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顾沉舟最新章节内容_许栩顾沉舟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齐齐小baby

许栩顾沉舟是小说《穿成极品中的奇葩》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舞落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成极品中的奇葩》的章节内容

许栩顾沉舟最新章节内容_许栩顾沉舟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天宁,三十六年,秋。

当清晨的第一缕金色阳光,悄悄穿过云层,轻轻地抚摸着大地时,一阵接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鸡鸣声打破了乡村原有的宁静。

这熟悉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闹钟,唤醒了沉睡中的四合村。

那些习惯早起的村民们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始了新一天周而复始的辛勤劳作。

而此时的许栩,再一次像个木头人一般呆呆地凝望着头顶上方那根略显陈旧的房梁,整个人仿佛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深渊,绝望得无法自拔。

算起来,她已经在床上挺尸大半个月之久了。这段时间里,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周而复始的循环~~~~~

每天都满心欢喜地期待自己再次睁开双眼时,可以奇迹般地回到那个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的热闹都市当中。

可现实却像是一把无情的重锤,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击碎她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之光,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真的让她无比崩溃!

谁能料到呢?她许栩,堂堂二十一世纪的五好杰出青年,仅仅只是因为连续熬了三个通宵赶制编程之后,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紧接着眼前突然一黑~~~~~

等到再度恢复意识之时,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这地处偏远的四合村里土生土长的村姑——许菊花。

不仅如此,这副十一岁身躯还顶着一个被人开了瓢的破瓜脑袋,背了一身莫名其妙且又甩都甩不掉的黑锅。

这妹子,脑子真的像是被狗吃了一样,许栩只能用“单蠢”两字来概括了,这玄幻的人生,她这五好青年表示兜不住啊~~~~~

这些天,她越是深想,就越觉得这人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实在有些接受无能,差点自闭。

她很想再死一死啊!

甚至都考虑过很多死法:吃老鼠药?可这里没有啊,这鬼地方穷得连老鼠都能当肉吃,谁去卖药啊!砸手里自己吃么?

吊脖子?死相太难看了,总不能去了阎王殿还将人黑白无常给吓哭吧!那她还要不要再投胎了?

投河?尸体还得被鱼吃,真正的死无全尸,还有可能吓坏别人,不好。

跳楼?至少也得五层楼以上才有摔死的可能啊!而这里的大部人家都是茅草房,哪里来的楼给她跳?

跳崖?死相比吊脖子更难看,可能摔得血肉模糊啊!也可能死不全,还得终身残废,太不靠谱了。

死不了啊,一点都死不了,反正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一贪生怕死之辈的~~~~~~

许栩正发着呆,门外便传了来了令她无比讨厌的叫唤声:“菊花,菊花???你醒了没?菊花~~~~~~”

当然,不是针对唤她的人,而是针对这个名字,菊花?许菊花?每次听人唤她菊花,她就暴躁得想骂娘。

取什么名字不好,菊花?总让她想起句:菊花残,满地霜~~~~~~~

那不可言喻的人体某处器官啊!虽然这里的人并不能同步理解,可她自己脑子里的印象就是歪的啊!情不自禁,不能怪她呀。

所以,门外大堂姐许桂花一声又一声的叫唤,让她很快就原地爆炸,有些暴躁的朝着门口吼道:“叫魂啊!还没死!”

门外的许桂花听到许栩怒声回应后,便没敢再叫唤了,只是压低了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地回道:“哦,奶说给你做了鸡蛋羹,让我来叫你一块去堂屋吃饭。”

许栩听到许桂花那明显带着害怕的颤音后,也察觉出是自己过分了,心底不由生出了几分歉意,关人家什么事呢?这名字也不是她给取的啊!人家只是好心叫她去吃饭而已。

她放轻了声音回道:“哦,你在外边等我会,就起了。”

“没事,你慢慢来,我等你。”许桂花听许栩声音正常了,终于松了口气,忙应道。

谁让她被许菊花欺负习惯了呢?她就怕堂妹跟往常一般不依不饶找她麻烦,等会去晚了她又得被奶责骂,说不好又不给她饭吃。

许栩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将床头的衣裳一层一层的往身上套,这时代的衣着就是麻烦,系了半天带子还得扣盘,裤子外边还得套裙子,里三层外三层大概就是如此吧。

起初的时候,她对于许菊花这些色彩鲜艳得有些惨不忍堵的衣裳充满了深深的抵触情绪。

心中满是吐槽:“这是什么糟糕的审美啊!什么人什么眼光啊!”

可在她躺在床上的这段漫长时光里,一次又一次地目睹了自己那几位堂姐妹,身上所穿的破旧不堪且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上面满是如蛛网般的补丁时,她开始意识到是她自己不知好歹不了。

在许家,许菊花可谓称得上食物链里顶端的存在。

别人吃不饱,她可以吃撑;别人穿带补丁的衣服,她的衣服上却不见补丁;别人生病连个鸡蛋都见不着,可她生病天天有蛋羹吃,偶尔还能混上点肉,虽不多,但却是独份。

她的这般待遇,其关键原因便在于这个家当家人——许婆子牛大芬,也就是原身的奶奶。

说起这许婆子对许菊花的偏爱啊,那可真是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

在家里,只要她与人有争执,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好东西一直是先紧着她。

在外面,但凡许菊花受了哪怕一丁点儿委屈,许婆子都不论对错,铁定会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蛮不讲理地打上人家门去讨说法。

有这么个厉害又护短的奶奶撑腰,许菊花在家、在村里简直就是个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正是因为这样,她的野蛮泼辣可是出了名的,村里别家的小孩都被人家里告诫,见了她都要绕道走。就连许家的兄弟姐妹,也没少遭她欺负。

许桂花这个老实木讷的堂姐就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她在许菊花面前,总是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经常被她当佣人一般使唤。

就算心里再怎么委屈不满,许桂花也只能默默忍受,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许菊花,招来更多的责骂。

这不,许栩拉开门后,许桂花这个刚被吼的小可怜,正一脸紧张的等在门外,在见到许栩的第一时间,便悄摸地观察她的脸色。

就是她这本能的反应,让许栩再次感慨许菊花这个死丫头怎么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呢?看将人家给吓得~~~~

哎!算了,慢慢来吧。

“大堂姐,你给我将头发梳一下吧!脑袋上的伤口我看不到,怕不小心给碰着了。”许栩就当没看见许桂花那满脸害怕她找麻烦的神情,随意道。

本来在养伤中的她,每顿都是许桂花送过来的,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却还是没能在睡梦中回到她那刚买了没多久的大三房里去。

想起她那装修豪华的大三房,许栩都憋屈,那是她敲了多少日夜的键盘、薅了多少根头发才赚回来的啊!还没住多久魂就到这了,可不能让自己那副躯体给臭在里边啊!不成凶宅了吗?

打住,不能想,想多了肉疼,眼不见心不烦~~~~~~

挣扎了许多几天的许栩,在被屋顶上的房梁一天又一天的磋磨中觉醒,也不得不接受回不去的事实了,还是先在这里好好活着吧!在哪不是活呢?社畜又不是刚当的,或许有惊喜也说不定呢?

