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颜萧玄胤是小说《侯府虐她五年?和离,带崽嫁太子》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文荒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侯府虐她五年?和离,带崽嫁太子》的章节内容
大越国,寒冬。
突如其来的大雪下了一天,整个京城都被裹上一层银色。
郊外的林间,一辆华贵的马车陷在雪地里,寸步难行。
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玉雪神色焦急。
“小姐,马车动不了了,怎么办?”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将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绝色明艳的脸庞,竟是比这山间白雪还要灼目耀眼。
江惜颜看了看天色,裹着狐裘走下马车。
前些时日,圣旨下来,为她与太子萧玄胤赐婚。
她特地来这灵光寺祈福,希望她所嫁是良人。
可谁知却被困在了这雪地里。
“这里离灵光寺也不远了,玉雪,我们步行上去。”
她回头看着车夫和两个随从:“你们将马车弄出来,安顿好了后,来灵光寺找我。”
“是!”
江惜颜带着玉雪,朝着灵光寺走去。
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的快。
走到半路,天色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此时林间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惊起一片寒鸦。
一道黑影猛地掠过。
“谁!?”
江惜颜话音刚落,便见黑影落到跟前,手起刀落打晕了玉雪,之后又给了她一记手刀。
……
“殿下,属下给您找了一个女人,您别再忍了。”
幽暗的洞穴内,萧玄胤靠在一旁,俊美如神祇的脸上,一双眸子泛着不正常的血红。
“出去。”
“是!”
男人将江惜颜放下,立刻出去守在了洞口。
萧玄胤狭长的风眸中,翻滚着风暴。
他被人暗算了。
不仅受了伤,还中了媚毒。
眼下护卫残留不多,贸然出去风险太大,最好先原地不动。
他已经发出了信号,他的人,应该会很快过来。
再忍忍就好了。
压抑着身体的毒性,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这一瞥,却怔住了。
女子微微闭着眼,安静的躺在地上。
肤若凝脂,面容绝色,黑发凌乱的散在脸庞,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疼爱。
他向来不近女色。
但是此刻或许是毒性太猛,又或是眼前的女子实在让人惊艳。
回过神来,他已经捞起女子的纤腰,将她揉在了自己的怀中。
昏暗的洞穴内,男人宽阔结实的脊背微微弓起,像是一头迅捷的豹子,动作越来越凶。
江惜颜是被疼醒的。
一睁眼,一片昏暗,粘腻的汗水混着石楠花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耳边是暗哑的喘息声。
她的脑袋瞬间炸开了。
“唔……不要……”
软糯的低吟,不像是拒绝,更像是挑逗。
萧玄胤眼神一黯,一口咬住她的唇,将她的呻吟都吞没进了唇齿之间。
……
“小姐,对不起,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您……”
玉雪看着山洞里衣衫凌乱,面容狼狈的江惜颜,忍不住哭出声。
然而面前的女子眸中却并未有惊慌,反而满是好奇与激动。
“你喊我什么?”
“小姐啊……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
“江惜颜”突然一笑:“不过是失身了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走,回去!”
……
寒冬过去,春意覆盖整个京城。
这个初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江太傅家的嫡女江惜颜,从灵光寺祈福回来后,就似是变了一个人。
嘴里整日嚷嚷着“大女主”,“人人平等”,大放厥词,成了京中有名的疯妇。
江惜颜原本与太子萧玄胤有婚约,见她言行出格,荒唐至极,皇上一道圣旨,直接将二人婚约作废。
次月,江惜颜在街上看到剿匪归来的永安侯裴云渊,被他俊美无双的外表所迷倒。
当街表示,此生非裴云渊不嫁。
裴云渊出了名的风流不羁,见江惜颜姿容绝色,同意了娶她回府。
……
五年后。
“裴云渊,我恨你!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伴随着咬牙切齿的怨恨声,女子一脚踢掉了脚下的凳子。
一阵挣扎后,便没了声息。
……
江惜颜觉得自己似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明明前一刻,她还在幽暗的洞穴内,承受着陌生男人的侵占。
男人炙热强势,要了她一整晚。
等一切偃旗息鼓,她沉沉睡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她的身体里,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魂魄。
那个女子占据了她的身体,开始以“江惜颜”的身份活着。
五年来,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子顶着她的身份,做出了一系列荒唐愚蠢之事。
与兄长反目,与父亲决裂。
被皇室嫌弃,被全京城的人耻笑。
而眼下,她得不到裴云渊的心,万念俱灰,居然跑到他的院中,用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
想要用自己的死,让裴云渊心痛后悔。
简直荒谬!
