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清季言川是小说《虐死夫人后,季总疯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橙仔娃娃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虐死夫人后,季总疯了》的章节内容
十二月的北城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了,慕清清浑身湿透了回到秀安公寓。
她怀里还揣着刚从慕家求来给她四岁儿子治病的钱。
只有两千。
虽然杯水车薪,但也够凡凡一天的医药费了。
慕清清刚一打开门,身体就被摁在了墙上,湿热滚烫满是酒精味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本来就有些头晕眼花身体沉重虚弱的她,根本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男人语气凌厉霸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晚回来!又服侍哪个野男人去了!”
季言川!
这里除了他能来,也没有别的人能进来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慕清清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翻了个身,面朝着墙。
男人滚烫的手娴熟的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去。
“啪嗒——“
衣服口袋里的钱掉在了地上,两人同时望去,只见季言川脸上的神色顿时黑了下来。
“看来今晚上的收获还不错。”他咬着牙,脸色铁青。
“不是的……”
“唔!”
季言川不等慕清清解释,粗鲁霸道的索取着慕清清身上仅剩的那点温软。
“慕清清,你真贱啊!我八年前怎么就瞎了眼爱上你这么个贱人!”
说着,慕清清的身体被季言川毫不怜惜的摔到了床上,右腿重重的撞到床脚。
这一撞,撞得疼得她头皮发麻,嘴里忍不住就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身体更是因为受不了疼痛而颤栗着。
她今天才查出骨癌中晚期,唯一救命的办法就是截肢了。
可她连救凡凡的能力都没有,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阿言,停下来,我求你了。我腿疼,真的好疼……”慕清清忍不住哽咽的求饶着。
可她这副模样并没有获得季言川的疼爱,反而惹来他更粗暴的对待。
季言川俊逸帅气的脸庞,一双眸子里却满是戾气和凌厉,语气里更是嘲讽。
“慕清清,惹人怜爱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在薛文耀身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嗯?”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掐住慕清清的下颌,力道大的惊人!
季言川这个表情,分明就是想要将她掐死!
慕清清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了八年的人,泪水完全不受控制的顺着眼睑滑落。
“阿言,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天是夏可妙骗我去的,是她说只要我去参加那个局,就能帮你……”
慕清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季言川的眼神就凶狠的跟一头饿狼似的,咬住了她的唇。
掐着她脖子的手上,力道更加紧了两分。
“慕清清你是想死吗!到现在还敢这样诬陷妙妙!”
“当初你为了逼我跟你离婚!让薛耀文找监狱里的人打断我的腿,折断我的手指,还划破了我的眼睛!是妙妙用尽了人脉到医院亲自照顾我,还捐了她的眼角膜给我,我才没有失明!”
“不然现在的季言川就是个没用的废人!我没有死在监狱里,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季言川满目怒气,指甲都陷入了她脸颊的肉里。
这疼得慕清清眼泪不停的流着,枕头都被染湿了。
只是身上任何一处疼的地方,都不如她的心疼。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不停的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
“阿言,凡凡有匹配的骨髓了,马上就可以手术了。”
“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慕清清哑着嗓子,像个乞丐似的卑微的祈求着。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氛围比起刚才还要严肃凝重几分。
“呵,慕清清你是淋雨把脑子淋坏了?你和薛文耀的那个野种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觉得我会花钱救他?”
听到这话,慕清清连忙解释道:“凡凡不是野种,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从来都没有打掉过。”
“闭嘴!之前的亲子鉴定!还需要我给你再看一次吗!你再敢说他是我的孩子,信不信我让他死在下一次的手术台上!”
季言川的话吓得慕清清瞬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眼泪却像是决堤了的洪水似的不停的往外冒着。
“阿言,凡凡就差这一笔钱了,没钱凡凡会死的。”
季言川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更不要说怜悯了:“死了最好,最好你也跟着他一起去死!”