所以,想通后的她,在昨天许婆子来探望她时就跟她撒过娇了,说以后就不用再给她单独送饭了,她每都去堂屋陪着自家奶奶吃,还做出一副有奶万事足的娇憨模样,

那不要钱的肉麻话也层出不穷,加上小女儿的那份体贴,忽悠得许婆子心花怒放的,抱着她一个劲叫乖宝,那孙俩好的情形,呵!连她自己都觉得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哄好了家里的大主顾,日子更上一层楼呀,何乐而不为呢?

“哦,好,你坐着吧!”被许婆子支配过来唤许栩起床的许桂花连连应道,哪敢说不同意?

许栩返身坐到那张简易的梳妆台前,任许桂花给她梳理头发,台上那面模糊的铜镜像是个摆设一般,都看不清许菊花长什么模样,纯粹是摆了个寂寞。

没多久,许桂花将手里的木梳轻轻放到了梳妆台上,小声说道:“菊花,梳好了,你照下镜子,看看行不行?”

“嗯,就这样吧。”许栩站起身,也没往那铜镜前凑,这么模糊的影像,能照着啥呀。她是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嫌弃这里的落后,连个镜子都只能瞧见人影。

可她不知,就这面她嫌弃得要死的铜镜,都被家里的其他女性羡慕得不行,而家里只有她跟许婆子的房里有这么一面铜镜;

当然,她们更羡慕的是她许菊花能单独拥有一间青砖瓦房,虽然房间不太大,却是孙辈里面唯一一个拥有自己私人空间的,连在书院里读书的许长明都只分了一间茅草房,不过他很少回村住,大部分时间都在镇上。

这些年,随着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家里的青砖瓦房都不够住了,许婆子却还是不允许其他人打她这间房的主意,家里的其他人眼红也不敢吭声,谁也不敢挑战许婆子的权威。

谁让许家四房十九口人都没分家呢?家里大事小情几乎全都是许婆子说了算。

附许家成员(19人):

爷爷:许全

奶奶:牛大芬

大伯:许广廉 妻:刘小梦 大儿子:许长明 女儿:许兰花

二伯:许广孝 妻:马大妞 大女儿:许桂花 二女儿:许梅花 小儿子:许长春

三房:许广信 妻:郭艳红 大儿子:许长泽 二女儿:许菊花 小儿子:许长英

四叔:许广仁 妻:王二丫 女儿:许杏花

“你不照了?”看着许栩起身后就往外头走,许桂花很是意外的问。许菊花以前有多挑剔,许桂花深有体会,所以才不理解。

“没什么好照的,走吧,奶应该在等着了。”许栩知道许桂花的意思,却无法像原主以前那般理直气壮的折腾人,她说完后扯了扯袖子就往外走。

许栩在许菊花这破脑子里,就没有搜索到让人欢喜的画面,那死丫头的作态,活脱脱二十一世纪的问题少女。就连说话阴阳怪气还带着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让人那么讨嫌的。

许桂花看着走在她前头的四堂妹有些恍惚,四堂妹养伤的这些天,每顿饭都是她送到房里的,她也不怎么搭理自己,偶尔还会吼她几句,却再没像以前一样找过她麻烦了。

总让她感觉这堂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心底不太踏实。要是许栩知道,指不定得回她一句:受虐狂啊!

许栩还刚迈进堂屋,就听到许婆子唤她:“宝啊,快点过来坐。” 许栩满脸带笑的唤了声奶后,坐到了许老婆子身边。

许婆子则使唤刚进门的许桂花去灶房里帮二伯母的忙,许桂花应后,一声不吭地往灶房去了,她奶就只有见着许菊花时有个好脸色,她习惯了,却还是有些难受。

许婆子才不管别人难不难受呢,拉着许栩的手满心关怀的问道:“宝啊,头好点了没,还晕不?”

“奶,好了,头都不晕了,你看。”许栩特意将头左右摇了几下以示无事。

她是真好了,除了刚开始躺着的那两天脑瓜子嗡嗡作响后,其余时间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她自己不愿出门面对自己成了许菊花的现实而已。

“好了就好,宝啊!下次要是再跟吴小草那个小贱蹄子打,你下手狠点,可不能再让人给欺负了去,那小贱蹄子年纪不大,下手竟那般狠毒,呸!”

许婆子一说起将许菊花开了瓢的吴小草,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再冲去人吴家砸那小贱蹄子一顿。

自家的乖孙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当时那血流得满地都是,都快将她给吓死。要不是许长根和他那婆娘拦着,她一定要那小贱蹄子好看。

“奶,您别气了,您不是都将有才叔家给砸了吗?再说,我都将吴小草脸给抓花了,不亏的。”许栩赶忙安抚道,可不能再让许婆子再去找人麻烦了。

许栩虽不能想像许菊花当时下手多狠,但就着她脑子里那一桶渣的记忆,却是有印象将吴小草挠得满脸血迹的场景,搞不好她那几爪子真给人毁容了。

照许菊花那死德性,肯定是下了狠手的,反正就她是吃什么都不会吃亏。

再说,她被人吴小草砸那事本就是许菊花理亏,说破天也是她自己找抽。

人家吴小草也是倒霉,只是在过木桥时差点摔倒,正好被村里长得较好的小少年翟谦遇见拉住了而已,竟让许菊花这个脑子有病的吃上了飞醋,

就凭着她自己的想象,发了疯似的追着人家骂了好些天,骂得那个难听啊!叫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每每次忆起来都大开了眼界。

根本都无法相信如此粗俗不堪、恶毒至极的言语居然会出自一个仅仅只有十一岁的孩子之口!若不是现在疼的是自己,许栩都恨不得能煽这具身子几大嘴巴子。

吴小草估摸也是实在忍受不了这般无休止的辱骂了,这才奋起反击,在许菊花再一次找茬时与其对骂了起来。

习惯了老子天下第一的许菊花哪里受了得人家的反抗?才刚被吴小草回击几句,就率先冲上去动起了手,打了人还不够,还将人脸给挠花了。

都是年纪不大还爱臭美的小女孩,被挠了脸的吴小草肯定不罢休啊!气急败坏之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许菊花狠狠地砸了过去。

嘿哟!也不知道是该说巧呢,还是不巧,那块石头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了许菊花的脑袋上。

就这样,许栩就成了这具破了脑瓜的恶毒村姑了。

所以说,许菊花被砸得不冤,活该!这不?缺德事干多了损了阳寿了哪,不然哪来的她

许家这祖孙俩,逮着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吴家也被许婆子带人去砸了,总不能再搞出人命来吧!人家才更应该气的。

就是许菊花的这个烂摊子还得许栩自己收啊!自家的奶奶也得劝啊!许栩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呀!不得将人给好好劝住了么?

这些天,许栩梳理完许菊花的全部记忆后,心里无不感慨:这十一岁的孩子也太早熟了。

啧啧啧,伤不起啊~~~~~~

*****

随着大堂姐许桂花和二伯母马大妞陆续将早饭端上桌,从地里忙了一早的上的许老爷子领着一行人回来了。

许栩只往门口扫了一眼,便发现里边没有她那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爹和她那好吃懒做还老挑事的娘,甚至连自家那小混混亲哥许长泽也不在,这让她不禁有些脑仁疼。

大伯一家长年在镇上生活,不下地还说得过去,可三房一家五口却是天天在家蹭吃蹭喝啊!许广信两口子和大儿子三个正劳力每每干活时却是一个都不在,像话吗?

