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桃花夭夭尽九洲推荐_主角苏晓宛纪安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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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宛纪安是小说《桃花夭夭尽九洲》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木木昭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桃花夭夭尽九洲》的章节内容

爆款小说桃花夭夭尽九洲推荐_主角苏晓宛纪安小说新热门小说

“哎哟,终于忙完了,我这老腰。”

苏沫扶着微微酸痛的腰,刚准备关起花店大门,准备回家洗个热水澡,突然,天空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雷声震耳欲聋,倾盆大雨如洪水般倾泻而下。

“怎么又下雨!”苏沫本想着打开门避一下雨,天色突然暗沉下来,伴着“轰”的雷声,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

“小姐,你终于醒了。”苏沫感觉头晕乎乎的,发现自己躺在桐木色的床上,她晕乎乎地瞅向她。

“你是谁?这是哪里?”

“小姐,你...你不会失忆了吧?这是苏府啊,我是小瑶。”眼前的女孩心疼的看着她,眼睛哭得肿肿的,卧蚕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好似已经几夜没合眼了。

“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苏沫以为自己在做梦,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真实,倒不像梦。

“小瑶,你过来,那我是谁?”

“小姐,你叫苏晓宛啊,苏府的大小姐,小姐不会真失忆了吧!”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唉,你别哭,别哭,我没事。”

苏沫不禁小声嘀咕“完了完了,我该怎么回去,会不会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她急忙在床上四处翻找。

突然,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珠子碰撞的声音。

“不好,小姐,苏兰茹来了。”小瑶紧张兮兮的,像是想立刻拉着苏沫躲起来似的。

“苏...兰茹是谁?小瑶,你怎么这么紧张?”

“小姐,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呀,你忘了她...。”

“哟,姐姐醒了呀!”

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身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身上挂着玉佩,裙上的珠子还在旋转着。

身后跟着一个看着就不好惹的丫鬟,看着小瑶的反应,苏沫明白这个妹妹绝非善茬。

“嗯。”苏沫没有正眼看她,而是淡淡的回了句。

“这是妹妹特意为你熬了三个小时的粥,姐姐快趁热喝吧。”苏兰茹接过丫鬟手里的粥,苏沫瞥见两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特意多留了个心眼。

“多劳妹妹费心了。”苏沫伸手假意接过热粥,碰到碗边时却突然撒手,正好完全洒在了苏兰茹的身上。

“啊,妹妹没事吧,我这手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妹妹不会怪姐姐吧。”苏沫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两只大眼睛像是真的要哭似的。

“你...你给我等着。”苏兰茹自知理亏,便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开,顺带着还踢了一脚地上的碗。

“妹妹别走啊,姐姐还想跟你叙叙旧呢。”

小瑶满是惊讶,她愣在原地,她没想到之前柔柔弱弱的苏小姐竟然能说出这些话。

苏兰茹也惊异于她的反应,“这苏晓宛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敢这样对我。”

“小瑶,别怕,以后姐罩着你。”你拍了拍小瑶的肩膀,看着室内的装潢,苏沫以为苏晓宛是一个特别幸福的女孩。

“小瑶,我是不是有个特别有钱的爹。”

“嗯。”

“还有一个特别宠我的妈对吧?”“小姐,你是不是真失忆了?柳...柳夫人她早就不在了。”

“唉,不管事的爹,恶毒的后妈,欺负人的妹,这苦日子可怎么过呀!我要回家!”

苏沫崩溃的躺在床上,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陌生的新鲜感让她分外好奇,就连苏府,苏沫都好奇的四处逛了几日。

过了几日,苏力世便派人把她叫到了厅堂,一起的还有苏兰茹和她的母亲兰冉。

苏力世作为当朝红人,加上前不久立了大功,分外受皇上器重,他向众人宣布过几日太子将亲自驾临苏府。

这宣布一是为了提醒苏府上下注意言行举止,其次便是他精心策划的计谋。

“兰茹,太子此次前来便是你是绝佳的机会,你一定要为为父争口气。”

作为姐姐的苏晓宛在这苏府是有多卑微,竟然直接被无视了。

“是,父亲,兰茹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也劳烦姐姐明日多加小心,毕竟,惹了这太子可是要杀头的。”苏兰茹对着苏沫说。

"不是,你...你,你放心,姐姐一定不会挡了你的凤凰梦。"苏沫一口成戳。

砰的一声,桌子上的茶杯转了几圈后便掉落在地上,“苏晓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力世生气的瞪着苏晓宛,眼里满是愤恨。

"小瑶,我们走。"

“父亲别生气了,姐姐只是怕太子看不上她,嫉妒兰茹罢了。”苏兰茹在一旁添油加醋,眼里满是野心,好似胜券在握。

“还是小茹懂事。”

苏沫好生纳闷,为何除了小瑶,在这苏府,她好像是个眼中钉。

“别人穿越都是最受宠的千金大小姐,没想到到我这,只是一个人人厌恶的小虾米。”苏沫在心里抱怨着。

“小姐,要是夫人在就好了,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小瑶,你知道我的母亲怎么才不在的吗?”

“小姐,奴婢只知道夫人好像是自尽而死。”

“自...自尽。”苏沫轻吐一口气,她半信半疑,心中认定背后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小姐,快起床了,太子马上要来了。”

“小瑶,你急什么,又不关我们的事。”苏沫翻个身想继续睡觉。

“小姐,这可是要杀头的。听闻太子冷血无情,小姐还是快起来吧。”苏沫猛地坐起来,她不怕太子,但毕竟这古代动不动就杀头,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死。

苏沫来到前厅不情不愿的等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不知从哪掐的狗尾巴草。

"太子驾到。"

一袭深紫色长衣,黑色的头发看似漫不经心的挽起,发丝随着微风和阳光飘逸着,浓重的斜峰眉增加了一丝威严感,却又感觉到眼神里的柔和,走路摇曳生风。苏沫看呆了,这太子看着不像小瑶说的冷血无情,她反而觉得他温文尔雅,甚至长的比明星好看几分。

“臣恭迎太子殿下圣驾,殿下千岁千千岁。”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金安。”众人行礼,苏沫还在盯着他看,没有反应过来,小瑶猛戳了一下后,苏沫才反应过来。

苏沫连忙丢掉手里的狗尾巴草,“嗯...嗯小女子见...见过太子殿下,祝殿下万福金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苏沫低着头紧张的小声呢喃着“早知道多看点电视剧,这下好了,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还请殿下恕罪,臣女姐姐自小反应迟钝,望太子见谅。”苏兰茹如此解围,其中暗含的人身攻击,着实令苏沫折服。

“不必多礼。”他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苏沫,似笑非笑。

“殿下,今日难得,不如让小女兰茹带你去后花园转转。”苏力世担心苏沫坏了他好事,故意把她支开。

“小姐,这下好了,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苏沫悠闲地摆弄着花瓶里的桃花,然后轻轻敲打小瑶的头“傻孩子,本小姐才看不上他呢。”

“苏小姐看不上谁呢?”身后突然传来纪安气宇轩昂的声音,苏晓宛颤抖着转过身,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头,纪安眼里满是玩味,强大的气质似是要把苏沫吃了。

“殿下不是跟妹妹去后花园了吗?怎么...怎么会在这。”苏沫被他的威慑力折服,颤颤巍巍的说。

“怎么?本太子去哪还要汇报你不成。”

“不..不是。”

纪安盯着苏晓宛手里的桃花,“没想到苏小姐竟有如此雅趣,只不过鄙人想不通,为何苏小姐会喜欢这简单的桃花。”

“太子殿下,“桃花夭夭,灼灼其华”,这桃花可不简单。”作为花艺师,苏沫对于这种问题,早已是司空见惯,她自信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那敢问苏小姐这桃花不简单在哪?”似是被苏沫的回答震惊到,他眼里满是欣赏。

“这桃...”没等苏沫说完,苏兰茹跑了过来,瞥了一眼苏沫,然后向纪安妩媚的笑着,“殿下,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许久,臣女的茶沏好了。”

“我看着时辰不早了,今日叨扰,我先告辞了。”纪安没有回答苏兰茹。

“太子,我的茶……”苏兰茹连忙追上去。

“你自己喝吧。”他丝毫不留情面,眼神恢复了凌厉,只是淡淡的说着。

纪安走后,苏兰茹气急败坏,她将苏沫的花瓶连同花扔在地上,“苏晓宛,你..你竟然敢背着我偷偷勾引太子殿下,你哪里来的勇气。”

“我勾引他,你没事吧,没人想和你争。”苏沫淡定地拾起地上的桃花,把它护在手心,径直离开。苏兰茹吃了闭门羹,她愣在原地,只能靠踢着桌角解气,本想再侮辱苏沫一番,没成想......

