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何遇是小说《断亲后,真千金和反派男二he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生存观察员写的一款现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断亲后,真千金和反派男二he了》的章节内容
“大八卦!”微信来了消息,是同桌林灿发来的,“毕业典礼上,来慰问贫困生的那个企业家,就是超年轻超级帅,穿酒红色衬衫戴眼镜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李望舒回忆了一下,虽然最近满脑子都是题,但那人帅的实在突出,有一身她很吃的斯文败类气质,所以还真记住了,“有点印象,好像是姓何。”
“对对!就是他!听说他一直待在西林没走,今晚在酒吧街那边被人拍到了,听说带了几个未成年,好像还是咱们学校的。”
啧~
真败类,她可就没兴趣了。
草草跟林灿闲扯几句,就结束了聊天。
还有一周高考,爸爸妈妈给李望舒下了禁令,不允许她再到店里帮忙。
晚上八点半,天已经暗下来了,但这个季节,大半夜的也有生意,小吃摊至少得开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收摊,所以此时家里就她自己。
李望舒听完八卦,算是换了换脑子当休息了,又刷完一套卷子,伸个懒腰,准备去冰箱里拿瓶饮料。
一转头,就看到床边坐了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个穿着白色改良旗袍的女子,旗袍上血糊淋啦的一片。
靠!她今晚水逆!
“你别怕。”对方刚说完就愣在原地,因为本以为会尖叫或者晕倒的女孩,抄起了门旁的扫帚,朝她挥了过来……
“等等……”一阵风过,女鬼的虚影晃了晃。
“靠!还真是鬼!”扫帚穿身而过的瞬间,李望舒世界观崩裂。
不过,她好歹也是死过一次又穿越重生的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下来。
“你是谁?”
“我……是你。”
这回可真是鸡皮疙瘩起一身了。
李望舒本能的退后一步,觉得扫帚没用,丢掉,换上了电苍蝇拍,不知道电流对鬼有没有用。
她又上前朝着鬼挥出了一拍。
“等等,等等,我没有恶意!”鬼影又晃荡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着急,“我真的是你,是你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震惊过后,学霸的大脑终于和女鬼同频道了,“你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再一想不可能啊,她穿过来的时候,这身体才是个6岁的小孩,而眼前的鬼,明显是个成年女性。
可对方却点了头,“是的,我叫季怜,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是这部小说的女配。”
“小说!女配!”
一时间要素过多,Cpu差点烧了。
叫季怜的女鬼用半小时的时间说明了她可怜又可恨的一生。
李望舒这才知道,自己活了十二年的世界竟然是一本真假千金文,季怜,是白京望族季家的真千金,被季家保姆偷换,代替她的是保姆的女儿,也就是本书的女主,季末。
明天,就会有她被季家找到的消息。
在这本书里,她这个被接回来的真千金,原本唯唯诺诺,处处小心,却一再被栽赃针对假千金,跟她抢父母抢哥哥抢东西抢男人……渐渐被所有人讨厌,后来黑化真把坏事干了个遍,然后被陷害跟一个性格扭曲还有犯罪前科的男人一夜情,不得不与之联姻,俩反派合伙,又干了触犯半部刑法的事儿,最后双双死于非命。
女鬼边说边哭,是真惨啊。
“有个声音告诉我,你是来自异世身负大功德的人,所以能在我身体里重生。”季怜幽幽地看着李望舒,那哀怨的眼神实在瘆得慌,“作为让出这具身体的报酬,你必须完成我的心愿,那个声音说,这副身体也就能使用十五年,如今已经十二年过去,再有三年,你就会死。只有完成了我的心愿,剧情的桎梏被打破,你才能真正地成为你自己,幸福地活下去。”
她这是,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威胁了?
“你的愿望……是想报仇?”李望舒觉得麻烦极了,“说实话,我觉得你上辈子多少也有点咎由自取。”
话说的直白,那鬼似乎又白了三分,但她没反驳,而是摇摇头,“我只是想要他们能爱我,我的爸爸妈妈,哥哥们,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获得他们的爱。还有,我老公……他爱不爱我无所谓,但我,想让他感受到爱。”
“你的家人也就算了,那个老男人不是变态吗,怎么他你也……”
“他不是……他对我很好的,我们也算同病相怜……”
李望舒一时间不知道是季怜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反派之间真的惺惺相惜了。
但没有异义的是,鬼有仇怨,但更缺爱。
季怜一共有三个心愿:
1,揭露季末的真面目,把她赶出季家。
2,获得季家人的爱。
3,嫁给何遇,拯救他,避免上辈子的悲剧。
“剧情从现在就正式开始了,今晚9点半,酒吧街夜色酒吧,警察会突袭检查,何遇被人陷害对未成年做了不好的事,会被抓走判刑。”
“你要救他!”
槽点太多,李望舒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
“你们这篇文里,有警察啊,霸总干坏事竟然会被判刑坐牢的,还是法治社会,蛮少见哦。”
她不情不愿地换好鞋,戴上口罩,被女鬼催着朝酒吧街走。
想到之前林灿分享的八卦,她大概能确定,何遇应该就是那个来过他们学校的斯文败类。这种目无法纪,性格扭曲的人,看书的时候挺带感,现实中,李望舒绝对是一点边都不想沾。
奈何现在不得不往前凑。
“一个带未成年进酒吧的人,真的非要救?”李望舒非常不情愿,觉得自己不追加个报警电话,就已经很有罪恶感了。
“他不是,他没有,他是被人陷害了。”女鬼简直像被洗了脑。
“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甭管后面怎么样,不先把人带到这种地方,屁事没有。
李望舒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进过酒吧这种地方。
看到进进出出摇摇晃晃的人,她有点怂,但女鬼又催的紧。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李望舒摸进酒吧,灯红酒绿中,人人长着相似的脸,想要找出目标人物,不太容易。
不过霸总么,肯定是在包间。
她瞅见垃圾桶里被丢了一束玫瑰,捡起来,装成送花的服务员,挨个敲门进去问。
刚找到第五间房,就看到何遇被人架着,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了。
他上身穿了件蓝丝绒的衬衣,金丝眼镜下,眼眸闭着,像是喝醉睡着了。
一行人路过李望舒,朝更里面的包间走去。
她等他们拐过弯,才又跟上去。
等人呼啦啦进了房间又出来,李望舒躲在旁边一间没人的屋里,数着人头,除了何遇,刚才进去的人里,还少了两个女孩。
“快去救他!他被下了药!”女鬼又催,真是着急的很。
“知道知道。”李望舒不想暴露自己,把口罩往上又拉了拉,这才出门进了隔壁包厢。
进去的时候,何遇正推开那两个女孩,大声喊着“滚”。
跟想象中倒是不太一样。
见她进来,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你走错了?”