想来,她这往后的日子要鸡飞狗跳啊~~~~~

许老爷子背着手进了堂屋,许栩颇有些尴尬的站起来唤了声“爷”,许老爷子对她点了点头后在桌前坐了下来。

她正欲与二伯及四叔两口子打招呼,许婆子却伸手将她拉着坐了下来,说是伤才好一点,让她别乱动,坐着就好。

这样,许栩只好局促的唤了几位准备坐下的长辈一声,倒是这一声让她二伯及四叔两口子惊到了,看怪物似的盯着许栩瞧了又瞧,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许菊花总仗着许婆子的宠爱,几乎都没跟家里人好好打过招呼,平日里就算喊人也极其敷衍,满脸都是不情不愿的样子,像现在这么口齿清晰又礼貌唤人,她不曾有过。

“老二、老四,侄女跟你们打招呼都哑了?”许婆子见几人脸色怪异,忍不住喷道。

“哎,菊花啊,伤好了?”还是许老二反应快些,在听完许婆子的话后,扯了一抹笑问自家转了性的四侄女。

“二伯父,都好了。”许栩应得有些心塞。许老二的这声菊花让她又EMO了,这名字要改,刻不容缓啊!!!!

“行了行了,都坐吧,赶紧吃,吃完还得去地里干活呢。”许婆子挥手让人都坐下,这时候,每家每户忙着种麦子,都忙得不可开交。

许婆子朝外头扫了一眼,没见老三两口子,随口问道:“老三两口子呢?在后头?”

“娘,三嫂刚下地没多久就说肚子疼,三哥跟着就说要送三嫂回来,都没再回地里呢!”许老四媳妇王二丫说起这个很是火大,语气有些冲。

他们二房和四房天天累死累活的下地,大房和三房却总有理由躲开,他们两房活不干活,粮食却跟着大家一起吃,大房倒是偶尔能送些钱回来,

可三房这一家子却只会白吃,还总在最忙的时候找各种理由躲懒,好不容易被老爷子逼着三房两口子下地了,结果不是这疼就那疼,真太气人了!

王二丫这话一出,许老爷子的脸色都不太好了,不过闷着没吭声。

本来王二丫还想再抱怨几句的,许老四见了他爹的脸色后,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这才不情不愿的瞪了许老四一眼后坐了下来,没再说了。

反正说多了也没用,老俩口都偏心眼,尽可着大房和三房偏,她要是戳着了老俩口的心窝子,老婆子一准得大骂他们不孝了。

许婆子瞧着老四媳妇不满的脸色,再看到老头子闷不吭声,哪有什么不明白的,老三这两口子又找借口偷懒了,次次如此也是让人恼火!

她气得拍了下桌子叫骂道:“郭艳红这个懒婆娘,我看她是懒驴子上磨--屎尿多,吃多了撑的疼!肚子疼是吧,今个儿就别吃了,省得浪费粮食!”

她边说边将竹筲箕里仅有的几个豆面的馒头分给了下地干活的几人,还将老三两口子的那份也掰开分给了许老二和许老四兄弟两人。

至于盆里的小米粥,她肯定是先将稠的部分舀给了许老爷子;其他人嘛,就只能喝稀得能看见数得清小米的汤水了,而小孩和没下地的人则只有野菜窝窝头吃。

王二丫见许婆子话里话外就只针对三嫂,只字不提那游手好闲的三哥,低头撇了撇嘴,心里很是看不上,她默默将手上的馒头掰了一半递给了十岁的许杏花,示意自家闺女先吃。

她也想闹,可二房都不吭声,她家那窝囊废死鬼又不向着她,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她一个人也闹得没意思,到底是自己底气不太足,谁让她嫁进许家多年才生了一个闺女呢。

许栩坐在一旁也不敢吭声,原主那对极品爹娘是真的让人一言难尽,她能说什么?还是先填饱肚子,再想想怎么能让那俩极品下地干活吧!

看着簸箕里仅剩的野菜窝窝头,许栩倒是不抗拒,以前她也吃过粗粮,只是这眼前的窝窝头看上去跟她之前在超市买的好像不太一样,黢黑黢黑的,她想口感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吧。

她手才刚触到窝窝头,就被许婆子给拦住了:“宝啊,你这头上伤都还没好全呢!可不能吃这菜窝头。

奶给你蒸了蛋羹,还煮了白米粥,正凉着呢!脑袋流了那么多血,得吃些好的补回来才行。”

说着,许婆子起身走到身后的柜子前,柜门被她嘎吱一声打开,然后从里头端着一碗黄澄澄的鸡蛋羹和一碗晶莹剔透的白米粥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许栩的面前,

用一种满含慈爱与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许栩,笑眯眯地催促道:“宝啊!这蛋羹凉得刚刚好,不烫嘴了,赶紧吃,快吃。”

此时,坐在桌子周围的有些人看到这一幕后,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只是再多不满也只能憋着。

反正这事许婆子也不是第一次干,谁敢吭声纯粹就是找骂,说不好连窝窝头都没得吃了,所以,这霉头也就没人去触。

此刻的许栩看着眼前的这碗鸡蛋羹和白米粥,心中里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尽管她在之前融合了许菊花的记忆后,就已经知晓许婆子向来偏爱原身这个事实,但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切身体会到这份偏袒有多深。

她抬头看了看坐在二伯娘身旁年仅七岁的许长春,那个小家伙头大身子小,眼框都凹进去了,一眼便能看出明显的营养不良。

另外无声坐着的三个堂姐妹呢?先不提穿着了,单从肤色上就能清晰地看出彼此之间的差异。三人脸色都是蜡黄蜡黄的,脸颊上都没几两肉,高耸的颧骨显而易见。

而许栩自己呢?虽说她并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气色究竟怎样,但只要低头瞧瞧自己那双细嫩的小胖手,答案似乎便不言而喻了。

许栩的目光再扫过他们面前按份分餐的窝窝头和那稀得跟米汤没什么两样的粥时,突然就觉得自己眼前的这碗鸡蛋羹和白米粥有些沉重,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犹豫片刻之后,许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奶,这鸡蛋羹……要不咱们分……”

许栩许都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忽地刮过一阵疾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孩子如脱缰野马般飞奔到了她跟前。

这孩子虎头虎脑的,跑得气喘吁吁,却丝毫不减兴奋劲儿,伸出那黑乎乎的手指着她面前那碗黄澄澄的鸡蛋羹,扯着嗓子大喊道:“奶、奶,我也要吃鸡蛋羹!”

就在这时,许老三夫妇才刚刚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踏进堂屋门槛。老三媳妇郭艳红一听鸡蛋羹三个字,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变得明亮无比,

仿佛黄鼠狼看到了鸡似的,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哪呢?鸡蛋羹在哪呢?快给我家长英也尝尝鲜呐!”

呵!许婆子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只见她眉头紧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狠狠地瞪向郭艳红母子俩,

毫不留情地厉声呵斥道:“吃什么吃,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长了嘴也只会满嘴喷粪。菊花受伤需要补身子,你们不知道吗?”