"母亲,都怪那个苏晓宛,太子才急匆匆的走了。"听到这话,兰冉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下令禁掉苏晓宛月俸。

“她凭什么禁我月俸。”苏沫觉得委屈但也无可厚非。

“小姐,她们也太过分了。”

“没事,晓宛,今天姐姐带你出去搞点好玩的。”“小姐,可咱们没钱了。”

“小瑶,咱们现在就去把府里能摘得花都摘了,我有办法。”苏沫将花修剪搭配,再简单“包装”,提着它去街上卖花。

这古代的繁荣竟丝毫不弱于现代,琳琅满目的商品,街上吆喝声不断,花竟然没过多长时间便卖完了。

“小姐,你真聪明,买的人竟然这么多,只不过这只桃花大家好像都不喜欢。”苏沫拿起筐里的桃花,忧愁的看着它。

“我要了。”清脆爽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这桃花我要了。”

“太...太子殿下。”

“苏小姐,这桃花倒是别致,我要了。”只见纪安向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龚云,给钱。”

“太子殿下不必了。”苏沫倒是惊异,旁人都不喜欢的桃花,太子却认为别致。

“苏小姐收下吧,就当给鄙人个面子。”苏沫不好意思地收下钱。

“谢太子殿下。”

“苏小姐不必客气,只不过那日走得急,苏小姐还未告诉我,这桃花到底哪里不一样。”

没想到纪安竟然如此执着,倒是令苏沫意外“臣女认为,花开花落,缘尽何时,散尽桃花州,此为小女拙见,这桃花背后的意味,还需太子殿下自行品味。”

“苏小姐和以前倒是颇有不同,倒不像他人所说迟钝。”听到苏沫的解释,纪安又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苏沫怔了一下,随即尴尬笑了笑“人都会变的嘛。”

“鄙人好奇,苏小姐怎会在此卖花。”

“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小瑶本想说什么,却连忙被苏沫捂住嘴巴制止。

纪安见状“苏小姐是有什么难处吗?”“没..没有。”

小瑶为了替她讨回公道,她挣开苏沫的手,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纪安。

纪安饶有兴致的听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苏沫,纪安还未做出反应。苏沫便感觉被盯的不自在,“太子殿下,小女还有事就告辞了,有缘再见。”苏沫拉过小瑶,匆匆离开。

“苏晓宛,有意思。”他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眼里似乎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二日,苏兰茹不知从哪听说今天将宣布太子妃人选,哭哭啼啼的对着兰冉和苏力世撒娇,像是立刻就要走了一般。

果然不出苏兰茹所料,齐公公果然到了苏府。三人急忙凑上前跪下,苏沫见状也连忙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晓宛,温婉贤淑,品貌端庄,特册封为太子妃,钦此。”

“苏晓宛!”众人惊异的抬起头,连同苏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

苏兰茹不可置信的抢过圣旨,再三确认没错后,苏兰茹像疯了般冲向苏沫,苏沫由于惊诧一时失了神,被苏兰茹掐着脖子“苏晓宛,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就凭你也配当太子妃。”苏沫只感觉自己快窒息了,没有丝毫的力气说话,眼里却丝毫没有害怕。

“苏兰茹,你…你放…开..我。”

“兰茹,我知道你生气,但她现在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容不得你任性。”苏力世将苏兰茹的手拉开,苏沫被惯性甩在地上,苏沫呼吸急促,手上青筋突起,感觉像是死里逃生了一回。

“晓宛,既然太子选了你,便是你的福分,三日后就要成婚,以后也多在太子面前替爹爹美言几句。”苏力世看着她,一改往日的严苛无情,伸手想把苏沫拉起。

“哼,爹..爹,你不配。”苏沫冷笑一声,红色的印记一条一条布满苏沫的脖子,还有些许划痕。苏沫奋力推开苏力世的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很快,便到了大婚当日,小瑶开心地为苏沫梳妆“小姐真是好福气,一眼就被太子看中。”

苏沫却高兴不起来,只是淡淡的坐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是福是祸,嫁给一个一面之缘的男人,未免太过仓促,可是能逃离苏府,对苏沫来说未免也不是坏事。

只是不知,那东宫之中又有多少福和祸。

坐在屋内,苏沫偷偷掀起盖头一角,一眼望过去,诺大的寝宫红黄辉映,雅致而又奢华,苏府和这简直无法相比。

听到门外响动,苏沫连忙拉下盖头。只听见他慢慢靠近她,可以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纪安掀起盖头,红唇,被精心打扮的头发,脸上淡淡的红晕,他心一怔。

苏沫看着他,眼里透露不出来一丝感情。“为何会是我?”

“怎么,苏小姐是不愿意吗?”他一步一步凑近苏沫,一只手按在床上,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可以清晰看到他的瞳孔,轮廓更加明了,似浅似深。

“你想干什么,你..你。”苏沫双手扣住自己衣服,左耳朵肉眼可见的红温。

“苏小姐怕了?”他轻轻将她脸颊的头发顺在耳后,似乎满是深情。

“我才..没有呢!”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纪安松开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自得的坐在桌前。

“你不会是想利用我吧?”

纪安轻抿了一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苏小姐果然聪明。”

“太子殿下就不怕我不答应?”苏沫缓缓走到桌前。

纪安用手捏住苏沫下巴“身为太子妃,这可容不得你。”纪安果真是如传闻所言般心狠手辣,苏沫只觉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奋力地挣脱纪安的手。

“苏小姐就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柳虹是怎么死的?”

苏沫突然动容,他难道知道些什么,按电视剧经验来说,他这样的大Boss,肯定早已调查过苏晓宛,这会不会与回到现实世界有关,是不是只要找出背后的隐情,通道便会被打开。

“好,我答应你,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

“苏小姐就这么着急,你放心,事成之后,本太子自然会告诉你。”纪安言辞间尽显沉稳,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控了苏晓宛。

“你...你无耻。”

“苏小姐注意用词,这不叫无耻,这叫互惠互利。”。纪安眼里满是自得“明日还要去坤宁公向母后请安,苏小姐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那我要睡了,太子殿下请出去吧。”说罢,苏沫微微侧过身子。

“这可是本太子的寝宫,况且身为太子妃,苏小姐赶我走不太合适吧!”

“那...那你打地铺吧!”说着苏沫将被子像扔垃圾一样扔给纪安,纪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个温顺的绵羊一般真接过被子,铺在了地上,苏晓宛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实在没想到他竟如此听话。

苏沫,母胎solo二十余载,穿越没过几天竟然莫名其妙的和一个腹黑大帅哥结婚了,还差点和他同床共寝。

元佑四年,纪安被立为太子,但以二皇子为首的右派却屡次三番欺压纪安,而苏晓宛的父亲苏力世便是二皇子最忠实的狗腿,苏力世表面对太子毕恭毕敬,背地里二皇子和他使尽手段让皇上听信谗言将苏家女儿许配给太子,没成想,纪安顺水推舟,选择了苏家最不受宠的苏晓宛。

全城皆知苏晓宛愚钝,但自从落水后便像换了个人,还幸运的被皇上钦点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子妃。

第二日,前去坤宁宫的路上,苏沫忐忑不安。

“怎么,紧张?放心,母后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只是..只是行为有些奇怪罢了。”

“奇怪,不会是...”苏沫不再敢想下去。一进门,苏晓宛便闻到一股似是螺蛳粉的味道,她感到奇怪,看一旁的纪安却镇定自若,只是捂着鼻子。

“哦,你别担心,那是母后煮的什么..龚云,什么来着?”

“回殿下,螺蛳粉。”

“螺蛳粉?”古代难道也有螺蛳粉,苏沫没有当回事。

“平儿,你来了。这位就是晓宛吧!长的真漂亮。”皇后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话,乐呵呵地跟苏沫打招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话还没说完苏沫便被皇后拉着坐到了螺蛳粉前。

“母后,晓宛可能吃不惯这东西,不如算了。”

“没事,我挺喜欢吃的。”

“你吃过?”皇后惊讶的看着苏沫,有些许怀疑和期待。

“吃过啊,怎么了吗?”刚想抬起碗,皇后却突然试探性的唱出”太阳当空照”

“花…花儿对我笑。”似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苏沫脱口而出,与苏沫开始猜测的一样,皇后也是穿越而来。

“晓宛,借一步说话。”

纪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龚云,她们在说什么?”

“殿下,我也不知道。”

屋内,皇后细心的关上了门,用手扶着苏沫肩膀“晓宛,你怎么来的?”苏沫将自己的经历详细的说出。

“看来,你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唉。”皇后面露难色,眼角的皱纹多了几分成熟。

“你来这多久了?”

“十五年。”

“十五年!这...这”苏沫惊呆了,十五年,从懵懂少女到中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亲人,她竟然生活了十五年。

“你没试图找找怎么回去吗?”

“我试了很多方法,但不知为何,还是回不去,现在我也在尝试着,但还是没有起色。”

“看来此事难度极大,咱俩还需从长计议。”两人相拥在一起,那一刻,在这异乡,她们两个人拥有着同一种感觉和心情,有着同一个目标。

“我叫苏沫”

“我叫慕晚晴”

千丝万缕绘成思念,此刻,是朋友间的惺惺相惜,是“家人”间独属的暗号。

“小沫,在这纷杂的后宫之中,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有麻烦一定要告诉姐姐。”

“谢谢晚晴姐,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两人回到正厅,纪安坐在椅子上,满无兴致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他翻弄了好几遍,看见苏沫和慕晚晴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好像突然平静了一般。

“今日多谢皇后娘娘,臣妾改日再来看望娘娘。”苏沫微微颔首,现在有了可以依靠的家人,她又多了几分底气。

回去的路上,苏晓宛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尴尬。

“喂,母后为何和你一见如故,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和东西你为何会懂?”纪安言辞凌厉。

“首先,我不叫喂,其次,想不通你人长得这么好看,说话怎么会这么凶。”听到这话,纪安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变的明亮,不自然的转过头。

“你怕我?”

