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凤雎夜瞑是小说《医女嫡妃,残王轻点宠》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卖烧饼的武大写的一款医术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医女嫡妃,残王轻点宠》的章节内容
大周国,帝都城郊外。
被五花大绑在木桩子上的少女,身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中衣。
“继续打,本皇子就不信她还嘴硬!”
夜色下一道狠辣却极轻蔑的邪佞男音扬起。
触目惊心的鞭伤横亘在胸口,雪白的中衣鲜红的血以及被倒刺划开的深可见骨的娇嫩嫩白肉,惨不忍睹,却又因这少女绝色清美的模样,反衬出一股绚烂娇花被摧残后的无法忽视的夺目的烈厉之感。
紧跟着第二鞭落下时,打得她闷哼出声,慢慢自昏迷中痛醒过来,“啊……”
沐凤雎喉咙干渴得快要裂开,视线疾快环视四周,惊讶地发现这年轻男子穿着古代衣袍,旁边还有四名古代侍卫。
“贱人你竟敢偷偷诞下本皇子的孩儿威胁我,本皇子今日剥了你,再将那小孽种掐死!掐死他!”
沐凤雎舔舔干裂的嘴唇,虚弱地申诉:“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五皇子夜昊焰一听,脸都气绿了,冲左右命令,“给本皇子剥!剥到她承认为止!剥到她说出那小孽种的下落为止!剥啊——”
两边侍卫各执匕首动手。
寒酷的刀芒令沐凤雎猛地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凌慑,见状侍卫们动作一滞,竟没敢动手。
眼前的这位沐相府四小姐,自幼懦弱怕事,像小羊羔般一直很容易被捏扁搓圆。今日这是怎么了,方才那眼神……好可怕。
“再不动手,本皇子先剥了你们!”夜昊焰跳脚,俊气的面容因为戾气上涌,变得狰狞可怖。
侍卫们蓦地回神,硬着头皮小声告一句:“沐四小姐,失礼了。”话罢伸手剥掉沐凤雎的外衣。
沐凤雎动怒了,但听到他提什么皇子,顿时一愣,难道她穿越了?
“谁敢动手!”头上一阵割裂的疼痛,对方在试图割她的头皮。
她可是现代医圣传人,医圣门下超级精英!
就算是在动武方面,她也不会逊色!
“听闻,剥皮首先要从头顶划开,以水银灌之,如此便轻而易举将整副皮脱落……”五皇子夜昊焰一嘴的阴恻恻笑声告来。
“呸!”
沐凤雎咬破舌尖,一口血朝侍卫喷去。
“啊!”
惨叫声声,俩侍卫抱着满是鲜血的脸,惨叫着倒地,仔细一看,侍卫面上血肉模糊,倒地没气儿。
夜昊焰一看,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我不是沐四小姐!”沐凤雎低低幽冷的声音仿佛自地底出来。
她自胎里面带有剧毒,本来活不过十岁,幸而医圣看中并收为徒,多年自医才活到现在,只是自己也没想到,穿越之后竟然连血中之毒也带来了。
此刻夜昊焰反而凶光大盛,指着剩下的俩侍卫大喝,“先杀了她!”
剩下两名侍卫举刀砍来,沐凤雎朝侧一躲,“咔”的声,侍卫的刀砍到木桩子上,同时割断了绑住她和桩子的绳子,瞬间沐凤雎得自由。
侍卫连环夺命刀杀来。
沐凤雎手中匕首一抡,倏地落在侍卫颈动脉,她冷声斥:“夜昊焰,你果真要杀我?”
“贱人!你想威胁本皇子,想重新得到本皇子的宠爱,本皇子改主意了……”夜昊焰嫌恶至极地唾弃道,“本皇子要一片一片凌迟了你!”
沐凤雎咬碎银牙,五皇子这家伙疯了吧,他根本听不懂人话!
脖颈动脉被锋利匕刀割断,血流如注。
侍卫“轰”地声倒地,翻白眼,死。
看着手术刀上的鲜血,以及地上的侍卫之尸,沐凤雎神色凛冽致极,狠狠咬了咬牙!
夜昊焰万没料到沐凤雎竟然能杀掉他的侍卫。
她居然有武功!
这简直是打他的脸!
今日他在这里所为之事,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活口也一个不留!
“来人,给我射箭!”
这时沐凤雎才惊觉,在不远处早有一队人马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顿时箭矢若疾雨射来。
沐凤雎深知自己不敌,赶紧逃跑。
不远处就见高高的芦苇丛之中,很适宜隐蔽!
沐凤雎一咬牙钻进去!
意外地,就见一辆华丽贵气的马车停靠。
同一时刻,五皇子夜昊焰追了上来。
追进芦苇丛中,乍一眼看到那华贵耀目的马车,夜昊焰顿时一愣,马儿被他勒得嘶鸣。
后面跟着的施统领同样看到马车,内心一惊,赶紧让弓箭手退避三舍。
“是他!”
施统领赶紧翻身下马,冲上前急急行礼,“蚀大人,这马车里面的人可是残王?”
残王夜瞑,乃是皇帝所有的皇子之中,唯一被封王的,少年封王,权倾朝堂。
也是唯一一个封地被赐在重槐州那等残酷气侯之地的王。
夜瞑不常回帝都,一旦回来,怕是不那么容易离开。
传说他身带煞气,最害父母。
他的母妃死后皇上便将他远远送到重槐州。
边关缕缕胡掳侵袭,那时夜瞑便开始带兵,慢慢壮大自己,直到将胡掳远远赶出去,皇上见他非但没死,反而还立了功,甚至得到那里百姓的喜爱,无法再坐视不理,便勉强封了他一个残王。
帝都城所有的皇子,都忌惮于他手中的雄兵厉马。
施统领心怀忌惮,他的主人五皇子夜昊焰却完全相反。
“这不是咱们大周国的残王爷嘛!怎么,赖在马车里不出来,是不是里面有见不得人之事?”
夜昊焰放肆得狠,打马踏折芦苇,来到马车前,扬声叫阵。
自小,夜瞑便是众皇子兄弟们欺负嘲笑对象,这么多年了,父皇一直不容他留在帝都。
现在暗搓搓地藏在帝都城门外,他不会是想造反吧!
冲施头领送个眼色,夜昊焰意思很明显,赶紧去召集人,他要在这里拖住夜瞑!
霎时,蚀虎陡然暴起——
冷风吹拂着,施统领昏死在蔓蔓芦苇荡中,而远处的弓箭手们毫不知情。
“好你个蚀虎,你敢以下犯上,本皇子决不饶你!”夜昊焰眼看着蚀虎一掌将施统领击昏,大怒,“哗”地抽出腰间宝剑,扭曲了俊脸,对着蚀虎怒汹汹刺来。
两人瞬间斗在一处。
而这时马车内,沐凤雎如愿偷偷钻进来躲避,她衣衫破碎,仅穿着肚兜,一手紧紧拢着已残破不堪的衣服,一边紧紧缩在角落。
她对面——
穿着雪色中衣的美男子,他长相俊美至极,是现代人沐凤雎从来没见过的上品容颜,像个妖孽。
他犹如一尊玉雕的妙人,通体上下无一处不精致,殷红的薄唇,鸦羽般曳地青丝…
沐凤雎承认,不发疯的五皇子夜昊焰,其实已经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可是眼前这位比他五皇子更胜,那双丹凤眸狭长,魅媚得几乎不似人间之物,仿若魔神妖孽,气韵沉和。
她在打量对方。
对方也在打量她。
“你?”
