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忆欢齐宴璟是小说《被儿女捅死后,主母重生杀疯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沅芷汀兰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被儿女捅死后,主母重生杀疯了》的章节内容
“夫人,您总算苦尽甘来了。”
送走了 报喜的官差,嬷嬷秋心脸上的激动仍是褪不去。
“是呀,没想到成钰这孩子比他大哥还厉害,才十五岁就考中了状---哎,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成钰他们回来了?”
孟忆欢正欣慰的感叹着,忽地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母亲,听说您累病了,您可吃药好些没?”
秋心还没来得及开门,一道熟悉清脆的女声先至,房门嘎吱推开。
“老奴参见贵妃娘娘!”秋心惊讶的跪下。
孟忆欢亦是惊喜坐起,“璃儿,铮儿,钰儿,你们三个怎么今日一起回来了?”
自从十五岁嫁入承恩伯府,不到二十五岁就丧夫守寡,她一个人养育着膝下的两儿一女,好在如今他们都有了出息。
长子是东齐最年轻的首辅大人,女儿是宫中盛宠的贵妃,养子今日也是中了状元。
司梦璃亲昵的走到床榻边坐下,“母亲,我们三个一起回来,自然是为了今日伯府一家团聚啊---”
“噗---”
司梦璃幽幽的语调来不及落下,孟忆欢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她不可置信的垂眸看着司梦璃握着匕首刺向自己的手,“璃儿,你这是......”
“母亲,贵妃娘娘都说了今日回来是为了我们伯府一家团聚,你这个多余之人自然是要离开。”
回答她的是如今身为东齐首辅的长子司铮扬,他一身绯红官袍,鹤骨松姿,面容冷峻。
“大哥,你还叫她母亲做什么,她根本不是我们的母亲。如今我们真正的母亲和父亲回来了,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不等孟忆欢想明白长子的话,一旁刚考上状元的养子司成钰不悦的插话。
“钰儿,你说什么?”孟忆欢震惊的看向他。
虽然司成钰是自己的养子,可是司铮扬和司梦璃却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铮儿,璃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你们的亲娘啊!”孟忆欢期待的目光朝着司铮扬他们看去。
哪怕刚刚被亲女儿捅了一刀,她也以为是误会,毕竟这两个可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但司铮扬他们却是朝着自己露出厌恶的神色,接着更让她惊讶的画面出现。
“爹,娘,你们快出来吧,害的我们一家分离的这个贱妇如今快死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可以真的团圆了。”
“铮儿,璃儿,还有钰儿,还是你们有出息,我和你们爹真为你们感到骄傲!”
随着司铮扬的话落下,门外走进一对牵着手的男女。
孟忆欢瞳孔剧颤,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因这对男女不是旁人,正是她死去多年的丈夫司云徽与二房弟媳薛婉柔!
“大嫂,好久不见,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为我和徽郎养儿育女,我的孩子被你培养的如此优秀,可你的孩子我就对不住了呀。”
不等孟忆欢回过神去质问,薛婉柔先讥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铮儿,铮儿璃儿他们明明是我生下来的......”孟忆欢颤声说着,可心中已经开始害怕。
好似,有一个惊天秘密将破土而出。
“你这么蠢的女人,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怎么能生出铮儿他们这么聪明优秀的孩子?
就当是看在你为我培养孩子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你生的两个孩子从出生的时候就被我们调换了!
伯府二房那被你嫁给糟老头子做续弦为铮儿仕途铺路,结果被活活虐待致死的司梦楚,与六岁时突然变成傻子的司天阙才是你的孩子!”
什么!
她的孩子被换了?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铮儿,璃儿,我是你们的亲娘啊,这些年我是如何待你们的,你们......”
孟忆欢不愿相信,朝着司铮扬他们撕心裂肺的喊着,但司梦璃无情的呵断了她。
“你如何待我们?当年要不是我给司梦楚下药毁了她的清白,不然你就要帮助她入宫当贵妃了!你根本不是我的母亲!”
“楚楚是你害的?璃儿,你......你怎么能做这么恶毒的事情?”孟忆欢痛心疾首。
“贱妇,闭嘴!你从小逼我读书使出不少恶毒手段不说,如今竟敢辱骂贵妃!”司铮扬怒着脸骂道。
“大少爷,贵妃娘娘,你们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你们可是夫人一手拉扯培养长大的!就算她没生你们,可养育之恩大过生恩啊!”
这时,嬷嬷秋心愤愤不平的指责。
司铮扬面色一沉,直接从旁边侍卫手上拔出剑刺向她的心脏,“聒噪!”
“秋心!”
鲜血溅在孟忆欢脸上,她亲眼看着秋心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你这个孽子---”
“贱妇!休想伤我儿子!”
孟忆欢正愤怒的想要朝司铮扬爬过去,却被司云徽一脚猛踹。
她伤心不甘的望向司云徽,“夫君,为什么啊?我孟忆欢嫁入伯府二十几载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对我?”
“为什么?要不是你不允许我纳妾,婉柔当初也不至于要嫁给我傻子二弟与我偷情,你要怪就只能怪你咎由自取!”司云徽冷笑。
“你们早就gh在一起了?司云徽,当初是你主动说此生只我一人,绝不纳妾,我可从未逼迫你!”
回忆当年,孟忆欢不由怒从心来。
若不是因为当年跟她订婚的太子忽然薨逝,母亲不想让她继续卷入夺嫡风波,她也不会匆匆下嫁到落魄伯府!
她本太傅嫡女,名满盛京,求娶者络绎不绝,然母亲不重家世只重人品,问求亲者能拿出什么诚意,唯司云徽以一句“若得令爱,此生绝不纳二色”打动母亲。
原来,他竟是因此记恨,甚至要害她至此?
可这一切都是他自愿,自己与娘亲从未逼迫他!
“我与徽郎真心相爱才不是gh,要说gh,倒是大嫂你生了两个野种,他们的父亲......”
“你说什么?我......我的孩子是夫君的......”不等薛婉柔幽幽把话说完,孟忆欢语音颤抖
的打断她。
“嘁,虎毒不食子,司天阙就是被徽郎亲自毒成傻子的,你觉得他会是徽郎的血脉?”薛婉柔讥笑一声。
司云徽跟着嫌恶启唇:“我心中只有婉柔一个,怎会碰你这个贱妇!只有铮儿他们三个才是我与婉柔的血脉。
当年要不是婉柔怀了钰儿,而你身子坏了不能怀孕没法再继续换子,我们才不得不假死离开。
现在我的孩子们都已长大,你的价值也被榨干,这个伯府是该还给我与婉柔了!”
“父亲说的有理,这个贱妇害我们一家五口不能团聚,如今便让孩儿们报这个仇吧!”
司云徽话音刚落,一旁的司铮扬便握着刚刺死秋心的剑往孟忆欢腹部用力一刺。
“大哥,你的剑要捅心脏人才能死透!”
司铮扬的剑还没来得及拔出,司成钰便不知何时也抽了一柄长剑猛的刺向孟忆欢的心脏,并狠狠搅动一圈。
“唔......”
这次孟忆欢再无余力出声,只能泪眼模糊,痛恨的看着高高站着的那一家五口。
他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孟忆欢就在这片‘热闹’中不甘的断了气。
“往后夫人可怎么办哪?她还这么年轻,就要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伯府守寡吗?”
“伯爷也真是的,明明不会水还要主动跑去治水,现在就这样丢着夫人去了......”
刚有了意识,孟忆欢就清晰的听到屋子中两个丫鬟哽咽的讨论声。
她眉头微微皱了下,须臾便缓缓睁开眼眸。
当她扭头看到面容年轻了十几岁的丫鬟秋心时,不禁心口一窒。
“秋......秋心,你怎么.......”
