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魂坠千夜推荐_主角林暗路凡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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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暗路凡是小说《魂坠千夜》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红豆也会过敏写的一款传统玄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魂坠千夜》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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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无尽星海中漂泊的「茧」,自他有意识起不知过去了多久,像是他过去人生时长的总和亦或者更多,总而言之是一个极其漫长的数字,因为长到时间在偏向于永恒的黑暗中悄然挪动了一步。

他感到一阵失重,但他不太确定,他的感官在这数十年内已经不能支持他完全分辨出这种细腻的感觉,或许唯有疼痛与眼皮都无法抵御的强光才能让他彻底清醒。

他在一片漆黑中开始恐惧,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恐惧,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而「人」对于未知的事物就应该保有一定的好奇心以及恐惧感,他想起来了,他是一个「人」。

“看,有流星!”

在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上,有那么一个女孩一手指着天空,她拉着另外一个白发男孩向前奔去,两人赤足着在无垠的草地上追逐着那唾手可得的流星,直到瘫坐在地,女孩觉得不过瘾顺势躺在地上,两人喘着大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说,流星是怎么形成的呢?”

白发男孩问道,女孩摇摇头表示她也不太清楚。

“流星就像下雨一样吧?流星就是星星像雨水般掉下来,星星也会和雨水一样也要坠落到需要他们的土地上去。”

那女孩说,草地上席卷起一阵微风,她坐起身来,看着那群流星最慢的那颗,那颗流星看起来最大也是最亮的,那个白发男孩又问道。

“顾芙你说,会不会有一颗属于我们的星星掉下来呢?”

那个被叫顾芙的女孩摇摇头,她还是觉得很累干脆又躺在草地上。

“不会吧,毕竟我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缺了,也就不会有星星掉下来。”

“顾芙你看,那颗星星掉队了!”

还是那颗队尾的星星,它在最后面是那般的慢,就这样它一声不吭的掉在了远处的山脉里。

“轰!”

那道流星掉在地上过了许久才传来一阵声响,随即传来巨大的风浪将草地吹的乱七八糟,他们起身向着那片山脉追去,两个孩子也没有被吓着,反而愈发兴奋的朝那边奔去。

“只要能找到那个东西,我们就知道星星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了!”

白发男孩大喊,两人就这么追了过去,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才看到那个大坑,坑里只有个像人影一般的物体斜插在土里。

“里面躺着的是什么?”

“是个石头。”

两人滑下坑去,那与其说是石头,不如说是某种生物的蛋,因为它的表层密布黑色的鳞片,两个孩子摸了有种冰冰凉的感觉,这颗蛋整体大致呈椭圆形,长约一米三四左右,像是固定在地上一般两人一并使劲都不能挪动分毫。

“这是什么玩意”

“好像是蛇蛋。”

两人谁也没见过蛇蛋,只能在原地胡乱猜测,白发男孩从坑外找到一块石头砸在「蛋壳」上,竟砸出一阵火花来。

那「蛋壳」突然抽搐了下,对那撞击有一丝反应,正当他们打算再接再厉多敲击几下时,那「蛋壳」的反应愈发剧烈。

两个孩子吓得赶紧跑出坑外找了个树干躲了起来,正当他们回头时,坑里哪还有什么「蛋壳」,只有两条腿倒插在泥土里,他们又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把那两条腿从地里拔了出来,那是个约摸十来岁的少年,身上尽是泥土。

“星星是人变成的?”

“可能这就是大哥说的「猩猩」吧,原来「猩猩」和「星星」是同一个东西啊,他动了,他动了!”

那少年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整个人蜷缩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不太理解这颗「星星」的怪异。

“「猩猩」怎么了?”

“可能是饿晕了?路凡你负责把他背回去吧,我回去拿点好吃的估计他就醒了。”

路凡有些不大情愿的提着「星星」的一条腿,两人就这样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你俩说,这家伙是星星变的?”

一个高高的男子叼着根草,饶有兴趣的戳着那个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少年,此时他身上的泥土已被擦了干净,穿着一身由那高高的男子设计的一套衣服,是一套十分现代的休闲服,和其他人穿着的完全不同,据他所说,他制作这件衣服花了数年的时间,等他做出来时早已经不合身了,给路凡穿他也不大乐意,毕竟周围人都穿着的十分“正常”,在这位高高男子的嘴里则变成这是不知哪个年代的乡下服饰,高高男子执拗不过路凡,如今只能给这奇怪的家伙先凑合一下了。

“是啊卓舜师兄,这就是你说的「猩猩」是吧,我看着也不像啊,浑身也不是长满毛发,五大三粗,长得就和我们差不多啊,你以前是不是也没见过「猩猩」。“

被叫做卓舜的高高男子摸了摸鼻头,上去扒拉了两下那昏迷的少年,也不太肯定的说道。

“这「星星」和「猩猩」可不是一码事,一个挂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走,哪能一样呢,你看他醒了,问下不就知道了。”

那少年睁开双眼,双眼的瞳孔涣散,嘴巴微张,若不是那呼吸声还在三人都准备扔出门外再挖个深一点的坑埋了,他们三个又喊了半天「星星」他也没有动静。

“不会傻了吧?还是说「星星」本来就不会说话?“

他们又使劲摇了摇,顾芙急了起来甚至呼呼往他脸上呼了两巴掌,只觉得像是扇在石头上一般,那少年终于聚焦了瞳孔,他眼珠子转动着看向三人,路凡坐在床边关切的问。

“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没有反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脱困,他依旧如同在「茧」中那般无意识的思考,他紧皱眉头,像在痛苦的回忆着什么,最后终于他在脑海里找到那么两个字,他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卓舜急忙端来一杯水灌下,少年哇的一声将水吐出,缓了好大一会终于才稍微清醒不少,他第一时间说出脑海里的那两字,但是含糊不清几人都没太听清他说到底是那两个字。

他们推敲了半天,最后认定少年所说的是「林暗」。

“不是「星星」也不是「猩猩」,「林暗」又是什么物种?是人吗?”

路凡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那少年又思索了半天,晕厥了过去。

“这怎么又晕了?”

几人吱吱喳喳的,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幸好那少年没过多久又醒了过来,这次是三个人同时坐在床边。

“你叫林暗是吗?”

那少年又紧皱眉头,思考起来,这反应让三人想到了这座小岛上那唯一一台的收音机,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古董了,每次开机时都会等待上半天,而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林暗?是谁?”

那少年反问三人,三人顿时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但顾芙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叫林暗,这是你刚刚告诉我们的,你是天上的「星星」吗?”

“我忘记了......”

林暗这次没有思考太久,他坐起身来,三人也站起身来给他腾地方。

“坏了,这「星星」疑点重重,要不我们去让糟鼻老头检查检查?。”

卓舜提议,其余两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糟鼻老头自己都给自己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能给「星星」检查出来什么?这「星星」是特意下凡来实现我们的愿望的,那肯定是还在蒙圈一问三不知,你让糟鼻老头发现了,那把「星星」抢过去自己用了该怎么办?”

顾芙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那卓舜也觉得言之有理,但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也许是反派失忆后掉到主角手里被改造成正派,随后恢复记忆后改邪归正成为主角强大助力的流程。”

“你又说什么胡话”

顾芙真不明白大哥从哪来听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明明自己和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但顾芙老是有很多疑问。

“我的意思是,我要收留他,教他做个好人。”

路凡看向少年,顾芙也看向少年,最后顾芙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手,生怕自己手上有污垢将少年的手弄脏留下不好的印象,随后她伸出右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我叫顾芙,请多指教!”

那白发男孩也伸出手,并附赠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路凡。”

两人又看向卓舜,卓舜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伸出。

“我叫卓舜,是个主角。”

既然说要收留少年,以后要在这兴许还要居住十年二十年,少年日后的出行总还得解决,在他们这个地方,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唯一有的是一个叫万徒老祖的糟鼻子老头和他的两千余名弟子,为什么是两千余名而不是更为精确统计到个位数呢?每隔两三日都会有像林暗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混入其中,也时不时会有弟子失踪,于是糟鼻老头也索性懒得统计了。

顾芙在日记中写道,那日记本不知是糟鼻老头从何处搜来的,后又被顾芙偷溜进房间糟鼻老头的居所偷摸着拿出来,糟鼻老头的住所在所有建筑的最中心,被弟子们起的千百座茅草屋亦或者砖瓦房所包围着,总而言之这些事情都在日记的第一页上笼统的概括了一遍,日记本很厚,但只记录了五页,并不是顾芙偷懒没有记录日常生活,而是她觉得日子已经过去许久以至于她都有些忘却时才会记上一笔,这本日记,她要用上很久很久。

林暗来到的第不知多少天,卓舜大师兄带了几大缸自酿的白酒灌醉了糟鼻老头后又在不知重写了多少遍的册子上记上林暗的名字,这事便这么完成了,林暗往后便是他们最小的弟子,林暗是个很好的人,他如一张白纸般纯净,学东西很快,快到以至于很多玩意都是看一眼便会,不到数周他便识字以及生活的基本常识。

“这些都是你卓舜大师兄教导有方,不然那小子哪有学这么快。”

