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韫昭苏璃棠最新章节内容_景韫昭苏璃棠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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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韫昭苏璃棠是小说《替嫁为妾?二爷他抬我为妻》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嬴凰一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替嫁为妾?二爷他抬我为妻》的章节内容

景韫昭苏璃棠最新章节内容_景韫昭苏璃棠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屋子里,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倒在血泊中。

指着面前的女子怒骂:“贱人,你敢伤本少爷......”

苏璃棠不理会男人,转身夺门而出。

今晚,是她的初夜。

身为庭芳楼的头牌,覃妈妈把她的初夜卖给了这位李大公子。

从小被卖身到庭芳楼,苏璃棠深知这是她的命。

但即便是她的命,她也忍受不了面前如肥猪的男子把她给拱了。

在李大公子想要染指她时,趁他不注意抄起花瓶砸向了他的脑袋。

苏璃棠奋力跑出庭芳楼的大门,想要逃离这个困她十多年的魔窟。

夜风刺骨,吹动着她身上的薄纱。

“快抓住她,别让跑了!”

身后是庭芳楼的几个护卫,最后还是抓住了她。

两个嬷嬷抓住苏璃棠的胳膊把她带到覃妈妈面前。

覃妈妈用力抓住她的头发,眼睛怒的通红:“小贱人,你还想跑,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

“还敢伤了李大公子,真是活腻歪了!”

若是怕在她身上留伤影响接客,她恨不得在这小贱人身上抽上几鞭子。

不过虽然不能动手,她有的是其他办法教训这小贱人!

“把她带回去,再重新好好调教调教,直到听话为止!”覃妈妈松开苏璃棠的头发,恶声恶气道。

突然,面前停下了一辆马车。

一个穿着规矩的嬷嬷事先从马车上下来,随即又搀扶着一位妙龄女子下车。

那嬷嬷上前给覃妈妈自报家门,覃妈妈立马对面前的女子谄笑:“原来是永宁侯府的苏小姐,不知苏小姐有何贵干?”

苏清悦上前两步,看向一旁的苏璃棠,端庄的面容上轻轻一笑:“自然是来看我家妹妹。”

覃妈妈嘴边的笑意凝了一下。

她自是知道苏璃棠还有一个身份,永宁侯的外室女。

当初她阿娘受永宁侯蒙骗,稀里糊涂做了他的外室,听他亲口承诺要接她进门,可直到她怀孕生子,永宁侯也没把她接到侯府。

连着她这个女儿也成了见不得人的外室女。

五岁那年,她阿娘郁郁而终,她被赌鬼舅舅卖到庭芳楼抵债,这一过就是十年。

苏清悦走到苏璃棠跟前,早就听闻这个妹妹生得姝色无双,和她娘当初一样,媚骨生香,如今看清她的样貌,饶是有心里准备,还是被惊艳到了。

冰肌骨,玉雪峰,轻薄的纱衣罩在身上,朦朦胧胧的春意勾人眼。

一双狐狸眸勾人魂,看人一眼便觉酥软入骨。

别说是勾男人的魂魄,连女人都得移不开眼。

到底是在青楼长大的,骨子里都是媚态。

九月晚风萧瑟,露水深重,苏璃棠身着一件薄纱,冻的鼻尖发红。

苏清悦解掉身上的披帛,裹在她身上,笑意轻柔:“今日我是来接妹妹回家的,妹妹可愿跟我回去?”

苏璃棠攥紧身上的披帛,点头应允:“我愿。”

这是她唯一摆脱覃妈妈的办法了。

覃妈妈脸色却变了,上前一步挡住苏璃棠,也顾不上对苏清悦客气,不悦道:“玖歌姑娘是我们庭芳楼的人,当年她舅舅把她卖到庭芳楼是为了偿还债务,如今还没帮我们挣到一分钱,岂能说走就走?”

“再说玖歌姑娘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里,你们若是敢擅自带人离开,我们就告到官府去!”

有卖身契在手,覃妈妈有的是底气。

苏璃歌被卖到庭芳楼时,覃妈妈一看她就是个美人胚子,便开始培养她,这十年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的金钱和心血,就等着今日养成卖个好价钱。

本想着今日她的初夜是能大赚一笔,没想到却被她差点逃了,还伤了李大公子,现在又要被永宁侯府接回去,覃妈妈岂能做这赔本生意!

“覃妈妈稍安勿躁,我何时说要空手带妹妹回去了。”苏清悦朝身边的王嬷嬷示意,王嬷嬷便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覃妈妈。

覃妈妈转动一下眼神,轻哼一声:“用这点钱就想把我们的‘摇钱树’带走,我岂不是一点都不划算了?”

苏清悦脸色淡了下来,眼底少了几分耐心:“和得罪我们永宁侯府比起来,哪个更划算?”

她斜睨着覃妈妈,多了些凌人的气势:“人可不能太贪心了,容易折寿。”

覃妈妈抖了抖脸皮,怎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威胁。

永宁侯府权高位重,确实是她市井百姓得罪不起的。

覃妈妈咽下不甘心,收了苏清悦给的银票,把苏璃棠的卖身契交给她,让她带着苏璃棠走了。

坐在马车里,苏璃棠一直垂眸不语,心里却明白苏清悦接她回去没这么简单。

当年她和阿娘流落在外,受尽苦头,她那所谓的爹也没说过要接她们母女回去。

回到侯府后,果不其然,苏清悦对她开门见山。

说要她代她替嫁给靖国公府的世子景韫昭。

苏清悦和景韫昭有婚约,是两家老爷子早年定下的。

但景韫昭三年前在战场上受伤,得了木僵症,如今卧床三年动弹不得,像个活死人。

苏清悦自然不想嫁过去受罪。

且她还有了心上人,是景韫昭的三弟景彦硕。

苏清悦拉着她的手道:“妹妹若是不同意,那我只能再把妹妹送回庭芳楼了。”

苏清悦笑里藏刀,句句是威胁,她怎能不同意。

但就算嫁给一个不能动弹的活死人,也比在庭芳楼受屈辱强百倍。

隔日,靖国公府抬来一顶粉色的轿子,来接苏璃棠进门。

苏璃棠不是以正室的身份进门的,是以妾的身份。

这是景、苏两家商量好的。

苏家为了让苏清悦脱离苦海,便承诺再换个女儿嫁给景韫昭,本来是想让另一个庶女四姑娘嫁过去,但四姑娘前不久病逝,苏家便想到了苏璃棠。

且苏家是让苏璃棠以四姑娘的身份嫁过去的,这点靖国公府并不知情。

苏璃棠是外室女,从小长在青楼,身份不能见光,靖国公府家风严格,若是让他们知道苏家找了一个青楼女子进他们家门,定是不会罢休。

四姑娘从小身子不好,一直在庄子上养病,病逝的事情已经被苏家封锁,未声张出去,且京城的人鲜少见过她的面容,加上苏璃棠从小就被覃妈妈秘密培养,也很少有人见过她的样貌,顶替的事情自是不易被人发觉。

靖国公府虽说同意“四姑娘”进门,但想着她是庶女,身份低微,配不上正室的位置,便给了妾的身份。

对于这点,苏家是毫不在意的。

大抵是无人在意苏璃棠在靖国公府过的好不好,只要代替苏清悦嫁过去就成了。

临出门的时候,苏清悦还拉着苏璃棠安慰两句:“妹妹放心,大夫说了,景世子虽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还有生育能力,老夫人便也发话,只要你能为景世子生下个儿子,便扶你为正室。”

苏璃棠倒是没想到景韫昭都这样子了还能生育。

他行,但她不行。

苏璃棠看看自己的腹部,这辈子大概都做不了母亲了。

哪个青楼女子的肚子是容易怀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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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轿子从侧门进入靖国公府,苏璃棠被领进了洛华院,日后这便是她的住处。

虽然只是个妾室姨娘,但景韫昭没有正室,也没其他通房侍妾,后院里只有苏璃棠这一个女人, 省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戏码,她也清净许多。

“绿枝,去打盆热水过来,我先梳洗一下。”苏璃棠对面前的丫鬟道。

绿枝撇嘴答一声“知道了,”散漫的样子不见恭敬之意。

她是苏清悦安排伺候在苏棠里身边的,以前是苏清悦的丫鬟,多少有点心气儿,而且她也知道苏璃棠在庭芳楼的事情,心里没少鄙夷。

苏璃棠看得出绿枝瞧不上她,她也不要求什么,只要绿枝能做好分内之事就行。

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来了,带来几个丫鬟,说是“洛华苑人手少,老夫人怕苏姨娘被照顾的不周到,便送来这几个丫鬟在苏姨娘身边伺候着。”

