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初陆云琛最新章节内容_沈淮初陆云琛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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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初陆云琛是小说《穿书:带崽随军后我被宠上天》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夏今阳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书:带崽随军后我被宠上天》的章节内容

沈淮初陆云琛最新章节内容_沈淮初陆云琛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1988年,红星大队。

“淮初,我不嫌弃你嫁过人,你现在把钱都拿出来,我们立刻离开红星村。

陆云琛都三年没回来了,你这样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男人高高在上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垂涎的目光却不断在沈淮初白皙精致的面庞上流连。

这女人真真是勾人的紧,一身灰扑扑的掐腰小衫穿在身上尽显姣好身材,实在是便宜陆云琛了。

红星村、陆云琛、守活寡……

一个个关键字眼涌现在沈淮初脑中,顿时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穿书了!

并且穿成了《八零娇软小甜妻》这本年代文里反派大佬的早死亲妈,还是死在了和下乡知青私奔的途中。

而女主沈玉珠,则是凭借着前世的记忆,设计与堂妹换亲,抓紧男主这个潜力股,一路扶摇直上。

最后还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走上人生巅峰。

不巧,她就是这个被设计的堂妹。

原主和男主秦风,曾是两家长辈口头定下的婚约,只等原主成年就向部队打结婚报告。

可就在原主成年那天,她不小心摔下山坡磕坏了脑袋,成了个只有七岁智商的傻子。

秦家人当即就想悔婚,却碍于面子不好直说,随军之事不了了之。

后来原主意外落水,被回家探亲的陆云琛救下,秦家人便在沈玉珠的怂恿下顺水推舟换了亲。

书中对陆云琛的着墨不多,只知道这男人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本事爬上高位,稳压男主一头。

可她和小反派却是一个早死,一个被拐。

军婚三年没回家,就连寄回来的津贴也全被恶婆婆一家抢走。

还有时不时上门打秋风的吸血虫娘家,也不怪原主被小白脸知青三言两语哄骗了。

想到这里,沈淮初险些气笑。

她努力回忆着书中的剧情,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原主那恶婆婆就要带着人来抓奸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屋外女人尖利的嗓门快要划破天际,话语中带着丝丝幸灾乐祸。

“我就说那小蹄子是个不安分的吧,长的一副勾人样,青天白日就把男知青带回家鬼混,可怜我那不知情的儿子啊!”

中年女人头上包着一块黑布,颧骨高高凸起,眉梢向下耷拉着,一脸尖酸刻薄。

浑浊的双眼闪烁着一抹精光,脚下步伐不停,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隐隐有些迫不及待。

“要不是珍珠碰巧撞见两人的丑事,我们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陆母一拍大腿,拔高了嗓音,恨不得传得十里八乡都听见。

*

屋内。

听着这一道道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叶明轩眼底难掩兴奋,“他们来了,你赶紧把钱都带上,我们从后门走。”

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拉沈淮初。

只要坐实了沈淮初跟他私奔的事,任凭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沈淮初眉心跳了跳,潋滟如水的秋眸中划过一抹冷意。

她一把抓住叶明轩蠢蠢欲动的手,在他愣神之际,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男人打懵了,他看着那青葱纤细的长指,脸颊隐隐作痛。

“你……”

质问的话还没出口,迎面而来又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

打完两巴掌,在叶明轩震惊且满含怒意的目光下,沈淮初犹不解气的踹了他一脚。

而后哭丧着脸推门而出,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知青欠钱不还还对军嫂耍流氓,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沈淮初将陆母未出口的话堵了个正着,让她一口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淮初丫头,你不傻了?”村长面色复杂,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丫头犯错误。

沈淮初点点头,继续将话题往叶明轩身上引,“村长,破坏军婚可是大罪。

我不过是向叶知青讨要他欠下的两百块钱,他就恼羞成怒要对我耍流氓。

这样的人继续留在村里,难保不会欺负其他姑娘。”

沈淮初知道陆母的打算,无非是想坏她的名声,好拿走陆云琛的津贴补贴小儿子,索性先发制人。

村长霎时黑了脸,单是破坏军婚这一条罪,就够叶明轩喝一壶了。

眼见着沈淮初就要将众人哄骗过去,陆母有些急了,“刚才珍珠可都看见了,你和那叶知青进了屋,孤男寡女的,谁知道在里头干什么事。

我们陆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儿媳妇啊。”

说着,她还一把将躲在人群里看戏的沈珍珠揪了出来,唾沫星子横飞,“珍珠是你娘家那边的人,还能污蔑了你不成?”

陆母没想到沈淮初突然就不傻了,还伶牙俐齿的很。

但她只要咬紧沈淮初和叶知青私会的事,谅这女人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沈玉珠的妹妹?

沈淮初挑挑眉,眼睑微垂,“娘,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一心想将云琛的津贴捏在手里补贴小叔。

可这事关云琛的名声,你可不能乱说啊。”

沈淮初一把揭下陆母的遮羞布,将她的小心思公之于众。

话音一落,村民们看向陆母的眼神立刻变了味。

他们还没见过有谁家婆婆到处宣扬儿媳妇偷人的,其他人碰上了,都藏着掖着,生怕惹了笑话。

“你胡咧咧啥呢,小心老娘撕烂你的嘴!

你和叶知青要是真没啥,怎么会把人带到家里来。”陆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

但她也不是个傻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瞬间反咬一口,“你说叶知青欠你钱,你有什么证据吗?”

不傻的沈淮初这么难缠,今日要是真让她躲过去了,日后就更难拿捏了。

闻言,一直装死的叶明轩接收到陆母的眼神,急忙开了口,“淮初,当初是你跟我说陆云琛三年没回来,你实在受不了守活寡的日子,一直勾引我。

怎么如今倒打一耙,还想讹我的钱。”

他笃定沈淮初手里没有证据,索性将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流氓罪保不准可是要吃花生米的,但如果是沈淮初勾引的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沈淮初勾唇一笑,水眸对上神色嚣张的几人,扬声说道:“叶知青,三个月前你向我借了一百块钱,说是要寄回家里给母亲看病。

一个月前,你又从我这里拿走了五十块钱,借口买高考复习资料,前前后后骗了不下两百块钱。

屋里头还有你打下的欠条呢。现在快点还钱,一分都不能少!”

