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菀凝秦昼川最新章节内容_盛菀凝秦昼川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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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菀凝秦昼川是小说《定制替身,我逃离黑心家庭》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时念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定制替身,我逃离黑心家庭》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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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女士您好,您将于下个月十五号离世,死亡原因——车祸意外,确认无误后请在这里签名。”

盛菀凝捏着笔,认真看着“假死服务机构”给自己的合同文件。

手机铃声适当响起,是丈夫秦昼川打来的。

她放下笔接通,电话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你不在家?我和儿子回来吃什么。”

“我昨天的衣服也没洗!”

“你是生气我带着小衡给温雪过生日?结婚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爱使小性子。”

盛菀凝抿着唇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她看着手背上的针孔,回忆着昨天一个人在医院输液的凄凉场景。

她高烧四十度,虚弱的打电话给丈夫想让他带自己去医院。

可他呢?

他带着儿子去给他的小青梅过生日。

儿子甚至还在电话那头嚷嚷:妈咪,你可以不要扫兴吗,今天可是温雪阿姨的生日诶!

“盛菀凝!我在和你说话!”

秦昼川的声音带着严肃和不容置疑。

他一向如此,在家里说一不二。

眼眶有些发热,盛菀凝深呼吸一口气冷淡的说:“我没嫁给你的时候你也没饿死,衣服扔进洗衣机这么简单的事儿连猴子都能做。”

“你……”

没理会秦昼川更加暴怒的指责,盛菀凝挂了电话,抬头瞧着面前满脸同情的工作人员。

“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我现在就签。”

手起笔落,盛菀凝干净利索的签上名字。

——

回到家,刚好是晚上饭点。

盛菀凝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屋子里飘出的饭菜香气,她觉得奇怪。

儿子三岁不到,秦昼川就辞退了做饭的保姆,说是更习惯吃她亲手做的饭菜。

这一做,就是整整两年。

正疑惑他是不是把保姆请回来时。

扎着丸子头,穿着盛菀凝平日里穿的小兔子围裙的温雪端着菜从里面出来。

“菀凝姐回来啦?”

温雪笑的灿烂,扭头冲厨房喊:“昼川,你的汤做好了没呀,菀凝姐都回来啦。”

盛菀凝有些诧异,秦昼川不是从来不进厨房的吗?

他有轻度洁癖,总说厨房油烟大不干净。

每次盛菀凝去厨房做了菜,必须要洗头洗澡好几遍他才肯碰她。

可此刻——

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色深衬衫的男人端着一盆汤从里面出来,一副贤夫模样。

“啧。”盛菀凝放下包嗤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家三口呢。”

“你出去不管儿子就算了,现在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秦昼川脸色沉下来,带着几分阴翳。

“幼儿园老师说你连放学都没去接小衡,真不知道你这个当妈的成天都在做什么!”

“要不是小雪帮忙接孩子,还赶回来做了一桌子菜,小衡都得饿坏了。”

盛菀凝淡漠的笑笑,抬头对上秦昼川的眼睛。

“怎么,儿子是我一个人生出来的?跟你没关系呗。”

“昼川你少说两句。”

温雪倒是在中间做起了和事佬。

原本在一旁玩玩具的秦之衡走过来。

“爸爸,以后不要妈妈接我了,我要让小雪阿姨接,小雪阿姨给我买了好多冰激凌吃。”

盛菀凝笑着看他,“好啊,那我不接你了,以后你也别叫我妈了。”

“爸爸、小雪阿姨,你看妈妈的样子,我好害怕……”

原本盛菀凝觉得,自己这个假死的计划还有些自私。

她毕竟还有一个五岁在上幼儿园的儿子,这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

可现在听着这些话,她最后的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没良心的儿子,要来有什么用?

盛菀凝转身回房间的时候,客厅里还有温雪的茶言茶语——

“昼川你也真是,说那些气话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菀凝的脾气,你快去哄哄。”

“哄什么,矫情病犯了而已,明天就好了。”

低烧又开始反复,盛菀凝昨天买的药在客厅。

她不想出去看到那恶心的画面,晕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色完全黑了下去。

盛菀凝拿出手机,朋友圈第一条就是温雪发的。

【时隔多年,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你送我回家的那天】

配图,是她从楼上拍的秦昼川。

再往前翻,温雪还发了她和那对父子吃完饭的照片,温馨的不像话。

盛菀凝的眼眶有些红,胸口锥心一样的痛。

体温越来越高了,盛菀凝拖着灌了铅一般的身子去客厅,准备找点药吃。

她出来看着桌上的食物残骸皱起眉。

恰好秦昼川这时候进门,身边还跟着秦之衡,他捧着一个硕大的冰激凌吃的正欢。

见盛菀凝盯着桌子,他解释道:

“小雪手上有湿疹不能碰洗洁剂,你洗一下碗。”

秦之衡吸溜了一口冰激凌,眼里有些心疼的说:

“是啊妈妈,小雪阿姨手指裂了一小块,她忍着痛给我们做的晚饭呢。”

盛菀凝忽然想笑。

她手指长年有皲裂性湿疹,经常裂开大道大道的血口子,秦之衡怎么就忘了,她这个当妈的每天早上七点就起来给他做的早饭呢?

懒得理会他们,盛菀凝接了杯水准备吃药。

秦昼川余光扫过,冷哼出声:

“还在置气,这是学会了玩儿苦肉计?少拿维生素当药装可怜,等带坏了儿子你就老实了!”

盛菀凝仰头吞下退烧药,听着秦之衡还在那儿念叨温雪对他有多好,聒噪的过去夺走冰激凌扔进垃圾桶。

“妈妈,你怎么抢我的东西!”

“一吃冰的就肠胃炎,晚上肚子疼别哭来找我,滚回房间去!”

盛菀凝发起火来,秦之衡到底是害怕的。

他眼底里含着泪,嘟囔了一句要是小雪阿姨是妈妈就好了,转身回了房间。

秦昼川蹙眉,“你发什么神经,冲儿子发火做什么。”

“离婚吧。”

这是盛菀凝第三次提离婚的事儿。

秦昼川依旧想也不想的拒绝,“你做梦,离婚了抚养权也不会给你!”

“不要了,儿子给你。”

“你说什么?”

秦昼川眼眸震了震。

这女人之前提了几次离婚,都是在耍小脾气,他只要一提抚养权她就不说话了。

今天这是换了招数?

想着,秦昼川冷笑一声,“那也不可能,你想离开这个家只有死路一条,我秦昼川不可能离婚,只有丧偶!”

盛菀凝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她就猜到了是这样,秦昼川的公司正在上市的关键时期,他不可能离婚。

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

这对父子,她都不要了!

回到房间,盛菀凝电话响了,拿起来看见是熟悉的备注。

“怎么了,师父那边又骂我了?”

电话那头,男人慌张悲戚的声音传来——

“江湖救急,小师妹你快回来吧!”

盛菀凝眼皮一跳,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行李箱一边开口:“知道了,我现在就回来,帮我安排车。”

……

凌晨一点,在客房熟睡的秦昼川被哭声吵醒。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盛菀凝呢,怎么没有过来。

以往每次吵架,秦昼川都是直接睡在客房,用不了多大一会儿盛菀凝就是过来求和,睡在他身边。

今天居然还没来,真是见鬼了。

哭声是从隔壁的儿童房传来的,秦昼川按捺着对盛菀凝的不满起身。

“怎么了小衡?!”

