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是小说《弑天吞穹录》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爱吃姜汁酒的程雄写的一款传统玄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弑天吞穹录》的章节内容
在这修仙界中,青璃仙宫宛如一座巍峨的巨擘,矗立在群山之巅,散发着神秘而又威严的气息。
仙宫的建筑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云雾的缭绕下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然而,在这看似祥和的仙宫之中,却有着一处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刑台。
青璃仙宫的刑台,平日里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显得格外阴森。
每到子时三刻,一种奇异的龙涎香便会从刑台的各个角落渗出,那香味浓郁却又带着几分诡异,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气息。
这刑台由九百九十九块镇魂砖铺就而成,这些镇魂砖乃是用北海溟蛟的椎骨烧制而成,每一块都呈六角形,砖面上凸起着七寸高的龙鳞纹,泛着冰冷的光泽。
而在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里,塞满了被抽干脑髓的修士颅骨碎末,这些碎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惨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与冤屈。
此刻,在这刑台上,正吊着一个人,他便是白夜。
白夜的身体被粗大的铁链紧紧束缚着,铁链的一端固定在刑台的四角,另一端则穿过他锁骨处的血洞,将他高高悬起。
他的前胸挂着青璃宫特制的禁灵锁,这禁灵锁通体漆黑,锁环内侧生着尖锐的倒齿,每一次呼吸,那些倒齿都会深深嵌入他的肋间肌,刮下一条条血肉,鲜血顺着他的身体不断流淌,滴落在镇魂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刑台周围弥漫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刺鼻的气味。
当第六根噬魂钉贯穿他的盆骨时,白夜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在这被悬在刑台的第七日,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依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数清了砖面上第三千四百二十一片逆鳞。他的目光坚定而又冰冷,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痛苦都无法将他打倒。
“喀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刑台的寂静,绿漪的绣鞋碾碎了一块颅骨碎屑。
绿漪是负责行刑的侍女,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裙裾,身姿婀娜,然而此刻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只有冷漠与麻木。
每次挥斧前,她都会习惯性地踮起脚尖,露出裙裾下青紫瘀痕的足踝,那是三日前白夜咬的,当时她正在剐他的第三根肋骨。
“圣女说要整条脊椎。”绿漪的声音冰冷而又机械,她的斧刃在砖面上轻轻蹭了蹭,溅起一串火星,“你别乱动,这次我砍准些。”说着,她双手紧握斧头,高高举起,朝着白夜的后背狠狠劈去。
白夜看着斧面上的反光,那里映出柳如雪的身影。柳如雪,青璃宫圣女,此刻正坐在刑台东南角煮茶。
她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面容绝美,宛如仙子下凡。然而,她的眼神却冰冷如霜,透着无尽的寒意。
在她面前的冰玉壶里,正翻滚着从白夜心窍抽出来的血,那血在高温的作用下,不断冒着气泡,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她的左手指尖凝着寸许长的冰锥,正全神贯注地往茶汤里刻拘魂阵,那冰锥在茶汤中划过,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仿佛是在书写着死亡的密码。
第一斧劈在第十二胸椎时,砖缝里的骨粉突然沸腾起来,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绿漪只感觉手中的斧刃猛地一滞,卡在了骨头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她低头一看,只见那节天绝骨正在迅速发黑膨胀,暗金色的骨髓顺着斧柄缓缓爬上她的手腕,那骨髓滚烫无比,仿佛要将她的肌肤灼伤。
“贱种敢使诈!”柳如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怒喝一声,右手在空中迅速划过,甩出三道冰魄针,直刺白夜的天灵盖。
然而,就在冰魄针即将刺入白夜头颅的瞬间,却见他豁开的胸腔里探出惨白的指骨,那指骨上挂着黏液,以极快的速度捅穿了绿漪的喉管,带出了一截淡粉色的舌骨。
绿漪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她的双手无力地松开斧头,捂住自己的喉咙,身体缓缓倒下。
白夜吐出含了七日的半截犬齿,这枚牙齿犹如一把利刃,瞬间嵌在了绿漪的颈动脉里,随着血液的流动,发出“咕嘟咕嘟”的吮吸声,那声音在刑台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恐怖,比柳如雪的尖啸声更早传来。
噬魂钉在血肉中转动,刮擦骨骼的声响,如同铁匠铺里淬火时发出的哧啦声,令人毛骨悚然。
“寒冰狱的水刑……”白夜剧烈地咳嗽着,咳出了一大口冰渣,他碎裂的喉结在皮肤下艰难地蠕动重组,“能让金丹修士的脑髓冻出十七种花纹,师姐可还记得孟秋霜的颅骨?”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诅咒。
柳如雪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焰,胸前的护心镜突然炸开,发出一声巨响。
就在这瞬间,白夜的胯骨猛地一用力,卡住了第五根噬魂钉。
暗金色的经脉顺着锁链迅速攀援而上,所到之处,镇魂砖纷纷熔化成赤红的铁水,发出“滋滋”的声响,刑台周围的温度也瞬间升高,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
柳如雪见状,脸色大变,她急忙退到刑台边缘,却不小心踩中了自己的发辫。
她惊恐地发现,那些发丝正被砖缝里爬出的血线虫疯狂啃噬着,血线虫蠕动的身体上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无比恶心。
“师尊抽你道骨时,就该碾碎你的泥丸宫!”柳如雪愤怒地咆哮着,她的双手迅速结印,捏碎了传送玉佩。
然而,她却发现脚下的法阵纹路突然反转,变成了噬灵符。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腿膝盖骨破体而出,带着一股鲜血,飞向白夜裂开的丹田。
白夜冷笑一声,他用绿漪的舌骨剔了剔牙,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师姐的冰魄玉髓体,倒是养了我的幽冥火。”
说着,他额前的青筋突然爆开,一条条黑线虫在青筋里游动,这些蛊虫正在疯狂吞噬着冰魄针残留的寒气,发出“嗡嗡”的声响。
当第七波血雨降临时,整个刑台彻底变成了一个恐怖的炼狱。
血雨如注,落在滚烫的砖面上,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化作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柳如雪失去双腿的身躯重重地砸在滚烫的砖面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她的肋骨折断的脆响与镇魂砖崩裂声重叠在一起,她的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她看着白夜,只见他的脊椎处长出了一根根倒刺,那些倒刺呈暗金色,上面挂满了霜粒,正是三日前从她剑冢偷走的北极寒铁。
此刻,这些北极寒铁在白夜的身上,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寒气,与刑台周围的高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的天绝骨……”柳如雪的声音微弱而又颤抖,她的瞳孔开始逐渐涣散,“怎么会通幽冥……”
白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双手迅速朝着柳如雪的丹田探去。他剖开她丹田的动作,如同剥竹笋一般,干净利落。
当冰玉般的元婴被他捏碎时,一股强大的寒气瞬间爆发出来,在他的掌心凝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那旋涡中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师姐可知噬魂钉要泡在亲人骨灰里炼制?”白夜舔了舔指尖的冰渣,冷冷地说道,“这十二根钉子用的,可都是白家人的头盖骨。”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仿佛这些年来所遭受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千里外的青璃宫主殿,原本明亮的镇魂灯突然接连爆裂,发出一声声巨响。
掌刑长老惊恐地看着灯油里浮出半块下颌骨,那下颌骨上正是柳如雪左腮那粒朱砂痣的位置。
血雨停歇时,刑台遗址只留下了一个百丈深坑,坑底长出的血曼陀罗上凝结着冰髓珠,这些冰髓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黎明前的黑暗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浓稠地包裹着青璃宫。
血曼陀罗的根须在悄无声息中,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态势,向着青璃宫的脉地穿刺而去。
那些根须如同无数条扭曲的蛇,带着贪婪与邪恶,在黑暗中肆意蔓延。
当第一缕阳光艰难地切开浮云,勉强洒落在青璃宫的宫墙上时,诡异的景象映入眼帘。
缠绕在宫墙上的藤蔓,正如同贪婪的饕餮,吞吐着柳如雪的残魂。
每一片花瓣,都像是一面镜子,映出她死前那极度扭曲的面容,恐惧、绝望与不甘交织其中,让人心生寒意。
