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盈溪帝玄德是小说《换我进宫?她不知我是陛下白月光》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南蓁月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换我进宫?她不知我是陛下白月光》的章节内容
上京,定远侯府。
风清曳露白,红树满舒黄,莲红碧水绿,菊霞澄塘金!
丫鬟荷珠从外间捧着一个鎏金小香盒进来,高兴地给躺在花梨木软榻上的乔盈溪说道:“这是大少爷从禹州带回来的。特地让我取来给姑娘。”
荷珠推了推,躺在榻上的人愣是没反应,可把荷珠给吓一跳,呼唤了一声。
乔盈溪有如梦魇缠身似的,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随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仿若窒息而死的人刚获得新生!
乔盈溪眼神慌乱的看着丫鬟荷珠,定睛看了一会,旋即揉揉眼,再坐起身,抓着荷珠的手,玉容上满是喜悦,还带着一点兴奋癫狂之色,嘴里嘟囔着,甚好甚好!妙哉妙哉!
这一连番的行为,可把丫鬟荷珠给弄的晕头转向,全然摸不清自个儿姑娘到底是如何了?
作何如此癫狂?
“姑娘?”荷珠小心翼翼的问。
“荷珠,今昔是何年何月?”乔盈溪冷静下来后,问道。
“明华历四年九月。”荷珠回道。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乔盈溪低着头,下了软榻,边踱步边自言自语道。
“姑娘,什么有时间?”荷珠一头雾水。
“……”
乔盈溪看着荷珠,忽然眼眶蓄着泪,将荷珠一把抱在怀里,好一番哭泣,荷珠不知道姑娘作何而哭,但也不由得抱着哭了一会。
乔盈溪松开荷珠后,她看着小丫鬟的脸,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她没法对荷珠说,我重生了。
都说侯府有二乔,大乔和小乔。
大乔貌似仙,芙蓉拂面妖娆妆,秾艳流丹露凝香。
小乔馥比姝。丹唇皓齿婀娜娇,鼻腻鹅脂妩媚腰。
她是小乔,乔盈溪。
上辈子,她嫁给了少年将军裴序,做了将军夫人。
初见裴序时,他被陛下责罚,打了三十军棍,绑在朱雀街一天一夜,那日大雨,她带着丫鬟荷珠去姨父家,姨父是翰林院的一名学士,归家时,又在朱雀街买胭脂香饼,恰逢少年落魄倒在地上,衣衫带血,浑身湿透,看起来状况很不好,她给裴序一把伞,替他遮住了风雨,又从车上拿了一件羊毛毯披在他身上,还给了一块饼,“我送你回家罢!”
嫡姐则在她之前三个月就入了宫,从小才人做起,但当今陛下残暴不仁荒淫无度酒池肉林,几年后国破家亡,曾经被陛下责罚过,落魄的少年将军,后来揭竿而起,推翻了暴君的统治。
她也因此成为了皇后。
嫡姐却沦为了万人骑,在军中成了一名军妓,卑微的讨生活,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已重生,她决然不会再踏入和前世一样的路。
因为外人眼中,她后来成了皇后,这一生享尽荣华富贵。
事实上,她随着裴序几次死里逃生,裴序却每每在紧要关头,抛下她和孩子独自逃命,用他的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日后会给你和咱们孩儿报仇的。”
若不是她福大命大,她早就死好几百回了。
裴序不喜欢她,当时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后来做皇后,裴序也看不上她,说她虽是侯府的人,却出身卑贱,母亲只是一个通房丫头罢了,根本没资格做皇后。
要不是群臣死谏,“小乔一路跟随陛下出生入死,是最佳皇后人选!”裴序早就封了后来的妾室陈氏做皇后了,因着陈氏娘家极其有钱,是乌云州的首富,为造反提供了很多资金。
今朝既重生,乔盈溪想,老天爷既然给了我一次机会……
“姑娘,夫人差人过来递话,说是让您过去一趟。”院外忽然有个丫鬟过来传话。
“我?”被打断了思绪的乔盈溪,愣住。
乔盈溪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带着荷珠去了夫人所在的横水院,荷珠等待在院中,乔盈溪独自跟着一名仆妇进了内堂。
乔盈溪见到衣着光鲜华贵的夫人时,垂眸小心翼翼的喊着:
“娘。”
乔盈溪是定远侯府的人,却只是个庶出。
她的生母宋氏,当年是夫人贺氏带过来的通房丫头,后来怀了侯爷的子嗣,夫人贺氏仁德,允许宋氏生下来这个孩子。
乔盈溪偶尔会想,幸好她是个姑娘,若是男丁的话,估计活不到这么大……
所以她称夫人为娘,她的生母宋氏做了几年通房丫头,生了孩子后,就被侯爷打发了,不用再去伺候侯爷。生母宋氏如今依旧在夫人贺氏的院中做着一些针线活儿。
乔盈溪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因着她知晓自己不是夫人亲生的,就倍加要小心谨慎。
贺氏端坐在紫檀木的圈椅上,神思深藏,宝相庄严,如同一尊安静的佛像。
极其淡漠的颔首。
“盈溪,你来了。”乔檀月从里屋走出来,神色似乎极为的雀跃。
“姐姐也在。”
乔盈溪见到嫡姐时,眼睛一亮,明明晨间方才见过,但仿若隔了十几年那么久,她很高兴的说:“盈溪见过姐姐。”
乔檀月从怀中摸出一个牌子,随手丢给乔盈溪。
“盈溪,这可是你的福气。”
“??”