秦之衡这会儿捂着肚子,浑身大汗淋漓的在床上打滚,哭的嗓子都哑了。

“呜呜……爸爸,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呜呜呜。”

秦昼川赶紧过去一把抱住儿子,心头火气更盛。

他转过身一脚踹开主卧房门——

“盛菀凝你怎么当妈的,你没听见儿子……”

话音在看见空荡的房间时戛然而止。

人呢!?

“呜呜,爸爸我好疼,我要妈妈……”

秦昼川咬牙。

“她根本不配当你妈。”

“呜呜那我要小雪阿姨……”

“好,爸爸先带你去医院,一会儿就让你小雪阿姨过来。”

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昼川又狠狠剜了一眼空房间。

好你个盛菀凝,真是学会耍脾气了,果然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

儿童医院急诊病房。

“你们做家长的也该上点儿心了,这孩子脾胃这么差怎么能吃冰激凌呢?”

四五十岁的女医生正在病床前翻看着秦之衡的病例,瞪了秦昼川好几眼。

一旁的温雪满脸歉意。

“对不起昼川,我不知道这事儿,菀凝姐从没跟我说过……”

秦昼川拧着眉头,“不是你的错,是她这个当妈的失职。”

女医生在一旁瞥了一眼他俩,本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是人家的私事儿,只好忍了回去。

“行了,住院几天观察一下吧,这几天注意些孩子只能清淡饮食。”

医生刚出去,床上的秦之衡就撇着嘴说想吃炸鸡。

温雪摸了摸他的脑袋。

“刚刚医生不是说过了吗,要清淡饮食,小雪阿姨给你做好送过来好不好?”

秦昼川感激的看着她。

“谢谢你小雪,今天要不是你帮忙照顾,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平时都是孩子他妈陪着一块儿来医院的。”

“这话就见外了,诶对了昼川,菀凝姐呢?没有一起来吗。”

秦昼川脸色黑了下去。

“别提她。”

秦之衡撇嘴,“我妈妈耍脾气离家出走了。”

“啊……”温雪惊讶道:“该不会是因为我吧,昼川,菀凝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去好好给她道个歉。”

“你又没做错道什么歉,这事儿是她使性子,不用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夫妻多年,他还能不了解盛菀凝的脾气?

她那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估计天亮就知道过来认错了。

……

天亮,盛菀凝坐了一晚上的车赶到了栾城凤凰山。

半山腰上,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在林间伫立着。

眼瞧着车子驶来,医馆里浩浩荡荡的出来十几二十人,一个个并排站好迎接。

走在前头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古朴的唐装,等车子停稳后赶紧过去打开门。

瞧见盛菀凝时,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小师妹,你可算是回来了!”

盛菀凝下了车环顾四周,只觉得百感交集。

她上次回来,还是生下秦之衡之前,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竟是一点儿没变。

“大师兄,咱们进去慢慢说吧。”

“行行行。”

大家伙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簇拥着盛菀凝一起进去,初升的阳光从东方洒落下来,正好照在医馆的牌匾之上,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时珍堂。

时珍堂创建于百年前,代代传承,培养了不少妙手回春的神医,如今的掌门人崔老更是号称能“一针定生死”,多少人倾家荡产只为求得崔神医扎上一针。

如今,作为第八代掌门传人外加崔老独子的崔珏铭,正低声下气的给小师妹盛菀凝倒茶。

“事情就是这样了小师妹,只有你学会了鬼门十三针,我爸不在,只能你去出诊了。”

盛菀凝扯了扯嘴角。

她这个师父一年到头能有一个月的时候安生在医馆里待着就算是不错了,这次分明已经答应了去出诊,到日子人却不见。

“你方才说,是给江城封家出诊?”

“是……”

崔珏铭紧张的吞了口口水,“首富封家势力非同小可,所以这个诊,咱们必须得出。”

否则往后还有没有时珍堂,那就难说了。

“知道了,把封家老太太的病例拿过来我一会儿看看吧。”

“好嘞好嘞,已经都准备好了。”

崔珏铭赶紧招呼人去取,松了口气才坐下来问:

“小师妹,你这次出来,妹夫那边没说什么?”

“妹夫?”盛菀凝嗤笑一声,“你哪儿来的妹夫。”

“秦昼川啊,还有我那小侄子秦之衡……”

盛菀凝伸出一只手来让他打住,“从今往后,你没有什么狗屁妹夫,更没有什么小侄子,哦对了。”

她轻笑一声,眨眨眼看过来。

“一个月后,这个世界上连盛菀凝都不会再有。”

“小师妹你要做什么!”

这丫头怕不是发烧了?她不是一向都是贤妻良母,将老公孩子放在心尖儿上的吗。

崔珏铭想着挽起袖子,“是不是姓秦的那小子欺负你了,你跟师兄说,我现在就带你师弟们揍他去!”

心头一暖,盛菀凝只觉得鼻子眼睛酸了几分,扭过头来笑了笑。

“大师兄,你还记得之前你们都叫我什么吗?”

“小九啊!我爸一共九个徒弟,你是最小的那个,大家伙都叫你小九。”

盛菀凝吸了吸鼻子,“往后我不做盛菀凝了,我想做崔小九。”

赶了一晚上的车,盛菀凝原本是打算扛着困意先看病例。

崔珏铭实在是心疼,把她关进房间让她好好睡一觉。

替她关好房间门,崔珏铭转身出来就瞧着几个师弟一块围了上来。

“大师兄,师妹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受欺负了吧。”

“夫妻俩吵架了吗?”

崔珏铭推搡着他们走远些。

“别问了,小九想说肯定会告诉咱的,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大师兄,封家那边可催得紧,让咱们今儿必须得赶过去。”

崔珏铭轻哼。

“崔家老太太的病我清楚,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让小九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事。”

……

盛菀凝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她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前的一瞬,她脑子里闪过得赶紧去给儿子做饭的念头。

等看见自己住在医馆后院的房间时,这才轻笑一声。

她得学会和过去的日子说再见了。

刚把手机充上电,一堆未接来电和信息涌进来。

【秦昼川:你死哪儿去了,儿子都住院了!】

【秦昼川:盛菀凝,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秦昼川:闹够了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下面放着的,是秦之衡在医院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盛菀凝早聊到了他会去医院,并不意外。

【温雪:菀凝姐,昼川说你一晚上没回来?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大晚上出去过夜呢?】

【温雪:你要是生我的气,我给你道个歉吧,我不该让他们陪我过生日】

【温雪:就算是生我的气你也不能不管小衡啊,她可是你亲生的儿子】

温雪还发了一条视频来,她正在给秦之衡喂粥,小东西一边喝一边嘟嘟囔囔:“还是小雪阿姨好,妈妈一点也不称职,爸爸我要让小雪阿姨当我的妈妈!”

盛菀凝冷脸关了视频,心头的那抹寒泛在眼底里。

从房间里出来,盛菀凝脸色恢复如常。

她仔细看了封家老太太的病例,老太太年过七十,气血两虚,加之或有风寒湿邪侵袭,以致经络瘀阻,气血不畅,筋脉失养,如今瘫痪在床好几个月了。

以封家的实力,什么医院名医请不起?这样都没让老太太站起来,难怪这么急切想让师父去一趟。

“小九,你有几成把握?”

“听实话还是假话。”

崔珏铭哭丧着脸,“还是先听个假话吧。”

“百分之百。”

“那真话呢?”