夜瞑停止更衣,妖美的容颜神色却是平淡如水,那双长眸犹如黑渊长长视来,他看着沐凤雎这个美丽却无比狼狈的女子:“你、从何处来的?”没问是谁,也没问为什么钻进马车。
“我,我……”
沐凤雎尴尬了,总不能说穿越过来的吧,何况面前这男人长得虽然好看,但他那种高高在上像看蝼蚁一样的神色,令沐凤雎很不舒服!
她个性中的反骨开始占据上风:“你管不着!”
沐凤雎转身出马车,反正外头那些人挡住夜昊焰,她现已能脱身了。
“女人,”夜瞑长臂一探,拦住她,魅惑轻笑,长眸带着嘲弄:“利用完了,这便想走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沐凤雎甩手欲挣开他的掌,冷不丁对上他犹如秋水般的凤眸,与之前不同,此刻这双长眸充满寒意与强大威慑,明明是个不好招惹的主。
但是,她现在不走,被五皇子缠上会更麻烦。
手上用力,挣开他,同时一股汹涌的力量排山倒海压来,沐凤雎暗道一声糟糕,这男人居然这么可怕,这股力量仿佛是大山压下来似的。
“哧!”
就在这时,剑尖挑破马车帘的声音,紧跟着剑光一闪,如闪电般刺进来。
沐凤雎大惊,不待反应过来,面前的这男人突然一动,修长的身躯挡在她前面,食指中指精准夹住长剑,“铮”地声,猛然一弹,接着便听外面传来声惨叫。
“在呆着。”
夜瞑磁性的嗓音轻轻一喝,蓦地身形一动,眨眼消失。
沐凤雎呆坐在马车内,有点恍神儿:这男人刚才是、救她了?
居然会救她?
极快回神,沐凤雎什么都不想,随手抓件衣裳套身上,掀开马车帘子就出去。
马车外,夜昊焰的剑被夜瞑弹飞。
夜昊焰张狂冷笑:“夜瞑,你都被封为残王了,竟然还不敢跟你皇兄我亮剑,莫非这些年你是又活回那个废物皇子了么!”
下一刻,不待夜昊焰再说什么,突然手中的长剑发出道刺耳之声。
低头一看,俊目倏地瞪大:断了?
更令夜昊焰震惊的是,“叮铃”一声,马车帘掀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美貌颜。
竟然是沐凤雎!
五皇子夜昊焰当即忘记了动作。
手下蚀虎更是一怔。
不是说王爷不近女色吗?
重槐州,多少豪奢贵族踏破门槛,最后又怎样,就因为提了做王爷姬妾之事,都被打得滚出王府。于是在重槐,没有人敢提这事,在朝堂亦是如此。
但是后来他们又想出别的法子,去了王府里面做丫鬟,借机勾搭王爷。
自打第一批丫鬟的尸体被抬出残王府以后,再没有女子敢接近王爷。
残王残暴之实,也传得沸沸扬扬。
可蚀虎不知那些女子究竟是什么眼光,竟然还是对王爷趋之若鹜,大概是因为王爷相貌顶尖,再加上权势滔天。足够她们飞蛾扑火。
但是现在,怎么还会有女子想不开,敢偷偷钻进王爷的马车里面呢。
朝后退了两步,夜昊焰回神,随手咬牙切齿喝骂,“美人计么?呵呵,爬上本皇子的榻不算,你还要勾搭夜瞑这个残碎,你这脏污的身子跟夜瞑还真配……”
“啪!”
“砰!”
沐凤雎冲上前,气得一巴掌扇过去。
没想到夜瞑竟也一脚飞过去。
沐凤雎与夜瞑均是一异,两人互视一眼,似乎有点意外,竟会同时出手。
夜昊焰痛叫在夜色中惨烈响起。
“咳咳!”
旁边的手下蚀虎禁触到女子身上男式衣袍,霎时,心中翻江倒海——
这位偷偷钻进王爷马车的姑娘,她穿的竟然是王爷的衣袍!王爷的东西从不准女子碰!这姑娘,是不是刚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脸上鲜血直流,夜昊然手忙脚乱去擦。连痛呼都来不及。
这还不算,穿着白衣的残王夜瞑理了理自己的衣,魅惑的声音犹如山涧的溪泉般:“本王怎会杀五皇兄。只不过…本王缺个踏脚的,想请五皇兄帮忙……”
说着,抬脚——
就见那脚,雪白如玉,除了比女子大一些外,竟是无瑕剔透,只是脚底全是黑泥……
“你……”夜昊焰目眦欲裂,这是要让堂堂皇子当杌子给他踏!
猛地看去,夜瞑竟然没穿衣服,哦不,他是穿雪白色的丝绸中衣中裤,光脚踩着芦苇泥地,脚底粘着灰土。
慢慢收回目光,夜昊焰气得攥紧拳头,他吃力地站起来,冲着面前这个欣长妖美的男子厉吼:“夜瞑,你敢…你试试看,唔……唔唔……”
竭厮底里地呼斥着,却毫无威胁感,反而有点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当踏脚杌。
此刻的夜昊焰的声音,明明在谩骂,可却更像求饶!
“有本王不敢的么。”
残王夜瞑身形若玉树,宽大的中衣被寒风吹得鼓鼓地仿佛里面藏着几只小白兔,萧逸绝美,人中龙凤。
就见——
脏了的脚丫子,直接摁到夜昊焰的脸上……
啪——
擦搓,再擦搓。
“你,你……唔唔……”
一个没忍住,夜昊焰差点咬上去。
沐凤雎站在原地,瞪大眼看着这一幕:这个残王爷,好……好爷们!
神色不怒自威,明明似悠闲踏月而来,却带着天生的王者威慑,令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男子跟夜昊焰摆在一起,瞬间就被后者衬成了烂俗之物。
这样的人,哪里有半点“残疾”,名字也太有损他的丰貌了。
“丢到城门口去。”
夜瞑漫不经意地收回脚,“把他的衣裳脱下来,嗯…还是剥光了吧,免得被认成五皇子,丢本王的脸……”
“呃…”蚀虎有点懵逼。
王爷,丢脸是这样算的吗?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当今的皇子被扒光了扔到城门口,让全城百姓观看。
这种事情,王爷算准了五殿下势必要夹紧尾巴。
蚀虎上前劈昏夜昊焰,眼角余光扫向沐凤雎,“咳咳”赶紧收回落在夜瞑身上的视线,沐凤雎冲蚀虎客气地轻轻一点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打招呼,只是蚀虎一脸犹如见鬼的表情,拖着夜昊焰飞也似地离开。
长得很难看吗,可是刚才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还满是惊艳呢。
沐凤雎不禁摸摸自己脸,眼角余光瞥见夜瞑那双长眸扫来,她愣了下,谁知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随即哗地一甩袖,负手而去。
生气了?