卓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侧,从头到尾扫了一眼,顾芙笑笑,握着手里那根简陋的铅笔顿了顿,不知要写些什么东西,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很多,但她细细想起来都是生活的中最基本不过柴米油盐,不值得写入到日记中。

“最近糟鼻老头不是说要举办什么筛选会吗?虽然奖品是溯源令符,但弄不好会死人的。”

溯源令符需要搭配他们这唯一的传送阵法使用,用途则是让传送者往血脉中指引的方向随机性的迁移一次,虽说十分鸡肋,但对于一个孤儿来说也是十分诱人的奖品。

顾芙从小便是孤儿,是大师兄卓舜在附近的雪地中拾到的,顾芙知道自己的母亲就在这,倒也用不上这溯源令符,而卓舜也是无所谓,他嘴里总是嘟囔着古怪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听了他一大串的罗里吧嗦顾芙总的归纳成了七个字。

“我是主角,不需要。”

顾芙抬起手,如握着一根昂贵的毛笔那般沙沙写下五个娟丽的字。

“望一切安好。”

万徒老祖举办的比武倒也简陋,只是在自己屋前的广场上草草的围了四根绳,给这次的活动取名为「溯源」便完事。

“林暗,这可是你第一次亮相,可别太招摇了。”

路凡说,他可是见识过林暗的手段的,林暗和他对练时从不留手,要不是卓舜师兄和顾芙在一旁及时出手拦着估计路凡要在床上躺上个把月才能下地了,林暗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招摇要想收手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滚回家去,那块溯源令符放在外边可是无数人争破头脑都要抢到的玩意,要不是万徒老祖还站前面,你们这些孤儿真以为好事能轮到你们头上”

后背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林暗没有回头任由那道声音在身后叫嚣,但路凡可不管这些,只见那染着黄毛的鸡窝头正站在两人身后嘴里叼着根牙签不屑的持续输出着。

路凡刚想发怒,林暗拍打着他的肩膀示意没事,他回头还给那人一个阴冷的眼神。

“多谢提醒,我接下来不会收手的。”

路凡刚想纠正林暗的想法,但被林暗捂住了嘴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路凡叹了口气,接下来那些相识的不相识的弟子们恐怕要受上点小伤了。

林暗没有在人群中动手,若是当着万徒老祖的面动手的话会失去比试的资格,而这不是关键,林暗看向四周,周围的人已经有一小部分人用同样带着嘲讽的眼光看过来,若是没有猜错,对方是有组织有团伙才敢如此嚣张,或许正如他所说,这溯源令符在外界也是抢破头脑的玩意才引得他们背地里勾搭到一块。

“第一轮比试采用混战的方式进行,参赛人数共四百人,分两组每组为两百人,每两百人中分别取最后存留在台上的十位获胜。”

“比试不允许带有武器药类防具等,一切追求公平,若是有人不接受可提前离场。”

万徒老祖介绍规则,林暗暗道果然如此,恐怕身后的那群人中有人找万徒老祖提前得知了比赛规则,个人混战恐怕没有万徒老祖口中那么公平,到时恐怕变成了团队混战。

林暗与路凡一齐上了台,尽管万徒老祖的绳子划分的区域已经很宽敞,不要说两百人,就是一千人参加比试也丝毫没有问题,但所有人还是死死的往中心靠拢,生怕自己被赶到圈外淘汰。

“混战还有三十秒开始,大家做好准备。”

万徒老祖说,他并没有看时间而是闭上双眼在心中开始默数起来,而拥挤的人群中开始传来闷哼声,路凡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挤的难受,但很快手中传来一阵温热的液体让他顿感不妙。

“谁尿这了!”

路凡大叫,他举起手来,手上的并不是尿液,而是一摊猩红的液体,这哪是尿液,而是不知何人的血液他意识到不妙,居然有人在这三十秒的时间内便开始暗地里刺杀别人,周围的人都看向他,看见他手心上的血液后也纷纷意识到不妙散开了些,但已经晚了,地上直挺挺的倒下二十来具尸体,皆是利器致死。

“不是说不让带利器吗?”

群众里有人提出疑问,万徒老祖已经开始了最后五秒的倒计时。

“五。”

不断有人往远处拋出利器,直到消失在比试场地,而底下的观赛群众里有人收集起利器后融入人群不见踪影。

“四。”

人群开始骚动。

“三。”

尸体开始诡异的站起身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而包围圈内则是四五十来个带着冷笑的男人在其中。

“二。”

万徒老祖睁开眼睛,在他的视线中一切正常,所有人都正常的站在圈内,地上那大片的血迹被众人的脚遮挡着不太明显,他没没有过多留意。

“一。”

路凡往圈外跑去,在这场混战中没有抱团的他反而有些显眼,正孤零零的站在场地的中央,而其他人则呆愣的站在那不敢多动弹生怕自己出圈,但路凡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待到他跑出圈外时回头望去才发觉林暗还呆愣的站在场地,双手抱胸,看着那些站起的尸体有些出神,路凡不禁大喊起来,但他的声音很快被众人的嘶吼声盖过。

“比试开始。”

据说上古时期的人们并不将这种力量称之为「异道」,这是林暗听卓舜大师兄这么说的,上古时期的人类将所有的种类归纳为「大道」分支,所有能力所在的「道」的末端皆链接着最终的「大道」,而随着人们将各种能力开发,甚至将先天「大道」加诸的力量变为后天可通过学习写进教材中时,「大道」不再是他们日思夜想所要达到的最终境界,而是将自己纯粹的「道」沾染上其它「道」的气味,这种门槛极低的强大力量也逐渐被改口成了「异道」。

而眼前带些鸡窝头的黄毛便是「异道者」,林暗不知道黄毛异道具体的名称,只知道他能操控尸体,更准确的说是无意识的人行动,毕竟很多倒下的人其实并没有当场死亡也被眼前的黄毛操控着站起,而这个数量只能维持在十五人以下,人越多对方的行动则越迟缓,以至于只能做到基本的啃咬拳击等功能,换卓舜师兄的话来说,这便是行尸走肉。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你小子最好是夹着尾巴老实滚回家去,怎么在这又跟哥几个碰上了?”

林暗没有和他废话,迈开步子朝人群走去,一点没有招架的意思,黄毛眼神闪过一丝阴狠,操纵着十只傀儡摇摇晃晃的走向林暗。

“完蛋了。”

路凡现在无论叫的多大声场上的人都没有办法再听到了,因为万徒老祖为了他的公平性将整个比试场地都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隔音罩,不仅是为了防止场外人员与场上的选手沟通,也是为了防止音波类的「异道者」。

林暗已经和那其中一只傀儡碰面,那傀儡伸出一口不算锐利的大牙啃向林暗的脖颈,林暗不偏不倚任由他咬了上去,卓舜师兄只教会了他该如何进攻,但从没有教他该如何防守。

那傀儡如咬到一块坚硬的钢板一样,林暗不紧不慢伸手抓住他的头颅,那力道大的竟能使头骨发出层层裂声,万徒老祖的脸色一变,以他多年的阅历来看,林暗并没有动用「异道」的力量,仅是靠他的肉体便能远超台上的所有弟子。

“就算你专修肉体又如何?在我的「异道」底下,你的精力迟早会被我消耗殆尽,到时你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黄毛将身形又往他的同伙里挤去,直至没人再能找到他。

林暗抓紧那人的头颅便朝黄毛所在的人堆扔去,那群如丧尸般的傀儡看到有人形物体飞来只呆呆的张大嘴等猎物上钩,而那人飞到丧尸堆里不一会便被啃噬殆尽,四周的群众大多数都忍不住吐了出来,而万徒老祖也面色铁青,纵使他反应再迟钝也总意识到不对劲。

大部分的弟子开始后便窝在一团不动他可以理解,人群拥挤释放自己的「异道」可能会误伤自己所以不轻举妄动他也能理解,但这群怪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将中间的黄毛围在中心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古怪。

只可惜现在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大声喝止他们,所以他打算下场停止这场闹剧,。

林暗大力往地上一跺脚,前方整片地面都崩裂开来,那群人重心不稳倒了七七八八,林暗又从地上踢起一根铁棍,掂了两下后朝着眼前的几十人投出,黄毛意识到不对劲,那根铁棍竟穿过前方十来人即将来到自己身前,他下意识的躲闪,但他身后的人却遭了殃,黄毛嘴微张,如木头般将头扭向后边,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向后倾斜。

“通-”

随着清脆的切瓜声响起,卓舜熟练的将西瓜分成数块,正值夏日,能在这异邦的土地能吃到西瓜算是个意外之喜。

“卓舜师兄,我们不去给林暗路凡加油助威吗?”