“一半一半儿吧。”

崔珏铭简直要哭出声来,这落差也太大了。

不过总比他好些,他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电话铃声响起,是秦之衡幼儿园老师打过来的。

原本打算挂了的,盛菀凝想了想还是接听。

“喂,袁老师。”

“之衡妈妈,你可算是接电话了!今天上午秦之衡没有来幼儿园,这事儿您知道的吗。”

“他病了。”

“诶呀原来是这样,之衡妈妈你应该打个电话过来说一声的,幼儿园只留了你的电话,我们联系不到你实在是担心坏了。”

盛菀凝微眯起眸子。

她想起当初给秦之衡办入学,幼儿园规定要留两个家长的号码,是秦昼川说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管儿子,所以不让她填上爸爸的号码。

想到这儿,盛菀凝干脆道:“袁老师,以后秦之衡的所有事儿麻烦您联系他父亲,我一会儿把电话发给您,打不通的话你也可以打给秦之衡的新妈妈。”

“新,新妈妈?”那头的老师愣了一下,“之衡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和之衡爸爸是……”

盛菀凝知道老师想问什么,含糊其辞的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利索的发去号码后把几个幼儿园的电话都拉黑了。

再抬头,盛菀凝只瞧着几个师兄正怒火中烧的看着她。

“果然是受欺负了!”

“那个渣男居然敢找女人?她还真以为我们小九没娘家是吧。”

“那对狗男女现在在哪儿,我过去给他们下个毒,让他们生不如死!”

“必须得是半身不遂!”

盛菀凝忍不住笑出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时珍堂是什么黑道组织呢,看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崔珏铭觉得小师妹肯定是在强颜欢笑,他当初多爱那个姓秦的啊,就因为那男的不喜欢中药味儿,她不惜和师父大吵一架离开。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师徒俩的关系都还僵着呢。

“小九,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师兄们给你出气。”

盛菀凝摇摇头,“不用了,我会解决的。”

下个月十五号,“盛菀凝”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对没良心的父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都将与她无关了……

——

隔天,盛菀凝和崔珏铭一起去到封家。

“两位哪位是崔神医?”

管家模样的男人出来,略带怀疑的眼神扫过两人。

“我。”

盛菀凝这一开口,让管家表情变得更加怪异了。

好半天,他才侧身:“两位请跟我来。”

从大门进去,穿过宽敞的中式院落,总算来到了前厅。

“两位先坐,我去叫老爷夫人过来。”

桌上有刚沏好的顶级龙井,光看茶汤就足见茶叶名贵。

盛菀凝端起抿了一口,眉心都舒展开了。

崔珏铭喝了一口却很苦恼,闷声道:“我让人也给你准备了茶叶,比这差远了……”

他知道小九喜欢茶。

盛菀凝笑笑,“大师兄用心准备的,那就是最好的。”

两人正说着,一个年轻女孩冲过来惊叫着开口:“这是给崔神医喝的茶,你们怎么喝了!?”

说完气得跺脚冲外喊:“管家呢!哪儿来的一对叫花子,怎么进来把我精心准备的茶给喝了!”

盛菀凝:?

真行,她成叫花子了。

好在封老爷和封夫人一块儿过来,管家适时站出来解释,手掌指着盛菀凝的方向——

“这位就是崔神医。”

瞬间,封家夫妇和那个年轻女孩都瞪大眼睛。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圈,笃定的开口:

“不可能!她瞧着都没比我大几岁,怎么可能是崔神医,哪儿来的江湖骗子,赶紧赶出去!”

封家家族庞大,根系复杂,如今掌权的封老爷和封夫人有一子一女,儿子封冥性格孤僻冷傲,不常与人接触,鲜少露面,女儿封梓瑶年纪小,个性乖张。

盛菀凝没猜错的话,这个咄咄逼人的小姑娘,就是封家那位千金大小姐了。

“梓瑶!休得无礼。”

封夫人呵斥了一句,随即走上前来。

“两人是时珍堂的?”

“是。”

“可我怎么听闻崔神医……是个花甲老人?”

崔珏铭有些尴尬,只能如实道:“实不相瞒,崔神医抽不开身前来,我们二位都是他的徒弟……”

“胡闹!”

封老爷看起来不苟言笑,怒气冲冲的开口:

“叫两个徒弟来就想了事儿?我看你们时珍堂是不打算开下去了!”

“封董您别动怒。”崔珏铭赶紧开口,“师父他实在是抽不开身,不过您放心,我师妹深得我师父亲传,一样可以为老夫人医治的。”

“一个黄毛丫头,还医治?!”

盛菀凝在一旁扯扯嘴角。

倒也不怪他们质疑,任谁看见这场面都不会相信自己可以医治好封老夫人的。

封老爷气得不行,咬着牙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时珍堂若是不想来大可直说,派两个徒弟来糊弄,摆明了是没把我们封家放在眼里!”

“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盛菀凝眉头一紧,如果这事儿传出去,时珍堂一定会名声大损。

她沉声道:“封董,我们既然来了,是不是应当给个机会,至少见一见封老夫人。”

“是是!见一见把个脉也是好的。”

封老爷还是冷着脸,倒是封夫人脸色缓和,很是欣赏的瞧着盛菀凝。

“你这姑娘倒是胆子大,既然来了,那就把个脉吧。”

“妈,她能把什么脉的……”封梓瑶撇嘴,一脸的看不起。

封夫人瞪了她一眼,而后才带着盛菀凝往里走,来到一处房间内。

屋子里有佣人伺候,床上卧着的正是封老太太。

“妈。”

封夫人上前,轻声细语:“给你请的大夫到了。”

盛菀凝走近,瞧着老太太慢慢睁开眼,混沌的瞧着盛菀凝,好半天才含糊的开口:

“啥?我孙媳妇到了?”

盛菀凝:……

这老太太看样子耳朵也不太好呢。

封夫人一脸抱歉的回头,“老太太总念叨孙媳妇,听错了。”

盛菀凝颔首并未在意,听说封家那位不露面的少爷年近三十还没结婚,家里长辈操心些也是正常的。

诊过脉,盛菀凝坐在一旁沉默良久。

崔珏铭在一旁急的不行,凑近小声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盛菀凝没有开口。

老太太的情况复杂,即便是师父在这儿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让她恢复如常。

思忖许久,盛菀凝才冲着封夫人道:“老夫人的情况是挺复杂,但是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三次施针后,或许会有缓解。”

“真的!”

封夫人眼睛一亮,可半晌目光又暗下来。

盛菀凝知道她在犹豫什么。

“您放心,今日不施针,我一会儿可以给老夫人按摩穴位让她舒服些,至于需不需要治,您可以和家人商量。”

“那太好了。”封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家那位有疑虑也是正常,姑娘你别放心上。”

“自然。”

正说着,有佣人过来敲门,说是外头来了客人。

封夫人得出去招待客人,嘱咐佣人在一旁守着,等盛菀凝去给老夫人按摩穴位。

老夫人糊里糊涂的,一个劲儿的盯着盛菀凝,笑吟吟的。

“孙媳妇长得真俊啊……”

“你和我家臭小子在一起多久啦?”