沐凤雎小心翼翼追着他那修长如玉的背影打量,搞不清楚是自己猜错了,还是这人真生气,又为什么生气。
一头雾水时,一队人马急急而来,越过芦苇丛,将一个受伤颇重的人放下。
围首的头领向夜瞑抱拳行礼:“王爷,赵正无能,魅姬死了。”
然后赵正引夜瞑前去魅姬留尸之地。
“赵大人,这地方会不会是并非被谋杀之地,而是被抛尸在此呢?”
夜瞑长眉微蹙,看着地上的女尸。
“这魅姬表面上看着虽是自杀,但是属下又瞧着,她右手拿剑,右颈处的却有一处致命剑伤,若是他杀,凶手必定是左手拿剑,但是现场却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草丛的鲜血量,与魅姬身上甚是吻合,应该是在此处被杀害的。”
就在这时,草丛中有动静。赵正猛地回头,一个穿着男子衣袍的女子,竟然跑到魅姬的尸身旁边去了,仔细一观,那衣袍的竟是蟒袍,显然是王爷的!
“这个人虽然没气了,但是还没死啊,如果努力一下,应该能救过来的呀!”
沐凤雎自顾自地喃喃,身为医生中的超级精英,从鬼门关跟阎王爷抢人,对她来讲,那是家常便饭!
她习惯性去腰间拿金针欲刺穴救治,手上扑了个空,沐凤雎回过神来,她差点忘记了,穿越之前她的金针就拿去消毒了,现在怎么可能还带在身上。
往旁边摸到把匕刀,沐凤雎旁若无人地,取刀割开魅姬胸前衣裳,在胸口取割开道口子。
“噗滋!”
鲜血喷泉似地往外涌。
“住手,你做甚!”赵正赶过来,见状吓得魂飞破散,王爷身边的这女子竟然敢毁坏尸身,这是大罪,不过她穿的是王爷的蟒袍,咦,王爷什么时候开始近女色了……
“她能活。”
沐凤雎没多解释,语气严肃地陈述。
赵正还要阻挡,夜瞑淡淡的声音响起,“退下。”
他看到沐凤雎手上动作麻利而果断,熟练却古怪,从未见过此等救人方式,但是沐凤雎那小脸上的认真与专注,却不似作假,甚至是…有些奇异地吸引人。
夜瞑漂亮的凤眸渐渐变得若有所思。
“唔…”
魅姬竟然坐起来了!
“啊!”赵正惊叫一声,以为诈尸了。
沐凤雎也一惊,这个魅姬虽然看似伤在颈部,但大动脉未损,是另有伤处,她肋骨挫断,扎入肺中,血灌满肺,导致气胸。如今她只是把血引出来,但是肋骨刺肺不是一般的疼,这魅姬居然能强横地坐起来,古人真是好强健的体魄啊!
算起来这个叫魅姬的也算幸运,遇上她沐凤雎,活了过来。
“主人,赵大人。”魅姬扭头看到他们,就要起身行礼。
赵正吃惊,这魅姬竟然活了。
而残王夜瞑这时才再一次看向沐凤雎。
给魅姬包扎后,沐凤雎认为要尽快手术,只是眼下这大小环境的,都不允许。
现在魅姬身上的包扎,只要不去掉,应该暂时死不了的。
“咦?”
沐凤雎见夜瞑回了马车,根本就没叫她。
她本想跟着这个王爷抱抱大腿什么的,以后做事方便,没想到……
她露了这一手,这残王爷应该在意一下她这个人才吧,结果居然就这么走了?
不仅如此,赵正也不理她,带着魅姬直接走了。
沐凤雎当场无语!
闭门羹,要给本王尝么?
华丽的马车,器宇轩昂的侍卫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芦苇丛。
“残王夜瞑!你最好祈祷别有求到我的时候!否则,闭门羹请你吃到饱!”沐凤雎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大呼。
她就这样被抛下了。
然而那马车连停都不停,直接就走没影了。
帝都城门口。
华贵的马车停下,夜瞑修长的指尖轻轻婆娑着身边一个黄色的包袱,微微沉吟,语气却带着暴风骤雨将至的阴森:“看看。”
蚀虎与赵正对视一眼,便捧过包袱打开看。
王爷带进帝都城的总共也就那么三件东西:青兰卷、药盒、玉镯。
现在青兰卷被完整地收拢在宝器匣之中,药盒也在,可是这玉镯,不见了!
赵正忐忑极了,“王爷,是不是那女子拿走了,属下这便画影图形,一定找到那女子!”他之后才知那女子并非王爷宠妾,而是闯进王爷马车之人。
夜瞑修长的指尖轻轻婆娑着,想到那女子最后那番话,他微妙勾唇:“闭门羹,要给本王尝么?”
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沐凤雎一点一点回想穿越之后的事情,一阵头痛袭来,她想起那个古代衣裙少女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沐相府嫡出的四小姐,本身已有太子妃婚约,却被五皇子破了身,怀上孩子之后才知道,这是大姐沐枚蝶联合五皇子早就做好的局……直到沐四小姐惨死,被草草掩埋!
“原来沐四小姐早就死了,被神秘人毁尸掩埋。”
而她沐凤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昏迷,被沐四小姐的亲生父亲沐相爷沐仲元当作沐四小姐而活,甚至承受着原主所有的屈辱与责罚,被送到五皇子手中,甚至要杀掉她。
“沐四小姐……”
“四小姐啊,老爷很想念你,快点回府吧!”
这时自不远处传来一阵下人的呼唤声,是沐仲元派来的人。
此刻沐凤雎有了某个决定,咬牙慢慢站出来。
“小姐,您在这儿呢!”
一个梳双髻的丫鬟奔过来,眼中极快闪过一抹喜色,手死死扣住沐凤雎腕子,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往外,“快来人……唔唔唔!”
“再敢喊一个字,掐死你!”沐凤雎抬手掐住这丫鬟的脖颈,扼制住后,冷冷命令:“跟我走!”
这个丫鬟名叫玉珠,是原主沐四小姐的贴身丫鬟。
据沐凤雎所知原主能被五皇子给玩弄了,其中有不少是这玉珠的功劳。
今日这玉珠是碰到沐凤雎的刀刃上了,待会挖坟,正好沐凤雎自己个儿还真不行。
第二日正午,繁盛的帝都,熙熙攘攘,往来纷纷,一道悠长苍老的声音,响彻长街。
“扶尸归乡,生人勿近。”
干瘦老头赶着驴车,最后慢腾腾地在沐相府门口停下。
不知是谁喊一声,“快来看呐,相府四小姐死啦!”
“啊,沐四小姐死啦,在哪呢,在哪!”
“在驴车上的棺材里面呢!”
本来就已甚是繁冗的帝都城街头,像是扔进几颗定时炸弹一样,瞬间就炸了锅。
阔门高阁的沐相府门口,停着寒酸的驴车,薄薄的棺材。
忽听“哗啦”一声,棺材落地裂开,里面一具娇小而沾满泥渍的少女滚落出来。
“哗——”
顿时看热闹的人群爆了!
“这沐四小姐死的冤呐,连棺椁都盛不下她的冤情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呀这沐四小姐在相府很是吃不开,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都是因为有那继母,谁想到现在给弄死了啊。”
“这沐四小姐明明是嫡出,却被继母这般折辱,还落到这步田地,真真是可怜。”
人群里面议论什么的都有。
沐凤雎躲在暗处,悄悄观察,嘴角扬起抹报复得逞的痛快之笑!