话音刚落,沈淮初略带嘲讽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话中满是嫌弃,“你说我勾引你,真是眉毛下面挂两蛋,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就你长的这副对不起人民眼睛的模样,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不由得赞同的点了点头。

论长相和能力,陆家老大可是远胜叶知青,傻子都知道该选谁。

“我念着曾经同在广播站的情谊,把钱借给了你。谁知道好心没好报,你为了不还钱,竟然要毁我名声。

要不云琛怕我被人欺负,特意教了我几招防身,还真要让你得手了。

可怜我家云琛在部队保家卫国,他的妻子却被人这么欺负。”

说完,沈淮初低头装模作样的抹了把泪,借着便宜丈夫的名头,将这件事闹大。

在这个年代,耍流氓加上破坏军婚的罪名,叶明轩就是不挨枪子也得脱层皮。

但在教训叶明轩之前,得先让他把从原主这儿骗走的钱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听到这番话,脾气火爆的几个婶子当即朝叶明轩啐了一口,嚷嚷着要将他扭送公安局。

虽然他们想不明白沈淮初这细胳膊细腿是怎么将叶明轩一个大男人打得鼻青脸肿的,但听到欠条两个字,心里最后一丝怀疑彻底消失。

叶明轩瞬间涨红了脸,话都没过脑就一骨碌吐露出来了,“你胡说八道,明明只有一百五十块,哪里来的两百块钱。”

这下子,更是彻底坐实了沈淮初的话。

村长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他沉声朝着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呵道:“你们还不快将人带到公安局去。”

而后,他扭头望向沈淮初时,脸色缓和了不少,“淮初丫头你放心,这钱我们会替你讨回来的。”

有了村长的保证,沈淮初就知道这事成了。

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的时候,叶明轩终于害怕了,他恶狠狠瞪向陆母,破罐子破摔。

“王红菊,是你给我钱让我哄骗沈淮初私奔,再中途将她卖掉。如今我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陆母瞬间拉下脸,她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无数道鄙夷的目光,顿觉一阵难堪,心头火气上涌,尖利的指甲朝着叶明轩脸上抓去,“老娘让你胡说八道!”

打完人,陆母趁乱离开,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总归叶明轩手里没有证据,她不承认就是了。

今天让沈淮初躲过了一劫,下次可就不会这样好运了。

沈淮初冷眼看着陆母急匆匆跑开的背影,暂时腾不出手去处理她,现在更重要的是接小宝回家。

*

沈淮初沿着记忆来到隔壁清河大队,顾不上周围村民异样的目光,径直往村尾方向走去,脚下生风,生怕晚一步小反派就被人给卖了。

在原书剧情中,小宝后来之所以会成为心狠手辣的反派,跟他寄养在陆母娘家的这段遭遇有关。

陆母的娘家侄子多年无子,便打起了小宝的主意,怂恿陆母将孩子抱给他们养。

可他们也并未善待小宝,对他非打即骂,更是在得知自己即将有亲生孩子时,反手将他卖掉。

想到这里,沈淮初险些压不住心中的怒意。

明明她不是原主,可听到小宝的遭遇,心还是免不了一揪一揪的痛。

*

王家。

尖利的叫骂声自屋内传出,女人肥厚的巴掌重重甩在小男孩稚嫩的小脸上,发出阵阵清脆的拍打声。

“小兔崽子,你妈都跟野男人跑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

被抽了几巴掌都没什么反应的小宝,听到这句话当即一口咬在女人的手上。

妈妈才不会不要他,妈妈最爱小宝了,一定是这个坏女人在撒谎。

“啊!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咬我。”女人痛呼出声,狠狠将小宝甩到地上。

她看着手上鲜红的牙印,气的双眼通红,一脚踹在小宝身上,恶狠狠骂道:“老娘待会就把你卖了,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那个傻子妈。”

“你想卖谁……”

阴冷的声线伴随着门被踹开的声音传来,一道纤细而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妈妈……”小宝水润的大眼睛定定望向来人,肉乎乎的小手倔强地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妈妈没有不要他。

女人皱起眉,看着面前姿色姝丽,肌肤依旧白皙的沈淮初,眼底划过一抹嫉恨,开口就是质问,“你怎么在这儿?你现在不是应该和野男人跑了吗?”

显然,她也清楚陆母的算计。

沈淮初一心都在小宝身上,看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气,上前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重重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淮初反手又是几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眼中带了狠意,连头发都拽下了一大把。

“今天这事没完,你们做的那些腌臜事,就等着去和公安解释吧。”

撂下狠话,沈淮初蹲下身子,动作轻柔的将小宝抱起,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妈妈来接小宝回家了。”

小团子愣了一瞬,肉乎乎的小手下意识抓紧了沈淮初的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泪光,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妈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

沈淮初并没有带着小宝回家,而是转身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

到医院给小宝上完药,沈淮初拿着请医生帮忙开具的伤情证明,直奔公安局。

“公安同志,我要举报……”

回村时,沈淮初特意带着小宝往村口走。

母子俩一个看着身姿纤细,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个稚嫩的皮肤上挂满青紫的掐痕,粉雕玉琢的脸蛋上红了一边,看起来好不可怜。

“淮初丫头,你们这是咋了?”下工的村民见状不由得出声询问了一句,面露不忍。

闻言,沈淮初当即叹了一口气,眼底溢满心疼,正欲开口,就被一道怒气冲冲的女声打断。

“沈淮初,你竟然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小野……小宝带回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母气势汹汹走来,那向下耷拉的嘴角恨不得将沈淮初生撕了。

沈淮初直直对上陆母阴狠的目光,心中冷笑,这出戏,没有她可唱不下去。

今天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娘,当初是你说你那娘家侄媳多年没有怀孕,便想将小宝寄养在王家几天沾沾喜气。可王家人心思歹毒,对我家小宝非打即骂。

今天如果不是我去接小宝,他怕是都要被人给卖了!”沈淮初将王家人干的那些丑事都捅了出来,半点面子也没给陆母留。

陆母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你放屁!王家是我的娘家,他们疼小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卖了他。这伤没准是他自己贪玩磕到的。”

她没料到沈淮初会突然去接小宝回来,将他们的算计全盘打乱。

说完,陆母猛地一拍大腿,脸色似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淮初啊,做人可不能忘本。在你傻了那几年,娘可是把你当亲女儿对待,你不能因为叶知青的事就记恨上娘了啊。”

“娘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既然我现在已经不傻了,那娘便将这三年云琛寄回来的津贴还给我吧。

小宝去看病花的钱,还是我从村长那儿借的。小叔如今都吃上公粮了,也不好意思拿我们母子俩的救命钱娶媳妇吧。”

沈淮初拉长尾音,吴侬软语的声音好听极了,却句句带刺,给陆母气得够呛。

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个有出息的小儿子了,现在正跟城里姑娘处对象呢,怎能容许他的名声有半点损失。

“你说什么胡话呢,那津贴娘一直给你存着,就怕你乱花。有叶知青的事在前,这钱还是暂时由娘保管吧。

至于小宝,看着也没什么大事,用不着花冤枉钱。”陆母扯着嘴笑,心里却恨的牙痒痒。

进了她口袋里的东西,万万没有再掏出去的道理。

沈淮初可不吃她这一套,施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嘴巴会说谎,但医生开具的伤情证明总不会骗人。”

白纸黑字的伤情报告上,城镇医院的印章明晃晃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上头还真是城镇医院的盖章啊,那王家太不是玩意了,竟然这么欺负一个孩子。”

