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星沈飞最新章节内容_何晓星沈飞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黑岩故事会

何晓星沈飞是小说《七零:怎么不算手艺人呢?》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橘与熊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七零:怎么不算手艺人呢?》的章节内容

何晓星沈飞最新章节内容_何晓星沈飞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在那仿若由梦幻与星辰交织而成的无垠星际深处,繁星宛如天神漫不经心洒落的璀璨宝石,颗颗星球悠悠然地自转着,绽放出如梦如幻、光芒闪烁的绮丽景致,似一场永不落幕的宇宙盛宴,热闹非凡。

然而,于这片繁华星际的遥远边际,隐匿着一处画风截然不同的神秘角落 。

荒星,星际垃圾场,仿若宇宙被遗忘的 “弃儿收容站”,散发着破败与荒芜的气息。

踏入此地,报废飞船的残骸仿若经历过一场惨烈厮杀,七零八落、肆意散落,各类零部件好似溃败军队的残兵败将,横七竖八地铺满一地,活脱脱就是被顽皮孩童暴力拆解的巨型玩具;那些已然失效的能量核心,时不时闪烁出微弱黯淡却又透着丝丝诡谲的幽光,仿若垂暮老者在幽幽诉说往昔的峥嵘岁月与辉煌过往,为这片死寂之地添上一抹幽凉。

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金属疙瘩相互缠绕,难解难分,杂乱无章的线路更是拧成一团乱麻,一同散发着刺鼻熏人的混杂气味,那气味浓烈得让人鼻腔直发酸,恨不能立马打上几个喷嚏,以解这股子难受劲儿,仿佛连空气都在诉说着这里的混乱无序。

年仅 16 岁的何小小,无疑是这片 “混乱王国” 的熟面孔。

她就如同一个灵动俏皮、自在穿梭的荒星的“拾荒小精灵”。

她身形纤细娇弱,瞧着就好似长期在星际流浪、饱受饥饿与困苦折磨,营养不良到了极点。

一头枯黄干涩的头发肆意蓬乱,毫无章法地在脑后扎成一束,活脱脱就是一个鸟窝现世。身上那件陈旧不堪、满是岁月斑驳痕迹的宇航服,补丁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摞着,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她瘦小的身躯上,远远望去,仿佛挂了一身破破烂烂、随风飘摇的布帘子。

脸蛋上呢,常年黑一道灰一道,脏兮兮的模样却也难掩那双大眼睛的神韵,眼眸黑亮如漆,滴溜滴溜地转个不停,仿若藏着无尽的机灵劲儿,恰似将那满天繁星收纳其中。

别看何小小外表毫不起眼,还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她那小脑袋瓜可是非常灵光的,仿若宇宙最顶尖的智能中枢!

那些复杂繁琐、足以让资深工程师都头疼欲裂、脑袋打结的机械构造,在她眼中却如同小孩子玩闹时搭积木一般,轻松简易、信手拈来。

而且,为了能在这鱼龙混杂、危机四伏、仿若黑暗森林的荒星垃圾场站稳脚跟,觅得一线生机,她曾机缘巧合之下,宛如命运的垂青一般,得到一瓶神秘莫测、散发着幽光的基因改造药水。

当时的何小小可真是大胆,面对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一咬牙,闭眼仰头,仿若奔赴生死战场的无畏勇士,毅然决然地将药水一饮而尽。

嘿,您猜怎么着?打那以后,她的力气变得大得惊人,平日里搬起那些沉重无比、仿若小山般的废旧金属部件,就跟玩儿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仿若拥有了超级神力。

也因为有了这股神力相助,让何小小在荒星的垃圾场中才能更加如鱼得水,抢占荒星垃圾中的“宝贝”才能更加无所顾忌,进而奠定了她在荒星垃圾场“一姐”的地位。

她每日仿若不知疲倦的勤劳小蜜蜂,穿梭在垃圾场的每一寸角落,翻翻找找、挑挑拣拣,凭借着独到的眼光,精心筛选出还尚有利用价值的零件。

而后,小手仿若被赋予了神奇魔力的灵动精灵,上下翻飞,熟练地捣鼓一番,再复杂精妙、仿若天书般的玩意儿,经她那双巧手摆弄,都能重新组装起来,恢复如初,仿若重获新生。

接着,她便乐滋滋地带着这些 “宝贝疙瘩”,仿若怀揣稀世珍宝的探险家,奔赴交易市场,换取维持生命能量的营养液以及生活用品。怎么说那营养液的味道呢?就,勉强维持生命吧。

其余的都换了能量,毕竟她那艘破得仿若风烛残年老人、随时可能散架解体的飞船需要能量,需要各种维修稀有材料,虽然她每天在垃圾场中寻寻觅觅,但到至今为止也没有找到最为关键续命的能源,想要离开荒星,还任重而道远呢。

虽说小日子过得紧巴巴、寒酸落魄,倒也能凑合着捱下去。

不过呢,打何小小有记忆起,她的世界就是一片孤寂冰冷,压根不知道爹妈是谁,仿若宇宙中的一粒孤独尘埃,自个儿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星际间流浪漂泊,无依无靠。

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没尝过被人疼惜关爱、嘘寒问暖的滋味,她的心,就如同星际垃圾场里一块冰冷坚硬、毫无温度与柔情的金属疙瘩,对外人筑起了一道又一道仿若坚不可摧的堡垒的心墙。

要是旁人突然对她示好,她的第一反应可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是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满心满眼的怀疑,仿若受惊的小鹿,暗自嘀咕:“这人啥企图?难不成是想抢我好不容易捡到的宝贝零件?”

而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仿若整个宇宙都陷入沉睡之时,何小小就蜷缩在她那艘破旧不堪、仿若随时会被宇宙风暴吞噬的飞船里,飞船时不时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若垂危病人的痛苦呻吟,下一秒就要散架解体。

她透过舷窗,凝望着外面绚丽夺目却又透着冷漠疏离感的星空,望着遥不可及的梦幻之地,心里偶尔也会泛起一丝迷茫,仿若迷失在星际航道的孤舟,轻声呢喃:“唉~~这乱糟糟的小破人生,啥时候是个头啊?这茫茫宇宙,到底啥地方才能真正收留我这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呢?”

可这迷茫惆怅就如同稍纵即逝的流星,一闪而过,待第二天朝阳喷薄而出,希望之光重新降临,她又瞬间满血复活,活力满满地蹦跶着走向垃圾场,继续兴致勃勃地 “寻宝” 去咯。

这不,这天何小小哼着自己瞎编乱造、仿若鸟鸣啁啾般欢快的小曲儿,在垃圾场里像个勤劳的小松鼠似的扒拉着。

突然,眼前一亮!一堆散发着神秘光泽、仿若藏着宇宙奥秘的稀有能源核心就这么明晃晃地躺在那儿,就像专门等着她来发现似的。

她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跟发现了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似的,二话不说,一个箭步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宝贝,心里那叫一个美,就像已经捡到了宇宙无敌的宝藏,梦想成真的瞬间就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刻幸福值直接拉满。

可还没等她高兴够两秒钟,麻烦事儿就仿若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嗖” 地一下围了过来。

一群星际混混,平日里在这垃圾场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就像星际海盗,专爱欺负像何小小这种单打独斗、无依无靠的弱者。

为首的那个高个子混混,满脸横肉堆积,凶神恶煞下凡,眼睛一瞪,跟铜铃似的,扯着粗嗓子吼道:“小丫头,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今儿个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小小抱紧怀里的能源核心,脖子一梗,像只被激怒的炸毛小刺猬