巡夜弟子正沿着回廊小心翼翼地巡逻,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当他踩到第七块松动地砖时,变故突生。整条回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拉扯,瞬间塌陷。
地砖下,砖缝里渗出的骨髓,正以惊人的速度腐蚀着青玉砖,那骨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渊涌出的邪物。
此时,白夜的右臂深陷在归墟裂隙之中。虚空乱流如同锋利的刀刃,疯狂地撕扯着他刚重生的皮肤。
新长出的指骨上,还沾着绿漪那已经变成浆糊的脑髓,红白相间的黏液,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恶心。
他能清晰地听到天绝骨在脊梁里发出的嗡鸣,那声音宛如编钟奏响,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韵律,这是吞噬冰魄玉髓体后的异变征兆,让他既感到陌生,又隐隐有些期待。
“逆徒!”一声暴喝,如同滚滚惊雷,从层云之上传来。青玄真人的法相,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从层云中降下三根手指。
每根手指上的指纹,都化作燃烧的拘魂索,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灼烧殆尽。
拘魂索上跳跃的火苗,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白夜见状,毫不犹豫地用柳如雪的腿骨进行格挡。
骨茬与法相剧烈刮擦,发出的声响尖锐刺耳,如同万千只指甲同时划过玻璃。这声响带着强大的破坏力,让三百里内所有的琉璃瓦瞬间爆裂。
琉璃瓦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密集,无数碎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
白夜趁机吐出一口血沫,血沫在半空瞬间凝为冰锥,如同一支支利箭,精准地刺向法相指甲缝里的命门穴。
“师尊可知……”白夜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他猛地撕开正在愈合的腹肌,露出胃囊里蠕动的冰蚕。
那些冰蚕通体晶莹,却散发着森冷的寒气,每一只冰蚕的身上,都仿佛带着孟秋霜的怨念。
“寒冰狱的饭食要配亲人脊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捏爆那只吞吃了孟秋霜眼球的冰蚕。
冰蚕爆浆的黏液在空中飞溅,竟然绘出了南斗星图,那些黏液在空气中缓缓流动,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勾勒出的星图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青玄真人见此,脸色大变,他的本命剑瞬间出鞘,带着凛冽的剑气,向着白夜狠狠劈下。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嘶嘶”的声响。白夜见状,非但没有躲避,反而主动将天灵盖裂开。
就在剑锋卡在蝶骨缝里的瞬间,飞溅的脑浆突然化作万千线虫。
这些蛊虫通体血红,如同从血海之中爬出的恶魔,它们沿着剑身上的云纹疯狂啃噬。
只眨眼间,千年寒铁铸就的本命剑,就被啃出了蜂窝状的孔洞。
“天绝体不是不死……”青玄真人掐诀的手势被自己断裂的小指阻碍。
他惊恐地看着那截指骨,正在白夜的臼齿间被研磨。“是你们杀不死。”
白夜咽下指骨时,瞳孔里浮现出六道轮回的虚影,那虚影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力量。
千里之外的刑台遗址,突然喷发黑色的血液。那血液如同喷泉一般,从刑台的废墟中汹涌而出。
正在收敛尸骸的执事弟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当场。
他们惊觉,那些浸泡在血洼中的碎骨,正自动拼合成人形。
绿漪无头的躯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胸腔里传出白夜那充满嘲讽的冷笑:“师姐的冰肌玉骨,倒是好傀儡。”
十二具复活的尸傀同时掐动法诀,施展的竟是青璃宫的禁术“九幽唤灵”。一时间,阴气弥漫,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执事长老的飞剑刚出鞘,就被自己的筋络紧紧缠住。
那些离体的血管,如同一条条贪婪的蚯蚓,疯狂地钻向尸傀。
当第一个弟子被自己的大肠勒毙时,血曼陀罗的花蕊里,缓缓睁开了柳如雪的双眼。那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凝视。
白夜踩着空间裂缝,出现在丹霞峰顶。这里,埋葬着他被抽出的十二对肋骨,每根肋骨上都钉着锁龙桩。
锁龙桩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试图压制住肋骨中的力量。
白夜挖出自己第三根左肋时,骨头上附着的雷火突然反噬。
雷火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带着强大的破坏力,瞬间将他的皮肉烧焦。
烧焦的皮肉里,露出暗金色的骨髓,那骨髓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
“九劫雷纹……”白夜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他生生扯断这根颤动的肋骨。“原来师尊把我的骨头炼成了渡劫法器。”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断骨刺入眼眶,搅碎那颗移植来的重瞳。
混着脑浆拔出的骨刺尖端,赫然刻着青玄真人的本命符文。本命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夜子时,青璃宫的镇派至宝“两仪镜”突然映出血月。镜灵发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镜面上,浮现出令人胆寒的画面:白夜正用掌刑长老的头盖骨舀孟婆汤,汤水里沉浮着七十二枚噬魂钉。
孟婆汤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黑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噬魂钉在汤水中若隐若现,每一枚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快毁掉天绝残躯!”青玄真人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惊慌,他捏碎传讯玉简时,指尖已经长出黑色的骨刺。
他惊恐地发现,三日前沾染白夜血液的右手,此刻正变异成幽冥鬼爪。
鬼爪上布满了黑色的鳞片,指甲尖锐而弯曲,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更可怕的是,藏经阁里所有典籍上的“白”字,都在渗血。血滴缓缓落下,滴在典籍上,瞬间洇开,仿佛是在书写着复仇的篇章。
血曼陀罗的孢子,如同随风飘散的幽灵,飘进了炼丹房。刹那间,八百炉丹药同时炸鼎。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
某个外门弟子捡起滚落在脚边的赤阳丹,丹药表面突然裂开嘴巴:“师兄的肝,味道可好?”
他惊恐地低头,看见自己的腹腔已成空腔,肠子正在地上拼写血咒。血咒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每一个字符都仿佛是有生命的,在地上缓缓蠕动。
白夜站在曾经居住的柴房里,抚摸着墙上的抓痕。
那是阿姐被拖去当炉鼎前夜,用折断的指甲刻下的星象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思念,抠出眼珠嵌入北斗天枢位。
混着脑浆的星光,竟激活了失传已久的“噬宙阵”。噬宙阵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阵纹缓缓转动,仿佛要吞噬整个宇宙。
当第一颗陨星砸中护山大阵时,白夜正在拆解自己的胸骨。
暗金色的骨骼上,浮现出青璃宫地下灵脉的走向图。每根肋骨的震颤频率,都与某条灵脉共振。
他抽出整副骨架的瞬间,七十二峰同时喷发血泉。血泉如同一股股汹涌的洪流,从山峰的顶端奔涌而下,染红了整个青璃宫。
“这才是真正的抽骨断脉……”白夜将骨架插入阵眼,地面立刻浮现出巨型血太极。
血太极旋转着,散发着强大的力量。“师尊可喜欢这份大礼?”崩塌的玉清殿。
血太极疯狂运转,如同一头贪婪的巨兽,开始吞噬第七座灵峰。
青玄真人望着这一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喉骨竟在此时开始结晶。
他抬手想要捏碎本命玉牌,向外界求救,然而那只手却僵在了半空,指缝间缓缓渗出石英质感的血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诡异的光泽。
那些从地脉喷涌而出的血泉,在空中纵横交错,汇聚成一张巨大的血网,每一滴血珠都仿佛是一面镜子,映出白夜脊椎上生长的尖锐倒刺,宛如来自地狱的魔影。
“逆徒……这是青璃……”青玄真人愤怒地咒骂,可话还未说完,喉管里便滋生出水晶,硬生生截断了他的话语。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声带振动的频率竟然与血太极产生了奇异的共鸣,每一次发声,身体晶化的进程就会加快几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他的生命一点点抽离,化作这恐怖血阵的养分。
白夜大步上前,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一脚踩碎青玄真人的左肩胛骨。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青玄真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白夜弯腰,拾起那柄曾经无比锋利,如今却布满孔洞的本命剑。
剑柄处镶嵌的镇魂珠,在他触碰到的瞬间突然爆开,溅出的星屑在他掌心灼出一个北斗图案,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师尊可知,天绝骨最爱吞吃本命法器?”白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怨恨。
血泉如汹涌的洪流,倒灌进丹霞峰的地缝之中。
这里曾是白夜被埋骨的地方,如今,血泉的冲击将那深坑冲成了一片血湖。湖面漂浮着的锁龙桩,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突然活了过来。
它们扭曲变形,化作百条骨龙,张牙舞爪地扑向护山大阵。骨龙所到之处,风声呼啸,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