“要我说这后娘就是后娘,怎么可能会把云琛当亲生儿子对待,更别提对他的妻儿好了。”

“……”

听着这一声声嘲讽,陆母脸都气绿了,她恶狠狠盯着沈淮初,“不就是几道掐痕嘛,小孩子皮肤嫩,磕磕碰碰也是正常,挨点打没什么,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

再说了,孩子不听话,作为长辈教训教训怎么了。一点小伤就要闹到医院去,还开什么伤情证明,我们陆家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沈淮初怒极反笑,伸手将躲在人群里偷偷冲她扔石头的小胖子揪了出来,捡起一根拇指粗的柴火棍就啪啪朝他屁股上抽。

“我觉得娘说得对,不听话的小孩子挨点打没什么。娘教不好孙子,我来替你教。一点小伤而已,娘可别太心疼大孙子了。”

沈淮初嘴角噙着笑,语气温和,可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

“啊!你这个傻子竟然敢打我,我要让奶奶卖了你,再把小宝那个杂种淹死。”小胖子被打的嗷嗷叫,圆滚滚的身子在沈淮初手下挣扎,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闻言,沈淮初眼底的冷意更甚。

这小胖子就是个天生坏种,仗着陆母护着,没少欺负小宝,有一次还推小宝落水,要不是路过的村民看见,小宝早就被他害死了。

“沈淮初,你敢打我大孙子,真是反了天了。”陆母心疼的不行,一时也忘了要装好婆婆,怒骂两句就气冲冲的走上前,想给沈淮初点颜色瞧瞧。

恢复了正常又怎么样,这陆家还是她做主,任何人都别想爬到她头上来。

陆母那重重的一巴掌并没有落到沈淮初身上,而是膝盖窝突然一痛,脚下一阵不稳,粗糙厚实的大掌狠狠抽在小胖子脸上。

这下,小胖子哭的更大声了,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眼泪鼻涕直流。

小宝见状将手往身后藏了藏,稚嫩的小脸上毫无表情,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将小胖子抱在怀里哄的陆母。

“金宝别哭,奶奶这就带你去卫生所上药。”陆母刚走两步就被沈淮初拦了下来,她冷冷瞥了两人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将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小孩子挨点打没什么,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何必花这冤枉钱呢。”

陆母脸色铁青,对沈淮初恨得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沈淮初毫不退步。

“沈淮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还是我陆家的儿媳妇……”陆母点到为止,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太过明显。

只要沈淮初一天是陆家的儿媳妇,她就有办法拿捏住人。

沈淮初笑意吟吟,余光瞥向不远处匆忙赶来的人影,“既然这样,那这笔账我只好找别人讨了。”

只希望陆母到时候不要后悔才好。

见状,陆母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沈淮初话里有话。

还没等她问清楚,一道急促的身影就朝她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陆婶子,不好了。你家大海被公安抓走了,说是跟人贩子有勾结,卖了村里不少孩子。

现在那些丢了孩子的村民正扛着锄头要去把你娘家砸了!”

陆母傻眼了,甚至都顾不上疼爱的大孙子,拔腿就往清河村方向跑。

看着陆母着急忙慌的背影,沈淮初挑挑眉,心情不错。

过了今天,王家的名声算是臭了。

至于害了王大海蹲牢房的陆母,在娘家也讨不着任何好了。

沈淮初轻轻牵起小宝的手,嘴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隐隐透着几分狡黠,“母债子偿,正好我们小宝也好久没有见过小叔了。”

循着记忆来到包装厂门口,沈淮初直接找到门房大爷说明来意。

“你找陆工?你是他啥人啊?”大爷一脸警惕,厂里头的人都知道陆明扬正在和厂长闺女处对象,就快谈婚论嫁了。

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长相精致,身姿婀娜的姑娘,还带着孩子,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沈淮初长长叹了一口气,秀气的眉眼微皱,“我是明扬的嫂子,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敢来找他。

我家小宝治伤的钱都是借来的,如今还不上,怕是要耽误接下来的治疗。

我今天来找明扬,也是希望他能把我丈夫寄回来的津贴先还给我,给小宝治伤要紧。

等小宝情况好转,我再想办法将这钱补上,尽量不耽误他的婚事。”

门房大爷原本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气的吹胡子瞪眼,“那津贴本就是你自己的,还什么还。拿嫂子的津贴充彩礼,也是忒不要脸了。”

哥哥在部队保家卫国,他们一家子倒好,算计上嫂子和侄子的救命钱了。

正值晌午,门房大爷浑厚的嗓音将包装厂的工人都引了过来,门房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穿着制服的男女。

陆明扬一走进包装厂,就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还隐隐带了几分鄙夷。

自从和厂长闺女处上对象之后,包装厂里头的工人多多少少都对他有几分讨好,今日这副做派,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他心里的疑问就得到了解释。

看到沈淮初的那一刻,陆明扬眉心直跳,他几大步走上前,硬扯出笑来,“嫂子,你来这怎么不说一声啊。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回去再说,别耽误其他人工作了。”

他早就从陆母那儿知道沈淮初恢复正常的事了,也清楚如今的沈淮初不好糊弄。

“明扬,王家舅舅现在被关进了公安局,娘忙活着这事,根本没空管我和小宝。

但小宝怎么说也是你亲侄子,你就先把这三年的津贴还给我吧。”沈淮初也不拐弯抹角,毫不客气将王家的丑事抖落出来。

作为既得利益者,陆明扬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

有陆母在前头冲锋陷阵,替他打算,他只需要说几句好听话就行。

陆明扬嘴角的笑僵硬了不少,三言两语把自己撇清,“嫂子,大哥寄回来的津贴,一直都是娘在替你保管着。

而且这些年为了照顾你和小宝,那钱也花了不少……”

这话就差没明着说那津贴都花在她身上了,她不该再继续出口讨要。

沈淮初听懂了陆明扬的言外之意,忍不住嗤笑出声,“一年前,陆云琛寄回了五百三十八块钱,而你买下包装厂的工作就花了三百块。

至于剩下的二百三十八块钱,有大部分都在你这身行头上。”

沈淮初掀起眼睑,冷冽的目光将陆明扬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红唇轻启,“梅花牌手表两百,的确良衬衫十一块八,还有你脚下这双二十块钱皮鞋。

难道都是凭你在包装厂一个月八十块钱的工资买得起的?”