“不怕啊,毕竟皇后娘娘这么好,你应该也差不到哪去。”纪安像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心像掉进了蜜罐里,眉毛微微舒展,还不时地往看着苏沫。

苏沫看着车窗外的高墙,心里感慨着慕晚晴竟然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十多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不禁暗自神伤。“回去的方法到底是什么,苏沫。”

“你有心事?”纪安透过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情绪。

“没,只是想家了。”

“你想回去的话,过几天就是省亲。”

哼,家,作为最受宠的皇子,纪安又怎么会理解苏晓宛呢,他费尽心思想除掉的二皇子又怎么不是自己呢。

苏沫听小瑶说,苏力世房内有一个星月型的盒子甚是奇怪,听说那是柳夫人的遗物。省亲,对于纪安和苏沫来说都是个莫大的机会。“省亲日晚,劳烦你一定拖住苏力世。事成之后,你想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一言为定。”

月夜,小瑶和苏沫坐在台阶前,苏沫不断询问着关于苏晓宛以前的一切。

“我记得夫人在的时候常常唤小姐小桃,只不过,夫人走了后,再也没人这样叫你了。”

“小桃,真好听的名字。”要是柳夫人还在,苏

“小瑶,你害怕吗?”

“只要小姐在,小瑶就不怕。”苏晓宛摸了摸小瑶的头,这个如同亲妹妹般的人。省亲,不管是血雨腥风还是狂风暴雨,她们都必须一起走一遭,而想知道的答案自会浮现。

“小瑶,等回来,我做火锅,泡面还有螺蛳粉给你吃。”

“好,小姐说的这些我都没吃过呢。”小瑶笑嘻嘻的看着苏沫,天上繁星点点,些许乌鸦在树梢吱呀吱呀的叫着。

苏晓宛毕竟是太子妃,苏力世也不敢怠慢,苏府一片热闹景象。

“臣给太子妃殿下请安。”苏力世站在门进口处。

“父亲免礼。”

“给太子妃请安”苏兰茹不情不愿的,只是微微屈腿。

“妹妹不必多礼。”

礼数悉尽,家宴开始,眼看着各位落座后,过了一会儿,苏力世却起身“太子妃殿下,臣今日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果然不出纪安所料,苏力世突然离席,指定有鬼。

“父亲是不给女儿面子?”

“臣不敢,只不过…”

苏沫紧接着“女儿嫁出去后,与父亲相见甚少,女儿在东宫每日每夜都在思念着父亲,今日女儿好不容易回来,父亲却…”

苏沫眼眶泛红,泪花在眼里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力世心里动容,作为他的亲骨肉,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这是自柳夫人离世后,苏晓宛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

“父亲当真要走?女儿这再别,就不知是多久了。”苏沫掩面哭泣。

苏力世又缓缓坐下,神色慌张,给旁边的下人使了眼色,抬起头时眼里却又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柔和。

看着苏力世坐下,苏沫“乘胜追击”,她拿起酒杯和酒径直走向他“父亲,和女儿喝一杯吧。”

“多谢太子妃殿下,臣…”

“父亲见外了,自家女儿何必多礼,父亲还是叫我小桃吧!”

“小...桃”苏力世接过酒杯,不再犹豫。

“等一下,太子妃这酒不会有毒吧!”苏兰茹大声喝止。

苏力世似是没有听见,将那酒一饮而尽。

“苏兰茹,怎么对姐姐说话呢?”苏力世的反应让苏沫诧然。

苏兰茹有点委屈,以前的苏力世可从来都是站在她那边的。

“苏晓宛,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太子和父亲都突然喜欢你,凭什么。”苏兰茹的心里如被刀割一般的嫉妒,她低声呢喃着。

苏力世没有再走的意思,只是默默的坐着,喝了一杯接一杯的酒。

苏力世到底有何隐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即使苏沫有些许动容,她也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男人,那个“困了”苏晓宛十多年的男人。

“小瑶,盒子拿到没?”

“小姐,我...我没有拿到,我找了许久,但都没有,是奴婢无能。”

小瑶猛地跪下,害怕的看着苏沫。

苏沫连忙拉起小瑶“小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许是苏力世早有预料藏了起来,不是你的错。”

“还有,不是和你说了嘛,在我面前不要叫自己奴婢。”

“谢谢小姐。”小瑶缓缓站起,但眼里还是自责。

回到东宫,纪安坐在屋内,摇晃着茶杯,桌上摆着一个星月型盒子。

“你...你怎么会知道。”

“答应你的,打开看看吧。”他唇角弯起浅的弧度,眼神中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

苏晓宛慢慢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画还有一封信,张开画卷,是一大片桃花和一个人的背影。

“小桃,不知打开这封信的你几岁了,原谅母亲的不辞而别,母亲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我想告诉你,我爱你,祝好-----柳虹”

一滴滴泪如雪花般打湿信上的一个个字,纪安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她收好信,愣在原地,视线几乎被泪水模糊。

苏晓宛这十几年过得太苦了,她的日子早就陷入了阴霾中,没有任何的阳光。

“晓宛,我一定会帮你弄清楚的。”苏沫在心里暗自发誓。

纪安轻轻的替苏沫擦掉泪水,生怕弄疼她。

“太子殿下,你知道画里是什么地方吗?”

纪安拿过画,除了桃花和黑色的人影没有看见任何其他的东西。

“应该是桃花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说啊。"一种不好的预感冲到苏沫心里,心一瞬间跳得极快。

“只不过听母后说十年前,它被人砍了,现在那里只是一片荒山。”

苏沫腿软似的瘫坐在凳子上,一连串的消息让苏沫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苏晓宛的痛苦。

躺在床上,苏沫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她要如何破局,苏力世到底隐藏着什么信息,桃花源为何被砍,画上的人又是谁……

“睡不着吗?”纪安温柔的对她说。

“嗯”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沫披上衣服,只见他轻扶她的腰,飞上了屋顶。

“好多星星。”苏沫仰头看着,她已经好久没这样放松了。

“嗯,我不开心的时候,便会来这看看星星,心情就会好一些。”

两人眼神交汇,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闪过浓重的情意。

苏沫忽的转过自己的视线。“我...我们回去吧”

纪安眼里划过一瞬间的失落,但还是迅速隐藏好了自己的心情。

“好”

清晨,推开门,阳光一缕一缕的照进室内。

“小姐,你说的食材都准备好了。”

“小馋猫。”苏沫轻抚小瑶鼻尖。

“小姐,这锅可是龚大哥费了好大力气找到的呢!”

苏沫不怀好意的对着小瑶笑着。

小瑶稚嫩的脸庞瞬间铺上红晕,气鼓鼓的看着苏沫。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走吧。”

苏沫娴熟的准备着配菜和锅底,香味扑鼻。

纪安很是疑惑,这“火锅”苏晓宛又是怎么学会的。转眼看见慕晚晴出现在不远处。

“母后,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来吃火锅啊,hi,晓宛,看我带了什么?”

慕晚晴掠过纪安,径直走向苏晓宛。

“腐竹!我的最爱!”

纪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母后和苏晓宛为何突然会交好,还有着相同的爱好。

饭后苏沫便瞅准时机,偷偷拉着慕晚晴进了柴房,殊不知纪安偷偷派人跟着俩人。

柴房内,苏沫小心将画拿出递给慕晚晴。

“姐,你知不知道画里的桃花源当年发生了什么?”

看到画,慕晚晴眼神里透出些许慌张。

“我…我当年便是出现在这,然后遇到了皇上,就进了宫。只不过后来桃树全被人砍了,我去了几次却都没能回去。”

“小沫,这画,你是从哪得到的”

“柳夫人留给苏晓宛的遗物。”

这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禁让两人停顿了许久。

龚云闯进纪安书房。

“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殿下,太子妃她…”龚云迟疑了一会。

“她怎么了?”似是有点担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太子妃她不是苏晓宛,我…我听见皇后娘娘喊她小沫。”

“是否属实。”虽然纪安早有怀疑,但还是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小的不可能听错。”

苏晓宛不是苏晓宛,那为何皇后……

苏沫想起,穿越那日,她的手里除了包之外,便是一束酷似桃花的粉色腊梅。

这一切都让两人毛骨悚然,“桃花”到底有什么含义。

纪安并没有轻举妄动,他暗自派人监视着苏沫。

除了苏沫,令纪安更加奇怪的是,苏力世一改往日常态,明里暗里的在帮他,更是亲手交出了二皇子与私造暗盐官员勾结的证据。

苏沫自省亲离开苏府后,再一次见到苏兰茹,是在护国寺内。

那日,苏沫陪同纪安前往护国寺祭拜。

“纪安,求个平安符吧。”

“嗯。”

自那日之后,纪安对苏沫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纪安,你写的什么?”苏沫好奇地凑过头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纪安只是微微侧过身,将牌子挂在了远处,“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说就不说嘛,冷着个脸干什么。”

苏沫察觉到了他有意无意的躲避,再她看着小瑶和龚云还在另一侧挂着平安符,便独自去了放生池。

纪安看着她往放生池走去,便也没太在意。

苏沫看见放生池旁的屋子内竟挂着与柳夫人遗物相同的画,她连忙走进去,屋子里只有一小尼姑,这幅画倒为凄清的屋子增添了几分色彩。

看小尼姑要走,苏沫连忙询问“敢问姑娘,墙上这画是谁画的?”

“我师父。”

“姑娘,你师父在哪?”

“我师父五年前便去世了。”

“去...去世了,姑娘,那你师父有后人吗?”

“丹锦,你在和谁说话?”声音清冷温润,如清澈的溪水,洗净一切污垢尘埃。

只见丹锦往屏风后走了几步,和里面的人小声说了几句话。

“姑娘,公子让你进去。”苏沫缓缓走进屋内,屋内装横雅致又不脱俗,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面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玉石,轮廓分明,气质清冷。

“姑娘对墙上的画感兴趣?”男人微微挑眉。

另一边,看苏沫去了许久未归,三人便分头去找她。还没等苏沫回答那人,纪安便冲了进来,拽起苏沫的手,走时还瞥了一眼屋内的男人。

“你拽疼我了!”苏沫挣开纪安紧紧抓住的手。

“你为何要乱跑?”没等纪安说完,小瑶便神色慌张的跑过来,额头上还有些许虚汗。

“小瑶,你怎么了?”