“夫人,您终于醒了!”秋心听到动静,面上立马露出欣喜,急着迈步朝床榻走去。
“还有兰悠,你不是嫁给虎子在家相夫教子去了吗?”孟忆欢惊讶的看了一眼秋心后,又奇怪的看向了旁边那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丫鬟。
兰悠瞬间面上一臊,羞涩捂脸:“夫人,奴婢和虎子哥八字还......还没一撇呢!”
这......
看着二人的反应,孟忆欢心头震惊不已,她努力镇静下来,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拿了面镜子照了照自己。
直到她看到镜中自己额头戴着白色孝布,光洁无瑕的皮肤时,她才明白自己这是回到了十二年前!
司云徽与薛婉柔死遁离开伯府的那一年!
“伯爷呢?下葬了吗?”反应过来后,孟忆欢立马激动的拽住秋心的胳膊追问。
秋心柔声安慰:“夫人,您节哀呀,别再伤心晕过去了,伯爷那边您放心,老夫人和二夫人他们在操持着葬礼,这会儿已经在去火化的路上了。”
什么?
去火化了!
孟忆欢心头一紧,想到前世死前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司云徽今日是假死,一个月后薛婉柔也会‘病重而亡’。
从此,他们二人逃离伯府去过二人世界,却将伯府这个烂摊子丢给自己,让自己为伯府奔波操劳,为他们培养儿女!
最后,等到一切都好起来了的时候,他们便回来享受自己努力付出的成果,让自己呕心沥血培养的儿女亲手刺死自己!
这滔天大恨,现在重生了她岂能再让他们如愿?
“快命人备轿,我现在立马要去火葬场!”孟忆欢急声吩咐。
既然司云徽假死,那么今日火化肯定是假的,他们这么喜欢死,这一次自己要让他们真的死的透透的!
“夫人,您身子不好,老夫人走之前特意交代了,让奴婢好好照顾你,让你好好休养身体,她说伯爷的安葬她---”
秋心见孟忆欢这般憔悴的样子,连忙阻止劝说,可被孟忆欢厉声打断:
“秋心!我才是你的主子,赶紧备轿!”
*
京城郊外,烈日炎炎。
火葬场已经架好了火堆,伯府的下人纷纷跪在下面呜呜哭泣,而司老夫人与薛婉柔则是在那做做样子后,便去了旁边的轿子里。
“婉柔,今日我先就此离开,在母亲的庄子里等你一个月。到时候你也假死脱身后,我便带你去游山玩水。”
司云徽面色欣喜的拉着薛婉柔的手,一旁的司老夫人沉脸冷哼:“云徽,你真的是被她下了降头不成,眼里只有女人没有母亲了?”
虽然她是帮着儿子假死,成全他们二人,可是心底原本对薛婉柔也算不喜的,只是因为儿子非她不可,并且看她也为自己儿子生了一儿一女的份上,才勉强同意。
“母亲,您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儿子心里怎么会没有你了?还不是因为婉柔肚子藏不住了,孟忆欢那贱妇又坏了身子不能生。
这次我们没法再换她的孩子,只能去外面躲一躲嘛,反正府中有铮儿和璃儿替我们孝顺母亲,母亲你就别生气了吧!”
见到母亲脸色不悦,司云徽这才往她肩膀蹭了蹭撒娇道。
司老夫人看了一眼薛婉柔的肚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谁让她肚子中怀的是你的孩子了,现在二房那傻子也死了,忆欢又不能生,总不能让我孙子不出生。
只是到时候你们一起离开后,别忘了经常回来看望母亲,母亲也会想念你呀!”
“放心,母亲,我们会经常回来的,到时候您就悄悄去庄子上看我们就可以了。”
“母亲,我们也会时常念着你,给你---”不等薛婉柔跟着讨好的话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大的动静。
“你们住手!立马将火给我灭了!”
一阵急促厚重的轿子落地声,孟忆欢清亮的声音在林中响起。
司老夫人等人闻言面色大惊:“孟忆欢!她怎么忽然过来了?”
“母亲,我先躲起来,你们快去看看,别让她发现了什么。”司云徽发现不对劲,赶紧从轿子跳出往旁边的林子里一躲。
司老夫人与薛婉柔焦急的从马车上下来。
“忆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不是让丫鬟在府中好好照顾你吗?云徽这边的安葬之事有母亲在就够了。”
“母亲,儿媳要是再不赶来,只怕我们伯府就要被圣上发落了啊!”孟忆欢一脸害怕的看向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大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为什么圣上要发落他们伯府?
他们伯府这些年是有些落魄,可是也没干什么触怒圣上的事情吧。
孟忆欢一脸焦急,“母亲,夫君现在不能火化,他身上有御赐之物,必须取下来,不然我们伯府就是焚烧圣物!”
“什么?这......”司老夫人瞬间愣住。
若是御赐之物的确不能焚烧,可是她知道自己儿子肯定会把御赐之物带走的,不会傻到放到那火堆上面的衣冠里。
她正愁着怎么解释,但孟忆欢却不给她机会,直接绕过她去阻止叫停了那边的火化。
“忆欢,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快给我回来,那尸体都已经开始焚烧了,你可不能上去!来人,快拦住她!”
司老夫人大惊,赶紧命令下人去拦住孟忆欢。
她可不能让孟忆欢上去发现那里面烧的是个空壳子!
眼瞅着司老夫人的人要将自己拦住,孟忆欢勾唇冷笑。
“谁敢阻拦我拯救御赐之物,谁就是跟皇上作对!难道你们大家都想跟着伯府一起被皇上满门抄斩吗?不想死的就赶紧帮我把火灭了!”
这!
一听到要被砍头,那些负责火葬的下人纷纷吓得变了颜色,他们虽然卖身给伯府做事,可也真的不想陪伯府去死。
焚烧御赐之物,就算给他们九条命也是不敢做的,于是好几个下人纷纷上前去将燃了三分之一的火扑灭。
司老夫人站在那急得不行,可是嘴里又半天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大嫂,只要我们大家不说,谁知道我们焚烧御赐之物?左右皇上这东西赏给大哥了,肯定是不会要回去的。
火葬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你这样贸然叫停不吉利,会阻拦大哥的往生之路的!你们......你们这些下人不许停,给我继续烧!”
最后,还是薛婉柔找到了一个借口,上前劝阻火葬不许停。
司老夫人恍然大悟,赞同的点头:“对,不许停,烧,继续烧!只要我们自己不说,谁知道里面有御赐之物!”
下人们闻言,顿时动作停住,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忆欢手心攥了攥,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戾气。
这个薛婉柔之前一直在自己面前装的唯唯诺诺,降低存在感,现在可算是露出了一点真面目!
她的确是个伶牙俐齿的,不然也不会哄得司云徽母子为她做到这一步。
不过,今日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自己这次回来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弟妹,这就不巧了,前些日子我母亲才放出消息,说要在自己寿宴上给大家展示皇家这么多年赏赐与我娘家太傅府的圣物,其中就包括我送与夫君的这块麒麟玉佩。”
孟忆欢转身回眸,幽幽说道。
“什么?这.......这.......”薛婉柔这下哑口无言了。
孟忆欢再次转身朝着下人呵斥:“赶紧把火给我灭了,不然你们都得死!”
下人不敢拖延,只剩司老夫人与薛婉柔一脸苦涩,面面相觑。
在火灭的差不多的时候,孟忆欢就飞快的朝着中间盖着白布的‘尸体’走去。
她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司老夫人她们则是急得如火上的蚂蚱,快速思索着等会怎么解释。
“夫君~”孟忆欢先是假装悲戚一声,然后利落的揭开白布。
果然!
