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顾承泽是小说《和离后我成了京城团宠》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轻舞飞扬S88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和离后我成了京城团宠》的章节内容
清晨的薄雾笼罩在侯府高耸的朱漆大门上,
听竹楼内,柳如烟倚在窗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白玉簪。
“夫人!”翠竹急匆匆地推开门,脸色慌张,
“侯爷回来了!可、可是他……他还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
柳如烟手中的玉簪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动作,
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的话不过是风过耳边:
“哦?带回来的女人是谁?”
翠竹咬了咬唇,小声道:
“听说是边关的一位女子,还带着两个孩子……奴婢不知详情,只听下人们议论纷纷,都说那女子是侯爷在边关娶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脆响。
柳如烟将手中的玉簪轻轻放在桌案上,簪尾已然断裂。
“寿永堂。”
柳如烟缓缓起身,声音低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侯爷既然归来,本夫人总该去见上一面。”
翠竹连忙上前扶住柳如烟,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不禁担忧道:
“夫人,您的身子……”
“无妨。”
柳如烟嘴角微扬,却笑得冰冷,
“今日这场戏,我倒要看看,他顾承泽如何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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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永堂内,此刻正热闹非凡。
顾承泽身披铠甲,眉宇间尽显征战沙场后的刚毅与沉稳。
他身旁站着一名女子,一袭月白色长裙衬得她英姿飒爽。
女子身后还跟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孩童,一男一女,年纪不过五六岁。
顾母端坐在主位上,看似慈眉善目,却掩不住眉间的一丝愁绪。
下人们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却悦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侯爷劳苦功高,凯旋而归,本夫人竟是最后一个知晓消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如烟缓步而入,
她穿了一袭荔枝色长裙,素净雅致,肤若凝脂。
虽神情淡漠,却自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仪。
顾承泽看向她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理智压下。他站起身,道:
“如烟,这是萧婉,她是我在边关所娶之妻。这两个孩子,是她……”
“够了。”
柳如烟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依旧平静,
“侯爷这是何意?莫非是在告诉我,我这个正妻的位置,从今日起便要拱手相让?”
萧婉微微一怔,上前一步行礼道:
“姐姐误会了。我不过是……妹妹。”
“妹妹?”
柳如烟冷笑了一声,
“我倒是不知,自古以来‘妹妹’竟可与嫂嫂同居一堂,还能带着两个孩子堂而皇之踏入侯府。”
顾母连忙打圆场:
“如烟,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
本想着等承泽回来再与你细说,不想竟让你先知晓了些许风言风语。
萧婉姑娘乃是承泽师父临终托孤之人,
她在边关孤苦无依,又有两个幼子需要照料……”
“师父托孤?”柳如烟挑眉,
“所以侯爷便顺理成章地将她纳为妻室,还带回这两个孩子?”
顾母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看向顾承泽。
“萧婉确实是我师父所托,我不能辜负他的遗愿。
而且,她已经……已经是我的妻子。”
“妻子?”
“那么,请问侯爷,这‘妻子’二字,该如何安置于本夫人的头衔之下?”
萧婉连忙再次上前行礼,道:
“姐姐勿恼,我并无争宠之意,只求能以‘平妻’身份,与姐姐同侍侯爷,共守侯府家业。”
“平妻?”
柳如烟猛然转头看向顾母
,“母亲,这就是您所说的‘细说’?难怪这些日子您对我避而不见,原来早已为这位‘妹妹’安排好了位置!”
顾母脸色发白,却仍强撑着说道:
“如烟,你要体谅承泽。他为国征战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你……”
“不必多言。”
柳如烟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再多留此处。”
她转身欲走,却被顾承泽拦住。他低声道:
“你若有何不满,大可冲我发作,但不要迁怒于母亲和萧婉。”
柳如烟抬眼看他,那双眸子里满是寒意与讽刺:
“侯爷错了。本夫人若要发作,自然只会找罪魁祸首,又何须牵扯旁人?”
说罢,她甩袖离去,只留下满堂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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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听竹楼后,翠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却见柳如烟端坐于榻上,一动不动。
“翠竹,”良久后,她终于开口,
“去查查,这位萧婉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
翠竹怔了一下,小声道:
“夫人,可这不是侯爷明言的吗?她是边关之……”
“不用他说,我自会查。”
柳如烟目光幽深,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一个孤苦无依之人,却能让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这背后若无文章,本夫人才真要佩服他的胆量了。”
翠竹点头应下,而此刻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谁?”翠竹警觉地问道。
门被推开,是顾承泽。
他站在门口,看着榻上的柳如烟,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为何如此固执?萧婉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子,她……”
“够了。”
柳如烟抬眸看他,那目光冰冷刺骨,
“你要为你的师父守诺,我不会拦你。
但若想让我接受这个所谓的‘平妻’,绝无可能。”
顾承泽沉默片刻,道:
“那你要如何?”
“如何?”