乔盈溪下意识的接住了那个牌子,她看到牌子的那一刹那,整个人脑子嗡的一声,她知晓,糟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今天是嫡姐被宣召入宫的那一天!
对。
想起来了。
九月十五。
嫡姐被征召入宫,得了才人的牌子。嫡姐十分欢喜,离别前还高兴地说,“我日后做了皇后,妹妹你可莫要嫉妒姐姐哦。”
当时谁也不知,日后姊妹间会是那种不同的境况。
贺氏端着一碗茶,骤然说:“宫内来了旨意,要小乔姑娘进宫。”
入宫的不是嫡姐大乔吗?
怎么变成她了?
乔盈溪抬起凤眸,在对上嫡姐乔檀月的目光,神色交汇的那一刻。
她就知晓,嫡姐也重生了。
“陛下宽仁,你入了宫,定然能得到宠爱!”
乔檀月一副施恩般的语气,气定神闲的说:“本来这入宫的机会是我的,我今日把这天赐良机让给你,你日后若是得了宠,可要万分感激姐姐。”
乔盈溪只得诚惶诚恐的说:“谢,谢谢姐姐。”
她现在要怎么办?拒绝这个入宫的牌子吗?若是拒绝的话,嫡姐肯定会知道她也是重生的,到时候少不得一番口舌之争。
嫡姐既是重生,那必然知道后来我做了皇后,那么现在嫡姐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重生后,灭掉我日后做皇后的可能性。
她若是表漏出一点,我也重生了的姿态,嫡姐还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再者。
生母宋氏还在横水院内伺候着,她敢不从的话,唯恐生母会被母亲拿来要挟。
她只是一个通房丫头生的孩子,一个庶出的女儿,在家中没有地位。也毫无话语权。
乔盈溪知道完蛋了,她要顶替嫡姐入宫了。
但她没有嫡姐那么美貌芳华,雍容端秀。
陛下残暴不仁荒淫无度国之将亡,嫡姐应该也知道的,嫡姐不想入宫,不想沦为军妓,就把她推到宫墙内……
一时之间,乔盈溪宝面芙蓉娇玉颜,霞映冰清满斐然。凤眸半弯藏琥珀,顾盼流彩神落寞。
母亲贺氏端坐在高位上,依旧是那副深邃高远的姿态:
“你持有这牌子,进了宫,便是一名才人。妃嫔等级十四等,你一入宫便是十二级,若是能得到陛下赏识和宠爱,你以后定然无限荣光。你父亲,咱们乔家,都能与有荣焉。”
顿了顿,贺氏补充道:“还有你生母,若是你能爬到贵妃位置,宋姨娘肯定不会再呆到这院内做针线活儿了。”
“感谢母亲,也感谢姐姐把入宫的机会让给我。盈溪感激不尽。”乔盈溪垂眸,一副千恩万谢的姿态。
她是庶出的,她母亲是个通房丫头,她从来都是精于察言观色,所以她这时候不会跟嫡姐生气。
既然嫡姐不想入宫,只要能保全生母宋氏,那么她入便是了。
乔盈溪想。就算重生后,被嫡姐换亲,她也能在宫中活出自己的一番精彩。
嫡姐前世是争着要做皇后,太出风头了,反倒是日后暴君被推翻,她一个皇贵妃,沦为了军妓。
若自己一开始就不争呢……
听说大魏朝有规矩,入宫的妃子,若是七年没得到宠幸,过二十二岁后,就会被其他王爷瓜分,或者被赏赐给其他大臣。
在裴序打入皇宫前,她争取从皇宫内走出去便能活下去了。
乔盈溪还未入宫呢,就开始给自己盘算后路了。
“知道就好,这可是莫大的好事,姐姐凡事都想着妹妹呢。”乔檀月语气里满是自傲。
“你先回房里准备一下,三日后进宫。”贺氏喝着明前的毛尖,看着茶碗内的汤色,还有在汤水中打着璇儿的一根茶叶,她缓缓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这娘家是很难回来了。但也莫要灰心,等你妃嫔级别提高一些,有了依仗和宫院,为娘的,届时也能入宫去看看你。”
“多谢娘亲的提醒,盈溪谨记于心。”乔盈溪内心忍住哭意,她面上充满了感激之色。
“好了,你下去整理一下简单的行李吧。”贺氏淡淡的摆摆手。
乔盈溪捏着那个才人的牌子,离开横水院时,两条腿在不停的打颤,荷珠问她要怎么了,乔盈溪摇摇头,回到自己的院所后,乔盈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荷珠发现自个儿姑娘头顶的汗细密如织,如同雨落细丝。
在夫人的院内到底发生什么了?让姑娘如此的紧张?