这话落下,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的刺进了慕清清的心脏里。
慕一凡是季言川的儿子,他却一心只想要凡凡死。
这时季言川的手机响了,是设置的特别铃声。
慕清清知道,这是夏可妙打来的电话。
季言川脸色一变,想都没想就从她的身上起来,快步走到阳台上。
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季言川走回来的时候,眸色阴冷的可怕。
“想救那个野种,就跟我去医院。”
慕清清脸色惨白,淋过雨的她,身上开始有些发烫。
她拖着右腿,疼痛的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打开衣柜换上干净衣服。
淋过雨又受了重创,右腿的疼已经快让她承受不住了。
可是刚刚季言川说,他愿意救凡凡,只要跟他去医院。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撑到医院去,也无论季言川要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
反正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只要能救凡凡就行。
医生说了,如果她不截肢,最多只能活半年,她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她必须要保住凡凡的命。
医院走廊。
季言川嫌慕清清走得慢,直接抓起她的手就拖着往手术室走。
“这是肾脏捐赠协议,签了它,我给你一百万。”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神情甚至冷漠的好像只是在看一个死人,“妙妙需要做肾脏移植手术,你的各方面条件正好匹配。”
慕清清靠着墙站着,右腿一直在发抖打颤。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死死盯着季言川手里的那张协议,心脏都痛得麻木了。
上天真是好笑,这世上那么多人,偏偏让她的和夏可妙的肾最合适!
难道真是自己上辈子欠她的,让她这辈子来偿还了吗?
慕清清苦涩一笑,伸手将协议和笔夺了过来,洋洋洒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丝毫的犹豫。
季言川手里一空,心脏下意识的一紧。
他不自觉的捏紧拳头,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怒火完全不受控制的从他的胸腔直击大脑,“为了你和薛文耀的那个野种,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到啊!”
“我不要支票,现在就要看到钱到我的账户上。”慕清清没有理会季言川的阴阳怪气。
她的眸眶异常的猩红,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都没有砸下来。
反正她要死了,少一个肾再死也没事。
慕清清抬眸和季言川的眸子对视着。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救的是我们的孩子。而你终生都会活在自己无知的痛苦里,这样想想,也没有什么好不甘的了。
她想着,突然嘴角勾起了笑。
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光彩,季言川看看她这明媚的笑,一时之间愣了神。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慕清清笑过了,都快要忘记,曾经他就是因为慕清清的这个笑,将她爱到了骨子里。
也忘了,她曾是个那么明媚阳光的姑娘。
手术台上。
慕清清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手术室的天花板。
“身体蜷缩起来,抱住双腿,给你打个麻醉。”麻醉医生说话一点温度都没有。
慕清清看着她手里打腰椎穿刺的针头要比平时见到的针头大好多。
虽然她都已经做好了要被摘掉一个肾的心里准备了,但是在看到这个针头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发憷。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那针头钻进骨髓的时候,慕清清疼的浑身一颤。
但是很快她就没有了意识。
与此同时,手术室门外,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清秀好看的的医生飞快朝着季言川冲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季言川的衣领,眼神里写满了怒气和紧张。
“清清呢!你把她怎么了!”
来人是周砚白,慕清清的义兄。
“季言川你这个混蛋!当年是你说的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清清的。她得了癌症!你居然还要逼她捐肾,你是不是想她现在就死?立刻让里面停止手术!”
周砚白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没想到发起火样子这么可怕。
季言川身边的保镖立马上前来将他拉开,下一秒拳头和脚就如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身上。
“停下!”季言川厉声喊着。
周砚白干净的脸上瞬间挂彩,嘴角还渗着血。
“你刚才说谁得了癌症?”季言川神情有些不自然
周砚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慕清清的化验单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自己看!赶紧停止手术!不然清清真的会死!”