一名巡山弟子躲避不及,被龙尾扫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身体遭受重创,生命气息瞬间消散。
“列阵!”戒律长老的吼声在混乱中响起,然而,他的声音却被自己的牙齿嚼碎。
他惊恐地感觉到舌尖长出冰锥,那些寒铁质地的尖刺,顺着喉管缓缓下坠。
每一根冰锥的滑落,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
当第一根冰锥刺穿胃壁时,血湖里缓缓浮起七十二具青铜棺椁,棺椁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阴森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黑暗历史。
白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血湖中央。他的指节轻轻叩响最中央的棺盖,声音在寂静的血湖上空回荡,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锈蚀的封魂钉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自动跳出,在他掌心缓缓凝成降魔杵形状。
“诸位师叔祖可还认得这些钉子?”白夜的声音在湖面上空飘荡,带着一丝诡异的回响。
棺椁内传出指甲抓挠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那些被永镇其中的前代罪人,此刻正被钉魂咒反噬,痛苦地挣扎着,仿佛要冲破这禁锢他们的牢笼。
戒律长老惊恐地呕出冰渣,其中还混着胃液,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蚀出一幅六道轮回图。
他颤抖着捏碎保命符,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竟引来了天雷。
一道粗壮的天雷从天而降,狠狠劈碎了他的颅顶骨。
飞溅的脑浆尚未落地,就被血湖蒸腾的雾气卷成傀儡丝,在空中飘荡,仿佛是死亡的挽歌。
“三清锁魂阵?”白夜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伸手轻轻一扯,便扯断了缠上脚踝的傀儡丝,丝线的另一端,连着戒律长老的眼球。
戒律长老发出一声惨叫,眼球被扯出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不如看看是谁锁谁。”白夜说着,弹指将封魂钉射入血太极阵眼。
刹那间,整座青璃宫的地基发出一阵骨骼错位的咔嗒声,仿佛这座古老的宫殿正在被重新塑造,即将走向毁灭的深渊。
藏经阁顶层,那本珍贵的《太虚经》无风自动,书页急速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书页间渗出黑血,那些原本记载着正统道法的文字,此刻正扭曲成恶毒的咒骂。
墨迹化作小虫,密密麻麻地爬向守阁长老。
守阁长老惊恐地挥舞着桃木剑,试图驱赶这些可怕的小虫,然而,小虫却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小虫啃食着他的面皮,他痛苦地挣扎着,最终,在绝望中用桃木剑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就在他倒下的瞬间,书架上所有典籍同时爆出骨刺,如同一把把利刃,向着四周射去,整个藏经阁陷入了一片血腥与混乱之中。
白夜站在血湖中央,任由复苏的天绝骨刺穿自己的胸腔。
暗金色的骨骼与血水交融,在他体表形成了狰狞的甲骨文,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他的每根肋骨上,都浮现出被抽骨那日的画面,七百二十处旧伤疤,正蜕变成吞噬符咒,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他所遭受的苦难与仇恨。
这些符咒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时机,将一切敌人都吞噬殆尽。
“还差最后三钉。”白夜凝视着从湖底缓缓升起的祭坛,上面插着当年封印自己的镇魂钉。
钉身缠绕的锁链,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突然暴起,试图阻止他的行动。然而,白夜的力量岂是这些锁链能够抵挡的?
锁链在他的皮肤表面熔成铁水,沸腾的金属液里,浮现出历代受刑者的绝望面孔。他们的惨叫声仿佛在白夜耳边回响,更加激发了他内心的仇恨。
血曼陀罗的根须如同无数条毒蛇,突破了祖师祠堂的地砖。
历代掌门的牌位,在根须的冲击下齐齐炸裂,木屑飞溅。一名内门弟子奉命前来查看,刚踏入祠堂,就被飞溅的木刺扎成了筛子。
他的尸体还未倒地,就被根须迅速裹成茧蛹。片刻之后,破茧而出的,已是长着白夜面容的尸傀。
尸傀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向着青璃宫的深处走去。
当第九道血泉冲垮炼丹房时,八百丹炉里未成形的元婴集体啼哭。哭声凄厉,仿佛是对命运的抗争。
一名真传弟子试图封印炉火,拯救这场灾难,然而,他刚靠近丹炉,炉中便伸出无数鬼手,将他的双臂紧紧抓住。
鬼手用力一扯,他的双臂瞬间被扯断,断肢在丹火中扭曲成符咒形状,缓缓升起,烙在穹顶,组成了“天绝”二字。
这两个字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对青璃宫的诅咒,预示着它的末日即将来临。
白夜的指尖缓缓触碰到最后一根封魂钉。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钉身的瞬间,锈迹如尘埃般剥落。
刹那间,七十二口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棺椁中涌出。
万千被折磨数百年的凶魂,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出,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凄厉的叫声。
这些怨灵没有扑向生者,反而疯狂地撕咬起青璃宫的灵脉根基。灵脉是青璃宫的力量源泉,灵脉根基被破坏,青璃宫的力量也在迅速减弱。
“这才是真正的镇魂钉。”白夜说着,猛地捏碎钉子。飞溅的碎片如同一把把利刃,洞穿了十二长老的丹田。
那些正在施法的修士,身体突然僵直,体内的金丹顺着伤口滑出,在空中排列成白夜幼年被抽骨时的星象图。
星象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隐藏的往事,也预示着青璃宫的覆灭已经无法避免。
血月临空之时,青璃宫最高的望仙台轰然倒塌。坠落的琉璃瓦在半空中化成利刃,如雨点般向着四散奔逃的弟子射去。
弟子们惊恐地呼喊着,然而,他们的声音很快被利刃的呼啸声淹没。利刃将他们钉在地面,鲜血染红了大地,整个青璃宫陷入了一片血海之中。
白夜踏着血太极,缓缓升到云端。他俯瞰着脚下的宫阙,曾经辉煌的青璃宫,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成白骨丛林。
白骨堆积如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葬着青璃宫的过去与荣耀。
白骨丛林在血月的笼罩下,诡谲地生长出关节。由宫阙腐化而成的骨殖相互交错、咬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百里青璃山脉彻底改造成了巨型颅腔地貌。
白夜脚踏着一根足有三十丈长的胫骨稳步前行,周围弥漫着腐臭的气息。突然,骨面毫无征兆地裂开千百个气孔,一股混着碎牙的腥风扑面而来,那股恶臭熏得人几欲作呕。
地脉深处,隐隐传来低沉的蛟吟,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层层岩石,带着无尽的怨念与愤怒。原来,当年被镇压在寒潭底的溟蛟遗骸,此刻正被血太极的力量扯碎封印锁链。第一根巨大的龙骨破土而出,如同一把利剑刺穿地表。
正在逃遁的御兽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龙威震慑,双腿一软,膝盖瞬间被压碎。髌骨碎片扎进动脉的“噗嗤”声,在这死寂又混乱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御兽长老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恐,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镇魂转轮……”白夜轻抚着龙骨上的蚀纹,指尖涌出的黑血逐渐腐蚀出太古祭坛图。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又带着深深的恨意,“原来你们用蛟祖炼了这东西。”
白夜伸出手,用力抠出龙骨眼窝里的镇海珠。刹那间,珠内封印的蛟魂突然暴睁九目,九道幽光直射而出,仿佛在诉说着被封印的无尽痛苦。
御兽长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控制,脊椎被缓缓抽离躯体。脊椎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扭成了转轮钥匙的形状。当这把由脊椎化作的骨钥匙插入龙骨第七节椎骨时,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触动了。
整条山脉的地表开始缓缓旋转,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青石板上,诡异地浮出三十六道血槽,血槽中隐隐有血光流动,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不!”药堂首座惊恐地大喊,他试图御剑升空,逃离这可怕的地方。然而,他刚祭出佩剑,就惊恐地发现佩剑正在迅速融化。
那些滴落的铁水在地面上画出了囚龙阵,眨眼间便将他的双脚牢牢焊死在阵眼位置。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双臂开始长出蛟鳞,指甲也逐渐变成锋利的利爪,不受控制地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
白夜大步上前,一脚踩碎转轮枢纽处的封印石。刹那间,溟蛟残魂顺着血槽汹涌地涌入地脉。与此同时,某个真传弟子正奔逃在山间,突然痛苦地捂住喉咙。紧接着,他颈间爆开鳃裂,咸腥的海水从中喷涌而出。
他的肺叶在胸腔内迅速膨胀,竟变成了鱼鳔的模样。随着一声闷响,肺叶炸开,碎骨如暗器般四射,瞬间击穿了八名同门。这些同门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是蛟祖的复仇。”白夜任由转轮刮去左臂皮肉,露出森森白骨。白骨上,奇异的潮汐纹路缓缓浮现。这些纹路每闪烁一次,就有大片的弟子化作血雾。
他们的精血在空中迅速凝聚,形成新的转轮齿牙,仿佛在为这恐怖的镇魂转轮增添更强大的力量。