“小姐,我...我没事,只是跑累了。”

苏沫自责的看着小瑶,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却注意到小瑶的簪子不见了。

“小瑶,你的簪子呢?”

“许是奴婢跑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见小瑶不愿多说,她便没再多问,转过身却看见苏兰茹朝她走过来。

“臣女拜见太子,太子妃殿下。”

“妹妹怎么也会在这?”

“这护国寺,又不是说只有姐姐能来。”

“姐姐别多想,我只是捡到小瑶的簪子,特意来还给她。”

她将簪子缓缓放进小瑶手心,虽然笑着,眼神里却满是威胁,苏沫连忙上前护住小瑶。

“太子,太子妃殿下,时辰不早了,妹妹就先告辞了。”

“小瑶,你到底怎么了?”待苏兰茹走后,苏沫温柔地询问着她,但小瑶却还是不愿意说。

苏沫一直看着小瑶,小瑶却一直不开口,纪安缓缓拉过苏沫。

“小瑶不说就算了,等她哪天想说了,她自然会说的。”“龚云,你看着点小瑶。”

回去的马车上,苏沫满是心事,不只是担心小瑶,还有那幅画。

护国寺回来后,小瑶整天魂不守舍,整天心不在焉的,不是把茶杯摔碎就是将东西拿错,问她怎么回事她却一直不肯说。

过了几日,龚云带着小瑶主动找到了纪安。

“太子殿下,奴婢有话要告诉你。”

“奴婢那日在护国寺,去找小姐时不小心碰到了二皇子和苏兰茹,还听见她们正在密谋要杀了小姐。”小瑶面色慌张,眼里满是担忧。

“奴婢恳请太子殿下护小姐周全。”小瑶跪在地上,满是虔诚。

苏晓宛前十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日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与其说是小瑶心疼,不如说是两个女孩子间的惺惺相惜。

“好,小瑶,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小瑶,今晚你和龚云出去逛逛吧。”

“谢太子殿下。”

从护国寺回来后,苏沫也心念着那幅画,但纪安自回来后便莫名奇妙地将她禁了足。

趁着纪安熟睡,她想偷溜出去,她蹑手蹑脚的,就当快要打开门时,纪安出现在她身后。

“苏晓宛,你要去哪?”言辞凌厉,脸色阴沉的看着苏沫。

“我出去透透气。”苏沫欲打开门,纪安砰的用手将门按住。

“苏沫!”纪安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苏沫把视线收回,轻抿了下唇。手心微微出汗,但还是假装镇定自若。

“太子殿下,我是苏晓宛啊,苏沫是谁?”

纪安用手紧紧捏住苏沫下巴,右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

见纪安不肯松手“对,我不是苏晓宛,我是苏沫,太子殿下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左手从下巴滑到脖子,捏的更加紧。

直到看到苏沫快呼吸不过来了,纪安极力的克制住自己,将手松开“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害我?”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纪安冷笑这“噢,那你那日出现在三皇子那,又是为何?”

“三皇子?”

“我都不认识他,何谈害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苏沫无奈的看着他,眼眶里的泪花夺眶而出。

“你冒充苏晓宛的身份接近我又是为何?”纪安看着苏沫,眼里满是失望。

“太子殿下,是你利用的我。况且我只是看到了墙上那幅画。”苏沫细细回想,似是想到了什么。

苏沫一步一步走近纪安“那幅画是太子殿下故意为之吧,你一步一步的试探我,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苏沫,你果然聪明。你盗用苏晓宛身份是为何?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就是苏晓宛,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纪安,我跟你说不明白。”

纪安将手伸向苏沫脖颈处。

“你动不动就要置我于死地,叫我怎么敢跟你说。”

"好,那我就等到你敢说那一日。"纪安没有继续追问,他放下手,失望的看着她。

“从今以后,你哪也别想去。”

“纪安,凭什么。”

“凭你是我纪安的太子妃。”

“你不仅要利用我,还想要把我困在这吗!”苏沫声音已然沙哑。

“纪安,我恨你。”脱口而出的话让纪安握紧拳头,心如刀绞。

苏沫用被子紧紧的捂住自己,她侧过身,刚好背对着纪安。

“小姐,你吃口饭吧。”

“小瑶,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一会儿,纪安叫来了慕晚晴。

她找到苏沫,“小沫,别生气了。”

那一瞬间,苏沫像是看见亲人般抱住慕晚晴,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

“姐,我想回家。”

慕晚晴轻抚着她的头,待苏沫冷静后。

“我来的那一年,纪安才四岁,他的生母去世后,他便过继到了我的名下,他以前特别开朗活泼。后面他被立为太子,二皇子和其他官员明里暗里针对他,打压他。他的身份让他不得不谨慎。”

“小沫,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苏沫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发。

慕晚晴拉着她,把她带到了纪安的书房。

苏沫瞟了一眼纪安,然后把弄着盆栽的叶子。

纪安小心翼翼的来到她身旁,看着脖颈处的红痕,满眼心疼。

“疼吗?”

“不疼。”苏沫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对不起,苏沫。”他低着头,满是自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轻轻擦掉苏沫眼角的泪,然后将苏沫紧紧拥入怀中,像是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苏沫没有拒绝,再思考了一会儿后,苏沫转过身,眼里出现明亮的光。

“你好,纪安,我叫苏沫,来自21世纪,很高兴认识你。”

苏沫伸出手,以苏沫的身份。

纪安搂过她,和她相拥在一起,像是时间凝固一般。

“你好,苏沫。”他凑近她耳边,苏沫可以听见他轻浅的呼吸。

苏沫缓缓将自己从他怀里挪开,很难猜透她的情绪。

“明日我便随父皇去郴州,你照顾好自己。”

“一路平安。”苏沫眸光清浅无波。

“明日你便去护国寺找三弟,他会给你看一些东西。”纪安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他早已偷偷的帮苏沫调查许久,苏沫愣在原地,整理着自己复杂的思绪。

第二日,苏沫起床时,纪安早已离开。午间,苏沫便带着小瑶和龚云前去护国寺。

马车摇摇晃晃,像是苏沫的思绪,过了一会,马车突然止住。

“外面怎么了?”

“娘娘,你们先在里面待着,我出去看一下。”龚云连忙跳下马车,随后便听见一阵打杀声。

苏沫将小瑶护在身后,她的眉头紧皱,过了一会,马车外恢复了平静。

苏沫小心翼翼地拉开帘子,几个黑衣人躺在地上,身脸色煞白,看着那几个人剑上的花纹,小瑶似是想到了什么。

抬头看,龚云和三皇子站在一旁,只见龚云手臂流下滴滴鲜红的血,他微微咬着下唇。

“龚云,你没事吧?”小瑶连忙用手替龚云按住伤口,担心溢于言表。

“我没事。多亏三皇子殿下搭救。”

“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

“嫂嫂不必言谢。龚云伤口甚深,快随我来处理一下吧。”

今日一见三皇子,倒不像那日清冷,反而让苏沫觉得异常亲切。

安定好龚云后,三皇子便将苏沫带到偏殿,“嫂嫂请随我来。”

他拿出一幅长卷,将长卷徐徐展开,是那画的全貌。

苏沫瞳孔微微放大,她站在画卷前,如同雕塑一般。顺着黑影的方向是一个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背对着他,天上一束金色的光芒照向女子。苏沫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

“三皇子,这画你是如何得到的?”

“五年前,师叔临死前亲手给我的,不过,我也没看懂这画,难道和嫂嫂有关?”三皇子好奇地看着苏沫。

"没有,只是这画与母亲留下的甚是相似。"苏沫迅速收起眼里的惊讶。

“三皇子殿下,师叔还留下什么东西吗?”

“师叔走前,突然失火,除了这幅画,其他东西几乎都被烧了。”苏沫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今日多谢三皇子殿下。”

“大哥亲自嘱托,怀渊岂敢怠慢。”他垂下眸,微微颔首。

“今日还是我送嫂嫂回去吧,以免发生意外。”

回到东宫,她静静坐在荷花池旁,苏沫的思绪更是乱如麻线。

“小姐,想什么呢?”小瑶在她身旁坐下。

“小瑶,你说,不同的地方,看的是同一轮月吗。”

“小姐,不会是在想殿下吧。”苏沫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向上。

“小姐,再过几日就是你生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呀!”

“小瑶,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礼物了。”苏沫俏皮的刮过小瑶的鼻尖,搂过她,充满笑意。

第二日,纪安听说苏沫遇到危险,便匆匆从郴州赶了回来。看到苏沫无事,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三弟,你可看清那人是谁。”

“不知,只是他们剑上的花纹,倒像是苏力世的手下,只不过,他为何要加害于自己女儿。”

纪安回来后,苏沫似是安心了许多。

“纪安,你…你今晚回到床上睡吧。”苏沫假装漫不经心的抖动着被子。

“我还是睡在这吧。”

“纪安,你过来。”

他听话地慢慢凑近她,她轻轻的吻上他的唇,他的呼吸急促而轻切,停顿一下后,加深了这个吻。

他轻轻为她盖上被子,将她搂在怀里。

“那幅画可有什么线索?”

“没有,但我总觉得那束光好奇怪,像是似曾相识。”苏沫眉头紧锁。

纪安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温柔的说道“安心睡吧,或许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苏沫还是不安心,第二日,她连忙找到慕晚晴。

“晚晴姐,我有点怀疑柳夫人......”