里面根本没有人!
白布下面盖的只是一堆狗骨头和乱七八糟的衣物!
“母亲!夫君尸体怎么不见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孟忆欢大声喊道。
她目光冷厉的看向司老夫人她们,想看看她们会怎么辩解!
是直接承认人没死还是......
“这.......这怎么回事儿?人......人呢?”司老夫人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朝着薛婉柔不停的看去,希望她能想到话回答。
薛婉柔内心也是惊吓了一番,一张瘦削小巧的瓜子脸此刻微微泛白。
“是.......是不......是不是被人偷走了?”结巴了片刻,薛婉柔忽然惊讶道。
对!
就是被偷了!
绝对不能让孟忆欢知道徽郎没死,不然她就无法和徽郎幸福的过二人世界,游山玩水了!
“偷?谁会偷一个死人?”孟忆欢讥笑出声。
他司云徽又不是金子做的,也不是唐僧肉,偷他的尸体?
薛婉柔也真是想的出来。
“这,这我儿时曾听过一个古怪的传说,听说有些人就是喜欢偷人的尸体,尤其是俊美男子的尸体。
大哥皮囊长得这么好,想必是哪个变态看上了偷走了,肯定是这样的,不然尸体怎么会不见?”
薛婉柔继续为自己编的话解释。
司老夫人一听,配合的大哭出声:“哎哟!天杀的贼人啊,连我儿子的尸体都不放过,真是丧尽天良呀!呜呜.......”
孟忆欢看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气得差点儿笑出声来。
行!
她们既然说是被偷那就是偷了,就算掘地三尺她也要将人给找回来!
哦,不,是将尸体找回来,回来的司云徽只能是一具尸体!
“来人,赶紧去大理寺报官,说伯府世子尸体被偷,连带着御赐之物也被偷走,说伯府
大夫人恳请全城彻查贼人与世子尸体!”
孟忆欢大手一挥,朝着下人厉声吩咐。
司老夫人与薛婉柔顿时一慌,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报......报官做什么?这种事情报什么
官?你不能报官!”
怎么能报官?
万一把他儿子假死的事情暴露出来怎么办?
“母亲,世子的尸体都被人偷了,难道我们不要找回来的吗?”孟忆欢目光深深的盯着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神色慌乱,“可...可也不必要报官吧,我们自己派人去...去找找不就行了?没必要闹这么大动静。”
“是呀,大嫂,反正大哥人都已经去世了,贼人偷着尸体也没有用。没了尸体,我们给大哥立个衣冠冢就好了。
人死如灯灭,尸体这事儿没必要这么纠结,反正又活不过来了,还是别去报官了吧。”
薛婉柔也跟着劝道。
孟忆欢目光锋利的看向她,冷锐出声:“你刚刚还担心着影响伯爷的往生之路,这会儿就连尸体都不在乎了?
弟妹,你这态度有些奇怪呀?不过,就算你们不要伯爷的尸体,可是我送伯爷的御赐之物被偷是大事!
现在报官查的不止是尸体,更是我那被盗走的御赐之物!所以,这官非报不可!”
承恩伯府。
司老夫人最后是急晕倒了被抬回来的,薛婉柔担忧的在她床边伺候,等着她醒来一起商量对策。
“母亲,你可算醒了,孟忆欢那个贱人她真的让人去报官了,现在大理寺在整个京城彻查搜索世子的尸体,这可如何是好呀?”
薛婉柔蹲在床榻旁,看到司老夫人刚睁开眼睛,就霹雳巴拉的说了起来。
司老夫人愁眉苦脸的指着她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和你风流快活,我儿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母亲,我与徽郎是真心相爱的,徽郎已经如你所愿为了伯府娶了孟忆欢,我也为伯府生下了一儿一女。
现在是孟忆欢那个贱人在发疯,徽郎只想快乐的生活,都是孟忆欢在破坏!”薛婉柔委屈的说道。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她与司云徽本就是真心相爱,若不是因为当年伯府落魄,而她出身卑微,司云徽也不会被老夫人逼着娶孟忆欢。
所以,孟忆欢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哎,你......”司老夫人一腔愤怒,最终也只能化为叹息。
当年,的确是自己逼迫司云徽求娶孟忆欢的,不过那不是因为伯府落魄吗?
要不是因为和孟府结亲,他们承恩伯府的爵位都差点儿保不住。
她本身就是四品官的庶女出身,使用了手段抢嫡姐的婚事才嫁给三品承恩伯,可谁想承恩伯风流成性,老了还闹出调戏宫女的丑事。
恰逢当时太傅府遇到麻烦,着急为嫡女寻觅婆家,她便让司云徽去求娶。
那时的司云徽还听他的话便去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求不许儿子纳妾!
所以,这也怪不得儿子要让薛婉柔嫁给他的傻子二哥,进入伯府方便他们二人偷情。
说起来,这的确是对有情人,还为她生了孙子孙女。
“算了,当下也只能让云徽逃远一点了,只要离开了京城这个地方,想必他们大理寺便是不容易找到了。
云徽最近躲在我的郊外的庄子上暂时是安全的,你这边也快点准备好假死吧,到时你们一起逃远一点。”
司老夫人无奈道。
“可那个玉佩,我们得想个办法弄回来啊,大理寺更在乎的应该是御赐之物。母亲,你的派人去徽郎那将玉佩取过来。”薛婉柔道。
司老夫人点头,“放心,这事儿我让人去做,你这边最近装病再严重一些,原计划一月后让你假死的,现在看来你最好是半个月内就假死掉。”
*
另一边,孟忆欢正疲倦的躺在自己菡意居的躺椅上。
刚重生回来就闹了这么一通大事儿,此刻让她浑身上下累的不轻。
秋心在旁边为她按捏肩颈,脸上的惊讶之色到现在还没散去。
她忍不住问道:“夫人,现在真的有这么变态的贼人吗?专门偷别人的尸体?”
这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见这种变态又骇人听闻的事情,她不明白尸体偷去能干什么?
就算是贪图伯爷俊美的外表,可是人死了没几天尸体就会腐烂的啊?
“你真相信伯爷的尸体是被人偷了?”孟忆欢原本阖着的眼眸睁开,轻笑一声。
是了,秋心这丫头此刻还不知道日后发生的事情,这会儿的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被偷了,那姑爷的尸体去哪了呀?”秋心仍旧是一脸不解的样子皱起眉头。
能去哪儿?
自然是躲了起来。
孟忆欢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这一世她肯定是不会让司云徽将伯府这个烂摊子丢给自己,然后他带着薛婉柔双宿双飞的。
上一世,她到死才知道真相,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司云徽与薛婉柔俩人,一个伯府长子,一个伯府二房弟媳竟然能搞到一起!
是她把人想的太好了,这样龌龊乱伦的事情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她回忆死前他们说的话,司云徽在怨恨自己母亲不让他纳妾的事情,由此可见他与薛婉柔是在与自己成亲之前认识的。
猜的没错,他们伯府当年落魄为了获得太傅府的扶持才求娶她,原本司云徽应该是计划将薛婉柔纳为妾室的,可是因为他答应自己母亲的不纳妾让他们分开。
于是,为了方便与薛婉柔偷情,所以他让自己的傻子二弟娶了她。
可他有没有想过,当年自己本是内定的太子妃,要不是因为太子出事儿,母亲不会急着将自己嫁出去。
并且,当年上门求娶自己的人络绎不绝,是他自己信誓旦旦的跪在母亲面前表示此生只她一妻,永不纳妾,因此说到了母亲心坎上才让母亲替自己选了他。
她与母亲可从来没有逼过他!