藏宝阁顶层,那具玄冰棺自行缓缓开启。当年被剥皮抽筋的幼蛟干尸,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突然从棺中跃起,如闪电般扑向看守的长老。
它一口咬住长老的喉管,干瘪的蛟尸在吸血后迅速膨胀,原本皱巴巴的皮肤变得光滑饱满。随后,褪下的旧皮迅速裹住长老头颅,眨眼间就将其改造成了半人半蛟的怪物。怪物发出低沉的吼声,在藏宝阁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白夜的瞳孔逐渐变成竖瞳,视网膜上映出地脉深处的景象:在三千丈下的岩浆海里,半截蛟尾正奋力地拍打岩壁。每一次拍击,都引发强烈的地面震颤。
七十二峰上残存的建筑,在这一次次的震颤中接连坍塌。碎瓦间,迅速爬满了寄生蛟蚴。这些蛟蚴细小却充满了攻击性,凡是被它们触碰到的人,都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迅速被腐蚀,只留下一堆白骨。
“还不够痛。”白夜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他猛地撕开胸前新生出的蛟鳞,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他将带着倒刺的鳞片用力射向转轮核心。
转轮转速瞬间骤增百倍,边缘处飞溅出的火星,化作无数微型蛟龙。这些由能量体构成的微型蛟龙,如同一群饥饿的猛兽,迅速钻入弟子们的七窍。
在颅内,它们引发了连环爆裂,弟子们抱着头痛苦地满地打滚,最终在一声声惨叫中倒地身亡。
药堂首座的蛟化已达腰部,他的脸上满是绝望与痛苦。他疯狂地抠挖着身上的鳞片,连皮带肉撕下整块腹肌。
飞溅的脏器碎块尚未落地,就被转轮强大的引力扯成血线。这些血线在空中交织、缠绕,编织成了一张笼罩全山的囚龙网。囚龙网上,每个结点都挂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心脏在夜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消逝与不甘。
当第十波蛟吟震碎护山大阵时,白夜脚下的白骨丛林突然开始坍缩。地脉深处,缓缓升起一个直径百丈的青铜转轮。
转轮表面刻满了被献祭的蛟族姓名,这些名字在岁月的侵蚀下,依然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白夜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轮心。刹那间,那些干涸的名字突然渗出紫黑的蛟血,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开闸。”白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审判。
转轮开始逆转,三周半的刹那,寒潭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倒灌穹天。百万蛟魂顺着水柱倾泻而下,每条蛟魂都衔着青璃弟子的生魂。
某个元婴长老试图元神出窍,逃离这可怕的灾难。然而,他刚离体的元神,就被三条蛟魂分食。咀嚼声在百里外都清晰可闻,仿佛是死亡的丧钟,敲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白夜的脊椎发出龙吟般的共鸣,天绝骨表面浮现出完整的蛟族传承。那些被青璃宫抹杀的历史,正通过血槽不断回流到他的记忆中。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生变化,右手指甲蜕变成蛟爪。他轻笑一声,抬手震落发梢凝结的血晶,“现在,该让那些老东西尝尝魂镇的滋味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复仇的火焰,转身向着青璃宫深处走去,那里,还有更多的敌人在等待着他,而他,将带着蛟祖的力量,让青璃宫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
白夜将蛟爪狠狠插进地脉,刹那间,七百年来淤积在地底深处的蛟怨,如汹涌的潮水,顺着他的掌纹疯狂上涌。
这些墨绿色的怨气带着无尽的痛苦与仇恨,在他肩胛骨处迅速凝结,化作一套狰狞的甲胄。每一片鳞片上,都如同放映着一场悲剧,清晰地浮现出幼蛟被剥皮时那痛苦挣扎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随着最后一片怨甲缓缓成形,一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以白夜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千里之外,正在慌不择路逃遁的戒律堂弟子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突然集体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地。
他们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恐,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只见他们的膝盖骨正被无形的尖刺穿透,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在逃亡的道路上留下斑斑血迹。
绿漪的残魂,如同幽灵一般,附着在蛟甲的护心镜上。镜面之中,缓缓映出她生前被剜目的悲惨画面。
那绝望的眼神、痛苦的神情,仿佛穿越时空,直击白夜的内心。白夜轻轻抚摸着镜缘的冰裂纹,手指微微颤抖。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神识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入了某个记忆碎片之中。
那是三年前的除魔夜,月光如水,洒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白夜手持斩魔刀,与青璃弟子浴血奋战。
就在他即将斩杀一名恶贯满盈的妖魔时,这面护心镜不知从何处飞来,恰好卡住了他的斩魔刀。那一瞬间的迟疑,让他错失了最佳时机。
而他的阿姐,就在这短暂的间隙,被青璃弟子趁机拖入了锁妖塔。阿姐那绝望的呼喊声,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喀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突兀地从西南方传来。正在全力维持遁光,试图逃离这片恐怖之地的内门大师兄,下意识地惊恐低头。只见他本命法剑的剑格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
这裂纹如同一条毒蛇,迅速延伸到手甲的缝隙里,勾出一道道绿色经络状的侵蚀痕迹,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大师兄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他试图用力甩脱护手,然而,他惊恐地发现,整条右臂已经被怨甲的力量同化。他的手臂上,逐渐长出和怨甲相似的鳞片,皮肤也变得坚硬而冰冷。
“师妹的护心镜……”大师兄怒吼着,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在这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匕首,猛地斩断右臂。
断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迅速膨大成一个肉瘤。肉瘤表面,诡异的绿漪面容缓缓浮现。就在面容完全清晰的瞬间,肉瘤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如同一头饥饿的猛兽,狠狠咬住了大师兄的脖颈。大师兄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挣扎了几下,便缓缓倒下,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白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轻轻弹指,一道无形的力量射出,精准地震碎了护心镜。
刹那间,绿漪的残魂在尖啸中凝聚成形。她的身影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绿漪双手迅速结出往生印,试图超度自己的亡魂,摆脱这痛苦的束缚。然而,她却看到白夜胸口的蛟甲绽放出更为强烈的幽光。这幽光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的往生印扭曲成了锁魂咒。
“师姐当年用这招超度村妇时,可想过自己会成为怨甲养分?”白夜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绿漪的残魂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痛苦与悔恨的神情。
此时,地脉传来剧烈的痉挛。整个七十二峰的地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突然软化,化作黏稠的胶质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某个外门弟子在慌乱逃窜中,不小心踩到了冒泡的泥沼。只听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整条腿瞬间被泥沼吞噬。片刻之后,森森白骨从泥潭中缓缓浮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白骨表面竟覆盖着绿漪护心甲的纹路。
“万蛟化骨阵……”炼丹长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手忙脚乱地捏碎十八颗辟邪丹,试图借助丹药的力量驱散这可怕的怨甲力量。
然而,他却绝望地发现,丹雾刚一出现,便被怨甲迅速吸收。怨甲吸收了丹雾后,光芒更盛,仿佛变得更加强大。
炼丹长老颤抖着掏出本命灵火,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他刚将灵火祭出,就见火种里跳出一个浑身覆甲的女童。女童的面容稚嫩,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仔细一看,正是被献祭给丹炉的绿漪幼妹。炼丹长老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愧疚,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手中的本命灵火也在微微晃动。