柳如烟轻笑了一声,
“这该问你自己。从前,你许我的是独宠;
如今,你给我的却是羞辱。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再与你虚与委蛇。”
寿永堂内,气氛凝滞如寒冬的冰湖。
柳如烟端坐在主位,月白色广袖垂落,衬得她肌肤愈发苍白。
“侯爷今日召集满堂人,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顾承泽站在堂中央,一身戎装未卸,眉宇间透着征战多年的风霜。
他紧了紧拳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柳如烟:
“如烟,我今日召集众人,是为了宣布萧婉的身份。”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
“萧婉,是我在边关所娶,如今带回府中,封为平妻。”
此言一出,大堂内瞬间哗然。
柳如烟唇角微扬,却是一抹冷笑。
她缓缓起身,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优雅。
“平妻?”
她轻声重复,声音不高,
“侯爷可知,这‘平妻’二字意味着什么?”
“如烟,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萧婉是无辜的,她师父临终托孤,我不能弃之不顾。”
“所以侯爷便将她带回府中,还带回两个孩子?”柳如烟冷笑,
“八年未归,却突然多了一位夫人和两位麟儿。这般好福气,当真令人羡慕。”
萧婉上前一步,盈盈一礼:
“姐姐若是不喜,我愿退居侧室,只求能留在府中照顾孩子。”
这话柔顺至极,却隐隐将矛头指向了柳如烟
——若拒绝,她便成了苛待孤儿寡母的不仁之人;
若接受,则等于默认了自己的卑微与无能。
柳如烟看着萧婉,目光淡漠而凌厉:
“妹妹倒是贤良淑德,可惜,我并非宽宏大量之人。”
顾母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如烟啊,这事说来话长……都是为了家族……”
“为了家族?还是为了侯爷的一己私欲?”
柳如烟声音清冷,不留情面地打断。
顾母脸色一僵,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大堂内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
有窃窃私语,有暗自叹息,也有幸灾乐祸。
片刻后,柳如烟转身对翠竹道:
“去,将账册和钥匙取来。”
翠竹闻言一愣,但很快领命离去。
不多时,她捧着一本厚重的账册和一串钥匙回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柳如烟。
柳如烟接过账册,随手翻开几页,又将钥匙放在桌上,
“既然侯爷已有新欢,那这侯府家务之事,也该交予新人处理了。”
“这是何意?”顾承泽皱眉问道。
“意思再明白不过。”柳如烟淡淡道,
“从今日起,这侯府上下的一切事务,都由萧氏负责。
我身体虚弱,无力再操持这些琐事,还望妹妹多多费心。”
她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径自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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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听竹楼内灯火通明。
窗外月色朦胧,而屋内却寒意逼人。
柳如烟靠坐在榻上,一手轻抚白玉簪,一手翻阅着一本旧书。
翠竹端着药碗进来,小声劝道:
“夫人,该歇息了。这些事不值得您费神伤身……”
柳如烟接过药碗,没有立刻喝,而是轻声问道:
“翠竹,你觉得今日那场戏如何?”
翠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答道:
“夫人……夫人做得很好。那位萧氏虽然表面柔顺贤良,但奴婢瞧着,她不是个简单人物……”
“自然不是简单人物。”柳如烟冷笑,
“否则,她如何能陪着他从边关一路到京城,又如何能让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争取一个‘平妻’的名分?”
她说着,将药碗放下,看向窗外的月色,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罢了。”
翠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打断。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顾承泽。
“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怒意。
柳如烟闻言抬头,看向这个曾经与自己许下山盟海誓、如今却背弃誓言的人。
她勾唇轻笑,却无半点温度:
“我想要怎样?侯爷觉得呢?”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对峙感,
而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摇曳不停。
下一刻,一只玉簪从柳如烟手中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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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寿永堂内再次热闹起来。
萧婉坐在主位上,看似谦逊温和,
眉宇间却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而那些管事嬷嬷则或明或暗地试探她,
希望能摸清这位新主子的脾性,以便投其所好。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
“夫人……不好了!小少爷把热汤打翻了!”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萧婉脸色骤变,第一个站起来问道:
“小少爷怎么样?有没有烫伤?”
小厮低头答道:
“汤洒到了……洒到了大夫人的腿上!”
滚烫的汤水泼洒在柳如烟的手臂上,瞬间红肿一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处,未发一言,只是缓缓起身,目光淡漠地扫过满堂众人。
“夫人!”
香菱惊慌失措地扑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
“奴婢这就去请医女——”
“不必了。”柳如烟声音平静,
“我乏了,先回房。”
她转身离去,整个正堂霎时寂静无声。
顾承泽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盯着柳如烟的背影。
他想开口唤住她,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顾老夫人则冷哼一声,将视线转向一旁低头不语的顾阳: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快向你大娘赔罪!”
顾阳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
“祖母,我不是故意的……”
“够了!”顾承泽沉声打断,
“阳儿,你闯了祸,就该认错。随我一起向你大娘赔罪。”
顾阳张了张嘴,却被父亲凌厉的目光压得再不敢多言,只得低下头,小声应道:“是……”
顾老夫人眉头微蹙,不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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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楼内,柳如烟端坐在窗前,任由香菱和翠竹为她处理伤口。
“夫人,这烫伤可不能耽搁。奴婢已经让人去请方医女了。”香菱忍不住低声劝道。
柳如烟轻轻摇头:“不用麻烦了,不过是些皮肉之伤。”
翠竹却气愤难平:“夫人,这分明是他们故意为难您!小少爷年纪虽小,可怎会如此巧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失手?分明是有人教唆!”