男人不爱你,你的死对他来说,只会是一种解脱。
不过随着那个女子魂魄的消失,她终于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
丫鬟采莲一脸惊慌。
“楚姨娘,侯爷不在,却出了这档子事,这可怎么办?”
身侧,楚宛宛穿着桃红色的衫裙,头上的琉璃赤金头面华贵异常。
她嫌恶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死了都不清净,脏了侯爷的地方,来人啊,抬到她的西院去,别让侯爷见了闹心!”
几个嬷嬷走进来,准备搬动江惜颜的尸体。
可谁知,地上的女人却猛然睁开了眼。
“炸,诈尸了!”
几个嬷嬷吓得屁滚尿流。
江惜颜缓缓起身,艰难的站了起来。
正欲开口,嗓子却似是被刀割了一般,疼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蠢货,上吊勒伤了喉咙!
楚宛宛有些诧异。
之后讥笑一声。
“江惜颜,你还真是命大啊,这样都没死?既然已经醒了,就回去自己的院子里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江惜颜掀起眸子,一双清冷的眸中透出几分压迫。
楚宛宛被她的眼神震慑了几秒。
奇了怪了。
这蠢东西哪来这种眼神?
不过她也懒得关心,转身带着丫鬟,施施然离开了。
江惜颜倒了一杯温水,一边缓慢的喝着,一边回想目前的处境。
她身为永安侯府的主母,在侯府却丝毫不得尊重。
裴云渊当初看中她的美貌和太傅嫡女的身份,娶了她为妻。
可新婚夜,他正准备享受美人恩,却被江惜颜吐了一身。
找了府医过来,得知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
裴云渊桀骜不羁,怎么能忍受这种耻辱?
当下想要一碗避子汤让她堕胎。
可府医却说江惜颜身子孱弱,堕胎有生命危险。
她毕竟是太傅嫡女,真死了,是个麻烦。
权衡之下,裴云渊愤然离去。
将她扔在偏僻的西院,再也没过来看一眼。
五年来,她用尽手段想要赢得裴云渊的心,甚至不惜作贱自己,使用一些见不了台面的手段,沦为侯府笑柄。
父兄劝阻她自爱,却被她破口大骂,扬言与江家断绝关系。
除了裴云渊,她眼里谁也容不下,甚至迁怒自己的亲生儿子,认为是他这个灾星,才导致自己不得宠。
孩子……
想到什么,江惜颜立刻起身,快步回到了西院。
……
西院离裴云渊的世安阁比较远。
因为不受宠,也没什么下人。
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赵嬷嬷,和一个新来的十三岁小丫鬟荷叶。
江惜颜一回去,就直奔一旁的柴房。
里面用木板搭建的一个小床上,正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江瑾安苍白削瘦的小脸上,双眼紧闭,呼吸虚弱。
伸手抚上额头,烫的惊人。
江惜颜飞快确定了病情。
之后拿笔在纸上写了个药方。
“来人……”
她哑着嗓子开口。
赵嬷嬷扭着肥胖的身子走进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抓药。”
赵嬷嬷差点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说,夫人,您这又闹得哪一出?之前您也说自己会作诗,做美食,结果哪样不是搞砸了,现在您可……”
啪!
江惜颜将药方重重拍在矮桌上,面色冷厉。
“抓,药!”
赵嬷嬷一愣。
小丫鬟荷叶跑过来:“夫人,奴婢去替您抓药。”
“快去快回。”
江惜颜弯腰,将烧得滚烫的孩子抱到自己的房中。
坐在床榻边,她解开江瑾安的衣服,露出小不点干瘦的身躯,上面还遍布着伤痕。
江惜颜心中一疼。
那个异世而来的女子,一直把江瑾安当做扫把星,对他连对下人都不如,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气。
四岁的孩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甚至重病都无人问津。
今天她若不过来,江瑾安估计不死也得成傻子。
江惜颜垂眸,给他推拿退热,江瑾安很快开始出汗退热。
荷叶也将药抓来煎好了。
一碗药下去,江瑾安又沉沉睡了下去。
在此期间,江惜颜又让荷叶抓了一副治嗓子的药,给自己用了。
喝完药,母子二人相拥睡去。
……
等到天色微暗,江瑾安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着自己黑漆漆的眸子,看见身侧躺着的人,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夫……夫人。”
江惜颜不准他喊她“娘”。
他就只能跟下人一样,喊她“夫人”。
“安儿。”
江惜颜伸手,伸手抚上他的脸:“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
江瑾安小手不安的握在一起,瓷玉般的小脸上,有惊喜,也有震惊。
娘亲明明一直都很憎恶他,现在却对他这么温柔。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江瑾安悄悄掐了一下自己。
疼!