白夜右手的蛟爪刺入阵枢,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颤抖。整片泥沼瞬间沸腾翻涌,气泡不断冒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无数惨白骨手从胶状物中破土而出,每只骨手掌心都烙印着绿漪的悲痛记忆。
那个被斩魔刀误杀的凡人村庄,四百户人家的怨念,此刻全都被灌注到了阵法之中。这些怨念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阵法不断运转,让整个青璃宫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与绝望之中。
戒律堂首座见状,急忙祭出自己的铜钟法器。铜钟带着呼呼的风声,向着白夜砸下。然而,就在铜钟即将击中白夜的瞬间,表面的佛印突然逆转成魔纹。
钟锤击打产生的声波里,竟浮现出绿漪被铁链穿透肩胛的画面。戒律堂首座脸色大变,他意识到这是魔音贯耳的可怕力量。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双耳已经渗出带鳞片的黑血。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身体摇晃着,几乎站立不稳。
“这才是真正的镇魂钟。”白夜踩着蛟魂,缓缓升到半空。他的背后,浮现出百丈高的怨甲虚影。虚影之中,绿漪破碎的魂魄正在心口处挣扎。她每嘶吼一次,地面就会拱起新的骨刺丛林。这些骨刺锋利无比,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暮色四合时分,幸存的弟子们惊恐地发现,他们手中的武器竟然全部倒戈。某个剑修的本命灵剑,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弯曲成钩状。随后,它沿着剑修的肋骨缝隙,缓缓刺入胸腔。
剑修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剑柄处长出绿漪的面容。绿漪的朱唇轻启,如同恶魔的低语,咬断了他的心脉。剑修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当最后一名执法弟子被自己的佩刀削首时,血月边缘浮现出青色光晕。这是镇魂转轮逆向运转的征兆。
所有死在怨甲下的魂魄,都无法轮回,正被阵法拘来,重塑绿漪的肉身。整个青璃宫,被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笼罩着,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白夜从脊椎抽出三寸天绝骨,缓缓走向绿漪的残魂。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决绝。他将天绝骨刺入绿漪残魂的眉心,冷冷地说道:“你的碎甲要佩戴者永世愧疚……”骨刺绽放出强大的怨气,瞬间冲散了绿漪的轮回印记。
那些消散的记忆碎片,在这股怨气的作用下,重新凝聚起来。片刻之后,在绿漪的眼窝里,结出了漆黑的瞳仁。
子夜更鼓响过三声,整个七十二峰响起整齐的甲胄碰撞声。那些已经死去的弟子们的尸体,竟然自行站立起来。
每具尸体胸口都生着绿漪甲纹,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他们以整齐的步伐,向着主峰走去。
活尸行列经过之处,青璃宫最后的三清正气彻底湮灭。整个青璃宫,陷入了一片死寂与黑暗之中,仿佛被永远地埋葬在了这无尽的恐惧与仇恨之中。
死寂的青璃宫,玉清殿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当活尸沉重的脚步踏碎玉清殿须弥座的瞬间,仿佛触发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机关,穹顶垂落的星宿图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那青白色的火焰,奇异而诡谲,没有一丝温度,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力,让在场的一切都为之震颤。
三百具怨甲尸傀,原本如行尸走肉般机械地行动着,此刻却同时颤抖起来。他们胸口象征着绿漪怨念的甲纹,迅速结出冰晶。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死亡的预兆。
白夜站在这混乱的中心,眼神冷峻,他抬手扯断缠绕在指尖的傀儡丝,却发现丝线末梢的冻痕,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爬到手肘关节。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手臂向上蔓延,仿佛要将他的身体也一同冻结。
“镇派青冥火……”白夜轻声呢喃,他伸出舌尖,舔掉眉梢凝结的冰渣。然而,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他的口腔粘膜瞬间布满裂纹,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穿刺。“倒是比寒冰狱有趣。”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说罢,他掌心陡然窜起幽冥火,幽绿色的火焰与那青白色的青冥火激烈对撞。
刹那间,冰火交融,爆发出的碎屑如暗器般四射,削断了粗壮的殿柱。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断茬处涌出的并非寻常的木头纤维,而是黑色的骨髓,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息。
天枢长老,这位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修仙者,此刻掐诀的双手已经完全变成了冰雕。然而,他手中的手印却兀自发光,仿佛在坚守着某种最后的力量。
悬浮在殿中的青铜朱雀灯,受到这股力量的牵引,突然倾倒。灯中储存的灯油,瞬间化作一只青色火凤,带着烈烈火焰,直扑尸群。火凤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
首当其冲的尸傀,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球便在高温下爆裂。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从眼眶里喷出的并非滚烫的血水,而是凝成冰锥的脑浆。这些冰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死亡的气息,射向周围的一切。
“你的火……”白夜目光如炬,他猛地踏碎冰封的地砖。随着一声闷响,裂纹中射出被冻成琉璃状的骨刺。
这些骨刺尖锐而锋利,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欠些痛楚。”白夜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低语。说罢,他徒手伸出,向着火凤抓去。
当他的手触碰到火凤脖颈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冻伤的皮肉簌簌脱落,露出暗金色的天绝骨。
天绝骨上的纹路,仿佛是饥饿的猛兽,疯狂地吸食着青冥火。随着青冥火被吸收,整座大殿的梁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缓缓弯曲成弓形,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某个真传弟子,在这混乱的局势中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玉净瓶,试图收取冰屑,以此来抵御这可怕的力量。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玉净瓶刚一接触到冰屑,便突然炸成无数锋利冰片。这些冰片如同一把把利刃,向着他射去。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捂住喉咙,连连倒退。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十指正在迅速结晶化。指尖断裂的脆响,与冰棱坠地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旋律。当他的舌头冻成冰坨,顶碎牙床的那一刻,青冥火恰好烧穿了他的丹田。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缓缓倒下,生命的气息迅速消散。
白夜的脊椎弯成诡异的弧度,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力量。他背后腾起的幽冥火里,渐渐浮现出绿漪的面容。绿漪的面容依旧凄美,却带着无尽的哀怨。她张嘴喷出寒气,这些寒气在空中迅速凝结成百道锁链,向着试图逃离的执事长老们飞去。
锁链如同一头头灵活的毒蛇,瞬间将执事长老们钉在冰壁上。那些被钉住的长老们,拼命挣扎着,每呼出一口气,胸腔就多结出一层冰甲。冰甲越来越厚,将他们的身体紧紧包裹,仿佛要将他们的生命也一同冻结。
“这才是真正的冰火两重天。”白夜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弹指射出一道幽冥火,火焰如同一颗流星,划过黑暗的空间。
当火焰触及冰壁的瞬间,引发了连环爆燃。被封冻的长老们随着冰层的炸裂,身体四分五裂。飞散的内脏在半空中就被青焰冻成血色琥珀,随后落地,摔成带骨渣的冰粉。
藏经阁最深处,那本古老的《离火卷》无风自动。书页急速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书页间渗出靛蓝色液体,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奉命转移秘籍的守阁弟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典籍。然而,他刚一触及典籍,整条手臂就燃起冷火。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火焰迅速吞噬自己的血肉,却奇怪地并不蔓延。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直到烧完他手臂上的二百零六块骨头,才渐渐熄灭。守阁弟子发出痛苦的惨叫,倒在地上,抱着断臂痛苦地翻滚着。
白夜踩过琉璃化的地砖,地砖在他的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来到朱雀灯残骸前,灯芯处跳动的青冥火种,突然膨胀起来。眨眼间,化作一个人形火灵。
令人震惊的是,这人形火灵赫然是被炼成灯芯的开派祖师。开派祖师的面容在火焰中若隐若现,他掐动法诀,引发了空间塌缩。然而,他的这一举动,却意外地将白夜护心镜里的蛟魂唤醒。