周砚白急的冲到手术室的门,整张脸都贴在了那玻璃窗户上,他自己就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但情急之下什么都忘记了。
当季言川看到化验单上“慕清清”“骨癌中晚期”这几个大字的时候,心口下意识的一颤。
“江信!赶紧让里面停止手术!”季言川几乎是在看到化验单后,第一时间叫停的。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脸上神情沉重:“确定要停止手术吗?另一个病人可能活不过今晚。”
“必须停止!季言川,清清的命也是命!”周砚白生怕季言川会反悔,扯着嗓子喊着。
“确定活不过今晚?”
“是,手术进行到一半停止,对肾衰竭晚期的病人来说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就算今晚没事,也撑不到月底了。所以现在需要季先生您马上决定一下。”
医生一番话,让季言川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看。
“换!”季言川一声令下。
周砚白的脸色煞白,他上前一把抓住季言川的衣领,五官都变得狰狞难看了起来。
“季言川,清清不该承受这些!不可以换,这样清清也会死的!”
周砚白被拉开。
季言川眼神深邃的宛如一汪死水,他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张慕清清亲手签的捐肾合同,眸色暗深不见底。
慕清清,是你自己为了那个野种非要捐的!
慕清清醒来的时候,她的脸色特别的难看,整个脸都白的跟一张白纸似的。
护工看到慕清清醒来,蹭的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慕小姐您终于醒来了!您都昏迷三天了!”
“水……”
慕清清只觉得自己口感舌燥的,特别的难受。
护工连忙端来温水,用棉签擦拭着她干裂的唇瓣。
“慕小姐,您还不能喝水,先坚持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您今天要是再不醒来,都要转icu了,真是谢天谢地的,您终于醒了。”
这个护工是个四五十的阿姨,面容看上去很和善。
“谢谢。”慕清清艰难的道着谢。身上的麻药过了,伤口特别的疼。
“说什么谢谢哦,您醒了就是好事!我去给您叫医生。”护工阿姨说着就跑出了病房。
慕清清不知道自己居然睡了三天这么久,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而且梦境特别的恐怖。
她刚才就是梦到一个尖锐的触手猛地刺穿了她肾脏,她觉得好痛,然后便醒了。
病房的门推开,慕清清以为是医生来了。
她缓缓的扭过头,看到的却是同样面色特别不好的夏可妙。
只是夏可妙的那一双眸子灵动无辜,跟她嘴角边上挂着的得逞的笑,显得有些不搭。
也是……本来这眼睛也不是她的。
当初,夏可妙将眼角膜捐给了季言川后,她自己就失明了。
在季氏崛起之后,季言川立马就花重金在国内为夏可妙找最适合她的眼角膜。
夏可妙身体虚弱,坐在轮椅上,她刚慕清清的病床边上,便让护工先出去了。
“清清,谢谢你的肾,我用的特别的好。”
夏可妙长得就一副绿茶白莲花的楚楚可怜样,尤其是现在这个病恹恹的样子,更看着可怜了。
可是这个样子在慕清清的眼里只让她觉得作呕。
“滚出去。”她言简意赅,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她刚醒来,夏可妙就来膈应自己,目的可不是很明显了,就是来找她的不痛快。
“清清,你不要这么生气嘛,我真的是来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夏可妙说着就掩嘴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慕清清看着真觉得面目可憎。
“头上三尺有神明,夏可妙做人不能太恶毒了,不然再多的肾给你换,你可能都没命换。”
慕清清虚弱的说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的血色。
“是吗?可是现在怎么看都是你慕清清比我惨一点啊。不过你也是命大,如果你今天还不醒就要进icu了,恐怕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么说让你失望了。”慕清清道。
夏可妙摇着脑袋,“你没死成功啊,可能是你的宝贝儿子用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救了你。”
提到慕一凡,慕清清瞬间紧张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凡凡怎么了!”
“清清,你才醒来,不要这么激动,我告诉你,真怕你会受不了。”夏可妙故意卖着关子。
“夏可妙!你们把凡凡怎么了!季言川答应我的!只要我捐肾给你!他就出钱给凡凡治疗的!”