不是梦!
江惜颜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更是难掩心酸。
“以前是娘错了,安儿,娘亲以后会好好疼你的,你原谅娘好吗?”
江瑾安连连摇头。
“我从来都没怪过娘亲,我知道……我不是侯爷的孩子,娘亲没扔了我,已经是对我很好了……”
江惜颜心头一震。
她红着眼,将江瑾安抱在怀里。
“娘不会扔了你的,娘会护你一辈子!”
江瑾安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
以前想娘亲的时候,他就抱着自己,想象着是娘抱着他。
现在居然真的如愿了。
原来被娘亲抱着的感觉,是这样啊……
好温暖。
……
夜幕四起,晚月爬上树梢。
永安侯府的门口,走进来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
裴云渊穿着紫色的锦袍,踏进府门。
他五官立体,气质矜贵,腰间一抹玉白的腰带,更衬得他丰神俊朗,俊美无双。
管家陈福迎过来。
“侯爷,今天夫人拿了白绫,在您的院中自裁。”
“死了?”
“没……夫人命大,没死。”
“没死说什么,下次等她死了再过来报喜吧。”
裴云渊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这些年,江惜颜为了引起他注意,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折腾了。
“还有,侯爷,今日有人给您送了一位美人过来,您看?”
裴云渊没理会。
“让人准备热水,我乏了。”
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下人准备好,他脱去衣物,坐进了浴桶,伸手慢悠悠的揉着眉心。
近日公事繁多,连日周转,有些疲惫。
泡了一阵子,房间门被打开。
有人进来加热水。
裴云渊掀起眸子,看见身侧纤细的身影,声音沉沉。
“府里是没下人了吗?让你一个女子过来做这种粗活?”
“侯爷~”
扮成小厮的女人缓缓抬起头,一张娇小明艳的脸,勾出几分妩媚的风情。
裴云渊眯了眯眼。
“你就是陈吉送来的女人?”
“奴婢叫阿瑶,奴婢想见侯爷,就大胆过来了,侯爷比奴婢想象中,更加俊美……”
女人含着笑意,伸手抚上裴云渊结实的胸膛。
柔弱无骨的手指,一路向下。
裴云渊的呼吸逐渐深重,欲念被挑起。
在床事这块,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
裴云渊勾唇一笑,一把拽住女人的后脖颈,将她拉入了水中。
随着水花四起,女人身上的衣物也被剥开。
水波荡漾,伴随着女人娇媚的低吟,浴桶内的水一波一波的溢了出来。
裴云渊中途又叫了两次水。
一个时辰后,门才被打开。
裴云渊穿着松垮的白色袍子,看向门口守着的清风。
“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过?”
“是……楚姨娘。”
闻言,裴云渊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将身侧的女人推开,大步离开。
……
“贱人,不知廉耻的小贱人,居然上赶着去勾引侯爷!”
房间内,楚宛宛坐在床边,双手绞在一起,咬牙切齿。
房门突然被打开。
裴云渊踏步进来,俊美的脸上,带着邪气的笑意。
“啧,什么事,惹得我的美人儿这么生气?”
楚宛宛撇过头,没吭声。
裴云渊挥了挥手,丫鬟识相的下去了。
他上前,修长的手指抚上楚宛宛的脸。
“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都不肯看我。”
裴云渊挑起她的下巴,神色温柔:“不过一些暖床的工具,别人送来,我要是不碰,就是驳了对方的面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在我心中,宛宛,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你。”
“那侯爷准备怎么安顿她?”
“你是侯府的女主人,你看着安排。”
楚宛宛终于笑出来,顺从的依偎在他怀里。
“侯爷累了吧?妾身服侍你歇息。”
给裴云渊更衣的时候,她瞥见他脖子上暧昧的吻痕,心中一堵。
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女人颠鸾倒凤,她心中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但是她内心清楚,裴云渊性格强势不羁,最烦别人过多干涉他的事。
他能过来主动哄她,已经是独一份的恩宠了。
“侯爷,今天江惜颜的事,你知道了吗?”
“这种时候,提她干什么?”
“妾身觉得,江惜颜现在是越来越荒唐了,今日居然闹出了上吊,侯府的声誉都被她影响了……侯爷,你真的不打算休了她?”
“她在不在,有什么区别么?”