“凭啥!这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的,要想拿走,没门!”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没几句就动起手来。

何小小本身就比较瘦小,身形颇为灵活,左躲右闪,仿若灵动的舞者,再加上她仗着自己力气大,时不时瞅准机会还能反击一下,揍得几个混混嗷嗷直叫。

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啊,双拳难敌四手。混乱之中,一个混混瞅准时机,飞起一脚,何小小躲闪不及,“扑通” 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脑袋狠狠地磕在一块硬邦邦的金属板上,眼前瞬间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何小小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若一群蜜蜂在脑袋里乱撞,身体一阵阵发虚,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费劲地撑开眼皮,刺目的白炽灯光直直地射进眼里,让她下意识地又眯起双眸,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这光亮。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陌生景象。病房的墙壁刷着有些斑驳的白漆,上头隐约可见水渍留下的暗黄痕迹,宛如岁月悄然淌过的泪痕。

墙皮似是有些年头未曾修缮,边角处微微卷起,带着几分破败的沧桑感。几张简易的病床整齐排列,床架是那种暗沉的金属色,在灯光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看着就硬邦邦的,远不如她星际飞船里那虽破旧却好歹柔软的 “睡铺”。

床边围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和蔼、眼角带着细纹的中年女子,眼神里满是焦急与关切,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语速飞快,何小小一句也听不懂,只觉那声音似曾相识。

女子身旁站着几个孩子,大的约莫十来岁,小的才刚会走路的模样,都瞪大眼睛瞧着她,眼中闪烁着纯真与好奇,偶尔交头接耳几句,稚嫩的童声叽叽喳喳,为这略显沉闷的病房添了几分生气。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饭菜香,这古怪的混合味道让何小小不禁皱了皱鼻子。

她想要起身,却浑身乏力,这具身体软绵绵的,仿佛被抽去了筋骨,和她之前在星际经基因改造后充满力量的体魄截然不同。

转头间,她瞥见窗户,玻璃上贴着褪色的旧报纸,缝隙里透进几缕柔和的日光,光影斑驳地洒在地上,勾勒出一片片不规则的亮斑。

窗外,能听到偶尔传来的嘈杂人声,还有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声响,仿若奏响着属于这个时代独特的乐章。

何小小眨巴眨巴眼睛,满心满眼都是茫然,她意识到自己已身处一个全然陌生地方了。

她的脑袋一阵剧痛,天旋地转间,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灌入。

待眩晕感稍稍褪去,她才惊觉自己已然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她来到了1974年的华国,一个存在于星际历史上有着璀璨文明的古国度,华国。

而她,何小小成为了1974年的何晓星。

原主何晓星今年16岁,是首都军区大院里的一名大院子弟。

与其他生龙活虎,整天招猫逗狗,被家长一天三遍提着棍子追打的大院子弟不同。何晓星是个早产儿,自幼身体孱弱,属于林妹妹那一挂的。

因此,她在大院子弟的眼里属于洋娃娃,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否则引得何晓星生病了,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的。所以,何晓星在大院里还真没有什么朋友。

原主爷爷何老爷子是战功赫赫的开国将军,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半生,为华国的成立与安稳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今虽已年迈,但身上那股军人的硬朗与威严仍不减分毫,备受敬重。

原主奶奶是个农村姑娘,与爷爷的相识也是充满了戏剧性,总结一句话就是美救英雄。

原主爷爷奶奶一共生了5个孩子,四男一女,活下来的只有老大也就是原主的父亲何建国,以及最小的儿子,原主的小叔何建军。

原主父亲在军中现在也是个旅长了,常年驻守边疆,保家卫国,鲜少归家,却也是家人心中的骄傲。

原主母亲叫林婉清,出身中医世家,但本人却是个外科大夫,医术精湛,如今是军区医院外科主任,忙碌于救死扶伤一线。原主有两个哥哥,都在军中。

大哥何晓晨,今年25岁,自小就对军旅生活充满向往,受爷爷和父亲的熏陶,心中早早立下保家卫国的壮志。年纪轻轻便投身军旅,在西北军区摸爬滚打,如今已经是副团长了。

二哥何晓阳,今年21岁,原先并不想入伍的,喜欢文学,奈何形势所迫,高中毕业后也进入了部队,如今在南方某海军当一名连级指导员。

原本何家父母有了两个儿子之后是没有打算再要小孩的,但是命里有时终须有,何晓星还是来了。

林婉清怀何晓星的时候怀像不好,加上7个月的时候医院抓出了个特务,在抓特务的过程中导致了林婉清早产。

而且原主是何家这三代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儿,因此可谓是众星捧月,典型的娇养着长大的。

原主先天体弱,一直由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家悉心照料。

外祖父一家乃中医世家,深谙养生调理之道,多年来,凭借着祖传的医术和精心调配的药膳,为何晓星调养身体,使得她虽体质不佳,却也能平安成长。

在众多家人全方位的呵护下,何晓星养成了单纯善良的性子,对人心的复杂险恶毫无防备。

何晓星因为身体的缘故,小学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在外祖父家养身体就是因为病情急在医院,因此也没有什么同龄小伙伴儿。

哪知,到了中学后,身体好一些了,结识了同学苏茜。

苏茜的家里是普通的工人家庭,但是在这个年代,其实也不普通了,父亲是肉联厂的正式工,母亲是纺织厂的临时工,一家在城里生活都有进项,比其他人家好多了。

但苏茜的母父母极度的重男轻女,认为家里的一切都是儿子的,老了要靠儿子养老,女儿都是赔钱货。

因此作为家中的第四个孩子,第三个女儿,苏茜从小就会看父母脸色行事。

在家里有两个姐姐干活的时候,苏茜相对过得没有那么艰难。

但是,因为特殊时期的到来,苏茜的大姐替大哥下乡了,走后再无音讯。苏茜的二姐因为要给大哥娶妻,对方要的彩礼太高,被父母嫁给一个傻子,换了100块的彩礼。

两个姐姐相继离家后,苏茜的日子过得越发的艰难起来。她能上中学还是哭着求来的,前提是她每天得把家里的活都干了才能上学。

不过自从她上学后盯上了原主何晓星,并且不断地通过讲述自己的种种不幸,进而获得原主的同情后,原主时不时会把自己的零花钱给苏茜,苏茜在家里的日子逐渐好了起来。

毕竟,她的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还等着苏茜能从原主那里带回更多的钱呢。

按理说,原主对苏茜这么好,怎么着也能从苏茜那里获得一些感激吧。

但是,并没有。苏茜越和原主相处,就越觉的不甘和嫉妒。

凭什么原主受尽宠爱?凭什么原主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她每次想要从原主那里得到什么都要先把自己的伤疤揭露给原主看?凭什么原主给她东西的时候一副施舍、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些问题天天煎熬着苏茜的心。像是一把火一样,越烧越旺。

哪个少女不怀春,尤其是天真烂漫的原主何晓星。

彼时,学校里有个长相俊朗、成绩优异的男生叫宋逸飞,他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文雅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了情窦初开的何晓星。

单纯善良的原主虽然对宋逸飞有了好感,但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来,而是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自己以为的好姐妹苏茜。