盛菀凝一脸尴尬,知道老太太这是思维错乱,纠正她也没什么用,只能含糊哄着她。

按了十分钟,老夫人舒服的眉眼都舒展开了。

“孙媳妇儿啊,你可真能干。”

她拍了拍盛菀凝的手,满脸笑。

“老夫人您好好休息。”

“叫什么老夫人,叫我奶奶!“

盛菀凝无奈,只能喊了一声盛奶奶。

刚刚那十分钟的按摩看似简单,实则替老太太打通了血脉,她这会儿觉得身子舒服极了,闭着眼睛舒服的睡了过去。

佣人上前小声道:“两位一块去前厅喝茶吧。”

“不是来了客人吗?”

“无妨,就是些攀附封家的人,坐一会儿就走了。”

两人跟着佣人刚走出去,远处传来说话声——

“封阿姨您别这么客气,我们作为晚辈去看看封奶奶也是应该的。”

男人的声音传来,吓的盛菀凝打了个激灵。

秦昼川!?

居然是他!

不行,不能让她发现自己的身份。

盛菀凝赶紧拉住佣人,“我去下洗手间,洗手间在哪儿?”

“在那边。”

顺着佣人手指的方向,盛菀凝赶紧小跑着过去。

眼瞧着那边拐角的人已经过来,她实在来不及,随便打开一扇门钻了进去。

“诶呀。”

佣人急的跺脚,“那是少爷的书房!”

崔珏铭原本还觉得奇怪,小师妹一向稳重,这是怎么慌张成这样?

一扭头,他瞧着封夫人和一对年轻男女走近。

男的他熟悉啊,那不就是把小九娶走的渣男秦昼川吗!

身边居然还跟了个女人!?

难怪小九要避开呢,这是伤心了啊!

“这位是……”

秦昼川走过来瞧着崔珏铭,上下看了一眼。

封夫人介绍道:“给老太太请的大夫,诶,那位姑娘呢?”

“我师妹去卫生间了。”

崔珏铭说完,目光落在秦昼川身上。

“这位是秦总吧,我记得您夫人不是身边这位啊,怎么,这是有了新欢?”

秦昼川脸色微变。

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人,怎么他开口满是火药味儿?

温雪开口:“这位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菀凝姐她闹脾气离家出走,我就是过来陪着一起探望封老太太的。”

崔珏铭听的气不打一处来。

当着封家人的面故意抹黑小九呢是吧!

“小雪。”秦昼川蹙眉,大概也不想她提及自己的私事儿,冲着崔珏铭点点头后就走近老太太房里。

……

这边,盛菀凝聪明躲进一间房内,刚松了口气,抬头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忽然僵住。

屋内窗帘拉着,只有书桌前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四周是摆满了书的书籍。

书桌前,男人五官立体,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遮住了那双阴翳的双眸。

糟糕……

“抱歉,我走错了。”

“滚出去!”

男人声音冰冷,浑身散发着寒意。

盛菀凝屏住呼吸,下意识的就想转身出去。

可又担心出去会撞见秦昼川,只能顿住脚步。

她吸了口气,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缓缓往下移,落在他双腿上。

“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封少,原来腿脚不便啊。”

屋内气息猛然凝固。

下一秒,盛菀凝瞧着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扔过来,她赶紧侧过头避开。

一支钢笔稳稳插在门上。

封冥咬牙看着她,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不想横着从这里出去就赶紧给我滚!”

盛菀凝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她并不觉得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有多危险。

朝着封冥走近两步,盛菀凝勾起嘴角。

“你这腿是怎么了,我师父都治不好?”

封冥微眯起眸子,眼神危险落过去。

“你是崔神医的徒弟。”

盛菀凝没说话,只是走近,好奇的想伸手去碰他的腿。

师父都治不好的病,想来应该很严重吧……

“别动!”

大掌伸过来,狠狠握住盛菀凝的手腕。

冰冷的感觉瞬间从手腕传遍全身。

她用力想要抽回,却发觉封冥攥的越来越近,定睛一看,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封冥脸色苍白,浑身僵硬着,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就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你怎么了?”

封冥没有动静,盛菀凝忍耐着手腕被握住的疼痛,用另一只手探他上她的脉搏。

片刻后,盛菀凝呼吸滞住。

这是……中毒了?

毒素遍布他浑身经络,气血瘀阻,此刻应该影响到了大脑神经引发剧烈头疼。

手腕被攥的越来越紧,盛菀凝满脸无奈。

良久,她只能叹口气掏出身上的皮革针包,手指翻飞间,银针没入封冥脑后。

就像是扎中了气球泄了气,封冥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松缓下来。

手里松了些力气,盛菀凝这才抽回手。

“嘶……都青了。”

盛菀凝揉了揉手腕,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封冥,而后又施上一针。

短短几分钟后,封冥惊讶发现。

他的头,真的不疼了!

怎么可能……

以往每次发作都会持续半个小时以上,吃最好的止疼药都无济于事。

这女人做了什么,居然能给他止痛!?

疼痛褪去,乏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强撑着才没有昏过去,只能大口大口喘气。

“应该走了吧……”

盛菀凝收起银针,嘴里嘟囔着瞥了一眼门口。

担心大师兄在外面找她,盛菀凝冲着封冥摆摆手。

“不用谢,叫我雷锋。”

说完,脚步轻盈飞快离开了书房。

封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直等冷汗流尽,这才叫了佣人进来。

“刚刚都有谁来过。”

“崔神医的两位徒弟,还有秦氏集团的秦总以及他的女伴。”

闻言,封冥眉头微微拧起。

那女人方才的样子好像是在躲什么人,难不成,是这个秦总?

——

车内,秦昼川拿着手机处理工作信息,隔几分钟就会切到微信的界面。

盛菀凝手机是坏了?

居然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还是说欠费停机了……

想着,他打开话费充值界面,给她的号码充了一千块钱过去。

“昼川,刚刚封家那个男人是谁啊,你们认识?”

“没印象。”

秦昼川皱起眉,“兴许是哪家之前我拒绝了合作的公司老板。”

温雪点头,瞧着秦昼川手机停留在盛菀凝的微信界面。

“菀凝姐……还在闹脾气吗?她这次是不是真生气了。”

“哼,她哪次不是真生气,闹几天就知道乖乖认错了。”

“可我怎么觉得……这次不太一样呢?”

“有什么不一样。”

秦昼川说完,没好气的打了一行字。

【再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点击发送。

红色的感叹号突然出现。

秦昼川盯着手机,突然浑身僵住。

这是……

被拉黑了?!

好啊,这是反了天了!

看样子是这段时间太纵着她,居然惯成了这样。

果然,女人就是不能惯着!

深呼吸一口气,秦昼川打了个电话给助理。

“把盛菀凝名下所有的卡都冻结了。”

他就不相信了,没有钱,这女人还不赶紧乖乖回来!

秦昼川回到家时,新请来的保姆正在哄秦之衡吃饭。

“小少爷你就吃一口吧……”

“我不要!好难吃的饭,我不要吃。”

秦之衡尖叫着,抓起手里的玩具就朝保姆扔。

眼瞧着秦昼川进门,保姆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您管管小少爷吧,他这又不吃药又不吃饭的。”

秦昼川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低头看着满屋乱七八糟的玩具,还有哭闹不止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秦之衡!”

低吼出来,哭声顿时止住。

秦之衡抽噎着有些害怕的看着父亲。

“爸……爸爸,我不要吃饭,也不要吃药。”

“为什么?”

“好难吃,呜呜呜,药……药也很难喝。”

秦昼川咬牙,“你又不是第一次生病。”

“呜呜,之前的药都是妈妈给我喝的好喝的药。”

“胡闹!”