柳如烟垂眸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臂,神色淡然:
“教唆与否,又有什么区别?今日不过是一碗汤水,他日便可能是刀剑相向。”
香菱闻言心下一颤:
“夫人,那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柳如烟嘴角微扬,
“既然他们想试探我的底线,那我便让他们看看,我到底能退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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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顾承泽果然带着顾阳来到听竹楼赔罪。
推开门时,他看到柳如烟正倚靠在榻上,
一袭月白色长裙衬得她面容越发苍白柔弱。
“如烟。”
柳如烟闻声抬眸,
“侯爷有何贵干?”
顾承泽心中一滞,她这般疏离冷漠的态度让他莫名感到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将身后的顾阳推上前:
“阳儿,有话同你大娘说。”
顾阳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
“大娘,对不起……昨日是我不好,不该弄脏你的衣裳,还烫伤了你……”
柳如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目光转向顾承泽:
“侯爷,这便是您的诚意吗?”
顾承泽眉头微皱,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御医所配的药膏,对烫伤极有疗效。我昨日思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侯爷倒是好算计。”柳如烟嗤笑一声,
“一句‘思虑不周’,便能抵消这一切吗?”
她的话犹如利刃直刺顾承泽胸口,让他无从辩驳。
他沉默片刻后忽然伸手抓起那瓷瓶,自行打开药盖,将药膏涂抹在她红肿的伤处。
他的动作虽显得有些笨拙,但却格外认真细致,每一下都带着几分郑重其事。
柳如烟怔住了,她没想到他会亲自为自己敷药。
一时间,她竟忘记了反抗,只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庞,
那双剑眉星目此刻竟流露出几分真挚和歉意。
“侯爷这是做什么?”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显得有些颤抖。
“赔罪。”顾承泽语气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
“昨日确实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多有怨怼,
但这些年来,我从未想过要真正亏待你。”
柳如烟垂下眼帘,将所有情绪掩藏在睫毛之下。半晌后,她幽幽开口:
“侯爷当真如此想?”
“自然。”顾承泽点点头,
“你永远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柳如烟没有回应,只是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侯爷既然如此说,那妾身便姑且信一次。”
她转过身来,对他微微福了一礼,
“不过还请侯爷记住今日所言。若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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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顾承泽父子后,香菱忍不住问道:
“夫人为何要原谅他们?明明昨夜您还那么生气……”
柳如烟轻笑一声,将那瓷瓶放回案上:
“原谅?我何曾原谅过?”
夜风微凉,柳如烟倚靠在窗前,昨夜顾承泽亲自为她敷药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侯爷倒是会演戏。"
翠竹端着药碗走进来,将药放在桌上:
“夫人,该喝药了。”
柳如烟接过药碗,慢条斯理地饮下,眉头微蹙,却未发一言。
“翠竹,”柳如烟忽然开口,
“今日府中可有异动?”
翠竹一怔,随即答道:
“奴婢听说萧夫人今日接掌了侯府中馈,但账册似乎出了些问题。”
柳如烟闻言,目光微微一凝,随即笑了:
“果然如我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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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萧婉坐在正堂内,一脸疲惫地翻看着厚厚的账册。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头昏脑涨,她虽出身边关,却从未接触过这些繁杂琐事。
林氏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萧夫人,这侯府的账册可不是随便看看就能明白的。若您实在吃力,不妨请教一下老奴。”
萧婉抬起头,看向林氏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心中涌起一丝不快,但还是强压下情绪:
“林嬷嬷说的是,我确实需要多向您学习。”
林氏见她态度谦逊,这才稍稍缓和了语气:
“夫人既然接掌家务,就该知道这侯府如今是什么状况。老奴陪您去库房看看,也好让您心里有个数。”
萧婉点点头,将账册合上,与林氏一同前往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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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偌大的库房内空空荡荡,只剩下几口破旧的箱子堆放在角落里。
萧婉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氏叹了口气:
“夫人有所不知,自从先侯爷过世后,这侯府的家底便渐渐败落。
这些年又逢战乱不断,侯爷为了边关军饷,将府中的值钱物什都变卖了,如今只剩下这些残破之物。”
萧婉走到箱子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却发现里面装着一些早已发霉的布匹和几件破损的瓷器。
“难怪……”她低声喃喃,
“难怪柳如烟愿意将掌家权拱手相让。”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柳如烟的用意
——这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
表面上看是尊贵无比的侯府主母之位,可实际上却是一座空壳!
林氏见她神色复杂,又补充道:
“不过老奴听说,那位柳夫人嫁妆丰厚,不知是真是假……”
萧婉猛地抬头,看向林氏:
“你说什么?”
“老奴只是听闻。”林氏意味深长地说道,
“据说柳夫人的嫁妆足够撑起半个侯府,可惜这些东西都归了她自己管,从未拿出来用过。”
萧婉咬紧牙关,——原来如此!