慕晚晴有相同的感觉“难道说,柳夫人也和我们一样?”

“还有那束光,我觉得似曾相识。”

“光,会不会是连接两个时空的介质,像隧道一样。”

“那就证明柳虹早已回去了。”

“但小瑶说她是自尽而死。”苏沫满脸疑惑。

“也就是说,我们回去后,这个世界的她们依然还存在着。”两人恍然大悟。

“可她为何会自尽?”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但这只是两人的猜测,柳虹的离开背后,肯定有更深的原因。

苏沫心不在焉的回到东宫,推开门,落下了一片片桃花花瓣,“小姐,生辰快乐!”

苏沫很是感动,但看到纪安捂住鼻子,端着一个碗出来那一刻,她“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生辰快乐!”纪安薄唇微扬,透露着深沉的爱意。

看着碗里像模像样的螺蛳粉,“纪安,你何时学会的?”

“为了做这碗粉啊,他可缠了我好几天。”身后传来慕晚晴的声音。

“Happy birthday!”慕晚晴凑到苏沫耳边,这是独属于她们之间的密码。

“谢谢大家,呜呜呜,这是我最有意义的生日。”苏沫哽咽着。

月夜,小瑶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找到苏沫。

“小姐,这是我给你的生辰礼物,希望你喜欢。”

“傻姑娘,我当然喜欢了。”

苏沫小心翼翼的将它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桃花样貌的发簪,花朵栩栩如生,淡粉色尽显娇嫩“这…好漂亮。”

“小姐,我依稀记得柳夫人给你留下了这样一只发簪,你视若珍宝,只不过后来二小姐将你推下水后,发簪便也不见了。”

“这发簪是我按照自己的记忆找师傅打的,可能比不上你之前那只,但…”

没等小瑶说完,苏沫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小瑶,谢谢你,我很喜欢。”

“小姐喜欢就好。”

“小瑶,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我会的。”

世界因为爱才熠熠生辉,或是朋友,或是家人,爱将她们彼此联系在一起,如同天空中永远陪伴着的繁星。

在这一刻,她突然就理解了慕晚晴,可能从前,她也如自己一样执着的想逃离这个地方,那些义无反顾寻找的答案,又何尝不就在身边呢。

风潇潇,东宫屋顶上,两人就这样坐着。

“沫沫,21世纪是什么样的?”

“21世纪,有高高的楼,自由,烂漫。在那里,讯息不用通过书信,只用动一动手指便可以传播了。”

纪安听着这满是憧憬和震惊。

“纪安,如果你生活在21世纪,肯定有超多人喜欢。”

纪安轻轻搂住她“不,我只要你喜欢就够了。”

苏沫害羞地将头埋在双腿前,纪安就这样看着她。

“你想家吗?”

“想啊,但现在觉得你们在的地方就是家。”她看着天上的星星说,纪安温柔地看着她。

但很快纪安眸光黯淡下来,因为他爱她,所以他当然希望她可以回家,也因为他爱她,他不希望她回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远方,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她们吹着微风,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元祐七年,国力强盛,边疆安定。抗击匈奴的将士们班师回朝。

“小姐,小姐,清风将军回来了。”一大早,小瑶便欣喜而急促的向苏沫跑来。

“清风将军?”

“对啊,将军走前,小姐还和他约定好待他胜利回朝时去接他呢。”

“小姐,你快别想了,我们快走吧,等会赶不上了。”说罢,小瑶便拉着她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街道上人群熙攘,十里长街,张灯结彩,大家都想一睹这个青年英雄。

小瑶带着苏沫挤到最前面,远处呜呜泱泱的声音正在靠近。

隐隐约约的,她看见他身着黑色的盔甲,红色的披风,行在队列的最前方,墨发高高挽起,整个人气宇轩昂,面如冠玉,似骄阳般朝她走来。

“晓宛,好久不见。”他欲拥抱苏沫,苏沫后退半步,眼里很是疑惑。

顾清风愣了一下,“晓宛,我是清风啊。”

“清风将军,小姐可能因为失忆,已经记不清您了。”小瑶的话如雷一击,给了顾清风当头一棒。

他担心地看着她,但他不得不走,“晓宛,皇上有召,我先去皇宫,改日再去苏府看你。”没等苏沫回答,顾清风便消失在人群中。

“小瑶,清风将军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小姐,清风将军待你甚好,之前,你每年都会给他求平安符,还经常给他写信。”

不远处,顾父在马车旁等待着顾清风。

“父亲!儿臣回来了。”

“清儿,真乃国之栋梁,此次征战凯旋,为家族争光,为国家立功,为父深感自豪。”顾忠拍了拍顾清风肩膀,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父亲,快走吧,陛下还等着呢。”

“哦,对,快上车。”

马车上,顾清风向父亲问起苏晓宛。

“父亲,晓宛为何会失忆?方才见我,她很是惊异。”

顾忠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清风,晓宛现已贵为太子妃,你以后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太子妃!”顾清风瞳孔放大,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紧握拳头,低头不语。

那年,她和他约定,待他胜利归来之时,他便娶她。

鲜衣怒马少年郎,终不是,故人模样。如英雄般归来,在命运面前,他也还是黯淡无光。

苏沫在去找慕晚晴的路上,迎面遇到了准备回家的顾清风。

“晓…,臣参见太子妃殿下。”他将他想呼之欲出的名字收在心底。

“清风,我…”苏沫本想解释一番,但被顾清风打断。

“太子妃殿下慎言,臣今日回程劳累,先告辞了。”顾清风颔首行礼,一刻也没停留便匆匆离开。

他想问她,可她现在贵为太子妃,稍有不慎,将会置她于危险之中。苏沫也想替苏晓宛对他说些话,可她终究不是她。

“晚晴姐,你的原身有爱的人吗?”

“原身,可能就是皇上吧,她本就是即将入宫的秀女,我也倒是算顺水推舟了。”

“小沫,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你就得为你自己而活。”

顾清风一直将苏晓宛写的信视若珍宝,是他枯燥军旅生活里难得的解药。

他缓缓翻开那有明显折痕的一沓信,这沓信,他已经看了一遍又一遍。

“清风,近来可好,今日我和小瑶去吃了你最爱的桂花酥,我却感觉没有味道,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清风,城北的桃花开了,好美。”

“清风,希望你在那边一切安好,我等你回来。”

……

他的泪染湿信件,那些曾拥有过的信念,已然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将军,苏家二小姐来访。”手下敲了敲门,顾清风小心翼翼的将信收好,迅速整理了一下。

“让她进来。”

“顾大哥,恭喜啊,胜利归来。”苏兰茹假意笑着,话里有话。

“有事快说。”顾清风有点不耐烦。

苏兰茹自然地坐下。

“不知顾大哥回来后有没有见过姐姐呢。”

“你想说什么。”

“姐姐现在已经是太子妃,就连顾大哥你也要叫她一声殿下,你难道就不恨她?”

“苏兰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以帮你得到她,但前提是…”没等苏兰茹说完,顾清风便猛的站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苏兰茹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她一下,我可不能保证我做出什么来。”手越来越用力。

苏兰茹已然感觉快要窒息,顾清风将她推到墙边,快要把她提起来似的。

顾清风一放开手,苏兰茹便瘫软在地,没有一丝说话的力气。

“滚。”

苏兰茹慢慢从地上爬起,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顾清风,你…你最好别后悔。”

“滚。”声音震耳欲聋,话语里满是气愤。

这一来,苏兰茹更加嫉妒苏晓宛了,她好不甘心。

她的心像被一把火把点燃“凭什么,太子喜欢她,顾清风忠于她,就连父亲也开始向着她,凭什么我苏兰茹没有的她都有,苏晓宛,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废物!”二皇子纪宁将苏兰茹重重的踢倒在地,本就受伤的苏兰茹只觉更加疼痛。

她缓缓爬到纪宁脚边,抱住他的腿,“殿下,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哼,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真敢想啊。”纪安紧紧的掐住苏兰茹下巴。

苏兰茹的眼泪随之流下“求…求…你。”

“好,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的中秋晚宴,你自己看着办。”他将苏兰茹推到墙角,起身时还擦了擦自己的手。

苏兰茹无力的看着他,她现在已然成为了纪宁的棋子,她不敢反抗,但比起纪宁,她最恨的人是苏晓宛。

中秋家宴,也是给顾清风的庆功宴,苏兰茹也随二皇子参加。

远远的便看见苏兰茹和纪宁走在一起,小瑶很是惊异“小姐,她来干什么。”

苏沫摇摇头,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纪安看出她的情绪,紧紧握住她的手,顾清风跟在后面,看着她的手被纪安握住,心里很不是滋味。

“众爱卿,今日中秋佳节,又逢我朝大捷,实乃双喜临门。朕心甚悦。此番胜利,皆赖众卿家齐心协力,将士们奋勇杀敌。朕在此,敬众卿一杯。愿我宁朝江山永固,百姓安康。”

“陛下圣明。”

“顾爱卿,此次大捷,你功不可没,朕敬你一杯。”

“谢陛下。”

“父皇,今日又逢中秋佳节,不如我作首诗助兴。”纪宁站起来说。

“好。”纪宁作完诗,皇上只是简单的夸赞了几句。

“陛下,听闻太子妃对作诗颇有心得,不如就让她来作一首。”苏兰茹不怀好意的对皇上说。

“没想到太子妃竟还对诗词颇有研究,那就作一首给大家助助兴吧。”苏兰茹和纪宁一副营谋得逞了的嘴脸。

纪安本想站起来替苏沫解围,苏沫拦住他,站了起来。

“我自知才疏学浅,恐难成佳作,但以贺今日之兴事,就浅作一首,权当与诸位共乐。”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好诗。”慕晚晴带头鼓起了掌,皇上也颇为赞赏。

“好一个低头思故乡啊,太子妃果然不是虚名。”

“那朕再给太子妃出个题目,以“战争”为主题作诗。”

苏沫咬住下唇,使劲的回想着学过的诗句,慕晚晴满是担忧。

“太子妃不会是做不出来了吧。”纪宁在旁起哄着。

“有了。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诗。我大宁竟还有如此才华横溢的女子。”皇上眼里满是欣赏,慕晚晴朝苏沫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作完她看便向纪宁和苏兰茹,两人已然无地自容,只是低着头假装喝茶。

“你不是说她对诗一窍不通吗?”