顾芙边接过西瓜边问道,卓舜吐掉嘴里的草,他是见识过林暗的手段的,那家伙下手没有分寸,自己去到只怕不是为他加油助威,而是让他收力注意分寸了。

“那家伙,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人形野兽。”

卓舜嘀咕道,顾芙看向他,好似听到了他说了什么,眼神有些低落,卓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道。

“走吧走吧,我们现在赶过去或许还能赶上他们最后阶段。”

顾芙放下西瓜跟在卓舜的身后离开了院子,但卓舜的脚步很慢,他觉得以他现在这种速度赶过去,或许正好林暗和路凡取得奖品回到半路,他猜现场估计已经腥风血雨,自己带着顾芙赶到现场肯定会给顾芙带来不小的阴影。

“林暗,现在离开场地我也不会取消你的晋级资格,你已经晋级了。”

万徒老祖撤下了隔音阵喊道,他已经不管场外是否有人使用声波「异道」来干扰这场比试,虽然他先前的本意是阻止众人抱团行动,但只在二十来秒内,林暗就如打保龄球般将抱团的人尽数杀尽,他只知道这样下去不到一分钟,林暗会把的所有人杀死,这不是他愿看见的。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林暗放下手中还有一口气的黄毛,身上滴落着不知何人的血液,一步步离开了场地,万徒老祖数了数,还剩下大约十二人左右在场上。

“剩下的人还有力气参加接下来的比试吗?”

万徒老祖问道,一时间没有人答复他,所有人都被这尸山血海吓破了胆,在群众里的人搀扶下有十人离开,而有两名存活的弟子留了下来,倒也不是他们不怕,只不过是没有认识他们的人过来搀扶他们一把,而他们腿早已软趴趴的如泥般瘫坐在地。

他的目光疲惫而浑浊,看向林暗与路凡交谈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暗,我记得你和万徒老祖好像没碰过面来着,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林暗回头与万徒老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万徒老祖急忙收回目光。

“兴许是卓舜师兄和他提过一嘴吧。”

林暗不好奇为什么万徒老祖会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需要万徒老祖手里的那块溯源令符,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万徒老祖悄悄到两人身前,从手里翻出一块如血样嫣红的令符交于他手中。

“既然您想要,我早知便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卓舜早便知道林暗在这方寸之地几近是无敌的存在,他下手果断狠辣,若是别人怀着一丝杀意靠近他都有所察觉,这并不是林暗「异道」所带来的加成,而是某种超乎人类的第六感官。

在他们赶到比试场地前林暗和路凡便提前迎来,路凡的样子有些苍白,卓舜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丝臭味便急忙拉着几人扭头走去。

“暗,你流了很多血。”

顾芙关心到,林暗此时身上尽是不知何人的血污,顾芙看着有些困惑的林暗这才意识到林暗本身并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其实林暗并不像别人眼中那般冷漠,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总是坐在屋顶眼眺望着最远的那座山,卓舜踩着梯子也上到屋顶坐到他身边,在卓舜以及顾芙路凡的眼中他如一朵蒲公英般,寻找到一个契机他便会飘走,他是个有些孤单的孩子。

“像很久以前我也曾这样在家看着流星闪过,直到有次变故。”

林暗知道卓舜又在说他“前世”的事情,他始终没有太理解他说的“前世”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他编的故事。

“那日的流星也像你从天上掉下的那日一般,只不过那次的更暴躁,像个喝醉酒的糟鼻老头。”

他看向天空,确认天空如往常一般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吐露那天发生的事。

“无数的星辰斗转星移,每一颗都大如皎月,那是你无法想象的灼热,周围不断的传来星辰的坠地声,而我也被其中一颗捻灭。”

林暗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但他能大致感到卓舜的绝望,林暗认为每个人死的时候都终将堕入虚无,承受与他封印在“蛋壳”中更甚千百倍的孤独。

“但我是幸运的,林暗,不是每个人在转生时都能保留住自己的记忆,但我是那个例外,我原以为自己能在这次新生中干出一番事业,但我失败了,我依旧只能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

他自嘲说道,从自己的“前世”聊到如今,再畅谈未来,再从未来聊到“前世”,他讲述了一个巨大而又平庸无聊的世界,以至于林暗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坚信它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答应我林暗,如果有一天你找到那个地方,那个叫做“地球”的地方,一定要守护好他。”

卓舜一脸严肃的对林暗说道,就在这时他俩的头顶被一根木头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林暗回头看去,是一轮初升的朝阳,而在朝阳前是看不清脸庞的顾芙,待他眼睛聚焦一番后才看清,顾芙脸僵僵的眯着眼睛假笑着问。

“你俩在这聊了一夜”

林暗点点头,卓舜被顾芙拧着耳朵打落房顶,卓舜这才意识到,自己苦练了数十年的身体素质仅仅只是方便顾芙在拿武器殴打自己时不用手下留情。

林暗来到院子里,路凡正捧着本书翻读,看到林暗后他招呼林暗坐下。

“卓舜师兄又在说他那套不知哪来的世界观了?”

他蹲在地上写写画画,林暗点点头,也蹲在地上看着他一笔一划勾勒不知什么玩意。

“你看,假如我们将这个方形比作是整个世界,而我们在这里。”

他的画如棋盘般将“世界”规划成七七四十九个方形格子,而他将手指指向最左下角。

“我知道,卓舜师兄说这个世界都被一个叫“宇宙”的大蛋壳笼罩当中。”

林暗说,路凡摇头。

“不是“蛋壳”,而是“棋盘”。”

他敲了敲地上的棋盘,琢磨半天似乎觉得地上的“棋盘”不太准确,将其去掉了棱角稍微圆润了些。

“这是什么?”

林暗指着中间的线问道,这些线将整块棋盘分成七七四十九份。

“有些是深不可测的沟壑,有些则是无穷无尽绵连一片的山峦,亦或是凶险至极的海沟,甚至有诡异而无解的罡风,他们把世界隔开,唯有强者才能跨到对岸,这一格一格我们称之为「界域」,我们所在的万徒老祖势力又称为「小界域」,每个「界域」中一般来说会存在十个左右的「小界域」。”

路凡翻看手里的书,林暗隐隐看见书皮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道下界》

路凡便是通过这本书学到了外界知识,但林暗不觉得书里写的便是真理,或许作者对于这方世界的了解程度还远不及顾芙,毕竟顾芙的字写的就比他好上许多。

“这可是宝贝,你要我还不给你呢。”

“你给我还未必要,这字写的也太丑了,是哪个小孩写的?”

林暗夺过那书,随意了两页又没有太多兴趣的还给路凡,书上没有署名,与其说是书籍,倒不如说是某个小孩胡编的日记。

路凡也不恼,将书收起,拿起一旁的扫帚将地上的“棋盘”抹平,拍了拍手往林暗屁股上踢了一脚。

“卓舜师兄的胡话你也敢听,倒不如想想下个月传送法阵自然开启日你该怎么规划寻亲路线吧。”

路凡说的传送法阵自然开启日指的是每半年这里的人们唯一一次通往外界的机会,而林暗的「溯源令符」在那时也会派上用场,让他往血脉中指引的方向迁移一次,但这种在外界开出天价的玩意可不是他们能拿到手的,九成九的「溯源令符」都是在各大势力手中保管。

林暗笑笑,相比寻找那没头没尾的亲人他更倾向于和眼前三人一起生活,毕竟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泊了不知多少年,能有这么一份近似亲情的友情他便已经十分的满足。

“随遇则安。”

“问你也是白问,不过到时候我们会带你一起去,起码你找不找得到我们也有个准信。”

林暗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对自己能找到亲人这一件事看得特别重要,但没过多久他便想明白,在这院落里的大家都是孤儿,虽然他们视彼此为至亲,但心里终有一道伤疤,与其自己找那没有音讯且抛弃了自己的父母,还不如帮林暗找到家人,这样也能在林暗的喜悦中看到一丝自己找回亲情后的影子。

往后半月的时间里,卓舜也如往常般讲述他“身前”的事情,直至讲尽他的半辈子,林暗只如听书般静坐半月。

“卓舜师兄虽说日记总该有年月日,但昔年不知何年,只知秋风渐起,暗来到我们身旁也有三月有余。”

顾芙手上简陋的铅笔停顿,虽然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但她不知该写上些什么。

“下午就该出发了,不要忘了给我的花种浇水,湿润下土壤就行,别把种子淹死了。”

顾芙嘱咐道,路凡小跑着去了阳台,不一会传来一阵花盆打碎的声音,顾芙叹气。

“溯源小组将展开新的冒险。”

半月后的那个下午,在几人的注视下顾芙提笔写道。

万徒老祖总在房间里看着手里的册子沉默,他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例如他只记得自己曾记录过大致一千出头的弟子姓氏,但册子上却多出一倍有余,达到两千余人,而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也并不是这样苍老,他失忆了,但为什么会失忆,又是什么时候失忆,他的脑海里总有一团迷雾在阻止他思考,他快要想通了,就差一点,但越是想下去,那团迷雾便越是紧缚着他的大脑让他窒息。

他有些恐慌,他拿出一本新的小册子记录起当下的困境,因为他能感觉到那团迷雾又开始侵袭他的大脑,用不了多久他又会忘记今晚的事情,他掀开床铺,床铺底下有一个较大的隐秘空间,他记得是前不久刚新建的,他打算就将新的新册子藏在里头,将来有一日又一次失去记忆的他若是整理时总会打开这个隐秘空间。

但当他看到里面的情况时胸口有些堵闷,里面的空间早已塞满,无一例外是各式各样的小册子,有些被虫子啃得破破烂烂,有些则刚放进去,他颤巍的手捡起其中一本打开。

“我被他们下毒了。”“他们要杀我。”“快跑。”“快跑。”“我被人困住了快去找救援。”“快跑。”“不能忘记...?”