难怪柳如烟对掌家之事毫不留恋,她分明早已为自己留好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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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楼内,柳如烟正悠然地品着茶,
香菱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夫人,那位萧夫人如今已经接手家务,只怕很快就会发现问题……”
“发现又如何?”柳如烟淡淡道,
“这侯府本就是个烂摊子,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可若是她因此对您心生怨恨……”
“不必担心。”柳如烟放下茶盏,目光幽深,
“一个初入内宅的新妇,就算再有手段,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她若真想与我争斗,那便让她试试好了。”
香菱听得胆战心惊,却也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的冷静与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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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萧婉独自坐在正堂内发呆。
顾承泽推门而入,看见她愁眉不展,不禁问道:
“怎么?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萧婉回过神来,将账册递给他:
“侯爷,这些年您为了边关军饷,将府中的财物都变卖了,如今这侯府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顾承泽接过账册翻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知道这些年来自己为边关付出了多少,但却没想到竟会落得如此窘迫的境地。
“我会想办法解决。”他沉声说道,
“你暂且不要担忧。”
“可是……”萧婉犹豫了一下,
“我听说,那位柳夫人的嫁妆丰厚……”
顾承泽闻言神色微变,他合上账册,将其放回桌上:
“此事与你无关,你只需管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萧婉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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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中的宁静。
一名小厮匆匆跑进听竹楼,对正在灯下读书的柳如烟禀报道:
“夫人,大少奶奶派人来传话,说要请您明日去正堂议事。”
柳如烟放下书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香菱忍不住问道:
“夫人,那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柳如烟轻笑一声,
“既然她主动邀我去,那我自然要好好配合才是。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场戏,我可不会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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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当阳光洒满庭院时,柳如烟缓缓步入正堂。
一袭荔枝色长裙衬得她肤若凝脂,那病态柔弱的模样更显楚楚动人。
正堂内众人齐聚,而坐于主位上的萧婉则换了一身威严肃穆的大红锦袍,与昨日那副疲惫模样判若两人。
“妹妹今日倒是精神奕奕。”
柳如烟微微福身行礼。
“姐姐谬赞。”萧婉勾唇一笑,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然后语气一转,
“今日请姐姐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请教
——关于这侯府未来的发展,还望姐姐能指点迷津呢。”
一句话既显谦逊,又将矛头直指柳如烟,
让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
柳如烟垂眸浅笑,缓缓开口:
“妹妹既然接掌家务,这些事情自然由你全权负责。我不过是一介闲散之人,又岂敢妄加指点?”
顾承泽回京已是深夜,他一路直奔书房,满身风尘未褪。
萧婉正坐在书桌前,借着昏黄的烛光翻阅账册。
她眉头紧锁,神情疲惫,却仍强撑着精神整理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
“你还没休息?”
顾承泽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萧婉抬起头,看见他时先是一愣,随即将手中的账册递了过去:
“侯爷,这些年府中的财务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顾承泽接过账册,粗略翻看几页后便皱起了眉头。
他虽久居边关,但也知道这侯府曾经是何等风光。
如今账册上的赤字和库房的空虚,让他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这些年战事频繁,我不得不变卖家产以供军饷。”
他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
“但我会想办法补上。”
萧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侯爷,我听说柳夫人的嫁妆丰厚,也许……”
话音未落,顾承泽猛地合上账册,目光冷峻地扫向她:
“此事与你无关。”
他的语气虽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婉咬了咬唇,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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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柳如烟因孩子吵闹而心烦意乱,
她披上一件月白色外衫,独自出了院子。
翠竹紧随其后,小声劝道:
“夫人,这天寒地冻的,不如回屋歇息吧?”
柳如烟摇了摇头:“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
两人一路行至九香斋,这里是上京城最负盛名的糕点铺子。
柳如烟站在柜台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却只问了一句:
“可还有莲子酥?”
店伙计连忙赔笑道:
“夫人来得巧,可惜莲子酥刚被人买走了最后一斤。”
柳如烟微微蹙眉,还未开口,一道低沉而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若夫人不嫌弃,在下愿分一半给您。”
她转过身,只见一位身穿墨色长袍的男子立于身后。
他面容俊朗,气质清冷,却又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
翠竹认出对方,不禁失声道:
“衍王殿下!”
柳如烟心中一震,但面上却波澜不惊,只微微颔首行礼:
“多谢殿下美意。”
赵珩淡然一笑,将手中的纸包递给伙计,让他重新分装成两份,然后亲自递给柳如烟。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指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时,他似乎顿了一下,而后很快收回手。
“夫人喜欢莲子酥?”赵珩随口问道。
“偶尔尝尝罢了。”柳如烟垂眸轻语,那病态柔弱的模样更显楚楚动人。
赵珩看着她,没有再多言,只轻轻颔首致意,然后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后,翠竹才压低声音说道:
“夫人,这位衍王殿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据说他为人冷漠,从不轻易与女子接触……”
“够了。”柳如烟打断她的话,目光幽深,“不要多嘴。”
翠竹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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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侯府内堂中,顾承泽与萧婉正就家族经济问题展开商议。
萧婉提出开源节流之策,希望通过减少日常开支和变卖部分闲置田产来缓解当前困境。
“侯爷,”萧婉小心翼翼地试探,
“您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这些只是权宜之计。”顾承泽终于开口,
“我们需要找到更长远的方法。”
萧婉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说道:
“若能得到柳夫人的支持,也许情况会好一些……”
顾承泽闻言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
他站起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此事无需再提,我自有安排。”
萧婉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未尽的话语咽回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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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当阳光洒满庭院时,柳如烟缓缓步入正堂。
一袭荔枝色长裙衬得她肤若凝脂,那病态柔弱的模样更显楚楚动人。
正堂内众人齐聚,而坐于主位上的萧婉则换了一身威严肃穆的大红锦袍,与昨日那副疲惫模样判若两人。
“妹妹今日倒是精神奕奕。”
柳如烟微微福身行礼,语气温柔却暗藏锋芒。
“姐姐谬赞。”
萧婉勾唇一笑,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然后语气一转,
“今日请姐姐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请教
——关于这侯府未来的发展,还望姐姐能指点迷津呢。”
一句话既显谦逊,又将矛头直指柳如烟,让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
柳如烟垂眸浅笑,不动声色地迎上那些探究与质疑交织的目光,然后缓缓开口:
“妹妹既然接掌家务,这些事情自然由你全权负责。我不过是一介闲散之人,又岂敢妄加指点?”