随着沈淮初最后一个尾音落下,陆明扬的脸色已经绷不住了,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尤其是耳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更让他难堪不已。

偏偏沈淮初还不愿意放过他,一字一句恍若一把重锤砸在陆明扬的心口上,“这钱可一分都没有用到我身上。”

“陆明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厂长闺女眉头紧锁,站在一旁看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见状,陆明扬心一横,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塞进沈淮初手里,咬牙说道:“大嫂,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你快带小宝去医院吧,剩下的钱我会尽快想办法。”

沈淮初毫无心理负担的将钱收下,知道陆明扬确实拿不出来更多钱了,便如他所愿离开包装厂。

总归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回到红星大队,沈淮初看着空荡的仿佛被洗劫一空的厨房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原主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头连斤白面都见不着。

这些年,陆云琛寄回来的东西全被陆母以各种借口拿走了,小到麦乳精腊肉,大到近千块钱的津贴,她和小宝没沾到半分。

突然,沈淮初福至心灵,捏了捏小宝肉乎乎的小手,笑得意味深长,“小宝,妈妈带你吃肉去。”

沈淮初把门锁好,牵上小宝就往陆家走。

陆母正为了娘家的事忙活,其他陆家人也都上工去了。

沈淮初轻车熟路的进了厨房,将柜子里头的白面全倒了出来,还把陆母藏得严实的肉全给炖了,半点都没留下。

*

陆母听到沈淮初去包装厂闹的事后,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立刻放下手里头的事赶回了家。

刚一进门,她就瞪大了眼睛。

桌子上摆着满满一碗色泽鲜艳的红烧肉,厨房里时不时飘来诱人的香气。

“哎呦,我的肉,我的白面啊!”陆母猛地一拍大腿,看着桌上那一碗快要溢出来的肉,心里疼的直滴血。

那一块肉可是她专门留给小儿子的,能吃两三天呢,那贱丫头一顿就全给造了。

“奶奶,小杂种吃我们家的肉,你快点打死他。”陆金宝拽住陆母的袖子,绿豆大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小宝,仗着有陆母撑腰,心里对沈淮初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小宝手里紧紧抓着装肉的碗,黝黑的眼眸直直盯着陆金宝,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凶狠和野性,跟个小狼崽子似的。

这是妈妈做的肉,妈妈还没吃,他不能让别人抢走。

陆母被小宝这个眼神看得一怵,心里涌上阵阵不喜。

她两三步上前掐住小宝的手,用了狠劲,一把将他推开,将肉抢了过来,还不忘啐骂两句,“跟你那个没心肝的爹一样不讨人喜欢。”

说完,陆家人就这么当着小宝的面吃起肉来。

陆金宝更为得意,吃的满嘴流油,还时不时用余光瞥向小宝,眼里恶意满满。

奶奶说了,大伯都三年没回来了,津贴也没寄回来,没准是死在外头了,小宝就是个没爹的野种,他想欺负就欺负。

“小宝……”

沈淮初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时骤然消散,她轻嗤一声,端着盛满面汤的碗一步步上前。

陆母见着沈淮初,心里头的火气又涌了上来,把嘴一抹就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遭瘟的玩意,那白面和肉是你和小杂种配吃的吗?”

可还没等她把难听的话全说出口,温热的面汤便径直盖在了她的头上。

而后,沈淮初一把掀翻了桌子,冷冽的声线回荡在院中,“既然如此,那就都别吃了。”

陆家人被吓得不轻,万万想不到沈淮初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儿媳妇打婆婆了,真是反了天了!”陆母反应过来,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她立刻大声叫嚷起来,扬起巴掌就想好好教训教训沈淮初,让她清楚陆家究竟是谁做主。

沈淮初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幽幽,“娘,动手之前可要想想你的宝贝小儿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母的手僵在了半空,脸色青白交加。

关系到陆明扬的事,她总是格外谨慎。

“陆明扬攀上了厂长千金,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升职在望。

如果苏家知道他之前做过什么事,不知道还能不能放心将女儿嫁给他。”沈淮初掏出手帕仔细擦拭着青葱玉指,漫不经心的说道。

陆明扬和村里知青的关系,是陆家人拼了命想要隐瞒的事。

闻言,陆母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度,恨恨咬牙,“你敢?”

“你都敢如此欺辱我们母子俩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沈淮初失笑着摇了摇头,真当她是原主好拿捏呢。

眼见着局面越发僵持,陆父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淮初,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明扬好了,对你和小宝也有好处不是。”

“就是,你可别不知好歹。”陆青青扬起下颚,得意的附和了一句。

她向来瞧不上这个大嫂,自以为沈淮初靠他们沈家养着,说话也是没大没小。

沈淮初冷冷瞥了陆父一眼,之前她和小宝被欺负时也没见他出来说话,如今涉及到小儿子的利益,倒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这好处我可受不起,爹如果真为我们好,那就把云琛这几年寄回来的津贴交给我自己保管吧。”沈淮初直截了当,在离开红星大队之前,她必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到手。

陆母冷笑出声,进了她兜里的钱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哼,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老娘告诉你,津贴一分都没有。

那是陆家的钱,跟你这个外人没半点关系。”

“那我只好去找苏厂长谈谈了。”沈淮初也不生气,甚至都懒得争辩,牵着小宝的小手就要离开。

陆母急了,跑上前拦住人,“站住,你不许再去包装厂了,你想毁了明扬的婚事吗?”

“想毁了他的人可不是我。”沈淮初停住脚步,潋滟水眸定定望向陆母,身上强大的气势一时令人发怵。

陆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软了语气,“你也知道,你傻了那时要花的钱可不少,我现在手里头确实没那么多钱……”

“我看明扬手上的那个手表不错,要不我再去一趟包装厂吧。”沈淮初笑意不达眼底,一句话便将陆母呛得哑口无言。

“你等着。”

见沈淮初油盐不进,知道不把钱拿出来,她是不会满意的,陆母心一横,迈开腿往房里走。

不多时,陆母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大团结走了出来。

“三年来全部的津贴都在这儿了。”陆母气的眼睛都红了,1000多块钱啊,原本是要给明扬当彩礼的。

沈淮初数了一下,大差不差的,加上从陆明扬手里拿的一百块钱,勉强凑够。

至于剩下的钱,有的是机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她是答应不去包装厂找苏厂长了,可没答应不写举报信啊。

钱她要,举报也不能少。

“对了,家里的厨房空了,这些白面腊肉和麦乳精,我就都带回去了。”

沈淮初将陆母藏在柜子里的吃食扫荡一空,步伐轻快的带着小宝离开,留下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陆家人。

*

一回到家,沈淮初先给小宝泡了一碗麦乳精喝。

陆云琛寄回来的东西全进了陆家那群人的肚子,他的亲儿子却没沾到半分。

看看陆金宝那满身肥肉的样子,再看看她家小宝瘦的都能摸到骨头的手腕,沈淮初又觉得刚才太便宜了陆家人。

沈淮初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小宝软乎乎的脸庞,试探性的开口,“小宝,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她是不怕陆家人作妖,却担心小宝被欺负。

要想离开红星大队,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随军。

爸爸?