苏璃棠清楚,老夫人对她的照顾并非多喜欢她,全是因为想让她尽快给世子生下个子嗣。

她从永宁侯府出嫁时便从苏清悦口中得知,老夫人迫切的想要她给世子生下个孩子,甚至是用正室的位置做引诱。

送走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苏璃棠对留下的几个丫鬟安排分工,挑了一个名叫喜桃的丫鬟让其贴身服侍。

身边只有一个绿枝指定不行的,而且她对绿枝也不放心。

喜桃长相喜人,圆脸蛋大眼睛,笑起来还有浅浅梨涡,做事手脚也麻利。

等绿枝把热水打来,她便来到苏璃棠身边帮其脱衣解带:“奴婢帮姨娘梳洗。”

绿枝看喜桃这么积极的去伺候苏璃棠,也懒得往跟前凑,直接找个清净的地方偷懒去了。

苏璃棠褪掉衣物进入浴桶里,喜桃看着她傲人的“雪峰,”眼神呆住了。

一时忘了伺候苏璃棠沐浴,就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身子看。

苏璃棠从喜桃眼神里看出了明晃晃的惊愕,被她看的脸红,身子往浴桶里矮了矮,让水面遮住了胸脯。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丰满,不像是未成人妻的姑娘们的身子,倒像是嫁人生育后少妇们的身子。

为了不被人怀疑,她在进国公府前在胸前缠了一圈布条,所以才看起来没那么丰腴。

这会儿解开裹胸布,那挺立的玉峰再也藏不住它的春意。

喜桃回过神,错愕的在自己胸前比划两下:“姨娘,为何您的......那么大,奴婢的就这么小。”

女人跟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喜桃心思单纯,说话心直口快,苏璃棠没怪她僭越,红着脸道:“你年纪还小,等长大了就会跟我一样......”

“是这样吗?”喜桃半信半疑。

自然不是的。

她从小就被覃妈妈喂了各种药物,身子早就养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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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棠收拾完去前院给靖国公和国公夫人请安。

景韫昭没有正室,她也省了给正室敬茶这一步,直接去见靖国公和国公夫人。

“妾身见过国公爷、公国夫人,请两位安。”

苏璃棠站在下首向座位上的两人行礼,学着苏家教给她的规矩弯腰福身。

国公夫人吴氏脸色淡淡的,说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的场面话。

苏璃棠进国公府前,也仔细了解过国公府的情况。

面前的国公夫人并非景韫昭的生母,只是续弦。

吴氏打量几眼苏璃棠,只觉得这位苏家“四姑娘”美的惊人,面若菡萏初开,灼灼生华。

一点都不像传闻中沉疴病弱的样子。

吴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苏璃棠,语气不亲近也不疏离:“日后韫昭就交给你照顾了,辛苦苏姨娘了。”

苏璃棠接过礼物,乖觉道:“都是妾身分内之事。”

看她这般温顺,吴氏又多打量了她两眼,无其他事后便让她离开了。

苏璃棠又去了青鹤堂见老夫人。

请过安后,老夫人便道:“若是哪里有不习惯的地方,你尽管提便是,老身让秋嬷嬷都安排妥当,听闻你早年身子病弱,哪里要是不舒服了,尽管开口,老身跟宫里的御医都是有交情的,到时候让他们来给你瞧瞧。”

老夫人瞧着是个好说话的,但眼底都是精明。

苏璃棠不敢出差错,按着苏家教她的说辞道:“多谢老夫人关怀,妾身的身子前段时间已经痊愈了,父亲早前找了大夫将妾身的身子给医好了。”

老夫人端详着苏璃棠,看她面色红润,没有任何病态,眼底便也松了几分,多了满意之态。

当初也是听永宁侯府百般保证说“苏四姑娘”的身子已经痊愈,她才同意让其进门。

只不过“苏四姑娘”是庶出,虽说韫昭得了木僵症,但他们靖国公府的底蕴还在,也没轮到让一个庶女给嫡长子做正室的地步。

只能等“苏四姑娘”生下子嗣后,再酌情考虑把她扶正的事情。

老夫人让秋嬷嬷拿出一对赤血玉镯送给苏璃棠,继而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会儿让秋嬷嬷带你去见韫昭。”

“是。”

苏璃棠离开后,老夫人转眸问秋嬷嬷:“你觉得如何?”

“样貌和身材都是没得挑,细腰肥臀,丰腴盈乳,瞧着便是个好生养的,老夫人不必多虑。”

“只要能给韫昭留个后,老身日后入土也不留遗憾了。”

老夫人神色悲戚,叹了又叹。

她为了给自己的孙儿治病,把天下的名医都给寻来了,连凤仪神医都花重金请来了,结果都说韫昭这辈子都很难再醒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着急给韫昭找个妻妾进门,好抓紧给他生个子嗣。

秋嬷嬷给老夫人添杯茶,宽慰道:“老夫人放心,世子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生育一事是没问题的,只要苏姨娘的身子没问题,子嗣的事情指定能成。”

老夫人宽心了,叮嘱道:“等凤仪神医和笙儿从青州回来后,就赶紧让苏姨娘和韫昭圆房吧。”

这事可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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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璃棠跟着秋嬷嬷去了观澜苑。

她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景韫昭。

眉眼如画,矜贵落拓,即便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依旧能看出他满身风华,灼华生辉。

景韫昭早就名扬京城,当年意气风发满城红袖招,惹得多少姑娘家仰慕,若不是得了木僵症如同活死人,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

就连和他从小有着婚约的苏清悦也另结新欢,非要解除这门婚约,不愿嫁给景韫昭守活寡。

“嬷嬷,今晚便需要我和世子同房吗?”苏璃棠红着脸轻声问。

秋嬷嬷看她这般主动,便觉她是个懂事的,和颜悦色一笑:“这事儿先别急,等凤仪神医过几日回来了再安排你和世子同房,世子的身体还需凤仪神医帮忙,这样同房之事才能更加顺利。”

苏璃棠松了口气。

她主动提及这件事不是自己有多期待,只是想有个心理准备。

今日不同房正好,也能给她些缓冲的时间。

秋嬷嬷又道:“你刚进门,和世子还生疏,这段时间你先近身伺候着,也能培养下感情,等同房的时候,会能更好的放开自己。”

这是老夫人吩咐的事情,她想着苏璃棠是刚出阁的姑娘,还未经人事,等她和景韫昭圆房,她还得亲力亲为,让她先和景韫昭接触几日,熟悉后,到时候也不至于太羞涩。

秋嬷嬷教完苏璃棠怎么伺候景韫昭,便先离开了。

也幸苦不了苏璃棠什么,只需她每天帮景韫昭擦拭下身子。

等婆子把热水送过来,苏璃棠拧干巾帛,正欲来到床前帮景韫昭擦身子,却被一男子拦截,没有让她靠近景韫昭的意思。

“苏姨娘,还是让属下来吧,世子向来不喜别人触碰。”

凌云是景韫昭的属下,这些年都是他贴身伺候着。

世子向来有洁癖,不喜别人近身,凌云都是知道的,哪怕世子得木僵症的这几年,都是他在旁边亲力亲为的伺候着,一个丫鬟都靠近不了。

虽然面前的女子是世子的姨娘,但世子也并非乐意被她触碰。

苏璃棠倒也不是挺乐意照顾景韫昭的,但她已经成为他的妾了,日后两人还要圆房,少不了肢体接触,如今事先熟悉一下,也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照顾世子是我这个做妾的分内之事,况且这也是老夫人吩咐的,我不能违背。”

苏璃棠说话轻轻柔柔的,像是没脾气似的,也让凌云排斥不起来。

既然是老夫人授意,他也不能不听从。

凌云迟疑了几息,随即让开了身子。

听闻老夫人给世子纳这个姨娘是想她给世子生个孩子,但世子未必想跟她生。

苏璃棠坐在床边,解开景韫昭身上的衣物,拿巾帛给他擦拭着身子,动作生疏又小心翼翼的。

虽然她在青楼长大,但从未伺候过人,也没和男子有过这么近的肌肤之亲。

景韫昭是她第一个有肢体触碰的男人。

她从小被覃妈妈当做摇钱树培养,在她未长成之前,不准许她和任何男子有接触,就连出门都要蒙着面纱。

这样等她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她这张脸才会更加一鸣惊人。

她的初夜虽是被那位李大公子买走了,但李大公子还未碰到她,便被她用花瓶砸晕了。

景韫昭躺在床上的时候,身子看着修长清癯,td衣服后又是骨肉均亭,每块肌肉都恰到好处。

他常年驰骋沙场,身上的每块肌肉都蕴藏着浑厚的力量。

又是常年不见阳光,他的肌肤异常白皙,清隽的气韵中透着一股野性。

苏璃棠额头上慢慢生了汗渍,脸颊也变得绯红,滚烫的指尖把景韫昭的肌肤都沾染的灼热起来。

她突觉自己身子不适。

凌云看她额头生汗,呼吸微重,以为是累着了,想着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子哪里做过伺候人的活计,这没一会儿就累的够呛。