再回想自己与薛婉柔两次生子时间都一样,并且每次自己是早产,而薛婉柔是足月的,想必这里面也定然是被他们动了手脚!
她将他们二人的野种当亲生儿女,呕心沥血的抚养长大,为孩子筹谋未来,等到功成名就之时,他们却游山玩水归来享受成果。
并且让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将自己毒死!
更可恶的是,还害的自己的亲生儿女一个被变态老头糟蹋折磨死,一个从天资聪颖的孩子毒成傻子!
换子之仇,夺命之仇,她孟忆欢与他们不共戴天!
“对了,秋心,你为我安排一下,帮我去月影阁预约一下明日的包厢!”
孟忆欢忽然严肃的叮嘱秋心。
月影阁,明面上是酒楼饭馆,实际上另有玄机,尤其是包厢,专门从事各种江湖生意。
这也是她上辈子后来才知道的,月影阁背后可是江湖组织,只要给够银子,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可以。
这一世,虽然报官了,可她要的不是司云徽活着回来,而是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翌日天朗气清,微风和煦,街上百姓川流不息。
一辆低调华丽的楠木马车稳稳停下,孟忆欢着一身淡蓝色襦裙优雅的从轿中走出。
月影阁不分贫富贵贱,来者是客,因此门口出入的人是身份各异。
不过也正因为它这种不嫌贫者的姿态,让京城不少高门大户瞧不上不爱来,认为与三教九流同入一楼乃自降身份。
因此,孟忆欢一路进入酒楼也没有碰到一个熟人。
她带着秋心兰悠两个丫鬟入门后报了姓名,便径直从楼梯上了最上层的包厢。
“夫人,请问您是要哪道服务?”包厢门关后,一名清瘦的小厮递上一本朱红色薄子淡声询问。
“第七道。”孟忆欢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在脖子上一指。
小厮眼眸闪过一抹诧异,随后道:“还请夫人稍等片刻。”
“嗯。”孟忆欢点点头。
她知道这是月影阁的交易暗号,因为月影阁被高门大户嫌弃,所以寻常达官贵人不会来此消费,而底层百姓更是没钱包下这顶级包厢。
因此,这包厢便是他们做交易的地方,至于客源他们自有自己的门道。
刚刚自己点的第七道便是其中最贵的一项服务---夺命。
所以,也难怪小厮会对她多看一眼。
“不知夫人想要的是何人之命?本阁虽是江湖生意,但也是有自己的原则。”
片刻后,包厢中又走进一个一身白衣,面容清秀,气质飘然的男子。
他眼眸笑盈盈的弯下,可孟忆欢却感受不到笑意,仿佛从这笑中透视到了他眼眸背后的冰寒。
“麻烦公子先讲讲月影阁的规矩,哪些人的生意你们不做?”孟忆欢直爽的问道。
男子眉梢一挑,手指轻叩桌面,“皇室不沾,权臣不沾,正直善良之辈不沾。”
“正直善良不沾?”孟忆欢疑惑出声,她没想到月影阁竟还有如此气节。
白衣公子目光深深的看向她,“正是,不知夫人要买何人之命?”
“放心,我所买之命不属于这三者之一,我要买的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
“哦?夫人你在耍我?”白衣公子眼眸微眯。
孟忆欢继续解释:“承恩伯府司云徽假死脱身,我要你们将他的尸体扔到大理寺门口。”
“承恩伯府司云徽......”白衣公子细细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眸中挑起一丝兴味,“可!一万两白银,另我阁规矩,夫人需留下您的身份。”
“承恩伯府司云徽发妻 孟忆欢。”
“成交。”白衣公子眼露笑意,他真的是好久没有接到这样有意思的单子了。
自从主子失踪,他经营月影阁真是百无聊赖,这全当是给自己找点乐子。
*
回到伯府后,秋心与兰悠还没消化掉内心的震惊,伺候孟忆欢进屋子时,她们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恍惚。
夫人竟然买凶要追杀伯爷?
并且伯爷是......是假死?
“秋心,兰悠,你们把门关上,吩咐院子里的人先退下去 ,我有话对你们说。”
孟忆欢知道这两个丫鬟此刻肯定是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她们是自己的心腹,前世也从未背叛自己。
这一世,她也没打算瞒着她们独自复仇。
于是,孟忆欢将司云徽假死逃脱,与薛婉柔的jq,以及他们调换自己子嗣的事情一一跟自己这两个贴身丫鬟说了一遍。
“夫人,伯爷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他们实在是太恶毒了!”
“就是!夫人,那二夫人姿色性子各方面都不如你,伯爷他怎么这么眼瞎?他们这......这可是ll呀!”
秋心兰悠二人听完后,皆是气的面红耳赤。
“怪不得夫人你两次生孩子的时候,我和秋心不是受伤就是晕倒,看来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夫人,那现在怎么办?少爷小姐他们被换了,这对奸夫淫妇还想私奔,夫人可不能让他们如意啊!”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司云徽既然要做戏假死,那他从今往后只能是个死人!
至于薛婉柔,她不是一直在生病吃药吗?而且每月的高额药费还是从我嫁妆里出的,这些东西我都会一一从她身上讨回来!”
孟忆欢目光狠戾。
现在司云徽这边她已经安排人去追杀他了,她只需等个结果就行,至于薛婉柔那边,她记得前世的记忆,一个月后薛婉柔会病死脱身。
她这病装了大概有两个月,请的大夫也是老夫人那边做主的,只是银子从她这出。
老夫人与司云徽总是在自己面前说薛婉柔嫁给傻子二弟受罪了,又为伯府生了一儿一女有功之类的,所以老是让自己照顾她。
而自己也本着同是女人的出发点,觉得她确实可怜,因此对这没有怨言。
可现在她岂会让他们如愿?
吃了自己的银子,她要让她们全部吐出来!
并且不仅司云徽要成为一具尸体,薛婉柔这假病也要变成真病!
于是,孟忆欢带着秋心她们去了账房那边,找到管家核对账本。
*
“王管事,这两月为何二房的支出是五千两?还有老夫人这里最近一年来每月多支出的一千两是什么?”
孟忆欢居高临下的坐在账房王管事面前厉声询问。
“这......这是二夫人的药钱,二夫人这两月生病吃药从账房支了不少,老夫人那......那是老夫人接济她一个远房亲戚的。”
王管事胆战心惊的回道。
明明老夫人说了大夫人不会询问他们多花的钱,怎么大夫人反而来问了呢?
当初老夫人要支出这么多钱的时候,他也犹豫,因为他是大夫人聘请的人,原本是为大夫人做事的。
可是这些年他看到大夫人对老夫人十分孝顺听话,心里便放松了些,对于老夫人他们的这些要求都答应了下去。
“二夫人这是吃的什么天材地宝,一个月竟然吃了五千两的药?还有老夫人这是什么亲戚,每个月都给他一千两?”
孟忆欢忍不住冷笑出声。
前世她由于要培养照顾两个孩子,又要打理伯府,还要打理铺子,所以基本都是几个月才查一次账。
对于二房这高额药费她也是他们死遁后才得知,当时自己也惊讶了一番,不过由于人都死了,自己也没有多计较。
至于老夫人那,一个月多花个一两千,她也权当是孝顺婆母,没有计较。
可现在想来,这些钱怕都是给了司云徽他们拿去日后游山玩水,这一次怎能便宜他们?