乔盈溪坐在绣墩上缓了很久,松开攥紧的手指,看着掌心中的那个铜牌,上头写着才人二字,她讷讷的说:“我……三日后要进宫了。”
“什么!!”荷珠一副震惊之色。
“夫人刚才与我说了这件事,还给了这个牌子。”乔盈溪将铜牌亮给荷珠看,她只说了四个字:
“木已成舟。”
“姑娘!!不要啊,奴婢不要你进宫。”荷珠抱着铜牌,又高兴,又有点发愁。
荷珠从小被父母卖给人牙子,她是被侯府买来的丫头,她在侯府内都不是很自由,她一想到姑娘要去皇宫,就感觉眼前发黑。
乔盈溪看着荷珠,想了一下,问:“进宫能带丫鬟吗?”
“问问夫人去,奴婢寻思着应该可以。” 荷珠平素还算冷静,这一下子却无法冷静,没等乔盈溪说话,就外院外跑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荷珠跑回来,小脸红扑扑的,“方才问夫人了,说姑娘毕竟是侯府的千金,带一名丫鬟还是可以的,她只需要给尚宫局打一声招呼,登记一下便可。”
乔盈溪不安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毕竟荷珠算是亲近之人,入了深宫,总不会真的只剩下她一人。有荷珠陪着总是好的。
荷珠问:“姑娘,入宫的话,您就是妃子了罢。”
“……”
妃子吗?
这个称呼让乔盈溪有那么一丝丝不适应。
但她在努力适应,自己即将到来的悲苦生活。
乔盈溪没回答荷珠这个问题,说道:“先收拾简单的行李罢,说三日后入宫,明天……我想,先去青龙寺上一炷香。”
既然嫡姐将这桩亲事换给她,她还没有选择权,那么她必须得在仅有的三天内,给未来做出一点点努力。
万一,会有所变化呢?
听说明日那位大人物会在青龙寺。
乔盈溪想去碰碰运气……
荷珠不疑有他,说道:“确实该去一趟,咱们这趟入宫之后,再想去烧香礼佛,就很难了。”
*
乔檀月从横水院离开后,回到自己的院所。
紫鹃是乔檀月的贴身丫鬟,她身边还有个伺候的婆子葛嬷嬷,葛嬷嬷是看着乔檀月长大的。
当听说乔檀月将入宫做妃子的牌子转让给了自己的妹妹,葛嬷嬷不是很赞同的说:
“姑娘,您明艳动人,似娇花照水。长的如花似玉,如晴雪点红,为什么要把入宫的机会让给小乔姑娘呢!”
丫鬟紫鹃也是无比的义愤填膺:“就是啊,姑娘,您才是那个该入宫的人,以姑娘的才貌,过几年,肯定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乔檀月看着贴身丫鬟和婆子都无比愤慨,她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她早上得了圣旨,但圣旨上只说是让乔姑娘入宫坐才人,却没说大乔还是小乔。
她下午那一刻,眼睛睁开后,乔檀月就知道自己重生了。
因为前世的她,沦为了军妓。
是的。
入宫后一心想要做皇后的她,凭借过人的美貌,确实成为了皇后。
但好景不长。
那个暴君酒池肉林荒淫无度,后来被各路诸侯揭竿而起,再后来,竟然是裴序坐上了皇位。
而曾经她看不起的,出身卑贱的庶妹,竟然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
而她乔檀月,从皇后沦为了军妓。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的帐内每日要迎接百人,他们给她灌了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乔檀月以为她就要那样痛苦致死时,意外的,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入宫三日前。
一切还能改变。
既然圣旨上没说大乔还是小乔。
那么……小乔入宫呢!