最绝望的是整整百来本无一例外皆是自己的字迹,无数个自己都在万念俱灰中将自己草草写了几句的册子扔入床底,而无数个夜晚中也无人能看到他的呼救,正当他打算将手头的册子扔进去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等看清那人的脸他面部表情瞬间僵了起来,那是一个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

“三贤大人,什么事能劳驾你亲自到来。”

“大鼻子,你好像有些麻烦事,所以我就来帮你一把,这个理由够吗?”

那三贤一屁股坐在房内唯一的凳子上,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他架起二郎腿,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长长的烟斗,用手一抚便开始从里面升起一缕青烟。

“三贤大人,您来的正是时候,我发觉我的记忆似乎出了一些问题,能否帮我做一个检查。”

万徒老祖知道眼前的老太爷不太会帮他的忙,但这或许是他能逃出这场困境的唯一方式,他跪倒在地,用头狠狠磕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那三贤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悠哉悠哉的呼出一口浓烟,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

“当然可以。”

“三贤大人,您真是帮了我大忙,我知道以您的「异道」……”

万徒老祖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三贤将脚踩在他的额头上,一点点将他的头板起,万徒老祖虽然感觉有些憋屈,但这些年来这些居高位的三贤皆是如此,只要能逃出这次的困境这点屈辱只能算个屁。

“就像之前一样,帮你检查。”

万徒老祖大喜,有了三贤的保证即使是自己再一次忘却了所有也不要紧,等到不久后,他便可以从这无尽的折磨中脱身,他完全可以当这一切是场梦。

“就像之前一样?”

万徒老祖刚察觉到不对,但只觉得一阵眩晕,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的头已经被扳到能看清三贤表情的角度了,令他意外的是三贤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万徒老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那层困扰他许久的迷雾也终于揭开了面纱。

“原来是你......”

当年在万徒老祖仍在中年时他也曾这样歇斯底里的吼叫反抗过,亦是在三贤的戏谑中被剥夺了记忆,他周遭的物体被一阵罡风撕碎,那床铺里的百本册子被洋洋洒洒在空中后被他口鼻溢出的鲜血打湿,但即使这般使劲也无法撼动对方分毫,三贤大笑。

“你见过他们的雷霆手段的,今天你逃不掉了,要怪就怪你见到了那玩意,当年我们起码留了你一条命消除了你的记忆,但你还打算挣扎。”

三贤那沾满尘埃的鞋子将万徒老祖的头越发用力的向后掰动,直至一声脆响一具尸体瘫软跪倒在地上,那具尸体嘴里还在呢喃着一句话。

“杀了他们......”

半小时过后

二千余名弟子浩浩荡荡的走到了万徒老祖屋宅前的那一片空地,那里有一处高台,是平时老祖站的地方,万徒老祖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烟斗正缓缓飘着青烟,他站在高处背对着残阳所有人眯着眼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他懒洋洋的说,往后靠去躺在虚空之中,下面的弟子开始嘈杂起来,过了数分钟万徒老才将烟斗收起看向台下。

“不就是半年开一次传送阵法吗,糟鼻老头今天怎么拐弯抹角的。”

顾芙嘀咕着,路凡哈哈一笑,看起手中的《道下界》,即将要去往外界,这本书能让他对即将到达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了解。

“七营地刚刚向我传递了消息,关于不久之后我们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选拔。”

万徒老祖没有说关于即将开启传送阵法的事情,林暗只当他想先将重要的事情先说了,人群有些拥挤,路凡和顾芙被不知挤去了哪里,只剩他和卓舜还站在一起,林暗没有在意。

“七营地是什么?”

他扭头看向卓舜,卓舜也看看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我倒是没有向你介绍。”

卓舜一拍手,像是幡然醒悟,他平日一直与林暗阔谈他的“前世”,但在这里的一些常识他反而忘记给林暗科普。

“就是七个阵营组成的大联盟,有孤帝、三贤、五皇、八奇、十二怪、四十三英,最后是六十三祖,这七个阵营实力参差不齐,像孤帝,一个人便能抗衡其他六个阵营中的其中一个,而且他收弟子从来不会像糟鼻老头一样随便,都是有大讲究的,他的弟子只有三个,但这三人随手可崩坏日月山河,尽管我们这两千余人一齐上也动不了他们丝毫。”

卓舜说完,从袖口摸出一壶水来抿了一口,林暗在旁静静思考着。

“六十三祖的人数最多,汇集在一起也能让孤帝也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七营便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平衡谁也无法逾越。”

“那你说为什么孤帝不能逐个击破呢?平日大伙能聚在一块的时间一定很少。”

“整个七营地都是孤帝一手扶持的,自己推翻自己的联盟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如果是三贤......”

林暗还想做出假设,却因为远方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声而被打断了,林暗看去,糟鼻老头面色铁青的看向他,一抹稍纵即逝的杀意被林暗敏锐的捕捉。

“小声点,别让糟鼻老头听到,非拆了你不可,他最怕七营起冲突了,平日也不会让别人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毕竟糟鼻老头没有什么战斗力,起了冲突他第一个就要死翘翘。”

卓舜小声提醒道,林暗点点头,没有再过问下去,浩浩荡荡的两千多人一齐看向远处那道身影,万徒老祖的语速比平日还要慢得多。

“为了十年后的选拔赛,我们从今日起便要开始做准备。”

台下人群骚动起来,林暗感到疑惑。

“十年之后的比赛现在就要做准备了吗?”

旁边的弟子扭过头来,他的脸上尽是向往之色。

“那当然,那可是七营地几百年间最盛大的活动,上一次举办还是在上百年前,在选拔赛中表现突出的人还能被孤帝收作亲传弟子,得到他的真传,那才叫个一飞冲天呢。”

这孤帝也不知是什么人物,值得大家这么吹捧,林暗收起目光,凝神往远处看,万徒老祖又开了口。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机缘,你们在外面寻自己的造化,我教不了你们多少,以后就靠我这手里的铭牌去参加那场比赛。”

满场鸦雀无声,如死一般寂静,万徒老祖挥起衣袖洒出大概二十块铭牌,头也不回不知去了何处。

一时间人群大乱纷纷冲上前去抢夺那二十块铭牌,忽然有惨叫声传来,所有人扭头看去,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蛮力,你在干什么!”

那名被称为蛮力的男子将手捅入了旁边一个男子的心脏,他努嘴笑了笑,双眼通红似乎已经杀疯了。

“我就是为了选拔赛的铭牌才和你们这些野狗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数十年,我抢不到把你们全杀光了铭牌自然就是我的!”

可下一刻蛮力却鸦雀无声,他的脖子不知道为何多出了一道血痕,而不远处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又遁入地底。

“快跑,这场混乱有不认识的人混了进来。”

卓舜打着手势,林暗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往人群外跑去,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横劈过来一剑,拦腰斩断一大波人,林暗将卓舜护在怀里两人才毫发无伤。

林暗吃疼的站起身来,那一剑就连他也有些许吃疼,背上的衣服也被劈开一道口子,露出下面被砍的有些许通红的皮肤,而挥出那一剑的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卓舜一下子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强撑起身躯,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走不动了,看了眼周围尽是断肢残骸,他的大脑仍是清醒着的但双腿却无法挪动分毫。

林暗拖拽着卓舜往人群外走去,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将卓舜顾芙和路凡三人汇集在一个有遮挡物的位置他好保护起来,那俩人也不知道也没有出事,现在又在哪?

卓舜找了根棍子两腿打颤走着,这样会比被林暗拖拽要快上一些,不断有红着眼的人冲来,林暗如猎豹般将其撞飞数米才化解危机。

“怎么回事,这些人平日不是这样的。”

林暗嗅到一丝不对劲,有许多平日良善的熟面孔竟也在此刻朝他们杀来,若是说他们平日里伪装的好只为了今日那二十块铭牌倒也可能说得过去,但情况显然没有那么简单,诡异的是有几人甚至眼里饱含泪水的四处杀人。

“是被人胁迫了吗?”

但林暗的感知无时无刻的告诉他,对方的杀意与疯意无比的真实。

迟迟看不到顾芙路凡的踪影,他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他紧跟卓舜的步伐,时刻准备将他护在怀里,没有办法,到处都有人被杀害,如果他不这样做估计卓舜早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林暗,我感觉我是走不出去了......“

卓舜突然这样说道,他用背影对着林暗,林暗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绕到他的前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卓舜的脸一直在滴落眼泪,他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低头看去,林暗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你的腿......”

卓舜的脚溶解了,如一根从下往上溶解的蜡烛一样,已经看不到脚趾和脚掌,甚至开始溶解他的小腿,但诡异的是他并没有要倾倒的趋向,整个人都悬空了数厘米,就像他并没有失去双脚一样,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那。

卓舜说完,他整个人就开始倾倒,整条腿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消失,林暗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他不断的扫视四周,有人也失去了部分肢体,正躺在地上呻吟。

“我要死......”