许长英被许婆子这么一凶,心里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小嘴一撇,眼眶迅速泛红,紧接着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双腿乱蹬,边哭边嚷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吃鸡蛋羹,就要吃嘛,呜呜呜~~~~~~”一时间,整个堂屋里哭闹声、训斥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郭艳红看着儿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很是心疼!她儿子要吃个鸡蛋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吃了?只见她眼珠一转,偷偷瞄了一眼平日里对自己也没有多少好脸色的许栩,

满脸谄媚地说道:“菊花呀!你瞧瞧你弟弟都哭成那样了,再哭下去准要哭坏了,要不,你就把鸡蛋羹让给他吃?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往后你嫁人了也是得靠他撑腰的。”

“啊!”许栩愣住了,还没从眼前这两人是自己亲娘和亲弟弟的身份中反应过来。

郭艳红却以为她不愿意,又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阴阳怪气地埋怨起来:“唉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生的儿子都没人疼!连自己女儿都不疼自己亲弟弟!”

接着,她又斜瞟着许婆子道:“你奶这心眼偏到胳肢窝去了呢,只知道给你蒸鸡蛋羹吃,连他这个小孙子都不知道鸡蛋是什么滋味了呢!”

这会,她是丝毫没有流露出对自家婆婆关心受伤女儿的半点感激之情。也没问一句女儿伤怎么样了?所以,心本来就是长偏了的。

郭艳红这话一出,许婆子那个火啊!直冲头顶,二话不说便脱下脚上的一只鞋子,如疾风骤雨般朝着郭艳红猛力地扇了过去。

一边狠狠地煽着,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你这个挨千刀、遭万剐的懒婆娘!自己女儿受那么大罪都不知道心疼,还敢纵着那小泼货抢她补身子的鸡蛋羹吃,

看我不砸了你个烂臭的搅屎棍,一天天就知道躲懒,干啥啥不行~~~~~~”

许婆子骂得起劲,手上的力度也不轻,郭艳红手忙脚乱地四处躲闪着,嘴里哇哇大叫,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生怕那鞋落在自己身上。

许家那几个已经坐在桌边的男人,眼瞧着这场闹剧,却都旁观不参与;几个孩子则是吓得躲到了一边,只有许老二和许老四媳妇偶尔上前拉扯一下,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不论她俩怎么劝说还是阻拦,都显得很苍白无力,一不小心那鞋底还得拍到自己身上,根本无法阻止许婆子的愤怒。

一旁的许老三呢?好似那个被追着打的人不是他媳妇一般,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只见他慢悠悠地走到桌子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半点不客气的从许老四的碗里抓起半个豆面馒头,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紧接着,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又盯上了许老二面前的那碗小米粥,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其顺了过来,端起碗便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喝完之后,他还不忘咂巴咂巴嘴,似乎意犹未尽。

许老二和许老四对许老三的作为见怪不怪,说也无用,总不能为了口吃的与他计较吧,反正也浑不过他;许老头则瞥了许老三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连骂的力气都省了。

许栩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完全被三房这一家子的奇葩行为给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这三房都是些什么人啊:不负责任的爹、搅死棍娘、动不动就撒泼打滚的弟弟、尚未露面的小混混哥,再加上名声响亮的许菊花本人……

喔嚯,极品一家子集齐了。

别人穿了后不是在斗极品就是在斗极品的路上,可她倒好,直接穿成了极品中的一份子,买一还能赠四?

这会,她真不指望能有什么金手指、空间之类的砸中自己,可能不能不这么玩她啊!

看着眼前上演的这幕,许栩不禁悲从中来,这日子还有得过?能救?

让她再缓缓,或许,沉默中爆发可能也只待时机了~~~~~~~~

最终,这顿早饭在许老爷了的怒火中结束,鸡蛋羹和白米粥一半进了许栩的肚子,另一半则分给了年纪较小的许长春和许长英。

许老二媳妇看着许栩舀到着儿子长春碗里那两勺鸡蛋羹,愣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都没想过她这平日里吃惯了独食的四侄女竟还有分食的时候,而且还是分给她儿子。

怪事年年有,今年多不多她不知道,反正这会是挺吓人的~~~~~~

许老三俩口子呢,则直接被老爷子压着去了地里,许老三倒是在他兄弟那抢了一些吃了,填了个半饱;她媳妇是真的什么也没吃到,边往外走还边嚎着。

许老婆子则是边吃边喊作孽,嘴上骂得还不尽兴,骂着骂着手还总要在桌子上拍几下以示愤怒。

许栩这下才发现许菊花那些骂人的话从哪学的了,可不得了自家奶真传了吗?都不带失传的。

其他人则不敢吭声,默默吃完碗里的食物后,该下地的下地,该收拾的收拾,主打一个看不见听不见,就怕被火烧上身。

饭后,只有许栩则无事可干,安抚好了许婆子后就抬脚往院外走。没办法,家里家外的这些活原主从没沾过手,也没人敢给她安排活干。

就许栩她自己,也干不来那些活,她自小生长在城市,偶尔有时间才会去乡下度个假,那十指也是不沾阳春水的。

她想着还是出门去转转的好,说不定还能找着些改善伙食的方法,许家太穷,连吃饭都要定量。

也肯定,这一顿早饭,真正吃饱的没几个,还有那吃的东西,真的是一言难尽~~~~

刚刚在饭桌上,她伸手接了许长春好心递给她的半个野菜窝窝头,却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也不知道那窝窝头里头都掺了什么,硬得跟干了几天的面疙瘩似的不说,还喇嗓子;

嚼两口后还有一股怪味充斥在口腔内,那滋味太酸爽了,别说咽下去了,还让她差点吐出来。这跟她以前在超市里买的简直天差地别,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是怎么咽下去的?

既然自己以后要在这里长驻,那至少在吃的方面得想想办法,总不能天天吃这些咽不下去的窝窝头吧,她都不敢想像往后要是天天吃这些的日子,要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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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已浓。

许栩出门的这个时辰刚好,秋日里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舒服,只是这个时节,道路两边绿色都已经败了,无端生出几分萧瑟感。

她漫步在乡间的小道上,一边走一边留意着道路两旁的境况,手里还甩着一根刚在路边抽来的狗尾巴草玩。

那姿态,看上去很是从容惬意,实际心里头却是慌得一批。

就这一小段路走下来,许栩感触最深的还是穷,这四合村不是一般的穷,一眼望去,村里头几乎看不见几间青砖瓦房,

大部分都是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土胚房。还好这地处于南北交界,不刮台风,不然风一吹,这些房子都得给掀到天边去。

这样一对比,许老爷子还算是有些家底的,至少家里还修了几间青砖瓦房,虽然不能全家都住在青砖瓦房里,但至少在村里边还算是较好的人家。

就算如此,家里的人都还吃不饱饭,可想而知,这里的人日子有多不好过。

只是要怎么才能改善这穷日子呢?突然乍穷的许栩落差感巨大,这一遭回到解放前还真让她心慌啊!家里没粮,袋里没钱,

且她刚这一路走来,发现连地里的庄稼她都认不全,早知道有这一遭,她就该去上农业大学呀,学什么计算机专业,在这屁用没有,肚子都填不饱,能不慌?