日后沦为军妓的便是妹妹小乔了!
至于她,前世早些年,各路诸侯还没叛乱时,听庶妹说过她和少年将军裴序认识的过去,算算时间,好像正是年前,陛下打了裴序三十军棍的次日……
她只要到时候给裴序来个雪中送炭,到时候,坐上皇位的就是她——大乔!
乔檀月不语,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葛嬷嬷却觉得愈发心酸,说道:
“要我说。还是咱们家姑娘大度,竟然把未来成为贵妃和皇后的机会,拱手送给了小乔!这么好的姐姐打着灯笼都难找!”
乔盈溪有个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一直没敢告诉别人,就连丫鬟婆子都不曾说过。
自打两年前开始,她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做怪梦,与其说是怪梦,不如说是春梦,梦里在一片如梦如幻的仙境,四周都是皑皑雾气,似仙气蒸腾,瑞霞流淌,旁边是一道灵泉,淙淙的流淌。
分不清日月,不知道黑夜白天,在这仙境内,只有一个小竹楼,竹楼内的床铺,十分柔软,似羽毛铺设。
每个初一十五,她都会梦到和一个男人,在那梦中的竹楼内颠鸾倒凤攀登极乐!
也是邪门了。
除非她试图不睡觉!
上辈子跟裴序成婚之后,这个梦依然存在,一直持续到了她十八岁,梦境才消失。
就……真的很诡异!
今天又是十五吗?
乔盈溪看了一眼外头天空的圆月,她不想睡觉,但今天经历了重生,又知道嫡姐也重生了,还马上要被送到宫内了,她精神压力特别大。已经困到不行了。
乔盈溪沐浴过后,荷珠伺候着她上床后,“姑娘,快要就寝了。荷珠帮您吹熄烛火罢?”
“荷珠……”乔盈溪本想说你今晚陪我到天亮,但想到明日还要去青龙寺,她无奈道,“你也下去睡罢。”
主仆都不睡的话,明儿青龙寺的事情怕是要黄了。
在荷珠吹熄烛火后,端着烛台下去后,乔盈溪躺在床上,有些紧张的闭上眼睛。
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果不其然,刚闭眼,就入梦了。
梦里少年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看不清容貌。轮廓之间,只感觉到一股昂藏英武的气势,像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带着满身的朝气和热烈。
乔盈溪今天出现在了竹楼的椅子上,她看到他时,刚想说话,但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出口,身子就开始出现异样了。
汹涌的欲望仿佛要毁天灭地的埋了她,令她无所适从。
然后意识已经模糊,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又开始……
这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乔盈溪有点感觉自己驾轻就熟。
两个人抱在一起,她趴在窗口,他在她身后,从后面探进来。
她望着流淌的瑞霞,好一番你侬我侬,甜蜜又疯狂的温存过后,紧跟着就是粗重的喘息。
他抱着她去整理凌乱的身子,两个人泡在温泉里,又是一番激情。
等一切褪去后。
乔盈溪知道,这场春梦又一次要醒了。
两个人梦里从未交流过,乔盈溪以为这次也张不开嘴。
毕竟是做梦,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结果意外的听到了一句话,“你……今天看起来有心事……”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旁边这泉水叮咚。
乔盈溪潜意识的回道:“我要嫁人了。”等等,还有个问题,今天怎么能沟通了,以前几次她试图沟通,但在梦里,嘴巴都张不开……根本无法沟通交流。
“嫁人……”模糊了轮廓的少年郎一下子着急的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嫁给谁?”
“我父母给我找了一门亲事。”乔盈溪知道这梦境都是假的。但她不想再做这种梦了!
“什么亲事!”少年问道。
“你只是个梦中人,我希望以后我不在梦到你。”乔盈溪被少年抱着,趴在少年怀中,低声说道。
“胡说什么,你我梦里相遇这一年来,你不快乐吗?”少年语气带着一点邪气。
“这是梦,梦也该醒了。”乔盈溪想到自己的未来,她觉得上辈子没有斩断这梦境孽缘,大概是她不够坚定,这次能开口说话,她无比坚定的说,“我希望这场梦到此为止。”
“你不想再和我一起在梦中攀登极乐了吗?”少年人的语气仿佛有些诧异。
“我有我要面对的人生。”乔盈溪的语气轻如鸿毛,又像是周围浅浅的雾气。
少年将她拥在怀中,轻轻的捏着她圆润的肩头,像是玩着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你是哪家的姑娘,我让人去登门拜访!”