慕清清红着眼想要从床上撑起身体,可是她的身体一动,伤口的位置就拉扯的疼。
“对啊,言川为了我当然是做到做到了的,可是你那个野种命不好,手术都准备好了,骨髓的质检不合格。”说完夏可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说谎!不可能!明明只要有钱就能手术了!”慕清清心口猛然一颤,满眼不可置信!
夏可妙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啊,我找人做了点手脚,他可是你和言川的孩子啊,他必须给我死!你们母子到底是倒了什么霉,一个得了癌症,一个得了白血病,真是两个短命鬼!怕不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来赎罪来了?”
慕清清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什么东西,重重的就往夏可妙这张让她无比憎恨的脸就砸了过去。
夏可妙捂着额头,尖叫着,就看到有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
但慕清清却好像看不到似的,眸眶嗜血般的通红,从床上弹起来就抓住夏可妙疯了一样的捶打着她。
“最该死的人是你!夏可妙!我要杀了你!给我死!给我去死!!”
“救命!救命啊!慕清清杀人了!慕清清杀人了!”
房门被猛的推开。
忽然一股力猛地就将对着夏可妙抓挠捶打的慕清清猛的撤开,她的身体直接就从床上摔倒在了地上。
“啊!”慕清清发出痛苦的叫喊声,本就瘦小的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她双手紧紧的捂着被挖空的肾脏的位置,猩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很快她的身体浸泡在了血水里。
“季言川!你骗我!你说了,只要我捐肾,你就救凡凡的!”
慕清清的脸上都已经不是白纸的颜色了,反而看着有些发灰,好像她的生命正一点点的濒临死亡。
季言川看到慕清清被自己从床上甩到地上,心口一颤,想要迈脚过去,但是怀里的夏可妙紧紧的搂着自己,哭声哀嚎。
季言川刚出去抽根烟的功夫,就收到了她醒来的消息,手里烟头瞬间掐灭就往病房赶来,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暴力的场面。
夏可妙一头栽进了季言川的怀里,“言川!我就是过来跟清清说谢谢的,但是她发好大的火,还好你来了,你要还不来,我真的都要被她给打死了!”
季言川看到夏可妙半张脸上都是血水,心里一惊,抬眼就恶狠狠的瞪着慕清清:“周砚白还说你得了癌症!我看你的身体比谁都好,妙妙才换了肾,你想要她死吗!”
“那是我的肾。”慕清清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得到。
季言川抱着哭哭啼啼的夏可妙连忙跑出了病房。
他的嘴里还满是心疼和着急:“妙妙,你没事吧!你脸色好难看!”
“疼,我好疼啊。言川,你不要怪清清……”夏可妙哭喊着疼,还不忘绿茶一下!
慕清清躺在血泊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意识都渐渐的模糊了。
可阿言,我也才刚挖了颗肾出来啊!
她浑身上下都好疼,她是要死了吗?
不行!凡凡的病还没有治好,她不能死。
慕清清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四年前的事。
四年前,季氏集团突然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季言川的父亲涉嫌洗钱被带进去调查,可第二天却突然心梗死在了监狱里。
季母看到丈夫的尸体又面对公司的巨额赔偿,当场就疯了,回家就跳楼死了。
第二天警察再次调查,却发现一份牵连案件的合同书上是季言川签的字。
很快季言川就被判了刑,因为不是主犯,加上不知情的情况下,只判了两年。
当时的慕清清已经嫁给了季言川且怀孕一个月了!
看到季言川被抓,她只好到处求人帮忙,她最好的朋友夏可妙是个很优秀的公关,认识不少的人,当时她说有个人可以帮她,慕清清毫无防备的就去了。
去了才知道,这是夏可妙和薛耀文的骗局!
也是在这里慕清清见到了薛耀文,他的父亲正是当时警局的局长!