听着地里那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种小麦,许栩是半句都听不懂。她是南方人,南方只产水稻,她连水稻种植都不太了解,小麦她就更不知道了,所以粮食增产这块,她无能为力。

像某些小说女主靠挖人参或草药发家?那不能,就算走路踢到人参苗她也不认识,更别说草药了,主打一个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去山里捡漏找些野菜野蘑菇之类的去卖?可她怕躺板板呀,再说家里种的菜估计都有可能认不全,山里的那些野菜蘑菇类的她指望不上。

打猎之类的?可能遇上较小的野鸡或野兔还能试试,要是以此谋钱,那也不现实,总不能有野味在那等着她去捡吧,守株待兔就别想太美了。

靠着以前学的那几招散打,顶多能揍趴几个人而已,跟专业打猎完全挂不上钩。而且,还不知道这具用了没多少天的身体能不能驾驭得了呢.

做生意?没本钱,许菊花这具躯体才十一岁呀,即便换了许栩这芯子,她也能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把自己吹捧起来,恐怕也不能够让许婆子搭上许家的家底供她瞎折腾吧!

再者说了,对于目前所处的这个时代,她都不太了解,至于村子之外更为广阔的天地究竟是什么模样,那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所以啊,这个做生意的念头眼下也只好暂时搁置。毕竟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张嘴吃饭呢,折腾不起。

综合下来,她就是这个时代的废物,啥都不行,太丧了。

”姐,姐,姐,你等等我,姐~~~~~“迈着小短腿的许长英像颗球一般在许栩的身后追着跑,许长春也跟着追了过来,只是他自小就没开口说过话,自然而然就默认他是个小哑巴。

许栩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赚钱改善吃饭的问题,所以对于许长英的大声叫喊无动于衷,脚步未有半分停顿。

也不是她没听到,而是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小屁孩是在喊她,她上辈子是独女,没人喊过她姐,所以对姐这个字不太敏感。

许长英喊了半晌都没见许栩搭理他,心里那是又急又气,最后没忍住,在她身后气愤的大喊道:“许菊花,你停下!明天我不分你的鸡蛋羹了行不行?你等等我~~~~~”

许栩对许菊花这三个字简直过敏,只这一声,就让她反应过来刚刚一直在后边喊姐的声音是唤她,她停下等着那俩小萝卜头跑到她跟前,问道:“你喊我?”

“不喊你喊谁?许菊花,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分了你一点鸡蛋羹吗?还是你自己主动分的,你你~~~你干嘛不理我?”许长英满脸委屈道。他姐平日里也不愿意将好吃的东西分给他们,他知道的。

可他又不是故意的,明明以前他一闹,奶也会心疼他再做一份的啊,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他就是好久没吃鸡蛋羹了嘛!

“谁让你喊许菊花的?”许栩伸手在许长英脑门上拍了一下,冷声道。

她对眼前这个熊孩子印象确实不太好,这么小就会撒泼打滚这一套,长大了还得了?所以拍他的头的手稍微用了些力。

“姐,疼,你打我这么重,呜~~~~~”许长英没料到许菊花会这么用力拍他,再加上他以为许栩刚刚是故意不搭理他,心里自然不好受,扁了扁嘴准备哭。

刚跑过来的许长春见到许栩伸手拍了许长英的脑门,吓得他离他们两米开外停住,而后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瞅着许栩他们姐弟俩瞧。

“不准哭,你敢哭我揍你!”许栩出声吓唬道,她没跟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就怕这孩子如刚刚吃饭那般撒泼,那声音鬼哭狼嚎的,要命啊!

“我不哭,不哭!”许长英听到这话后,忙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给吓了回去,现在娘没在身边,他不敢哭了,怕他姐真揍他,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许栩见一句话就将人给唬住了,心底不觉得好笑,以暴制暴对这熊孩子是真管用啊!估计这孩子就是平日里被纵坏了,欠收拾。

“找我什么事?”许栩冷着脸问道,情绪不显半分。

“姐,你不是说要给我买糖吃的吗?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许长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都忘了刚刚自己要哭了。

“买糖?买什么糖?”许栩不解,她何时答应过要给这熊孩子买糖吃了?

“姐,你之前答应的啊!你让我盯着翟谦就给我买糖吃,我都给你盯了好多天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许长英着急提醒道,她姐不会忘了要给自己买糖的事了吧!

听许长英这么一说,许栩才想起许菊花的记忆里是有这么回事,就因为许长英的盯梢,许栩才会知道翟谦扶了吴小草的事,也让她平白无故的卷到这具身体里来。

呵!敢情这姐弟狼狈为奸啊!为了个小少年?

“嗯,等会回去我拿糖给你。长英,你以后不要再去盯着翟谦了,听到没?”许栩应道,她记得奶前两天偷偷塞了几块糖给她还没吃,等会拿给这熊孩子得了。

许菊花以前说的话也得算数啊!能用糖吊着这熊孩子也行。

“不是,姐,我现在就给你盯着翟谦去!”许长英一听他姐不让他再盯着翟谦了,以为是嫌弃他没盯好,急得不行,转身就跑。

“回来!不许去!”许栩几步就将人给拎了过来,这熊孩子,听不懂人话啊!

“姐,以后我一定给你盯好了,只要有那不要脸的跟吴谦说话,我就来告诉你,再给我个机会吧!”许长英见他姐真不让他去了,就更急了,像只乌龟一般在许栩手上扎挣着。

他姐肯定是觉得他没盯好,所以想让别人去盯,那他以后就没糖吃了,呜~~~~

“听不懂人话啊!没听你姐说不需要盯了?”许栩没好气的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将他放到了地上。

“那我以后不是没糖吃了?姐,我还可以帮你去盯别人的,你说,要盯谁?”小屁孩都哭丧着一张脸,为糖难过着。

许栩听他这么说,逗笑了,小孩子的快乐果然很简单。她随口道:“行了,只要你听话,以后还有糖吃。”

“那我听话,姐,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许长英忙不迭的点头应道。为了几颗糖将自己卖得一个彻底,高兴的只差没摇上尾巴了。

站在不远处的许长春听了这话后,像只哈巴狗似的眼巴巴的望着许栩,就是没办法说话。

许栩看到他满眼渴望的眼神心都软了,朝他摆了摆了手,示意他过来,在他头上揉了揉,温声对他说道:“嗯,长春要是听话也有糖吃!”

小男孩听后,眼里瞬间有了光,脸上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还对她咧开嘴笑了笑。

许栩看着这头大身子小的孩子,心里不是滋味,缺营养啊!还是要先解决吃的问题,为了自己也得想尽办法改善。

许长英见不得自己亲姐对这个小哑巴有好脸色,生怕这小哑巴跟他抢糖吃,他转头瞪了许长春一眼道,不满道:“他个小哑巴,话都说不了,能干什么!姐,你有我就好了。”

许长春这个七岁的小孩子,长期被人嘲笑他是个哑巴,在这种被歧视的环境下性子越来越敏感,所以被自家堂弟这样一瞪眼,刚刚还高兴得抬头笑的他,又默默的将头低了下去。

许栩见状,立即沉下脸喝斥道:”许长英,以后再听到你叫长春小哑巴,我就收拾你!糖也没有了。”心里却想着:许长英这熊孩子的性子啊,得使劲掰才能直。

”姐,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喊的吗?“许长英满脸疑惑的看着许栩,他不知道他哪里说错了。

她姐以前不是也整天骂许长春小哑巴吗?还跟他说许长春这个小哑巴一点用处也没有,连句话都说不了,可她今天干嘛又不让他喊了?