“老东西可知……”白夜的声音冰冷刺骨,他伸出蛟爪,狠狠地捅穿火灵的胸膛。带出的火苗,在天绝骨缝里游走,发出“滋滋”的声响。“青冥火要活祭至亲?”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抖落周身冰晶,露出胸口竟浮现出绿漪被祭灯时的烙印。那烙印如同一个永不磨灭的伤疤,时刻提醒着他所遭受的痛苦与仇恨。
地面突然刺出万千冰棱,这些冰棱如同一把把利刃,从四面八方刺向剩下的尸傀。瞬间,尸傀被串成肉签。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些被贯穿的尸骸非但没有死去,反而在冰棱上扭曲成痛苦的人柱。
他们的哀嚎声与冰棱共振,发出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在空中构筑出囚禁青冥火灵的八荒玄冰阵。
天枢长老的冰雕突然碎裂,飞出的元神裹挟着青焰,如同一颗流星,直扑白夜面门。然而,就在元神触及怨甲的瞬间,被突然具现的寒冰轮锯拦腰斩断。寒冰轮锯飞速旋转,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那两截元神残体尚未落地,就被三百人柱的怨气撕扯分食。只见怨气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将元神残体迅速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最后一缕青冥火渗入天绝骨时,白夜的吐息在空中凝成冰火莲花。冰火莲花缓缓旋转,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他踩碎朱雀灯残片,看着墨绿色怨甲爬满冰裂纹。“该让晚霞也染上青冥色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新的灾难即将降临。
暮色降临之际,幸存的弟子们惊恐地望向天空。他们看到,原本绚丽的火烧云,此刻变成了青白冰晶,簌簌坠落。每粒冰晶落地,都在地面燃起冷火。
那些逃过尸变的活人,在冷火的侵袭下,发出阵阵哀嚎。他们的身体迅速被冻结,化作冰雕,保持着奔逃的姿态,成为新的人柱。
七十二峰最高的接天崖上,绿漪的冰雕开始渗出血泪。血泪顺着冰雕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
而白夜,就站在这一片混乱与毁灭之中,他的身影在火光与冰影的交织下,显得更加神秘而恐怖。
绿漪的血泪,如同一颗颗坠落的星辰,带着无尽的怨念与痛苦,缓缓滴穿冰面。就在这一瞬间,仿佛触发了某种神秘的机关,七十二峰的人柱林突然产生共鸣。
那些被冰封在人柱中的哀嚎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实体音浪。音浪滚滚,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震碎了接天崖最后的防御阵。
白夜,这位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踩着音波纹路,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跃至峰顶。他的身影在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孤寂而强大。
足尖点落的冰晶里,映出三百年前自己被剜脊的画面。那痛苦的记忆,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决绝。
九根刑柱,从厚厚的冰层中破土而出,带着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气息。柱面浮刻的,正是当年施刑的场景。每一道刻痕,都仿佛在诉说着那段黑暗的历史。
首座长老的虚影,在柱顶缓缓凝结,他的面容依旧威严,却带着一丝虚幻。他手持的骨刀,泛着熟悉的寒光,那寒光仿佛能穿透时空,刺痛白夜的心。
白夜的脊椎突然痉挛,仿佛被某种力量狠狠击中。天绝骨表面,凸起三百六十根倒刺,每根刺尖都挂着冻成冰珠的血泪。这些血泪,是他多年来所遭受的痛苦的见证,也是他复仇的动力源泉。
“孽障!”刑柱虚影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他挥刀斩下,刀锋轨迹竟与当年分毫不差。
然而,白夜却不避不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他任由刀气劈开胸前冰甲,露出的暗金骨纹,在瞬间扭曲成囚笼,将虚影手中的剜骨刀绞成铁屑。铁屑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是对刑柱虚影的嘲讽。
青冥火,从刑柱缝隙中汹涌喷涌而出。那本该焚尽元神的冷焰,带着一种诡异的力量,向着白夜扑来。然而,当青冥火触及白夜残破道袍时,却发生了惊人的骤变。
那些冷焰,此刻竟温顺地缠绕在天绝骨刺上,仿佛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所驯服。眨眼间,它们凝成九条冰火锁链,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锁链末端连接的,赫然是九具正在融化的冰雕人柱。
“第八次剜脊……”白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扯动锁链,冰火顺着刑柱纹路逆流而上。“你们漏数了寒冰狱那次。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被扯碎的刑柱虚影发出凄惨的惨叫。那些碎片落地后,便化作各种刑具,自动钉入逃窜弟子的关节。
某个执法弟子,在慌乱逃窜中,被铁处女突然贯穿胸腔。铁刺上,瞬间生出冰棱,这些冰棱如同锋利的刀刃,将他的五脏六腑冻成晶莹的解剖标本。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惊恐与痛苦。当他试图用真元护体时,冰棱反射的青冥火,恰好烧穿了他的丹田。在冰晶腹腔内,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冷焰旋涡,不断吞噬着他的生命。
白夜的脊骨,突然离体飞出,在空中迅速重组为刑天形状的斧。斧柄处的骨节,分明是九次剜脊留下的疤痕,每一道疤痕都承载着他的痛苦与仇恨。
斧面映出的,却是青璃宫创派祖师的渡劫影像。当斧刃劈开第三根刑柱时,整个接天崖开始剧烈倾斜。
“这才是真正的刑柱。”白夜的声音在接天崖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踏碎倾斜的崖顶,飞溅的冰渣在空中组成绞刑架。那些被锁链缠绕的冰雕人柱,突然活化,它们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拽着青冥火锁链,套住幸存长老的脖颈。
当火链收紧时,长老们的颈椎发出九连环断裂的脆响,他们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生命的气息迅速消散。
藏宝阁窖地,突然发生塌陷,露出了埋藏百年的刑具冢。那些生锈的铁处女、钉床和烙铁,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自动飞向战场。每个刑具表面,都浮现出受刑者的怨念。这些怨念,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弥漫在整个战场上。
某个内门弟子,被自己的佩剑钉上钉床,他在抽搐间,看见剑柄上刻着曾被他虐杀的杂役名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悔恨,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白夜的脊椎斧,在他的挥舞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当斧刃劈开最后一根刑柱时,七十二峰同时响起血肉剥离声。
参与过所有剜脊之刑的修士,此刻正被无形之力撕扯脊梁。他们的惨叫声,在刑柱间回荡,经过九次折射后,竟凝聚成新的天绝骨刺。这些天绝骨刺,仿佛是复仇的使者,带着白夜的仇恨,向着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飞去。
绿漪的冰雕,突然炸裂开来,发出一声巨响。飞出的血结晶泪,在空中迅速组成往生阵。然而,白夜却徒手捏碎阵眼,将血晶按入自己第三根肋骨。
“你的轮回,该由我重新书写。”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血晶融入骨纹的刹那,所有刑具表面都渗出绿漪模样的冰霜。冰霜上,绿漪的面容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与不甘。
当最后一缕青冥火熄灭时,接天崖已变成了一座倒悬的刑场。七百具新鲜尸体,被冰棱钉在穹顶,随着寒风轻轻摇晃。他们的身体在冰棱的穿刺下,扭曲成各种痛苦的形状,仿佛是对青璃宫的诅咒。
白夜踩着虚空,拾级而下,每一步都踏碎一具冰雕。溅起的骨渣在空中飞舞,拼成完整的剜脊图谱。图谱上,每一道线条都仿佛是他的复仇之路,充满了痛苦与艰辛。
“还剩九百九十一次。”白夜抚摸着脊椎斧上的裂痕,目光穿透云层,望向祖师洞府。“你们的痛觉神经,要撑住啊。
倒悬刑场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一具具尸体如同腐烂的果实,开始滴落脓血。浓稠的脓血从穹顶的冰棱上滑落,在半空划出一道道令人作呕的痕迹。
就在此时,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裂开了三百个瞳孔状缺口。这些缺口如同来自未知世界的凝视,冷漠而又诡异。
那些滴落的污血,在离地九丈处诡异蒸发,化作一团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历代受刑者的残念如同幽灵般沉浮。他们的痛苦、怨恨与不甘,交织成一股强大的怨念,在黑雾中弥漫开来。
白夜身处其中,手中的脊椎斧仿佛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召唤,在雾中疯狂生长。斧柄处裂开的骨缝,如同贪婪的巨口,吞吐着怨恨瘴气,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与此同时,青璃宫地脉深处,突然传出一阵奇异的胎动声。那声音沉闷而又诡异,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苏醒。
原来,那些被剜脊者的怨气,如同毒瘤一般,深深渗入灵脉。在炽热的岩浆层中,这些怨气孕育出了诡异的黑茧。黑茧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仿佛是死亡与毁灭的象征。
一只巡山灵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触瘴气。刹那间,它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成血雾。