那渣爹沐相爷不是要她沐凤雎李代桃僵么,很好,现在就戳破你的诡计,看你怎么演下去!
把真正的沐四小姐挖出来,光明正大送到相府,要天下人皆知,要你承认沐四小姐的死亡!我要你堂堂正正以嫡女之尊给沐四小姐发丧!我要你永远做不成李代桃僵之事!
相府门口发生的事,很快传进相府,从沐相爷往下面的一干奴才,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下人们质疑沐四小姐的死亡,而沐相爷沐仲元听说之后脸都青了,一掌拍在桌上,大骂:“这个贱人,死了竟也不让相府安宁!”
“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外面的人都说妾身是个继母,害死了四小姐,怎么办?”寒夫人哭丧着脸不依不饶。
她是沐仲元的妾,自沐四小姐的母亲死后,被沐仲元提为平妻。平时惯养自己儿女,对其他妾室的儿女多方打压,甚至是嫡出的沐四小姐也想方设法收拾。只是这一次有点过头了,这四小姐竟然死在了府外头。
寒夫人觉得自己冤极了,她不过是派人把四小姐送到五殿下那里而已,她什么都没做啊。
“老爷,快点下决断吧,待会京兆府来人,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呀!”寒夫人急急地催促道。
“开偏门,把那丫头抬入府!”
沐仲元阴着脸道,寒夫人闻言虽哭丧着脸,但内心大喜,四小姐死了就好,那么太子妃之位便是她女儿的了,少个绊脚石!
当下寒氏带着人扭着腰心下乐悠悠地走了。
沐仲元一脸深沉,将手下召到近前,压低声吩咐,“去鬼头坡看看,东西还在否。”
看到相府鬼鬼祟祟窜出几道人影直接奔向城外。
沐凤雎想到自己和原主错乱的身份,不禁咬咬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下定决心,趁着相府开偏门迎棺入宅的时候,她扮作小厮混了进去。
“真没想到四小姐死得这么惨!”
“粉蝶姐姐,刚刚夫人已经派人来勘验过,棺椁中的是真的四小姐,听夫人那边的人说,四小姐是生养过的,为了家丑不外扬,便将棺在院子里放两日,之后直接入土,并不再发丧了。”
“可是四小姐乃未过门的太子妃呀!”
“哼,太子常常入相府见的可是大小姐,四小姐算什么东西!何况她现在已经死了!”叫粉蝶的丫头不屑极了。
沐凤雎填饱肚子时听到几个婢子的话,她沉着脸拍拍手上的糕点屑,在她们进厨房前,自己率先跃出窗子,消失在廊道上——
相府书房
“相爷,棺内之人,的确是……大小姐!”侍卫武冲禀告。
沐仲元就站在院子之中,望向停棺的房间,老奸巨滑的眼眸闪动着异光,沉吟半晌,再度开口:“鬼头坡,那东西……”
武冲抱拳应是,“鬼头坡所埋之物的确不见了,属下前去,只看到一个空坑,里面的东西,是没了!”
沐仲元一脸深意,“那东西被装进棺中,重新运回这府。运那东西的人,会在哪呢?”
“你在此做甚,还不赶紧去侍候?!”
一个语气苍老的女音训斥声起——
本来躲在暗中偷听的沐凤雎蓦地皱紧眉头。
“老爷,这下人忒放肆,老奴这便将他们都赶出去。”
寒夫人的亲信秦嬷嬷,冲打开的书房门前站着的沐仲元行礼,“老奴这便带他们走,后院都忙翻天了,这不因为四小姐的事情……”
沐凤雎也趁机出去,刚在书房窗口屏息仅听到几句话,更令她肯定是沐仲元的阴谋。
“还不快走?!”
扮成小厮的沐凤雎冷不丁挨了秦嬷嬷一脚,咬牙赶紧逃出院去。
见再打听不到什么,沐凤雎便打算离开,谁想到刚才骂原主的粉蝶丫鬟进院。
“四小姐你瞧瞧你,现在都死透了,还拿什么跟大小姐比,大小姐才是未来的太子妃,你虽是嫡女,但你这破烂身子还真配不上太子殿下!”
“生前就没人喜爱,死后还不是一堆臭皮囊,呸!”
“乖乖地躺着,过几日,葬了你也干净!”
粉蝶耀武扬威地把寿衣直接扔进棺中,准备离开——
“啊!”
尖叫声划破停棺的院子。
粉蝶惨白着脸哆哆嗦嗦跑出来,指着存放棺椁的屋子:“有、有双眼珠子在那里!是四小姐的眼珠子!”
赶来的秦嬷嬷大骂:“混帐,这哪里有什么眼珠子?”说着下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呜呜呜,血,好多血,好可怕,眼珠子掉出来了啊……”
粉蝶浑身颤抖地哭闹着,院子里的下人们听到,纷纷露出恐惧之色,谁不知道四小姐是冤死的。
“这不会是冤鬼索命吧?”
“四小姐活着时,粉蝶没少欺负四小姐,我看粉蝶活不长了。”
“来人!”
秦嬷嬷一声大喝,回头一看,刚才从老爷书房外提溜来的那个小厮不知跑哪去了,她直接命令两个丫鬟,“把粉蝶送去道长那里,附在她身上的邪祟,给老身弄个魂飞魄散!”
“嘎嘎!”
突然响起两道乌鸦的粗哑叫声,秦嬷嬷微微一震,猛地发觉院子里面没人了,就剩下她自己。
不远处,停棺的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凄凄惨惨的啜泣声,仿佛有个人,真的在那里。
这时一道僵硬的阴幽幽的女音凄凄惨惨响起:“秦嬷嬷、纳命来——”
秦嬷嬷当场身子就僵硬了。
她机械似地扭头,见漆黑的棺椁上,一只惨白的手正搭在边缘。
该…该不会真是四小姐冤鬼索命吧?
下一刻,凄怨声音变得凶横,“冤——”
接着那只惨白的小手突然伸过来抓她,四小姐满是鲜血的脸露出来,接着她整个身子突然跃到棺材盖上,霎时扑来。
“啊!!!”
秦嬷嬷发出道声撕力竭的惨叫。
“说,是谁杀了本小姐……”
“老奴不知道啊,小姐您出府就死了,老奴不知道啊。”
“胡说,是你害的,你纳命来!”
“真不是老奴,老奴真不知道,呃!”秦嬷嬷身子抖如筛糠,连滚带爬地去找救兵。
沐凤雎抹了把脸上的血,她本来想扮鬼,从这老婆子嘴里撬点秘密,却没什么收获,还有这婆子刚才踹了她一脚,实在疼得紧。
棺材内原主沐四小姐衣衫完整,神色安祥地“沉睡”。
沐凤雎站在棺前,抹了把脸上的鸡血,蹙眉看她,“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沐枚蝶是这相府的大小姐,平妻寒夫人所出,被沐仲元极为宠爱,表面是对原主很友善,但一直在暗处怂恿这宅子里的丫鬟和其他姐妹欺辱原主,甚至是处心积虑想霸夺原主太子妃之位。
听说秦嬷嬷的禀报,她拧眉秀眉:“带我去看!”