“不是,警察提前来了,老板让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这两个姑娘明显未成年,不是那种江湖老油子,做这些事儿是被诱骗,未必愿意让人知道,果然,一听警察来了,立马慌张地跑了出去。
李望舒也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她刚还打着不行就跟她们撕头绳的主意。
何遇看上去很难受,那双漂亮又凶狠的眼睛表明,他现在警惕心十足。
小说里俩姑娘最后能得手,也怪不容易的。
“我是来帮你的,跟我走,不然警察一会来了你说不清楚。”虽然原文里的受害者已经跑了,可谁知道对方还会不会派其他人来,李望舒上前拉何遇,何遇却反制住她的手腕,将其压制在沙发上,并一把拽下了她的口罩。“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嗯?小爷给你十倍。”
昏黄的灯下看美人,美人更美。
李望舒长得自然是好看的,五官精致,眼神灵动,皮肤白皙,哪怕穿着宽大的T恤,也遮不住盘亮条顺,172的个子,大长腿特惹眼,站到那儿就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唯一的缺点就是脑门上刘海留的有点厚。
还有就是淡定的过分,他都凑到她脸上了,还面无表情,冷酷地像个久经历练的杀手,不太正常。
其实呢,突然跟个陌生男人这么亲近,李望舒心里早就打起鼓了,只是好面子,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把脸上的表情给绷住了。
拽回自己的手腕,李望舒面无表情地把口罩拉回去,她是好学生,可不想在监控下留下自己的样貌。
见这人难缠,只能半真半假哄人,“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叫李望舒,是一中的学生,身份证号###,刚拿过你给的奖学金,在这儿兼职打工,偶然听到有人要害你。何先生,你愿意帮助我们,是个好人,我也想帮助你,现在时间紧迫,希望你快跟我走,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了。”
反正俩人注定了要有交集,李望舒身份证号报的毫无压力。
何遇这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
头一回遇到知恩图报的,虽然魔幻了点,但对方一上来报身份证号哎,他信了。
他被李望舒搀扶着,跌跌撞撞走过仿佛走不到头的一间间包厢,进入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间。
从酒吧后面的小门出来,还没走出胡同呢,就听到警铃大作,夜色酒吧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间卡的刚刚好,再晚个几分钟,他们就出不来了。
到时候,就算何遇没做什么,也难保那些人没有后手,栽赃陷害不成,弄点流言蜚语,也足够让人喝一壶的。
虽然,这位何少的名声已经够烂了。
李望舒刚要松口气,就被人用力拽进了怀里。
这怀抱硬邦邦,虽然带了些酒气,倒没有难闻的气味,还微微有些木质香水的淡香。
“帮个忙,我给你一百万。”
他低着头,凑到她耳朵边说着,气息滚烫,声音缱绻又诱惑。
李望舒抬头,就望进了他已然迷离的眼眸里。
结合这人的状况,不难猜是要帮什么忙。
来了来了,每个霸总必中的某药。
李望舒一边吐槽着才区区一百万,这霸总世界的通货膨胀不过如此,一边使劲挣开男人的怀抱,伸手摸到了男人腰侧。
何遇被挣脱,还以为对方不愿意,结果这小姑娘直接搂上了他的腰,“呵……小小年纪,喜欢主动啊。”
“呵……呵个屁!”李望舒冷笑一声,手上揪起一块肉,狠狠一拧。
肌肉太多,能揪起来的肉不多,但也足够疼了。
“嘶~”何遇低声嘶吼,“你干什么?!”
“帮你清醒一下。”
何遇瞪她。
“大叔,我下周才成年。”
“叫谁大叔呢?!”何遇退后一步,咬了咬牙,看上去果然清醒不少。
李望舒打了个车,把人塞进车里,让司机送去医院。
走之前,这人贱嗖嗖地想把一张银行卡塞在她衣领里,被躲开了。
车都开走了,他还趴在车窗上说着,“以后去白京找哥哥玩。”
太贱了。
拒绝了季家派人来接,李望舒坐了将近20个小时的硬坐,从大西南赶到了繁华的白京市。
一下车,属于大城市的熙攘让她晃了下神。
十二年前,她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成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整日里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小可怜。
这两天她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本书的世界,而她,是白京市望族季家被保姆偷换走的真千金。
女鬼出现,剧情开始。
一天前,季家联系上了她,想要接她回来。
权衡利弊后,她拒绝了对方上门的要求,承诺自己会来白京。
几天后就是高考,李望舒得赶回去,此时是周六上午9点,她在车站买好下午2点回程的车,这次运气好,买到了卧铺。
没错,她没打算留下。
揣好车票,李望舒两手空空出了车站。
季家父母虽然同意了她独自前来,却也坚持一定要在车站接她。
她大老远就瞧见对方了,喧闹的人群中,他们站在那,西装旗袍,一身的高贵典雅,跟周围完全不一个画风。
“你们好,我是李望舒。”她上前,介绍了自己。
季父季母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们呆愣的望了她好一会儿,怎么说呢,虽然与季母徐静雅相似的眉眼,能一眼认出就是他们的孩子,但跟想象中差别还是有点大的。
他们知道,她一直生活在边远地区,也做好了迎接一个乡下土妞的打算,但小姑娘虽然穿着普通,棉布白T,洗到发白的牛仔裤,样式简单的白色板鞋,头发也只是用一根黑皮筋简单扎了马尾,但整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土,样貌白皙漂亮,眼神略有疲惫却依旧清亮,说话时姿态淡然,普通话流利。
就是,走路的时候,一条腿似乎有些跛。
“望舒,我……我是妈妈!”徐静雅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她本想扑上去,给女孩一个拥抱,却在对方疏离的眼神中,没有上前。
“您好,徐女士。”她又看向季父,“季先生。”
夫妻俩被这称呼弄的有些无措,还是季父最先回过神来,“先上车,有话回家再说。”
徐静雅陪着女儿坐在后排。
李望舒看着窗外的风景,感慨着,不愧是首都,跟她之前生活的小县城还真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间。
“望……望舒,你的名字是月亮的意思吗?”徐静雅想要说些什么,让孩子尽快适应他们。
李望舒点点头,这名字是上户口的时候她自己取的,跟她前世的名字一样。
“那我以后,叫你小月亮行吗?”徐静雅现在还是个肯对亲女儿温柔的人,说话柔声细语的。
李望舒眼神定了几秒钟,方才点点头。
亲近的长辈,确实喜欢这么叫她。虽然,她并不打算与季家人牵扯太深,但称呼而已,不至于计较。
“小月亮!淮扬,咱们女儿的名字可真可爱。”徐静雅像是受到了鼓舞,拉着前座季淮扬的衣袖,兴奋极了。
“是,小月亮,很好听,对了,你二哥,叫季辰星,跟你这名字还挺搭的。”
车就在季家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热情介绍中缓缓停到了季家的别墅里。
一路上,李望舒基本上都是单音字回应,但季父季母只觉得她只是还不适应。
进了门,一家子整整齐齐等着,充满好奇地打量她。