药不都是医院开的吗,能有什么不一样。

他伸手接过保姆手里的碗,“过来先吃饭。”

秦之衡摇摇头,吸溜着鼻涕,“不要,不好吃,我要吃妈妈做的饭。”

“爱吃不吃!不吃就给我饿着。”

秦昼川说完,摆摆手让保姆把孩子抱进房间去。

好一会儿功夫,保姆从房间里出来。

“先生也饿了吧,我煮的海鲜粥,给你盛一碗?”

海鲜粥?

之前他每次应酬完回,盛菀凝总是会给他煮一碗,暖心暖胃,鲜掉眉毛了。

“行。”

保姆盛过来,秦昼川喝了一口直皱眉。

“这什么?”

“海鲜粥啊,先生您不喜欢吗?”

秦昼川一时无言,火气又忍不住窜出来,他居然开始想念那女人做的粥了,真是见鬼了!

实在不对胃口,秦昼川只吃了几口就去休息了。

再睁眼,胃里传来一阵刺痛。

“张嫂!”

保姆放下手里的活赶紧跑过来。

“诶呀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他忍着胃疼,吸了口凉气道:“把我的胃药拿过来。”

“在哪儿啊?”

“不知道。”

秦昼川说着愈发烦躁。

家里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儿一向都是盛菀凝负责的。

“那我找找看。”

张嫂转身翻箱倒柜,好半天从柜子里掏出一个药箱来,可打开一看却傻了眼。

“先生,药箱是找到了,可这……这里头的药我不认识啊。”

“怎么会不认识!”

“您看,都没有包装,只用了牛皮纸袋配好的,是夫人准备的吗?您要不然打个电话问问。”

秦昼川一时梗塞。

故弄玄虚!

连药都要故意包装成这样,盛菀凝是不是觉得这个家离了她就转不了了!?

“去楼下药店买点胃药回来。”

张嫂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不大一会儿,张嫂回来了,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药吃下去好几分钟,刺痛的感觉还在延续。

秦昼川愈发觉得烦躁起来。

之前盛菀凝也不知道给他吃的是哪个牌子的药,每次刚服下去就起了作用。

好不容易有些缓解,秦之衡又推开了他的房门。

“爸爸……”

“又怎么了。”

等儿子走过来,秦昼川才发现他小脸红扑扑的。

“爸爸我的头好痛。”

伸手探了一下,滚烫的吓人。

这是又发烧了。

“谁让你不吃药,去,找张阿姨让她给你找点退烧药吃。”

秦之衡吸了吸鼻涕, 可怜巴巴的抬头看过来。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她连你生病都不管,还念叨她做什么。”

秦之衡眼睛又红了几分,“只要妈妈在,我的病很快就会治好了……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

秦昼川笃定的说:“她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你。”

真有胆子做这种事儿,她就不是盛菀凝了。

喊了张嫂给秦之衡喂退烧药,秦昼川忽然想到什么。

“张嫂,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拿着张嫂的手机打给盛菀凝,那边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秦昼川捏着手机的手都在用力。

他原本要开口责骂,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放在秦之衡的耳边。

“妈妈!”

秦之衡眼睛一亮,赶紧对着电话喊了一声。

“怎么是你?这谁的电话。”

盛菀凝声音瞬间冷了几分,和平日里的温柔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之衡撇嘴,“妈妈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发烧了。”

“发烧是你自己作的,吃冰激凌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发烧。”

“妈妈……”

“挂了,有事儿找你的小雪阿姨去。”

秦昼川一直竖起耳朵听电话里的内容,听见盛菀凝这么说,忍不住轻哼。

果然还是为他带着儿子给温雪过生日的事情在闹脾气。

他将电话夺过来。

“盛菀凝你闹够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秦昼川一阵得意。

不用想,这女人马上态度就会软下来。

以往只要自己动了怒,她都会第一时间过来服软。

这次也不例外。

可两秒钟后,对面只传来一声娇笑。

“怎么着你也病了?那你也去找你的小雪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

秦昼川蹙起眉头,住处恼火的话还未说完,那边电话传来一道男人的说话声——

“手怎么又干又糙,看的我都心疼了……”

秦昼川呼吸一滞,刚要说什么,电话被挂断。

他没听错,那头的确是有个男人在和盛菀凝在说话!

说她的手,难不成他们是在牵手?!

好你个盛菀凝,出门在外居然敢和男人在一起。

他拿着手机打给助理。

“给我查一下,夫人现在在什么地……”

“沈总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投资人那边过来了,说是想见见您聊一下新项目。”

闻言,沈淮安立马正色起身。

“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过来。”

他是在意盛菀凝刚刚见的男人是谁,可他更在意自己的事业。

——

盛菀凝的手是有些发干,崔珏铭瞧着眉头蹙的紧紧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圆盒拧开,里面是淡黄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花草香。

“来,抹点儿。”

盛菀凝把手机装进包里,挖了一点膏体在手上搓开。

顿时,手背皮肤一片水润,有光泽了不少。

“大师兄新给你研制的护手霜,怎么样好用吧?”

“好用!”

“不仅可以光滑肌肤,还能美白,好用大师兄多给你做一点。”

盛菀凝笑眯眯的应下,忽然开口道:“大师兄,我记得你一向很擅长研制中医护肤,就没有想过创建一个品牌吗?”

“创建品牌?”

崔珏铭瞪着眼睛,好半天打了个冷颤摇头。

“得了吧,让你师父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

盛菀凝说着眨巴两下眼睛,“或者咱俩合作一下?”

崔珏铭点了点她的脑袋。

“你专心传承他的衣钵比什么都强,咱不缺钱。”

“得了吧。”

盛菀凝撇嘴,“时珍堂都多少年没修了,我问过其他几个师兄,师父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带着徒子徒孙义诊,根本没什么收入。”

崔珏铭一时噎住。

他作为时珍堂的大师兄,理应挑大梁。

可他不像小九这么有学医的天赋,学了三十多年了也就那样,根本不敢打着时珍堂的招牌出去看诊。

“我记得五师兄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工商管理,到时候可以一起商量商量。”

“小九,你是不是缺钱花了?姓秦的那小子缺你钱花了?!”

“没有。”

盛菀凝苦笑着摇摇头。

结婚几年,秦昼川唯一好的地方可能就是大方了。

只一点。

他的公司自从上了正轨,他就带着她去做了财产公证,她可以随便花,但名义上,这些都是他秦昼川的钱。

换句话说,就算是离婚,她顶多只能带走婚前买的那套小房子。

崔珏铭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你刚刚电话是打给那小子的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小九?”

盛菀凝回神,笑着看了过去。

“没什么大师兄,顶多就是发现我这七年爱错了人,想及时回头罢了。”

崔珏铭咬牙,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是渣男,不行,这口恶气师兄们得帮你出!”

“不用,我自己来。”

盛菀凝微眯起眸子。

她想清楚了,过去她是秦太太,是秦之衡的妈妈,好像已经忘记了活成自己是什么滋味。

她要用假死,来换取重生!