裴云渊嗤笑一声,拥着她,一起倒在了榻上。
……
次日,裴云渊天微微亮就起来了。
更衣洗漱后,便出了楚苑。
“西院那边没动静?”
“没有。”
裴云渊若有所思:“派人去看看。”
“是……”
陈福有些诧异。
侯爷对夫人不是一直很厌恶么,怎么突然关心上了?
裴云渊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
“江宏毕竟曾是我老师,要是他女儿真死在我这里无人问津,我岂不是要担上恶名?”
“奴才明白。”
陈福忍不住擦汗。
这……
您的名声,本来也就不咋样啊。
……
沉沉睡了一整夜,江惜颜终于醒了过来。
一低头,看见一只小团子在自己的怀里蜷缩着。
一双大眼睛黑漆漆的亮如星辰,此刻,正睁大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安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小会儿了……我马上下床。”
江瑾安有些紧张,想要下去。
却被江惜颜拉住了。
“别急,你刚退热,身体虚弱,先缓缓。”
她按住江瑾安的手腕,给他把脉。
江瑾安呆呆的看着她,眼中突然涌出了眼泪。
江惜颜一愣。
“安儿,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不是……我是太开心了,以前只有在梦里,娘亲才会对我这么好。”
“乖,以前都是娘不好……”
江瑾安迟疑了一瞬,伸出小手摸着她的额头:“娘亲,你该不会,也是发热了吧……”
烧坏了脑子,娘亲才对他这么反常的好吧?
江惜颜失笑。
“娘亲以前糊涂,让你受苦了,以后都不会了,娘亲跟你保证。”
“不用,我相信娘亲!”
江瑾安一把抱住她。。
二人相拥一阵后,江瑾安有些不好意思。
“娘亲,我想解手。”
他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衣,迈着小短腿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江惜颜心中有些酸涩。
来日方长,日后好好补偿他吧。
她掀开被子。
“来人。”
“夫人。”
荷叶跑了进来。
江惜颜拧眉:“怎么只有你一人,赵嬷嬷呢?”
“赵嬷嬷……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江惜颜眼中有暗色一闪而过。
“去让赵嬷嬷准备早膳,你弄点热水过来。”
“是。”
小丫鬟下去后,很快就弄了热水过来。
江惜颜洗漱之后,给江瑾安简单洗了个澡。
里面还加上了一些临时弄的药包,有助于恢复元气的。
洗完之后,小团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小脸白白净净,精雕玉琢得像是个小瓷人。
他并不是很像江惜颜,估计更多的是像那个不知名的爹。
尤其一双黑漆漆的凤眸。
微微一压,居然有几分从容的贵气。
江惜颜更加疑惑了。
五年前强迫她的那个狗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
“夫人,早膳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赵嬷嬷端着早膳过来。
江惜颜瞥了一眼,当即蹙了眉。
“怎么只有这些?”
一碗稀饭,一个馒头,还有一碟馊掉的小菜。
侯府的下人也不至于吃得这么差。
赵嬷嬷有些不耐。
“夫人,您起得太晚了,早膳早就没了,只剩这么点,奴婢可全都给您拿过来了。”
江瑾安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平日里饱一顿饿一顿,这次生病又虚弱,早就饿了。
“安儿,饿了就先吃几口吧。”
“嗯!”
小团子立刻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赵嬷嬷露出一副不满的神色。
“夫人您都还没吃,他怎么就开始吃了呢,就算不是侯府的正经少爷欠缺教养,那也该懂点规矩的!”
江瑾安一愣,小手捧着馒头,白皙的脸慢慢红了。
他窘迫的看了一眼江惜颜。
自己这么不懂事,娘亲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江惜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不用紧张。
随即走到赵嬷嬷身边。
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赵嬷嬷“哎哟”一声,跪了下来。
“我跟安儿说话,有你插嘴的份?赵嬷嬷的规矩,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赵嬷嬷梗着脖子。
“奴婢可是府里的老人,以前在侯爷身边伺候的,夫人您敢这么对我,不怕侯爷怪罪下来?”
江惜颜冷笑一声,直接掏出袖中的银针,看准穴位扎在了她的脖颈上。
赵嬷嬷只觉得一股麻意传来,自己半边身子居然不能动了!
“你这种刁奴,我杀了你,裴云渊也不会有二话!”
“夫……夫人,您别冲动,奴婢错了……”
赵嬷嬷看她是真敢动手,立刻就怂了。
平日里,看她是裴云渊面前的老人,江惜颜都讨好她,想让她在裴云渊面前,多说说自己的好话。
今天怎么一下转了性?