“你就是小妹?长得可真漂亮,跟妈妈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清贵帅气的青年率先走了过来,“我是季清霜,是你大哥。”
他又指着后面的少男少女,“这是季辰星,你二哥,这是……季末。”
季末,那只代替原主享受了16年人生的,狸猫,也是原书的女主。
“看着倒不像土包子。”季辰星嘴欠的要命,但李望舒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等都在沙发上坐好,李望舒抬头看了眼墙上华丽的时钟,嗯,这个家,房子大也就算了,从陈设到端上来盛瓜果的器具,无一处不精致。
可惜,现在已经快11点半了,她没想到季家住的离车站这么远,早知道有话就在车站附近找地方说了。
徐静雅刚要说些什么,让大家熟悉亲近一下,却看到一直沉默的女儿看向了季末。
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就是那个保姆的女儿吗?”李望舒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大家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
季末更是瞬间红了眼眶。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从没见过你说的人,我只认爸爸妈妈的。”这泫然欲泣的模样,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不愧是高段位小白花啊。
可惜这本小说的名字是《假千金她白切黑掀翻豪门》。
“你别乱说,沫沫永远都是我们的妹妹!”季辰星心疼的揽过季末,看向李望舒的眼神相当不爽,“就算你回来也改变不了!”
“孩子,妈妈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你们当时都是小婴儿,她也是无辜的。”徐静雅拉起李望舒的手,“沫沫在咱们家长大,性子软,没经历过事儿,爸爸妈妈实在不舍得将她送走,以后,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女儿,行吗?”
李望舒面无表情地看向徐静雅,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一会儿还要赶车,时间有点紧,废话就不多说了。”她用毫无温度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然后微垂下眼眸,再次开口,“我今天,不是来认亲的,是来断亲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惊住了。
徐静雅显然有些急,“小月亮,有些话不能乱说,会伤感情……”
她抬手制止了徐静雅继续往下说,“我不知道你们对我了解多少,但我想,你们应该调查到一些事情。不过今天,我还是想让你们听听我的版本。”
“我会尽量简洁地把事情说完,中间希望你们不要打断。”
李望舒停顿一下,见无人反对才继续往下说道,“季家保姆,也就是季末的妈妈,把我偷走后就带回了西南的老家,她家里有个喜欢酗酒的老公,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在他们家长到6岁,期间遭受过无数次毒打,从我记事以来,没吃过一顿饱饭,三天两头挨饿是常有的事,三岁的时候……”她撩开自己额前的刘海,露出右眉上方差不多有四五厘米长的一道疤,很淡,但还能看出来,“你亲生父亲喝醉了,拿酒瓶子打了我,当时就闭过气去,大概是以为我死了,醒来的时候,人在猪圈里,一头猪在咬我的胳膊,差点把我吃了……”
徐静雅轻“啊”一声捂住了嘴。
在座的众人眼神都像是受到了惊吓,尤其是季末,慌乱到不行,她抓着抱枕的手,用力到指尖都青了。虽然懵懂,但是直觉告诉她,似乎,自己正在面临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儿。
“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活的比原来更惨,每天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唔,有的时候实在嫌我碍眼了,还会想办法制造点意外,比如,大冬天把我推进井里,井水又冰又冷,我在里面泡了大半天,才被人发现救上来,回来后发了烧,药也是没有的,硬撑着又捡回一条命……”
她有时候也会感慨,人的求生欲是真的了不起,原主被虐的那么惨竟然还活了6年。
“直到6岁那年,那天我烧水时不小心打了个盹,把半个厨房烧没了,结果自然是又遭到了一顿毒打。”她拍了拍有些跛的那条腿,“腿当时就被打断了。”
“那次打的实在有点狠,可能是又以为我死了,我昏迷到半夜醒过来时,已经被他们丢进了山里,那个季节,常有熊出没,他们大概打着把我喂熊的主意。”
徐静雅已经泣不成声,季淮扬也听不下去了,想要开口制止,却被李望舒一个写满了冷漠的眼神挡了回去。
小原主的求生欲和运气终于用尽,死在了那天晚上。
她重生在了这具身体里。
在短暂的恍惚过后,她继承了小原主的记忆,也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我命还蛮大的,没遇到熊。那天晚上,月亮又大又圆,我顺着山沟爬,爬了整整一宿,胳膊和腿都磨烂了,天亮的时候,才爬到了大路上,遇上了隔壁村子要进城卖菜的人,我央求他们送我去了警局。”
她不是小原主那个从小被苦难驯化到只知道白挨的性子,向来有仇必报。而当时这么一身伤,多明显的家暴证据,怎么着都能把那家人告倒。
至于是不是亲生的,准备报警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反正甭管是不是都是畜生,都该进局子。
而事情比她想的更顺利也更容易,她只是配合着做了伤情鉴定,然后指认了他们,警察就把保姆跟她老公一起关进了监狱。
“本来家暴最多也就判个六七年,可警察一查,才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又涉及到了人口拐卖,最终数罪并罚,一个判了12年,一个判了15年。”
“可惜,他们并没有交代是从哪把我拐来的。”
李望舒抬了抬眼皮,看着周围震惊到说不出话的人,无所谓地勾勾嘴角。
“把他们送进监狱,我的仇也算是自己亲手报了。”她看向徐静雅,看着她已经收不住的眼泪,一时间有些郁闷,说实话,之前在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还为原主高兴了一下,不管怎么说,都比有一对禽兽父母好太多了。可谁曾想,这是一对被剧情限制的偏心鬼。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做决定时,能考虑下我的立场。”她抬头看向季父季母,“我知道,生恩不及养恩,反过来也一样,亲生的,未必比得上自己一手养大的,你们喜爱季末,想要继续抚养宠爱她,这都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反对,但希望,你们也能尊重我讨厌的权利。”
她冷冷地看向面色苍白的女孩,这位原女主就是个惯会示弱的小白花,善是假善,烦人是真烦人。
“直白说,我非常地厌恶,甚至说痛恨你,看到你,我就想到那对恶魔夫妻可怖的嘴脸,一想到我在跟狗抢食时,他们的女儿在这里过着天堂一般的好日子,我现在恨不得活撕了你!”用着波澜不惊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把女鬼都给惊出来了。
“不行,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会被讨厌的!”