许栩抚额深吸了口气,忍了。该死的许菊花,脑子里的水是真多啊!看来以后要她用混凝土才能填得了上了。

”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反正以后不准喊小哑巴了,你喊他三哥或者长春哥都行,记住了没!”许栩现在也不可能跟他说兄友弟恭的道理。

读书才能明理,这性子都偏了的孩子显然明不了,暂时只能用霸权主义贯彻到底了。

“哦,记住了。”许长英暂时被强权给威逼了,嘴上是应了,就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服,甚至还暗戳戳给了许长春一记不太友善的眼神。

许栩当没瞧见,也不指望一下子能将他掰过来,没关系,慢慢来,反正往后要相处的时间长,教不服她就打服,总有办法的。

姐弟三人的互动引起了地里头些许人打量,交谈中还偶尔带了些闲话,许栩没那个意愿停在这给听人说长道短,她将目光投向那高悬于头顶之上的日头。

此刻,阳光已不再那般耀眼夺目,而是有一半被云层所遮掩。那透过云层洒下的阳光,显得有些斑驳迷离,仿佛也失去了先前的炽热,这般天气倒是颇为宜人。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萝卜头问道:“你俩有事没?家里有没有安排你们活?”

“没有,奶说让我跟杏花姐去山上找野菜的,都还没出发,许秋姐和麦穗姐就过来找她一起,我跟小~~~长春哥就没跟着去了。”许长英摇了摇头,小哑巴几个字差点又脱口而出。

“嗯,那你俩就领着我去找你杏花姐吧。“许栩本想自己再逛逛的,可看着地里那些认不全的庄稼,不想在这上面耗了。

还是去山上转转吧,说不好她也自带女主光环呢?她要求不高,能捡着只野鸡弄些肉吃就阿弥陀佛了。

梦想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她这样想也没错吧!

“姐,去找杏花姐干嘛?你平日里不是最不耐烦上山吗?总说山里虫子多,路还不好走,衣服也很容易被刮坏。“许长英很不理解。

他姐今天是怎么了?不仅骂了他好几次,还破天荒的给了许长春那小哑巴好脸色,现在又说要去山上找杏花姐,脑子被吴小草砸坏还没好全吧?

许栩看着那小子写在脸上的疑问,抬脚轻踢了一下熊孩子的屁股,没好气道:”小孩子家家的,废话真多,你就说去不去吧!”

许长英被他姐踢得一个踉跄,再听到她姐那不耐烦的语气,哪还敢说别的啊,立马走在了前头:“去去去,姐,你说去哪就去了,我这带你上山找杏花姐。”

许栩扯了扯嘴角跟在他身后,这熊孩这么识时务,可塑性很强嘛!往后的小跟班有了。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许长春,招呼道:“长春,愣着干嘛,跟上啊!”

许长春听到许栩喊他,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了,那抹显而易见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可开心了。

姐弟三个不慌不忙的往山那边走,偶尔还能听到许栩提醒两小屁孩注意脚下的声音,让一些看到的人都纳闷不已:许家这刺头苞转性了?不找人麻烦改关心人摔着了?真是稀奇!

--*--

因为缺粮,野菜竟也成为了村民充饥的主要食材之一,正因如此,山中的野菜也遭受了一轮又一轮的采摘,如今找起来相当困难。

所以许杏花和许秋、许春柳三人进山后都没找着多少野菜,后面便商量着上山顶上去找,到了山顶后,又分了三个方向各自去寻找野菜了,说好是日头高时,三人去分开处集合。

许杏花已经在山顶徘徊良久,但收获甚微,手中那只竹篮里的野菜少得可怜,甚至连篮子底部都没能完全覆盖住。

就在这时,她忽然瞥见远处有几株金黄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心中一阵高兴,都没太注意那丛黄花身处在荆棘丛中,人就直接朝着那丛黄花飞奔而去。

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她手都还没够到黄花,整个人就连同竹篮一起重重地摔倒在了荆棘丛中。

更为糟糕的是,这荆棘丛下面居然是中空的,于是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掉落下去,并且在里面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左手掌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她忍着痛用右手捂了一会伤口处后站了起来。

说来奇怪,这地方她也曾来过好几次了,都不知道这荆棘丛下头有这么高个坑。

看着眼前这个比她人还高上许多的深坑,许杏花犯了难,就她这点力气,根本就爬不上去啊!只好扯着嗓子朝着荆棘丛上头大喊,可喊了许久都没人回应她。

她也尝试了好几次往上爬,可因着年纪小,个子也不高,爬了无数次都只是白白挣腾而已。

随着困在坑内的时间越久,又没听到有人过来寻她,这个才十岁的小姑娘开始害怕了,坐在坑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断断续续的飘散在山林之中,竟有几分惊悚的意味~~~~~~

许长英领着许栩和许长春上山后,几人寻了好几个许杏花她们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许杏花和许秋她们三人的踪影,路上碰上好几个大婶也跟他们说没瞧见。

还是在半山腰遇到了从山顶采药下来的高郎中,几人这才知道许杏花她们三人朝山顶去了,所以许栩是左一扭右一拐的跟着许长英和许长春那俩小萝卜头往山顶上爬。

许栩还时不时的被许长英嫌弃慢,一会就在前头停下来,对着像蜗牛般往上走的她不停地催促:“阿姐,你快点啊!就你这样走,太阳落山都到不了山顶。”

这话许栩听多了后,对她来说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看着眼前这俩小萝卜头蹦蹦跳跳的着往上边窜,许长春还时不时的好心拉她一把,许栩心里头在呜呼哀哉的打着退堂鼓。

这会才过半山腰呢,她的心就快跳到嗓子眼了,气也越喘越粗了,前路渺茫,九九八十一难啊~~~~~~

怪谁?自己上辈子太懒太宅,只要跟运动相关的她碰都不碰,像出门爬山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参与;这辈子,许菊花虽比她好点,但像进山这种事也干得少,走不动怪她吗?

更打击她的是---上山的这一路,她是左也留意,右也扫射了; 都半天了,愣是还没见到一根野鸡毛,连窜出来调戏他们的野兔也没见半只,也就意味着这山上也没多少出路啊!

许栩那颗原本滚烫的心呀!它拔凉拔凉的,用油它也煎不热了~~~~~~

又走了一段路,许栩停靠在树杆上还喘着,嘴里很想来一句:不走了,随本宫打道回府!可她又不甘心,这山顶还没上呢!都走了七十步了,她是差这最后三十步的人吗?

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

靠山吃山也是假的,在吃不饱的年代,树皮都要给薅了填肚子的,哪里还会有什么野味等着她来捡漏?就算有,估计都被人想方设法给弄进嘴里了。

脑子里的小人还在拉扯着呢,忽然头顶上传来好一阵鸟鸣声,许栩抬头便瞧见一群飞鸟呼噜呼噜的往山顶上嘎嘎飞过。

瞬间,她那颗拔凉的心竟奇迹般开始回暖了,也用不着热油煎了。心里头想着逮只鸟炖汤也是好的呀,蚊子它再小也是肉不,好歹都是荤腥。

或许他们再往上走走,今天就有可能用野鸡野或兔祭奠五脏六腑了呢?她馋啊!想吃肉,不想回家啃野菜窝窝头,那不是她的人生~~~~~~

虽说以许家奶奶对许菊花本尊的宠溺,她撒几次娇后确实是可以不吃窝窝头,可就她一人当着一大家子吃细粮,她不是许菊花本尊,会生出一人吃独食的负罪感。

今日若是什么都捞不着,她身上那股喷发式的积极气势得掉下去一半,再来几次,估计得关机,不允许,决对不允许!!!