小宝拿着勺子的动作一僵,圆滚滚的小脑袋微微抬起,细软乌黑的发丝在额前轻轻晃动。

他长到三岁都没见过爸爸,别人都说爸爸三年没回家了,妈妈也从来没提起过爸爸的事,他还以为是爸爸不要他们了。

可现在看妈妈的样子,似乎并不讨厌爸爸。

小宝虽然很想去问爸爸为什么三年都没回来看他和妈妈,但他更在乎妈妈,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西南军区医院。

特护病房中,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落在男人坚毅俊美的脸庞上,小麦色皮肤的肩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陆队,为了这个任务,您都三年没回家,小心嫂子不要你了。”

话带调侃的男人一身草绿色军装,身姿板正,面容英气,望向陆云琛的眼中难掩敬重。

闻言,陆云琛拿着水壶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一瞬间的怔愣。

三年没回去,也不知道小宝长多高了,还有她,怕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陆队,您这次立了大功,职位定是能往上再升一升的。到时候分个更大的房子,就让嫂子和小侄子来随军……”

男人早就听部队里的兄弟传他们军区的“冷面阎王”陆队娶了个又黑又胖的丑媳妇,虽然觉得可惜,但心里又好奇得紧。

陆云琛没说话,但眼睑却微微垂下,显然是在认真思考男人的建议。

*

征询了小宝的意见后,沈淮初便开始着手准备随军事宜。

正收拾着衣服,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母挎着一个菜篮子就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淮初啊,听说你不傻了,还从陆老婆子那里拿了不少东西。”

沈母一踏进门,眼珠子就滴溜溜的转,见着桌上的吃食,更是两眼直冒精光,笑得合不拢嘴。

她根本不在乎沈淮初怎么突然就不傻了的事,眼睛里只有钱和那几块腊肉。

“正好这些日子你弟弟妹妹干活太辛苦了,拿几块肉和白面去给他们补补身子。”

说着,不等沈淮初同意,沈母直接上手,拎着肉就往篮子里放。

沈淮初一把按住沈母的手,用了巧劲,让她难以挣脱,嘴上更是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讽,“我又不是他们亲娘,干活辛苦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拿我的东西来给他们补身子。”

“你……”沈母一噎,眼神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沈淮初恢复正常后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她来拿东西,这死丫头可是半句话也不敢说,三两句话就能将她哄骗过去。

沈母不舍得放下手里的肉,索性打起了感情牌,“你是姐姐,疼弟弟妹妹不是应该的嘛。

再说了,你从陆家拿了这么多东西,分一些给我们怎么了,做人可不能太自私。”

“既然娘说我自私,那我就自私到底好了。从前你在我这儿拿走的一针一线,一点不少的给我还回来,不然我就亲自上门了。”

原主之所以过得这么苦,沈母也是功不可没。

时不时就上门打秋风,将家里搜刮干净,半粒米都没留下,全然不顾原主的死活。

听到这话,沈母勃然大怒,直接破口大骂,“沈家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你良心让狗吃了。

你是长姐,就必须供养你弟弟妹妹,供养整个沈家。”

沈淮初被这一番奇葩言论气笑了,“我要是真没良心,这些年你也没法从我这里讨到好处。娘,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也不怪沈淮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从小到大,沈母待原主和两个弟弟妹妹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你这个不孝女,为了几块肉竟然不认父母了!我们沈家怎么养出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沈母目光闪烁,稍稍别开了眼,拉高嗓门嚎叫起来。

见沈淮初的眼神愈发冰冷,沈母心尖骤然一阵发颤,却还是咬着牙威胁道:“你要想清楚了,没有娘家撑腰,你在陆家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没有两百块钱,你别想老娘原谅你。”

丢下这句话,沈母挎起篮子,连肉都不要了,一溜烟跑远了,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沈淮初目光晦暗的盯着沈母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存了一丝怀疑。

她暗暗将这件事记下,打算等日后再调查个清楚明白。

不过沈母的到来倒是让她记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没磕坏脑袋之前,她曾经是镇上广播站的广播员,凭着优越的形象和娇软细腻的声线备受重视,工作体面又是铁饭碗。

可以说,如果她不主动辞职,广播站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

而如今,这份令人羡慕不已的工作是她那个好妹妹沈思雪在做。

三年前她磕坏脑袋,沈母就迫不及待的哄骗她将工作让给了沈思雪,美其名曰替她守着。

骗了她的工作不够,还拿走了她的钱和吃食,一家子趴在她身上吸血,恨不得将她榨干。

沈淮初冷笑一声,那工作虽然是沈思雪在做,但明面上还是属于她的。

既如此,她收回来也是理所当然吧。

*

将小宝拜托给隔壁婶子照看后,沈淮初拿着举报信就进了城。

她来到百货大楼,直奔服装柜台而去。

百无聊赖坐在服装柜台处的售货员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这边走来。

女人一身浅绿色布拉吉,腰肢纤细,肌肤白皙胜雪,精致娇美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仿若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售货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了眼睛,直到沈淮初走近,才试探性的问道:“沈淮初,你怎么在这?你脑子好了?”

沈淮初听到这话,唇角不由得抽了抽,语气平淡,“好了。”

话落,沈淮初骤然抬眸,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不知道你现在还对广播站感兴趣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已经恢复了,难道不打算回广播站工作了吗?”江玉有些惊讶,广播站的工作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当初要不是她的对手是沈淮初,现在她早就是人人羡慕的广播员了。

可惜一个萝卜一个坑,她有实力,沈淮初更厉害,也比她更为合适。

江玉愿赌服输,也不觉得输给沈淮初丢人。可要让她承认比不过沈思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打算把广播站的工作卖了……”后面的话沈淮初没有说出口,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江玉急忙开口,话中透着几分迫不及待,“那你卖给我吧。”

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激动,江玉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行啊,我相信你的实力。”沈淮初也爽快,她今天本就是冲着江玉来的。

江玉高兴坏了,但她显然还没失去理智,“可是你广播站的工作不是你妹妹在做吗?怎么突然要卖掉了?她能同意吗?”

“你不觉得你比她更合适嘛。”沈淮初笑了笑,没把话说得太明白。

江玉要实力有实力,要脾气有脾气,不怕她治不了沈思雪。

见状,江玉多少也了解沈家的情况,听沈淮初这么一说,心里彻底没了顾忌,“好,我去凑钱,明天还是这儿见。”

两人约定好时间,沈淮初又在百货大楼给小宝买了两件衣服,一双白球鞋和一斤大白兔奶糖。

怕小宝等太久,沈淮初也没多耽搁,买完东西就赶回了红星大队。

*

将工作卖给江玉后,沈淮初就马不停蹄的拿着钱买了隔天的火车票。

还有这个房子,她也得想个办法保住才行。

虽然她以后不一定会回来,却也不想让陆家人占了便宜。

隔天,准备好足够衣服和吃食后,沈淮初带着小宝坐上了通往县城火车站的公交车,彻底离开了红星大队。

就在公交车离开不久,陆母就带着陆家人气势汹汹的上门了。

“沈淮初,你给老娘出来,你敢骗我,害明扬丢了工作,老娘非撕了你不可。”陆母双眼冒火的拍打着紧闭的大门,生撕了沈淮初的心都有了。

明扬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快和厂长千金结婚,成名正言顺的城里人了,可这一切都被沈淮初给毁了。