苏茜知道原主的心思后,一边在原主身边说宋逸飞有多么多么好,原主这么优秀一定会被宋逸飞喜欢的。

一边自己向宋逸飞大胆示爱。哪知那宋逸飞也是个外强中干的,想靠着立人设钓金凤凰,两人相见恨晚,一拍即合。便打算合谋让原主陷入宋逸飞的爱情圈套。然后一步一步掌控原主。

直到那天,苏茜和宋逸飞又在公园河边芦苇丛中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被原主撞见。彼时原主她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满心的都是被好友和喜欢的人背叛的悲愤。

苏茜见事情败露,脸色骤变,而宋逸飞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两人对视一眼,竟默契地朝何晓星逼近。

何晓星惊恐地往后退,嘴里颤抖地喊着:“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苏茜冷哼一声:“阿星,你误会我和宋大哥了,我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何晓星被苏茜的说法震惊到无以复加,明明之前她们两个密谋的内容她都听到了,怎么苏茜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何晓星一时六神无主,只想回家,企图离开之际,被接近的苏茜和宋逸飞拦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何晓星拼命反抗,泪水夺眶而出。

“阿星,你听我说,我和宋大哥刚刚说的是别人的事儿,真的,你相信我。”

“对啊对啊,何晓星,你别误会,我和苏茜也只是碰巧碰见,说的事情是别人的事情,和你无关。”宋逸飞的反应很快,顺着苏茜的话立马说了下去。

“何晓星,我听苏茜说你喜欢我,我一直等着你表白呢。正好今天我答应了,我们交朋友吧。”

“不,我要回家,你们让开。”拉扯之间,原主何晓星被二人推下了水。苏茜和宋逸飞也没有想到何晓星会落水,联想到何晓星的家里,两人害怕的跑掉了。

而另一边,何小小附身之际,正是何晓星落水后的危急时刻。要不是正好有路过的人发现有人落水,大声呼喊叫人来将原主捞出来,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何小小悠悠转醒,还未从混乱的思绪中完全清醒,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晓星,你醒了?太好了,吓死妈妈了!” 林婉清眼眶泛红,紧紧握着何小小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

何小小抬眼望去,只见周围是略显破旧却干净整洁的病房,墙壁上刷着有些泛黄的白漆,几张木质长椅靠墙摆放,上头还搭着几件军大衣。

床边,除了母亲林婉清,还有几个身着军装的长辈,眼神关切,想来是何家的亲戚。

何小小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疼痛,发出的声音微弱沙哑:“妈……”

林婉清忙不迭地端起一旁的水杯,小心翼翼地将吸管递到她嘴边:“来,喝点水,慢慢说。”

何小小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就是何晓星了,要在这个陌生又充满挑战的华国70年代,代替原主何晓星活下去了。还要利用自己来自星际的知识,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我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的。在这个新的世界。”何晓星在心里默默说道。

何晓星正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和原主一家人相处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顺着微风悠悠飘来,瞬间勾动了她的食欲。

在星际,何晓星进食的唯一来源是营养液,还是那种没有什么味道的,没有颜色的低级营养液,能饱腹即可。听说高级营养液有很多口味,不仅能饱腹还能抚慰精神。荒星上可不会有那种高级的东西。

何晓星转过头寻找香味的来源,发现是林婉清正站在病床前的柜子上,打开了一个食盒,香味是从食盒传出来的。

见何晓星转过头来,“晓星,起来喝点粥吧,你奶奶在家特地给你熬的,放了很多红糖的。”

何晓星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准备起身的时候,被林母赶紧给扶住了,“晓星,慢一点,你刚醒,妈妈帮你。”

何晓星下意识的想躲,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荒星上的何小小了,面前的这个是她的妈妈,她较为僵硬的借着林母的力道坐到了床上。

林婉清将粥端到了何晓星面前。粥的热气腾腾地往上涌,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粥,只见粥熬得浓稠适宜,米粒颗颗饱满,因为多放了红糖,而色泽暗红,在热气的氤氲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让那原本素淡的米粥多了几分甜蜜的滋味。

何晓星双手捧着碗,看着眼前这碗普普通通的粥,不知怎的,眼眶却突然湿润了。在星际的时候,食物大多是经过各种高科技加工、营养配比精确的合成物,虽然能满足身体所需,却少了这样一份质朴的温暖。

她拿起勺子,轻轻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温热的粥水流过喉咙,熨帖着空荡荡的肠胃,那股暖意瞬间传遍全身,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何晓星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味着口中的滋味,并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吃遍这个世界的所有美食,方不辜负这场奇遇。

要不怎么说呢,一个吃货的养成,怎么会没有一点征兆呢?

从一碗红糖粥开始,何晓星开启了她幸福又痛苦的住院生活。

幸福呢,是天天被投喂的她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真的是太美味啦,每一种都有不一样的好吃,在她仅有继承的华国语,只能找到好吃,美味,珍馐这些贫瘠的词来形容各种美味。

痛苦呢,是她还是一个体弱的病人,好吃的虽然多,但是不能大口大口的吃,而且不能多吃,对于一个新晋星际吃货来说,这就是顶级酷刑了。

虽然她穿过来了,自己的精神力和本身因为基因改造药水改造后的力气大也跟着一起来了,但身体还是那具身体,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体弱就好了。毕竟一些事情还是要遵循客观规律的不是。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自己依旧力气大,瞧瞧病床边的铁皮凳子就知道了,那中间凹陷的部分,可是让林婉清震惊了好久,以为自己出去送人的时候,有谁来病房闹事儿了。

后来还是何晓星撒了一个小谎,说是有人看她这个病房就她一个人,进来换掉了,她不认识,才搪塞过去。

为这个不存在的背锅人默哀三分钟。

这不,新的一天,刚一睁眼,就瞧见何老爷子迈着大步走进病房,那身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笔挺的军装,衬得他精气神十足,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老爷子虽然是开国将军,可对于何晓星这个唯一的孙女儿,没有一点架子。

手里提着个军绿色的布袋子,一进门就扯着大嗓门喊道:“晓星啊,我的乖孙女哟,你瞅瞅,爷爷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稻香村给你抢买的糕点,那队排得老长了,就为了让你吃上口热乎的。”

说着,把袋子往床边一放,献宝似的从里面掏出几个油纸包。

“快尝尝,这是你平日最爱吃的枣泥酥,瞧瞧这色泽,红亮红亮的,闻闻这香气,保准馋得你直咽口水。”

何老爷子打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块块精致的枣泥酥,瞬间,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何晓星伸手准备拿起来就吃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往门外瞄了一眼。

何老爷子一看就懂了,压低声音道“放心,爷爷刚才侦查过来,你妈不在,去查房了,快吃。”

闻言,何晓星捂嘴嘿嘿一笑,和何老爷子来了一个默契对视,活像偷着腥的猫咪一样,看的何老爷子失笑不已。

以前何老爷子也疼爱何晓星,不过何晓星身子弱,胆子也小,何老爷子是上过战场杀伐之人,难免说话行事威严一些,因此,以前的何晓星还是怕何老爷子的,何老爷子想要疼爱孙女,奈何孙女怕他,与何老爷子并不甚亲近。

反倒是这次何晓星落水醒来后,何老爷子来医院探望,发现孙女竟然不怕他了,而且胆子也大了起来,性子更是带了几分洒脱恣意。

何老爷子是谁,那是经过多少战场拼搏,躲过多少明枪暗箭的老革命人。在发现孙女性格变化的第一时间就想,孙女是不是被人掉包或者被敌特控制了。

发现存在这种可能性后,何老爷子没有声张,而是悄悄的找警卫员,让警卫员再次查证一下小孙女出事前后的行踪。

当警卫员查证后发现这中间没有被掉包或者被有心人接近的可能性后,何老爷子不动声色的与何晓星提起了小时候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发现何晓星都能回答上之后,何老爷子才放下心来。

