?
“我?”陈越却有点惊讶,嘴角还扯了扯。
“对啊,你是我哥,虽然我们还不熟……但是,哥,你不会不答应吧?”
话才说出来,陈音就发现,陈越的脸上有点红。
而且好像还愣住了。
“饿了吧?我先去做饭,你自己……坐着,玩手机什么的。”
陈越才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塑料袋,明明手上也没脏,还是在身上用力擦了几下。
然后一边掏口袋,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你缺不缺,今天回来之前,我找老板预支了下个月的工资,要留一点拿去医药费,还有三千块,你拿去买个新手机吧,虽然便宜,但是也能用用。”
看陈音没说话,他急忙又说:“你放心,最多半年,我给你换更好的!要是你不缺,就拿去买衣服买包什么的,以前陈嘉……吴嘉有的,以后你也有,不敢说给你的更好,但我们一定会努力给你最好的!”
陈音愣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尤其是看着陈越递出来的这一沓钱。
新的旧的都有,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红的刺眼。
她甚至敢相信,可能陈越的工资只有五千块,一分不留,两千给陈志刚交医药费,然后剩下三千块给她。
“哥……”
“拿着吧,跟我客气什么?”
陈越拿着钱往前推,陈音也推了回去,笑道:“哥,我是成年人了,而且吴家虽然把我赶回来,但我的私房钱和奖学金,他们还不至于抢走,所以你放心,那些我都有,家里以后也能轻松一点!”
其实没有私房钱,也没有剩下什么奖学金了。
但她总得给自己的经历来源,准备一个没什么破绽的说辞,不然以后怎么说得通?
搞不好,纯良的陈家人,还会以为她是走了什么邪门歪道……
可陈越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还笑得极为苦涩。
陈音看得皱眉,还想帮忙,却被陈越直接赶了出来。
好在没多久,汪月容就回来了。
明明在进门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是愁眉苦脸的,一看到陈音,立即换上比什么都灿烂的笑容。
“音音,今天一个人在家无不无聊?在厨房炒菜那个是你哥,比你大两岁,现在在馆子里干活,一个月工资也有五六千呢,包吃包住!”
汪月容拉着陈音,张口就是钱,生怕陈音被重担吓到了。
“还有妈,现在除了收废品,还在帮人家打杂,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怎么也有八九千呢,再加上给你爸申请了残疾人补助,说是下个月就能发钱,所以医药费这些,你是啥也不用担心!”
“你这不还在上学呢,妈打算下个月工资先拿去给你交学费,你爸的医药费……再拖拖,医院不至于把咱赶出去的!”
陈音听得无奈,想了想,还是直接说了。
“妈,我今天在卫生院交了五千块,也让他们帮忙联系大医院的床位了,到时候转院,医药费什么的都不用担心,有我呢。”
听了这话,汪月容当场呆住。
“妈妈?”陈音还以为汪月容是高兴傻了,直接凑上去:“惊喜到了?”
“你这不是乱来吗?”汪月容的声音都高了几个度,红着脸大吼道:“你自己的钱自己花!谁要你出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才多大?钱都花在你爸身上,你爸……你爸就是个无底洞!你现在来这里,已经快把你自己前途毁了,再往家里掏钱,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跟我们一样,过苦日子啊?”
汪月容这么激动,把陈音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好事吗?
为什么……
“妈?”
“你别叫我妈了,既然你有钱,就住学校去吧,要不就自己租房子,我们家不用你掏钱,也不要你住!”
汪月容说完,直接冷着脸进了房间。
这时候,陈越从厨房跑出来,呆呆的看了半天,走过来对陈音说:“要不,我给你搬东西?”
陈音都被气笑了,这都什么鬼?
汪月容刚说要把她赶走,陈越立马就要开始帮忙?
还是直接收拾行礼?
要把她又一次打包扔出去呗?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其实就是担心她被拖累了,然后将来穷困潦倒?
但其实她也没那么无私,如果这些事情超出了她的实力范围,那她是不可能主动揽过来的。
“谁说我要走了?”陈音走到门口,听到了汪月容隐忍的哭声。
她心里微微酸涩,想了想,故意大声说道:“哥,我现在身边也没人,做生意什么的还需要你跟妈帮忙,要是我走了,这个院子我看上了,实在要把我赶走,那就算我租了这个院子吧!”
吱呀!
汪月容拉开门,顶着红肿的眼睛问她:“什么生意?”
看陈音笑嘻嘻的,汪月容脸上一红,无奈道:“你这孩子,要用院子就用,我能收你的租金啊?”