“你莫要找我了……你我终究只是一场梦。”
乔盈溪想到未来,就觉得这人生太过悲苦,上辈子这场梦持续到了十八岁,这辈子马上入宫做皇上的妃子,只要不被临幸,就能几年后出宫!
乔盈溪不想再在梦里跟男人沉沦享乐,“梦马上就要醒了,我希望以后初一十五不再梦到你。”
她的语气像是许愿一般。
让少年有些恼怒。
他们每次这么快乐,她竟然不想梦到他!
难道他的表现让她不满意?
“你这个女人,你快点告诉我你的名字!!”少年的语气格外焦急。
乔盈溪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突然感觉跟以前一样,梦要醒了,眼前白光闪过,一切归于平静,万籁俱寂。耳边再也没有了淙淙的水声,只剩下了寂静的夜,和东方露出的鱼肚白,窗外有几道光射进来,她坐起身,感受着身子上的黏腻感,还有下半身某个部位的不适,她披着衣服下床,悄悄地打了一盆水,然后擦干净了下半身。还换了一条新的亵裤。然后把脏的床单给揭下来,放到了脏衣篓里。
*
皇宫
西暖阁
少年坐起身,脸颊还有点炙热,他看着裤子间的斑驳痕迹,有些羞耻,但还是召唤值守太监进来换一套新的床铺。
小太监忠邦算是年轻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忠邦知道陛下有个毛病,这两年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做梦,然后起来之后都要换新的床单,所以他早就让宫娥们准备妥当了。
忠邦想着这两年初一十五,床罩上的某些痕迹,忠邦又一次忍不住的建议道,“陛下,真的不用召一个娘娘过来伺候吗?”
“不用!”少年坚决的摆手。
“……”忠邦的其他话自然是说不出来了。
陛下不让伺候,他们这些做贴身伺候的又能说什么呢。
但忠邦着实不明白,陛下明明都十七了,明明早有需求,却一直不让妃嫔们前来伺候。
这是为何?
这几年因为陛下年纪到了,每年礼部都会主持选妃,从各地包括京城,挑选一批样貌端正的女子来京城。
听说海选初选裸检知识问答生活作风都在考察步骤里,但也有一些世家千金,名声在外,所以是种子选手,不用海选。
像是这次选妃,听说一共精挑细选了三十名女子。
其中七个,都是全国各地的优秀苗子。
就忠邦知道的,还有定远侯府的乔姑娘!
听说侯府有二乔,大乔和小乔。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艳如娇花。
一个芙蓉流丹,一个樱唇皓齿!
忠邦是个太监,忠邦也知道,陛下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应该心性如烈火。整日抱着女人乐不思蜀才对,怎么会……对女人完全没兴致?!
难道陛下不行!
忠邦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把想法给压在了脑后。
帝玄德是大魏朝的皇帝,今年十七。
他本名不叫帝玄德,他是一个穿书者,他穿到了一本叫做《大魏最后的暴君》一本书内,这书内,讲了一个暴君每天怎么酒池肉林,怎么荒淫无度,怎么残暴不仁,简直就是纣王二世!最终被推翻的短篇小故事!
帝玄德从两年前,穿书以来,他就有点瑟瑟发抖,这暴君的结局可是腰斩的下场。
他千万不能荒淫无度,决不能残暴不仁,他要励精图治,做一个英明的皇帝,改写原主角的结局,啊不,他也许不算原主角,真正的主角算推翻他的裴序!
毕竟人家最后是活下来的大赢家。
他是败者。
但帝玄德穿书后就发现,他竟然每到初一十五就会做梦,梦里还会出现一个女人,跟他翻云覆雨覆雨翻云,共赴巫山云雨!总之就是各种云雨,颠鸾倒凤。
虽然是梦里,但让帝玄德身心也愉悦了不少。
毕竟他不能真的去酒池肉林罢。万一被推翻了,可是腰斩的下场……他还想活呢。
帝玄德并不知道太监忠邦的想法,想来要是知道,恐怕第一个把忠邦拉出去斩了!