“这老奴也不知,二夫人那边只是来支取银子看病,至于什么药方我真不知道,老夫人的亲戚也只说是亲戚,具体的老夫人没说。”王管事紧张的回道。
“来人,去请二夫人房中每次拿银子的丫鬟过来,另外,将老夫人每个月资助亲戚的一千两银子停了,并且往后每个月从老夫人份例上扣掉一千两。”
孟忆欢眼眸微抬,威严发话。
很快,薛婉柔的贴身丫鬟翠屏就被叫了过来。
“大夫人,不知道您找奴婢过来所为何事?”翠屏还不知道孟忆欢对他们二房的态度早已改变,所以此刻神态言语并无紧张。
孟忆欢淡抬眼眸扫了她一下,问:“你们二房这两个月的银子都是你来账房这边支取的?”
“是,是奴婢支取的,不知大夫人为何突然这么问?”翠屏这才察觉到有些紧张怪异,下意识的反问出声。
却不想下一刻就被秋心厉声呵斥:“放肆!你一个奴婢竟然还敢反问起了主子?”
翠屏身子轻轻一颤,心头还是有些疑虑,平日里大夫人对他们二房这边很和善的啊,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孟忆欢继续冷声询问:“你们二夫人到底是吃的什么药?竟然每个月要吃五千两银子?你把买药单子拿来看看。”
药单子?
她哪里敢拿出来啊!
听到这翠屏心里害怕的不行,这两个月她帮着二夫人买药的名义从账房坑了不少钱,她知道买药根本不超过二百两银子!
现在如果拿出来给大夫人看那不是全暴露了吗?
于是,翠屏眼珠子转了转,片刻后垂眸低声道:“药单子弄丢了,但二夫人确实病的严重,最近天天都要吃药,而且吃的还是百年人参这些非常贵的药。”
“哈哈哈?天天吃百年人参这样的药?”孟忆欢大笑出声,落到翠屏身上的目光如刀子一般。
“是......是真的,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翠屏害怕点头,她还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直到孟忆欢厉声讥讽:“先不说二夫人如今能下地走路,就是卧病不起的人也经不起天天吃人参大补!
要不你交出药单子,说出实情,要不本夫人直接将你送官,告你贪墨诈取本夫人的嫁妆银子!”
“大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没说谎,真的是银子给二夫人花了!”翠屏吓得砰砰磕头。
“还不说真话?那银子到底是花了还是贪墨了?秋心,派人去报官!”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大夫人,那银子被二夫人拿走了,是二夫人她让我这么做的!”
翠屏到底是没经过这么恐吓的丫鬟,薛婉柔也没想过她会背叛自己,所以私下也没有拿家人要挟她。
因此,不用严刑拷问,翠屏立马就招了。
有翠屏的招供,孟忆欢当场就让她签了证词,然后带着她与王管事,直接奔向薛婉柔的住处。
此时,薛婉柔刚喝下一碗保胎药,正准备躺下歇息,忽地院子里就传来孟忆欢他们进来的动静。
“荷香,你让翠屏去外面看看是谁在那---”
薛婉柔刚出声吩咐,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她的丫鬟翠屏被五花大绑的扔了进来。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薛婉柔失声尖叫,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后面的孟忆欢。
“薛婉柔你的丫鬟交代了你欺骗诈取我嫁妆银子买药的事情,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若是你不归还银子,那么我只有报官处理了。”
孟忆欢双手环抱,亭亭玉立的身姿站在门口讽刺的看向床榻上的薛婉柔。
“大嫂?你说什么?”薛婉柔吃惊的看向她。
一直以来,她二房的开支都是超支花了她的嫁妆银子的,她从未计较过,为何现在突然计较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这两次拿的太多了?
“你是聋了吗?我说你诈骗我的嫁妆,请你立马归还,不然我就让人去报关官!”孟忆欢面不改色的重复了一遍。
薛婉柔这才彻底反应过来,眼前的孟忆欢没有跟她开玩笑。
她尴尬的露出一个笑容,“大嫂,我身体不好这两个月看病是花了不少钱,这都是母亲同意了的,你怎么好端端的说我诈骗要报官呢?”
“呵,你看病用自己的银子或府上的银子是没问题,可是你这两个月偏偏是从我的嫁妆里支走了一万两银子,我可没有同意过。”
孟忆欢毫不客气的冷笑。
“大嫂,可你......你也一直未反对啊?伯府如今困顿,你又是掌管中馈的,银子不够从你那取不是正常吗?”薛婉柔厚着脸皮反驳道。
“虽然我这次支取的银子是有点多,可是也是因为实在是病的太严重了,大嫂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呵,什么病什么药两个月要吃掉一万两银子?薛婉柔你的丫鬟都承认了,你确定还要继续演戏?”孟忆欢从门外走了进来。
薛婉柔心虚的缩起身子,目光垂到一边,“我......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生病了,大嫂,你不要听这个贱婢的,她根本不知道我病的有多严重。”
孟忆欢勾唇冷笑,“来人,去报官!”
薛婉柔惊骇抬眸,“不可以!不可以报官!大嫂,你真的误会我了。”
“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只有请官差来调查清楚了。”孟忆欢盯着她,脸上没有一点松动的意思。
薛婉柔这才明白对方是认真的,开始害怕起来,她从床榻上倏的一下爬起来,跪在孟忆欢面前痛哭流涕。
“大嫂,我说,我说,都是我一时糊涂,我娘家弟弟犯了事儿需要银子,我爹娘他们便找我,我没有办法才想着借自己生病从你那多拿了些。”
还在说谎?
孟忆欢都佩服薛婉柔这不死心的性子了,不过她不会以为这个借口能让自己放过她吧?
“你弟弟犯事儿关我什么事情?薛婉柔,我现在要你把拿走我的银子全部还回来,不然我还是要去官府告你。”
“大嫂你!你怎么能强人所难?这银子全都拿去给我弟弟了?我现在没有银子。”
薛婉柔本还以为自己认错服软会让对方心软,却没想到孟忆欢是一点也不松口,明明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以前自己经常在她面前装可怜,她都会帮助自己,还会给自己不少好东西的,如今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那是你的事情,我现在给你半个时辰凑银子,没凑齐的话我立马转身去官府。”孟忆欢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说道。
“大嫂!”
“嗯?”
薛婉柔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一对上孟忆欢坚定决绝的眼神,喉咙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她只得不甘的吩咐丫鬟:“荷香去我柜子里拿银子,若是不够就拿我的首饰出来抵上!”
先让孟忆欢得意片刻,等会她立马去婆母那找她做主,这些银子原本是要给她和司云徽私奔用的,婆母一定会教训孟忆欢!
薛婉柔屋中自然是不差银钱,没一会儿荷香就找齐了一万两银子。
孟忆欢数了数,眉梢微微得意的挑了一下,“往后二夫人看病吃药,都只能走公中的银子或者她自己私房钱。
我的嫁妆银子日后不再随意补贴,兰悠,以后我的嫁妆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是,夫人。”兰悠痛快点头。
薛婉柔则是暗暗攥紧了手心,低垂的脸色阴沉如水。
她不明白为什么孟忆欢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明之前司云徽活着的时候,她对自己挺好的。
难道她以前是为了讨司云徽的欢心,故意装的贤惠大方?
所以现在司云徽一‘死’,她就露出了真面目?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同时自我安慰了起来,就算她从前装的那么好又如何,司云徽还不是为了自己抛弃她?
拿到了银子后,孟忆欢也没有打算多待,带着人就要离开。
快走到门口时,她忽然瞥到门口一道人影迅速一缩。
“是谁在那鬼鬼祟祟?”孟忆欢下意识的冷声一斥。
门口那道小小的身影这才怯懦的站了出来。
“你是......楚楚?”孟忆欢惊讶的看向面前身形瘦弱,穿着粗布麻衣,头上扎着乱糟糟双环髻的小女孩。
由于之前孟忆欢都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见到司梦楚,所以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今天这么狼狈的一面。
堂堂伯府大小姐,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
蓦然间,她的心头密密麻麻的疼,看来还是自己把人想的太好了,她没想到薛婉柔居然私下是这么对待她的女儿的!