“我想,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办法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李望舒没搭理女鬼,而是继续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季末是真的被娇养长大,李望舒刚刚的话,颠覆了她曾经对于苦难的全部认知,这会儿,世界观都快要崩塌了。但同时,强烈的危机感也让她脑筋急转,立即跪了下去,“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多苦。呜呜呜……”
季辰星伸手想要把季末扶起来,看了李望舒一眼,却又收回了手。
“真奇怪,上辈子,她只是红个眼圈,家里都要怪我欺负她,怎么现在她都跪下了,也没人责怪了呢。”
脑子里又传来那只鬼的声音。
“那受过那么多委屈,你为什么不说,长了嘴是摆设?”说了那么多,还真把李望舒的火气勾出来了,此时有些不耐烦。
“我说了他们也不会信,而且,我以为……他们更喜欢季末那样懂事听话,不争不抢的……”季怜在黑化前,就是那个东施效颦的人,一昧想要模仿小白花女主,可惜,学了个四不像,哪哪看着都让人不喜欢。
“有句话不吐不快,你真是个白痴!”李望舒恨其不争,只能骂两句解气。
女鬼又不说话了。
“本来,儿时的伤害,都快已经被时间治愈了,可你们一来,伤疤又重新被揭开了一次,尤其是知道季末的存在后,我很难不恨。”这是李望舒的真心话,自己好好的日子,一下子被打乱了,她觉得自己的怨气不比女鬼少。
李望舒又看向徐静雅,想着剧情里,季怜最后被男主江枫眠推下楼“误杀”,这位母亲还在警察那里替养女女婿遮掩。徐静雅此时的可怜劲,也就没那么值得同情了,虽然她看上去都快要哭晕了。
“我现在,被一对很好的夫妇收养了,我的爸爸、妈妈,他们虽然只是普通人,但对我很好,这几年,我过的不错。还是那句话,生恩不及养恩,这辈子,我只会认他们是我的父母。”
“我也能看得出来,你们之间关系不错,过得也很好,我的到来,估计只会打扰你们幸福的生活。”
“干脆,大家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季末还是你们的女儿,这样对大家都好。”
该说的都说完,李望舒站起身,“过几天就是高考,时间紧张,我今天得赶回去,就这么告别吧,以后就别联系了。”
她刚要走,就被季淮扬拦下来了。
“孩子,你不能走。”哪怕是见惯了风浪的他,此时也心神不宁,慌乱到不知所措,“我们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行不行,你要是不喜欢沫沫,可以分开住,不让你们见面,行吗?”
季末脸色一白,但反应极快,她上前拦在李望舒前面,“姐姐,对不起,该走的是我,我这就搬出去。”说完做出一副这就要上楼收拾行李的架势。
被季清霜和季辰星拦住了。
“马上就高考了,你这时候搬哪去。”季辰星扯着季末的手,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还是偏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你是我妹妹,不许搬。”
季清霜则来劝李望舒,“妹妹,咱们家挺大的,你们先住不同的楼层,平时少见面,这样行吗?”
“看你们这样,怪恶心的。”李望舒冷冷瞥了眼季家兄弟,季辰星本想怼回来,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冷淡带着讥讽的眸子,他说不出话了,拽着季末的手也不自觉放开,当然,季末也没真的上楼收拾行李就是了。
“跟拐了我,欺辱虐待我,甚至想要谋杀我的人的女儿这般亲密,我只能把你们当作同谋,一起讨厌。”
“对了。”出门前,她又一次回头看向季末,“你亲妈,下周五出狱。”
季末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啧~
她就想恶心对方一下,结果直接给人吓晕了,也不知道真晕假晕,要是真的,那小白花真不经吓。
徐静雅却没第一时间去管她,而是跑来拉自己。
“怎么就这么急,你才刚来。”
李望舒看看时间,“你们家住的离车站有点远,我是下午两点的车,现在已经快12点了,怕是赶不及。”看到外面也不像有公交车的,于是又开口道,“能麻烦让人送我一趟吗?”
“我让人给你买飞机票……”季父话说完就看到李望舒摇头。
“我家在县城,没有机场,附近也还没通高铁,再转车更麻烦。”
见两人还是一副不肯放人的架势,她只能又说道,“时间宝贵,我不想打乱复习计划,真不能错过两点的车。”
季父季母只得又亲自把李望舒送回了车站,两个哥哥留下照顾晕倒的季末。
看到李望舒头也不回的进了车站,徐静雅扶着季淮扬的胳膊,差点也当场昏过去,“真就这么走了,她连家里的水都没喝一口。”
“孩子心里有疙瘩,不能太着急。”季淮扬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她跟养父母感情好,也算好事,至少知道她后面过的还行……”一想到女儿遭过的那些罪,季淮扬咬咬牙,“我让他们去安排,等高考结束我们亲自上门,看看孩子,也感谢下人家。”
“可他们会放手吗?会让我们把小月亮带回来吗?”