帝玄德站在窗边,小太监忠邦给他披上了防寒披风,帝玄德看着窗外鱼肚白,满脑子都是烦躁。
梦中的少女身娇体软,跟个小可爱鬼似的。
俩人每每试图交流,结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今天意外的能交流了,令他无比开心,但没想到,得到的结果却是她说她要嫁人了……以后不想再做这种梦了。
她只是一个梦中仙罢了。
梦中仙子要嫁人成亲了,这又怎么找得着呢。
可是一想到那少女妖娆的身段,就令帝玄德浑身血液沸腾。
该死!!
她要嫁人了……
乔盈溪一大早醒来,荷珠将脏衣物抱着出去,又给自家姑娘换了新的床单,她知道姑娘的规矩,初一十五都要换新的床单。
等换好床单后,荷珠从厨房拿来了早点,乔盈溪吃过之后,换了一身衣袍,问荷珠,“马车是否齐备?”
荷珠说,“喏。”
荷珠给乔盈溪取了一件石榴红绣着金色牡丹的披风,乔盈溪边披上披风边想着。
“这次重生,嫡姐既也重生,那必然是会盯着我。嫡姐也想规避前世的一些错误,也不想这次再沦为军妓,但她要走什么路线?难道她要嫁给裴序吗?”
“想来是必定的。嫡姐前世就想成为皇后,所以才进宫,这一世重生,她一来就把牌子给我了。”
“她肯定是要嫁给裴序的!”
你若想走那条路,是你选的……
乔盈溪想,各自就在重生后,各自努力的活下去罢。
乔盈溪说要去青龙寺烧香礼佛,夫人那边没有反应,只说是早去早回。
乔盈溪在出发之前,特地叫荷珠带上了一些治伤用的纱布和止血绷带,还带了金疮药。荷珠不解的问带这些做什么。乔盈溪说出门在外,总得多准备一些。
荷珠是个很懂事的丫头,乔盈溪这么说,她自然不会多问,心里还觉得姑娘就是姑娘,准备妥当,不像是她,想的太简单了,青龙寺在京郊鹿鸣山,这秋季山林多猛兽,若是受伤,的确需要伤药和绷带!
乔盈溪带着丫鬟荷珠就乘坐上府内的马车出发了。
巳时三刻抵达山脚,午时二刻到达青龙寺。
乔盈溪带着荷珠烧香拜佛,烧香的时候,乔盈溪满脑子都在想,上辈子听他们说,那位被刺杀是几时来着?好像是未时二刻,那她未时二刻开始下山,时间应该恰好。
“荷珠,咱们吃了饭再回。”乔盈溪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轻笑,说道。
“好的,姑娘。”荷珠瞧着姑娘烧香过后似乎心情不错,她也有些高兴起来,或许入宫之后会有转机呢?
毕竟她家姑娘在侯府内,地位不算太高。
一个庶出,生母是通房丫头,外头传出的大乔和小乔,也是夫人想打造出两个好的筹码。
等成年后,这两个筹码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作为侯府在朝堂上的政治资本之一。
主仆二人到青龙寺的斋房,吃了一顿素斋,饭间,荷珠又问:“姑娘,此次入宫,是否咱们以后都没了出宫机会?”
“一入宫门深似海。”乔盈溪垂着眸,想到深宫不由得皱眉。
“哎……”荷珠叹着气。
“侯府跟深宫区别不大,都是高墙宅院内的小麻雀。”乔盈溪想到这些年谨小慎微的生活说道。
“也是。咱们在哪都是活着。”荷珠说道。
吃过斋饭后,在寺庙内走了两圈,乔盈溪看了一眼日头,判断时间差不多了,“该下山了。”
主仆二人顺着走道台阶一路朝着山下走,走到大概山腰时,乔盈溪拿过荷珠手中的折枝纹小挎包,“荷珠,你先在这里等下,我一个人去树林里方便一下。”
“姑娘,荷珠陪您一块去。”荷珠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去方便。
“不用,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出个大恭。”乔盈溪故意说的很认真。
“那您作速回来。”荷珠见姑娘不好意思,只好随了她,还提醒着不要走太远,有什么事就大喊她一声,她就等一刻钟,一刻钟没回来,她就要去找人了。
“恩。”
只有一刻钟吗?
时间还真有点紧。
*
方蟹作为大魏朝的锦衣卫指挥使,今天却意外的遭遇刺杀,他真是没想到,他只是秘密来青龙寺办一个事情,结果还被一群死士给围攻了。
看来有些人真的很想他死!
他刚在另外一边杀了这群死士,坐在这棵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该死的,一个个真当我……”
他最近的确是有点受伤,但他弱了,不代表那群酒囊饭袋就能杀得了他了!