——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一连忙了三个小时,秦昼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助理过来敲门。

“秦总,您的便当。”

原本正在按着眉头满心烦躁的秦昼川顿住动作。

抬头一看,助理的手里的拿着一个白色的保温饭盒,正是盛菀凝之前给他准备的。

秦昼川嘴角一勾,忍不住冷哼一声。

玩儿什么离家出走那一套,这下还不是乖乖回来给自己做便当。

他就知道,盛菀凝和他在一起七年,不可能说走就走。

“拿过来吧。”

“好的。”

助理把便当送了过来,又顺道开始汇报工作。

只是秦昼川的心思并未怎么放在工作上。

他听了个大概就开始蹙眉。

“没看见我准备吃饭了?工作的事儿的晚点再汇报。”

助理一愣,反应过来后才点头。

“好的秦总,那您先吃饭。”

等助理退出去,秦昼川这才将饭盒拿了过来。

饭盒里的饭菜一看就是精心准备好的,秦昼川嘴角扬起。

只是转瞬,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几分。

“怎么放了香菜。”

这女人,明明知道自己是不吃香菜的。

“幼稚!”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故意用这个法子来报复自己。

真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居然用这么无聊的手段。

不过也是,一个结了婚就只知道在家带孩子做家务的家庭主妇,除了这点儿小心思,也拿不出别的法子了。

想着,秦昼川拿出手机来准备给盛菀凝打电话。

电话还在拉黑状态,秦昼川蹙起眉头,电话打给了张嫂。

“张嫂,你在家吧。”

“我在家的先生,您有什么事儿吗?”

“转告一下盛菀凝,少拿那种拙劣的把戏来闹腾,以为放点儿我不吃的香菜就能怎么样了?简直是笑话!”

“先生您说……”

“就这样,对了,告诉她我晚上回来吃饭,让她做好饭等我回来。”

电话挂断,秦昼川一片心情大好。

看了一眼盒饭又不自觉露出嫌恶的表情来,伸手推到了一旁去。

天色将黑,秦昼川关了电脑准备回去。

电话适时响起,是温雪打过来的。

“怎么了小雪?”

“昼川,你现在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家下水管好像堵住了。”

秦昼川蹙眉,“下水管堵住?我找人去给你看看。”

“昼川……我一个女孩在家,有人过来我会害怕的,你不能过来吗?”

犹豫两秒,秦昼川点头。

“好,我马上过来。”

秦昼川怕是忘了,一个月前盛菀凝也给她打过电话,说过同样的话。

可他当时只是怒火中烧的骂了回去。

“这么点小事儿用得着给我打电话吗!”

“什么不安全,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家庭妇女,还指望别人图你什么?”

“我还要开会,你自己解决。”

……

如今只是换了个人,他的态度就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完全变了。

爱一个人是能力,如果没有这份能力,大抵正是因为不爱。

从温雪那儿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桌上摆了一桌饭菜,虽然已经凉了,不过能看得出来,都没有放香菜。

秦昼川冷笑一声。

就知道那女人的把戏耍不了多久。

只要他一发火,还不是乖乖做饭给自己吃。

“张嫂,盛菀凝呢?”

“是不是生气回房间了。”

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回来吃饭发了脾气。

她那性子,要是有小雪万分之一的柔和就好了。

张嫂从房间里出来,一脸懵。

“先生您说什么呢?盛菀凝……哦是夫人吧,夫人没有回来过啊。”

秦昼川动作一顿,机械一般的扭过头。

“你说什么?!”

“那这桌子菜……”

“这是我做的,中午先生您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对不起啊先生,我不知道您不吃香菜。”

秦昼川只觉得心脏抽抽了两下。

他压抑着火气。

“便当是你做的?!”

“是啊,先生您不是胃不好吗,我想着肯定是因为没有按时吃饭,就做了点送过去。”

可恶!

秦昼川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居然不是那个女人送的!?

是他想多了,居然以为那女人会回来求饶。

还真是小瞧那个盛菀凝了,这都离家两三天了还不肯回来。

想着,秦昼川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张嫂,去把我的胃药拿过来!”

“诶好的。”

吞下胃药,秦昼川仍旧疼的额头冒冷汗。

他扶着墙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咬牙没好气的说道:

“你买的什么胃药,这么不管用!”

张嫂站在门前一脸委屈翻看着药瓶。

“药店里卖的药,不管用我也没招啊……”

——

翌日,盛菀凝接到电话,是封家的管家打过来的。

“老夫人说您按的很快,她原本身上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了,按过之后舒服多了,您瞧瞧,今儿能再过来一趟吗?”

盛菀凝从床上坐起身,沉吟片刻的:“当然可以。”

崔珏铭知道后却不免担忧。

“小九,要不然咱们再等等师父那边吧。”

“不是你让我江湖救急的吗?”

“我那是急昏了头,那天去封家,总觉得封家的人一个个都怪吓人的,你要是治疗上有什么差池,那就可……”

“放心,我有分寸。”

她还指望着治好封老太太的病,用这笔诊金开启自己的新事业呢。

……

一个小时后,盛菀凝独自来到封家。

被管家带着来到老太太门前,盛菀凝还没进去就听着老太太的声音——

“孙媳妇儿怎么还没来?”

盛菀凝差点儿左脚绊右脚摔着。

一旁的管家赶紧干笑低声道:“老太太糊涂了,崔大夫您别介意。”

“没事。”

盛菀凝只能摇摇头。

她自是不可能和一个病人计较。

眼见着盛菀凝进门,老太太眼睛都放出光来。

“孙媳妇儿来了!”

盛菀凝上前,“老夫人,您怎么样了?”

“好好好,见着我孙媳妇我就什么都好了。”

老太太说着就抓住盛菀凝的手,满脸堆笑不肯松开。

“怎么还叫我老夫人,不是说了叫我奶奶吗?”

“是……奶奶。”

“乖孙孙,以后可别叫错了,知道吗?”

盛菀凝更加尴尬了。

正琢磨着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忽然觉得手指上冰冰凉凉。

低头一看,才发现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一枚蓝宝石戒指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奶奶您这……”

“小姑娘家手里空落落的不好看,奶奶就喜欢你们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快戴着。”

管家也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示意,大概是不想让老太太伤心。

没办法,盛菀凝只能戴上,一会儿再取下来就好。

离开秦家的那天,盛菀凝就取下了无名指上的婚戒,手上还真是什么都没戴。

“谢谢奶奶。”

老太太笑眯眯的,“不客气,封冥那臭小子愚钝,你想要什么就跟奶奶说,奶奶给你买!”

冷不丁的,盛菀凝只觉得心头一暖。

尽管知道这只是老太太的胡话,可她还是感动了。

她吸了吸鼻子,起身开始给老太太揉按穴位。

才按了十几分钟,老太太就舒服的睡着了。

盛菀凝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崔小姐,我家少爷想和您见一面。”

“谁!?”