“他们要是真爱孩子,就该知道只有来白京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教育!她长大的地方,教育水平不行,就算能考上大学估计也就是个大专,咱们到时候把她接回来复读一年……至于她养父母,如果,他们养小月亮也只是图点什么,那更好,多给他们些钱,事情也能解决。”
这边,李望舒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卧铺位上。
这两天一直在路上折腾,她快要累死了。
刚要睡一会儿,季怜又出来了,“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息,是爱吗?我感受到他们的爱了!可是,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这些爱不够的,还得要更多才行。”
“欲速则不达。”李望舒这话半真半假,主要还是为了安抚原主,她当然可以留下来,就像那些提前预知了一切的真假千金文一样,逆袭打脸,抢回一切。
可是,她是李望舒,不是季怜。
作为助她重生的感谢,她愿意帮助季怜实现愿望,却也想过好自己的人生。
“你放心,高考近在眼前,我是要考白京市大学的,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接触。”
“可是……”
“闭嘴!”
“唔。”
季怜又安静了。
这几天,俩人相处向来如此,自从知道女鬼害不了自己,李望舒大多数时候脾气都算不上好。
毕竟正常生活被打乱,很容易心烦意乱。
到了第二天中午,车才到站。
“爸,你怎么来了?”一出站就看到他爸在冲她挥手呢。
“你回来我肯定要来接啊,累了吧,唉,这来回40个小时,就是个男孩子都撑不住,快,跟爸回家,吃了饭赶紧睡会觉,不是下午还要复习吗?”
一路上,老爸絮絮叨叨,但关于认亲的事儿一句话都没问。
妈妈也一样,光给她夹菜了,看上去紧张的不行,但还是忍着什么也没说。
“我没认他们。”本想着考完试在跟老两口好好说一下情况,可看他们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李望舒于心不忍,“我的爸爸、妈妈永远都只有你们,那些人,以后能不联系就不联系,如果非要联系,就当普通亲戚……”
话还没说完,她妈不乐意了,刘萍女士干事向来火辣干脆,此时一拍桌子,“我们月亮这么优秀!怎么滴,他们还敢不认!”
“哎哎哎,干嘛呢!”她爸李广维这时候就会站出来,给他老婆消气,“小点声,把姑娘吓着了。”
“不是,老李,我就说咱月亮去白京,你得跟着,你看看,这肯定是让人给欺负了。”刘萍一撸袖子,“她们是不是嫌你是咱们这小县城出去的,给你气受了。”
“胡说什么呢,那是月亮亲爸妈,见着了肯定亲还来不及。”
“那咱月亮怎么不想回去。”
“妈,你要赶我走啊。”李望舒可怜巴巴看向刘萍。
“谁要赶你走了。”刘萍脾气来得快,眼泪来的更快,眼圈一下子红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怎么舍得。”
“那你还想让我认他们。”
“他们……毕竟是你亲爸妈,听说比我们有钱多了,你要有她们疼是好事。”
李望舒抱住刘萍,“妈,他们再有钱我也不稀罕,我就稀罕你们。”
“你这孩子,真是个傻子。”
……
考试很顺利,虽然成绩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但她觉得没啥问题。
她在爸妈的小吃摊帮忙,忙过客流高峰,就被爸妈赶到角落去看书了。
季家一家子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灯光昏暗的角落里,放了一盏明亮的台灯,桌旁穿着休闲的女孩,正认真看着书,店里熙熙攘攘,女孩头也不抬,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季家夫妻穿过油腻的街巷,小心走过那些低矮的桌椅板凳。
刘萍刚忙完一波,想着月亮晚上吃的少,就去隔壁买了盒烤红糖糍粑,回来就见到了这一家子人。
瞧见来客,热情招呼,还以为他们是来吃饭的。
“老李,你先来招呼着。”她笑着把人让进屋,然后揣着糍粑去给闺女送。
“刚烤出来的,香的嘞。”
“谢谢妈。”李望舒接过烤糍粑,因为刘萍的身体挡住了视线,所以一时间并没看到季家人。
她拿勺子挖出来一大块,就往刘萍嘴里送。
“你这孩子,你自己吃。”刘萍躲闪不及,被塞了一大口,这往后退的一步,刚好让出了视线,季家人瞧见了拿着烤糍粑笑靥如花的女孩。
跟去季家时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完全不同。
“小月亮……”徐静雅没忍住,叫出了声。
李望舒这才看清楚来人。
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客人认识我们家月亮?”李爸正在灶头忙活,伸过头来问。
“您好,我们,是月亮的亲生父母。”一句话,把李家两口子直接干愣在原地。
李家今天早早收了摊,带着季家人回了家。
两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面积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净温馨。
一番客套后,季家就说明了来意,“小月亮要复读的话,白京市有全国最好的学校,去那里,对孩子的前途有帮助。”
“谁说我女儿要复读了?”李爸先不乐意了,闺女是远近闻名的学霸,一向是他最大的骄傲,复读这两个字,怎么可能扯上关系。
刘萍关心的则是,“那她去了白京,跟你们住一起吗?那个坏保姆的女儿,你们还养着吗?”
李望舒去白京前,就把这些事都跟他们说过了,对于自己家闺女的遭遇,早就气不打一处来,见季家夫妻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刘萍就知道,人肯定还在,“你们怎么能这样!人都没处理好就来接月亮,这月亮去了,天天见到那人,心里得多难受。”
“我们知道,我们会把她送走,但毕竟是我们养大的,至少得给她找个好去处,还需要些时间……”
“你们知道个屁!你们知道我们刚把月亮接回来的时候,她身上有多少伤吗?啊?那小身板瘦的,真就剩层皮了,知道的她是6岁,不知道的说才三岁都信,这好不容易找到父母了,结果呢,亲生父母把害她的人的孩子当宝贝,不行,你们还是走吧,我看到你们就来气。”
“哎哎,有话好好说,这怎么一开始就急上了。”李爸又当起和事佬,“那个,你们别生气,她就这暴脾气。”
“不不,我们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小月亮……”季家夫妻俩,在白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在这边远小城的屋檐下,还真就有点抬不起头。
卧室里,看似在看书,实际一直在关注外面动静的李望舒转了下笔,“你感受到他们的爱了吗?”