便上前道:“已经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属下来就行,苏姨娘先回去休息吧。”

“好,麻烦你了。”

苏璃棠把巾帛放在水盆里,强撑着不适的身子匆匆回了洛华苑。

一进到屋子里,她发软的双腿差点没站住,扶着墙面轻喘了几口气。

喜桃看她脸色不对劲,赶紧过来搀扶:“姨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找府医来给您瞧瞧。”

“不用,”苏璃棠拦住她,“我没事,只是有点疲倦,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若是大夫来了,定能发现她身子里的问题,身为青楼女子的事情也很难隐瞒住。

喜桃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馥郁的的香味,说不出的醉人,靠近苏璃棠又闻了闻,确定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好奇道:“姨娘涂的什么香膏,这般好闻,奴婢还没闻到过这么独特好闻的香膏。”

苏璃棠的眼神闪了闪,面不改色轻语:“就是寻常的香膏。”

又继而道:“你去打些凉水过来,我要用。”

已是深秋,喜桃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姨娘要凉水做什么,但主子吩咐的事情她们不能多问,只要照办就行。

等打来凉水,苏璃棠td衣服去了屏风后,把整个身子泡到凉水里,体内的那股燥热立马降下去大半。

其实她身上根本没涂任何香膏,是因为有一种药的问题。

覃妈妈为了让她更好的取悦男人,能挣更多的钱,从培养她那时起便喂了她不少的药物,还有外涂的各种药膏。

是为了更好的养护她的肌肤和身子,让男人们更喜欢更痴迷。

这些药物中有一种叫“醉香。”

是覃妈妈找人专门根据她的身子研制的秘药。

这种药有cq的成分,每隔几日都会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她的身子会动情,有想要和男子欢爱的冲动,且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很魅惑的香味,引诱着男人的qy,让其对她的身子产生欲念。

给她灌醉香不光是覃妈妈为了诱惑男人的一个手段,也是为了拿捏她,怕她不好好配合那些男人。

只要醉香一发作,她不想配合那些男人都难。

好在以前醉香发作时,她还没到接客的时候,覃妈妈都会给她一粒解醉香的药,让她先把药性给解了。

如今从庭芳楼离开,她也见不到覃妈妈,只能用凉水缓解。

在凉水里泡上一个时辰后,醉香的药性便解了。

但第二天,苏璃棠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她没让喜桃去找府医过来,她的身子不适合给府医看,而是给喜桃说了几味药,让她去医馆买回来,再熬给她喝。

她阿娘以前是女医,精通药理,她小时候跟着学过一些,自知昨晚染了风寒,知道用什么药能治。

她这边有一点风吹草动,老夫人那边便会知道。

得知她昨晚染了风寒,便准备让府医来给她瞧瞧,苏璃棠让喜桃回绝了,便说自己找其他大夫来看过了,已经开了几贴药,喝完就好了。

老夫人这才放心下来。

因着生病,苏璃棠这几日都没去观澜苑伺候景韫昭,老夫人让她好好休息着,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这日,苏璃棠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

喜桃从外面回来,笑道:“姨娘,二爷回来了,老夫人高兴坏了,晚上说要办一场家宴。”

苏璃棠顿了顿,才想起这位“二爷”是谁。

景韫昭的胞弟,两人是双生子。

晚上,廊庑下高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今日的国公府要比往常的热闹。

景暮笙回来了,老夫人喜极而泣,拉着他仔细端详:“我的好孙儿,身子可好些了?”

“孙儿不孝,让祖母挂怀这么久,孙儿的身子已经好多了。”男子嗓音淡淡清润,半蹲在老夫人面前,握着她的手道。

老夫人看着膝边的男子,眼睛渐渐湿润起来,“气色是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旁边的沈诗吟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道:“二爷已经回来了,祖母应该高兴才是,怎地落起了泪。”

“我就是太高兴了,瞧瞧,都是我这老婆子坏了气氛。”老夫人擦了下湿润的眼角,把沈诗吟的手和景暮笙的手放在一起,对景暮笙叹道:“你离家的这一年多,诗吟受了不少苦,为我们府上也操劳了不少,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景暮笙点头应允:“会的。”

老夫人露出笑颜,继而道:“当初你和诗吟大婚当天,身子一下子病倒,连和诗吟圆房都没来得及,如今你回来了,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圆房的事情可要抓紧。”

沈诗吟垂下眼眸,害羞似的点点头。

景暮笙没说话,不知是不是默认。

他和沈诗吟成亲那天,病情突然发作,当时命悬一线,连圆房都来不及便去青州找凤仪神医治病了。

他这一去便是一年多,如今身子好转了才回来。

“要不是你身子骨不好,想必和诗吟早就有孩子了,”老夫人叹了又叹,说不出的酸涩:“老婆子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只希望入土前能看到你们的孩子出生,还有你大哥的孩子,死也无憾了。”

景暮笙和景韫昭是双生子,双生临盆,必有一伤。

景暮笙身为弟弟,便注定了他的身子骨不好,从娘胎里生出来的时候就带病根。

他们的母亲当年生产时也十分不易,拼命生下了兄弟两人,自己却没熬过鬼门关。

景暮笙和景韫昭生下就没了母亲,一年后国公爷又娶了续弦,兄弟俩从小在老夫人膝下长大,是以老夫人对兄弟俩要亲厚许多。

如今景暮笙身子病恙,景韫昭得了木僵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老夫人心交力瘁,每日吃斋念佛,保佑兄弟俩平平安安的。

两人的身子情况都不好,是以她才着急让两人赶紧都生下个子嗣。

景暮笙明白老夫人的苦心,安慰道:“祖母福寿延绵,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宴席开始,景暮笙搀扶着老夫人去座位上,老夫人想起一件事:“对了,凤仪神医可曾和你一起回来了?”

“未曾,”景暮笙扶老夫人坐下,“神医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便没有同我一起回来,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老夫人脸色覆上惋惜,看来韫昭圆房的事情又得推迟一段时日了。

苏璃棠也出席了家宴,见到了景暮笙,和景韫昭的眉眼一模一样,身上拢着月白披风,肌肤冷白,浅色的薄唇透着几丝病态。

和景韫昭唯一不同的是气韵,他没有景韫昭身上那股为将者的野肆,却是一身清雅,如君子端方。

察觉到苏璃棠的视线,景暮笙抬眸看过去一眼,苏璃棠已经从他身上移开了眼神。

沈诗吟在一旁给他介绍:“那位是苏姨娘,前不久老夫人刚给大哥纳进门的妾侍,是苏家的‘四姑娘。’”

都知道和景韫昭有婚约的是苏家嫡出三姑娘苏清悦,景暮笙离开府上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情,沈诗吟怕他不了解这其中缘由,娓娓道来:“苏家三姑娘已经和大哥解除婚约了,苏三姑娘心悦的人是三弟,两人两情相悦,老夫人不忍心棒打鸳鸯,便成全了他们,是以换成了苏家‘四姑娘’进门。”

末了又加一句:“只不过这‘苏四姑娘’是个庶出。”

她这句话也是点明苏璃棠为何不是以正室身份进的门。

听她说完,景暮笙淡淡点头“嗯”了一声,也没再去看苏璃棠。

宴席上一家人其乐融融,都很和睦。

老靖国公只娶了老夫人这一个正室,也只生了靖国公一个儿子,后院清净和睦,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靖国公除了吴氏这一个续弦,还有一个姨娘叶氏。

府上除了景韫昭和景暮笙兄弟俩,还有吴氏生的三爷景彦硕和五姑娘景初柠,以及叶姨娘生的四姑娘景知意。

景彦硕有公务在身,最近没在京城。

他和苏清悦的婚事定在年初,过段日子就会回来准备婚礼的事宜。

按着礼数,苏璃棠来到两位小姐面前,给她们施了一礼。

景初柠是府上年纪最小的,被宠着长大,性子跋扈张扬些,说话也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

她上下打量着苏璃棠,撇了撇嘴:“一看就是狐媚子相,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

嘴上说着嘲讽的话,那眼神却没从苏璃棠身上移开,明显是嫉妒。

景初柠从小对自己的容貌自信惯了,如今又见苏璃棠的样貌在她之上,那肌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又怎能服气。