这挨千刀的贱人拿了她的钱还不信守承诺,现在好了,工作没了,婚事也吹了,还得罪了苏厂长,她家明扬以后可怎么办啊。

陆明扬心里也憋着一股火,她没想到沈淮初拿了钱不够,居然还写举报信把他给举报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逼沈淮初把津贴拿出来,再给他买一份工作了。

可陆母拍了好一会儿,院子里都没什么动静。

陆母有些纳闷,双手叉腰,正想破口大骂,一道尖利刺耳的嗓门却比她更快,骂的更加难听。

“沈淮初,你个遭瘟的贱丫头,竟然敢把你妹妹的工作卖了,老娘饶不了你。”

沈母大跨步上前,肥胖的身子一把将陆母挤开,双眼瞪得浑圆,嘴上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广播站的工作让沈思雪做了几年,就被沈家人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了。

沈思雪今天去广播站时才知道沈淮初把工作卖给了江玉,让她丢尽了颜面。

思及此,沈思雪不由得怨上了沈淮初,不把工作让给她这个亲妹妹,反而卖给一个外人,真是狼心狗肺。

陆母笑出了声,没想到沈淮初连自己娘家都不放过,不过这样也好,谁都别想占到便宜。

当初要不是沈母抢先一步哄骗了沈淮初,广播站的工作哪里能落到沈思雪那臭丫头身上。

两家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时,隔壁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干瘦的老太太吊三角眼盯着他们,突然开口,“那丫头带着娃娃去随军了,别在这儿吵。”

*

县城火车站。

沈淮初带着小宝越过狭窄的过道,踏上了去往西南军区的火车。

车厢内人不少,就连略显拥挤的过道中都堆满了行李。

沈淮初坐在位子上,透过车窗看着外头不断后退的田野与景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离开红星大队后,小宝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白嫩的脸庞带上了几分好奇与兴奋。

“妈妈,我们以后还会回来吗。”小宝仰起头看向沈淮初,湿漉漉的双眸中夹杂着满满的紧张。

他不喜欢红星大队,也不喜欢陆家人。

沈淮初抬手将小宝被风吹起的几根发丝压下,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安抚,“小宝不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就不回来了。”

说完,她从随行的包里拿出几块桃酥,先给小宝垫垫肚子,毕竟后头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我不吃这个,我要吃桃酥!”

伴着骄横的声响,一块啃了半边的干饼子砸到了沈淮初身上,而后慢慢滚落至脚边。

沈淮初秀气的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对面祖孙俩正满眼炙热的盯着她手上的桃酥。

见沈淮初看过来,老婆子笑出了一脸褶子,“大妹子啊,你这桃酥看着可真不错,得花不少钱吧。”

说罢,老婆子话锋一转,“你看你这桃酥还有剩,你也吃不了那么多,要不分点给俺家大孙子吧,他馋这一口好久了。”

“行啊,一块三毛钱。”沈淮初扯了扯唇角,余光瞥过静静躺在地面的半块饼子,不接老婆子的话茬。

话音一落,原先笑盈盈的老婆子立刻把嘴一撇,不满的拔高了声量,“看你这小姑娘穿的也不差,咋这么小气呢,连块桃酥都要计较。

俺也没想全要,分一点咋啦,谁知道你钱都哪里来的。”

老婆子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去抢桃酥,浑浊的双眼中满是贪婪。

“啪!”

清脆的拍打声响起,老婆子仿佛触电一般将手缩回,唇边的肉微微抽动。

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气咋这么大呢。

“你不小气,那你就把包里的饼子匀我一些吧,正好我还没吃饱。”沈淮初揶揄的目光落在老婆子旁边的黑色布包上,比她更不要脸。

老婆子见状一把护住布包,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你做梦,饼子不用花钱啊,老娘凭啥给你。”

这下,火车里的乘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表情一言难尽。

感情她的饼子要花钱,人家小姑娘的桃酥就不用花钱了。

老婆子后知后觉自己被沈淮初给耍了,黝黑的面庞上透出愠怒,好不难堪,忿忿坐回自己的位子。

沈淮初也懒得再搭理老婆子,下一站就快到宁县了,离西南军区又近了一步。

不多时,绿皮火车缓缓驶入站台,上下车的乘客渐多,不少人拎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穿梭在过道上。

谈话声吵闹声交叠不休,整个车厢一时拥挤了起来。

而在车厢的尽头,一对鬼鬼祟祟的母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朝着沈淮初的方向挤过来。

“媳妇,我终于找到你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不要带着孩子离开我啊。”

男人一把抓住沈淮初的手腕,嘴上叫嚷着,不由分说就想拽着她离开。

“放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再敢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了。”沈淮初没想到人贩子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狠狠一脚踩上男人的脚面,趁他吃痛之际挣脱开来,将小宝护在身后。

男人忍着痛继续开口,将自己塑造成遭遇背叛的可怜人,“媳妇,我知道自己没本事,你对我早有不满。

可我们家当初掏空家底娶了你,你不能带着孩子说走就走啊,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果不其然,听到男人这番话,原先还在看热闹的乘客望向沈淮初的眼神立刻带上了指责。

在沈淮初手下吃了瘪的老婆子更是得意,眼底的鄙夷快要溢出来,唯恐天下不乱。

“这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原来是偷会野男人去了,真是不要脸。

这要是在我们村里,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她越说越来劲,显然是还记恨着沈淮初刚才没给她桃酥的事。

“你不是我爸爸,妈妈说要带我去随军,我爸爸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才不是你这种坏人。”

小宝气红了眼,小身子探出挡在沈淮初跟前,被蓬松黑发遮住的双眼里带着凶狠,跟头护食的小狼崽似的。

见围观的众人有所怀疑,另一旁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立刻哭嚎起来,“哎呦,看看我的大孙子都被这女人教成啥样了,连亲爹都不认了。”

她扯开盖在怀中孩子脸上的布条,露出一张同小宝有五分相似的小脸,“大家伙快来看看,我两个孙子长的这么像,怎么可能是骗人的呢。”

这下,就连沈淮初都有些惊讶。

原因无他,女人怀中安静闭着眼的小男孩跟她家小宝实在太过相像,好似亲兄弟一般。

乘客们见着这一幕,纷纷相信了母子俩的话。

虽然觉得沈淮初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管。

男人心里一喜,这女人长的这么美,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还有那小崽子,养的不错,多得是缺儿子的人家想要。

这一回可真是赚大发了。

“媳妇,你快点跟我回去吧。只要你日后安分待在家,我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男人边说边朝沈淮初逼近。