她信奉的是生命在于折腾,只要折腾不死就死命折腾!霍怕霍啊~~~~~

果然,太有良心的人不好做啊!

后面的三十步在许栩快神经质的自我确定,又否认,再确定中完成,三人终于在日头最高时分爬上了山顶。

这会,许栩感觉山顶上的风都比山脚下要来得凉爽,甚至树木都顺眼多了。

可能是现下正值农耕时节,所以上山的人并不多,他们姐弟三人也只在山脚下遇见了零星几个年纪大的妇人和一些小萝卜头。

本来还有几个小屁孩看到许长英和许长春后想跟着一起的,但都在见到许栩这个恶名在外的爆竹后,那是能离她多远就多远,生怕一句话不合她意就被她追着打骂。

她那蛮不讲理作风,四合村的人是众所周知的,许栩倒是乐呵,这名声给她省了不少事嘛,不然得领着一班小萝卜头了,吵都得吵死。

”呜呜呜~~~~~~~~呜呜呜~~~~~~~~“

”姐,鬼啊,这山里头有鬼啊!”

许长英都还没来得及在山顶上大声喊许杏花呢,就被那抑扬顿挫的呜呜声给吓得变了脸色,像只猴似的猛地窜到了许栩声后,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袖子颤声道。

他这一系列动作却将正站在许栩身后许长春给挤得差点摔倒,许栩眼疾手快地稳住许长春,待许长春站稳后,便对许长英斥道:“鬼你个头啊!别把长春也吓坏了!”

“真的,姐,你听,你听,刚还在呜呜嚎呢~~~~~”许长春侧耳再听,又听不着声了。

“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是你这胆小鬼吧!”许栩嘲笑他,小屁孩,想得可真多,要真有鬼,那她才是那只借尸还魂的鬼,吓不死他。

”呜呜呜~~~~呜呜呜~~~~“

许栩话刚落,呜呜声又断断续续的传入了三人的耳中。这下,连许长春都开始怕了,他也紧紧的贴在许栩身侧,用紧张的小眼神四处瞄。

“姐,你听,我没骗你吧!真有鬼,我都听李老拐他们说过,说好久以前,这山里边活埋了好多人,那些魂魄不散就会变成怨鬼,我们~~~我们赶紧走吧!”许长英说话都结巴了。

他都听那些老人说有几座山头以前崩塌过,下边活埋了好多人呢,连尸体都没找着,只是他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几座山,搞不好就是他们在的这座呢。

“别瞎说,青天白日的,不会有鬼,许长英,你给我闭嘴,别自己吓自己。”许栩对着许长英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这死孩子。

许栩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后,确实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听着好像是有人在哭似的,她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刚走了十几步,声音又没了,只好停下大声喊道:“喂,有人吗”

回应许栩的却只有山里的回音,她本不想搭理,可耐不住前边的树丛中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她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想上前给人逮了教训一通,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许栩示意两小家伙留在原地等她,但兄弟两人怕得不行,脸都白了,一人扯着她左手,一人扯着她右手死拽着不松,许栩见状只好让两人跟在她身后。

三人钻进树丛后,才发现只是刚刚的声响只是枯树掉落的声音,许栩刚想跟两兄弟说教,那呜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姐~~姐~~~”

“闭嘴!”

这次听到的哭声很明显,应该就在不远处。许栩松了口气,她也被许长英这一惊一乍的唤声给吓到了,虽然不太信鬼神之说,可她自己不就是个灵异事件么?

“喂~~~谁在哭啊!倒是应一声啊~~~~~“许栩扯着嗓子大声问道。

她已经寻着哭声用眼神在四周扫了一遍,却是只闻哭声不见其人,不知道那人躲在哪里哭,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这样哭,再加上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确实有点渗人,挺没道德心的。

“就是,别装鬼吓人,我们不怕!!!“许长英也扯着声吼了起来,刚都给他吓得要尿尿了。

在坑里哭了许久的许杏花听到声音后,都顾不上哭了,急忙掐着嗓子朝上头喊道:“这这这,我掉坑里了,能不能帮我一下!”

这下,三人都听到了声音是从左边的荆棘丛里发出的,只是那人说的是什么听不太清。

许长英一知晓刚刚那吓人的声音不是鬼发出的,立马就松开许栩的手,迈着小短腿跑上前查看,嘴里头还不停喊着:“这谁啊!躲荆棘丛里装神弄鬼,快出来!!!”

“我,许杏花,你们小心,别踩空掉下来!”许杏花高兴道,虽然她也没听清上头的人在说什么,但至少不用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坑里头了。

可惜她这声提醒,那个只想着寻人出气的熊孩子终归是没听清,只听到了他那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啊啊啊!!!救命啊!姐~~姐~~~许~~菊花!!”

小屁孩许长英也踩空掉进了下去。

“长英!许长英!!”许栩亲眼见着那咋咋呼呼的熊孩子掉进了在荆棘丛下的深坑里,就因着差那么一小段距离,她连伸手都没来得及。

她还刚走到许长英掉下去的地方,里头就传来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啊啊啊!这什么东西啊!啊~~~~”许长英顺着坑边掉了下去,在坑底滚了几圈后,伸手抓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将他给吓炸毛了。

正在坑里头往上眺望的许杏花也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小子吓了一跳,还好她躲得快,不然得砸她身上。

当然,许长英那杀猪般的嚎声她不熟悉都不行,收回被许长英扯到的脚踝出声道:“许长英,你别喊,是我,许杏花!刚不是提醒你注意了吗?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许长英听到说话的是许杏花,哭得更凶了:“许杏花,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毕竟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惊吓加上害怕,越哭他越来劲,眼泪稀里哗啦的流,还忍不住打了几个嗝,

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我要回去告诉奶和我娘,说你装鬼吓我,让她们打死你这个赔钱货,贱丫头,呜呜呜~~~~~”可见平时没少在那些郭氏和许婆子身上学词。

要以往,许杏花好歹得跟她这四堂弟呛上几句,这会见人哭成这样,都没去计较他嘴里那些骂人的话,只是蹲在他身旁焦急的问道:“长英,你摔哪了?有没有哪里疼?”

说着,她伸手去够他的手和脚,有些担心他手脚给摔断了。

“不用你管,你这个害人精。”

“我错了,行了吧,手疼不疼?脚能不能动?”

许栩在上头听到了坑底两姐弟的话后,本来还提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这死孩子,不喊疼,还能骂得这么难听,应该没什么大事。

她拔开坑边的几株黄荆子,勉强能瞧见底下许杏花和许长英姐弟俩的身影,对着下头问道:“杏花,你和长英都没事吧!”