不是说纳回来的是一个病秧子吗, 怎么看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苏璃棠在庭芳楼待的久了,知道女人之间的那些勾心斗角,也能看出景初柠对她的敌意来自哪里,不紧不慢的驳回去:“看人不能只看外在,只凭一个外貌就下结论,五小姐未免肤浅了。”

景初柠没想到她会顶嘴,本以为是个软柿子,却还有些脾气。

景初柠本想还嘴,但碍于老夫人和靖国公都在,忍下了这口恶气,心里却记上苏璃棠一笔。

景知意倒是冲苏璃棠点头微笑,没有说任何挤兑的话,性子很是温婉。

老夫人今晚很是高兴,连喝了几杯酒,景暮笙也陪着她喝了两杯。

没过一会儿,景暮笙便先离席了,狭长的眼尾染上绯红,不知是不是醉了酒。

苏璃棠安静吃着饭菜,突然体内涌现热潮,脸色霎间变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

今晚醉香又发作了。

苏璃棠坚持了一会儿,身子越来越难受,怕被其他人看出异样,赶紧寻个理由先回去了。

没走几步,苏璃棠便开始轻喘,身子软的寸步难行。

“姨娘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复发了?”喜桃看她脸色泛着ch,以为她前段时间的风寒没好利索,摸了摸她的额头,吓得惊呼:“您的额头怎么这般烫,奴婢得赶紧去找大夫来给您瞧瞧!”

苏璃棠难受的喘着气息,对喜桃道:“都这般晚了,就不用这么麻烦的找大夫了,帮我找盆凉水过来,我自己能医。”

知道她会点医术,喜桃也没觉得不妥。

不过这里离洛华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喜桃看苏璃棠很难坚持过去,便扶她在廊下坐着:“姨娘先在这里坐会儿,等奴婢回来。”

等喜桃离开后,苏璃棠坐在廊下怕被路过的下人发现异常,便去了就近处的院子里。

平日里若是府上有宴会,这处院子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

这里不是主院,院子里也不会有下人看守,苏璃棠推门进屋,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但靠近床边时,却听到了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苏璃棠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客房里还有其他男人在。

她正欲赶紧离开,一只大手蓦地攥住她的手腕,猛然把她拽上了床榻。

苏璃棠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的身子便压上来。

鼻尖处充斥着浓郁的男子气息,苏璃棠头晕目眩,本是不堪一击的身子更是酥软无力。

她在男人身上闻到了酒味,还有淡雅的清香,让她有种意乱神迷的感觉。

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线,她看清了男人的轮廓。

是方才事先离席的二爷景暮笙。

他身子滚烫的厉害,粗重的气息在耳边尤为清晰,不像是醉酒的样子,倒像是......中媚药。

媚药这种东西,苏璃棠在庭芳楼没少见,也见识过男人服用过媚药是什么样子的,况且她身上的醉香一发作,和景暮笙的反应是一样的。

她想推开身上的男子,却不敌他半分力气。

她又不能大喊,害怕招来其他人。

景暮笙闻到苏璃棠身上的靡靡香味,本是欲火横生的身子烧的更旺。

苏璃棠身上的香味本就有cq的作用,加上他体内又服了媚药,简直是火上浇油。

而苏璃棠体内的醉香一发作,跟中媚药是一样的。

两人碰撞在一起,像是被困到牢笼,谁都逃不出“qy”编织的这张网。

苏璃棠最后的一丝理智被消磨,只剩下沉沦......

一响贪欢,半夜荒唐。

宴席结束时,老夫人也喝了不少酒,离席时拉着沈诗吟叮嘱:“今晚就辛苦你了,老身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就盼着你赶紧能给老身生下个曾孙子。”

沈诗吟闪了闪眼神,垂眸一笑:“这是孙媳妇该做的事情,没有辛苦不辛苦的。”

送走老夫人后,沈诗吟脸色绷紧,说不出的凝重。

她不想和景暮笙圆房。

且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今晚怎么熬过去,檀嬷嬷匆匆跑到跟前,心急如焚道:“二夫人,出事了!”

她对沈诗吟低语几句。

“什么!”沈诗吟蓦地顿住脚步,满眼惊愕。

待平静后又松了一口气,眉眼间都轻松很多:“这也是件好事,省的我再去为这件事费心了。”

檀嬷嬷却没她想的那么开,一脸凝重:“这事儿若是被发现了,岂能得了,这可是有悖伦理啊!”

沈诗吟蹙眉:“自然是不能被别人发现,你去守在那间客房周围,别让其他人靠近。”

事到如今,檀嬷嬷只能这么办了,起码把二爷和二夫人的脸面和声誉保住。

一个时辰后,苏璃棠才得以解脱。

其实半个时辰前她体内的醉香便缓解了,但景暮笙的药效没解,一直索取,大手禁锢着她的腰身让她无处可逃。

但他虚弱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放纵,此时已经累昏过去了

扛着一个弱不禁风的身子还做这么耗费体力的事情,真是难为他了。

不知道下药的人是不是想要他的命。

好在他身子虚,已经昏过去,不然他清醒着,苏璃棠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趁着夜色,苏璃棠强撑着酸软的双腿匆匆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又一道身影进了屋子。

苏璃棠刚回到洛华苑,正好碰见准备去寻她的喜桃,小丫头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拉着她不停问:“姨娘方才去哪里了,可让奴婢好找。”

她回来时长廊下已经没了姨娘的身影,又去了附近找了找,也没找到,还去附近的客院找了,结果被二夫人身边的嬷嬷拦住了,说是屋子里有二爷在休息。

客院里有二爷在,那姨娘定然不会在那里,她想着姨娘是不是已经回洛华苑,又赶紧回来看看,结果又没见到人。

她害怕姨娘是不是出事了,何况身子还“病”着,想着再找不到人就去找老夫人了,正好一出门碰着苏璃棠了。

苏璃棠清下干哑的嗓子:“我刚才去别处转了转,没事的。”

喜桃又担心又埋怨:“姨娘身子还病着呢,怎能乱跑。”

“已经好了,不用担心。”苏璃棠笑了笑,带喜桃进了屋子。

喜桃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不烫了。

但她脸色依旧泛红,眼波湿润,像病了又像没病,有种说不出的风韵。

她那双狐眸雾濛濛的,妖惑感更浓。

苏璃棠身上酸的厉害,让喜桃去打热水沐浴。

喜桃帮她脱衣服时,发现她腰间有几处淤青,“姨娘怎么受伤了?”

苏璃棠僵了一下脸色,垂眸看了下腰间,上面的淤青还隐隐约约能看出手印。

喜桃没仔细看,没注意到手印。

“天色太黑,方才走路时不小心撞了一下。”苏璃棠轻言细语,没显露半分端倪,脱完衣服后便泡在了浴桶里,遮住身上被落下的印记。

“奴婢去拿药膏给您涂抹一下。”

喜桃拿来药膏后,苏璃棠让她先放在一旁,沐浴完也没让喜桃涂抹,让她回去休息后,自己涂抹了一下身上的印记。

今夜的荒唐,苏璃棠来不及想太多,累的躺在床上便睡过去了。

次日,景暮笙一睁眼,便看见躺在身边沈诗吟。

他眼底霎间一片冷然,没有任何喜欢之色,反而脸色沉郁。

当看到床上那几滴血红时,他闭眼按了按眉心,只余烦躁。

“二爷醒了,昨晚可休息好了?”

沈诗吟坐起身子,拿起衣服准备伺候景暮笙穿上,景暮笙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没让她近身。

“我自己来。”

穿上衣服后,他回眸看向沈诗吟,蹙了蹙眉心:“昨晚......”