真是撞鬼了!
“半刻钟后,我要见到主母该吃的早膳,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奴明白!”
江惜颜将银针取下。
赵嬷嬷恢复知觉后,立刻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候,就端来了热腾腾的早餐。
有小笼包豆浆和糕点,还有几盘养胃的小菜。
赵嬷嬷站在一旁,帮着布菜,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江瑾安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早膳,开始还克制着,后面见江惜颜一直给他夹菜,便放开了肚子吃。
江惜颜:“吃饱了吗?”
“饱了。”
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早膳,差点撑坏了。
“娘亲,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
“吃得多才好,吃得多长得快,日后有恶奴对你不敬的时候,才有力气揍她。”
赵嬷嬷:“……”
还没放过她么?
母子二人吃饱喝足后,江惜颜让荷叶照看江瑾安,自己去了楚苑。
……
楚苑。
“放开我,我可是侯爷的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阿瑶被几个家丁拖着到了楚苑,用力甩在了地上。
楚宛宛穿着嫩绿色的锦绣襦裙,坐在软榻上,懒洋洋的看着她。
“你刚刚说什么,你是侯爷的人?”
“对,昨夜是我伺候侯爷的!”
听到这话,楚宛宛讥讽一笑:“真是笑话,侯爷昨夜明明是在我这里过夜了,怎么就成了你伺候他的?”
“你不过是趁着侯爷在沐浴的时候,主动勾引他,对他而言,你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暖床工具,贱人!”
说罢,她神色一凛,猛地将手里滚烫的热茶砸向了地上的女人。
“啊!”
阿瑶一声尖叫,在地上翻滚起来。
原本娇艳的脸庞,烫红了一片。
楚宛宛理着裙摆。
“你既然这么喜欢勾引男人,来人啊,将她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让她伺候个够!”
几个下人立刻拖着阿瑶出去。
阿瑶还在谩骂。
下人们都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拎不清的。
楚宛宛虽然只是个妾室,但是却是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裴云渊风流不羁,身边的美人来来去去,但放在心上的,只有楚宛宛一人。
这也是这么多年,府里除了江惜颜这个正妻,就只有她一个姨娘的原因。
楚宛宛起身。
“有些乏了,回屋吧。”
她刚站起,却听见一阵吵闹声。
之后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闯入楚苑。
看见来人,楚宛宛顿时笑了。
“我当是谁呢,江惜颜,你今天又闹得哪一出?”
正好无聊。
又来一个乐子。
江惜颜眼神冷漠的看着她。
说起来,楚宛宛跟她还是大熟人。
楚宛宛曾是她的丫鬟。
楚宛宛的母亲曾是花魁,染了花柳病惨死街头,老鸨看见楚宛宛姿容不错,就想强拉她进青楼。
是江惜颜正巧碰见这一幕,捡了十二岁的楚宛宛回府中,让她伺候自己。
后来楚宛宛又作为陪嫁丫鬟,来到了侯府。
没想到昔日的下人,竟然踩在了她的头顶。
“楚宛宛,好久不见啊。”
听见这话,楚宛宛有些莫名。
不是昨天才见面的么。
江惜颜又发的什么疯?
“你来我这,又想干什么?江惜颜,你能不能别犯蠢了,你再折腾,侯爷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她摇着手中的团扇,神色讥诮。
等着看江惜颜发癫。
谁知江惜颜直接朝着她走来。
在她有些不解的目光中,江惜颜突然扬起巴掌,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啊!”
楚宛宛捂着脸大叫。
下人们也傻眼了。
不等众人反应,江惜颜又是左右开弓,重重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扇得楚宛宛发髻散开,跌落在地。
“疯了……来人!给我打死她!”
“我看谁敢!”
江惜颜冷然开口。
她穿着蓝色的衫裙站在原地。
明明素面朝天,却因那过于精致的五官,自有一股浓烈的美艳。
此刻一双清冷的眸子带着怒意,带着几分凛冽的压迫感。
楚宛宛一怔。
这种眼神,她已经许久不曾在江惜颜身上看到了!
“我是侯府主母,你一个妾,对我如此不敬,我打你又如何!”
院内鸦雀无声。
这话固然没错。
但是在永安侯府,所有人都知道,主母江惜颜就是个笑话。
侯府内宅,向来都是楚宛宛说了算。
“呵,你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楚宛宛咬着牙:“我当你今天来这,有什么新花样,原来就是来硬的,行!今天我就让你认清,谁才是府中真正的女主人!”