话音刚落,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跑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大声禀报道:
“启禀大夫人!库房失火了!”
萧婉手指轻抚着账册,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却掩不住内心的兴奋。她将账册推到顾承泽面前,声音低柔却坚定:“侯爷,这是我整理出的秘方账目。若能将这些祖传秘方制成药膏出售,必定能缓解侯府的困境。”
顾承泽抬眸,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脸上。他沉吟片刻,接过账册翻看,眉头微蹙:“这些秘方确实有价值,但药材成本如何解决?”
“侯爷放心,我已与几家药商接洽,他们愿意先赊货,只需我们分成即可。”萧婉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而且,这些秘方是我母亲留下的遗产,我愿全权负责。”
顾承泽静默片刻,忽然笑了笑:“你倒是想得周全。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萧婉听到这句肯定的话,心中一阵畅快,她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的得意之色:“多谢侯爷信任。”
两人间的气氛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拘谨,多了一丝亲密。萧婉趁机靠近一步,为他斟茶时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背,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顾承泽却并未察觉,只是淡淡道:“此事若能成,你便是侯府的大功臣。”
萧婉低头含笑应声,却在心底暗自窃喜:只要再进一步,她便能彻底稳固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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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正堂内一片忙碌。顾母面色威严地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苏嬷嬷,两人正在商议柳如烟回门之事。
“承泽,这回门乃是大事,你必须亲自陪同。”顾母语气不容置疑,“柳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毕竟嫁妆丰厚,我们不能失礼。”
苏嬷嬷也附和道:“老夫人说得极是,这不仅关乎侯府颜面,也关乎柳夫人的体面。”
顾承泽眉头微蹙,本想推脱,却见母亲态度坚决,只得点头应下:“儿子明白。”
顾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吩咐道:“既如此,你今日便去告诉如烟,让她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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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楼内,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几上,将柳如烟手中的书卷染上一层金辉。她安静地坐在榻上,一袭月白色长裙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
顾承泽推门而入,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怔。他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个女子,如今才发现,她竟有如此动人的美貌。
“夫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明日我要陪你回柳家。”
柳如烟闻言抬起头,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讶,却很快恢复平静:“多谢侯爷费心。”
她垂下眼帘,那温顺的模样让顾承泽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异样。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女子似乎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无害。
但很快,他又收敛情绪,道了声“好生准备”后便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香菱端着茶盘走进来,小声说道:“夫人,这可是个好机会!您何不趁此留住侯爷?”
柳如烟轻轻摇头,语气淡然却透着深意:“留住他,又能如何?我的身份注定无法与他平等相对。与其强求,不如顺其自然。”
香菱还想劝,却被柳如烟一个眼神止住,只得悻悻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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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分,萧婉正坐在灯下绣花。一听见脚步声,她立刻放下针线迎了出去。
“侯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柔声问道。
顾承泽随手解下披风交给侍从,又随口说道:“今日我去了听竹楼,与柳夫人说了明日回门之事。”
萧婉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调整表情,故作无所谓地笑道:“这是礼数所在,自然该如此。”
顾承泽看着她那副懂事的模样,不由得放松了些许。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了一句“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开。
然而,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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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晨光洒满庭院时,柳如烟已梳妆完毕。一袭荔枝色长裙勾勒出她纤细曼妙的身姿,那病态柔弱的容颜更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感。
香菱替她整理衣襟,小声夸赞道:“夫人今日真是美极了!”