只当自己的小孙女鬼门关走了一趟后豁达了许多。当然,性子更讨喜了,何老爷子当即满意的不得了,只道是终于能和软软糯糯的孙女亲香亲香了。

因此,何晓星住院这段时间,何老爷子来医院探望次数直线上升,并且在得知孙女爱吃却被当妈的林婉清控制饮食后,经常给何晓星偷渡一些好吃的。

祖孙二人的感情在这一次次偷渡食物中感情升温迅速。

当然,从何晓星这边的的角度来讲,她和何老爷子的感情迅速升温,并不是因为祖孙感情升温,纯纯是因为偷渡美食而升温。

她自然是察觉到了何老爷子刚开始的试探,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诚然,何晓星可以装作原主的样子,可她内里并不是原主,也不能一直装下去,索性趁着这次落水住院,就做自己得了。反正,何晓星的身子没有变,至于芯子变了,谁又能相信这离奇的事件呢。

这不,自己还没有解释,何老爷子以及一众亲人已经在内心各自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多省事。

越和原主何晓星的家人相处,她越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幸福,父母关爱,长辈慈爱,都把这个唯一的女孩儿捧在手心中疼爱。让从来不知道亲人为什么滋味的自己日渐沉溺入其中,在星际荒星那个从来不信任他人,独来独往的自己,渐渐的放下了防备。

当然,什么都没有眼前的美食重要。何晓星在何老爷子期待鼓励的眼神中枣泥酥,轻轻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枣泥瞬间在口中散开,混合着淡淡的油香,那滋味,美得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只慵懒又满足的小馋猫,含糊不清地说道:“爷爷,这也太好吃啦!您快也尝尝,不过就一口啊。”

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大手一挥,那气势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害,你个小滑头,还怕爷爷和你抢,爷爷可不稀罕这些甜腻腻的玩意儿,你啊,赶紧吃,小心你妈来了,直接给你没收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老爷子你但凡眼睛没有放光的盯着枣泥酥,喉咙没有一下一下的咽着口水,这话的真实度真的能提高不少。

何老爷子那也是个喜好吃的人,可是毕竟年龄大了,早年因为参加革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到了这个年纪,也是被各种限制吃喝。若非如此,这祖孙二人还真有可能因为枣泥酥给抢起来。

到时候,将军的威严还存不存在就两说了。

正说着,何奶奶也匆匆赶来了,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脚步急切得像是一阵风。“你个老头子,我就知道你抢先出门准是干坏事儿了。跟你说你就是不听,晓星身子弱,不能吃这些不易克化的,你倒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要是被婉清又逮到了,看你这个公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就想给晓星带点好吃的,让她甜甜嘴,怎么就不要脸面了……”老爷子的申辩果然是苍白的,在何奶奶的注视下,声音是越来越小了,看的何晓星暗自吐舌,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何老将军的威严在妻子面前一文不值。

“晓星啊,不管你爷爷,你爷爷不懂事儿,枣泥酥等你好了再吃,奶奶给你煲了鸡汤,用的是老母鸡,那营养,啧啧啧,可都在汤里呢,保准你喝了立马就有精神。”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保温桶,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鸡汤香气如同调皮的小精灵,欢快地在整个病房里穿梭。

何晓星在何奶奶掀开保温桶,立马抛弃了手中的枣泥酥,顺着何奶奶的话乖巧点头。

奶白色的鸡汤,上面还飘着一层金黄的鸡油,何晓星肚子里的馋虫立马被勾得嗷嗷直叫。

何奶奶盛了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那模样像是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贝,递到她嘴边,轻声说道:“来,小心烫,慢慢喝,别呛着咯。”

何晓星双手接过碗,先是轻轻嗅了嗅那诱人的香气,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无比的仪式,虔诚得很,接着才小口小口地喝着。每一口鸡汤下肚,都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欢快地舒张开来,暖融融的,好似泡在了温泉里。

“奶奶,这鸡汤好好喝,感觉我一下子就有力气能打虎了。” 她笑嘻嘻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没等何晓星把鸡汤喝完,病房外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外公外婆到了。林外公是中医世家的大家长,平日里总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晓星啊,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来,让外公瞧瞧。” 林外公一进病房,与亲家寒暄过后就摸上了何晓星的手腕,边摸边点头。

“看来恢复的不错,今天可以出院了”林外公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慈爱。

得知能出院了,何晓星恨不得现在就下床出院,出去跑上一圈,这几天可给她憋坏了。以前在荒星的时候天天在垃圾场东奔西走,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发达了,自己要天天躺着。

可是一来到这70年代就实现了自己在荒星的梦想,天天躺着。可谁知很快自己就厌烦了这躺着的人生。

真的,躺的都快要发霉了。

这边,比林外公慢一步进门的林外婆,提着一个食盒,打开一看,是各式各样的中式点心,有梅花糕、绿豆糕,还有软糯得像云朵般的糍粑。

“乖孙女,这些可都是外婆亲手做的,用了咱家的老方子,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要是喜欢,外婆天天给你做。”

何晓星看着满桌子的美食,眼睛瞪得溜圆,都直了,一时不知道自己先从哪一个下手。

“妈,你怎么又拿这么多点心来,晓星现在还不能多吃这些,爸,你也不看着点。”正在何晓星陷入选择困难症之际,大魔王林婉清登场了。

完了,这么多点心,一块儿也不属于自己了,悲伤……

“我说了,你妈愣是不听,你赶紧给没收了。”林外公那是一点都没有给老妻面子,立刻就给女儿打小报告。

林婉清可不管一点儿也不留情面,上来雷厉风行的没收了何晓星的一切外带零食,瞬间,只剩下了一碗孤零零的鸡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何晓星怕这仅剩的鸡汤也被她妈无情的没收,因此,赶紧给端起鸡汤大口大口的喝掉,看的林婉清一阵好笑。

“你慢点喝,鸡汤我还能给你没收了不成?”

“嘿嘿,我这不是太渴了嘛。嘿嘿~妈妈,外公说我今天能出院了,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要不怎么说来自亲妈的血脉压制是绝对的,即使是来自星际荒星的何小小,换到何晓星身上后,这血脉压制妥妥的完全被继承了下来。

“嗯,我这边已经和医院说好了,等会收拾了就回家。你爸还有你两个哥哥都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了,你爸爸本来说要回来,但是最近军里忙,回不来了,你回去后记得给他打电话,他很担心你。”

“嗯,知道了,妈妈。”

何晓星落水出事后,作为何晓星的爸爸何建国当然是被何老爷子打电话通知的第一人。何建国当即就要回来,但是身在其位,身不由己。还是没能赶回来。林婉清给女儿自然是解释了一番。

这也就是女儿了,女孩子心思比较细腻,要是前面那两个臭小子,老爷子电话都不会给儿子打一个,可能还会上医院把孙子给教训一顿。

当然,两个孙子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了,孙子要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何老爷子估计就没脸出来见人了。

“你回家后联系一下你两个哥哥,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们最近给家里打电话,给我打电话,你都没有接上电话,他们一直在问你去哪了,我都说你出去玩了,你再不接电话啊,我看你两个哥哥不定哪天就杀回来了。”

林婉清对于两个儿子也是很无奈,那宠妹妹真的是没边了,也是自己这些长辈在晓星生下来后一直给两个儿子灌输,妹妹身体弱,当哥哥的要好好爱护妹妹什么的,导致从小到大,两个儿子对女儿那真的是全方位照看。

就连两个人参军后,在部队能通话的时候,那开口第一句永远都是:“妈,妹妹呢?”