“嗯,暖暖的,虽然不多,但感觉很舒服,你还是不打算跟他们走吗?”原主季怜倒是不敢质疑什么,她早就已经明白,身体的新主人比她可厉害多了。
“不多啊……”李望舒若有所思,拿笔在纸上漫无目的的划拉两下,“回来是为了更好的入局,时间不会耽搁太久……”
外面还在聊,妈妈情绪还是有些激动,季父季母依旧陪着礼,还没翻脸。
“你的亲生父母,看上去倒也不是那种被降智到完全无法交流的人啊。”李望舒实在不明白,原主怎么能混那么惨。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是做错事情,好像做什么都不对。”
李望舒耸耸肩,无法理解的通通归于剧情影响。
不过她不怕,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这剧情对她的行为有任何限制。而且反正话已经说开了,哪怕后面真的跟季末再起矛盾,也已经算打了预防针。
大不了,她再离开便是。
李望舒推开卧室的门,搬个小板凳坐到了刘萍身边,坐的板正。
“我觉得自己考的还行。”懒得说废话,李望舒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连说出来的话都是毫无感情的,“上京大应该没问题。”
“真的?”徐静雅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她挨着另一个妈妈坐着,亲昵地让人心里发酸,“妈妈听说你们这儿几十年也难出一个京大生……你要是想上京大,可以跟我们去白京复读一年,爸爸妈妈给你找最好的辅导老师,你哥哥们和沫沫……咳,我是说,家里人都可以帮你。”
“就算最后上不了京大,上个本科也是没问题的,将来毕业了,可以直接进自家企业……”季淮扬说。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谋划什么,白京,我自己可以去,大学我也可以自己挑。”李望舒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手背被轻拍了一下,是她妈。
刘萍瞪她一眼,“没礼貌,好歹是你亲妈。”
得,别看刚才就刘萍女士骂得狠,这人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徐静雅那期期艾艾的模样肯定又心软了。
“等去了白京,你们也不用费心张罗,我在学校住……”看刘萍瞪她,只好把话说软和了三分,“当然,也不至于真老死不相往来,我可以把你们当亲戚,偶尔走动下也是可以的。”
亲戚两个字还挺扎人,但至少,比之前要彻底断亲强多了。
“行,先听你的。”季淮扬按住妻子,对着李望舒说道,“我们家就住在京大旁边,学习气氛很好,不管高考结果怎么样,你都可以先住过去……你年纪还小,住校的事儿咱们再商量……放心,你不想见的人,不会出现。”
“他们是要把那个小贱人送走了吗?”女鬼感受着缓缓流过来的爱,幸福的都快要流泪了。
“那你估计想多了。”李望舒却没什么感觉,觉得对方这会儿就算有爱,也是愧疚占了大头,掩藏起眼底的不屑,她又说道,“平时还是住校吧,我想尽快适应大学生活,周末,可以偶尔回你们那。”
双方拉扯半天,各退一步,总算达成彼此都能暂时满意的协议。
高考成绩出来了,李望舒以726分的成绩拿了个全省状元,轰动了整座小城。
这两天来李爸李妈店吃饭的人不计其数,大家都想沾沾状元的喜气,也有人打听到了李望舒亲生父母的事儿,幸灾乐祸地问是不是闺女白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望舒这几天都在店里帮忙,听到直接怼回去,“我爸我妈就只有这里的两位,你们说的那些人,我不认识。”
“听说他们可都是有钱人,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家里都是有大公司大企业的,你这不回去可吃大亏了,难道家产真让给那个假千金呀?”
李爸李妈听了这些话,就算面上不显,心里肯定也难受,李望舒觉得这些人也太多嘴了,但毕竟是客人,太难听的话也不好说,只能开玩笑,“叔,你脑子里戏这么多,平时短剧没少看吧。”
在店里帮了几天忙,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和善的,但总有那些挑事儿的。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状元的热度下去才稍有好转。
此时白京市的季家举行一场庆功宴,庆祝他们的养女季末,以高考616分的成绩成功上岸京大的设计学院。之所以到现在才办,是因为正好季末生日,决定凑一块。
“真不问问吗?也不知道小月亮考得怎么样。”房间里,徐静雅拿着手机,她已经纠结好几天了。“今天,也是小月亮生日,我给她发了生日快乐和红包,可她没回消息,红包也没收。”
“别别别,先忍着,再等几天问,考试成绩刚下来,孩子心里的难受劲儿估计还没过去呢,再加上沫沫考得好,这一对比心里就更难受了。”季淮扬觉得还不是时候,“你放心,复读的学校和补课的老师我都已经找好了,再过一个星期咱就把小月亮接回来,到时候再给她补个生日就是了。”
“也是,沫沫也不高兴好几天了,好不容易因为成绩出来情绪好点,还是再等等吧,至少让沫沫再多高兴几天。”
外面,少男少女们围着季末。
“沫沫可真厉害,成绩在你们这个专业里能排前10了吧。”宋絮语是季清霜女朋友,平时常来,她递给季末一个小盒子,“升学加生日礼物。”
“谢谢小语姐。”季末打开盒子,里面是个漂亮的胸针,一看就价值不菲,脸上的笑更真切了。
寒暄过后,宋絮语去找其他人说话,吴露凑过来,“你看,你们家还是最疼你,那个新找回来的女儿,都没人提起的。”
这个话题打开,大家的兴致就来了,毕竟好奇心人人都有,早就按捺不住想打听了。
季末却并不想在自己的庆功宴上听到关于那人的任何消息。
她笑笑没说什么,本想着让其他人知难而退,没想到又有个多嘴的说了一句,“听说和沫沫一样大,我说你们这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不会真是你爸在外面留的私生女吧?”
季末脸上一僵,大家却误以为自己猜对了。
“你妈怀你的时候你爸出轨,你妈能乐意?”
“肯定不乐意呀,所以才没出现嘛!如果是同龄的话,今年是不是也高考。沫沫,你知道她考了多少分吗?”