“是谁……”
方蟹敏锐的感知到,不远出似乎有人,莫不是还有死士?
方蟹起身,手持削铁如泥的绣春刀,指着某处,唇角挂着十分写意的笑, “想死吗?”
一名背着小挎包的少女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扎着两个揪揪,两边红色的发带垂坠下来,她穿着一袭海棠红的衣袍,衣袍下摆绣着蝴蝶纹。
看来这就是那位锦衣卫指挥使了,虽说知道这事儿,但见到这个人还是第一次,前世的时候,在碰到方蟹时,已经是二十多岁了,也没有过过多接触。
但她听说过方蟹这个人,他是个笑面猫。
笑着杀人的那种人。
乔盈溪知道这一把是赌,赌自己能活。
她紧张的说:“你,我我我我……人家不知道这里有人,只是想来这里方便一下……”
“你又是哪家雇佣的刺客,说!!”
受伤了的男人,手持着一把刀,刀尖还滴着血, “不老实交代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呜呜呜,人家害怕……”乔盈溪高举着双手,上辈子她跟随裴序出生入死,几度险境,她早已练就了十分圆滑的性格,演技早已炉火纯青。
因为若是不会演,不会装,她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这一次,装,谁不会啊……
一切为了生存!
“你别装了。” 方蟹淡笑着说道。
这个人快杀她了。
这人来真的。
也许她不该来招惹这位传闻中的笑面猫。
但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乔盈溪声音柔媚,娇弱极了,两只手放下来在眼睛上装可怜:“人家只是来烧香礼佛的,我下山途中,来树林里出恭而已。惊扰了官爷,是人家的不是,请官爷饶命~~”
方蟹并未穿着便服,而是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十分的扎眼,她想说一声公子,都说不出口。
大魏朝谁不知道皇帝亲军锦衣卫!
方蟹看着少女的着装打扮,确实不似刺客,身上的小挎包看着也可可爱爱,难道真是礼佛来的?到这里出恭?
“……”
乔盈溪见方蟹没做声,放下手,看着方蟹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尤其是手臂上的最为严重,她也顾不得性命,小跑过来,“官爷,您受伤了?”
“我没受伤。”方蟹可不想和来路不明的女人多言。
“你受伤了。” 乔盈溪说着已经从小挎包内摸出了止血绷带和纱布,还有金疮药,还一边说,“人家这里有伤药,要不要给您包扎一下?”
“……”方蟹警惕的看着少女,总觉得此事蹊跷的紧。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又莫名其妙的随身携带伤药,有何企图!
难道打算给他下毒?
乔盈溪展现出了前世跟随裴序在军队习得的一些技能,她给人包扎可老练了,准备东西十分麻利,“你不用这么警惕的看人家,秋天了,猛兽出笼都开始给冬天觅食,准备过冬的食物了,鹿鸣山又不小,我出门时,我娘嘱咐过,随身带点伤药,遇到事情了自己不慌。”
倒也有几分道理,方蟹觉得她动作十分利落,一看就是没少干这些活儿,是个女大夫?
“你是大夫?”方蟹问。
在她的金疮药要倒到方蟹的手臂上时,方蟹示意你先使用。
那摆明了怕她下毒……
乔盈溪作势就要把手在他的刀尖蹭下。
方蟹用右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好了!”
乔盈溪开始给方蟹手臂最长的那个伤口开始包扎,方蟹随口问道,“你是哪家的?”
乔盈溪生怕这家伙等她忙完了就杀人,她赶紧表明:“我丫鬟和护卫们都在走道上等着呢,你可不能杀我。杀我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方蟹看着她头顶的小揪揪,还有两边垂下的红色发带,活泼灵动又热烈,她整个人也闪闪发光,这是哪家的千金?他怎么没见过?
等处理完了这个大伤口,又给其他肉眼可见的小伤口也分别倒上了金创药。
乔盈溪将药瓶一扔,伸出手在他面前:“五两银子,谢谢。”
“给我治伤还需要银子?”方蟹挑起眉峰,问的很是霸道。
“我跟你无亲无故,只是偶然遇见,凭什么不收钱?”乔盈溪认真的表示。
“你很有胆量。”方蟹觉得她的确有几分胆量。
乔盈溪扁着嘴,一副委屈之色:“你受伤了,人家帮你治疗。你竟然还不打算付钱!拜托,我可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没义务免费帮你的。”
方蟹:……有意思!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她知不知道,给锦衣卫指挥使治伤可能是她这辈子莫大的幸运了!