沈诗吟羞涩一笑:“我们是夫妻,昨晚之事也是我们该做的。”

“嗯。”景暮笙淡淡一声,转身便离开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天色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

沈诗吟笑吟:“多谢二爷体恤。”

虽然两人有一年多没见面,但景暮笙对她这个夫人还是很体贴尊重的。

回到书房里,景暮笙的眼底像结了一层寒霜。

他唤来武烽,吩咐道:“去查一下我昨晚在宴席喝的酒水和吃食,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昨晚他喝的酒水和吃食肯定有问题,不然不可能失了理智去碰沈诗吟。

沈诗吟收拾好后,看着床上的落红,心里突然就踏实了。

让檀嬷嬷把落红拿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看完后,便知两人已经圆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也不枉她昨晚煞费苦心的推波助澜一番。

武烽查完回来,犹犹豫豫的对景暮笙回禀:“主子......昨晚老夫人在您的酒中下了点补药一类的东西。”

武烽说话是懂得含蓄的,说是“补药,”实则就是媚药。

景暮笙捏了几下眉心,说不出的无力。

武烽咳了一声:“老夫人也是怕您......身子不行,便想着让您借助一下药物,但是没掌握好量,药下的有点多了。”

也难怪他昨晚竟然昏了过去。

景暮笙捏碎了手里的茶盏,脸色冷的厉害。

这根本不是身子行不行的事情。

而是沈诗吟是他碰不得的女人。

他也根本不是景暮笙。

苏璃棠睡醒时,本以为身上的酸痛会减轻,没想到一觉醒来后,身上酸疼的越发厉害。

这会儿睡醒后,脑子也清醒不少,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像是做了一场梦。

这件事说不上谁对谁错,昨晚她和景暮笙在那种情况下,就像是干柴遇上烈火,无法控制彼此。

她不是优柔寡断和思虑过重的人,不会因为昨晚的事情寝食难安,既然都发生了,想再多也无用。

何况这件事无人知晓,就这样悄无声息揭过去就行,且景暮笙也不知道昨晚的人是她。

这事就当成一场梦,睡醒了,梦就散了。

她不能让此事困顿住自己。

她时刻记着自己努力逃离庭芳楼,替苏清悦嫁给景韫昭做妾的目的是什么。

活着。

好好活着。

“姨娘,该起床用朝食了。”

喜桃挑开帘子进来,伺候苏璃棠穿上衣服,又帮她梳妆挽发。

看着铜镜里映出苏璃棠秾丽的小脸,喜桃笑着夸赞:“姨娘生的可真好看,随便打扮下都能让人移不开眼,若是姨娘没给世子做妾,肯定也会嫁个好人家的。”

这话喜桃定然不敢随便在别人面前说的,但苏璃棠是她主子,她也不用谨言慎行。

她心里觉得姨娘嫁给世子是委屈自个儿了,毕竟世子得了木僵症,神医都说多半一辈子是醒不来了,姨娘以后都得在身边伺候一辈子。

身边没有男人依仗的女子,在这后宅里的日子多半是难熬的。

姨娘的姿色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是没有给世子做妾,就是给一个小门小户人家做正室也是够得着的。

喜桃不知道她的真正出身,但苏璃棠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永宁侯的一个外室女罢了,还是青楼长大。

她的身份注定是见不得光的。

她没想过自己能堂堂正正的嫁给别人做妻子。

若不是苏清悦需要她替嫁,她也没机会逃离庭芳楼,她这辈子都要在风尘岁月里度过了,一辈子只能做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

苏璃棠看着窗外,又恍然记起,以前是有个男子说要娶她的。

从小覃妈妈看她看的比较紧,在她还没正式接客时,从不准许她和男人有接触,也不准许她出门,只有她阿娘每年忌日的时候,覃妈妈才准许她那天去祭拜一下。

那次祭拜阿娘的时候,恰逢下雨,她躲雨的时候遇到那个男人,两人在同一屋檐下躲雨,自此相识。

当时两人来往了几封书信,他说他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不止一次在信上说过待他考取功名,就上门提亲。

只是后来得知她出身青楼女子,那男人再也没出现过。

苏璃棠想想就觉得讽刺,好在她从未把那男人的话当真,也从未对他动过半分感情。

她在庭芳楼见识过很多被男人欺骗玩弄的姐妹,下场无不凄惨。

她阿娘同样是个例子,当年就是轻信男人的承诺,才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是以她深知世间男人最薄情,说的话都信不得。

覃妈妈也曾对庭芳楼的姐妹们耳提命面过:“身处在风尘的混沌中,你们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说的话,你可以把心借给他,但绝对不能被他占有。”

苏璃棠时刻谨记这句话。

是以她觉得给景韫昭做妾是个很好的选择,景韫昭常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不用跟他谈情,不用说爱,无关风月。

用完朝食,苏璃棠便去观澜苑给景韫昭擦拭身子。

她需每日去一次。

前几日她染了风寒没去,现在身子好利索了,她也不能再偷懒。

清冷的秋风卷起地上的枯叶,萧瑟凄凉,她清丽飘逸的裙摆被风吹起涟漪,上面绣着的海棠花恍若盛开。

苏璃棠穿过廊庑,在拐角处碰到一道白影,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保持着距离,垂眸行礼:“妾身见过二爷。”

没想到会和景暮笙这么快再次见面。

即便是再从容,昨晚的画面浮现在脑中,那股紧张和拘谨还是有的。

“嗯,”景暮笙嗓音极淡,轻睨她一眼:“去看大哥?”

“是。”

苏璃棠垂着眼眸,未曾抬头。

景暮笙也没再说话,率先抬步离开。

看他去的方向是观澜苑,苏璃棠大抵猜到他也是去看景韫昭的。

苏璃棠步履踌躇了两下,又折了回去。

喜桃眨巴下眼睛,不解:“姨娘不是要去看世子吗?”

苏璃棠轻抿着红唇:“我忘了有件事情要做,需回去一趟,一会儿再来看世子。”

轻柔的语调很平稳,也让喜桃不疑有他。

苏璃棠只是不想和景暮笙同路罢了。

景暮笙独自走到路上,察觉到苏璃棠没跟上来又返回去了,只当是男女有别,她在避嫌。

正好,他也不想和她同路。

苏璃棠回洛华苑拖延了一会儿,才又去了观澜苑。

等她到时,屋子里不见景暮笙的身影,只有景韫昭在床上躺着,还有凌云在一旁伺候。

“二爷方才可来看过世子了?”苏璃棠不动声色的问一声凌云。

“是,已经回去了。”

凌云说话时,暗中看了下床上的景韫昭。

苏璃棠心里松了松,怕景暮笙还没来看过景韫昭,一会儿再突然过来,那她方才刻意的躲避也就白费了。

听凌云说景暮笙已经来过了,她便没了顾虑。

知道苏璃棠是照例来给世子擦拭身子的,凌云去打盆热水过来。

在苏璃棠给景韫昭擦拭身子时,凌云便在一旁候着,若是苏璃棠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他能及时帮忙。

不过苏璃棠也没给景韫昭擦拭几下,就被凌云接过了帕子,说是剩下的由他来就行。

苏璃棠看得出凌云不大愿意让她过多接触景韫昭。

大抵是因为景韫昭不喜被女人触碰。

她听闻之前都是凌云贴身伺候的,没让一个丫鬟近过身。

在女色方面,景韫昭向来洁身自好。

后面的几日里,苏璃棠每日按部就班的去给景韫昭擦拭身子,日子过的悠闲清净。

只是近日她也没再听老夫人提及圆房的事情,后来在秋嬷嬷口中得知,那位凤仪神医有事情耽误了,还得过些时间才能进京,是以圆房的事情只能先推迟。

苏璃棠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总归自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和景韫昭的圆房能推迟一天是一天。

晚上,景暮笙正在书房里,武峰端进去一碗汤,欲言又止:“主子,这是老夫人遣人送过来的,说是滋补身子,对您的身体有益,让您务必喝完......”

这汤对主子的身子有没有好处另说,但上火肯定会有的。

景暮笙猜出老夫人送来的是什么汤,大抵是想故技重施,看着那碗汤,他眉头锁了又锁,脸色总归是不好看,语气冷冷清清:“倒了。”

“是......”

在武峰端着汤碗转身时,身后的景暮笙又叮嘱:“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若让其他人知道了再传到祖母面前,肯定会坏了老人家的心情。

他能理解祖母的心意,但却不能顺从。

武峰把补汤倒了之后折回书房:“主子今晚可要去春和苑?您若不去的话,补汤的事情肯定会被老夫人拆穿的。”

不得不说武峰考虑的面面俱到。

景暮笙今晚若不去沈诗吟那里,老夫人肯定会发现他没喝那补汤。

景暮笙放下手里的书卷,捏了下冷燥的眉心:“去给春和苑的传个消息,一会儿我会过去。”

春和苑这厢,沈诗吟得知今晚景暮笙要过来,脸上不见半分喜色,反而沉了又沉,拉着檀嬷嬷心慌意乱:“怎么办,二爷来我这里后,今晚肯定是留宿在我这儿的。”

“二夫人莫慌,”檀嬷嬷拍拍沈诗吟的手,让她平静下来:“您和二爷的初夜已经过去了,您还怕什么,等二爷来了,您就照常伺候他就是了。”

沈诗吟抽出自己的手,扭过头,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嬷嬷您是知道的,我并不想伺候二爷,更不想和他有任何肌肤之亲。”