“不会是二三百分连专科线都过不了吧。”
“我也不知道。”季末现在的心情就是有些恐惧,但又带着莫名的一丝爽,她想是啊,真千金又怎么样呢?在那种地方长大,从小又遭了那么多的罪,肯定没有接受过好的教育,从个人实力上,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自己的。“你们不要乱说,姐姐从小受了很多苦没上过什么好学校,成绩差也是有情可原的,我听说爸爸妈妈想让她复读。”
“要是底子很差,真复读一年也不一定够吧。”
“估计到时候也就是被送出国镀金。”
季末笑笑,她其实心里有点慌,也有些好奇那个叫李望舒的女孩考了多少分。
自从她来过以后,虽然爸爸妈妈没有说什么,但是明显待她的态度比以往要冷淡得多也疏离得多,她甚至听哥哥们讨论过,以后上了大学就让自己住校。
如果,如果李望舒真的只考了二三百分,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会不会就不喜欢她了,毕竟对比之下,自己是这般优秀。
“江少过来了。”
有人说了一句。
季末抬头,就看到江枫眠朝自己走了过来。
江枫眠已经追她半年了。
她虽然喜欢他,但也享受被追的感觉,所以一直吊着对方,但现在,季末却觉得,江枫眠,和他身后不输季家的江家,说不定会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你来了。”少女看向他,笑的很甜,超乎以往的热情,让江枫眠惊喜不已。
俩人坐一起没聊多久,又来了不速之客。
“何家来人了。”
“天呐,沫沫,你面子真大,庆功宴竟然连何家都来了。”吴露惊呼出声。
白京这块地,土豪多,传承数百年的权贵世家也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何家。
何家有名,不只有名在世家底蕴厚,近些年,何家一半的名气都是因为现在的当权人何遇。
何家的事情一向藏得很严实,外界很难窥得一二,大家只知道几年前,这个叫何遇的人横空出世,把当时的当权者何家老爷子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全都赶下台,并且在短短几年之内掌控了何家。
外界对于何遇的印象,大体分为两类,一是个狠人,二是个纨绔。
但不管风评如何,何家的影响力都是首屈一指的,所以何家人能参加季家养女升学宴,实在算是给足了面子。
虽然来的只是何家旁支,但既然能代表何家,季父季母便亲自相迎。
只是话没说两句,大家就品过味来了。
这何家人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来这一趟,怕是来说亲的。
何家那位退位的老太爷,要给他的小儿子,也就是何遇,求娶季家大小姐。
何家人办事儿,霸道得很,一副我不是来商量就是来下个通知的架势,当然给的也确实足够多,聘礼的清单一列,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除了那些房产地产,竟然还有何家5%的股份。
何家家大业大,5%,几十个小目标都不止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江枫眠悄悄握紧了季末的手,脸色难堪。
他江枫眠最多被叫一句太子爷,可何遇是正儿八经自己杀上来的帝王,想跟他抢女人,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要联姻的是何遇?不是何晟吗?”有人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何晟是何家老大的儿子,何遇的亲侄子,虽然俩人差不了几岁,但确实差着辈分。
跟何遇这种江湖草莽差不多的人不一样,何晟是典型的贵族教育养成的人,温文尔雅,在圈子里还挺受欢迎。
季家女儿跟何晟,确实无论辈分还是年龄都更搭一些。
“不是,是我们何总。”
季父季母说要考虑,何家人却强硬的把彩礼都留下了。
何家的山头确实比季家和江家都高,但是,何遇这个人太危险了。季末之前见过他,在酒吧里拿着酒瓶子跟别人干架,说是霸总,更像个街头痞子。
她不想招惹。
因为这个插曲,宴会最终草草收场。
江枫眠没走,一直在安慰季末,季末把楚楚可怜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爸,妈,何遇比沫沫大十岁,沫沫今天才刚成年,这婚事不能答应。”季辰星先替妹妹出头。
“这事儿未必是何总自己的主意,何家老爷子来提亲的事儿,他可能不知道,咱们贸然答应,说不定得罪他。”季清霜虽然也不愿意季末嫁给那个男人,但给出的理由确实有说服力的多。
“爸,妈,我有喜欢的人了。”季末怯怯糯糯的看向江枫眠,江枫眠听到季末说喜欢他,心花怒放,此时保护欲爆棚,自然要接,“伯父伯母,我喜欢沫沫,只要你们同意,我会让家里尽快来提亲。”
江枫眠追季末的事儿不是秘密,季家人一直以来都乐见其成。
只是没想到,在何家提亲后,江太子爷还愿意继续跟季末定亲,甭管是不是一时上头,这份敢跟黑暗帝王硬刚的决心,即使是冲动之下,也值得称赞。
季家人对此很满意。
“我再想想。”季淮扬挥挥手让大家散了,想起近段时间跟何家的合作,他觉得自己是被何老爷子算计了,这哪是结亲,是让他站队呢。
若是就这么乖乖应下婚事,就说明他是何老爷子的人,若是私下里去找何遇,何遇去跟何老爷子闹,那他们家就彻底倒向了何遇。
麻烦的紧。
这一家子一时间倒是都没想起李望舒来,而根据原剧情,何遇回到白京市后,确实第一时间就把婚约搅黄了,但何老爷子一直没放弃,据说是因为算命先生说了,只有季家小姐的八字能压住何遇的凶气。后来俩人被算计在一起,也有他们推波助澜。
但这会儿大家还不知道何家是因为八字的事儿来求娶,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认为何家看上的是优秀的季末。
不过现在,热闹跟李望舒无关。
生活按部就班,波澜不惊。直到报志愿前,季家人才又联系上她。
季清霜还把她拉进了家族群里。
“复读?开什么玩笑。”李望舒觉得这家子人挺有意思,好像认定了自己就得复读。
季清霜:“你底子弱,复读一年,就算不能跟沫沫一样去京大,至少也能读个本科。”
季星辰:“对啊,你也别不好意思,考差了大家也不笑话你。”
季末:“姐姐,虽然我是艺术生,但成绩还行,姐姐要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你一言我一语的,烦死个人。
季末一发言,李望舒毫不犹豫退了群,退群前还嘲讽一句,“你妈说过,你比我早出生一天,别叫我姐姐,装嫩怪恶心的。”
季清霜私信她,“不好意思,加群的时候沫沫也在,这才把她带上了,大家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李望舒嗤笑一声。
徐静雅的电话来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问她成绩。
“726。”
“啊?”徐静雅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为什么会坚持认为我学习很差呢?”李望舒回想自己去何家那天,也没把自己打扮成个小太妹啊。
“不是……小月亮,你真考了700多分?!”徐静雅又确认了一遍。
“是,我确定,所以你们真不用在那里搞一堆没用的事情自我感动,我近期要出去玩,开学前没事就别联系了。”应付季家人就像是在加班,而李望舒一点也不想加班。
挂了电话,女鬼又飘出来了,说话小心翼翼,也不知道咋了,她就是有点怕李望舒,是那种类似于对教导主任的怕,“我又感受到暖意了,但是比上次还少,是因为离得太远吗?”