卓舜还没有说完,林暗就死死的捂住他的嘴,但是没用,卓舜的身躯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消失,并不是从下往上溶解,而是从每一个分子之间一样,慢慢的他就开始变的镂空林暗能透过他看到另一边的地面。

“卓舜,你不过是尿个裤子,我们赶紧走。”

林暗平复后假装镇定的说,卓舜原本快闭上的眼睛又猛地睁开,他向下看去,果然自己的腿还在,还有一淌水在地上流动着,发出刺鼻的味道,卓舜的脸红到耳朵根,连忙站起来。

“诶,我明明……”

林暗猜的没错,如果再晚个十来秒,估计卓舜已经死了,敌人是依靠卓舜对自己伤势的主观判断来造成类似幻觉的效果。

这若真只是幻觉便好了,但在幻觉中自己主观判断自己会死亡的话,卓舜真的会死。

周围不断的有人消融,每个人的溶解速度都不一样,恐怕也是因为他们的战斗经验丰富的原因,这些伤害他们打从心里清楚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致死。

换句话说,这「异道」的破解之法则是无畏无惧。

“先走。”

林暗拉起卓舜,卓舜的双腿意外的有力,因为他打从心底想要离开这个自己尿过裤子的地方。

“这玩意怎么用,谁快来开一下!”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林暗下意识的看过去,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卡在一个阵法前,若是林暗猜的没错的话,那应该便是他们今天的要使用的传送法阵。

“那是离开这片天地的唯一办法,但是除了糟鼻老头谁也打不开。”

卓舜解释道,很快他们神色一变,一个熟悉的人影被架着往上面抬,是路凡,他紧闭双眼看不出来是生是死。

“是血祭,糟鼻老头曾经和我说过,要是用若干人的血洒在上面,能强行让那传送阵打开数秒。”

“要多少人的血才能打开”

“十几二十人左右的样子。”

真是疯了,这么多人的血液恐怕能让林暗在里头淹死几回也说不定了,现在他们居然想浇洒在那上面。

卓舜脚上稍稍用力整个人便弹射过去,上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被踹倒在地,被他踹倒在地上的人趁着卓舜背起路凡转身时扔出几根针,一道身影极快的抵挡了下来,那几根针撞击在他的身上甚至冒出了几点火花,是林暗,林暗没有和他们过多纠缠,因为卓舜和路凡还在身边他施展不开,他只是一味的带着两人逃跑。

“不要去追,我们还有其他的祭品。”

其中一个人吩咐道,其他人便没有再发起攻击,任由三人离开,不多时又抬出一个祭品上去,林暗不认识那个人,虽然很想救他下来但是当务之急是护送卓舜和路凡离开。

“放开我......”

路凡的声音虚弱的响起,他颤抖着身躯像是受了重伤,卓舜给他擦了擦汗,将其背到自己的背上。

“不要逞强路凡,你受了伤吗?先忍着点,我们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我们先回家,回了家我再给你处理一下。”

他不断安慰着挣扎的路凡,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他吃痛的摔倒在地上,路凡也掉在一边,卓舜捂着自己的脖子站起,但是没有用,脖颈处被路凡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血肉,路凡站起身来,睁开满是血红色的双眼,林暗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个被称作蛮力的男子也是双眼通红,或许路凡已经是被不知名的「异道」给波及到了。

“早就让你放开我了,不然我会忍不住会将你杀了。”

路凡这样说,一头白发稍稍闪动了一下,整个人的气息暴涨,卓舜已经因为失血昏迷了过去,放任不管的话或许他会径直的死在地上。

“林暗,和我比试一场吧。”

路凡这样说,整个身躯都因为兴奋而颤抖着,他双目通红,林暗知道他恐怕中了什么病毒才会这样要求,自然不可能答应他,先前遇到的那些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友善邻舍,他们也是如路凡这样陷入了狂暴当中才对他们展开攻击。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愿,我不想和你纠缠,现在你只要让开,让我将卓舜带去疗伤......”

“不然的话你要狠狠的揍我一顿是吗?”

路凡嗤笑一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林暗一脚踢飞,林暗在空中稳定身形,看到路凡以一种接近诡异的速度追了上来,他落在附近的屋顶上,路凡的身影立马又闪烁到他的面前,林暗挥出一拳,路凡的身影却又消失不见。

路凡平日的速度并没有这么快,无论是逃跑的时候亦或者是比试的时候都没有,林暗怀疑他身中的狂暴病毒能让他极大程度的提升自己的潜力。

“太快了,我现在能取胜的唯一方法估计就是等他得到力量的时间一过恢复到普通状态时将他制服了。“

但是等到那时候,估计卓舜已经死在了地上,刚想完,他又被路凡从屋顶击坠到了屋内扬起了一片尘土,他毫发无损的从砖瓦里爬出,路凡的身影又在屋顶闪烁不见,不多时他听到了附近人的哀嚎声。

“只是无差别的进行屠戮吗?”

林暗平复了气息,推开房门,路凡正背对着他在观察着什么,林暗趁着这机会迈开步子跑到了卓舜旁,背起卓舜便跑,但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路凡的声音。

“林暗,你在怕些什么!”

林暗听到一阵破空声传来,没有办法,只能转过身子保护卓舜不受伤害,自己则抬起一脚踹向后方,而这一脚居然还真的踢中了路凡,路凡的腿像瓷器一般碎裂开来,他痛苦的哀嚎一声,双眼竟恢复了一丝清明。

“林暗,快带卓舜走!”

他说完,举起双手往自己的双腿掐去,整个人发出痛苦的嚎叫,他这一掐将自己的骨头掐的碎开,整个人几近昏厥,经这一下路凡下半辈子估计要在轮椅上渡过了。

林暗感觉视线有些许模糊,他自有记忆起还是第一次那么痛苦,整颗心都要被搅碎了一般但他没有停留,又背起卓舜向远处奔走,终于又回到了他们几人生活的地方,林暗在柜子里找出创伤药,他只认得这个,平日里他们训练时就时常会使用这个。

他将创伤药一股脑的倒在了卓舜的脖颈上,卓舜昏迷不醒时口中还传来呜咽声,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林暗找出绷带,只能给他的脖颈处缠的严严实实,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卓舜,你在这里躺着,我得出去找他们,很快就回来。”

林暗对着昏迷中的卓舜说,他观察了一会卓舜的状态,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院子,他现在只能去万徒老祖那院落的周围寻找顾芙的踪迹了。

他先回到了路凡所在的地方,路凡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听到林暗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给林暗,正是那本《道下界》,林暗一巴掌将那本书拍到一旁,路凡伸出手想去够那本书,但始终够不着。

“对不起。”

路凡知道自己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他伤害了自己堪比亲人的卓舜师兄,他也不奢求林暗的原谅,只是眼神呆滞的望着那本脏兮兮的《道下界》不敢与林暗对视。

“告诉我路凡,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芙又在哪里”

路凡这才提了些精神,他摸向自己的头发,林暗这才发觉,原先他还有些乌黑的眉毛已经如他的发色一般苍白,甚至额头还有些抬头纹显现。

“很多年前,我刚来到糟鼻老头这里的时候,与一个奇怪的人做了交易,他管这种交易叫做「等价交换」,用我的生命力来和他换取力量的短时间增幅,只要我在心中呼唤他的姓名,便能与他做这笔交易。”

“这算个屁的等价交换!”

林暗怒道,一向无所谓的他整个心脏要炸开般痛苦,仅仅只是如此短暂的增幅,就让路凡如年入半百的老头一样,恐怕再有一次交易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当时真的太混乱了,无数红着眼的人都朝我和顾芙冲来,我只能再一次和他做了这笔交易,不然我和顾芙恐怕要交代在那里,但是做了交易之后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清醒过后我第一眼便只看到了你们。”

林暗没有说话,他将路凡和卓舜安置在一块又出了门。

后半夜,天逐渐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林暗不止一次的滑倒在地,但就算滑倒在地他也不愿意放过那点时间,他一边起身一边向前奔袭而去,他不清楚顾芙目前究竟在哪,但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不向前跑去,可能就差那么一步,自己就带不回顾芙。

一路上尸横遍野,他有时会不小心踩到他人滑腻腻的器官而被绊倒,一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直到他来到了万徒老祖的屋前,他的门前堆叠起了高高的尸堆,以至于林暗推不开他的房门。

他将尸体一个个扒开,才发现门竟是拉开的,他踏入房内,房门被一阵阴风吹的紧闭,昏暗的光线让他一时间看不清任何东西,他摸索着走进去,地面兴许受到外面大雨的影响湿漉漉滑腻腻的稍不注意就会跌倒,他在黑暗中踢到了一个“球”,那个“球”被一根绳子拴着,才没有滚走。

他的视线逐渐适应黑暗,才发现万徒老祖跪倒在了地上,他虔诚的匍匐在地,像是在跪拜什么东西,而他的双眼竟直勾勾的看向在他身后的林暗,林暗一时间觉得毛骨悚然,赶紧又离开了房间,刚推开房门,一双眼睛又和他的双眼对上,林暗吓得向后倒去,才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是顾芙,她的身躯被箭矢刺穿,她面露惊恐的缓缓向后倒去......