就算不能无罪释放,慕清清也希望季言川在监狱里好过一点,能早一点从监狱里出来。
薛耀文跟季言川高中就是同学,可他一直都看不惯季言川在学校时候高高在上清高自傲的样子。
尤其薛耀文当时喜欢的校花喜欢季言川,毕业告白的时候还被季言川拒绝了。
薛耀文对季言川更是厌恶。
当时薛耀文就说,想要他帮忙他就一个要求,打掉和季言川的孩子,跟季言川离婚。
慕清清开始并不答应,但没想到薛耀文直接翻脸,说如果她不答应,他有的是办法让季言川死在监狱里。
监狱里有的是死囚犯能帮他做这件事。
慕清清很害怕,只好先答应。
可薛耀文当初就逼着慕清清写分手信,还在薛耀文和夏可妙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她这才被放回了家。
第二天慕清清就被一盆冷水泼醒,夏可妙知道她家门的密码,她大意了回来忘记改了。
她被拖去了一家小型的私人医院,慕清清被按在手术台上准备全麻的时候,将一旁盘子里的剪子狠狠的扎进了医生的大腿上,从医护通道逃了,这才保住了孩子。
周砚白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意识游离的慕清清了。
“清清!”
此时叫她的名字,已经没有回应了。
周砚白连忙做出判断:“脉搏微弱!送抢救室!”
而慕清清的嘴里却一直喃喃道:“凡凡……救凡凡……”
她真的好不甘,她用肾换来了钱,凡凡的骨髓却没了。
慕清清又昏睡了两天,再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周砚白在。
他担心慕清清再出点什么事,直接跟医院休了十天的年假,专门照顾她。
“砚白哥…”
周砚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着她醒来,一听到声音,他猛地惊醒,眼眶还布满着红血丝。
“清清!”
他走到床边,满眼担忧的望着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清清看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周砚白,眼眶一下就红了,她将嘴上的呼吸罩取掉,摇了摇头。
“凡凡呢?”
慕清清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周砚白知道她现在肯定浑身上下都疼,但是她却咬着牙也不想让爱她的人担心她。
“凡凡很好,主要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的不好,你患癌了为什么还要答应季言川换肾?!”
“我反正都快死了,只要我换肾,季言川就答应给钱救凡凡……”
“他是个混蛋!你怎么还会相信他!”周砚白气得低声怒吼,吓得慕清清身体一颤,“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慕清清从来都没有见过周砚白这么生气的样子,知道他是紧张自己。
“是夏可妙……是她找人对凡凡的骨髓做了手脚。我现在有钱了,凡凡真的不能手术了吗?”
慕清清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对不起,都是我不争气,这些年赚的钱都给妈拿去赌了,不然你和凡凡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周砚白满脸的懊悔,他看着慕清清右边的血红的一片,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
周砚白是慕清清的母亲从福利院领养的。
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好周慧云保护好慕清清。
“砚白哥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阿言他也知道我得骨癌了?”慕清清担忧的反问。
“嗯!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一提到季言川,周砚白就恨不得能把他给碎尸万段了。
慕清清仰面苦涩笑着:“所以就算他知道了,在我和夏可妙之间,他选择了夏可妙。”
“清清,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季言川了,你快忘了他吧!”周砚白满眼心疼,“清清你的癌症不是不能治的,只要截肢了,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这些钱,我想都留给凡凡。如果我死了,哥,你帮我照顾好凡凡,还有妈。”慕清清早就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了。
她不想浪费一分钱在自己的身上。
病房的门突然猛的被推开,只见季言川阴冷着一张出现在门口。
周砚白看到是季言川,立马警惕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你来干什么!”
“把他丢出去。”季言川冷声命令着身后的保镖。
周砚白反抗两下就被制服,给抓住病房。
“季言川!你又想干什么!你让他们放开砚白哥!”慕清清虚弱的喊着,只是她稍稍一用力,伤口就渗着血出来。
嘭得声,房门关上,季言川已经走到床边:“慕清清你和周砚白的戏配合的真好啊,我差点就相信了你真的得癌症了!”