“楚楚参见大......大夫人。”司梦楚害怕的跪在了地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眸里写满了害怕。
孟忆欢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兰悠则是立马上前心疼的将司梦楚扶了起来。
“大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站在这里?大夫人不是猛兽,你不要害怕。”
司梦楚抿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扭头朝着里面的薛婉柔胆怯的看去。
孟忆欢看出她应该是有事情,于是蹲下身子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是伯府的大夫人,在后宅就连你娘都要听我的。”
司梦楚听到这话,眼睛立马落到了孟忆欢身上,她有些紧张的开口:“真的吗?那我可以---”
不等司梦楚把话说完,薛婉柔忽然走了过来,将她用力的往自己身后一拽。
轻吼一声:“你太不听话了!娘不是说了,没事儿不要乱跑吗?荷香,赶紧将小姐带回去,罚她跪一个时辰!”
刚好她一肚子的气,这个小野种来了,她要将对孟忆欢的不满都发泄到她的野种身上。
闻言,孟忆欢心底怒气翻涌,冷眼看向薛婉柔,“你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惩罚孩子的?她不过是出来看看自己的母亲这有什么错?”
“大嫂,这是我的女儿,你是不是有点管太多了?”薛婉柔得意的看着她。
“她是你的女儿,可是也是伯府的血脉,堂堂伯府大小姐,你给她穿的连丫鬟都比不上?莫不是你也贪污了楚楚的份例接济你娘家?
若是如此,薛婉柔你这可是犯了大错啊,就算我告到母亲那里去,也是你的不对。”
孟忆欢轻笑一声。
“你!”薛婉柔气道。
“楚楚,尽管说你是有什么事情,如今我在这里你不用怕。”孟忆欢又将目光温柔的落到司梦楚身上。
司梦楚仍是害怕的看了一眼薛婉柔,神色纠结挣扎片刻后,她忽然又朝着薛婉柔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哭道:“母亲,弟弟真的病的很严重了,他额头好烫好烫,他不吃药真的好不了,求求你就为他请个大夫吧!”
什么!
她儿子生病了!
孟忆欢心头大惊,愤怒几乎冲破她的理智,这个薛婉柔竟然任由自己的儿子生病都不给请大夫?
“啪!”她实在没忍住内心的愤怒,抬手就给了薛婉柔一个响亮的巴掌。
薛婉柔被打懵了,惊愕愤怒道:“大嫂你.....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凭你差点儿害死我伯府的子孙!二弟不过才去世一年,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孩子的?
你这样是想将二弟的孩子给养死,让二弟断子绝孙吗?来人,赶紧去叫越大夫过来!”
孟忆欢怒吼一声。
她不好拿自己的身份去怪她,便拿出已故的傻子二弟的名义。
薛婉柔倒是没有怀疑她,只是脸色有些难堪的辩解:“还不是我自己这段时间也生病,精力有限,所以才没顾得上他们......”
“哼,你要是养不好就不要养,咱们伯府的后代不是让你苛待的!为了不让你虐待二弟的孩子,往后我会派一个丫鬟过来照顾他们。”
说完,孟忆欢就不再搭理薛婉柔,而是牵着司梦楚朝着司天阙的屋子走去。
薛婉柔在后面小声骂了一句后,也匆匆跟了上去。
司天阙如今六岁,正是粉雕玉琢的年纪,可是他却跟司梦楚一样瘦小,此刻发烧脸红,躺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孟忆欢心疼的看着他,此刻恨不得将薛婉柔千刀万剐。
前世她一心扑在司铮扬那几个野种身上,根本没有关注到原来司天阙他们在二房竟然过的这么惨!
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薛婉柔倒是给他们穿了套像样得体的衣服,因此自己也没有怀疑,只是觉得这两个孩子相比司铮扬他们要瘦弱一些。
可现在看过,前世司天阙在六岁这年忽然被毒傻,只怕就是现在!
想到这她心中一咯噔,难道司天阙今天不是发烧,而是因为被司云徽下了毒?
于是,孟忆欢趁机将司天阙的小手放进自己的衣袖,伸出手指为他把脉。
是的,孟忆欢会医术,而且还医术极高,连皇宫的太医都比不上。
只是父母从小让她藏拙,因此除了亲人,几乎无人知道。
把了一会儿脉后,孟忆欢眉头越皱越紧。
果然,司天阙是被人下了毒!
而且还是一种寻常大夫都查不出来的毒。
这种毒不是立即让人变成傻子,而是先让人生病,不断的发烧,就算吃了退烧的药也不会痊愈。
最多半个月,如果没有解药,人就会变成傻子,并且大家也只会认为他是烧傻的。
真的是好歹毒的算计!
“小少爷这是风寒发热,在下现在开几副药,夫人你们安排下人赶紧去熬药,喝上几天会慢慢好转。”
没一会儿,越大夫进屋后为司天阙把脉说道。
孟忆欢眉目凝重,心道果然这毒就连越大夫都没有察觉。
越大夫在京城虽不说是医术第一,但至少是除了太医外,那些医馆里面能排上前五的大夫了。
不过,孟忆欢自然是不能当众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于是她只能先让人按越大夫的要求去抓药。
至于司天阙的毒,自己私下再为其解掉。
薛婉柔发现大夫没有发现司天阙的异常,脸上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儿。
果然,徽郎下的毒真的能让大夫都查不出来!
孟忆欢生的这个小野种,如今不过才六岁就如此聪明,若是不遏制住他,只怕将来会对自己的儿子产生威胁。
这是她与徽郎在离开前为铮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孟忆欢安排了一个自己手下的丫鬟过来照顾司天阙和司梦楚,然后训斥了薛婉柔一番就离开了二房。
“兰悠,你亲自去外面花钱让人调查一下给二夫人治病的大夫身世背景,现在住址。”
回到菡意居,她赶紧吩咐兰悠。
这一次司云徽他们给自己儿子下这种毒,她也得给他们送个大礼才行。
*
翌日,薛婉柔一大早就去了司老夫人院子抱怨。
“母亲,这些银子可都是我攒着到时候与徽郎一起用的,现在就这样被她抢走了,到时候我和徽郎日子只怕是要受苦了!”
“真是放肆!她怎么忽然间抽了这个疯!徽儿从小锦衣玉食,他怎么吃的了没有银子的苦!
不行,这银子必须的想办法从孟忆欢那要回来!而且还要从她那多拿点才行,她的嫁妆丰厚,以后你们在外面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司老夫人气呼呼的拍了拍桌子。
薛婉柔噙着眼泪看向她,“可是母亲,我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只能是你找个理由去她那支银子。
她今天已经放话,往后不许我再使用她的银子,您是她的婆母,她肯定不敢不给您的。”
“她敢不给我!这事儿你放心,我会找个借口去她那拿银子,到时这银子我直接让人送到云徽那去,你---”
司老夫人正信心满满的承诺着,忽然门外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下。
“不好了,老夫人,庄子那边来人传话说,说伯爷他失踪了!”
“怎么回事儿?云徽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司老夫人豁然起身,身子颤抖起来。
薛婉柔也大惊失色的追问:“伯爷好好的怎么会失踪?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小厮一脸苦色的解释:“庄子上闯入了贼人,他们招招狠厉,一直追着要杀伯爷,庄子
上的人都被他们打晕打伤了。
伯爷一路逃,后来我们的人追去,就找不到踪迹了!老夫人,你快派人去找找伯爷吧!”