“杀了他们。”

林暗的脑海中传来万徒老祖的残音,他回头望去,与万徒老祖那双带有不甘且带有杀意的双眼汇聚在一起。

顾芙虚弱的喊出了林暗的名字,林暗连忙爬起身跑向她,他握住她的手,但下一刻那只手如碎纸一样从手肘处断裂开,林暗感觉心脏猛的跳动一下,那颗心就要撞碎他的胸膛冲出来,他死死的捂住才勉强能忍受得住。

“我没能保护住你”

那女孩这样说,明明是暗没有保护她啊,那女孩皱着眉头,想着帮林暗杂乱的头发拨到一边,但女孩颤抖的手却摸到他的耳朵,然后手指碎在了地上,她又尝试着去够他的头发,最后手指又戳到了鼻孔里,她笑出了声,但是林暗没有笑,因为女孩的手指在他的鼻子里又碎成了粉末。

女孩没有再去尝试摸暗的头发,女孩闭上了双眼过了许久许久,暗感觉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但他还是企望这女孩能再次开口。

“你还在看着我吗”

她终于开口,林暗不敢再去触摸她,女孩就像梦一样,一触碰就会消失了,他只是点头,颤抖着声音回复着,他的心仍在撞击着他的胸膛。

“我还在,我还在……”

他急切的说,那女孩伸出手往天上够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林暗下意识的去抓住她的手,但是他马上就后悔了,女孩的手又碎裂开来,整个手掌都被风卷走了。

她的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眼洞,林暗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来,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狠狠的抓住他的脖颈。

“我不要紧的,你听我说,暗……”

那女孩看着天空小声说,就像每晚她也会仰望星空那般,林暗感觉自己也开始向路凡先前一样,他想要破坏掉眼前的一切,也包括那在地上低语的女孩,但他没有,他眼睛泛红,看着女孩,只是静静的听她说,即使他知道这样下去并不妙,女孩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但是她感觉到自己愈发的虚弱才没有再想办法去平复,她缓缓说。

“每一颗星星都会前往属于他的地方,你也不例外,星星终究会坠落在需要他的地方。”

暗想起来当初自己记忆中睁开的第一眼便是女孩的那句话。

“你叫林暗,这是你刚刚告诉我们的,你是天上的「星星」吗?”

自己是林暗,也是他们心中挂在天上能实现他们愿望的「星星」。

“但是暗......”

“你说星星,为什么会哭呢?”

女孩提出疑问,林暗想起来,那天顾芙曾牵着他的和路凡,卓舜在前面叼着草四个人就这样走了很远很远,只是很平凡的一件事,林暗却从眼角淌出一道泪水。

林暗本以为他们三个只是对自己有着收留怜悯的意思,就像收留路边的流浪狗一样,但是自那天起他确确实实的在三人身上感受到了他们的对家人的爱。

“星星被所有人需要着,星星又需要谁呢?”

“从那天林暗在哭的时候我才知道,暗原来不是星星,但是暗能像星星一样实现我的愿望吗?

林暗点了点头,女孩好像看到了他在点头,但是女孩其实没有看到,她已经没有了双眼,但是她知道暗一定会点头的。

“你答应了是吗?我的愿望是......”

女孩思考很短的时间,但这一刻在林暗的世界里停滞了许久,一时在这腥臭得令人发呕的地方只安静的只剩下林暗的心跳。

“希望暗能找到家人,保护好他们,因为每个人都在等属于自己的星星,暗的家人也不例外。”

“不要像我一样,就连他们也保护不住”

“但是暗不是星星,会答应吗”

女孩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段话,林暗犹豫了,他不想去找什么家人。

“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不,我说的是暗真正的家人,虽然我们也需要着星星,但是暗已经代替星星满足了我们的愿望了,可是暗啊,我知道我走不出去了,但是起码你……”

“够了!”

林暗泛红着眼睛咆哮道,但是下一刻他又意识清醒,猛扇了自己一巴掌,他感觉有些许奇怪,他不断的看向四周,最后发现了一个人影从远处的墙角处消失,有人在背后搞鬼。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

女孩没有生气,相反她还很高兴,她打断了林暗的话。

“你看啊暗,你也是有着喜怒哀乐的,你也是个真正的人,你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着,你不是星星,你也不是其它任何东西,你是个自由的人。”

“自由的人”

林暗琢磨着这几个字眼,片刻过后,女孩说出了她最后的请求。

“你能抱一下我吗,暗……”

林暗照做了,但他刚触碰到女孩,女孩便化作一地碎屑。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地上只留下一本厚厚的日记,那本日记被雨一点一点的打湿,林暗沉默着将它捡起来收入怀中。

真是奇怪,明明卓舜和路凡差点死了他的心脏都会吵个不停,但轮到顾芙死的时候心跳声反而很安静。

不远处有一把在尸体上伫立的刀,林暗走上前拔了出来,他看向四周,入眼的只有无尽的尸山血海,而几道人影从远处走来,林暗提刀走上前去。

“还有幸存者吗?就是他从这么多人里面杀出来了”

那几道人影中的其中一个问,林暗认得他们,先前就是他们抬着路凡前去血祭,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羚阳,这个交给你来解决吧。“

羚阳?林暗记得这个名字,那是路凡先前说过他用寿命与他交换那股力量的人,同样也是间接害死了路凡的人。

“怎么?刚刚不是给你力量了吗?怎么意识还这么清醒。”

那羚阳穿着一身漆黑的斗篷,他拨开兜帽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暗,他满脸都是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整个人就像从火场刚刚逃出来一样怪异,那人什么时候给了林暗力量,还是刚刚?

林暗想到了刚刚那个在墙角消失的人影和自己那怪异的情绪波动,林暗突然想通了,路凡那双通红的眼睛,恐怕就是和羚阳使用了羚阳给予的力量后的代价。

“就是你吗?”

林暗站起身来,他的双目也呈现通红,让那羚阳不由得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他的牙齿残缺了两颗让林暗有一种想一拳打上去的欲望。

“对,就是这样,我能感觉到,有生命力涌进身体来了,你的生命力远超这里的任何一人,甚至那万徒老祖......”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嘴里塞进了林暗的一整个拳头,他转动着眼珠,一脸惊恐的看向林暗那逐渐灰白的头发,但这转为灰白速度实在是慢的离谱,再加上他已经开始走马灯整个世界都开始变慢,几近看不出来他的生命力在流逝。

“这么庞大的生命力,仅仅只付出了这么小的代价?”

他还没有思考完原因,整个头颅就爆裂开来,一具无头的尸体旋转着回到看那群人中。

“那还真是谢谢你给我的力量了。“

而林暗发现身体里本应和羚阳搭起的联系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羚阳没有希望从他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反馈了。

而下一刻脖颈处传来一丝瘙痒,他扭头望去,竟是先前在人群中挥出那道强大剑气的男子,他发现那道剑气对林暗没有效果后想要遁入林暗的影子时被林暗拽住了头发像拔萝卜一样提了出来,又像拧抹布一样将其躯体拧了个三百六十度后扔回了那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群中。

“原来如此,都是你们在暗地里搞鬼吗?”

林暗看着那群人,粗略的数了一下还剩八人,那群人沉默不语,随后一个个四散奔逃,林暗知道他们现在是要使用传送阵撤离了,而他比那群人更为靠近他们血祭出来的传送阵法,提前守在了那前面,那伙人眼看是突破不过去了,向后逃离不知去了何处。

“他几秒前明明还是「凡身」初期,但居然这么快,就在一瞬间他就能突破到第二大境界的「裂石」境界,他的生命力实在是太过于磅礴了,压根看不出深浅来,如果他将生命力全都转换成力量,估计能径直冲向第四大境界的「破国」甚至......”

那先前让羚阳对上林暗的黑衣人这样评价,但到了最后他顿了一下,旁边的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可能,那个境界是那些大人才能触及的领域。”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引诱他自己离开那个地方,我们去找找还有没有幸存者。”

林暗没有离开原地,毕竟他站着的是这里唯一的出口,突然一支弓箭从远处射来,他微微侧身躲开,他认得这箭矢,正是先前贯穿了顾芙身体的那几支箭。

他朝远处望去,那穿着黑袍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树冠上冷眼看他,林暗没有挪动身子去追,他反而更加坚定的守在原地,既然敌人选择了向自己发起攻击亦或者说是挑衅,那正好证明他们没有其它能逃出去的通道,而自己守在这里迟早能等到他们回来。

他看向手中捡来的刀,掂了掂重量,抬手向那人扔去,那人猛的一惊,极限逃到另一棵树上,而先前的树已经被那一击给分成了左右两半,他不由得冷汗直流,而他抬头再看林暗时,林暗却已经从不远处的尸堆上又捡起两把刀准备向他投掷而去。

他转身就跑,虽然先前那道攻击险而又险的被他躲了过去,但是第二道第三道攻击他没有多大把握能躲过去。

而这种攻击无穷无尽,在这场屠杀中遍地皆是无主的武器。

所以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和把握对方的行踪,他只需要躲在暗处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完全没有任何必要和林暗正面对上,这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

“喂,那小子,你看我们把谁带来了?”