檀嬷嬷看她这般执拗,心知也劝不动她,无可奈何道:“如此,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苏璃棠刚睡下去,喜桃又来传话:“姨娘,春和苑的檀嬷嬷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想着檀嬷嬷是二夫人的人,姨娘和她们二房也没什么交集,喜桃疑惑檀嬷嬷来找她能为何事。

看苏璃棠俨然睡下了,喜桃也不想她再麻烦:“要不奴婢去给檀嬷嬷回话,说您已经睡着了,让她有事明天再来,想必也不会耽搁什么。”

“没事,我去见见也无妨。”苏璃棠说着已经起身。

既然人已经来了,她也不能不见。

若是今晚怠慢了檀嬷嬷,恐会惹得沈诗吟那边不快,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妾室在国公府无依无靠,不想和别人树敌。

苏璃棠穿着整齐后去了客堂,檀嬷嬷正在候着。

苏璃棠身上裹着白色狐裘,满头青丝披散,未施粉黛的小脸清雅素淡。

饶是前段时间在家宴上见过她,如今这般近距离看着这张小脸,檀嬷嬷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世子倒是个有福气的,老夫人竟给他纳了这么个尤物。

哪怕身上裹着狐裘,也遮不住玲珑有致的身段。

檀嬷嬷阅人无数,自然看出苏璃棠一身冰肌骨,玉雪峰,比那些娇生惯养的贵女们的身段都要好。

苏璃棠知道檀嬷嬷在打量她,怕她在身上瞧出端倪,不动声色的拢紧身上的狐裘,低眉淡淡一笑:“不知嬷嬷找我有何事?”

听她语气轻柔亲和,檀嬷嬷缓和了下脸色:“这般晚了来打扰苏姨娘,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二夫人找您有点急事,想请您跟老奴走一趟。”

语气虽随和,但态度却是不容拒绝。

苏璃棠只好起身和檀嬷嬷去春和苑。

沈诗吟见檀嬷嬷把人给带来了,心里绷紧的弦终于给松了。

但苏璃棠见着沈诗吟时,心里却开始发紧,想起了和景二爷的那一晚上。

走到沈诗吟跟前,苏璃棠屈身行礼:“见过二夫人。”

沈诗吟打量她两眼,除了眼底冷淡了些,倒不见什么敌意。

她使个眼色,让檀嬷嬷把屋子里的下人都屏退。

苏璃棠见屋子里只剩下沈诗吟和檀嬷嬷两人,气氛一下变得微妙,心里也不由越发紧张。

转眼看过来,沈诗吟嘴边多了些笑意,让苏璃棠坐下,又让檀嬷嬷奉上热茶。

苏璃棠还未开口询问,沈诗吟便开门见山:“那晚苏姨娘和二爷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苏璃棠手里的茶盏“砰”的一下落地,成了四分五裂。

沈诗吟却神色平静,未有半分怒色,看着苏璃棠发白的小脸,弯了下红唇:“苏姨娘不必害怕,我找你过来,不是兴师问罪的。”

苏璃棠不但没放松下来,反而越发惴惴不安。

既然沈诗吟不是找她问罪的,那定然还有其他目的。

果不其然,沈诗吟又开口:“我今晚找你过来,是想让你代我服侍二爷。”

苏璃棠蓦地抬眸,眼底惊愣,还未开口,只听沈诗吟又道:“那晚你离开后,是我帮你打掩护,才没东窗事发,事后二爷以为那天晚上的人是我,你才得以逃脱。”

“一会儿二爷还要来我这里留宿,若是被他察觉到和那晚不是一个人,你说到时候你还能活下去吗?”

沈诗吟斜睨着苏璃棠,语气多了凌厉。

苏璃棠轻颤着眼眸,心里惊涛骇浪。

那晚她也不知道景二爷的神智是不是还清醒着,而她和沈诗吟的身形确实相差很大,而且她是青楼里出来的,那处肯定和寻常女子不一样的。

若是被景二爷察觉到不是一个人,那她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檀嬷嬷走过来捡起苏璃棠脚边的茶盏碎片,起身时又叹道:“二夫人也是想保全二爷的面子和您的清白,若不是为了大家的和睦,二夫人也不会这般费尽心思的找您过来去伺候二爷,既然木已成舟,我们只能将错就错。”

“老奴知道这事委屈你了,但最难受的也莫过于二夫人,她可是二爷的发妻,若不是希望您能好过,二夫人哪能隐忍到这种地步。”

檀嬷嬷劝完,沈诗吟便接话,态度冷漠,不讲一丝情面:“嬷嬷说的没错,我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才出此下策,若是你不想心领我的好意,我也不用这般麻烦了,直接将事情禀报给老夫人和二爷,让他们来处置你。”

末了,她又冷笑:“老夫人向来家风严谨,你做了这种败坏道德之事,她岂能容忍你半分,就连二爷都不会饶你!”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软硬兼施,都在逼着苏璃棠妥协。

苏璃棠也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退。

她沉默片刻,低语:“我听二夫人的。”

看她这般乖顺听话,沈诗吟终于松了口气。

亥时一刻,景暮笙从书房里出来,去了春和苑。

躲在暗处的下人看他去了春和苑,匆匆去给老夫人禀报了。

景暮笙知道暗处有身影盯着他,今晚不去春和苑的话根本无法跟老夫人交代。

老夫人得知景暮笙去了沈诗吟那里,顿时喜笑颜开,越发觉得自己送补汤的办法可行。

她这般煞费苦心,也是怕景暮笙那羸弱的身子在床上时不够给力。

有了那补汤的加持,她也能尽早抱上曾孙儿。

来到春和苑时,檀嬷嬷正在门口守着。

景暮笙和她说了几句便进了屋子,屋里只有客堂亮着一盏灯,内室光线昏暗。

方才进门时他便听檀嬷嬷说二夫人休息时不喜欢亮灯。

且今晚二夫人嗓子有些不舒服,便提前歇下了。

景暮笙推开内室的门,隐约看见床上有道身影,他看一眼就移开了眼神,脸色平淡无波。

走到床边,在他解开衣襟时,一只柔软的小手从身后绕过来,覆在他腰带的纽扣上。

景暮笙顿了顿,往前两步,躲开了那只小手:“不用,我自己来。”

看他不用自己宽衣,苏璃棠也松了口气,生怕被他发现什么,又赶紧躺回床上。

下人把热水送过来,景暮笙先去沐浴。

听着净房里传出的哗哗水声,苏璃棠心里也被扰的不得安宁。

一想到接下来要重现那晚的事情,她便攥紧了身上的被子。

一刻钟后,景暮笙从净房里出来,躺在床上。

身上氤氲着水汽,散发着淡淡沉香。

苏璃棠的心脏突然砰砰跳动,下意识的往里面挪了下身子。

景暮笙只是躺在床边上,也没任何动作,显得也有些疏远。

过了好久都不见他有动静,苏璃棠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摸不准景暮笙是什么心思。

里侧的“沈诗吟”一直没出声,景暮笙也没在意,檀嬷嬷已经告知他,“沈诗吟”今天嗓子不适。

景暮笙瞌上眼,淡声:“你今晚嗓子不舒服,早些休息。”

见他没要碰自己的意思,苏璃棠终于安心了。

她翻个身,身子又往里面靠几分,和景暮笙拉开些距离。

而景暮笙一直躺在床边不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躺下一个人。

苏璃棠也察觉到了,景暮笙对沈诗吟这个发妻似乎有些疏离。

只是过了片刻,苏璃棠也没睡着,因为身子突然起了异样。

她体内的醉香发作了。

苏璃棠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想要努力克制体内的不适。

但那股燥热太猛烈,灼的她浑身难受,身子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景暮笙同样没睡着,旁边苏璃棠发出的动静很难让他静下心入睡,侧眸看过去:“怎么?”

他突地开口,苏璃棠胆颤了一下,咬紧红唇不敢发出声音,但身子依旧不受控制的轻微扭动。

景暮笙察觉异样,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正欲起身掌灯,苏璃棠心口一滞,惊慌失措的从背后抱住了他。

两人身子相贴,都僵了一下。

一个身子清凉,一个身子灼热,似是水与火的碰撞。

苏璃棠体内越发难受了。

景暮笙闻到了一缕幽香,说不出的惑人心神,和那晚和“沈诗吟”同房时闻到的一样,都是从“她”身上散发的。

他抿下薄唇:“我让檀嬷嬷过来帮你看看。”

本想推开身后的女子,但她却搂的更紧。

没人知道苏璃棠此时心里有多慌乱,根本不敢松手,怕景暮笙掌灯后发现她不是沈诗吟。

“别......我没事。”

她压低嗓子装着沙哑,嗓音混沌难辨,一时让景暮笙听不出来。

见她说“没事,”景暮笙又躺了回去。

苏璃棠跟着躺回里侧,本是不平静的心里更是泛起阵阵涟漪。

方才没和景暮笙有触碰还好,有过肢体接触,苏璃棠脑子里都是他身上的清凉和沉香,体内的欲火越烧越烈。

她不由自主的将身子慢慢往床边上靠......