“殿下,我..我,她之前是…”

“你要是再搞砸了,你也别活了。”

随后,歌舞升平。

苏沫坐下后,纪安连忙说“黄沙百战穿金甲,“黄沙”突出了西北战场的特征,“百战”体现了征战时间之久,“穿金甲”则暗示了战斗的激烈。沫沫,你怎么做到的?”

“小意思啦。”苏沫傲娇的说,纪安轻轻刮过她鼻头,眼里满是欣赏。

看见苏沫和纪安满脸笑意,顾清风只是一个人在座位上喝着闷酒。

“纪安,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苏沫看着皇上正喝的尽兴,“你陪着父皇吧。”

“好,注意安全。”

走出宫殿,吹着清凉的微风,苏沫只觉神清气爽。

“咦,这不是我送给小瑶的香囊吗?”苏沫捡起香囊,很是疑惑,抬头隐约看见了小瑶的身影拐进了一条巷子,她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

强烈的预感让苏沫急忙跟上去。

巷子里什么都没有,旁边的屋子闪着微弱的光,苏沫慢慢推开门,小瑶被绳子捆住,坐在地上。

她眼里含着泪,只是一直对着苏沫摇头。

苏沫意识到不对,只觉背后一丝凉意,一把刀环在她脖颈处,慢慢的将她推到屋内。

门被关上,苏兰茹凑到苏沫耳边,言语里满是挑衅。

“姐姐,又见面了。”

“苏兰茹,你想干什么!”

她将刀慢慢地抵在苏沫皮肤上,“苏兰茹,你冷静一点。”

“哼,冷静,苏晓宛,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凭什么你拥有一切,凭什么。”她缓缓用绳子将苏沫捆住,然后将苏沫推倒在地。

她将刀从小瑶身上慢慢划过,然后挑衅的看着苏沫,眼里满是得意。

“苏兰茹,你别伤害小瑶,你恨的人是我,与她无关。”

苏兰茹起身拍了拍手,“好一个姐妹情深啊。”

“只要你不伤害小瑶,要杀要剐随你。”苏沫语义凛然。

“哼,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将口塞塞进苏沫嘴巴里,缓缓拉起苏沫的手,用刀在她手腕处划了一刀,苏沫忍住强烈的疼痛没有出声,眼眶却忍不住流下泪水。

小瑶强烈挣脱着,却丝毫没有用,她亲眼看着苏沫的手腕被划下深深的伤口。

“姐姐还真是坚毅啊。”

她又缓缓划下一刀,苏沫已然没了力气,呼吸急促,地上是鲜红的血,粉色的袖子很快变成了红色。

“苏..兰..茹。”剧烈的疼痛撕扯着苏沫的心脏,但她还是坚毅地看着她。

“姐姐这张脸还真是漂亮。”

她将刀对向苏沫的脸,刀刃徐徐划过苏沫肌肤,血顺着她的泪水流下。

苏沫已然觉得自己坚持不住,整个人像坐在了刺丛中,她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宴会即将结束,纪安却一直未看见苏沫回来,苏兰茹也没在纪宁身旁。

只见一人在纪宁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纪宁自得的看着他。

他察觉不对,起身飞奔出去,他四处寻找着,心跳得越来越快。

小瑶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将口里的东西弄出,“小姐,小....姐。”嘶哑的声音响彻着整个房间。

纪安隐约听到了从巷子里传来的声音。

苏兰茹颤抖着手,她将手凑过苏沫鼻头,她瘫软在地,颤颤巍巍的起身,急切的想打开门逃跑。

没等苏兰茹打开门,纪安便猛地踢开门,苏兰茹跪倒在地。

“来人,来人!”纪安撕心裂肺的喊着。

一群人上前将苏兰茹押住,她呆呆的跪在原地,小瑶哭得已经失声。

“苏沫,苏沫。”见苏沫没有反应,他急忙抱起血泊中的苏沫。

“太医,太医!”

皇上和众人赶到时,地上只有血迹。纪安抱着苏沫从众人身旁经过。

顾清风视线紧跟随着她,看见苏兰茹跪在地上,他恨不得冲上去把苏兰茹杀了。

“小瑶,你没事吧。”龚云将小瑶身上的绳子解开。

小瑶没有回答他,急忙追了出去,嘴里呢喃着,“小姐,你一定要没事啊。”

苏兰茹被侍卫押住,颤抖着走出门,看见纪宁在黑暗的角落站着,就这样背着手看着她。

她欲冲向角落里的纪宁,侍卫却紧紧抓住她,她朝着他大声的喊道,“殿下,救我,救我。”

纪宁只觉晦气,急匆匆的转过身离开,极力的撇清关系。

苏兰茹对着天空放声大笑,似是在嘲笑着自己,她被侍卫押送着往大牢的方向走。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她奋力撒开侍卫的手,极力的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太医,她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太子妃只是由于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了。”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殿下,微臣也不知。”

纪安没了丝毫的力气,他看着她满手的伤口,不停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

慕晚晴将他依偎在自己怀里,温柔的安慰着他,“平儿,小沫只是暂时昏迷,她会醒过来的。”

纪安情绪崩溃,哭着说,“母后,都怪我,都怪我没保护好她。”

昏迷的时间里,苏沫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见了柳虹,看见了小时候的苏晓宛,苏晓宛祈求着柳虹不要离开,“小桃,对不起。”

梦做完了,苏沫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顾清风在顾府坐立难安的等着顾忠,见父亲回来,他立即冲了上去。

“父亲,父亲,晓宛怎么样了。”

“清儿,别担心,晓宛只是暂时昏迷。”

顾清风心里的石头终于悬下,他就这样在窗边坐了一晚,将那些信又读了几遍。

纪安默默的在苏沫身旁守着,他极度的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纪宁也不会伤害她。

“沫沫,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对她说了好多话,曾经来不及说的,不敢说的在那一刻都倾泻而出。

龚云和小瑶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龚云,都是因为我,小姐是为了保护我,她才...”小瑶自责地低着头。

“小瑶,太子妃会没事的。”

“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小瑶彻夜未眠,眼睛已经肿的不行。

因为此事,苏力世被停了职,他气愤的将气撒在兰冉身上。

“你看你宝贝女儿做的好事。”

“兰茹...她许是一时冲动,力世,你求人帮帮她吧。”兰冉无力的跪在地上。

“哼,帮她,她动的可是她的亲姐姐,当朝的太子妃!况且因为她,我都被停职了!”

“她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她也是你女儿啊。”

“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

兰冉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就这样过了几日,慕晚晴来了几趟,树上的叶子也开始变黄。

苏沫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手被纪安拉着,他在床边坐着守着她。

“沫沫,你终于醒了!”

“纪...安,我还以为我已经...”

脸上的伤口已结成疤痕,他轻轻摸着她的伤疤,满眼心疼。

“啊,疼。”

他迅速收回手,“对不起,弄疼你了。”

他将她头发顺到耳后,抱住她,“沫沫,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逗你的,伤口早就不疼了。”

他的眼眶泛红,泪花在眼里打转。

苏沫用手轻轻帮他擦掉眼泪,“怎么还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小瑶走到门口,看见苏沫醒了,她手里端着的水猛的掉落。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瑶跪在床边。

苏沫温柔的看着她,抚摸着她肿肿的眼睛,“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是不是又哭了。”

“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苏沫转而问纪安,“纪安,苏兰茹怎么样了。”

“她在大牢,三日后行刑。”听到她名字,纪安眼里止不住的愤怒。

“太子,太子妃殿下,兰夫人来访。”龚云进来说道。

“她来干什么,让她滚。”

“兰夫人,你还是快走吧,太子殿下正在气头上呢。”

兰冉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她缓缓的跪在地上。

“兰夫人,你这...”

“殿下,兰夫人她跪在门口不肯离开”

“她要跪,便给她跪,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纪安用凌厉的眼神看着门口。

天空雷声作响,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小瑶,她走了吗?”苏沫淡淡的说。

“小姐,还没有。”

雨越下越大,池里的鱼儿活蹦乱跳。

“兰夫人,你快走吧,小姐她是不会见你的。”

“不,我不走。”雨滴在兰冉睫毛上,与泪融为一体。

雨一直没有停,兰冉跪了许久,苏沫拿起伞走了出去,她将伞微微偏向兰冉。

“晓宛,求求你,求求你原谅兰茹好吗。”

“兰夫人,你弄疼我了。”苏沫没有看她,淡淡地说了句。

“晓宛,我替兰茹向你道歉。”兰冉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自己。

苏沫将伞扔给她,回到了屋内。

伞在地上转了几圈,兰冉依然跪着。

苏沫透过窗,心绪复杂的看着她,转而对小瑶说,“小瑶,让她进来。”

“小姐...”