一道透露着些许兴奋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断断续续的出现在了平原上。

“你看这几个人,你认不认识。”

那黑衣人将几个人从身后拉出,林暗认得他们,是平日里给林暗使绊子的那几位弟子,但越是认识林暗越不能有表情,那黑衣男子看着林暗没有做声,又不断拉出几人,

“不要这么冷淡嘛,这几个人可是耗费我们很大功夫才找出来的,我们有个伙计还因为翻那堆尸体给弄吐了,你好歹也该......”

话没有说完,他扔出一道声音砸在了地上,那人看起来气若游丝,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脖颈上缠绕了一圈圈的绷带,林暗的瞳孔微微一动,那黑衣男子显然是观察到了他上去狠狠一脚踩在地上那男子的躯干上。

“好歹也该.......有些表情了吧”

那黑衣男子嘴角一勾,林暗的表情管理终究是过于稚嫩。

“卓舜......”

“既然你认识这个男的,那么接下来就好谈多了,现在,向后退,离开那道传送阵法。”

林暗没有动弹,那黑衣男子见状又踢了一脚卓舜,卓舜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动静。

林暗还是后退了一步,他看见卓舜的躯体又开始变的镂空。

“不能放他们离开!你这牲畜给我站在那里!”

卓舜眼睛变的猩红,估计是受到了那病毒的影响,他暴躁的嘶吼着,那带头的黑衣男开始猛的踹向卓舜的头。

“牲畜?”

一向温柔的卓舜从不会说出如此伤人的字眼,他是被那该死的病毒所污染的缘故,但林暗很清楚的记得,那病毒的源头早被自己杀掉了。

“林暗,我求你把他们都杀了吧。”

卓舜从未感到如此无力,他的意识无时无刻都想要代替林暗杀掉这群黑衣男人,但他的脚动不了,他的手动不了,他伸出牙齿就连对方的鞋也咬不住。

“杀了他们……”

万徒老祖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以至于让林暗都有些恍神,他想起先前在万徒老祖的房间里看到的会说话的“足球”。

“杀了他们!”

无尽的尸山中仿佛有千万人在呓语,林暗向前走了一步,他身上有黑雾缭绕,林暗不认识他们,但每一道声音都如在命令他一般。

“杀了他们。”

林暗也在喃喃低语这几个字,他的意志此时与这方土地联系在一起,他代表数千的亡魂守在这里,他潜意识中总觉得不对劲,但他感觉很好,这样他才不会犹豫,虽然没有这些鬼怪般的诱惑他也会将他们就地格杀。

纵使反应再迟钝的猴子也在这一刻感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压力,一众黑衣人散开来,将林暗包围成一个大圈,只留下林暗的退路,他们一步步朝内缩紧,林暗刚想动手便听见卓舜的惨叫声,林暗若是接着行动踩在卓舜身上的那人会使卓舜受到的痛苦强上数倍。

“懂了吗,让路。”

“不能让!”

对方还是带着卓舜有恃无恐到了传送阵法前,林暗退后到十米开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进去了传送法阵消失在原地,最后只留下一个带着卓舜的黑衣人殿后。

“小小的「裂石」还敢这么嚣张,我们头上还有「破国」,「移海」的人,就凭你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实力,又怎么和他们抗衡?”

那男人这样说完,扔下卓舜走进了传送阵法内消失不见,林暗连忙走上前将其扶起去确认卓舜的状态,卓舜给了林暗软趴趴的一拳,攥着一把混着血的沙土撒到林暗身上,随后狠狠捶着地面。

“看你这样子短时间内是死不掉了。”

林暗说道,他撒开手,任由卓舜摔倒他背对着卓舜,看不清脸上表情,一步步走向那传送阵,那传送阵法已经开始关闭,林暗若是不行动压根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卓舜面色苍白,想要坐起身来,但又重重倒了下去,他笑着说出那句话。

“废话,因为我是主角。”

卓舜强行勾起嘴角,正当林暗想要踏入即将关闭的传送阵法时,大地一阵摇晃,林暗晃晃悠悠的坐倒在地上,那传送阵法井这一下瞬间闭合,林暗没有办法再追击过去,他强忍着怒火向后方看去,一个巨大的灰皮肤婴孩正蹲在两人后方,双目空洞正阴森的扭头笑着。

“这是什么......”

林暗冒着冷汗,不仅仅是那个婴孩模样的玩意长相骇人,而是在他的眼中,婴孩的头顶正露出实质性的灰色波动,卓舜显然是已经看见了吓得闭上了眼睛装死,若不是他打颤的双腿暴露了他还活着的事实,林暗都想扭头就离开了。

“林暗,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那婴孩没有张嘴,却发出数千种不同人的音调,这是那数千亡魂的怨念在背后作祟。

林暗头皮发麻,但还是站起身来和他对话,那婴孩现在虽然看起来还算稳定,但林暗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杀意,这种杀意并不是针对林暗,而是对整个世界平等的,无差别的破坏欲。

“我正准备出发。”

林暗并不希望和这婴孩发起冲突,那个婴孩远远不止看起来这么简单,林暗断定,如果要找出另外一个能与这个婴孩抗衡的人,也就只有万徒老祖那看起来和和睦睦的老头了。

“懦夫!不过是只会用借口逃避的懦夫!你方才若是接受我的指引,你早就成功了!”

那婴孩着急了,咿咿呀呀的站起身朝林暗踩去,林暗不敢硬接,抱起卓舜朝一旁翻滚,那地面经过那婴孩的一踩便塌陷下去,那地面还残留一部分毒液正滋滋的冒着血雾。

“没用的,只要你站在这片土地上我就能感知到你的位置,我迟早能碰到你的龟壳,而你那龟壳般的躯体也会顷刻被我腐蚀。”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其实林暗不问也隐隐猜到了答案,这恐怕便是那群黑衣人中的一位用异道制作的傀儡,那婴孩阴笑,身形又大了一分,林暗粗算了一下,这几个月大模样的婴孩已经有三米多高。

“不久前你还踢了我的头颅,林暗,你说我是谁?”

林暗回想了半天,才想起先前在万徒老祖屋宅内踢到的“皮球”,那个搞怪和蔼的老头正站在他面前咧着嘴大笑起来,。

“我终于自由了,没有人束缚我,你们这些累赘不能束缚我,七营地那群老家伙也不能束缚我!”

他鼓着掌蹦蹦跳跳转着圈,眼角流出两滴漆黑的黑水,林暗突然感到一阵悲伤,这个婴孩似乎有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万徒老祖被剥夺了半辈子的记忆,终于在此刻全部找了回来。

林暗没有心情等他咿咿呀呀的说完,他四周跑动,拾起地上的众多无主的剑当作飞镖朝那婴孩打去,那婴孩不躲不闪,任由那武器插入自身,他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而是愈发亢奋。

“我能感受得到,我比生前更强,这便是七营地赋予我的力量吗?”

那婴孩双手高举,像在向上苍祈福,他的身躯又开始不断的暴涨起来,他稚嫩的面容开始变化,逐渐演化成成年模样,卓舜悄悄睁开眼,又差点被吓晕过去,因为那家伙长的实在是太丑了,而那婴孩,不,已经长成成年模样七米来高的无毛巨人也低头望向卓舜,卓舜连忙站起身朝林暗的方向跑去。

“糟鼻老头,我真想问候你全家!”

“你就是我的家人啊,卓舜。”

卓舜此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顾不上疼痛,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

“你这么喜欢搞破坏,刚刚怎么不去把那群家伙全杀了!”

那万徒老祖癫笑,右手幻化出一把血雾形成的大剑挥砍向两人,林暗自知这道攻击闪避不开,跑到卓舜身前双臂往前试图挡下,但那万徒老祖的攻击更胜一筹,如划开一张白纸一样,林暗的双臂便被他斩落下来,而那柄血雾大剑死死的卡在林暗的身躯上,卓舜饶幸活了下来。

“林暗!”

卓舜大喊,但很快他的担忧又转变成了震惊,林暗的双手竟然又以极快的速度再生了回来,林暗脸色苍白,他再生这条手臂耗费了巨大的体力,那万徒老祖没有在意,又从左手幻化出一道血雾长剑。

“世上「异道」千千万万,再生反倒是最常见的一种,它是「生命」与「时间」私交的杂种,无非是难杀了一些,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异是多耗费些力气,如果我将你斩千百次,你这条蚯蚓又该怎么办呢?”