秦嬷嬷双股打颤儿,在后面念念叨叨:“大小姐,您可要小心一些啊。”
偌大的屋子,静谧无声。
中间停放着一口漆黑的楠木棺椁,棺盖合着,并没有半点异响声。
如今看到这棺材并没有异样,沐枚蝶内心的阴霾一扫而过,认为秦嬷嬷不过是故意夸大其词。
冷不丁地听见一阵抓挠之声。
那声音就像是透过某种回声,传波回来,递出丝丝诡异之感。
屋子里面十分安静,除了这口黑漆棺材,所有人都没有动作。
侍卫们头皮一阵发麻。
秦嬷嬷战战兢兢走进来,道:“大小姐,如果棺里真有什么,咱们可都跑不了…”
“哐!”
就在秦嬷嬷话未说完时,忽地便听见棺盖突然一松,发出道沉闷的响声。
“啊呀!”秦嬷嬷以为诈尸了,吓得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这一惊非同小可,沐枚蝶脸都白了。
几个人齐心协力,果真把棺盖给错开,露出了一道小缝儿。
“你们在找我吗~”
这时自棺内传来一道软哝的女音,接着四小姐血淋淋的脸伸出棺材。
“啊!”
场内侍卫吓倒一批,丧胆亡魂地逃了。
“你们怕什么,取火把来,给本小姐把这棺椁烧了!”
棺椁里面的沐凤雎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猛地一跃朝落单的沐枚蝶扑倒——
“也太没良心了吧,好歹我是这个相府的嫡出小姐呀……”
“啊啊啊啊!”
只闻停棺的房间里面传来沐枚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五殿下驾到!”
那个渣男来了!
沐凤雎磨牙,昨日残王爷明明把这家伙扔到城门口示众,他怎么还有脸再出现在人前?
不多时五皇子赶进来,直奔放棺材的屋子。
进屋后,五皇子先是看到昏死过去的众人,他面上掠过一丝惊色,扭头吩咐自己侍卫在外面等,然后急不可耐地赶到棺材前,掀开棺盖朝里看。
已躲在棺下的沐凤雎见状,当即便明白了,这夜昊焰应该是不相信沐四小姐死了,现在赶过来看究竟。
莫非,这个夜昊焰也不知道真正的秘密所在。
夜昊焰也把昨夜的自己当成了原主。
“五殿下,救……救命……”
沐枚蝶这时幽幽转醒,张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她那一头犹如海藻般的秀靓长发此刻散乱若鬼,一双浓黑的大眼,闪动浓稠的恐惧,花容月貌甚至变得枯槁至极。
夜昊焰把她扶起来,淡淡地看了一眼棺椁,直接带沐枚蝶出去。
过了好久沐枚蝶才恢复过来。
“没想到殿下您居然会来祭奠四妹妹,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沐枚蝶柔弱无骨的手落在夜昊焰的肩头,微微俯身,朱红的唇瓣落在他的耳畔,呵气,“五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夜昊焰仿佛没有收到沐枚蝶的威胁,他轻轻一笑,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疑问,道:“本皇子也没想到,沐大小姐你不过是顺势引沐四小姐前去郊外罢了,怎么沐四小姐就没能回来,而是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呢。”
其实他也疑惑,昨夜沐凤雎明明是上了残王的马车,怎么今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那尸体也是真的,是沐凤雎本人没错。
沐枚蝶立时瞪过来,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五殿下你,要我把沐凤雎引出去的!沐凤雎现在死了,应该问五殿下你自己罢!”
“本皇子一直呆在帝都城内,未曾出过城门半步,你要问什么?”夜昊焰笑吟吟的,削薄的嘴角染着一抹戏谑的微笑。
沐枚蝶顿时没了言语。
她现在发现,自己似乎被夜昊焰给利用了。
这件事情若追究下去,对她可没有好处!
“相爷有令,今日便发丧了表小姐!”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令声。
为什么四妹变成了表小姐?
死的明明是沐凤雎,怎么硬要将她说成什么表小姐?
沐枚蝶与夜昊焰同时一怔,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分开。
沐凤雎自相府逃出来之后就东躲西藏的,当时吓唬沐枚蝶的时候,她还趁机逼沐枚蝶说出许多秘辛来,有意思!
只是她没想到,相府这么快就发丧。
待会去坟上最后看一眼沐四小姐。
沐相府的送葬十分简略,不一会儿,沐凤雎就看到后面沐家的送葬队伍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
下一刻,沐四小姐的坟前就干净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沐凤雎又在暗处躲了很久,见实在不会有人前来,她这才走出来。
谁知就在下一刻,突然被人抓住了后背的衣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我说五殿下让来守着这边是为甚,原来是在等你?”
“放开!”
沐凤雎挣扎。
换手抓她,大掌卡住她脖子,猛然收紧,是五皇子身边的施统领。
该死,快喘不过气了。
当时夜瞑打晕施头领时,自己就该悄悄在暗处补刀!
施统领看着面前的女子,嘿嘿冷笑,“乖乖随本头领走,否则你就再做不成沐四小姐了。”
“你敢动我吗?别忘了,相府可是放出话来,沐四姐没死,死的是表小姐,如果我受半点伤……”
施统领闻言怔了下,但就在这时沐凤雎却是猛然暴起,手起刀落。
“唰”
鲜血喷溅在地上的轻响声。
施统领脖颈间汩汩涌血,他的一双眼睛却还在盯着自己看,身子“砰”的声委顿下去,死了。
“虽然我是个救人的医生,但为了保命,杀人应该也不算违反我想活下去的道德。”沐凤雎最后看一眼施统领的尸体。
把匕首入鞘,沐凤雎便动手把面前这具尸体身上的衣裳给剥下来,然后套在自己的身上。
看了眼尸体,沐凤雎咋了下舌,还是毁尸灭迹吧。
这样摆着尸体,会被五皇子不依不饶地追杀她,毕竟她以后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然后想办法回到她的那个世界。
把施统领埋了后,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簌簌之声,回头看去,沐凤雎呆了——
不知何时,她身后站了一人。
男子穿着一身矜贵的玄色蟒袍,犹如一尊玉雕的妙人,通体上下无一处不精致,殷红的薄唇,鸦羽般曳地青丝…
竟是残王夜瞑。
“你……我……劳驾,请问——”我杀人,你看见了吗?
不管了,先跑为敬。
“休得逃走!”
“站住!”
就在此时,两道黑影,犹如流星般划过,同时稳稳挡住沐凤雎的去路。
挡住沐凤雎去路的俩人,其中一人,沐凤雎很认识,正是昨天夜里那位残王爷的手下,蚀虎。
扭头看看不远处犹如置身事外的残王爷,禁不住头痛,真是阴魂不散!
另一侧则是相府侍卫。
沐凤雎眼前黑了黑,怎么会这样巧,怎么会有相府的人跑到沐四小姐的坟前来?
“你是谁?为何在我四妹妹的坟前?”
沐枚蝶突殛的声音自侍卫身后扬起,当看到沐凤雎的脸时,瞬间僵住,“你……”怎么可能?!