柳如烟淡淡一笑,没有回应。她缓步走出房间,只见院中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是顾承泽。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无人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氛。
最终还是顾承泽先打破沉默,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疏离:“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柳如烟轻轻颔首,与他并肩而行。然而,她却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让顾承泽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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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出侯府大门,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低沉的辘轳声。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柳如烟坐在角落里,看似专注地摆弄手中的玉簪,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对面的男人。他闭目养神,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与前世记忆中的形象重叠又错位,让她忍不住攥紧了簪子。
“夫人。”忽然间,他睁开眼睛,那双深邃冷峻的眸子直视着她,“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柳如烟愣了一瞬,很快敛去情绪,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话。一切皆由侯爷做主便好。”
晨光熹微,薄雾笼罩了整个上京城,仿佛为这一天的喧嚣蒙上一层朦胧的帷幕。柳如烟一袭荔枝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根月白丝带,显得纤细而柔弱。她站在听竹楼的台阶上,目光落在庭院中那辆精致的马车上,神色平静,却难掩眼底的一丝复杂。等待回门的马车,于她而言,更像是一辆驶向未知的囚车。
顾承泽早已等候在车旁,他身着玄色锦袍,腰佩玉带,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抬头望向柳如烟,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淡声道:“时辰不早了,上车吧。”
柳如烟微微颔首,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向马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细微的疼痛,只有她自己知道。经过顾承泽身旁时,那淡淡的兰香,混合着清晨的雾气,在她鼻尖萦绕,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顾承泽伸出手,想要扶她上车。柳如烟略微迟疑,最终还是将手递了过去。他的手,宽大而温暖,与她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的手,真冷。”顾承泽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柳如烟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淡淡道:“许是清晨的雾气太重。”
两人并肩上了马车,车厢内,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开来。
马车内装饰简约却不失雅致,座椅上铺着柔软的绸缎垫子,一旁的小几上摆放着茶盏和糕点。柳如烟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上,思绪万千。
顾承泽坐在对面,他双臂环胸靠在椅背上,看似随意地闭目养神,实则暗中观察着柳如烟的一举一动。
“如烟,”他突然开口,语气比先前柔和了几分,“你的手,很适合握玉扇。”他想起她纤细的指尖,仿佛能想象到她执扇时的优雅姿态。
柳如烟转过头,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侯爷谬赞了。”
沉默再次在车厢内蔓延。
“如烟,”顾承泽再次开口,这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可听闻过萧婉家族与药商之间的往来?”
柳如烟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略有耳闻,不知侯爷为何提及此事?”
“萧氏家族的药材生意,牵扯甚广,”顾承泽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我担心有人会利用此事,对侯府不利。”
柳如烟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波澜:“侯爷多虑了,妾身只是区区妇人,不懂这些商贾之事。”
顾承泽没有再追问,而是话锋一转:“岳父岳母身体可还安好?”
“托侯爷的福,一切都好。”柳如烟语气平淡。
“大哥柳宁,在翰林院可还顺遂?”顾承泽继续问道。
“大哥才华横溢,深受同僚赏识。”柳如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马车行至半途,终于抵达柳府所在的街巷。柳府门前早已张灯结彩,仆人来回穿梭,一片热闹景象。柳宁——柳如烟的大哥,一袭青色长袍,早已等候在门前。
“妹妹!”柳宁快步迎上前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先是恭敬地向顾承泽行了一礼,然后才转向柳如烟,“今日总算盼到你回门了。”
柳如烟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大哥,让你久等了。”
柳宁爽朗一笑,又转向顾承泽:“妹夫一路舟车劳顿,请进府稍作歇息。”
顾承泽点点头,与柳如烟一同踏入柳府。
进入正厅后,柳父和柳母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女儿归来,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朵重新焕发了生机。
“如烟!快让娘看看!”柳母拉住女儿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眶微微泛红,“你瘦了,也白了……在侯府,日子过得可还好?”
“娘放心,一切都好。”柳如烟轻声安慰道,反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
“那就好,那就好……”柳母连连点头,又招呼众人落座,亲自吩咐下人端上茶水点心。
柳母坐在正厅的雕花檀木椅上,手中紧握着一串沉香佛珠,一颗颗捻动,仿佛要将内心的焦虑揉碎。她目光复杂地落在对面的柳如烟身上,女儿一袭藕荷色衣裙,更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可这副柔弱的模样,在侯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何能立足?
“如烟,”柳母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而忧虑,“娘知道你性子温婉,可这后宅之中,温婉贤淑有时候便是软弱可欺。你嫁入侯府已久,却膝下空虚,这于你而言,终究是难以安稳的。”
柳如烟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苦涩。她明白母亲的担忧,可有些事,并非她一人能够左右。“娘,如烟明白您的意思。”
柳母见她如此,心中更是焦急,一把握住女儿的手,语气急切:“明白就好!你需得尽快诞下子嗣,如此才能在侯府站稳脚跟。男人啊,终究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可靠的!”
柳如烟轻轻反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强颜欢笑,语气却坚定了几分:“娘放心,如烟会尽力的。”
书房内,檀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雨将至。柳父端坐在书案后,身形虽瘦削,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目光如炬,直视着顾承泽:“侯爷今日回门,想必是有话要与老夫说吧?”
顾承泽神色坦然,拱手行礼:“岳父大人明鉴,承泽今日的确有一番肺腑之言,想要告知岳父。”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当初迎娶如烟,并非因利益驱使,而是真心倾慕于她。”
柳父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侯爷此言,未免太过冠冕堂皇。如烟乃老夫掌上明珠,她若在侯府受了委屈,老夫定不会坐视不理!”
顾承泽神色一凛,语气坚定:“岳父大人请放心,承泽此生绝不会辜负如烟!若有违背誓言,甘愿受岳父任何责罚!”
柳父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半晌,才缓缓说道:“好!此话可是侯爷亲口所言!倘若将来你真有负于如烟,我定会让宁儿替他妹妹讨回公道!”