血雾中,碎骨迅速重组,竟变成了婴儿大小的骷髅。骷髅发出尖锐的啼哭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震裂了三座偏殿的墙壁。偏殿的砖石纷纷掉落,扬起一片尘土。
“噬魂瘴……”白夜低声呢喃,他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冰冷。他伸手捏碎骷髅的头盖骨,掌心的黑雾迅速凝结成胎盘形状。“倒是比预计早产三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说罢,他背后的刑天斧突然脱手而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入地脉。
刑天斧的力量强大无比,它劈入地脉后,引发了岩浆的剧烈喷发。炽热的岩浆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从地脉中喷涌而出。喷溅的熔岩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然而,它们还未落地,就被瘴气迅速腐蚀。
落地时,熔岩已变成无数蠕动的人面虫。这些人面虫形态怪异,每一只都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戒律堂最后的精锐,在这混乱的局势中迅速结成诛邪阵。他们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阵纹在地面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阵纹刚一出现,地面就突然爬出血管状突起。这些突起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缠绕住他们的脚踝。
当阵枢处的长老踏出禹步时,他的鞋底突然和地脉紧紧黏连。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瘴气顺着腿骨迅速蔓延。他的双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成黑泥。黑泥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让人几欲作呕。
“诸天气荡荡……”长老的咒诀还没念完,喉咙就被自己喷出的瘴气堵住。他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这可怕的命运。然而,那些黑雾在他体内迅速凝成胎儿。
胎儿在他体内疯狂生长,将他的五脏六腑挤到胸腔。当死胎破腹而出时,那小小的手掌中,竟握着长老的金丹。金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消逝。
白夜踏着人面虫组成的浪潮,稳步前进。那些人面虫如同饥饿的猛兽,疯狂啃食着他的脚踝。然而,当它们接触到天绝骨的瞬间,却瞬间化为黑烟。
烟尘中,白夜的脑海中浮现出幼年时的画面:药师正用噬魂钉为他“调理”天绝骨,每根钉子都淬着消魂散。那痛苦的记忆,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该还了。”白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他伸手抓住一只人面虫,毫不犹豫地塞进眼眶。
虫体在颅内爆开,瘴气迅速腐蚀了他的视神经。然而,在黑暗中,他却感觉到有新的力量在觉醒。他的眼前逐渐浮现出奇异的景象,新生的复眼让他看清了黑瘴的本源——十万冤魂在灵脉中互相撕咬,最终形成的邪胎正在啃食护山大阵最后的屏障。
邪胎的力量强大无比,它每一次的蠕动,都让护山大阵颤抖不已。
紫霄殿的镇魔碑,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突然融化成沥青状流体。碑文中镇压的邪魔残魂,如同被放出牢笼的恶魔,急速增殖。某个真传弟子,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收取魔魂。
然而,他刚一靠近,就被流体迅速裹成茧蛹。茧蛹中,传出他痛苦的挣扎声。当黑茧破开时,走出的竟是长着该弟子面容的瘴气聚合体。聚合体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的身体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仿佛已经被黑暗完全吞噬。
白夜的脊椎斧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沟中溢出的岩浆被瘴气迅速染成墨色。那些流淌的黑浆里,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每张人脸都带着痛苦与怨恨,它们在诉说着被青璃宫摧毁的人生。
有的是被无辜杀害的凡人,有的是被同门陷害的修仙者,他们的故事,在这黑浆中一一浮现。当人脸数量突破十万时,天穹的瞳孔缺口开始坠下血雨。血雨如同一股红色的洪流,洒落在青璃宫的每一个角落,将这片土地染成了恐怖的颜色。
“温床够热了。”白夜的声音在血雨中回荡,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高大。他剖开自己的胸膛,将黑浆灌入心窍。刹那间,刑天斧突然爆发出千万根骨刺。
这些骨刺如同一把把利刃,穿透悬浮的瘴气团,将其钉成蜂窝状的巨大胎盘。胎盘在半空中缓缓搏动,它的声音与地脉的胎动产生强烈共鸣。这共鸣如同一场地震,震碎了最后三座主殿的承重柱。主殿在轰鸣声中缓缓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当青璃宫祖师雕像的头颅滚落时,眼眶里喷出的是黑红色瘴气。瘴气中,仿佛带着祖师的不甘与愤怒。白夜踩着倒塌的梁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跃至半空。他手中的刑天斧高高举起,劈出一道裂痕。
这道裂痕直接贯穿地核,力量之强大,令人震惊。灵脉深处的邪胎,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威胁,发出尖锐的啼哭。啼哭声响彻整个青璃宫,整个山门地基突然向上隆起。
百里青璃山脉,正在经历一场诡异的新生。
青璃山脉在那股神秘而又恐怖的力量作用下,诡谲地隆起,渐渐呈现出腹部的形状。
地核深处,邪胎的啼哭愈发尖锐,那声音不再仅仅是简单的声响,而是化为实质音波,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向着四周扩散。
音波在云层外剧烈震颤,最终凝成血莲印记。这血莲硕大无比,每片花瓣上都刻录着青璃宫千年刑罚史,那些残酷的刑罚画面,如同电影般在花瓣上不断闪烁,诉说着一段段黑暗而又血腥的过往。
白夜,这位在复仇之路上坚定不移的行者,踏着暴涨的山脊稳步前行。他的身影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随着他的脚步,天绝骨表面竟奇异般地浮现出刑罚殿碑文。
这些碑文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刑罚殿的秘密。
突然,巡天镜的碎片如雨点般从九霄坠落。镜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片都映出三十六代刑罚真君的虚影。
这些刑罚真君头戴獬豸冠,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他们整齐地掐动法诀,刹那间,空中赫然显现出一个巨型沙漏。这沙漏并非普通之物,漏中流淌的,竟是白夜被剥皮抽髓的记忆画面。那些痛苦的记忆,如同锋利的刀刃,再次刺痛着他的心。
“罪徒当受天雷亟!”初代真君的虚影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他双手迅速结印,召来紫霄神雷。刹那间,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粗壮的雷光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劈中山脉隆起的最高点。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雷光不仅没有摧毁邪胎,反而将邪胎的哭声激得更为尖利。那些雷火在白夜的骨缝中疯狂跳动,仿佛有生命一般,最终竟被他颈椎处突起的骨刺吸食殆尽。骨刺在吸收了雷火后,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变得更加坚硬。
三枚斩仙台铡刀,带着呼呼的风声,破空飞来。铡刀巨大而沉重,刀锋处的暗红色锈迹,是历代受刑者的怨血所染。这些怨血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念,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白夜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他任由铡刀夹断脖领,天绝骨与刀锋剧烈摩擦,迸发出万千火星。火星四溅,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当第七颗火星落入邪胎胎盘时,仿佛触发了某种神秘的机关,整座山脉开始分泌黑色羊水。黑色羊水浓稠而又腥臭,顺着山脉的沟壑缓缓流淌,所到之处,一切都被腐蚀。
“刑律第七百二十条……”白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他伸手捏碎卡在锁骨处的铡刀,铡刀的锈屑在他掌心燃成幽火。幽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刑律的秘密。
“斩孽刀需饮施刑者血。”他说着,弹指将火苗射入巡天镜碎片。刹那间,历代真君的虚影突然燃烧起来,他们发出凄惨的惨叫声。在这惨叫声中,浮现出他们当年私刑虐囚的真相。原来,这些所谓的刑罚真君,表面上维护着刑律的公正,背地里却干着各种残忍的勾当。
第四代真君的虚影,在这混乱中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祭出锁魂链,试图捆缚邪胎。锁魂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着邪胎飞去。然而,链条刚一接触到黑色羊水,就被迅速腐蚀。
黑色羊水中的怨魂,如同饥饿的猛兽,顺着链条反向攀爬。转眼间,第四代真君的虚影就被染成墨色。堕化的他,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邪恶,转身扑向同僚。獬豸冠在他们的撕咬中崩裂成七十二根毒钉,毒钉四射,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白夜的视网膜被幽冥火覆盖,整个世界都被染成幽绿色。在这奇异的视界中,他看到了青璃宫最隐秘的刑律阁。刑律阁中,那些记载着“审讯技巧”的玉简正在自燃。玉简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焰中传出受刑者的哀嚎。