季言川采了慕清清的血样交给全国最权威的专家检查,想的就是要给慕清清制定一个最成熟成功率最高的治疗方案。
可当血样报告出来,慕清清并没有得癌症!
他居然又一次的被她给骗了!
他居然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栽倒了两次!!
没有人知道在他知道慕清清得癌症的时候,他的心脏像是发生了地震似的,颤的四分五裂。
他差点都要原谅她当初的所作所为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季言川就像是个小丑一样,又一次的被耍了!
“慕清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癌症的事情骗我!”
季言川看着慕清清惨白的一张脸,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恨意,捏紧着拳头,好像恨不得给她一拳。
“阿言,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得了癌症。”慕清清的解释苍白无力。
季言川冷笑一声,拿出化验的报告单,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嘶~”
单子的边角正好划到慕清清的眼睛,瞬间她白嫩的皮肤就破了一道小口。
可她连疼都来不及感受,拿起单子就看了起来。
“我又被你骗了,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难怪那个野种的手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全是因为你这个妈作恶多端!满嘴谎言!”
“这是假的,阿言,这是假的啊,我明明……”慕清清忽然想到什么,“我知道了!是夏可妙!肯定是她调换了我的血液样本!就像是凡凡的骨髓!也是她做的手脚!她亲口承认的!”
“唔!”
慕清清白皙修长的脖子猛地就被掐住。
“你还敢诬陷妙妙!你上次差点杀了妙妙,她可是一直在帮你说话,你怎么这么恶毒啊!”
慕清清看到季言川眼神里的鄙夷和失望,她的心也坠到了谷底。
“是啊,你那么相信她,从来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就是个恶毒的女人!那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跟我离婚?我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我这样的女人也配拥有你季太太的称号吗?”
“慕清清,你在找死!”
她的话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季言川这个煤气罐子。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在监狱里的时候死都不肯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不然也不用被人打断腿,折断了手指,真是好笑。”
曾经他有多爱慕清清,此时的他就有多恨慕清清!
季言川掐着慕清清的脖子,狠狠的就给她的脸上甩了一耳光。
“你给我闭嘴!”
慕清清的这些话,好像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当初的季言川有多傻多搞笑。
可他根本不知道慕清清那几年到底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当她看到视频里的季言川被打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可依旧不肯在合同上签下字的时候,她被绑在凳子上哭晕了过去。
她咧嘴苦涩一笑,雪白的牙齿上满是鲜血:“我说这些话你就一字不差的都信了是吗?你们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把我两个肾全都挖掉都行!可为什么不放过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
慕清清情绪激动起来,伤口处的血甚至都流到了床上。
她的凡凡差一点点就有得救了啊!
又是这个野种!季言川恨的有些咬牙切齿。
“慕清清我看你为了那个野种真是魔怔了!!”
季言川望着被染红的被单,只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拳头都下意识的捏紧。
“你没得癌症也好,免得我还得顶个丧偶的名号,真是晦气!”
慕清清躺在病床上连扇动睫毛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血液从身体里流失,她真的觉得好冷。
慕清清颤声说着:“凡凡,不是野种……”
如果不是季言川之前做过亲子鉴定,确定了慕一凡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现在看到慕清清这个样子,恐怕都要信了!
“我看在你捐肾给妙妙的份上,原谅你这次的欺骗。”
听到这话,慕清清凄美的一笑,眼底闪着泪光。
她不想解释了,也没力气解释了。
反正季言川也不会相信她的了。
季言川接着又说:“等你一能下床,就去跟我把离婚证办了!”
离婚证…
慕清清胸口猛然一疼,当初在监狱,季言川可是死都不答应跟她离婚。
“你要娶夏可妙了吗?”
季言川满眼坚定:“是,等妙妙恢复好了,我们就领证结婚!这些年她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我该给她个交代了!”