“听我的。”

由于跪太久,兰冉起身时跌了一跤,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黏在脸上的头发。

她扶着颤颤巍巍的腿,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苏沫示意小瑶将她扶在椅子上。

“兰夫人可真是个好母亲啊。”

“晓宛,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救救兰茹,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代替兰茹。”

“兰夫人,我问你一些东西,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我可以勉强想一想要不要帮你。”

“好,好,你尽管问,只要你愿意原谅她,我做什么都可以。”兰冉又跪在了地上。

“好,那我便问你,我的母亲为何会自尽?”

“你..你的母亲并不是自尽。”

“那她是怎么死的?”

“柳虹,她...她是被你父亲害死的。”兰冉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我父亲?”

“嗯,那日我去苏府找你母亲,随后我便亲眼看见他将砒霜放进了你母亲的茶里。”

苏沫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缓了一会儿,她紧紧的盯着她,“兰夫人当真没骗我?”

“千真万确,你母亲生下你没多久,她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疯疯癫癫的,还总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你父亲对他厌恶至极,后来她便被…”

“她念叨着什么名字?”

“好像是宁听寒。”

“宁听寒。”苏沫疑惑着,苏力世竟然害死了柳虹,而柳虹念叨着的宁听寒又是谁。

“那为何你不救她?”

“晓宛,我本就与你母亲不和,那日也不过是想去嘲弄她一番...我嫉妒心作祟,所以我...对不起,我...”

苏沫看着她,收起欲抬起的手,“你走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晓宛,那兰茹…”

“你先回去。”兰冉缓缓起身,眼神空洞,一瘸一拐的走上马车。

“纪安,我想去看看苏兰茹。”

“她这样伤害你,你为何还要去看她。”

“毕竟姐妹一场,再说,她现在不敢对我怎样的。”

“好吧,那明日我陪你去。”

“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纪安长叹一口气,“嗯,既然你想好了,那我自然是支持你。”

大牢与外面的景象截然不同,一进去,就感觉阴暗潮湿,看不见一丝阳光。

“去吧,我在这等你。”纪安站在门口。

穿过一间间牢房,里面的人毫无气色,只是趴在门口看着苏沫。苏兰茹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头发凌乱,那条淡蓝色的裙子沾满了泥土。

看见苏沫过来,她低下头,“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你别想这么多,我只是替你母亲来看看你。”苏沫放下手里的核桃酥。

“这是你母亲做的核桃酥,吃点吧。”

看着核桃酥,苏兰茹流下了眼泪,她拿起核桃酥,慢慢含入嘴里。

“母亲......她还好吗?”

“她为了求我原谅你,足足跪了几个时辰。”

苏兰茹紧紧咬住下唇,“姐姐,对不起,”

“哼,对不起,苏兰茹你这句对不起倒是来得简单。”

“不,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在死前给你一个道歉。”苏兰茹跪在地上,愧疚不已。

“出去后好好生活吧。”苏沫背过身对她说。

苏兰茹先是愣了一会,“姐姐原谅我了?”

“不,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要感谢你的母亲。”苏兰茹跪着,头埋得深深的。

“姐姐,对不起。”苏沫转身便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苏兰茹不愿再回到苏府,她决定去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兰茹,你当真要走?”兰冉泛红着双眼。

“母亲,谢谢你,但我只想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她轻轻拥抱了兰冉,将万千句话语汇成了拥抱。

对于苏兰茹的离开,苏力世虽没有说一句话,但心里总归是舍不得的。苏兰茹看了一眼他,他也只是依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临走前,她让人将一封信和一个盒子转交给了苏沫。

“姐姐,谢谢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常常将最好的留给我,我却把它当成了理所当然,长大后,一步一步的践踏着你的心,是你让我知道嫉妒和伤害是打败不了一个人的,真正的爱是用心感受到的,盒子里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会好好生活的,你也是,我已无颜亲自把信交给你,姐姐,祝好。”

盒子里是那只苏晓宛遗失了的桃花簪,逞亮逞亮的,似乎是擦了好几遍。

苏兰茹的事情了结了,可关于柳夫人的死却疑点重重。

苏沫连忙前去护国寺找纪怀渊,远远的,便听见悦耳的箫声,清澈空灵,如那泉水般明亮干净。

“嫂嫂何时来的?”

“听到你的曲子,我也不禁入了迷。”

“不知嫂嫂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怀渊,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师叔是不是叫宁听寒。”

“对,师叔确实叫宁听寒。”苏沫的猜测是对的,画那幅画的人就是宁听寒。

“嫂嫂亲自前来就为此事?”

“嗯,多谢怀渊,那我便不打扰你了。”

“嫂嫂这脸上的伤还没好?”

“疤已经掉了,但还是有痕迹。”

“嫂嫂不如用用怀渊的这个。”纪怀渊递过一个罐子,里面装着像奶油一样的东西。

“你居然还会做面霜啊!”

“面霜,这名字好。”

苏沫将它涂到脸上,有一股植物的清香,涂上便袭来一股清凉,直击心灵。

“怀渊,你不如把这面霜拿到街上去卖,肯定会大爆的。”

“怀渊只是小有研究,还没有那份天资。”

“怀渊,你听我说,你绝对有那份天资,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我们的产品一定会红遍大宁的。”

纪怀渊来了兴趣,“嫂嫂有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做个美妆铺,专门卖这些产品,你负责产,我负责卖,怎么样?”

“只是这产品过于单一,怕是……”

“怀渊,你会做补水的东西吗?”

“这个倒是简单,只不过会有人买吗?”纪怀渊眼里满是疑虑。

“会的,相信我。”

“嫂嫂,那要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冰肌水。”

“冰肌水……”纪怀渊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先去盘个铺子,准备几日后便可以开始了。”

“嫂嫂如此爽快,那怀渊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嫂嫂,咱们的铺子该叫个什么名儿?”

“嗯……我想想,不如就叫自然堂吧。”

“自然堂,嫂嫂果然才华横溢。”

夜已深,东宫内,苏沫正在捣鼓着各种刷子,钻研着制作化妆工具。

“沫沫,你在干吗呢?”纪安温柔的看着她。

“我打算和怀渊开一家美妆铺,我正在研究呢。”

“美妆铺,倒是新颖。”

“对,你就等着当富婆背后的男人吧。”苏沫朝他做了个鬼脸。

“好。”纪安一脸宠溺。

苏沫让小瑶带着人去街上贴了些广告语“自然堂,你本来就很美。”“自然堂冰肌水,还原你的美貌。”……

大家都很好奇,这冰肌水到底有何功效,开业当天,自然堂门口挤满了各种年龄段的女子。

“今日自然堂开业,给大家免费化妆!”

“我先我先……”蜂拥而至的人让纪怀渊感到些许意外。

看见人多,阮芝芝本想来凑个热闹。

“好,就那位姑娘先来吧。”

“我?”阮芝芝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随后便被推进了店内。

本来想离开的她,看见了角落里的纪怀渊,她盯着他看着,脸上带着笑容,心里想“哇,他长得好好看!”

“姑娘姑娘”顺着阮芝芝视线看去,苏沫瞬间明白了。

“姑娘,今日买产品可以和后面那位帅哥互动哦。”

“真的吗?”

苏沫点了点头,纪怀渊只觉奇怪,两人为何一直往他这边看。

“好,我…我买3份。”

“姑娘,那我先给你画个妆如何?”

阮芝芝有点犹豫,她自小习武多年,对胭脂粉黛甚是不感兴趣,她咬了咬牙。

“好吧。”

“姑娘别怕,只是简单化个妆而已。”

苏沫一顿操作,阮芝芝本就英气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

“姑娘可还满意?”

“哇,店家你技术也太好了吧。”

“好,下一位。”

阮芝芝没有离开,只是朝着纪怀渊走去。

她就这样看着他,也不说话,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姑娘,你…你有事吗?”

“店家不是说买产品可以和你互动吗?”

纪怀渊一脸震惊,疑惑地看着苏沫,“嫂嫂,你……”

苏沫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姑娘,我……”

“唉呀,算了,我今日还要去练武,我改日再来。”阮芝芝提着东西便离开了。

“啊,终于结束了,今日竟然卖出去这么多。”苏沫数着手里的钱,喜笑颜开。

一旁的纪怀渊却不说话,“怀渊,对不起嘛,别生气了,你看我们赚了这么多。”

身后传来纪安的声音,“沫沫,今日可还顺利?”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咦,三弟这是怎么了?”

纪怀渊连忙向纪安告状,苏沫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怎么了呢。”纪安摸了摸纪怀渊的头。

“三弟,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了,我发誓。”苏沫抬起自己的手。

“好吧。”

第二日,阮芝芝一大早就来到店里,“店家,我要应聘!”

“应聘?”苏沫疑惑的看着她。

“对。”

苏沫想了想,自己一直在店里忙碌,也的确没有时间调查,找个帮手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好,那你会什么?”

“我…我现在还不会,但我可以学。”

“好,那姑娘以后就是自然堂的员工了。”

“店家,那是不是可以天天看到那个帅哥。”阮芝芝一脸花痴。

“他只是偶尔会来。”

阮芝芝有一丝失望,“哦,那好吧。”

“店家,不过,白天跟着你学点东西也不错,日日习武也怪无聊的。”

“姑娘还习武?”

阮芝芝朝着苏沫比划了几个招式。

“姑娘好厉害。”

“谢谢店家,只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姑娘还是叫我苏沫吧,店家怪奇怪的。”

“好的,沫姐,我叫阮芝芝,以后请多关照啦!”