顾承泽毫不犹豫地点头:“岳父尽管放心。”两人目光交锋,最终,柳父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午餐时分,柳府正厅内,气氛融洽。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其中一道人参炖鸡汤,更是特意为柳如烟准备的。柳母不停地往女儿碗里夹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柳宁举起酒杯,对着顾承泽笑道:“妹夫今日回门,小弟敬你一杯!”顾承泽举杯相迎,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看似和睦。
午后,马车缓缓驶离柳府。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柳如烟倚靠在软垫上,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顾承泽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声,将披风盖在她身上,又吩咐车夫放慢速度,以免颠簸惊醒了她。
马车抵达侯府时,已是黄昏。听竹楼前,下人们早已等候多时。顾承泽抱着熟睡的柳如烟下车时,一抹倩影从远处走来。
“侯爷。”萧婉站在台阶下,目光复杂地望着顾承泽怀中的女子。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也难掩风华的容颜,如同尖刺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顾承泽脚步微顿,却没有解释,径直抱着柳如烟走进了听竹楼。萧婉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内,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听竹楼内,顾承泽将柳如烟轻轻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替她掖好被角,凝视着那张恬静的睡颜,低声喃喃:“如此聪慧的女子,为何偏偏要走上这条最艰难的路?”
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衣袖却被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抓住。他回头,只见柳如烟不知何时已经醒来,那双清亮的眸子中,没有了平日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
“侯爷,”柳如烟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以后这种举动,还请三思。”
顾承泽眉头微蹙:“为何?”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柳如烟松开他的衣袖,从容地坐起身来,“妾身虽无大志,却也不愿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顾承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会注意。不过,今晚……我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
柳如烟微微挑眉:“晚间?妾身恭候侯爷大驾。”说罢,她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顾承泽转身离去,刚踏出房门,一抹阴影便悄然退入暗处。那是萧婉。
柳如烟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一支白玉簪,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玉面。铜镜中映出她淡然的容颜,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波澜。翠竹与香菱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地伺候着,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余几声风拂过窗棂的轻响。
“夫人,您今晚……”翠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侯爷已经吩咐了奴婢们准备热汤浴和新床帐,您看……”
柳如烟抬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那张脸依旧苍白柔弱,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簪,声音不疾不徐:“侯爷既有吩咐,自然要遵从。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微转,看向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翠竹,你去看看那边准备得如何了。香菱,你随我更衣。”
翠竹闻言匆匆退下,而香菱则小心翼翼地为柳如烟挑选衣衫。柳如烟选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裙,素净却不失优雅。换好衣服后,她坐回梳妆台前,由香菱替她挽起发髻。
“夫人,”香菱低声问道,“您……紧张吗?”
柳如烟唇角微扬,却没有回答。紧张?或许有那么一丝,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一晚,她等了很久,也筹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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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正院书房内,顾承泽正与儿子顾阳促膝而谈。小小年纪的顾阳已显露出几分聪慧之气,他坐得笔直,一双明亮的眼睛专注地望着父亲。
“阳儿,”顾承泽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已经八岁了,是时候去族学读书了。”
顾阳闻言愣了一下,小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舍:“父亲,我舍不得母亲和妹妹。”
顾承泽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学业为重。你若想日后能护住家人,就必须变得更强。”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是萧婉走了进来。她身形高挑,一身淡青色长裙衬得英姿飒爽。她听到顾承泽的话后微微蹙眉:“侯爷,这么早就让阳儿离开家,不太妥当吧?”
顾承泽抬头看向萧婉,语气平静:“这是为了他的将来。”
萧婉却不以为然,她走到顾阳身旁,将他护在身后:“阳儿还小,他需要母亲陪伴。如果现在就送他去族学,他会感到孤单。”
“孤单?”顾承泽冷笑一声,“战场上刀枪无眼,他若连孤单都怕,又如何能成大器?”