景暮笙心里同样没那么平静,周围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幽香,越来越浓郁,体内升起了一股无名燥火。

老夫人送的补汤他明明没喝,体内却又莫名其妙的掀起了一股欲火。

察觉到旁边女子把身子贴过来,耳边是她灼热的气息,她身上那股幽香更是靡旖,景暮笙蹙起眉心:“你......”

刚开口,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便缠在了他腰间。

景暮笙眉心皱的更深,眼底凝起些许冷意,还未将苏璃棠推开,她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

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真切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两人的身子又是一颤。

苏璃棠贪婪的汲取着景暮笙身上的凉意,她知道她不该这么做,但她的身子早已被qy控制,只能受它摆布。

放在景暮笙腰间的那只小手顺着里衣探入进去,景暮笙顿时眼神眯起,呼吸也粗重了些。

那只小手又灼又烫,在他肌肤上留下阵阵火热。

苏璃棠脑子里浮现在庭芳楼学的那些取悦男子的手段,游刃有余的挑逗着身边男子。

景暮笙被她撩拨的浑身难耐,像是被架在欲火上焚烧,但理智尚存,还是把缠在身上的女子推开了。

感受到他的拒绝,苏璃棠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蹭过去,含着哭腔的嗓音满是隐忍:“好难受,帮帮我......”

沙哑又啜泣的嗓音,全是qy。

随着一条修长纤细的小腿缠在腰间,景暮笙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最后一层里衣褪去,肌肤相亲的那一瞬,两人的神智皆乱,共赴一场巫山。

三更时,苏璃棠慢慢起身,动作小心翼翼,不敢吵醒身边的男子。

这一晚她根本不敢睡过去,只能三更天的时候赶紧离开。

简单穿好衣服后她便去净房,这里有道侧门,正好通往小道。

苏璃棠从侧门出来,檀嬷嬷和沈诗吟正等着。

沈诗吟今晚一直都在耳房待着,自然也听到了景暮笙和苏璃棠弄出的动静,但脸色依旧平淡,像无所谓似的。

似乎根本没把景暮笙当做自己的夫君。

檀嬷嬷端着事先准备好的避子汤递给苏璃棠:“苏姨娘把这个喝了,以免日后节外生枝。”

这避子汤对苏璃棠来说喝不喝都无关紧要,但为了让檀嬷嬷和沈诗吟安心,她还是喝了。

等她喝完,沈诗吟道:“今晚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从侧门进去,代替了苏璃棠。

回到洛华苑,喜桃还没休息,正在院门口踱步,脸色着急的候着苏璃棠。

见苏璃棠回来,赶紧迎过去:“姨娘怎地才回来,那二夫人到底什么事情,留您到现在。”

喜桃到底有些怨怼,觉得二夫人不知分寸,怎么三更天才让她家姨娘回来。

在檀嬷嬷带苏璃棠去春和苑时,喜桃本想跟在苏璃棠身边照顾着,被檀嬷嬷留下了。

她便只好在洛华苑等着苏璃棠,没想到这个时辰才回来。

苏璃棠双腿酸软,脚下踉跄一下,喜桃赶紧搀扶她进屋:“姨娘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帮我打热水过来,我先沐浴。”苏璃棠轻语,嗓音比往日要柔弱几分。

喜桃听着更像是“虚弱。”

再看苏璃棠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就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眼睛都是红肿的。

喜桃思索一番,顿时瞪大眼睛:“姨娘,二夫人真的虐待您了?”

难怪回来这么晚,合着是受二夫人的“欺负”去了。

苏璃棠无奈失笑:“没有,赶紧去打热水过来。”

虽然她否认,但喜桃就觉得沈诗吟欺负苏璃棠了,心里对沈诗吟也没了好感。

等喜桃把热水送过来,苏璃棠问:“绿枝已经休息了?”

“早就睡下了,也不知道谁到底谁主子。”喜桃撇撇嘴,一直对绿枝都没好感。

今晚本就是该绿枝守夜,但她早就去休息了,是以喜桃才等着苏璃棠回来。

苏璃棠知道绿枝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唯首是瞻的主子是苏清悦。

不过今晚绿枝没守夜正好,也不知道她去春和苑的事情。

苏璃棠对喜桃道:“今晚之事,别让绿枝知道了。”

绿枝心眼多,她怕绿枝知道了起疑心,然后再去告诉苏清悦。

“奴婢都听姨娘的。”

喜桃不知道苏璃棠为何要防着绿枝,但苏璃棠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也不会多问。

喜桃不仅单纯还忠心,这些苏璃棠都能看出来。

她拿出一支玉簪戴在喜桃头上,让她回去休息了,也没让喜桃服侍她沐浴。

“谢谢姨娘。”

喜桃笑弯了眉眼,摸着头上的簪子欢喜的走了。

苏璃棠td衣服沐浴,身上的红痕映入眼帘,严重的地方又青又紫。

只有她知道景暮笙有多凶猛,她想逃又逃不掉,被他禁锢在身下疯狂索取。

但今晚也怪不得他,都是她的问题。

她知道景暮笙今晚是没打算碰“沈诗吟”的,但她体内的醉香发作了,她逃不过qy的控制,身上的香味也会引诱景暮笙一起沉沦。

景暮笙睡醒时,身边正挨着熟睡的沈诗吟。

昨晚的画面一幕幕闪现,景暮笙眼里一片清冷。

这样的错误他又犯了一遍。

景暮笙刚坐起身子,沈诗吟便醒了,也跟着起身,面色含着娇羞:“我替二爷宽衣。”

她嗓音沙哑,事先服过药物,能暂时让嗓子变得粗粝沙哑,和苏璃棠沙哑时的嗓音很相似。

“我自己来。”

景暮笙没让她近身。

面对眼前的沈诗吟,景暮笙眼神清明,提不起任何念想,但昨晚却屡次沉沦她身上,就像是着了魔。

景暮笙心里清楚自己对沈诗吟没半点绮思,却不懂为何会对她的身子欲罢不能。

他自诩持重,自制力向来很好,也不重情欲,昨晚却屡次破戒。

景暮笙闭上眼眸,遮住眼里的冷燥。

他穿戴整齐后,沈诗吟也起床了。

景暮笙突地回眸:“你昨晚用的什么香膏?”

沈诗吟猛地怔住,自然知道他闻见的香味是苏璃棠身上的,但她又怎么会知道苏璃棠用的什么香膏,一时也回答不出来。

她也只犹豫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这香膏是好久之前买的了,我也忘了是哪款,我找找看。”

她佯装翻着妆奁里的香瓶,边找边道:“用完后我倒是忘了放在哪里了。”

“找不到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景暮笙也不是对那香膏感兴趣,只是觉得那味道很是独特。

昨晚“沈诗吟”身上的那股幽香很浓郁,这会儿却已经闻不到了。

景暮笙回到自己居住的明池苑,见到武峰后问了一句:“昨晚老夫人送的补汤我喝了吗?”

“啊?”武峰怔住了,被问的一愣一愣的:“昨晚主子不是吩咐属下把那补汤倒了?”

这话他回答的都不确定了。

难不成他没倒?

“我没喝吗......”

景暮笙轻悠悠一声,怎么感觉昨晚像是喝了那补汤似的。

“属下没倒吗......”

武峰越发不自信了。

他去昨晚倒补药的盆栽里看了看,发现还有补药残留的痕迹,才更加确信,自己确实把这补药倒了。

用完朝食,老夫人把府上的小辈都喊到松鹤堂,连同苏璃棠也被叫去。

苏璃棠到的时候,大堂里只有景初柠和景知意。

苏璃棠先给老夫人行礼,又给两个小姐施礼。

景初柠依旧对她没好脸色,只有景知意和她寒暄几句,态度很温和。

景暮笙是和沈诗吟一起来的,看见景暮笙时,苏璃棠不自然的垂下眼睑,安静的端坐在一旁。

老夫人一见到景暮笙和沈诗吟便是眉笑眼开,在两人身上多打量了几眼,自然知道两人昨晚“同房”的事情。

“孙媳给老夫人请安。”

沈诗吟上前行礼,嗓音还是哑哑的,依旧当自己的嗓子还没好。

老夫人自然听出来了,关心道:“诗吟嗓子怎么了?”