大家对于自然堂的反馈甚好,自然堂的产品一时间名声大噪,各地的女性都慕名而来,宫里的妃子们都争相向苏沫订购。

“小沫,小沫,我预定10套,那冰肌水真的太好用了,感觉比现代的还好用。”

“晚晴姐,你要用直接来我这拿就是了,你可是我们店的SVVVVIP。”

“哈哈哈哈哈,好。”

“没想到在大宁,当上了美妆销售。”

“小沫,或许你还可以和我的悦味阁做个联名呢。”

“这个主意不错!那我要赶紧提上日程了,我们强强联手,做大做强!”两人开怀大笑。

“话说,晚晴姐,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线索?”

“唉,小沫,说起线索。那日,我在坤宁宫后花园看到一束光,追过去却又没了。”

“这太奇怪了,我有一日也看到一束光,过去却也消失了。”

很快,自然堂便与悦味阁的桃酥做了联名,让本就红火的生意越来越好。

顾清风总是偷偷的在对面酒楼看着自然堂,与其说是看自然堂,不如说是看苏晓宛。

他试过无数种办法想把她忘了,但他做不到。

“为何我比他早遇见你,却还是把你弄丢了。”他很难释怀,少年时的绯红在顾清风回忆里浮现了一遍又一遍。

自然堂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很多同行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这日,阮芝芝被阮父加练,苏沫又给小瑶告了假,自然堂便只有苏沫一人。

她坐在柜台前细心地算着账。突然,几个壮汉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用剑将瓶子挑出来打碎。

“你们想干什么?”顾清风急忙从酒楼冲过来,将苏沫护在身后,没过几招,那几人便跪在地上。

“清风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人声音颤抖着。

“要是我再看见你们,你们就都别活了,滚。”顾清风言辞凌厉。

“太子妃殿下,你没事吧。”

苏沫愣了愣,“清风将军,你怎么在这。”

“我…我只是恰巧路过。”

“太子妃殿下日后还是多加小心些为好。”

“今日多谢清风将军相助。”

顾清风本欲问什么,但还是将话收了回去。

“太子妃殿下,那我就先告辞了。”顾清风已经走到了门口。

“清风,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些事情我很难跟你解释。”苏沫叫住他。

“太子妃殿下不必多虑,告辞。”他强忍着爱意和心中无尽的疑惑,淡淡地说。

苏沫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沫姐,沫姐,想什么呢?”阮芝芝用手在她眼前比划了几下。

“芝芝,你不是……”

“哎呀,别提了,今日父亲给我加练,脸都快晒卡秃噜皮了,要不是我偷偷跑出来,不知还要训多久呢。”

“你呀!就是调皮。”

“沫姐,今日纪怀渊没来?”阮芝芝期待着。

“没来。”

阮芝芝叹了口气,“沫姐,你说他不会是烦我了吧?”

苏沫轻轻刮她的鼻尖,“他觉得你可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烦你呢。”

“沫姐,你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所以才没人喜欢。”阮芝芝嘟囔着嘴,低着头说道。

“芝芝,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那他就不会在意这些,况且,你既会武功又活泼开朗,我们都喜欢你啊。”苏沫摸了摸阮芝芝的头。

“还是沫沫姐好。”阮芝芝撒娇似的抱住苏沫,两人只是笑着。

第二日,纪怀渊终于来了一次。

“纪怀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阮芝芝撇着嘴。

“近几日府里事务颇多。”

“那你今日就多忙点吧,我在旁边休息会儿。”阮芝芝哼着小曲,躺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看着。

“纪怀渊,你看,这个人的名字叫区区,哈哈哈哈哈蛐蛐,怎么会有人叫这名。”

“那读ōu。”

阮芝芝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啊,读ōu啊。”

纪怀渊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向上。

阮芝芝跑到他跟前,指着他说,“纪怀渊,你笑了。”

“我没笑。”纪怀渊依然淡定自若。

“哼,还不敢承认。”阮芝芝撇了撇嘴。

自从苏兰茹走后,纪宁自知父皇早就知道是他背后撺掇,故而收敛了许多,反而日日在青楼颠沛流离,醉酒笙歌。

苏兰茹离开京城后,她先是去了桦南。

看她是女子,又孤身一人,总是遇到一些流氓调戏她,威胁她。前几次多亏她跑得快,便也平安无事。

只是那日她去杏花楼吃完饭,准备启程的时候,被几个壮实的流氓挡住了去路。

“姑娘这是要去哪呀?”一副流气之态,并且动手动脚的。

苏兰茹连忙躲开,朝他们吐了一口唾沫。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几个人将她按在桌上,将她的手别住

“放开我”。

霎那间,本欲在杏花楼吃饭的一男子见状,喝止住他们。

“几位,这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女子不太合适吧。”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听到此话,男子赤着手与他们打斗了几番,将他们按倒在地,几人疼得嗷嗷叫,连忙逃跑了。

“姑娘没事吧?”

苏兰茹抬起头,男子一身净衣,厚实的臂膀上往上看去却是一张干净的脸,一双似浅似深的桃花眼。

“多谢公子。”

“不知姑娘只身一人来到桦南,是来探亲?”

“不是,只是想出来学点手艺,谋个活路。”

“姑娘是要去哪里?”

“听闻桦南是大宁药材聚集地,本来想在这安身,没成想刚到桦南便屡次三番遭人威胁。”

“桦南虽药材产业发达,但毕竟离京城甚远,官员贪食享乐,蛮夷之人也纷多。”

“多谢今日公子搭救,那我便先告辞了。”

“姑娘,你一女子实属危险,看你也还不知自己下一步要去哪,不如就跟我前去邺安。”

“邺安,听闻医师李仲景就在邺安,公子可知医师住处?”

“不瞒姑娘,李仲景便是我的师父。”

“好,竟如此恰巧,那我便就与公子一同前去。”

“姑娘是想学医?”

“嗯。”

“姑娘不必拘谨,我叫司白,跟着师父学医已有10多年,师父为人温和,定不会为难姑娘的。”

司白看着她,“敢问姑娘叫何名字?”

“苏兰茹。”

经过一夜车程,终于到了邺安,牌匾上写着“济仁堂”三个大字,屋内朴实,刚进门便能闻到一股药材的清香。

“师父,徒儿取药回来了。”

李仲景抬起头,看着司白身后的苏兰茹,缓缓开口。

“司白,这位姑娘是……”

苏兰茹急忙上前跪下,满是虔诚,“小女名叫苏兰茹,早已慕名医师甚久,今日前来,想乞求医师收我为徒。”

“兰茹姑娘,不是老夫不愿收你,只是怕你一女子吃不了行医的苦啊。”李仲景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兰茹能吃苦,兰茹敢从京城跋涉千里来到这,便也敢吃这苦。”

“好,兰茹姑娘倒是坦然,那老夫便收你为徒。”

苏兰茹朝着他磕了几个头,“谢谢师父。”

“兰茹姑娘快起来吧,我带你去把行囊放下。”

“多谢公子。”

“兰茹姑娘竟是从京城来的,倒是颇为少见。”

“在我看来啊,京城却远远比不过这邺安。”苏兰茹说着,似想着什么似的。

从那日起,苏兰茹便从认识药材开始,抓药,煎药,一步一步的学习,甚至熬夜点灯看医书,只为能学的更好一些。

对于从小生活富足的她来说,从前,她的烦恼就是怎么找个好人家嫁出去,而现在的她有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救那人间疾苦。她愈发佩服李仲景,行医多年,他却依然坚持着每周给人免费义诊,在邺安,人人见他都如自己家人。

她慢慢体会到了人一生的意义不只是大富大贵,有些平平淡淡的生活里反映出来的真情正是她所没有的。

不知不觉地,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苏沫竟然到这已经一年了,京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人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一副繁荣景象。

她与纪安牵着手漫步在街头。

“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一年便过去了。”

“咦,那有猜灯谜,纪安,我们过去看看。”

“猜到者,可免费送香囊一个。”老板大声吆喝着。

“老板,我想试一下这个。”苏沫指着其中一个灯笼上的纸条,跃跃欲试。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远看是红霞,近看花妙曼,此霞非云彩,红染半边天。”

苏沫想了一会,纪安只是宠溺的看着她,“嗯……桃花!”

“对了,小姑娘还挺厉害,喏,香囊。”

“老板,再来一个。”

他翻找着,似是想给苏沫找个难一点的。

“有眼无珠腹内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叶落分离去,恩爱夫妻不到冬。”

苏沫想了又想,随后他看着纪安,纪安没有说话,但神色却有点不自然。

“纪安,你知道是什么吗?”

纪安摇了摇头,苏沫实在是没有想到,拉着纪安悻悻离开。

“哇,纪安你看,烟花!”

纪安转而深情地看着苏沫“沫沫,遇见你,是我这一年最大的幸事。”

“纪安,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那日不是我,而是真正的苏晓宛,你还会选择吗?”

“如果那日不是你,我便不会亲自去苏府。”

苏沫有点震惊,“所以你早就看到过我?”

“嗯。”

苏沫轻轻地拍了一下纪安,“纪安,原来你是早有预谋是吗?”

“嗯。”

“你就不怕我恨你?”苏沫故意撇了撇嘴。

“那你恨我吗?”纪安看着她。

“不恨。”

纪安温柔的搂过她的腰,吻上她的唇。

一瞬间,烟花绽放,绚烂天际,它们将两颗距离遥远的星星似是连在了一起,这一笔,足够浓墨重彩。

这一年好景常在,情之事,便如那无意中被拿起的桃花,一切,都只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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