“原来真的是沐四小姐,久仰。”
蚀虎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颔首,从某一方面肯定沐凤雎的身份。
只见她白生生的瓜子脸染着一丝未擦干的血迹,肤色像纸一样白,肩若削成,腰如细柳,裹着身肥大的男装,她娇娇柔柔的身子骨犹如刚刚长成花骨朵的牡丹,玉瘦横枝,柔情绰态,微微一笑,整个人灵气煜煜。
这个绝色倾城女子,正是昨日裹着残王爷玄袍的那个女子,王爷的玉镯也许在她身上……
“残……残王爷?”
沐枚蝶等人这才惊觉来人竟是残王的贴身侍卫蚀虎,那么残王他也来了——
抬头飞快四下巡一圈,冷不丁看到远远站在人群之后那尊玉般的绝美男子,沐枚蝶呆了呆,这真是残王爷吗,只见他凤眸狭长,魅媚得几乎不似人间之物,仿若魔神妖孽,气韵沉和。
“拜见王爷。”
盈盈施一礼,沐枚蝶脸颊绯红,虽然她目标是做太子妃,但这位残王爷的长相实在是男子中的上品,很难教女子不多看两眼的。
然而夜瞑却连看她半眼都不曾,他削薄的唇几不可察地勾动了下,似笑非笑地望着场中那抹穿着男袍的少女,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上场。
见残王不应,沐枚蝶有点没脸,不过转念想到残王有可能不干涉此事,顿时她又有了笑容,转头盯向沐凤雎:“你,不是我四妹!”
虽然父亲执意发丧,还说什么死的是表小姐,但事实不可违逆,死的根本是沐凤雎,沐枚蝶赶来就为了看个究竟,却怎么都没想到会见到活生生的沐凤雎,那么——
棺里的那个是谁?
大管家不敢相信地冲上来,围着沐凤雎转了好几圈,瞪圆了眼珠子,沐福怎么都不肯相信,他亲自置办,明明葬了的四小姐,竟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
再看四小姐身上所穿着的灰色男式中衣,沐福禁不住唏嘘:难道四小姐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以后,嫌寿衣不好看,所以换了一件中衣先穿着吗?
“沐四小姐?”
蚀虎客客气气地冲沐凤雎伸出手——
在丢失玉镯之后,他就派人画影图形,到处去打听,发现画中的女子居然是沐相爷的嫡出女儿沐四小姐沐凤雎。
但更诡异的是,这位沐四小姐刚刚被下葬。
这简直是怪异了。
就有昨天夜里,他们还见过面。
于是蚀虎带着人往沐相府而来,先问了情况,掉头带着沐相府的人往坟头而来。
果不其然,就在这里堵住沐四小姐。
这沐凤雎是想假死,借机逃走吧。
不,她一定是想把玉镯也一块带走。
那可是他家主人之物,可不是她能随随便便带走的。
“沐四小姐,拿出来吧。”
你偷了残王之物,就想这样轻而易举地离开么。
“你说什么。”沐凤雎根本不懂蚀虎啥意思。
“蚀大人你一定是搞错了,这个人只是与我四妹妹长相一样而已!”沐枚蝶状似心平气和地陈述:“若然你不信,大可将她带回去,私刑审问吧!”
不能让沐凤雎返回相府。
就算眼前的人真的是沐凤雎,她也不会轻易地让沐凤雎回到原来的位置。
太子妃之位,那是她的!
这个人活著,太子妃之位将永远轮不到她沐玫蝶。
“沐枚蝶你太狠心了,活生生的我站在这里,你居然要让人带走我,究竟姐妹之情何在?”沐凤雎绝对不能被带回去,那对她太不利了,眼角余光瞥了眼那绝美王爷,心里诡异地发虚,这家伙刚才究竟看到多少……
“凤雎是我的亲四妹妹,但你是谁呢,本小姐为何要跟你谈姐妹之情?”
沐枚蝶揶揄地看一眼沐凤雎,眼中寒色尽显,转向蚀虎,进一步道:“本小姐倒是有个法子,若是蚀大人不相信的话,就开棺吧,我那可怜的四妹妹其实在棺里面呢!”沐枚蝶抬手朝着坟头的方向一点,扬起下巴,傲睨非常。
听得这话,蚀虎略略一疑,看看刚刚砌成的坟头,再看看穿着男袍的沐凤雎。
一股诡异之感浮上心头:怎么每回见这位沐四小姐都是衣衫不整?
昨晚如此,今日更是如此。
“沐枚蝶,如果我躺在这坟里头的棺椁之中,又怎么可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沐凤雎皱眉挡在坟前,不能让她开棺,“大姐姐果真与妹妹我没有丁点感情,竟然心恨得要挖坟刨尸了吗?”
闻言,沐枚蝶咬牙,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口齿伶俐?
“好!既然你不相信,那我说一件事情。”
“我受折磨时,大姐姐你在干什么,你在陪着五皇子花前月下,就在城外的逍遥亭之中,你这么巴结五殿下做什么,想做太子妃?可是太子不会要残花败柳……”
沐枚蝶乍一听到最后那几个字,顿时脸都黑了,伪装的沉稳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尖声起来:“你胡说什么!”
沐凤雎扭头望向蚀虎以及沐福,说道:“蚀大人,沐大管家,你们可以查一查,当时在逍遥亭之中饮酒作乐的那对男女,是不是五皇子和沐枚蝶,哦对了,本小姐记得当时有个孕妇经过,还看了那里一眼,结果被五皇子派人戳瞎了一只眼……”
“闭嘴!你闭嘴!闭嘴!”
沐枚蝶捂着耳朵放声尖叱。
“看来我说中了,是不是呀大姐姐?”
沐凤雎发笑,现在受制于人的可不是她,而是沐枚蝶。
想抓她,想挖坟,呵呵……也不看看手中有多少张底牌。
孰料沐枚蝶怒火中烧地扑过来,沐凤雎未料到一向装得很像大家闺秀的沐枚蝶,凶狠起来竟如同一只毒蝎子,手中藏着簪子,尖头对着沐凤雎的脸划来。
好狠。
连忙往后一闪,眼角余光冷不丁瞥见一道蟒袍衣袂,沐凤雎暗道不妙,同时觉得背上一紧,撞是一堵硬硬的,身形蓦地刹止住。
蚀虎身躯往前一迎,沐枚蝶没轻没重地撞到了他身上,恼羞成怒地瞪过去,刹那,沐枚蝶瞪大了眼,只见沐凤雎竟然躲进残王怀中。
她竟敢勾搭王爷?!
“王爷,此人并非我四妹妹,您最好不要被她迷惑了。”沐枚蝶恨不得把沐凤雎从夜瞑怀中挖出来重新再埋一遍,她一定是看上残王爷好颜色了。
沐凤雎垂眸:“大姐姐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证据都拿出来了,哪怕是去公堂也断断不会听信于你的。”看似舒舒服服窝在夜瞑怀中的沐凤雎,其实,她背上布满冷汗,落在她腰间的那男人大掌不轻不重地钳制着她,但凡她挣扎一寸,那钳制就加重三倍,如今沐凤雎已然一动都不能动了。
沐枚蝶瞪眼:“王爷自然比公堂要明断,纵然现在不开棺,以后也——”
夜瞑:“开棺。”
微风吹拂着青丝,微微而动。
空气中静默了阵,瞬间沐枚蝶惊喜,刚要说什么,就见夜瞑朝新坟旁边的一处翻新的湿土指去,“开那边。”那里的湿土中掺着几滴鲜血,不甚明显
沐枚蝶笑容僵在颊边:什么?