“云徽,我的云徽啊......”司老夫人只觉得天塌了下来,两眼一翻,身子踉跄的往后倒去。
薛婉柔急的要死,可是她没有能力,只得赶紧请大夫过来先将司老夫人救醒。
“母亲,当务之急我们得赶紧派人去救徽郎啊。”司老夫人醒来后,薛婉柔焦急的催促。
司云徽是她全部的依赖,她可不能让他出事。
司老夫人逐渐淡定下来,连连点头:“你说的对,得找人去救徽哥,来人,去报官,说我庄子上遭贼---”
“母亲,你糊涂了吗?徽郎如今的身份怎么能报官呀?”薛婉柔打断司老夫人。
“不报官那我们怎么找的到啊?”司老夫人心急如焚,此刻完全忘记了司云徽如今是假死了的。
薛婉柔:“母亲,我们只能花钱请人偷偷去找,要是报官,那不就让孟忆欢知道呢?”
司老夫人这才跟着反应过来,“我是糊涂了,你说的对,只能悄悄让人去找,可是找谁你有办法吗?”
“母亲,我倒是知道有那种隐秘的组织,不过就是要花的银子比较多。”
“那你赶紧去安排,多少银子都没有云徽的命重要。”司老夫人急道。
薛婉柔此刻却面露难色,“母亲,那不是小数目,找人最低要一千两银子起步。”
“这么贵!”司老夫人拔高了声音。
“母亲,再贵也必须得找啊,不能让徽郎出事,若是找晚了,只怕徽郎会有危险。”
“那你说的也对,找,赶紧找,我现在就让孟忆欢那个贱人给我掏钱!来人,给我去叫大夫人那边,说我病了,需要先支两千两银子看病!”
司老夫人沉吟片刻,毫不犹豫的就想了个借口吩咐丫鬟。
她想的是以自己生病为借口,今天先从孟忆欢那要两千,过几天再继续以病重为由要钱。
反正,她一定要为儿子从孟忆欢那多坑些银子过来。
*
菡意居。
孟忆欢自然也是收到了司云徽的消息,月影阁的人来信说,司云徽会功夫,在跟他们搏斗的过程中,掉入了湍急的河流。
现在他们没有找到尸体,因此后面银子先不付,他们会继续找,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之前的定金也会全部退还。
“真是祸害遗千年!”孟忆欢烧了信后,忍不住烦躁的叹了一声。
她没想到一个司云徽居然这么难杀。
恰巧这时,司老夫人院子中的丫鬟来了。
“大夫人,老夫人生病了,需要支取二千两银子看病。”丫鬟毫不客气的从外面走进来张嘴要钱。
孟忆欢这才回过神来,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刚刚收到的消息,很快她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她冷笑:“老夫人生病要银子直接去账房那边支取就是,找我做什么?”
丫鬟一愣,惊道:“这是老夫人吩咐的,难道大夫人您不给吗?”
“不给。”孟忆欢冷淡的扬着下巴。
她又不是账房,凭什么她给?
前世她当老夫人是自己的婆母,所以愿意用嫁妆银子补贴伯府,可是现在老夫人联合自己儿子还有薛婉柔如此害她,她岂会再给她花银子?
并且,她的嫁妆是自己的,从来没有用自己的嫁妆给婆家花的道理。
司老夫人派来的丫鬟气呼呼的被孟忆欢的人赶出了院子。
不过,孟忆欢知道司老夫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于是她转头吩咐秋心:“你让人再去将越大夫请过来。”
既然这‘好’婆母病了,倒不如先去主动看个热闹,好堵了她事后想拿孝道来压的道理。
*
“你说什么?大夫人竟然说不给!”
慈慧居。
司老夫人听到丫鬟的回禀,惊讶的眼睛都瞪直了,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在孟忆欢那吃闭门羹。
薛婉柔也有些意外,“大嫂这是疯了吗?母亲提的要求她都拒绝,这简直就是不孝啊!”
“真是反了!反了!来人,再去菡意居将大夫人给我叫过来,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媳
一顿!”
司老夫人捶胸顿足的吩咐。
“不必了,母亲,儿媳不用吩咐,就已经过来看望母亲了。”话音刚落没一会儿,
孟忆欢就出现在门口。
闻声,司老夫人恶狠狠的瞪向她怒骂:“你竟然还知道过来?我是你的母亲,生病了问你支取二千两银子你为何不给?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不孝?我有理由惩罚你,说出去你都是要被人骂的!”
孟忆欢不慌不忙的从门外走进来,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母亲生病需要银子直接
从账房支取即可,儿媳并未阻止,何为不孝?”
“大嫂,这不是账房银子不够吗?你作为儿媳,为母亲花点钱怎么了?”薛婉柔坐在一旁帮腔。
“那你也是儿媳,为何你不花钱?我嫁入伯府这些年,操持府中事务,嫁妆银子我都补贴了快十万,你又补贴了多少?”
孟忆欢目光锐利的朝着薛婉柔看去。
“我......”薛婉柔哽住。
她自己不过是一个八品小官的庶女,嫁入伯府的时候就几箱破铜烂铁的嫁妆,哪里能够和身为一品嫡女的孟忆欢相比?
从一开始她在孟忆欢面前心底就是自卑的,只是后来看着司云徽爱自己,他们一起将孟忆欢耍的团团转,这才让自己有了一丝优越感。
如今被孟忆欢这样直接问出来,她感觉脸都被按在地上踩。
“二夫人的出身不及你,她没有能力帮不了,你和她不一样,你有能力却不帮这是不孝!”
这时,司老夫人不满的开口。
薛婉柔立马就支楞了起来,“母亲说的是,大嫂,你有能力却无动于衷,明明就是不孝顺,这要传出去你也不怕别人议论吗?”
只要一顶孝道的帽子扣下来,她就不信孟忆欢还敢不听话。
孟忆欢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样说,因此扭头朝着身后的下人问道:“去看看越大夫过来没有?”
“大夫人,你不要想着逃避,那一千两你到底给还是不给?”薛婉柔催促。
“不给。”
“你---”
“但我给母亲请越大夫过来瞧瞧身体,母亲既然生病,那自然是需要看大夫的,而不是先拿银子。
若是等会大夫看了说母亲的确需要这么多银子治病,而二夫人你又穷的要死,那么我便会出,若是不是......”
孟忆欢话音一转,嘲弄的看向她们二人,”你们这就是合伙想要欺骗我的嫁妆啊?若是传出去也不知道外面人会怎么说。”
“既是给我看病,我自己这边请了大夫,不需要你的越大夫,来人,去将刘大夫叫来,让他告诉大夫人我的病情。”
司老夫人听到孟忆欢的话,既高兴又心虚。
高兴的是孟忆欢只要确定自己的病情就会给银子,心虚的则是她的病可不能让孟忆欢的人来看。
不过,孟忆欢岂会答应?
她轻笑一声:“母亲,既然是要我出银子,那么我自然要请个我信得过的大夫来为母亲看诊,不然我可不出。”
“你......岂有此理!”司老夫人气结。
这是孟忆欢第一次如此忤逆自己!
当然,这也是她第一次装病。
“大嫂,母亲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刘大夫,只相信他的医术,母亲都说了让刘大夫来告诉你病情,你何必要多此一举忤逆母亲?”薛婉柔忍不住朝孟忆埋怨。
孟忆欢轻挑眉梢:“我只是让越大夫来看看母亲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又不是说非要他给治疗,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
难道母亲生病是假的?你们怕越大夫看出来了,然后.......”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给我看病!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看到孟忆欢欲言又止,仿佛看穿她们把戏的样子,司老夫人立即心虚道。
虽然她想从孟忆欢那拿银子,可是也不想自己装病的事被当众揭穿,若是传出去自己这张老脸都没了。
不过二千两银子而已,还没有自己的脸面重要,反正只要孟忆欢在伯府,往后她要真病了再问她要钱!