慕清清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好笑至极。
“我不答应离婚。”
她声音清冷的在病房里响起,眼眸却猩红的像嗜血了一般。
季言川半眯着眸子,闪着令人颤栗的寒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房间里明明开着暖气,慕清清却还是觉得身体冷极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冬天冷太多太多……
慕清清也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心冷了。
“凡凡的骨髓没有找到,我不会答应离婚的。”
季言川咬牙嗤笑一声,眼神凶狠的都可以直接将慕清清给杀死了。
“你是觉得,我只有协议离婚这一种方法吗?”
慕清清苦涩一笑:“你想要跟我离婚,方法当然很多了,可现在我和孩子都病了,就算是你想要离婚,法院也不会判离的。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是个辉煌了就背信弃义抛弃妻子的渣男!你的名声和公司的清誉都会毁于一旦!”
话音落下,慕清清的下巴瞬间就被钳住:“慕清清,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学会威胁人了!”
“都是拜你和夏可妙所赐!你们怎么折磨我都行!就是不可以害凡凡!你们要是敢害凡凡,我拼了命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慕清清从前多活泼开朗的一个人女孩子啊,如今却像是个女疯子一样。
“好,很好!不离婚,你就永远都是我的玩物!我看你还能撑多久。想要我给那个野种找骨髓,慕清清,我看你是梦还没有做醒!”季言川冷声说着,松开了手,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他一离开,慕清清的身体像是从树上飘落的枯叶,瘫软倒在了床上,此时被挖空的那边发出钻心的疼。
她艰难的一点点摸到按铃,颤抖虚弱的按了下去,病房里瞬间响起刺耳的警铃声。
她现在有钱了,必须要活着等到凡凡的骨髓,不然她死也无法瞑目的。
一个月后。
慕清清出院了,其实这么短的时间,她的身体并没有好全。
可是她在一个贵族幼儿园里当着幼教老师,她必须回去上班了。
不然这么好的工作,以她这身子,恐怕是很难再找到了。
慕清清今天精心画了个妆容,遮掩了下自己脸上的憔悴和病态。
自从知道慕一凡生病之后,她就极少画这样精致的妆容了。
去幼儿园前,慕清清要先赶去医院给慕一凡送个早餐。
她刚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慕一凡的病床前坐着一个女人。
“我们凡凡真乖呀,外婆最喜欢凡凡了。”
她是慕清清的母亲周慧云。
慕清清提着保温盒走进来:“妈,你怎么来了。”
周慧云一直不喜欢慕一凡,因为她觉得慕清清会和季言川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因为慕一凡造成的。
所以慕清清看到周慧云来,她很意外。
“我过来看我的外孙,不可以吗?”周慧云说着,抬眼就将慕清清从头打量到尾,“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干什么?”
“妈妈好漂亮!凡凡就喜欢看妈妈化妆打扮的样子。”
慕一凡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他的眉眼跟慕清清很像,所以他的整体看起来会更像妈妈一些。
慕清清将病床上的餐桌架好,把保温盒打开。
她今天早上蒸了饺子,还有一份昨晚上熬的玉米排骨汤。
以前的慕清清并不会做饭,可自从有了慕一凡,她成了无坚不摧的超人妈妈。
“哇,是饺子!凡凡最喜欢吃饺子了。我一定全部都把它们吃光!”