其他家儿子女儿打电话或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妈呢?”自家儿子开口永远是妹妹呢?也是令人招笑。

何晓星通过原主记忆也知道了两个哥哥对她这个妹妹是有多爱。

小时候何晓星经常三天两头进医院,喝药扎针。

两个哥哥那时候已经是半大小伙子了,在大院里其他同龄孩子闹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两个哥哥轮番背着体弱的晓星奔波于医院、外公家,为妹妹的身体操碎了心。

有一次,小晓星刚刚从医院出院,在二哥背上提出想要去公园玩,因为自己还没有单独出去玩过。

央求了两个哥哥半天,两个哥哥终究抵挡不住妹妹的软语相求。

于是,没有经过家长同意,二人背着妹妹去公园疯玩了一下午。

结果,当天晚上何晓星就重新发起了高烧,连夜又被送进了医院。

彼时,何晓星的爸爸何建国在边疆,林妈妈刚好因医院外派去地方出差学习,家里的老人因为何晓星再次高烧住院闹的鸡飞狗跳。

事后自然是大哥和二哥背锅,然后被几个老人轮番训斥了一番。

林妈妈回来后更是赏了哥俩一顿竹笋炒肉。

何晓星当时竭力表明是自己要出去玩的,两个哥哥是被自己磨得没有办法才带自己出去的,但终究是没有阻挡的了两个哥哥挨训。

自那之后,三兄感情更加亲近了,何家哥俩便对妹妹何晓星看护的更紧了,虽然也带着妹妹没少偷偷摸摸干坏事儿,但是一切前提是妹妹的身体要紧。

因此,即使是两个哥哥都参军入伍,但是对于妹妹身体情况的关心从来没有减少过。经常和妹妹通信不说,能打电话的时候更是要和妹妹通上话才行。

而这一段时间,因为两个哥哥打电话并未和妹妹通上话,导致两个哥哥对自己的母上大人林女士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认为妹妹的身体又出问题了,林母没有给他们说实话。

当然,林婉清是没有给二人说实话,否则,以他们二人妹控的属性,得知自己妹妹因为别人落水住院,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还是暂时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至于以后归家是否发现真相,那都是以后得事情了,以后再说吧。

不得不说林婉清面对两个儿子多少是有点鸵鸟心态的。

“妈妈,知道了。我回家后会给哥哥们写信的。对了,妈妈,那个救我的人找到了吗?”

不得不说,人真是一个适应性极快的动物。

刚穿过来的时候,何晓星对于妈妈、爷爷、奶奶等称呼一开始还有些陌生与排斥,没几天,已经完全能顺畅的喊出口了。

“嗯,找到了,那个人你也认识的。”

“我?我也认识?”

“嗯,还记得不,小时候来家里做过客的沈飞哥哥。”林婉清笑着对女儿解释。

何晓星还没有反应过来叫沈飞的是何许人也,何老爷子对沈飞明显是有印象的,提前开口道:“哦,是沈家沈飞那小子啊,我记得那小子也在部队了,不过是在西南那边,怎么在这救了咱家晓星丫头?”

“是的,爸,沈飞在西南部队那边,不过刚刚执行完任务,正在放假,正好他有一个战友在首都军区医院这边住院治疗,他来看战友。那天刚到,准备去买东西,便听见有人喊落水救命什么的,就跑过去把晓星给救了。”

“哎呀,怪不得呢,这小子好样的,婉清啊,晓星今天出院,正好你请那小子来家里做客,咱也好好感谢一下。不能救了人,咱们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何况我和他爷爷沈老头子也多年没有见了,正好问一问沈老头子的情况。亲家,晚上也去我们家,大家一起吃个饭。”

何老爷子大刀阔斧的把大家晚上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众人也都没有什么异议。

既然定了行程,那么林婉清给女儿准备起收拾出院的东西,何奶奶与林外婆手挽着手,两亲家先走准备晚上请客所用的一应物品去了。

林外公见医院没有自己什么事,便先行回家了,回家给自家孩子们说一声晚上的安排,并顺便给何晓星搓点药丸,刚刚摸了何晓星的脉,虽然说可以出院了,但是毕竟落水伤身,而且何晓星本身就胎里带弱,和其他人不同,后续还是得小心将养着。

虽说近些年在自家调理下与正常人无异,但终究是弱一些。这次落水他瞧着怎么有点将之前压下去的症状又勾出来的意思,如果不进行调理,恐怕后患无穷。

因此林外公给何老爷子说了一声也提前走了。

现在病房里剩下了何老爷子、何晓星、林婉清三人,何老爷子和何晓星属于无所事事的两人。老的什么也干不了,小得也什么都干不了,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张叔,我待会还要上班,辛苦您将老爷子还有晓星送回家了。”林婉清手脚麻利的将何晓星的东西归整出来,将东西交给何老爷子的勤务员张叔,送两人离开后就风风火火去上班了。

不得不说,女强人林婉清能在照顾好家庭的同时又兼顾好自己的工作并成为军区医院外科主任,这雷厉风行的性格和她的名字真的是一点不符。

哦,差点忘记苏茜和宋逸飞二人了。作为导致何晓星落水的罪魁祸首,何家其实第一时间就将事情给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本来打算报警的,但是被何晓星给拦下了。

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圣母心泛滥,而是因为他们三人争执的时候周围没有第四个人的存在,因此就算是报警,何晓星一人的说辞抵不过两个人的狡辩。

至于何晓星落水后二人没有施救,那两个人完全可以辩解说自己被吓傻了,或者自己不会水,跑到远处去喊人来救人了,回来后发现何晓星已经被救走了。

毕竟,没过多久,苏茜和宋逸飞确实又回去了一趟了。

既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下子将苏茜和宋逸飞给钉死,那么报警的意义就不大。

何老爷子也赞同何晓星的说法,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一击即中。因为这,何老爷子越发觉得何晓星落水后那是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并称不愧是自己的孙女,要不是这事儿不好对外宣扬,何老爷子非得去大院里显摆显摆。

至于你说何晓星喜欢宋逸飞的事儿,何晓星没有给长辈们提,长辈们就当不知道,只要何晓星看清那宋逸飞和苏茜的面目,就绝对不会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你说为什么会那么肯定,万一何晓星是恋爱脑呢?