这些哀嚎声,仿佛是对青璃宫刑罚的控诉。白夜隔空抓取火团,毫不犹豫地塞入耳孔。刹那间,他竟听懂了邪胎哭声中的控诉。原来,邪胎是由无数冤魂汇聚而成,它承载着青璃宫千年刑罚下的所有怨恨与痛苦。
“原来如此。”白夜低声呢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他伸手扯断两根肋骨,用力射入地脉。肋骨带着强大的力量,在山脉胎盘上刻出往生咒文。
咒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为那些冤魂指引着解脱的道路。正准备逃离的刑罚殿主,突然定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他怀中抱着的《刑典》自动翻动,纸页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他周身皮肉削成千层碎片。刑罚殿主发出凄惨的叫声,身体在痛苦中扭曲,最终倒在血泊之中。
当最后一块巡天镜碎片融化时,邪胎胎盘迸发万千道血光。血光耀眼夺目,如同一根根光柱,洞穿天地。
这些光柱具有强大的力量,将千里内的灵气迅速转化为罪孽值。某个执法弟子,惊恐地发现,自己念出的慈悲咒,竟召来噬魂蚁。噬魂蚁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转瞬间将他啃食成跪拜姿势的白骨。白骨在地上泛着森冷的光,仿佛是对青璃宫刑罚的无声抗议。
白夜站在山脉产道出口,他的脊椎骨刺已生长为审判之座。审判之座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他俯瞰着正在崩溃的青璃宫,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的指尖流淌着黑羊水,黑羊水在空中缓缓书写新的刑律:
“凡伤吾至亲者——”
山脉彻底裂开的瞬间,血光中降生的邪神雏形发出第一声啼哭。这啼哭如同一声惊雷,在天地间回荡。那道未写完的刑律,骤然化作天条烙印。刹那间,七十二峰所有幸存者的眉心,同时浮现血色「刑」字印记。
血色的「刑」字,如同一颗颗邪恶的种子,在幸存者的眉心迅速结晶。这结晶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是死亡的预兆。
与此同时,极北之地的寒潮,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召唤,突然以排山倒海之势南下。刹那间,千里青璃废墟被这股寒潮彻底笼罩,瞬间冰封。
原本还在奔逃的身影,在这突如其来的极寒中,被冻成了一座座挣扎的冰雕。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绝望的神情,瞳孔里映出的,是白夜额前浮现的冰魄纹。这冰魄纹,正是当年青璃宫无情地烙在他心脉的宗门禁印,是他痛苦与仇恨的根源。
邪神雏形,这个从血光中诞生的恐怖存在,正吞吐着无尽的寒气。这些寒气在空中迅速凝结,幻化成刑天斧的虚影。
刑天斧虚影散发着凛冽的气息,斧刃闪烁着寒光,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猛地劈向白夜的天灵盖。然而,就在斧刃即将触及的瞬间,白夜额前的冰魄纹突然逆向旋转,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竟将斧影硬生生吸入眉心。
白夜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的右手指甲,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暴涨三尺。指甲裹挟着极寒之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入冰层。冰层在这股寒气的侵蚀下,迅速裂开一道道缝隙。白夜用力一挖,竟挖出了当年施印的玉髓台。玉髓台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上面残留着当年施印时的神秘气息。
“禁印反噬……”从刑罚殿废墟中,缓缓爬出一具冰尸。冰尸的身体僵硬,行动迟缓,喉咙里卡着刑典残页,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竟把冰魄印炼成……”话还未说完,冰尸的头颅就被从地下窜出的寒铁链无情绞碎。寒铁链上,凝结着的正是当年施刑者的魂魄冰晶。这些冰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孽。
白夜眼神冰冷,抬脚踩碎寒玉髓台。寒玉髓台在他的脚下瞬间化为齑粉,溅射的碎玉,如同雪花般在空中飞舞。奇妙的是,这些碎玉在飞舞过程中,竟自动组成往生阵图。往生阵图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似乎在为那些冤魂指引着解脱的方向。
白夜毫不犹豫地徒手撕开胸膛,露出心窍处跳动的冰魄核心。冰魄核心散发着幽蓝的光芒,那些缠绕在核心周围的血管,如同一条条灵动的小蛇,正将寒气源源不断地泵向全身。“这枚冰印的温度,比寒冰狱低九千倍。”白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低语。
某个眉间带着「刑」字的弟子,在这恐怖的环境中,突然毫无征兆地爆体。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引爆的炸弹,瞬间炸裂,飞出的冰锥如同一把把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刺穿同门的膻中穴。
被刺者的伤口处,迅速结晶,一股极寒之气迅速蔓延至全身。整个人从内部开始塌缩,最终变成一个冰球。当第七颗冰球炸开时,飞散的冰晶在虚空之中,神奇地刻出完整的冰魄印阵图。冰魄印阵图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刑罚殿遗址,在一片死寂中,缓缓升起三百根冰柱。每根冰柱都晶莹剔透,柱面浮刻着白夜受刑的影像。这些影像,记录着他曾经遭受的痛苦与折磨,每一幕都让人触目惊心。
白夜屈指轻弹最近的一根冰柱,冰柱内封印的寒气,如同被释放的猛兽,如箭矢般四射而出。寒气带着强大的穿透力,穿透了七十二峰残存的护体罡气。
被洞穿的修士,伤口处没有流出一丝鲜血,反而从七窍中喷出冰蓝色火焰。冰蓝色火焰燃烧着,却感受不到一丝热度,只有无尽的寒冷,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这才是真正的寒髓灼魂。”白夜踏着冰焰,稳步走到主殿遗址。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敌人的心上。脚下的冰层,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
那些坠入冰渊的修士,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寒气迅速重塑成冰傀。冰傀的身体坚硬如铁,指尖延伸出的冰刃,闪烁着寒光,正无情地刺向曾经的师长咽喉。一时间,冰渊中传来阵阵惨叫,生命在这极寒的力量下,如风中残烛般迅速消逝。
邪神雏形,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啸声划破长空,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它喷出的寒潮,如同汹涌的海浪,将天空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中,缓缓坠下九具冰棺。
这九具冰棺,正是当年参与给白夜种印的九大长老的归宿。他们的尸身在冰棺里,不安地扭动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胸口的冰魄印,正被白夜的咒诀牵引,逐渐熔成液态,缓缓渗入地脉。
“解印需饮种印者血……”白夜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天地间回荡。他的声波带着强大的力量,震碎了冰棺。冰棺的碎片飞溅在空中,神奇地组成了一座绞刑架。九大长老的残魂,被寒气无情地锁在冰架上。
每根冰绳,都连接着他们当年种印时所用的法器。当冰绳逐渐收紧时,法器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入残魂的眉心。九大长老的残魂发出痛苦的惨叫,他们毕生的修为,在这痛苦的折磨中,被转化为冰魄精华。冰魄精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被白夜缓缓吸收,他的力量,也在这吸收过程中,变得更加强大。
地脉深处,传来冰川移动的轰鸣。这声音沉闷而又震撼,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七十二峰遗址,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缓缓隆起,逐渐形成冰冠形状。冰冠高耸入云,冠顶射出万丈寒光,寒光如同一把把利剑,将三百里内的云层瞬间冻结。
某个试图御剑逃离的修士,在慌乱中撞上了冰云。飞剑与他的躯体,在这极寒的环境下,瞬间粘合在一起。整个人被冻成了天空中的警示星座,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青璃宫的罪孽与覆灭。
白夜的脊椎,突然爆出无数冰刺。这些冰刺呈棱形,晶莹剔透,每一根里面都封印着历代冰魄印受刑者的怨念。这些怨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在冰刺中翻涌。
白夜震碎冰刺,释放出的寒气,在空中迅速凝成冰魄印本体。冰魄印本体巨大无比,直径足有百丈。当这枚巨印,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砸向祖师洞府时,洞口的防御阵,竟自动崩解。令人惊讶的是,那些阵纹,竟是由冰魄印的余威绘成。
“冷吗?”白夜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与冰冷。他踩碎最后一块寒玉髓,目光望向冰渊里浮起的万载玄冰棺。“这才是开始。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棺盖开启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寒气扑面而来,整个青璃地界的气温骤降。连正在喷发的火山,都在这极寒的力量下,被冻成了冰雕。
那些熔岩凝固成的尖刺上,挂着七十二峰最后的幸存者。他们的身体僵硬,生命已经消逝,却还保持着惊恐的姿态,成为了这场灾难的见证者。
邪神雏形,突然张开由冰晶组成的羽翼。每片羽毛上,都刻着刑律条文。这些条文,仿佛是对青璃宫的审判。
当它俯冲抓起冰玄棺时,白夜额前的冰魄纹绽放出九重光轮。光轮中显现的,是冰魄印创始者被自己禁印冻结万年的惨状。
冰魄印创始者的面容扭曲,充满了痛苦与悔恨,仿佛在为自己曾经创造的邪恶禁印而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