两人目光交锋,各执己见。一旁的顾阳默默看着父母争论,小小的拳头悄然攥紧。他低下头,没有插话,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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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听竹楼内灯火通明。柳如烟端坐在榻上,看似随意地翻阅一本医书,但耳边却捕捉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夫人。”是翠竹推门而入,“侯爷来了。”
柳如烟合上书本,将它放在一旁,然后缓缓起身。她走到门口迎接,只见顾承泽大步走进来,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
“侯爷。”柳如烟浅浅一礼,声音轻柔。
顾承泽点点头,看向眼前这位妻子。他注意到她今日特别打扮过,那素净的纱裙将她衬得越发清丽脱俗。他心中微动,但面上依旧冷峻:“今晚,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柳如烟垂眸应道:“妾身恭候侯爷赐教。”
两人落座后,气氛竟有些僵硬。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侯爷!不好了!”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刘婆子……刘婆子自尽了!”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惊雷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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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下人院内灯火通明,人群乱作一团。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被摆放在草席上,那是刘婆子,一个负责打理杂务的小厮婆子。她脖颈上的勒痕触目惊心,让围观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顾承泽与柳如烟赶到时,下人们纷纷跪倒在地,不敢直视他们。而萧婉也匆匆赶来,她看到尸体的一瞬间脸色骤变,但很快镇定下来。
“怎么回事?”顾承泽沉声问道。
一个胆大的仆妇颤巍巍地开口:“回侯爷,是因为夫人……哦不,是因为萧夫人遣散了一批下人,其中就包括刘婆子一家……”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有几个下人偷偷抬头看向萧婉,又迅速低下头去。
萧婉脸色微变,但很快挺直腰板,上前一步说道:“侯爷,此事确实是我安排的。但我遣散他们,是因为他们偷盗府中的财物,并非无缘无故。”
“证据呢?”顾承泽目光凌厉。
萧婉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几样物件递给他:“这是从刘婆子的屋里搜出来的东西,包括一些金银首饰,还有……”她顿了顿,“还有夫人的玉佩。”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柳如烟身上,而柳如烟却只是淡淡一笑,从容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侯爷定夺吧。”
然而,她那平静的话语并未平息众人的议论,因为刘婆子的死已经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这不仅关乎府内规矩,更关乎整个侯府的声誉。一旦消息传出去,无论是对主家还是对下人,都将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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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大堂内烛火摇曳。顾承泽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他面前摆放着几封信件,那是关于刘婆子生前的一些记录,其中提到她曾多次试图求见主家,却被管事拦下。而这些信件,无疑为案件增添了更多疑点。
萧婉站在堂中央,神情复杂。“侯爷,我并非存心害死她。我只是想让那些偷盗之徒离开府中,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的本意或许没错,”顾承泽语气冰冷,“但结果呢?你可知,这条命会让整个侯府付出怎样的代价?”
萧婉低下头,没有再辩解。而柳如烟则始终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用那双清亮却深不可测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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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楼外风声渐紧,一盏孤灯摇曳生辉。而屋内,一个女人静静伫立于窗前,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中透出寒意,如同深渊般令人难以琢磨。
“刘婆子……”柳如烟低声喃喃,自嘲般地笑了一笑,“看来,有些计划,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
侯府的夜色浓稠如墨,风声呜咽,像极了低沉的哭泣,在庭院中盘旋,预示着山雨欲来。
刘婆子的死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惊扰了侯府的安宁。
后院里,下人们聚集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鸟雀,低声议论着,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不安。
“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年轻的小厮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还能如何?出了侯府,咱们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可怎么活啊!”一个老仆妇掩面哭泣,绝望的情绪像瘟疫般蔓延开来。
他们清楚地知道,刘婆子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那道突如其来的遣散令逼上了绝路。
顾承泽站在堂前,剑眉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此事处理不当,必将给侯府带来巨大的损失,甚至动摇根基。他将目光投向母亲,却只看到一张同样充满无奈的脸。
“母亲,这些下人……”顾承泽欲言又止,话语中带着一丝焦急。
“承泽,”顾母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也无能为力啊。或许,你该去问问如烟,她素来心思缜密,或许能有办法。”
听竹楼内,柳如烟正独自一人静坐,手中捧着一盏清茶,袅袅茶香也无法驱散她眉宇间的愁绪。她早已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房门被轻轻推开,顾承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柳如烟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只是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如烟,”顾承泽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下人们因为刘婆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你可有良策?”
柳如烟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侯爷何不先去听听他们的心声?或许,答案就在其中。”
顾承泽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称是。他知道柳如烟聪慧过人,此刻也只能依靠她来化解这场危机。
柳如烟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月光如水,倾泻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更显得她病态孱弱,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侯爷,”她转过身,目光坚定,“我有一个建议,不知您是否愿意采纳。”
顾承泽凝视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他沉声说道:“你说。”
“开设酒坊。”柳如烟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我们可以用酒坊来安置这些下人,如此一来,他们仍然是侯府的人,而不是被无情驱逐。”
顾承泽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这……只怕需要耗费不少银两。”
“我知道,”柳如烟语气坚定,“但长远来看,这不仅能解决眼前的问题,还能为侯府带来稳定的收益,可谓一举两得。”
顾承泽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就按你说的办。”
翌日清晨,阳光熹微,柳如烟召集了所有下人,在院中宣布了开设酒坊的决定,并承诺由萧婉统管。下人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阵阵欢呼,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对新的安排既充满期待,又隐隐担忧,但至少,他们不用再担心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萧婉站在人群后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处理不当才酿成今日之祸,羞愧和失落的情绪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默默地退到角落里,试图躲避众人的目光。
顾承泽走到萧婉身旁,注意到了她神情中的复杂情绪。他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婉儿,多向母亲和如烟学习吧,她们都有值得你借鉴的地方。”
萧婉抬起头,看向这个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无能让他失望。但她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夜幕再次降临,侯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柳如烟安排好了刘婆子的后事,并为此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安葬费用。顾母对她赞赏有加,认为她处事果断,心思缜密。而顾承泽则留在揽云院陪伴萧婉和孩子,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光,却忽略了柳如烟的存在。
柳如烟并未对此表现出任何不满,她只是淡然地接受这一切,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面对丫鬟们的不解和抱怨,她只是轻声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萧夫人的能力,是否真的能胜任统管酒坊的重任。”
第二天清晨,当柳如烟得知顾承泽和萧婉带着孩子出府时,她心中已有猜测。他们大概是去寻找合适的铺子,为酒坊的开设做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