这不何小小来了吗?就算何小小不来,原主何晓星和他们二人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不要小瞧原主,原主只是被养的娇气天真,但不是傻。

倒是苏茜,因为害的何晓星落水后,何晓星一直在医院,没有去学校,苏茜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是没有何晓星时不时接济的时候,日子越发艰难起来。

学校里因为平常她和何晓星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仗着和何晓星亲近,觉得比其他同学高人一等,从不搭理其他人。何晓星住院后,她一个人在学校也没有人理她。

原先她还可以去找宋逸飞,但自从事发后,宋逸飞能躲她多远就躲她多远。

听说宋家知道宋逸飞和她做的事情后,害怕何晓星家人报复,准备送宋逸飞下乡了。

毕竟,家里不止宋逸飞一个孩子,因为宋逸飞一个而牵连到其他人,属实不划算。

而苏茜的家里,之前因为她与何晓星交好,能够时不时拿回些钱或者吃的喝的,因此对苏茜的态度还算好。

现在何晓星住院,苏茜再也接近不了何晓星,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见苏茜往家里拿回任何东西或者钱了,苏家对苏茜的态度越来越差,这样下去,苏茜在苏家的好日子估计也没有多久了,不是被逼着下乡就是要被用来嫁人换钱。

因此,苏茜和宋逸飞根本不需要何晓星以及何家人动手。

苏茜不是没有想过到医院找何晓星,想着看能不能哄哄何晓星,让何晓星继续当自己的钱袋子。

但是,到了医院她发现自己根本就进不去病房。

何晓星的病房里总有人,而且病房外总有人站岗,来过一两次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何晓星这边,苏茜和宋逸飞这两人根本就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与其想他们,还不如想想今晚的大餐来的实在。

终于出院了!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何晓星感觉到自己重新又可以了。

这些天在医院可真的是把她给憋坏了。

“晓星,快上车,咱回家咯!” 老爷子笑着朝何晓星招手,笑容里满是宠溺。

何晓星睁开双眼,看到老爷子站在车旁等着她上车的样子,心中不觉一暖,随即快步上前。

“晓星,你慢点儿,身子才刚好,我们不着急。”老爷子见何晓星快步走来又连忙开口。

好吧,刚刚催着让她快点上车,一看到她脚步加快又让她慢点,不着急回家,老年人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警卫员张叔见老爷子和何晓星都上了车,便启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启动,1974年的首都慢慢在何晓星的眼中一一展开。

她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清新的空气一股脑儿地灌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还混杂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这是属于新世界独有的气息。

沿着宽阔的长街前行,路两旁高大的杨树像是忠诚的卫士,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远处,是宏伟壮丽的城楼,朱红的墙、金黄的瓦,在日光下闪耀着历史的光辉,它静静凝视着这片大地,见证着岁月的流转与时代的变迁。

路过国营副食店门口,这里早已排起了蜿蜒的长队,大爷大妈们人手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菜篮子,有的还在篮把上系着块儿碎花布当记号。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唠着家长里短,眼睛却紧紧盯着副食店的柜台,盼着今天能满载而归。

马路上,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意气风发,车铃铛声此起彼伏,像他们的主人一样,宣告着自己独特的存在。这年头,能骑上自行车的人,谁不是街上最亮的崽。

路上的行人,穿着大多是蓝、灰、绿三种颜色,款式简单。偶尔有几个年轻人,穿着白衬衫,衣角随风飘动,步履匆匆,想必想必是赶着去上班或是上学。

街边的电线杆子下,几位大爷围坐一团,旧棋盘往地上一摆,楚河汉界分明,棋子落得铿锵有声,杀得难解难分。旁边围满了支招的人,红脸膛的老李扯着嗓子喊:“跳马啊,跳马!” 戴眼镜的老孙则不紧不慢地反驳:“拱卒,拱卒才是正解。” 大伙争得面红耳赤,却又乐在其中,那股子认真劲儿就好像在研讨国家大事。

再瞧那供销社,明亮的橱窗里摆着崭新的 “上海牌” 手表,表盘在灯光下闪着精致的光,还有花花绿绿的布头儿,色泽鲜艳得很。姑娘们三两成群地驻足张望,手指轻轻点着玻璃,叽叽喳喳讨论着最新的款式,眼中满是憧憬,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上新衣、戴上新表,走在工厂里成为众人焦点的模样。

“这就是我即将要生活下去的地方啊,这里真好。”何晓星何晓星看得目不暇接,眼睛里闪烁着新奇与兴奋的光芒。

不多时,吉普车开进了军区大院。进了大院后,吉普车就开的比较慢了,因为不时能碰见大院里的熟人,看见何老爷子和何晓星回来,总是会寒暄关心上几句。

“哟,晓星丫头出院了。这次住院时间挺长的,怎么样?都好了吧”车子刚一进大院门,就碰到了遛弯的张老爷子。

“张爷爷,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何晓星立马接上了话。

“何老今天去接晓星了,终于是出院了,回家了也得好好养着,晓星丫头这身子就是弱。”

“这丫头三天两头上医院,有这钱给家里的爷们吃不好吗,就是个赔钱货,也不知道何将军家是怎么想的?”……

有关心的,那自然就有看不惯的。不过这都不影响祖孙二人的心情。

车子行进到大院其中的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何老爷子和何晓星下了车。

何晓星抬头便看到了眼前的二层小楼,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小楼整体呈灰白色,墙面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淡淡的水渍印,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墙外爬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都是何晓星不认识的。

在星际,植物是稀有物种,尤其是这种古地球植物,在主星都不一定有,更何况是生活在荒星的何小小了。

小楼的屋顶是红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些瓦片的边缘甚至长了些许的青苔。小楼的院子不大,用一圈低矮的红砖围墙围着。院子里的角落,被何奶奶种上了一些时令蔬菜,显得生机勃勃。

小楼的正门是一扇暗红色的木门,门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遮雨棚。

正当何晓星要再仔细观察的时候,木门打开了。

“晓星,回来啦,快,先进屋,”何奶奶听见屋外的动静,打开了房门,便见何老爷子和何晓星正在院子中间站着,连忙招呼何晓星进屋。

至于自己的老伴儿,那是一声招呼都没有的。

何老爷子也习惯了老伴对自己的无视,只要晓星回来了,就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

摇了摇头,何老爷子跟着二人进了屋,看到祖孙二人亲亲热热的样子,转头进了一楼的书房。

最近因为何晓星住院,自己在军中的事务也多少有些耽搁。虽说到了何老爷子这一级,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必须出面要解决的,但是毕竟没有退休不是,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这不,前脚何老爷子进了书房,后脚张叔就拿着文件跟进去了。

另一边,何晓星被何奶奶拉着手在客厅的深红色木质沙发上坐下。

“奶奶,外婆呢?”晓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林外婆的身影,她记得林外婆和何奶奶是一起离开的。

“哦,你外婆啊,那会儿还在,我们正一起准备晚上做饭的菜来着,我们俩今天买到了一条鱼,你外婆想起来家里还有腌的酸菜,正好用来做酸菜鱼。”

“本来我说打电话给你外公传个话,让你外公给带过来,你外婆非说你外公毛手毛脚的别把她腌的酸菜给毁了,这不,急匆匆的回家拿酸菜去了。”

酸菜鱼?虽然不知道那是一道什么菜,但是听着就像是一道美食。何晓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奶奶,我想帮忙,您看我能干点儿什么?”何晓星自小身体差,干活什么的从来都是别人,她会这么说,哪里是想要帮着干活,分明是想亲眼看着各种美食是怎么一道一道被做出来的,顺便将记忆里的东西和现实一一对应上。

当然主要是为了见证美食的诞生。

“哪里就需要你干活了,你快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等你妈妈下班了她会帮我们的,到时候叫你就行,快去歇着吧。”

终究何晓星在何奶奶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何晓星的房间在二楼东侧,采光很好。

房间内虽然布置简单但是很温馨,一张单人床靠着窗户,床上铺着小碎花床单,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与枕头一起被放在靠窗的位置。床边的小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似乎在等着人继续翻阅。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自己一直在医院,每天病房都是人来人往的,何晓星并没有机会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和原主的记忆。