“那不然呢?你又不想花我的钱,那就把院子租给我呗,房间也租给我,租金多少,你说个数。”陈音还故意摆出很臭屁的样子。
汪月容看了她好一会,最后还是没忍住,捂着脸痛哭出声。
“你傻吗?你知不知道把钱都花在家里,以后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爸妈苦就苦了,你哥这辈子也差不多被毁了,但你不能啊!你从小就过得好,怎么能长大了,回到爸妈身边以后,反而开始受苦?”
“而且孩子,爸妈没有养过你一天,不需要你负责,更不需要你尽孝和奉献!”
说着,汪月容撩起陈音耳朵旁边的碎发,心疼不已:“音音,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更应该为自己打算,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耽误,家里的事,妈妈和你哥会想办法的。”
陈音无奈:“妈,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在做生意,具体的……”
说到一半,她有点犯难,总不能把四足敦能通古今的事说出来。
到了这一步,只能随便编了!
“妈,我真的需要这个院子,具体干什么,我现在也不好说,但我敢保证,绝对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事!”
“而且我学过设计,要场地,也需要时间,所以爸那里,只能辛苦妈去照顾……”
陈音有些编不下去,无奈道:“要不就这样,爸的医药费,就当是借我的,以后等爸好了,妈和哥再慢慢还给我好吗?”
她干脆一口气说完了。
“还有,现在家里的窟窿很大,一味打死工是没有多少作用的,只会是恶循环而已,现在呢,你和哥就把我当成愿意帮助你们的银行,要做小生意就去做,要交医药费也尽管开口。”
“我知道,我从小不是在你们身边长大的,所以你们对我很愧疚,但我不需要这份愧疚,我从小就没有得到什么关爱,只想我的家人都很健康,能陪在我身边,以后多疼疼我,把缺失的母爱和父爱都填补回来。”
陈音并不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有什么问题。
反正也都是心里话。
而且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不然缺什么都不说,还要让吴家人来猜的话,那她早就饿死了……
吴家的保姆,都得明确的发号施令,然后才会开始行动。
但是她没想到,这些话才说出来,汪月容整个人就几乎哭到失态。
这种场面,也是她没有怎么经历过的。
还是陈越反应快,把汪月容扶到里面房里坐下,红着眼睛出来,看着陈音笑了一下,低头冲进了厨房。
陈音扶着门框,挠挠头,有点傻眼。
要不,给他们一点时间好了?
她也确实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些剩下的,还没出手的古董首饰、玉器,都该怎么处理。
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那些东西留在手里也没用,还是尽快出手吧。
还有,谢鹤予说,他找到了开启通道的关键?
气归气,但究竟怎么开启,自己也该知道才行。
现在另一头掌握着四足敦的人是谢鹤予,但那边刀光剑影命悬一线的,万一哪天换成别人了,又是个坏人,那岂不是连她这里也要遭殃?
只有弄明白通道开启的规则,才能有效规避。
等晚饭以后,找谢鹤予聊聊!
只是晚饭的时候,一家三口的气氛怪怪的。
直到放下筷子,汪月容才拉着陈音的手,认真开口:“我和你哥商量过了,如果你能帮,那……”
虽然很难以启齿,但现在的情况是,不顾一切,也必须把人救回来!
那么什么脸面,都不重要了。
汪月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孩子,你爸转院以后,手术费和住院费,再加上复健,最少也要……二十万!”
“其实如果我们的存款没拿去还钱的话,是够的,但是现在……”
“不过你放心,爸妈给你打欠条,而且以前爸妈能赚到那笔钱,那以后也肯定能的,一定能给你还上!”
都说到这里了,陈越也连忙接话:“妹妹,哥年轻着呢,到时候就算是进厂打工,也肯定能给你还完!”
“好!”陈音没有犹豫,直接掏出手机,“那就先把钱打到妈的卡上,总共……三十万吧,二十万医药费,剩下的你们自由分配,创业也行。”
说到这里,陈音揉了揉鼓鼓的肚子,有点意犹未尽:“哥,你这厨艺,完全可以自己开店了,要不……”
“不,不用这么急!”陈越苦笑道:“现在家里紧张,我要是开店,就是增加压力,不如弄个小摊,办几个证就行了,投入不高,收益还快,更适合我现在的情况。”
“奥,那行。”陈音点点头,催促着要到汪月容的账号,立马把钱打了进去。
这样也挺好的,接下来,她只要把自己这边的事处理好就行,不用再担心全家人都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