然而沐凤雎却瞬间变了脸,那是她新埋的施头领的尸体,刚刚埋好,就要被挖出来……这残王爷究竟什么意思?
挣扎着要离开,结果被他铁臂攫得更紧,沐凤雎痛得脸色苍白,回头怒瞪这个绝美的男人,他究竟想做什么,猛地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深眸,眼前放大的俊脸,沐凤雎惊觉他越靠越近,直到两人呼吸相闻,他、他该不会是想……
“玉镯。”
就在沐凤雎以为他要做令人羞耻的事情时,却听到他在耳边吐出两个字,接着促狭地笑望着她。
这个男人在捉弄她!
可她不知什么玉镯,联想到刚才蚀虎要她把东西交出来,莫非是玉镯?
两旁侍卫动土,很快就对着施头领埋尸处挖起来,眼看着就要把尸体挖出来了——
“帮我,玉镯还你!”
沐凤雎握紧手,施头领的尸体挖出来,最终会查到她头上,再加上夜瞑这个人证……她怎么都跑不了,算了,先答应他玉镯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啊。”夜瞑笑意更深,就在沐凤雎以为他是真的答应时,听他吩咐蚀虎:“继续挖下去。”
沐凤雎:“……!”
这个人要害她。
沐凤雎拼命挣扎,要从男人怀中脱出,结果就感到这过程中夜瞑他竟然……那一处有了反应,俏脸红极了,沐凤雎羞耻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虽然是现代人,可还没有过男朋友,虽然对男女病人有过无数次亲手医治,可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性别之分,今天这是第一次她竟然被男人给轻薄了……
沐凤雎是被痛回神的,发觉自己竟然被夜瞑生生扔在地上,屁股着地,疼得她摔出了眼泪,抬眼控诉地瞪着他,夜瞑俊脸更是难看,仿佛比她更受到羞辱一样。
“王爷,尸体是施头统,五皇子的护卫!”蚀虎霎有介事地跑过来禀报。
“在沐四小姐的坟地挖出五皇子的手下尸首,报官,好好查查沐相府。”夜瞑丢下句话,匆匆离去。
沐凤雎愣了愣,这个人……是在帮她?
尸体在沐四小姐坟边处,查沐相府,自然是祸水东引,替她遮掩了。
抬眸只来得及看到他欣长的背影,竟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真可笑,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怎样,他居然比她还——
拍拍屁股站起来,沐凤雎按下思绪,转回头对付沐枚蝶,坏坏一笑:“大姐姐刚才为什么要故意往蚀虎身上撞?这不太好吧,毕竟你是想做太子妃的人,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啧啧,五殿下也会吃醋的哦~”
“小贱人!”
沐枚蝶气得几乎吐血,沐凤雎还敢说自己,难道她就没故意往残王殿下身上挨吗!
这时武冲奔过来,向沐福低声喃语几句。
“拜见四小姐……”
下一刻沐福与武冲带着一众沐相府人齐齐朝着沐凤雎拱手行拜礼,这是认同了沐凤雎的身份。
见状,沐凤雎暗自奇怪却也同时暗松口气,不管怎么说,她绝对不能够让沐枚蝶开棺验尸。
比起代替沐四小姐的身份来活下去,开棺验尸找出沐四小姐的尸体以后,将会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首先官府会为问她要身份牒牌,如果拿不出来,她会被丢进官府。
进了官府,还有出来的可能吗,就凭着这张脸,也会被沐枚蝶给弄死。
沐凤雎似笑非笑地看着沐枚蝶:“大姐姐何必动气,这似乎是父亲的决定,要不你去问父亲——”
“你!”
沐枚蝶气得扭曲了脸,恨不得把沐凤雎给活活吞下肚。
相府开偏门,把沐四小姐迎入府,包括寒夫人在内一干相府主人都没有出现,进了府门之后,沐福及武冲等人便像是完成了任务,各自回去禀报主人。
沐枚蝶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沐凤雎踏进昭风院,“虽说是父亲让你回来的,但回来之后可没你好日子过!”
“四小姐,请吧。”
沐凤雎居住的昭风院,位于相府偌大府宅的偏僻角落,走了足有半柱香才看到院影儿。
入目,一片陈旧。
沐凤雎沿着院门口步入,只见地上的青石板早已裂开了粗粗的缝儿,自里面钻出许多不修边幅的野草,随风耀武扬威地摆动着腰枝儿。
走过长长的破旧石板,只见破落了漆的石柱,掉了色的门板,屋内的家俱半新不旧是唯一一处能够尚能看得入眼之物。
没想到这竟是原主的居所。
“阿蚕你再往上一点,对,把那里再粉刷一下……”
脆而欢快的女音扬起,沐凤雎循声望去,一个梳双髻面如满月的丫鬟,正扶着梯子仰脸冲梯子顶上的一个瘦小穿着暗花旧布裙的丫头喊话,从这个角度看到丫鬟颊边因笑而形成个酒窝,嘴角却往下撇。
明显不是真正的笑。
微微眯了眯眼,沐凤雎目光巡视一圈,忽地定在那绑在梯子边上的粗绳上,目光一闪,什么都没说。
杨嬷嬷过来喝令——
“阿蚕,墨奉!”
原来那个瘦小的丫头叫阿蚕,这个脸若满月的丫鬟是墨奉。
“没规矩的丫头,没看到四小姐回来了吗,不要粉刷了,赶紧下来向四小姐见礼!”
“见过四小姐……”
“哎呀!”
梯子上痛呼传来。
沐凤雎眼看着瘦小的阿蚕自梯子上栽下来,她眼疾手快,立即将旁边晾晒的被子丢过去,眨眼间就见人和被子滚作一团。
“呀,阿蚕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四小姐,奴婢带阿蚕下去治伤吧,怕是这段日子她没办法再侍候您了。”
墨奉赶紧要过去扶阿蚕。
杨嬷嬷见状眼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与墨奉暗暗交换了下眼神,嘴里叱骂,“没用的东西,连粉刷墙壁都摔成这样,府里养你干什么用,拖下去——”阿蚕伤了,那么四小姐身边就只剩下她的人,如此一来四小姐还能翻出她的掌心去?
“慢著。”
沐凤雎见阿蚕仅是擦破点皮,她放下心来,目光落在那梯子上面,吩咐:“本小姐刚回来,是应该把墙面翻新一下,今日这粉刷了一半的墙壁就这样放着的确不太好看,况阿蚕的确粉刷得不行,杨嬷嬷你手艺好,就代替阿蚕上去重新粉刷吧……”
“啊,让老身上去?”
杨嬷嬷眼睛瞪圆了,她胖胖的身子一颠,恼怒地瞪过来。
“怎么,本小姐刚回来,话就不管用了?”沐凤雎挑眉。
“墨奉,你去。”
杨嬷嬷当然不可能上去,指使墨奉上去继续粉刷。
“阿蚕,你去扶着梯子。”沐凤雎又吩咐一声。
杨嬷嬷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四小姐这是想干什么,按理说阿蚕是四小姐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四小姐非但不着急,反而还让她继续干活……
“是。”
阿蚕晃晃悠悠地,甩甩脑袋,清醒了,她走上前,按住梯子,微风吹动着发丝,也将梯子上绑着的那根粗绳吹拂着。
沐凤雎微抬下巴,点点那根粗绳,“阿蚕,拉一下。”
“啊?”