尤其是对于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原主又去了哪里这些问题一直在困扰着她。

小书桌上那个立着的小镜子让她清楚的看清了何晓星的样子。

往镜子里仔细这么一瞧,哟呵,这眉眼、这轮廓,和星际的自己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跟双胞胎似的。

不过再仔细瞅瞅,差别还是有的。

星际的何小小,常年在荒星垃圾场里捡垃圾维持生计,一副干瘦干瘦的的样子,活像根营养不良的小豆芽,皮肤也是灰扑扑的,就跟在土堆里打过滚似的。

可眼下这何晓星呢,虽说因为自小体弱,也是瘦瘦小小的身板,但明显能看出被家里精心养着的痕迹。

脸蛋虽说没多少肉,可多少透着股子粉嫩劲儿。

加上最近何晓星在医院吃的挺好的,整个人就像春日里刚冒尖的桃花苞。眉毛弯弯的,像月牙儿,眉梢微微上扬,透着股子灵动劲儿,仿佛藏着一肚子的小心思。

眼睛圆溜溜的,跟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转,那机灵劲儿就冒出来了,波光粼粼的,像是藏了一汪清泉。

鼻子小巧玲珑,搁在脸蛋中央,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就是嘴唇呢,有点儿子泛着青色,不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自带一股笑意。

这是自己又不是自己。何晓星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难道这就是我穿过来的原因?”

哎呀,不想了,多想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做好全盘接受的准备,不打无把握之仗。

再说就目前来看何家的这些亲人还挺靠谱的,怎么着总比自己一个人在荒星捡垃圾强。最次,自己还有一把子力气呢,要是实在有那不长眼的,直接干就完事儿了。荒星“一姐”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放下被自己拿起的镜子,何晓星在书桌前坐下,翻动起了那本摊开的书,这是一本名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籍,翻开书,一股淡淡的油墨香扑鼻而来,她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起初的阅读还有些磕磕绊绊,但随着阅读的深入,她发现自己竟然渐渐沉迷其中。

那些文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在她眼前展开了一幅全新的画卷。

星际的何小小没有接触过星际教育,从记事起就在星际垃圾场捡垃圾度日,她之所以能够将捡来的星际垃圾重新组装起来,完全是出于本能,好像天生就会一般,捡到一块儿星际垃圾,她就知道应该组装在什么东西的什么位置上。

凭着这强大的本能才让她得以在星际荒星没有饿死。

而此时的何晓星,看着书中的文字,惊喜的发现,原主的一些学习记忆逐渐被一一触发,她一点点的品读着书中的文字,一点点的去理解一个个方块字组合成一个词,一句话的意思,很快便被书中的故事所吸引,无法自拔。

她沉浸在主角保尔柯察金的故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将何晓星从文字中抽离出来,她惊觉自己已经看了好久了。

“晓星,妈妈进来喽。”林婉清推门而入,本以为女儿在休息,却发现她并没有休息。

“晓星,你回来一直在看书吗?衣服都没换?”

“啊,妈妈,我,我,我看书看忘记了。我这就换,妈妈你先出去好吗。”反应过来的何晓星将林婉清推出了屋子,赶紧换衣服。

“这孩子……”林婉清摇摇头无奈一笑,随即隔着房门对屋内的何晓星说道:“晓星,你快点,饭已经做好了,你姥爷他们也来了,还有沈飞也来了,妈妈先下楼去招呼了。”

“哦,好的妈妈,我换完衣服就下楼。”听到门内的何晓星的回答,林婉清下楼了。

等到何晓星换完衣服下楼时,大家已经都坐在餐桌前等自己了。

主位上坐着何老爷子,左手边是何晓星的姥爷,右手边则依次是奶奶、林姥姥、林妈妈,至于林姥爷身边的那个身穿军装的男生,想必就是救了她的沈飞了。

只见他一身军装穿得板正,衬得他宽肩窄腰,即使是坐着也能看的出身姿如松。

国字脸,剑眉星目,眼眸深邃有神,透着军人特有的坚毅与果敢。

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谦逊的笑意。

皮肤因长期户外训练而略显黝黑,却更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晓星丫头,快来”看到孙女下楼了,何老爷子连忙招呼她,并且笑着对她说:“这就是沈飞,就是他路过救了你,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了。”

何晓星闻言走上前,在餐桌前站定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沈同志,谢谢你救了我。”

她偷偷抬眼打量着沈飞,心中暗自赞叹:这救命恩人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

沈飞站起身说道:“不用谢,当时情况危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出手相助的,你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令人心生好感。

“瞧瞧,两个孩子还生疏起来了。晓星你忘记你沈飞哥哥了?记得小时候你沈飞哥哥来家里做客你们一起玩的时候,你还拉着人家说要以后做沈飞哥哥的新娘呢,哈哈哈哈。”何老爷子见自家孙女你道谢我回礼的样子不禁打趣道。

我谢谢你啊,爷爷,原主小时候的糗事没必要现在拿出来鞭尸我吧,求放过。

“晓星,快来吃饭了,别管你爷爷,他一高兴就乱说话。”何奶奶见二人都有些尴尬,立马给孙女儿解围,末了还不忘微瞪何爷爷一眼。

“对,沈同志,别站着了,快坐下,今天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别拘束。”何奶奶解了孙女儿的围,作为亲家的林老爷哪能没有看见何奶奶二人间的眉眼官司,赶紧招呼沈飞坐下来。

饭桌上,大家围坐在一起,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有色泽红亮的红烧肉、勾人食欲的酸菜鱼,清爽解腻的凉拌黄瓜,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鱼头豆腐汤,鲜香四溢。

几个大人和沈飞之间你来我往的寒暄着,不住的感谢沈飞对何晓星的救命之恩。

而作为被救之人的何晓星已经彻底置身这寒暄场之外了。

趁着林婉清他们推杯换盏间,何晓星对着桌子上的各种菜肴挥舞自己的筷子。一边挥舞筷子,一边还要查看林婉清她们的动向,生怕被发现。

时不时的被何老爷子看见后,还偷偷给何老爷子挤挤眉眼,示意何老爷子就当没看见。

何老爷子最近在吃的方面可是与自家孙女达成了默契的。

老一辈人经历过战争,经历过饥荒,自然认为能吃是福,只要能吃,什么样的身体都能养的回来。

以前何晓星吃饭吃药都要大家哄着,而且饭量极小,这让何老爷子颇为担忧。现在自家孙女开始懂得品尝美食了,这吃着吃着绝对身体越来越好。

因此何老爷子为孙女打掩护那是心甘情愿。

这一幕都被沈飞看在眼里。

在今天赴约之前,他对于何晓星的印象还停留在被他救起时浑身都是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机的样子。

那时的何晓星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她救他也是出于责任。

当得知自己救起的是何爷爷家的孙女儿时,他也吓了一跳。对于体弱的何晓星,他是有印象的。

小时候跟着爷爷到何家做客,何晓星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应该被保护的洋娃娃,因为身体不好只能待在房间里,喝苦苦的药。

但是小何晓星非常懂事,虽然药很苦,她知道是治病的,小小的她也能端起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接着被两个哥哥投喂糖果,然后甜甜的一笑。

至于何老爷子说的她小时候拉着要做自己的新娘,那时因为他与何晓星的两个哥哥陪着何晓星玩过家家。

一起玩的四个朋友,只有他符合做新郎的条件吧,正好被何老爷子看到。

这会儿看见何晓星如同一只偷油的小老鼠一般,一边将好不容易偷到的油赶紧塞入口中,一边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珠子,时刻观察着这桌上的动向,好像只要一旦被发觉就立马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何晓星刚刚将一大块儿红烧肉满足的塞进口中,就感觉到有一股视线在盯着自己,吓的她赶紧把口中的红烧肉三两下嚼碎咽入喉中,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抬头看过去。

却发现不是林婉清或者她姥爷,而是沈飞,何晓星不解的与沈飞对视了一下,满脸疑惑,心想这家伙不是和长辈们聊的正欢吗?怎么看我?