乔盈溪继续伸出莹白如玉的小手,“五两银子,没得说。”
“我的钱袋丢了。”
方蟹知道看来这小女娘是必须要钱了,他在身上摸了摸,钱袋估计在方才打斗间隙掉了,身上根本没有半分银钱,方蟹只好扯掉了腰间挂着的香囊,“这是我的随身香囊,抵扣本次治疗费用,如何?”
乔盈溪握着香囊,先看了一下:“飞鸟纹白铜香囊,做工很精致。”
她放在鼻端嗅了嗅,味道确实很清淡,气息很好闻。
乔盈溪说着就把小香囊给挂到了自己的腰间。
方蟹看着她的动作,越发觉得有意思了,“下次我会用钱赎回我的香囊。”
“银货两讫,童叟无欺。下次碰到再说吧。”我赌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希望我这一把输!乔盈溪今天这一趟,是特地先来跟方蟹来个初次碰面,增加点好感度,等下次万一她要出宫……方蟹就能派上用场了。
上辈子跟随裴序在军营中的生活,让乔盈溪早已在乱世学会了生存!那就是,该装时就得装。
人得学会利用自己的长处。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方蟹看着少女缓缓离去的背影,还有几分焦急,不免想着,她好像还没出恭,所以这是……
咳。
若是急着去方便,他倒也不强留了。
糟了。
忘记问小女娘芳名了!
乔盈溪从树林中匆匆的赶回下山的走道后,跟荷珠碰面,荷珠念叨着姑娘怎么才回来,可急死我了。乔盈溪忙说出恭嘛,偶尔慢了点,荷珠嘟囔了一番,主仆二人继续下山。
半响,下山到达山脚,荷珠惊讶的发现车夫竟然没在山脚等着,一下子慌了,这天色都要晚了,车夫怎么就先回去了呢,没等她们!!
这当然是乔盈溪授意的。她还有事情,暂时不回侯府,以前来青龙寺烧香礼佛都要住下两三天才回去,所以这一趟,她照旧授意车夫先回去,三天后来接她。
按照上辈子听过的一些事情。
九月十六,锦衣卫指挥使方蟹在青龙寺附近遭遇刺杀。
九月十七,乌云州陈家二当家陈慎修来京寻求合作,结果却屡遭碰壁打算回乡。
半年后,吏部左侍郎邹永禄发现商机,跟陈家合作,先打通上京上流圈子市场。
吏部左侍郎后来是叛党的一员。
几年后,陈家就是乌云州的首富了。
她必须赶在陈慎修回乡之前,跟陈慎修达成合作,到时候,上京的首富估计就要易主了。
这一世,她要借助陈家,来给自己挣钱!
乔盈溪示意荷珠安心,说道,“你无需着急,咱们今晚不回府。”
荷珠震惊:“不回府?住哪?”
乔盈溪在山脚叫了一辆马车,付了钱,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了城内。
荷珠还是不理解,为何放着自己府内的马车不坐,要坐外头的?
到了城内后,先去了一家成衣铺,买了两件普通的男性衣袍。
荷珠:??
自家姑娘买了一件公子样式和一件随从样式的,还都是最小码的……显然是给他们二人准备的。
姑娘没说,荷珠没敢多问。
主仆二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入住了一宿,次日一早,乔盈溪让荷珠在客栈内等着:“我今日要外出一趟,你且在客栈等着,还是随我一道去?”
“姑娘去哪,荷珠去哪!”
“好,从现在开始,你叫铁柱!我叫……”乔盈溪沉吟了一下,说道:“范俊卿!”
“?”铁柱?
荷珠没跟上这个节奏,但是不多时,见到乔盈溪在铜镜前梳妆,只是一柱香时间,眼前多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郎,俊公子!
荷珠顿时知晓了。
只是……
等等,姑娘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高超的易容技术……
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荷珠被乔盈溪安顿在了椅子上,乔盈溪开始给荷珠易容,不多时,另外一个平平无奇的长随出现在了乔盈溪的面前。
乔盈溪挺满意自己的手法。
这些技能都是前世跟着裴序,在一次次生死考验前,学会的。
荷珠不知道姑娘要干什么,但见乔盈溪从包袱内拿出了两件男性衣袍。
她了然。
果然是给她们二人穿的。
换好衣服后,荷珠在心里不断的念叨着,我叫铁柱,我叫铁柱!!
两个人在客栈吃了饭,客栈的人多。来来往往的,谁也没有注意到,昨晚上入住了两个姑娘,现在出来的是两个少年。
吃过饭后,见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