“恶意污蔑军人家属,破坏军婚,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沈淮初勾了勾唇,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本大红色的结婚证,照片上头的男人一身板正的军绿色军装,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到最上头,宽肩窄腰,如刀削般的脸庞冷硬俊朗,透着丝丝不容侵犯的威严。

“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我一个广播站的正式广播员会瞧得上你这么一个丑东西。”

沈淮初小嘴跟淬了毒似的,偏生一张姣美的面容上笑意吟吟,让人无法反驳她的话。

男人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踢到铁板,更没想到这女人会把结婚证随身携带。

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带了刺,男人暗暗咽了咽口水,慌忙找补,“也许是认错人了,我们到站了,这就下车。”

男人后退两步,朝中年女人使了个眼色,笑容勉强的留下这句话就想溜走。

沈淮初自然不会如他所愿,一个侧身挡在了门前,冷冽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一句认错就想将事揭过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这么着急离开,难道是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你拐来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乘客们这才发现女人怀中的小男孩一直昏睡着,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将他吵醒。

更奇怪的是,男人长的有些磕碜,却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儿子。

他们怎么想都觉得有猫腻。

“你胡说八道什么,快点给我滚开。”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深知不能再待下去了,伸手就想将沈淮初扯开。

小宝见状立刻机灵的叫了起来,边叫边往车头那处跑,“有人贩子偷孩子了,快来人啊!”

眼见着两人就要跳窗离开,小宝叫的更加大声,一时忘了看前头,小脑袋直挺挺撞在来人的小腿上。

入眼是一片庄重的军绿色,小宝仰起头,见到穿着军装的男人,仿佛看见了救星,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军裤,稚嫩的奶音里带着几分焦急,“解放军叔叔,有两个人贩子偷小孩了,你快帮帮他。”

谢寻之抬眸望去,见到人贩子的面貌,面色骤然一冷,出手极快的制服了两人。

身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看得众人一阵惊叹。

自沈淮初手上接过小侄子时,谢寻之脸色缓和了不少,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多谢沈同志,如果不是你发现了这两个人贩子的不寻常,我怕是还要费些功夫才能抓到他们。”

自小侄子被人贩子拐走后,他沿着线索一路跟到了这儿。

可惜这人贩子太狡猾了,辗转多地。

今天多亏沈淮初将两人拦下,要是让他们跑了,这线索就彻底断了。

“先撩者贱,他们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我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救下昭昭也纯属意外,毕竟那两个磕碜的人贩子可生不出来这么可爱的孩子。”

沈淮初笑着揉了揉苏昭昭柔软的头发,这小团子跟她家小宝长的很像,她看着心都软了。

谢寻之一愣,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人家姑娘不求报答,但这份恩情谢家记下了。

“沈同志,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京城找谢家。”

谢家?

沈淮初垂眸沉思,就是那个在原书当中帮了沈玉珠良多的谢家?

她没将谢寻之的话放在心里,只是颇为好奇沈玉珠和谢家的关系。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平安抵达西南军区。

沈淮初意味不明的瞥了刚才叫得正欢的老婆子一眼,带着小宝走到了其他车厢。

就在他们刚踏出这节车厢不久,一道尖利的哭嚎自身后传来,“哪个挨千刀的家伙偷了老娘的东西!”

*

西南军区。

“啥?你是陆队媳妇?”站岗的军人同志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眼睛瞪得浑圆,嘴巴不自觉的张开,眼底的惊讶毫不掩饰。

不是说陆队娶了个又黑又丑的媳妇嘛,可眼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大美人,跟黑和丑那是半点也不沾边,真是传言误人啊。

沈淮初一头乌黑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面容姣美,肤若凝脂,潋滟秋眸仿佛一汪清泉,眼波流转间,像是要将人的魂都给勾走。

一袭浅绿色的掐腰小衫着身,尽显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时,每一步都摇曳着惑人的风情。

沈淮初勾唇轻笑,将两人的结婚证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对,我叫沈淮初,陆云琛他现在不在军区吗?”

“沈同志,不,嫂子。陆队他出任务去了,我先带你们去陆队的房子吧。”

军人同志回过神,态度热络的接过沈淮初手中的包裹,领着人就往军区走。

“这是小侄子吧,长的真可爱。”男人还不忘夸小宝两句,颇为热切的跟沈淮初介绍着家属院的情况。

他可是第一个见到陆队媳妇真容的人,其他兄弟们不得羡慕死他。

更让他想不明白,陆队那冰冷禁欲的糙汉子,是怎么能娶到嫂子这么一个娇娇软软的大美人,还不把人带在身边的。

男人带着沈淮初母子俩走过军区训练场时,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磊子,这女同志是你媳妇啊?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

张磊的战友们羡慕的看着他,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而后他们又反应过来,这小子好像还没结婚。

闻言,张磊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开口否认,“不是,这是嫂子,陆队媳妇。”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让整个训练场的军人都沸腾了起来。

陆队?

那个冷面阎王陆云琛?

不是说陆队媳妇又黑又丑,还磕坏了脑袋,所以才没来随军嘛。

可现在他们看来,陆队媳妇要比秦营长的媳妇好看多了。

“你们好。”沈淮初面对这么多人探究炙热的眼神也不怯场,笑意盈盈的出声打招呼。

温软的声线落在众人耳中,只觉如涓涓细流般轻柔,有种抚动心神的魔力。

张磊担心沈淮初被他们这些糙汉子吓到,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嫂子,别搭理他们,我带你去家属院。”

*

军区家属院。

张磊将人领到一处颇有年代感的两层小楼前,笑着挠了挠头,“嫂子,这就是陆队的房子了。”

沈淮初挑挑眉,看来她这个便宜丈夫的职位还挺高的,这房子可比红星大队那屋好了不止一丁半点。

“谢谢小张同志,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你带一些回去吃吧。”沈淮初叫住正欲离开的张磊,从行李头掏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

张磊连忙摆手拒绝,“嫂子,这是我应该做的,糕点我就不收了。”

这是陆队媳妇,他作为陆队手底下的兵,帮忙拎个东西也是应该的,哪能收嫂子的东西。

沈淮初一把将糕点塞到张磊手里,话中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我刚来家属院,可能还有许多东西要置办,以后免不了麻烦你。

你要是不收,我下次都不好意思找你帮忙了。”

“那就谢谢嫂子了,您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张磊闻言憨憨一笑,也不再推脱,欣然收下糕点。

等张磊走后,沈淮初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房子来。

一楼进门就是宽敞的大厅,因着很少住人的缘故,整个房子显得有些空荡。

除了摆放在客厅中央的老式木质沙发,没有其他的家具。

沈淮初叹了口气,抬脚走上二楼卧室,不出所料,房间里放置了一张结实铁架打造的大床,一个木质衣柜和悬挂在墙面上的老式挂钟,倒是挺衬陆云琛冷淡的性子。

沈淮初垂眸扫了身旁的小宝一眼,看来她要添置的东西不少。

好在这房子最得她心意的一处是外头的小院落,透过房间窗户可以看到栽种在院子里的老槐树,夏天可以坐在底下乘凉。

“妈妈,我跟你一起收拾。”小宝将带过来的行李打开,把东西挨个拿了出来,整整齐齐摆放在桌面上。

“好。”沈淮初笑着应了一声,初来乍到,她打算做些小点心送给家属院的邻居们。

好在她从陆母那里讨回了不少东西,说干就干,沈淮初撸起袖子揉面。

她没穿书前虽是千娇百宠长大的,但向来喜欢琢磨一些小甜品小点心之类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

听着房子里头传来的欢声笑语,忙碌的军嫂们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你们都看见了吗,陆团长那媳妇儿,长的可真叫一个勾人。那小腰细得嘞,感觉弱不禁风。”

“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看吗?之前不都在传陆队长媳妇又黑又丑,所以才没来随军的吗?”