慕一凡知道慕清清为了自己很辛苦,所以每次他都会表现的很开心,不想让妈妈太难过。
“超市里买的速冻饺子,有什么好吃的,你就爱捧你妈的场。”周慧云瞥了眼,泼冷水的说着。
慕清清和慕一凡早已经对周慧云这个行为,习以为常了。
“清清啊。”
“妈,凡凡在吃早饭呢,有什么等会儿说。”
慕清清抬眼打断了周慧云说话。
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慕清清大概能猜到她过来是为了什么。
周慧云虽然很不爽,但是自己确实有求于人,又只能默默的闭上了嘴。
终于等慕一凡吃完,慕清清将保温盒收了起来。
“凡凡,妈妈要去上班了,你在医院要乖乖的听医生和护士姐姐们的话哦。”慕清清满眼慈爱的看着她的孩子。
慕一凡乖巧的点着头:“嗯嗯,护士姐姐和医生叔叔都很喜欢我的,妈妈你安心去上班吧,不用太担心凡凡。”
“妈妈的凡凡就是懂事。”
慕清清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只有四岁的孩子,却懂事的像个大人一样,心里有些难受,
她多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打针会哭,疼了会哭。
可慕一凡不会,他害怕自己的妈妈看到自己哭了,也会跟着哭,所以明明还只是小孩童的他,却肩负起了保护妈妈的责任。
慕清清走出病房,周慧云也连忙跟了出去。
“清清啊,你是不是跟言川复合了?我可听说他一个月前给你的账户上打了一百万。”周慧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慕清清冷着脸:“谁告诉你的?”
这事不可能是周砚白告诉周慧云的。
周砚白不会出卖自己。
周慧云一见慕清清这样说,瞬间就激动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来这事是真的!”
“妈,我快要迟到了,要去上班了!”
慕清清快速走出医院,想要拦一部车离开。
但被周慧云与一把抓住:“清清你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一百万你分二十万给我,你还有八十万,凡凡的手术费你不是只差八十万了吗?刚刚好啊!”
慕清清盯着周慧云的眼睛,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妈,一万两万我可以给你。”慕清清说,“就算凡凡的手术费用只要八十万,可后续的保养工作,哪一样不用花钱?”
周慧云沉着张脸:“那十万至少给我吧!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可从来都没有给过我钱!”
慕清清眉头瞬间紧皱,顿时有些委屈:“我和言川结婚的时候,彩礼钱全都给了你,我怎么就没给过你钱了?”
“妈,现在凡凡需要用钱,你是我妈,你就不能站我的角度替我考虑一下吗?”
周慧云眼神闪躲着,自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那是言川孝敬我的,又不是你!”
慕清清苦涩一笑,她真的不想再和她争辩些什么了。
“妈,我最多给你两万,多的我拿不出来。”
周慧云见慕清清执意不肯给自己多的钱,一脸烦躁的道:“捡来的孩子都比你这个亲生的要贴心!两万就两万啊!赶紧转过来!”
慕清清无奈的大叹口气:“妈,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去赌了。”
“砚白哥每个月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你,他以后也要结婚娶老婆的,你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周慧云眉头顿时一皱,脸色瞬间更不好了:“又不是用你的钱!而且如果没有我,他一个孤儿能有今天的成就吗?他当然得知恩图报了!”
慕清清知道周慧云是听不进自己说话的了,便快速的转了账。
周慧云收了钱,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喜悦。
“你啊!也二十四五了,凡凡这么大了,送乡下去找个人帮你带着,你好好的跟言川过日子不行吗?非要要一个孩子拖垮你,你才高兴吗?”
周慧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慕清清听着脸色很难看:“妈!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受委屈。以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更不能再凡凡的面前提!季言川不要孩子,我要!”
她再不想跟周慧云说话,快步走到马路边,拦了辆的士就离开了。
坐在车里的慕清清,眼眶红了一圈。
周慧云是她的母亲,却从来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
周慧云和慕德铭离婚的时候,慕清清才六岁。
因为童年的不幸,所以在遇到对自己万分宠爱的季言川时。
慕清清甘愿将自己的整颗心都交与出去。
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他们居然会到这种挖心剔骨的地步。
到幼儿园,慕清清赶上最后一分钟打上了卡。
可却还是被园长抓到了,开早会的时候,就阴阳怪气的在那说:“有些人啊,请个病假一请就是一个月,这好不容易身体好了来上班了,还踩点!”
慕清清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下次一定早到。”
园长嫌弃的瞥了她眼:“有自知之明就好,再有下次,我真的就要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