许长英还不待许杏花应,他自己先开着哭腔回了:”姐,我有事,我手疼死了,你赶紧救我上去,这里头好黑,我害怕,呜呜~~~~“

“别哭了,等会回去多给你一颗糖。你要是害怕挨着你杏花姐,我想想办法拉你们上来。”许栩出声安抚道,再怎么说许长英才六岁,该哄的时候还是要哄。

“姐,你说的啊,别耍赖。”许长英一听到糖,哭声立马止住了,哽咽着朝上头喊道。

“嗯,你不哭了就有。”

“好,我不哭了。”

“乖,我去找拉你上来的东西。”

许杏花在底下听着许栩哄许长英,又说她想办法拉他们上去,心里头那个急啊!

憋了会后,终于忍不住朝上头喊了出来:”许菊花,你能想什么办法?你快回去喊我爹他们过来,你拉不动我们的。”

许杏花的语气里全都是对许栩的怀疑,在她的心里头,许菊花是最不靠谱的那个,她拉他们上去?她和许长英今天都别想出这个坑了,搞不好还会被她摔个半死。

许栩却已经起身走开了,走了几步后还朝她身后的许长春挥了挥手,让他跟上自己一起在这片山林里寻找较为结实的树藤。

姐弟俩在山林中穿梭了许久,终于收集了好些根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树藤。

许栩拿起这些树藤,仔细地试了其韧性后,挑选出了其中几根最满意的,并将它们接在了一起。接着,她在距离荆棘丛不远处挑了一棵异常粗壮的大树。

只见她熟练地将树藤的一端紧紧捆绑在树干上。然后来到荆棘丛旁边,蹲下身子,小心地拔掉了好几根挡路的黄荆子,从而露出了深坑的一角。

随后,让许长春将树藤的另一端递给她后向着坑内抛去,递完树藤的许长春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趴在坑边,伸长脖子,探头往坑底张望。

“杏花,你过边上来看看,能不能够得着那根树藤!”许栩提高音量,朝着坑底大声喊道。

许杏花心里虽然对许栩不太信任,但看到那垂入坑中的树藤时,还是乖乖地应声道:“能,能抓到。”

“嗯,那你先用树藤给长英腰上绑一圈,再让他抓紧树藤,我先将他拉上来,再拉你。”许栩在上头指挥着,语气里没有一丝以前那种不耐烦的情绪,一点也不许菊花。

“菊花姐,你确定能拉得动长英吗?还有那树藤会不会断掉啊?”许杏花望着上头,心里头有些突突,但又不好再多说,担心许菊花一生气就扔他们在这不管了。

她这个心眼不太好的堂姐,那些冷眼旁观还讽刺她的事,以前可没少干,今天竟然不使坏,还那么好心想办法救她?怎么看怎么奇怪,不太敢信。

“行了,别废话,照我说的办。”许栩坚持,她刚用许长春试了试自己这手上的力气,拉这两人上来应该没多大问题。

许杏花听后不再纠结,反正许长英是她许菊花亲弟,她总不能害了他吧!这样一想,她动手用树藤给长英在腰间绑紧,还交待他一定要抓紧了。

“许长英,抓紧了别松啊!”许栩最后喊道,许杏花又重复叮嘱了几遍。

心底里也是不想惹急了许菊花,谁愿意一天到晚跟人掐啊!只是今天的四堂姐让她很陌生啊!

“姐,姐,我手疼,抓不稳啊!你去喊爹和四叔来拉我们吧!”许长英被许杏花反复这么一叮嘱,哭是没哭了,架不住又开始怕了,闹起了脾气。

要是她姐拉一半拉不动了他了,这再摔下来,他腿都得摔断,再说他手掌心确实很疼,他怕抓不稳。

许栩都服了这俩了,合着她刚刚白忙活了?她就这么不可信?可一转头,许长春脸上的表情告诉她,许菊花这原身,确实没有可信度。

“你俩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走了,等我回去叫人,这一来一回,天都要黑了,晚些要是掉些什么蛇啊、野猪、狼什么的进坑里,你们就等着被吃吧!”

许栩开始出声吓唬人了,心里头却想着坑里的这两孩子怎么比她还要怕死?她许栩还是很可靠的好吧!

“我抓,我抓,姐,姐,你别走,你现在就拉我上去。”许长英瞬间被唬住了,忙喊道。

说完还不忘仰着头朝上头不停的叨叨:“姐,姐,你再试试树藤结不结实啊!还有你一定要拉紧了,我没上去,树藤你千万别松开啊!”

“姐~~姐~~~姐,你听到没有,我是你亲弟弟啊!”

“姐~~~姐!你听到没啊!!”

许栩只觉得好笑:我俩还真是亲姐弟啊!连怕死都如出一辙。

她扭头招呼许长春一起用力拉拽,刚拉动树藤时,许长英在下头折腾了几下被许栩喝住后,不知是怕她还是怕死,那小子身体是不再折腾了。

嘴里头却一直大喊着请着各路菩萨、神仙保佑,他叨的那些菩萨里许栩知道也就只有一个观音菩萨,正拉着树藤的她很想损这小子几句,有本事让菩萨来救啊!

最后在听到那小子喊出请财神爷保佑的时候,许栩一下子笑出了声,卸了力。这死孩子,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姐~~~~姐~~你怎么不拉了啊!你快往上拉啊!“

”你给我闭嘴!“

“我闭嘴,姐~~~姐,你快点!”

还好许长英人小,体重轻,很快就被许栩和许长春姐弟俩给拉了上来,上来后他抱着许栩一通好哭。

许栩安抚了一会后,姐弟三人又如法炮制去拉许杏花。

拉许杏花上来却比想象中要费力,姐弟三人一通操作猛如虎,许栩和许长春的手心都被树藤勒出了血痕。

许栩力气也使过了头,脱力后脑子都有些缺氧,坐在原地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被拉上来的许长英情况还算好,只是手掌心擦掉了一层皮,右脸颊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而已。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一个劲儿地嚷嚷着疼。

相比之下,许杏花的伤势要重多了。只见她的左手掌已经被摩擦得血肉模糊,上面还沾染了许多泥土,看上去挺严重的。

不仅如此,就连她脸上也未能幸免,被荆棘刮出了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那些干涸的血迹凝固在伤口周围,有些吓人。

因着下山的路途有点远,几姐弟这么一折腾都精疲力尽了,许栩看着许杏花那有些吓人的伤口,就说先找地方给她清理一下。

许杏花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山顶的一泓山泉前,还顺便在水边上扯了一把止血的草药。这些草药许栩是肯定认不了的,许杏花说是以前跟村里的高郎中学着识别的。

高郎中是四合村的外来户,脾气虽有些古怪,但是医术不错,像平日里这些简单的止血草药之类的,村民上山经常要用到,所以他偶尔也会教着村民辨别。

许栩一边按许杏花所说要求捣鼓草药,一边在心里头吐槽:自己果然是个废物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识得草药了,她却啥也不会,哎!说多了都是泪~~~~~

没多久,许栩将捣碎的草药均匀地敷在了许杏花和许长英手上的伤口处,又给他俩将脸上的污迹给擦拭干净,许长春便在一边默默地清洗着篮子里头还带着泥的野菜。

在许栩帮许杏花处理伤口的过程中,这个比她小一岁还总跟她不对付的小堂妹一直偷偷的打量她,许栩当然知道她想什么,不过吧,这孩子的小心思她只能当没瞧见。

她能怎么说呢?说脑子被吴小草一石头给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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