“来人,将她拖下去,打断她的腿!”
真有家丁上前。
江惜颜冷笑一声:“楚宛宛,你这般放肆,看样子,是活腻歪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发卖了你!”
“发卖我?”
“女主人的架子端久了,还真忘了自己的出身?你身为我的丫鬟,卖身契现在还在我手里,忘记了?”
楚宛宛脸色一白。
是了。
她在江家为奴四年,卖身契一直在江惜颜手里压着。
这些年,她都忘了!
见她神色不安,江惜颜一把将她推开,直接坐在了院中唯一的一把红木椅上。
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眸子掀起。
宛然是一副端庄大气的主母模样。
“我问你,玉雪在哪?”
当年嫁到侯府,玉雪作为她的心腹丫鬟,也跟过来了。
后面得罪了楚宛宛,被她处置了。
原先的“江惜颜”压根就不喜玉雪,没当回事。
可是她不能不管!
楚宛宛迟疑了一瞬。
“被送到侯府的一处庄子上了……你找她做什么?当初也是你不要她的,你……”
“把玉雪带来。”
江惜颜打断她的话:“立刻!”
“庄子上条件艰苦,都这么久了,谁还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要是死了,你就去陪葬!”
“江惜颜,你……”
啪!
江惜颜直接将桌子上的杯盏砸向了她。
楚宛宛躲避不及,差点被烫到!
“江惜颜!你别太过分!”
楚宛宛面容都开始扭曲。
她不管了。
她要教训这个贱人!
卖身契可以等裴云渊回来,强行夺回来!
江惜颜一眼看透她的想法。
“你以为靠着裴云渊,真的完全能将我碾在地上?楚宛宛,就算做了姨娘,你还是这么蠢!”
“你说我蠢?”
大越国有名的草包,居然说她蠢?!
“你当然蠢,只看得清表面,看不到实质,你难道就没想过,裴云渊不喜我,但是却依旧让我稳坐主母之位,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江家的嫡女,我父亲,是当朝太傅!即使他再不愿,也不敢真的动我。”
“而你,一个卑贱的妾室,居然真的以为可以随意拿捏我?你不是蠢是什么!”
江惜颜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楚宛宛听的。
还是说给侯府的下人们听的。
果然,众人神色微愕,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楚宛宛气急败坏。
“你自己主动跟江家断了关系,你现在拿江家出来说事,不觉得可笑么?”
“我能跟江家断绝关系,那也能恢复关系,我是江家的嫡女,这个事实,永远也改变不了!”
江惜颜扫视着众人。
“一个时辰内,我要见到玉雪,否则,下一个被卖的人,就是你楚宛宛,听明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
得到楚宛宛不甘心的示意后,一个嬷嬷立刻带着几人出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玉雪便被带了回来。
几年不见,她消瘦憔悴了许多。
穿着一件粗糙的麻布衣服,面色冷淡的跟在嬷嬷的身后。
江惜颜心中有难掩的酸涩。
见人没事,她也起身,带着玉雪离开了楚苑。
“贱人……等侯爷回来,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楚宛宛摸着肿胀的脸庞,怒火中烧。
……
回到西院,江惜颜刚踏进房间,便看见江瑾安正将一个柿子放到她的枕头边。
嘴里自言自语。
“这个柿子最红,给娘亲吃。”
“娘亲对我真好,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吊伤了脑子,才突然对我这么好。”
“如果真是这样,阿弥陀佛,娘亲的脑子可不能好起来。”
江惜颜哭笑不得。
“我脑子没坏,你可别再诅咒我了。”
“娘亲!”
江瑾安惊喜转身,随即有些心虚的转着眼珠。
“我正想着你呢,你就回来了。”
“你先出去玩一会儿,我跟玉雪说几句话。”
“好。”
江瑾安乖乖的出门了。
玉雪有些惊讶。
“夫人,您对安少爷……”
“这些年,苦了他了。”
江惜颜叹息一声,之后关心的问了她这几年的处境。
玉雪一一答着。
原本黯淡的眸光,也逐渐有了光彩。
她试探着开口。
“夫人……您,回来了?”
江惜颜缓缓点头:“嗯,那女人上吊死了,我回来了。”
“夫人,奴婢就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
玉雪喜极而泣。
曾经,她也纳闷为何自家端庄娴雅的小姐,为何一夜之间,变得荒唐至极。
江家人都觉得江惜颜是得了癔症,可是玉雪亲耳听见“江惜颜”说,自己并不是原本的江惜颜。
她是从异世穿越而来。
她一开始是不信的,可是终日相伴,她越来越确定,江惜颜身体里的,确实是另外的人!