盛菀凝一愣,脑海中瞬间回想起那日闯入书房的景象。

那个轮椅上的男人……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太好惹。

管家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带着人就往书房的方向走。

“这边请。”

没办法,盛菀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昏暗,像是屋内盘踞着一只吸血鬼。

管家等盛菀凝进去后就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再次来到这里,盛菀凝比第一次要紧张许多。

总觉得这人找他没好事儿。

走近正要开口,原本低着头看书的男人忽然抬眸。

冷冽充满寒意的目光落过来,令人后脊背发凉。

“又见面了,秦太太。”

脚步猛然顿住。

盛菀凝看向她的眼眸微变几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调查我。”

“不应该吗?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称是崔神医徒弟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盛菀凝轻哼,“我要是坏人,你上次就已经死了。”

“那不叫坏人,那叫蠢蛋。”

盛菀凝一噎。

他瞧着封冥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

“秦太太有本事啊,才来第二趟,就从我奶奶的手里拿走了传家宝。”

传家宝……

盛菀凝脸一红,赶紧的低着头取戒指。

“老太太有些糊涂,硬塞给我的,我可没打算拿。”

也不知道是太巧还是太倒霉,这戒指套在盛菀的手指上竟是刚刚好,怎么都取不下来。

好半天工夫,中指被她折腾的红肿了一圈儿,更难取下了。

她扯了扯嘴角,不想被误会只能解释道:“暂时取不下来,我一会儿去卫生间涂点洗手液试试看。”

封冥就这么仰靠在轮椅上看她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在笑。

“说吧,来封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是你们封家请的吗。”

“请的是崔神医。”

“我是他徒弟,没什么区别。”

封冥嗤笑,从一旁抽出一份的文件来扔到桌上。

盛菀凝蹙眉,看见了上面的标题,似乎是秦氏的相关资料……

“你丈夫前脚发来合作意向书,你后脚就来封家给我奶奶治病,怎么,是想用我奶奶威胁封家?”

盛菀凝白眼快要翻上天。

“我没你说的那个不堪,而且。”

她微眯起眸子,沉吟道:“我很快就和秦昼川没关系了,不用叫我什么秦太太。”

封冥眉心微动。

他查到的资料,似乎和这女人说过的有些出入。

上次她走后,封冥就让人去查了秦昼川,确认他一个未露面的妻子,还有个儿子。

公开的资料不多,不过仔细探查还是查了出来。

秦昼川的这位太太对他用情至深,当初读完生物医药学本科后,就和秦昼川结了婚,婚后第二年生子,成为全职太太。

但凡问及他们身边的人,都会夸赞一句这位秦太太,说她深爱秦总,家庭也经营的井井有条。

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这女人提起秦昼川的时候,眼里都是厌恶。

封冥就这么瞧着她,心头忽然生出几分好奇来。

“上次……”

封冥忽然开口,声音低下去几分。

盛菀凝知道他想说什么,撇嘴道:“不用谢,你当时那样子,我不施针你根本不会松开我的手。”

原以为这男人要感谢自己,谁知下一秒,他冰冷的眼神和威胁的话语传来——

“敢说出去,我绝对让你死无全尸。”

啧……

盛菀凝打了个哆嗦。

“大哥,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怎么跟黑社会似的。”

放在旁人身上,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封冥早就让人拖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总能让他变得宽容几分。

管家过来敲门。

“少爷,老太太醒了,想让您同崔大夫一起过去。”

“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着。”

等管家出去,封冥才正色低声道:“奶奶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找了很多名医,都只能保守治疗,你有多少把握,能让她好起来?”

又是这个问题……

盛菀凝沉吟了许久。

“我没有把握让她完全康复。”

封冥蹙眉。

“不过至少,半个月内,我能让她站起来。”

这话一出,封冥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那么多医生给奶奶看过诊,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说出这么肯定的话。

她是第一个。

“好。”

封冥颔首,“你能做到,封家必有重谢。”

来到老太太房间,她正被佣人扶着起身喝水。

见盛菀凝推着封冥来,立马笑弯了眼睛。

“诶呦,真登对儿。”

一旁的佣人端着水的手抖了抖,生怕少爷生气迁怒于她。

他听着老太太说这这话,肯定是要生气的。

然而下一秒,佣人发现少爷不仅没生气,反而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奶奶,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老太太点头,拍了拍床边示意盛菀凝过来,“乖乖,过来坐。”

盛菀凝干笑着上前,叫了一声奶奶坐下。

“乖乖,奶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奶奶,您叫我小九。”

“小九……你爸妈生了这么多孩子啊?”

“额……”

“诶呦,你爸妈可真相爱,奶奶希望小九和封冥也能像你爸妈这么相爱!”

老太太说着正色道:“不过你放心,奶奶不要求你生这么多的,女人生孩子伤元气,生一个就够了。”

说完又摇摇头。

“不对,这事儿你们俩自己做主,不想生就一个都不生。”

盛菀凝只觉得喉咙一噎。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一直在催她生二胎的婆婆。

秦昼川的母亲也是个厉害角色,婚后盛菀凝去陪着公婆小住了一段时间,没少被她折磨。

后来搬出来躲了清静,可隔三差五的她还是会过来。

生秦之衡之前一直催生,生了之后又开始催二胎,活生生把她当做生育机器。

甚至有次她还听见婆婆赵玉莹在秦昼川面前说:她不想生就不生?外面大把女人能生,大不了赶她出去!

那时盛菀凝念着小家庭的和谐,把这些苦果都咽进肚子里去。

现在想来,纯纯是自讨苦吃。

“封冥啊,你可不能欺负小九,知道了吗?”

“知道了奶奶。”

盛菀凝抬头看了一眼男人。

目光相对,她明了男人的意思。

封老太太身体不好,封冥面冷心热,这是不想让老人家心里难过。

聊了一会儿,盛菀凝又哄着老太太躺下休息,这才带封冥离开。

“刚刚,谢谢你。”

封冥的突然开口,让盛菀凝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才道:“没什么,都是为了老人家高兴。”

“戒指就戴着吧,免得下次来奶奶问。”

“下次……你的意思是?”

“半个月,让奶奶站起来。”

看样子这是同意让自己治疗了。

封冥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

“这里面有一千万。”

“一……千万?!”

盛菀凝吸了口凉气,“这么多。”

封冥有些鄙夷。

“你不是秦太太吗,没见过钱?”

盛菀凝一时语塞。

她是秦太太不假,可秦昼川从来没给过她这么多钱啊。

直到现在,家里有多少钱,公司账上有多少,她都一无所知。

“这只是一部分,治好了奶奶我会再给你一笔,还有,还得麻烦你继续在奶奶面前演戏。”

耳根子一时有些发热。

自己到底是个已婚妇女,在这儿还得扮起人家的孙媳妇……

“另外。”

封冥再次开口,声音低沉。

“我需要你每个月来帮我施法针。”

盛菀凝立马意识到,封冥说的是他上次的头疼。

她蹙眉开口:“你不是让我帮你治病,而是让我施针止疼?”

“你治不好。”

他说的太笃定,顿时让盛菀凝有些不服气。

想着,两三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再次诊脉,随后又蹲下身捏了捏封冥的腿。

几分钟后,盛菀凝有些丧气的松开手。

“你说得对。”她声音更低了几分,“你中的这种毒我见都没见过,我治不好……”

封冥没有意外,只是平静的叙述着:“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头疼,我只需要你帮我施针止疼。”

“施针止疼只会越来越没有效果,你就不想清除毒素?说不定那样你还能站起来。”

封冥瞧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此刻目光灼灼,神韵里有几分急切。

看得出了神,他好一会才苦笑出声。

“他们不会让我站起来的。”

……

为了方便给封老太太医治,封家在老宅附近的高档公寓为盛菀凝安排了住处。

公寓只有八十多平,虽然不大,但装修布置的很温馨。

盛菀凝搬过来的第一天,大师兄很不放心,过来敲敲打打把坏了的水管电灯都修好。

“小九,你真不用我陪着你?”