阿蚕不明所以,接着听小姐语气倏然严厉起来:“本小姐命令你拉下绳子!”
“啊,是是……”
阿蚕吓一跳,赶紧去抓绳子。
梯子上正在粉刷的墨奉乍一听这话,顿时毛骨悚然,朝下看来,惊然大呼:“不要拉……”
砰!
随着粗绳被拉动,接着就见墨奉踩的那一节梯木直接断开,人砸落在地上,随之梯木像是没有断开过一样,返回原位,仿佛从来没有断过一样。
“啊——”
墨奉痛得惨叫着,因为脸着地,这下子摔得比阿蚕还要惨烈些,只见前面的两颗门牙直接摔出来。
场中一瞬间安静。
阿蚕惊讶极了,也很快反应过来,刚才她不是不小心摔下来的,是墨奉故意摔她的,“小姐……”阿蚕崇拜地望着沐凤雎,她家小姐看出来了!
“小姐!”
杨嬷嬷厉声打断阿蚕,扭头愤愤瞪着沐凤雎,“四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恶毒,墨奉一心侍候你,最后竟落得这步田地,若是传出去,四小姐你恶毒的罪名……”
“本小姐不觉得此事一定会传出去,只要杨嬷嬷你不说,谁还知道?”
沐凤雎微笑着看过去,“何况这梯子竟然能摔人,本小姐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需得好好查一查。”
瞳孔骤缩,杨嬷嬷猛然想起来,方才若非是墨奉替了自己,怕是现在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是自己了。
眸光一下子变得寒厉起来,“四小姐,莫非你想连老身一块杀吗!”
“嬷嬷错了,这梯子有问题,你该查查,究竟是谁在梯子上动手脚。”本来梯子上动心机的人是墨奉,她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阿蚕,过来。”
沐凤雎招手带着阿蚕进屋内,沐凤雎亲自为她检查伤势,见没有摔到骨头,而仅仅是擦破了皮,这才松口气。
“小姐,墨奉和杨嬷嬷都是寒夫人的人……”阿蚕小小声地提醒,从前小姐最害怕惹出事端了,对院子里面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寒夫人,小姐对她唯命是从。
沐凤雎轻轻将阿蚕小脸上的血迹擦干净,语气严肃却也安抚,“小姐变了很多是么?”见面前丫鬟重重点头,于是继续道,“所以你也要变,以后属于咱们的一样都不能少,独独不能吃亏。”
“嗯嗯!”阿蚕重重点头,怯怯的眼睛里面透着明亮的光芒,她的小姐终于像小姐了。
院外乱了阵,墨奉被送到下人院,杨嬷嬷命人请了大夫,随后耷拉着一张肥脸冷冷走进来,“四小姐,你把墨奉弄伤了,已经请了大夫来,四小姐这个月的月例都用来给墨奉治伤,还请四小姐好自为之,下次再动手时最好想想后果!”
“没了月例?”
“不错,不仅这月,下月下下月都没有,直到四小姐你肯反省为止!”
杨嬷嬷冷笑一声,一动不动,话锋一转说道,“请四小姐准备一下,太子殿下与五皇子殿下这位驾临相府了,请您去前院拜见!”声落,有丫鬟把两套半新不旧的大红大绿的衣裙随意丢到桌上,“快点更衣!”
“小姐……”
阿蚕偷偷看她。
“好啊,你们先退下,让阿蚕侍候本小姐梳妆。”
“哼!”杨嬷嬷鄙夷地嗤一声,带着丫鬟离开,她还以四小姐这次回来变了难对付了,没想到还是从前那个软弱好欺的废物。
阿蚕皱眉望着离去的杨嬷嬷,回头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奴婢侍候您。”
她知道小姐一定不会这样下的。
对镜梳妆,阿蚕一点点为小姐妆扮着,看了一眼扔在桌上的衣裙,“小姐,绿色不适合您,不如您穿红色?”
杨嬷嬷就拿来这两种颜色,小姐从前也有衣裙,但都是极旧掉了色的,有的甚至磨出了洞,寒夫人名义上给了小姐做了许多身衣裙,可实际上那些都填塞了她自己的女儿了。
“嗯。”
一番妆扮后,沐凤雎看着镜中的女子,一袭大红锦裙,朱砂烈焰红唇,以及发间一枚红宝石玉簪,大气瑰丽,翩若惊鸿。
“哇,小姐您真的好美!”
阿蚕不禁呆呆看着面前美艳逼人的小姐,从前她就知道小姐很美,但小姐从来没有打扮过,今日她觉得打扮后的小姐就算说成是这帝都第一美人都不为过。
“怎么还没装扮完,不就穿身衣裳,还要怎么打扮?!”
这时杨嬷嬷掐着时间点赶进来。
昂首挺胸走过,沐凤雎带着阿蚕直接出了院门
“小贱蹄子真是长本事了,看你回来,老身不收拾死你!”杨嬷嬷在后面咬牙切齿,扭头冲身边的丫鬟小碧扫去一眼。
小碧福福身,拢着袖口内的东西转身进了四小姐的闺房……
沐相府前院,大厅之内太子夜漳惟与五皇子夜昊焰早已驾临,寒氏与沐仲元夫妻二人陪坐,不时寒氏朝着外面扫看,并冲自己女儿沐枚蝶施眼色。
“太子殿下,不知四妹妹何时会前来,她梳妆打扮一向极为拖时间,不若由小女陪您去花园走走?”
沐枚蝶咬唇一脸羞涩地望着面前威仪却随和的夜漳惟。
寒氏跟在后面怂恿,“是呀殿下,就让蝶儿为您引路吧!”
夜漳惟似乎犹豫了一下,尚未点头,忽听得外面传出道悠长的女音:“本小姐来迟了吗,寒夫人派去的下人说太子和五殿下都还没来呀……”
自门外走进一道大红的倩影,她逆光而来,正午的阳光在打落在她身上,只觉得光艳逼人美不胜收。
夜漳惟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断住,忍不住朝她看去。
一直未出言的五皇子夜昊焰眉头一皱,看清楚这道大红色身影竟然沐凤雎,她身姿笔挺,微昂起洁白漂亮的下巴,两汪似清泉般的凤眼充满潋滟光色……
这个真的是沐凤雎吗!
夜昊焰不太能把她跟从前那个怯懦毫无存在感的女子联系到一起,反而令他想到之前那个被他绑在在树桩子上剥皮的艳烈女子,她们才是同一个人……
“见过太子殿下,五殿下。”
沐凤雎进门施施然行礼,随后再向沐仲元见礼。
猛然意识到什么,沐凤雎挑眉冲夜惟漳看去,“太子殿下要跟大姐姐出门么?”一点都没意外的样子,“希望凤雎并没有打扰到你们。”
“哪里。”
夜惟漳有几分惊艳地望着面前女子,这几日沐相府的异状他早有耳闻,不过对他来讲,沐凤雎虽说是他未来的太子妃,可实际上皇位对他来讲才至关重要,懦弱无能的太子妃,随她自生自灭罢,不过眼前的女子可不似传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