“玉雪,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江惜颜将她扶起:“日后有我在,绝不会再亏待你,咱们主仆一起改变这困境。”
“奴婢誓死追随小姐!”
玉雪抹着泪:“小姐,您是要争宠么?”
“不争,我要和离。”
她压根就不喜欢裴云渊,嫁过来完全是一场荒唐。
而且裴云渊对她已经极其憎恶。
留下来也只是蹉跎岁月。
“和离?!”
玉雪大惊。
但是看着江惜颜冷静的眉眼,她也淡定下来。
“那小姐打算怎么做?侯爷……会同意吗?”
“不会。”
按照裴云渊的性子,她若是提及此事,裴云渊只会给她一纸休书。
被休回门,不仅自己永无翻身之地,还会令家族蒙羞。
甚至族中的待嫁女子,都会受到影响。
她万不能落得这般田地。
要想和离,她必须得借助他力,逼迫着裴云渊同意。
至于借谁的力,江惜颜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我之前的嫁妆,我记得当初都是你负责保管的,里面有一株火灵芝,在哪?”
“夫人,您忘了么?那株火灵芝是难得的灵药,您献给了侯爷。”
在裴云渊那?
那等他回来,她得去找一趟他了。
午后。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厚重的云层遮住。
天色显得有些暗沉。
皇家马场上。
裴云渊穿着朱紫色的锦绣袍,站在一旁。
身侧是个俊朗的少年,十七岁的年纪,面容如玉,身姿修长。
一身白色的常服衬得整个人更是清隽无双。
正是当朝最受宠的七皇子,萧桓羽。
萧桓羽看着马场上那辆桀骜的汗血宝马,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这马性子好烈,若是我能驯服它,父皇一定会为我骄傲!”
裴云渊提醒。
“西域的马,性格都很暴躁,七皇子等马师驯服一番后,再亲自上阵,这样会稳妥一些。”
“不必了。”
萧桓羽扬了扬下巴,示意驯马师将那匹马牵过来。
正准备上马,他动作突然顿住了。
只见不远处,一行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最前面的,是东宫侍卫天涯,他正推着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是个异常俊美尊贵的男人。
他一身玄色绣金的华袍,肩上披着深色的披风。
男人肤色冷白,面容精致矜贵。
那双狭长的凤眸如幽深的潭水,但是此刻却一片死寂。
“参见太子殿下。”
萧桓羽带头行礼。
其他人也都跪下。
“起来吧。”
萧玄胤声音淡漠。
如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子疏离感。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也来这马场了?”
萧桓羽面容天真:“父皇赐了我一匹西域来的汗血宝马,十分的漂亮,只是可惜了,太子殿下不能亲眼看见。”
“是么?”
萧玄胤冷淡出声。
他掀起眸子,即使那双凤眸看不见,却依旧带着几丝凛然。
那是常年浸染在权势中,熏陶出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西域的马,性格躁烈,七弟驯服了吗?”
“尚未,正准备驯马。”
萧玄胤身边的大太监张富明笑眯眯的开口。
“七皇子好生勇猛,要知这西域的马,不是一般人能驯的,当年西域进贡了一匹罕见的白色汗血宝马,皇上与几位皇叔轮番上阵,都没能将其驯服。”
“最后还是太子殿下勇猛无双,上了马背将其驯服,那年太子殿下也就……”
天涯补上一句。
“十六岁。”
“对,十六岁!比如今的七皇子还小一岁呢!”
萧桓羽眯了眯眼。
“太子殿下勇猛,世人皆知,有这么好的哥哥在前,我更不能退缩了。”
说罢,拉着那匹烈马,就进了马场。
谁知这匹马异常桀骜,一刻钟过去,萧桓羽都没能爬上马背。
最后好不容易上马,却差点被摔下来踩伤。
在旁人的劝说下,他不甘不愿的放弃了。
萧桓羽碰了一鼻子灰。
众人都不敢吱声。
萧玄胤伸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没驯服吗?”
萧桓羽神色愈加难看,没出声。
天涯回道。
“回太子殿下,这马性格太烈,七皇子刚刚差点被摔伤。”
“那真是可惜了,辜负父皇的一片好心。”
萧桓羽面容更是阴沉。
一旁的裴云渊突然开口。
“七殿下,臣对驯马也略懂一些,臣请求为殿下驯服这匹烈马!”