没见过沈淮初长相的军嫂保持怀疑,只觉得她们有些夸大了。

“我原以为是这样,可这今天一看,才知道陆团长把人藏的深呐。

这么好看的媳妇也放心留她一个人在村里,还好几年都没回去。这要是我媳妇,不得天天把人栓裤腰带上。”

“那谢军医咋办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们都是清楚谢军医对陆团长的心思,本以为陆团长对他媳妇没啥感情,可现在人家都来随军了,自然没有谢军医的事了。

“还能咋办,陆团长有媳妇,跟谢军医都没说过两次话,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这可是作风问题,你们别瞎凑热闹。”

这些人里头年纪最大也最有威严的军嫂直接开口,语气严肃的不行,颇有震慑意味。

萧红玉对谢军医没意见,但她没有边界感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喜。

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她对陆云琛有意思,费尽心思往人家身边凑。

亏她还是谢家的女儿呢,没有半点分寸。

“我们也就是说说而已……”说的最欢的几名军嫂讪讪闭了嘴,政委媳妇她们可惹不起。

气氛正僵硬之际,一道温和清丽的声音缓缓自身后响起。

“各位嫂子好,这是刚出锅的糕点,拿来给你们尝尝。”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沈淮初拿着一盘精致且冒着热气的糕点,笑盈盈的望着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萝卜头,眨巴着水大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

“你……你就是陆队的媳妇?”第一次见到沈淮初的几名军嫂莫名有些磕巴,往日响亮的大嗓门都有所收敛。

这陆队的媳妇长的也太好看了吧,好像从画中走出的人儿,凝脂的肌肤白的发光,腰细腿长,一颦一笑都勾人的不行。

“各位嫂子叫我沈淮初就行。”沈淮初看到军嫂们目光中的惊艳和好奇时微愣,将手上的糕点又往前移了一步。

几名军嫂不自在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不知道她们刚才的话有没有被沈淮初听见。

但见沈淮初面无异常,几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抱着试试的心态咬了一口糕点,又被惊艳了一番。

这陆队媳妇不仅长的美,做糕点的手艺也这么好。

“这糕点真好吃,一点也不输给秦营长媳妇,你是咋做的啊?”

一块糕点就拉近了沈淮初和军嫂们的距离,听到秦营长媳妇几个字,沈淮初眼眸微闪,也不藏着掖着,将做糕点的方子说了出来。

刚走出院门的沈玉珠纳闷的看着不远处围在一起的军嫂们,“今天咋这么热闹呢?各位嫂子来尝尝我做的红枣糕。”

听到沈玉珠的声音,热情的军嫂们立刻将她拉了过来,“玉珠你来得正好,陆队长媳妇来随军了,听说你们还是一个村的,应该能谈得来。”

“堂姐,好久不见。”沈淮初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神情极其自然的同沈玉珠打招呼。

闻言,沈玉珠端着盘子的手颤了颤,唇角的弧度微微下压,笑得勉强。

“淮初,你怎么来随军了,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她并没有收到家里的消息,更不知道沈淮初已经恢复了正常,还带着孩子来军区随军了。

沈淮初饶有兴味的欣赏着沈玉珠变脸,红唇轻启,“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说。怎么,堂姐看到我不高兴吗?”

“原来你们是亲戚啊,那之前怎么没听玉珠提起过?”

军嫂们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惊讶,陆队媳妇是玉珠堂妹,那之前部队里一直传陆队媳妇又黑又丑的时候,玉珠咋没站出来澄清嘞。

沈淮初淡淡瞥了沈玉珠一眼,似笑非笑,正欲开口,“我跟玉珠堂姐……”

她话刚说一半就被沈玉珠匆匆打断,“之前不知道淮初要来随军,就没有提及我和她的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

这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众人便没有多想,只是感叹沈家好福气,不仅生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还有了两个有本事的女婿。

只有萧红玉,探究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她总觉得这两堂姐妹的关系微妙,没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沈玉珠心里虽然对沈淮初的到来不舒服极了,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还一脸疼爱的看向小宝,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这是小宝吧,一晃三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以后可以来找哥哥姐姐玩啊。”

她抬手揉了揉一双儿女的头发,温和的目光下带着淡淡的挑衅。

她这一双龙凤胎出息得很,可不是沈淮初生的小崽子能比的。

小宝没有说话,只是抓紧了沈淮初的衣角。

他很不喜欢这个阿姨看妈妈的眼神,还有那两个小孩,他也一样喜欢不起来。

*

不出半天,陆队长娶了一个娇娇软软媳妇的事就传遍了军区,连远在军区医院的陆云琛都收到了消息。

“我要出院。”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换上军装就想离开医院。

原先穿着军装倚靠在门边的男人听见这话虎躯一震,急忙拦住人,“陆队,你的伤还没好呢。

嫂子在军区有兄弟们帮忙照看着,你不用担心。”

“让开。”陆云琛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声音冷冽,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军装男人咽了咽口水,一种被陆云琛支配的恐惧感又涌了上来。

突然,一道温柔的嗓音将他从陆云琛的压迫中解救了出来。

“陆队,我来给你换药。”谢思瑶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但陆云琛待人向来冷淡,便没放在心上。

陆云琛皱了皱眉,下意识后退两步,“谢衡呢?”

见状,谢思瑶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扯出笑,“二哥有事不在,我来给你换药吧。”

“不用了,我今天就出院。”陆云琛一口回绝,他的伤已经大好,换不换药都无所谓。

况且,他不是傻子。

他能看出来谢思瑶的心思,没打算给她希望,免得自找麻烦。

他是有妇之夫,该保持的边界感还是要有。

“陆队,难道外头传的都是真的,那女人真的来随军了?”谢思瑶咬紧下唇一脸不甘心,她堂堂谢家小姐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又黑又丑的村姑了。

陆云琛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声音仿佛淬了冰般生冷,“跟你无关。”

说完,陆云琛不顾谢思瑶泫然欲泣的神情,长腿一迈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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