并且,日后她再从吃穿用度过寿宴办宴席这些方面去薅她的银子。
“母亲既然这样说了,那儿媳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看来母亲的病应该没什么大碍,这下面的人也真是的,瞎传什么话。”
孟忆欢状似责怪了丫鬟一句,随后便带着丫鬟就要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又转过身,漫不经心的朝司老夫人笑了一下。
“对了,母亲,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说一下。由于现在伯爷已死,留下我一介妇人独自照顾两个孩子。
我压力甚大,从此以后我就不再往伯府补贴我的嫁妆了,母亲的份例若是不够花,那也请您---省、着、花。”
“你说什么?你、你给我站住!”司老夫人气的差点儿昏倒。
“母亲,难道你想让外面都知道伯府一直在花我的嫁妆度日吗?”孟忆欢幽幽说道。
然后,看着司老夫人被涨的绯红的脸色,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院子。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司老夫人气呼呼的将桌上的茶盏砰的扔到地上。
薛婉柔同样气的不轻,不过她更多的是关心现在她们要怎么办!
于是,她担忧开口:“母亲,现在还是要想办法救徽郎啊,孟忆欢不肯出银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我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多银子了......”
云徽......
提到自己的儿子,司老夫人这才冷静下来。
现在司云徽生死不明,她肯定是不会不管的,毕竟现在这是她亲儿子。
“我这里还有些银钱,先从我这给你,你可一定要尽快安排人将云徽找到,不然我拿你是问!”
纠结片刻,司老夫人最终只得自己掏腰包。
薛婉柔总算松了口气儿,“是,母亲,我这就去拿银子安排人去找徽郎。”
虽然她自己还有些私房钱,可是她知道老夫人这些年私藏的比她更多,她舍不得花自己的,还是要先从司老夫人那里掏。
至于孟忆欢,等她和徽郎死遁后,老夫人肯定还能从她那弄到银子的。
毕竟是她的婆母,她就不信孟忆欢真敢这么绝情。
*
从司老夫人院子出来后,孟忆欢碰到了越大夫,叫他白跑一趟,孟忆欢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吩咐兰悠:
“不能让越大夫白跑一趟,让账房那边给越大夫支付这次的看诊费用。”
越大夫见孟忆欢如此客气,忙道:“也不算白跑,刚好我今日再去看看生病的小少爷吧。”
小少爷?
这.......
孟忆欢其实并没打算让越大夫后续给司天阙治病,因为他是中毒,自己正打算今夜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毒的解法。
不过随后她想到自己可以趁这个借口去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所以她点头同意了。
毕竟如今司天阙他们记在薛婉柔的名下,自己若经常无缘无故去看他们,只怕会让对方怀疑。
于是,孟忆欢带着越大夫再次去了二房那边。
“弟弟,吃药,这是大夫给你开的治病的药,只要你吃了药,肯定就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了,就可以继续去读书啦。”
还只走到门口,孟忆欢就听到屋内司梦楚乖巧软糯的声音。
孟忆欢心口一酸,抬脚走了进去。
“楚楚,大夫又来看天阙了,他今天怎么样了?”
“大夫人,楚楚拜见大夫人,弟弟他......他只吃了一点点药,好像效果不大。”司梦楚怯懦的行礼回答。
孟忆欢却在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时再次眼眸一暗,“楚楚,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二夫人没有给你们做新衣吗?”
她以为上次自己说了薛婉柔一顿,她下去会做样子给司梦楚他们改变一下,却没想到仍是这样。
司梦楚倒不怨怪薛婉柔,她懂事道:“大夫人,母亲说了她没钱,楚楚不想为难母亲,楚楚只要弟弟生病快点好起来就行了。”
“楚楚,给你做衣服不需要你母亲出钱,你如今八岁了,每个月府中都有你的份例,还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府中都有发布料给你。
包括你的弟弟你们都是有的,这些年来,你们都没有吗?你们逢年过节二夫人给你们做的衣服呢?”
孟一欢心疼的问道。
司梦楚局促不安的攥着自己的裙摆,“这......”
“怎么了?楚楚,你说实话告诉我。”孟忆欢看楚楚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感到奇怪。
司梦楚嘴唇紧抿,头也垂了下去,犹豫一番后她还是决定闭嘴。
母亲本就不喜欢她和弟弟,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在大夫人面前说了那些,只怕她会更不高兴,那她和弟弟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大小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大夫人肯定会为你们做主的。”一旁的兰悠也担忧的上前安慰。
司梦楚被他们二人一直盯着,但始终不曾开口。
孟忆欢看出了自己女儿性子倔强,只怕是问不出来,于是她打算找他们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问问。
可谁知这一下才忽然发现,这个屋子里面哪里有下人啊?
她不由得怒道:“兰悠,你去将这个院子的下人全都叫来,我倒要看看,为何主子生病,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在这里伺候!”
片刻后,兰悠才从外面叫进来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怎么只有两个?偌大的院子伺候的下人竟然就两个下人吗?其它的人呢?”孟忆欢不解道。
“大夫人,你是不知道,这院子不仅没什么下人,而且她们两个刚刚竟然在屋子里睡大觉!”兰悠气愤的说道。
什么?
下人竟然在睡觉?
闻言,孟忆欢的眉间陇上一层薄怒,她目光沉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下人。
厉声道:“放肆!谁让你们在屋子里睡觉的?平日里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告诉本夫人,为何这院子里只有你们俩人?
如果你们不老实说话,我就将你们发卖出府!”
“大夫人饶命啊!这真的不怪老奴啊,不是我们要这样的。”
“大夫人息怒,奴婢也是听二夫人的话做事的,这都是二夫人安排的,要求的,奴婢都只是奉命行事啊!”
二人一听孟忆欢恐吓自己,哪里还敢隐瞒,颤悠悠的就将薛婉柔给供了出来。
因为薛婉柔从没想过孟忆欢有一天会过问这些,所以也没有对她们威逼。
又是薛婉柔!
孟忆欢此刻对薛婉柔的恨意再次上升到极点,要不是不想让她那么便宜的死去,孟忆欢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
冷静下来后,孟忆欢将这两个丫鬟罚了一顿。
原本昨日她是打算好好挑个丫鬟送过来照顾这两个孩子,现在看来等不及了,于是她直接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拨了四五个过来。
随后,她又将府中制衣房的丫鬟叫了过来。
“你们将府中这个月新到的蜀锦还有天丝云锦拿出来,现在给大小姐和小少爷量量身子,给他们一人做十套衣服。
春夏秋冬四季的每个季节都做两套,另外再做两件冬日的大氅,还有里衣,鞋袜这些都做一些。”
孟忆欢大手一挥,豪气的吩咐制衣房的下人。
为首的绣娘不由的惊住了,瞪大眼睛问道:“夫人,前几日大少爷和二小姐才来量过尺寸,他们身边的下人说那天丝云锦和蜀锦要给他们二人做衣服的?
这现在又要给大小姐和二少爷做,只怕这布匹不够啊......”
“大少爷和二小姐的衣服不用做了,他们的衣服都穿不完,这次全部都给大小姐和小少爷做!”
哼!
她花钱买的布料,自然是要给自己亲生的孩子,薛婉柔生的那两个小野种,从此以后别想再从自己身上捞到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