“准了。”
裴云渊一甩衣袍,走入场中,直接从驯马师的手里接过了缰绳。
这匹马立刻躁动的跳起来。
裴云渊几次三番想上去,都被它甩下。
他与马周旋,终于抓准时机,一跃而上,之后双脚夹紧马肚,死死勒住马的脖子。
烈马在场中狂躁的狂奔起来。
场上的人都为其捏了一把汗。
不多时候,马便跑累了。
速度慢了下来。
裴云渊开始拉着缰绳,牵制它的动作,凭借着矫健的身手和高超的技术,这匹烈马终于没了脾气,乖乖的任由他骑着。
“好,真是不错!”
萧桓羽懒洋洋的拍着手掌。
裴云渊下马走过来。
“此前七殿下已经耗费了这匹马大量的精力,因此臣才能很快驯服。”
“你谦虚了,永安侯,你帮我驯了这么烈的马,我得好好赏你,赏什么呢?”
他看向旁边的萧玄胤。
“太子殿下觉得,赏什么比较合适”
萧玄胤伸手缓缓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戒,俊美矜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要不就把这马赏给他吧。”
萧桓羽神色一变。
“这是父皇给我的,贸然给别人,不太好吧?”
萧玄胤缓缓勾出一个笑意。
那双沉寂的眸子,藏着掩不住的暗色。
“马是会认主人的,你没有能力驾驭它,它也不会认,七弟,不是你的,终究不是,强求不来。”
萧桓羽沉默了一阵,而后突然大笑。
“太子殿下说得是,永安侯,这匹马,我赏给你了!”
裴云渊并不欣喜。
但是眼下只能接受。
“谢七殿下。”
萧玄胤似是有些聊赖。
“原本以为,七弟能驯服烈马,便在这待了一会儿,没想到白白浪费了时间。”
他示意。
“回东宫。”
一行人朝着他行礼。
“恭送太子殿下!”
萧玄胤头也没回。
等人走远,萧桓羽开口道。
“我这太子哥哥,都已经成残废了,却还是这么气势凌人,要是没有五年前那场意外重创了他,现在还能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五年前,萧玄胤外出办事,在回京的路上,突然遭到刺杀。
找到了时候,已经重伤。
太医竭力抢救,眼睛还是瞎了,双腿也残废了。
裴云渊低头:“七殿下,慎言。”
“人都走远了,怕什么?”
萧桓羽转过头看向场中的那匹汗血宝马,突然一笑:“这马是你的了。”
“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臣不敢要。”
“本殿下一言九鼎,在太子面前说了给你,那就自然会送给你。”
萧桓羽命人将马牵过来。
他围着马,转了几圈。
“果然,被驯服后,看着都温顺了许多。”
他话音落下,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捅进了马的脖颈中。
骏马痛苦的嘶鸣,随着脖颈被彻底划开,倒在了血泊中。
萧桓羽白皙的脸上沾满了血。
他一笑,神色有几分天真的残忍。
“这畜生认不清谁是它的主子,该死!”
裴云渊眸中情绪不明。
“七殿下说得是。”
东宫。
张富明走上前,给萧玄胤奉上一杯茶。
“太子殿下,请用茶。”
萧玄胤用杯盖缓缓拨着水面的浮叶。
“西域又送来了马,孤都没听父皇提及过。”
“殿下,您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皇上体恤您,自然不会给您赏赐这种烈马,多危险啊。”
“是么?”
萧玄胤修长的手指,摩擦着杯身。
心中涌现一丝悲哀。
倒不是因为乾元帝的偏心,而是因为自身的残疾。
这双眼……
已经瞎了五年了。
从最开始的希冀,到如今,已经彻底绝望。
他挥了挥手。
张富明退下。
天涯上前:“殿下。”
“幽州那边,有消息吗?”
“秦家军苦战三月,援兵迟迟未到,但是凭着秦将军和少将军用兵如神,已经成功击退了敌人。”
“援军呢?”
“援军迟迟未到,等战胜三日后,李向阳才悠悠而来,秦将军暴怒,直接砍了李向阳一条胳膊。”
萧玄胤微微沉思。
“舅舅脾气还是如此暴躁,父皇得知,一定会大怒。”
罢了。
怒不怒,又有什么分别。
父皇对幽州秦氏,心中早就忌惮不满。
这一刀砍不砍,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眼下秦家军对大越国来说,是抵御外敌的最强战力,乾元帝目前不会对他们下手。
总归是安全的。
“殿下,前线的事,有秦将军镇守,您不必过于焦虑,眼下您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萧玄胤伸手,缓缓抚上自己的眸子。
关心?
自己这双眼,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