万徒老祖见多识广,一下便说出了林暗的弱点,他用左手挥剑再一次砍向林暗,林暗的身躯还卡在万徒老祖右手所幻化的血剑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柄大剑将他砍穿成两半。

“再过数小时,等我成长到有「破国」威能,我便杀上「七营地」。”

林暗倒在地上,经过先前的几次大战与奔波,他的体力也所剩无几了,他残余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他再生躯体,万徒老祖一步步逼近,令人意外的是卓舜挪动着脚步站到了林暗身前,林暗急忙打起精神,拼尽全力的再生着躯体。

“卓舜,你不跑我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里。”

林暗喊道,卓舜不管这些,林暗先前也有机会能逃跑,但为了他林暗选择了正面与万徒老祖对上,而让卓舜在林暗逃不掉的情况抛弃林暗逃跑的话,身为主角而言他干不出这种事情。

“不要小看我!”

卓舜大喊,他拔出一旁插在泥土中的锈剑,做出防御的动作,但他双腿依旧在打颤。

“这三十年来,我无时无刻都渴望着战斗,我受够这没有才能的身躯,我也已经受够这平庸的人生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躯便被万徒老祖捅了个对穿,随着万徒老祖血剑的抽出,卓舜如烂泥般倒在地上,万徒老祖阴笑,他指着自己的头颅。

“那你可真是差一点,如果你拿你那小到不能再小的锈剑插到我的头颅,说不定真有可能让你得逞。”

他往头顶摸去,有些疑惑的拔出一柄小剑,并不是卓舜手上那柄,他望向林暗,但已经找不到林暗的身影,正当他开口想要嘲讽正在躲猫猫的林暗时,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的头颅在往下坠。

“我的剑,在空中漂浮”

一柄巨大的血剑在空中悬浮,万徒老祖的头颅仔细看去,那血剑的底部还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是林暗,林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生完并将他手上的血剑抢夺走将他的头颅砍下,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万徒老祖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啊,怪不得我还有多余的手用来挠头,原来武器被他抢走了。”

万徒老祖自嘲了一番,林暗的瞳眸冰冷,看他犹如死物,他的身躯自顾自的动起来,林暗又在下落的途中挥舞起那柄巨剑将万徒老祖的身躯砍成数十段。

“这样啊,你已经是第三大境界「劈山」了。”

万徒老祖那巨大的身影消散,在林暗的眼中,那如小山如摇曳的火焰般的灰色「异道」也开始转变为金色,那是万徒老祖原有的颜色,那道金色的「异道」轻柔的越过林暗,引导着两柄巨剑所幻化的血雾飘荡到不远处的传送法阵又将其重新启动,林暗透过传送法阵看到,先前那几名黑衣人正在极远处行走。

卓舜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腹部正潺潺流出溪流般的血液,也许再过半分钟左右他便要死去了,林暗转过身背对着卓舜不敢看他。

“去追上他们吧林暗,不要再看我了,我现在的样子有些难看,给我留点面子。”

林暗背对着卓舜点点头,身形消失在那传送阵法中,卓舜怔怔的望着天空的飞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等待着与死去的众人团聚。

传送法阵的另一头四周皆是荒漠,兴许是为了让追兵迷失方向才故意将传送点设立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影正在远处行走着,林暗很快的便遁到其中一个身后。

“周围有生命源正在靠近!”

那人影说完,正想扭过头,便被林暗又将头拧了一圈回到正面,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你小子,居然还敢跟过来,你那朋友的伤势没有人帮忙可是就要喂野狗了。”

林暗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

“万徒老祖居然还收了这种东西,所以你明知道他会死你还是要跟过来,这就是你对待家人的方式吗......”

这时林暗向他冲来,他连忙扯开斗篷,从腰间拔起一把长剑来,那是个佝偻的老头,背上尽是某种类似于水晶的六棱柱,那老头将剑刃放到背上的水晶柱上摩擦了一下,些许粉末掉落到剑身上,随即他挥剑劈向林暗林暗不偏不倚并没有躲开这一剑,只是伸手想将其拨开那剑刃砍到林暗的手臂上,林暗只是稍稍觉得有些麻,虽然他又用那只手掐向那老头。

“小子,我可是第四大境界「破国」你这「裂石」就算再硬也不可能能比得过我的。“

那老头被掐住了喉咙却还是嘿嘿一笑,他指了指林暗的手臂,林暗看过去,那手臂竟一点点从那老头劈砍的地方裂开,但他没有感到一丝疼痛,直至那手臂一整个断开仍还在死死掐着那老头,那老头微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

“你就想靠这种小把戏来与我对抗”

林暗其实并不知道什么「裂石」与「破国」的划分,他只知道他的肉体力量此时完完全全的在对方的实力之上,对方没有任何能力给予他重创,这完完全全便是一种障眼法罢了。

他掐在那老头身上的手臂在他的信念坚定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气息又暴涨起来,那老头冷汗直流,打了个手势,其他人四散奔逃,他们起码要活着将情报送回去才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正面对抗林暗了,如果想要制裁林暗,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回去搬救兵。

“嗖~”

一发箭矢射向天空轰然炸开,现在的时间大抵是日出前的一两小时,这发信号箭看起来仍是十分的显眼,远处传来了不小的骚动,看起来确实有人接收到了这发信号箭矢。

“你,什么时候,第三大境界「劈山」!”

老头从喉咙挤出几个字眼,林暗夺过老头的刀向前劈出,老头连看清这一道攻击的资格都没有便已经被完全的腰斩,四周方圆二十米无论是沙丘还是生命都无法避免这一道斩击。

林暗踩着那老头的身躯,将其埋进沙砾里,随后一剑将其钉在沙土里,老头发出一声闷哼后没了动静,等他将剑拔出来时从老头的身上带出一份图纸来,林暗打开图纸,竟然是一份关于传送阵法的图纸,林暗皱着眉头,看着远处那涌来的「黑潮」,抬起剑就在地上刻画起来传送阵法。

“就这几人的血只能维持一次性信标的传送阵法到达随机的传送阵法吗?”

林暗想起自己似乎还有在先前从万徒老祖手里拿来的「溯源令符」,他随手从怀里掏出扔到那传送阵法上。

那「黑潮」的最前方闯出一道人影,林暗就站在原地等他过来,那人没有说一句话,伸出一掌便拍向林暗,林暗一个后撤便打算遁入传送阵法中,那人影没有追击,只是看着林暗一只脚踏入传送阵法。

“你是什么人,明明有着「劈山」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在万徒老祖的势力里面?”

那声音如苍老的枯木,不久便要深埋黄土,林暗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冷冷的死盯着他,不知为何他的情绪里已然没有了那种悲愤,他如同看待猎物一样盯着那黑潮的领头人。

“在我报出来历之前,不如说说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屠杀万徒老祖的势力?”

那人影没有报出来历,只用着沙哑的声带如拉锯般蹦出几个音节字眼。

“这些都是经过七营地特许的,一切都为了七营大比。”

林暗踏入传送阵法,整个人都消失在了里面,他的声音还从里面传来。

“既然你不肯说出你们的身份,那么十年后在你口中的七营大比上,我会血洗整个七营地。”

那黑潮的领头人嗤笑道。

“就凭你?”

话音刚落,一炳长刀便从传送阵法的另一端扔来将他的左臂齐根斩断,那正是林暗先前从敌人身上搜刮来的那炳剑刃,他痛苦的跪倒在地,林暗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踪影。

“怎么样,那些弟子们应该都很感谢你吧?”

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处石亭里,石亭里另外还有笑呵呵的三贤,以及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的一个青年女人,奇怪的是三贤看不清她的面容,每当他抬眼望去,视线便会如进了风沙般看不清对方,到最后他索性不再去看,而是看向两人之间的棋盘,这棋盘似乎比正常的棋盘大上一圈,上面皆是密密麻麻的线条划分格子,中年男人所执掌的白棋隐隐中被青年女人所包围。

“那当然,我按您的意思赐予他们了一场惊天的造化,等到十年后那二十人便会感恩戴德的赶过来参加这次的「七营大比」。”

但三贤早已知道,届时压根不会有二十人去参与那场比试,其中的九枚铭牌在他的手中掌管,而另外十一枚则埋葬在那无尽的尸山中。

中年男人对他的说法有些不满意。

“我不需要他们感恩戴德,你知道这次我们举办这场「七营大比」的目的吗?”

“当然,是筛选有资格当您弟子的人。”

三贤回应,那中年男人又摇摇头,下出一子。

“这反而是次要的,我筛选弟子是为了培养未来的种子,也就是新「七营地」的接班人,而我们这一批旧时代的「七营地」将迎来它最终的使命,我们汇集在一块,是为了……”

“是为了讨伐我吗?。”

她的声音如机械般毫无感情,她站起身来与三贤擦身而过,三贤这才看清她一瞬的容颜,他刚想开口叫住对方,但身后哪还有对方的身影,有的只是一大片水池与游鱼罢了,他躯壳颤抖将头缓缓扭回,胯下有些湿润并带来一阵异味。

“诶,怎么走了难道是我下错了”

中年男人托着下巴看着棋盘,尽管对方没有开口,但他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他仔细复盘着,想看出些端倪来。

“孤帝大人。”

三贤的声音有些颤抖,「孤帝」收回目光,将棋子一一收起,随后邀请「三贤」坐在对面,三贤不敢就坐,只是跪倒在地开始了这局。

“孤帝大人!”

三贤快要哭出声来,正在思考的「孤帝」有些烦了,竖起一根手指到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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