“不用了大师兄,你离开时珍堂这么几天,肯定也担心家里吧。”

崔珏铭蹙眉,“那几个小兔崽子是得盯着点儿,万一乱出去给人看病出了什么岔子就糟了。”

“你回去盯着,我有事儿就联系你,反正离得又不远。”

“那……那好吧,小九你有什么事儿记得跟师兄们说。”

“知道了大师兄,你就放心吧。”

送走了崔珏铭,盛菀凝瞧着家里空空荡荡,揣着一千万的银行卡去了商场,准备买些日用品。

商场三楼是精品女装,盛菀凝瞧着身上穿了两天的衬衣,打算去买机身换洗衣服。

刚进店,店员围了过来。

“小姐,您是想买衣服吗?看看我们这个季度的新款吧,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顺着店员说的方向看过去,盛菀凝被眼前的裙子吸引住了。

浅绿色的印花真丝连衣裙,左边的肩带上缠绕着针织花朵,格外清新动人。

“这……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嘴上这么说,可盛菀凝的目光却没移开过。

“怎么会不适合,您身材这么好,皮肤又白,穿上肯定好看的!”

店员说着,将裙子按过来让她先去试试。

架不住店员的热情,盛菀凝只能拿着去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盛菀凝被镜子里的自己惊艳到了。

店员没说错,这裙子就是为她量身制作的。

她身材好,裙子正好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加上白皙的皮肤,那些花朵就像是开在她身上似的。

盛菀凝一时有些恍惚,她都多久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了?

生了秦之衡之后,她衣柜里大多都是黑灰色,为了方便带孩子,裙子都没几条。

她都快忘了,她曾经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深呼吸一口气,盛菀凝开口:“就这个了,不用打包,买单吧。”

她要用这条裙子,庆祝自己的新生。

“好的小姐,您这条裙子因为是新品限量款,价格比较高,这边给您一个折扣,折后价是六千五。”

是有点贵。

不过值得。

她笑着点点头,正要掏出银行卡,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菀凝?”

一扭头,盛菀凝正好和赵玉莹对视上。

呦,这不是她那个喜欢催生的婆婆吗。

赵玉莹挎着A家新款鳄鱼皮腋下包,穿着高定小香风套裙,打扮的那叫一个光鲜。

眼下赵玉莹满脸的错愕,上下扫过盛菀凝,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儿媳妇。

“你怎么在这儿!”

赵玉莹咬着牙说完,脸色不太好看。

她身边还跟着食品公司老总的妇人,何太太。

何太太是见过盛菀凝一次的,也被惊着了。

“秦太太,你这儿媳妇身材真好啊,不是你喊我都认不出来的。”

赵玉莹黑着脸。

“都生了孩子的人,穿这一身像什么话,还不赶紧换下来!”

盛菀凝一脸无语的看过去,没有吱声。

一旁的店员有些尴尬,只能又问一句:“小姐,这裙子您还要吗?”

“要,当然要。”

盛菀凝递过去卡,轻笑道:“麻烦你,再帮我配件外套。”

“好的您看这款怎么样,也是新品,一万出头。”

“就这个了。”

赵玉莹在一旁瞪着眼睛。

“一万多?你不会挣钱,倒是挺会花的很。”

盛菀凝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外套,讥讽的笑起来,“我不赚钱,不也是您授意的吗。”

“你什么意思?”

“当初我在制药公司刚立足,您逼着我回来生孩子,自作主张的去给我辞了工作,这事儿该不会忘了吧?”

“我那是为了你好!制药公司那么多不安全的药物来源,万一影响了你生育怎么办?”

赵玉莹说着冷哼一声昂头,“你现在过上这样的好日子还不得谢谢我。”

何太太也在一旁笑。

“是啊菀凝,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婆婆,不然你去哪儿当这不用操心的阔太太啊。”

盛菀凝嗤笑一声,“何太太说的是,不过这阔太太也不好当的,听说您女儿前些日子夹着尾巴回娘家了?”

闻言,何太太脸色一变。

她女儿是高嫁,婚后整日在家洗手作羹汤,是出了名的贤妻良母,可惜丈夫三天两头动手,何家不肯放弃这金龟婿,天天劝着女儿一忍再忍。

这会儿被盛菀凝戳中,何太太自然是不高兴的。

她咬着牙没好气嘟囔:“牙尖嘴利的,男人怎么会喜欢。”

店员开好了单子送过去,一共一万八出头。

赵玉莹很不满意。

“你又没什么场合穿这种衣服,难不成是是打算穿着去小衡的幼儿园?成何体统,赶紧退了去。”

店员在一旁接话:“女士,我们家衣服售出不退不换的。”

说完又朝盛菀凝眨眨眼睛。

盛菀凝会心一笑,知道店员这是在帮自己。

她接过单子和银行卡收好,凉悠悠的说着:“两位太太平日里还是少吃点盐吧。”

赵玉莹和何太太看过来,面露不解。

“年纪大了吃盐多容易高血压,而且啊,还爱多管闲事。”

说罢,莞尔一笑冲着呆愣的两人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好半天工夫,赵玉莹瞪圆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何太太:“秦太太,你这儿媳妇了不得哦,居然敢怼你这个当婆婆的。”

“我看她是翅膀硬了!”

“可不,刚刚见面连一声妈都没喊过你的。”

何太太这一提醒,赵玉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真是变了天了,这盛菀凝平日里不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吗,向来是儿子秦昼川说什么就是说什么的。

不行,她得回去问问看,这盛菀凝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

……

赵玉莹前脚刚到秦家,后脚秦昼川就回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

“怎么着,妈不能来?我来我儿子家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昼川蹙眉。

赵玉莹坐下,瞧着正在厨房忙活的张嫂,没好气冷哼一声。

“我就说你那老婆怎么有闲工夫出去逛街乱花钱,原来是找了个保姆在家里,出去躲清闲了啊。”

秦昼川看过来,眼眸微变。

“妈你见到盛菀凝了?”

“见到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枪子儿,话说的要气死人了。”

秦昼川蹙眉,“你在哪儿见到的。”

“西区一家商场,你也不知道管管,她一个人跑去买衣服,穿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是要去勾引谁!”

秦昼川一瞬间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堵住。

他回想起那日和盛菀凝通过的电话。

当时盛菀凝的身边的确是有个男人……

“昼川,你听见了没啊?”

赵玉莹瞧着儿子出神,伸手打了他一下。

“你这老婆是要管一管的,不然整天只知道花你的钱在外面乱搞,到时候连儿子都带不好。”

“我知道了妈。”

秦昼川烦躁的厉害,按了按眉心。

“你光知道有什么用,我今儿不回去了,等下盛菀凝回来我帮你说说,这女人就是要时常紧一紧脾气才行的。”

赵玉莹说着坐下来,没等秦昼川开口,秦之衡抱着玩偶从屋子里出来。

“奶奶,妈妈不回来了,她不要我们了。”

“你说什么?”

赵玉莹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孙子,又扭头看看秦昼川,好半天才咬牙。

“我就说她怎么突然转了性呢,原来是闹离家出走这一套是吧,昼川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能忍,你得拿出做男人的尊严来!”

秦昼川本来就烦躁的不行,听着这话也窜出火气来。

“我当然不会忍,可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离婚吧,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

这时候如果传出离婚的丑闻来,投资人那边肯定说过不去的。

赵玉莹咬咬牙,“那就一分钱都别给她,等她没钱了回来,就逼着她生二胎。”

女人只要一生孩子,那必然是要被困在家里好几年的。

秦昼川没说话,只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儿。

他不是让助理停了盛菀凝的卡吗,她哪儿来的钱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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