“不知道。”李望舒多少有些不耐烦,摆摆手示意季怜退下。
季怜瘪瘪嘴,想哭,但忍住了,原地乖乖消失。
她打开手机,开始查找旅行信息,他们家家境普通,但有个小生意,也算衣食无忧,爸妈让她拿奖学金出去玩一圈,当毕业旅行,她觉得挺好。
要开学了。
李爸在店门口,骄傲地贴了个“送闺女去京大,停业三天”的硕大纸条后,就跟刘萍一起,送闺女去白京了。
季家人问过她什么时候来,她想了想,回了个时间。
“你竟然搭理他们了。”女鬼很震惊。这俩月,李望舒都快玩疯了,她以为对方要当甩手掌柜,天天吓得要命,可又不敢问。
“偶尔也得刷刷存在感,刺挠他们一下。”李望舒一点也不想“上班”,可惜,躲又没法躲,越想越气,便可劲折腾,让季家也“上班”。
刚同意了住季家,这边李望舒就在网上下单了宾馆。
“不住家里?”季怜又不懂了。
“家?那是你家吗?”李望舒向来很懂怎么扎这女鬼的心窝子。
季怜果然缩到角落里种蘑菇去了。
这次来接的除了季家夫妇,还有季清霜。
他殷勤地帮李望舒拿行李,然后礼貌的把李家夫妇让上车。
“就他们目前的表现来说,都还挺正常。”李望舒并没有放松警惕,狗血网文,癫公癫婆一抓一大把,既不能高看他们的智商,也不能低估了他们的道德下限。
知道来了要住季家,李广维和刘萍纠结片刻后就同意了。虽然没有自己出去住自在方便,但他们想知道这家子人对小月亮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结果刚一进门,就碰上了找茬的。
原书男主,江枫眠。
“是他!上辈子就是他杀了我!我那么爱他,对他那么好,为了他甚至背叛老公,可他却为了那个贱人,把我推下了楼!”季怜又支棱起来了。
李望舒烦躁地咬咬牙,主角和季家人究竟有多疯魔她还没见识,身边这个倒是先癫上了。
季怜甚至冲上去想要去掐江枫眠的脖子,当然掐不到。
“就是因为你,沫沫今天回不了家?”江枫眠穿过暴躁模式中的季怜,直接冲着李望舒来了,一身少年意气,身材高大挺拔,眉眼冷峻张扬,确实挺帅的。
即使现在在生气,也有着女鬼季怜身上,找不到的刚劲自信与阳光。
深陷泥潭的人,被吸引也正常。
“沫沫……哦,你是说那个人贩子的女儿。”李望舒始终如一地将季末和保姆一家锁死,她坚信,只要洗脑洗的勤,早晚有一天,大家提起季末就会想起她的罪犯父母。
“你在胡说些什么?!”江枫眠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季家对外只说找到了走失多年的女儿,但没说过季末不是亲的。
“你不知道?季末她是季家原保姆的女儿,她的保姆妈妈把我们俩调换了。”李望舒疑惑地看向旁边一脸尴尬的季父季母,“原来你们没有公开她的身份啊。”
“沫沫毕竟是我们养大的……”徐静雅有些心虚,连带着季家人一起心虚。
“怎么可能,前段时间,叔叔阿姨还为沫沫举办生日会和升学宴!”这要不是亲生的,能这么宠?!
“生日会?升学宴?呵……”李望舒冷冷看向季家人,“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上了大学她就住校了。”季淮扬有些头痛,“过两天,我们也为你办个升学宴。”
“别!不稀罕。”李望舒把季清霜手上提的行李抢了回来,“早说了,舍不得那个,就别来招惹我!”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季家的女儿!”
“不不不,那个人贩子的女儿才是你们季家的,好好宠着吧。爸、妈我们走。”
“她说的难道是真的?”江枫眠不可置信地问季清霜。
季清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先拦下人,“沫沫当年也只是个婴儿,她亲妈做的事儿,不能算在她头上。”
“沫沫竟然真的……”江枫眠有点被打击到,但终究对喜欢女孩的心疼占了上风,“既然如此,沫沫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你怎么能这么小心眼。”
李望舒翻个白眼,“赶紧让开吧,我们还是别住这儿了,省的害人家宝贝女儿回不了家,被人莫名其妙的恨上。”
“对,我们走!什么人呐!还因为我们月亮回不了家,这家谁稀罕谁住,我们月亮不稀罕!”刘萍女士也算弄明白了状况,狠狠瞪了眼江枫眠,扯着李望舒就朝外走,李广维也不当和事佬了,跟在后面朝外走。
“别别,别走!”徐静雅拉住了刘萍,“季末的事儿,我们肯定给月亮交代,你们放心,她今天绝对不回来。”
“徐阿姨,你们这样对沫沫不公平!”江枫眠不干了。
“公平!什么叫公平!”刘萍现在怎么看这个年轻人怎么不顺眼,“我们月亮,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就公平了!你瞧着家境也不错吧,啊,要换成你被你们家保姆换了,成天被虐待,你家保姆的孩子在你们家耀武扬威,你觉得公平不!”
江枫眠梗了一下,真换位思考了,好像也不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呸!你这小伙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刘萍女士怼人毫不客气,“你无私大度,就赶紧把那人贩子女儿接你家去!”
“她早晚是我们家的人!”江枫眠也是个恋爱脑。
“感情你是那人贩子的女婿啊。”刘萍女士嫌弃地看着江枫眠,“怪不得这么讨厌呢。”
“谁是人贩子女婿了……”
江枫眠自诩为正义的骑士,今天是来为他受了委屈的公主讨公道的,怎么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成反派了。
他还想反驳两句,却被季清霜直接拉到了一边,“我求你先别说了,沫沫的事儿以后再说。”
季清霜觉得这位少爷可真是添乱,亲妹妹好不容易愿意搭理他们了,这是又要把人赶跑的节奏。
“何家来人了。”这时管家冲了过来,神情匆忙,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乌泱泱进来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眉目凌厉,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却没系几颗衬衣扣子,吊儿郎当又性感的男人,他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扫过现场,“赶得巧了,季家今儿是在唱戏?”
是何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