沈诗吟轻咳一声,故作不适的样子:“孙媳昨天嗓子上火,便成这样子了,不过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老夫人不必担心。”

老夫人却没这么想,自认为是过来人,觉得沈诗吟的嗓子是被景暮笙昨晚折腾成这样的,因为害羞故意说是上火。

不由暗忖自己那补汤的效果确实好。

老夫人眼里的笑意更深,觉得抱曾孙指日可待。

“昨儿个府上从江南采购了几匹绸缎,花色明艳,正配你们年轻人,你们都各自挑选一匹制成衣服。”

老夫人让秋嬷嬷把绸缎拿出来,绸缎质地丝滑柔软,由天蚕丝制成,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

老夫人没厚此薄彼,每个小辈都分一匹,连着苏璃棠一个姨娘都有份。

若是景韫昭有正室的话,这种事情也不会轮到她。

景韫昭虽然没在,老夫人知道他的喜好,给他留了一匹玄色的,也给没在府上的三爷景彦硕留了一匹蓝色的。

随后是沈诗吟和景暮笙先挑选。

沈诗吟挑选了一匹紫色绣着印花的,端庄又不张扬。

她知道景暮笙的喜好,帮他挑了一匹月白色的。

“二爷觉得这匹怎么样?”

景暮笙抬下眼眸,没什么兴趣似的:“你做主就行。”

“那就这匹了。”

接下来是景初柠和景知意挑选,只剩下三匹杏色、粉色、白色的。

两个姑娘都不喜欢素淡,景初柠选了那匹粉色的,景知意选了杏色的。

苏璃棠最后选,那匹白色的自然成她的了。

虽然她平日里喜欢素淡些,但这匹白色绸缎她不太喜欢,因为和景暮笙那匹的颜色一样,上面的纹理印花都是相似的。

但她即便不喜欢,也没挑拣的资格,能给她留一匹已经是厚待了。

都选完后,秋嬷嬷把绸缎拿给绣娘去了。

从松鹤堂出来后,景暮笙有事出门,便和沈诗吟分开。

沈诗吟走到苏璃棠身边,笑道:“我那里有新采购的普洱茶,想邀苏姨娘一起去品尝,如何?”

喜桃见二夫人又要让姨娘去她那里,心里顿时起了警惕。

有了昨晚的事情,她总觉得二夫人没安好心。

苏璃棠点头:“好。”

路上喜桃给她个“小心”的眼神,苏璃棠轻笑,没想到这丫头比她还谨慎。

她拍拍喜桃的小手,让她安心。

她清楚沈诗吟邀她喝茶只是借口,必定是有其他事情。

来到春和苑,檀嬷嬷从屋子里走出来,在沈诗吟身边小声道:“二夫人,人已经带过来了。”

沈诗吟满意点头,随即带苏璃棠进屋。

屋子里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起身给沈诗吟行礼。

沈诗吟给苏璃棠介绍:“这位是京城有名的口技师张师傅,可以教你学我的声音说话,日后会更保险一些。”

沈诗吟把口技师都找过来了,苏璃棠大抵明白,日后还有很长时间需要她跟景二爷同床共枕。

苏璃棠和张师傅学了一会儿,到时辰后张师傅先回去了,明日再接着来教她。

苏璃棠临走时,沈诗吟又唤住她:“你身上的香膏是用的哪款?我让人去买个一模一样的,以后和二爷在一起时,防止他发现我们不是一个人。”

今早就因为香膏的事情,差点露出破绽。

苏璃棠知道自己从不用香膏的,身上的香味是因为醉香才散发出来的,也根本没有同款的香膏。

“那款香膏市面上不好买到,明日我拿一瓶送给您。”

“那也行。”

沈诗吟让苏璃棠回去了,让她明日再来接着学口技。

晚膳时,苏璃棠待在内室一直没出来。

喜桃见摆在桌子上的饭菜都好一会儿了都没动,便问守在门口的绿枝:“姨娘怎么了,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动筷子。”

绿枝倚着墙,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嗤笑:“爱吃不吃呗,又饿不死。”

她这般傲慢的姿态惹得喜桃不快,早已忍她许久了,“绿枝,你要知道谁是主子谁是下人!”

这话给绿枝听笑了,翻下眼皮:“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别以为在苏姨娘面前伺候了几日就把自己当盘菜了。”

当她看见喜桃头上戴着的玉簪时,阴阳怪气道:“怪不得这么忠心,原来是得了奖赏。”

看着做工不错的玉簪,绿枝心里不酸是不可能的,跟着苏清悦那么长时间,都没奖赏过她这么好的东西。

喜桃才跟了苏璃棠一个月,就能收到这么贵重的玉簪。

喜桃掐着腰不输气势:“有本事你也让姨娘奖赏给你一支啊。”

“谁稀罕,”绿枝一副不屑的样子,嘴上也故意诋毁:“也不知道这玉簪干净不干净,我可不敢要,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苏姨娘,那些活计以后都交给你了,我可不会跟你抢。”

说完甩着脸色便走了。

喜桃不知道苏璃棠的身份,但绿枝一清二楚,心里一直把苏璃棠当成下贱的青楼妓子。

虽然知道苏璃棠的底细,但她也不敢随便给别人说,不然侯府那边是不会放过她的。

喜桃把热汤端到室内,苏璃棠正坐在软榻上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姨娘您这是怎么了,连晚饭都不吃,是不是有心事?还是说二夫人又欺负您了?”

从二夫人那里回来,姨娘便是这副沉默寡欢的样子,喜桃觉得定是二夫人又为难她了。

沈诗吟让张师傅教苏璃棠学口技的时候,没让喜桃在旁边,是以她也不知道苏璃棠在沈诗吟那里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日后还要代替沈诗吟和景二爷同房,苏璃棠心里就发沉,没任何胃口吃东西。

她当初答应苏清悦给景韫昭做妾,也只是想体面的活着。

如今又要违背伦理和景二爷同床共枕,那和在庭芳楼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姨娘?”见苏璃棠没反应,喜桃又唤了一声。

苏璃棠也终于回神。

看着喜桃担心的模样,她心里淌着暖意。

还好身边还有喜桃陪着。

“姨娘到底怎么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奴婢说,别连饭都不吃,身子可是您自己的。”

喜桃着急的面红耳赤,生怕苏璃棠把身子给搞垮了。

苏璃棠深思熟虑过后,把她和景暮笙的事情给喜桃说了。

日后还有很多和景二爷同房的时候,根本瞒不了喜桃,迟早会让她知道的。

日后再去春和苑的时候,喜桃也能帮衬她一些。

喜桃听闻后,手里的热汤没端稳,“哗啦”摔在地上,震惊的语无伦次:“所以说,昨晚二夫人找您过去,是要和、和二爷同房?”

苏璃棠点点头。

得知是因为上次在家宴那晚才酿成的大错,喜桃后悔不已:“早知道那晚奴婢就跟在姨娘身边寸步不离了,这样您也不会去那间客房,和二爷相遇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而且她和景二爷木已成舟。

“怨不得你。”苏璃棠摸下喜桃的小脸,反倒安慰起她来。

喜桃突然就落起了泪,觉得姨娘真命苦,给一个昏迷不醒的世子做妾就算了,还要受二夫人胁迫和二爷同房。

苏璃棠没想到喜桃比她还柔弱,她还没怎么着,这小丫头倒先哭了起来。

但也知道喜桃是因为心疼她才会如此。

她拿帕子帮喜桃擦着眼泪:“别哭,我没事的。”

她越这般说,喜桃心里越不是滋味,怕自己越哭越让苏璃棠难受,便止住了眼泪,吸吸发红鼻子:“姨娘放心,这事儿奴婢谁都不会透露半点,若是说出去半分,就让奴婢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姨娘既然肯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定然是对她极其信任的,她不能辜负姨娘的信任。

苏璃棠当然是信得过喜桃才给她说的。

和喜桃说完后,苏璃棠心里似乎也好受了些,心情也开怀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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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吟刚沐浴完,正舒服的躺在床上。

今晚景暮笙不会来她这里,她也自在很多。

檀嬷嬷从外面进屋,谨慎的拿给沈诗吟一封信:“二夫人。”

一看见那信封,沈诗吟立马坐起来,神色都变得雀跃。

她打开信封细看,脸上染上桃红,似是春情泛滥。

早上起来,沈诗吟精心打扮一番后,给婆母吴氏打声招呼便出府了。

她出门时只带了檀嬷嬷一人,马车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停下后,沈诗吟下了马车,在檀嬷嬷的掩护下进了巷子深处的一座院子里。

沈诗吟刚推开房门,一只大手便把她拽入怀里,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唔,别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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