难道是聊到她了?或者是她大口偷吃被抓包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晓星盯着沈飞,脑中飞速旋转着。

岂料发现她走神的众人相视一笑。大家哪里是没有发现是何晓星偷偷狂炫的行为,只不过开餐前,她姥爷说了今天孩子出院,如果她多吃了也没事儿,他给外孙女准备了消食的药丸子。

再不济,吃完饭带着她出去遛遛弯想、消消食也行。

所以,大家一边交谈一边偷瞄何晓星像小老鼠偷油吃的样子,都默默忍住了。

还都觉的,嗯,我家孙女/外孙女/女儿可真可爱。

这会儿何晓星一副偷油被抓的样子,也可爱。

怎么说呢,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何晓星吃的很尽兴,长辈们看自家孩子吃的开心也很尽兴,怎么不算一众另类的彩衣娱亲呢。

至于沈飞,你说他尽兴了没?在别人家做客嘛,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但他围观了一只偷腥的小老鼠以及一众长辈对小辈的疼爱,也觉得不虚此行。

饭后,沈飞因为还要去医院看护战友,就提前请辞了。林婉清和何晓星将沈飞送出了家门。

“小沈,以后有空了,就常来家里坐坐。”

“好的,阿姨,我有空会来的。”

送别了沈飞,何晓星相当于完成了感谢救命恩人的任务。虽然在这场感谢中她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是怎么说的,人与人的交往就不是一次性买卖,这次交易完就再也不复相见了,更何况何家与沈家还有旧交,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至于沈飞对何晓星的救命之恩,对于她来说,仅仅是一顿饭,一句感谢抵消不了的。

何晓星相信,他们两个人会再见的,并且她一定会用她自己的方式报答沈飞的救命之恩的,一定!

接下来的日子,何晓星一边在家中被何老爷子和何奶奶投喂,一边沉溺于文字世界不可自拔。

这天,何晓星终于看完了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打算下楼去找何老爷子,看看他那里有没有其他有意思的书。

你问何晓星为什么出院还不去上学?这不是大病初愈嘛,再加上学校的人都知道何晓星的身体情况,三天两头请假太正常了。

而且现在的学校也不是学习的地方,每天都闹哄哄的,因此大家也就没有哦提让何晓星去上学的事情,打算过段时间让她直接参加考试,拿个初中毕业证,然后直接去高中上学。

另一个考量也是为了避免何晓星和苏茜他们再见面。虽说何晓星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再与那两个人有什么牵扯,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就先隔开吧。等初中毕了业,相信那两个人也不会再继续求学了。

所幸何晓星本人本身对于上学就没有概念,因此被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件事。

刚下楼,发现何老爷子正与张老爷子在客厅聊着天,

张老爷子名叫张天虎,人如其名,虎背熊腰,因为是东北人,那大嗓门,即使是人老了也不遑多让。

“张爷爷好。”

“好,好,晓星今天在家啊,身体好点了没。”张老爷子一开口,何晓星觉得这屋子都快有回音了。

“已经好了,张爷爷,谢谢您的关心。爷爷,我想去您书房找一本书看可以吗?”何晓星回答完张老爷子的话,看向自己的爷爷。

“行,怎么不行,你喊你张叔,让他给你开门,你进去找,不过爷爷那里的书都是一些军事书,你看看要是不喜欢,想看什么,爷爷出去给你借。”

“好的,爷爷。不打扰您和张爷爷了,我去找书了。”何晓星迅速撤退,去找张叔开门。

“怎么样,张老头,我孙女可爱吧。”何老爷子见孙女去找自己的勤务员了,便转头对张老爷子炫耀,谁让张家一溜儿的光头呢。

“哼,要不是你媳妇,你有个屁的孙女,嘚瑟什么。”张老爷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何老爷子这副模样。

两个老头因为孙女的问题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争论了一会儿,完成每日KPI后。二人又凑在一起听起了评书。

录音机是张老爷子随身带的宝贝古董录音机,据说是当年打仗的战利品,后来奖给了张老爷子,张老爷子走到哪提到哪儿,可宝贝了。

何晓星在爷爷的书房里找了一本出来,就看见两个老爷子又掐起来了。

“一定是你刚刚乱按的,我的录音机才坏的。”

“什么叫我乱按,明明是它先没有声音了,我才按的。”

“是你,我不管,就是你按坏的。”

“明明就是已经坏了。”

……

两位,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自己的对话,和两个三岁小孩儿吵架内容有什么不同。

“爷爷,怎么了?”

“哦,晓星,找到你要看的书了吗?”

“找到了,爷爷,这是怎么了?”

“这不我和你张爷爷正在听评书,你张爷爷的录音机就不响了,我就按了一下,你张爷爷非说我给按坏了。”

“哼,明明就是你按坏的,你还不承认,何老头,你太坏了。”

不是,这小学鸡吵架还没完了不是。

“张爷爷,能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吗?”何晓星并没有打算再次加入二人的争执,而是询问张老爷子自己能不能看看录音机。

“怎么?晓星丫头,你会修?”

“应该吧,我先看看。”

“行,晓星丫头,你先看看,能不能修。”

张老爷子岂能不知自己的宝贝录音机用了有多长时间了,这次大概率是真的坏了,可是就算它已经不能再用了,张老爷子也舍不得。

何晓星心里暗道,这不正好撞到她的 “枪口” 上了,对于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何晓星还是把握十足的。

虽说这玩意儿和星际那些高科技机械比起来简单多了,但在这 70 年代,也算是个稀罕物件,更何况张老爷子这么宝贝它。

接过张老爷子递过来的宝贝录音机,何晓星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收音机的外壳经典的军绿色,只是如今漆皮剥落得厉害,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脸上的皱纹,这儿一块、那儿一块地掉着漆,裸露出底下有些斑驳的金属原色。

边角处更是磨损严重,圆润的弧度不复当年的硬朗,透着一股子被时光温柔摩挲后的痕迹。

机身上的按键,如今也变得发黄发暗,像蒙了一层陈旧的薄纱,不过每一个按键的标识却还清晰可辨,显然是被人精心擦拭过无数次。

何晓星从张老爷子手中接过收音机,把它放在桌上,像个即将开启宝藏探险的探险家一样,搓了搓手,眼神中满是兴奋与专注。

张老爷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嘴里念叨着:“这可是我的宝贝,我还想着以后用它当传家宝呢。”

张老爷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就这一看历经雪月风霜的收音机你要当传家宝,你确定你家儿郎们愿意?

何晓星忽略了张老爷子的惊险发言,专注的端详着收音机,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掉漆的地方,仿佛在和这老物件 “对话”,试图从它的 “身体” 表面找到一丝线索。

接着,她蹲下身子,眼睛顺着电源线一路看去,从插头查到插座,又把电源线在手里反复弯折、拉伸,检查是否有内部断裂的情况,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

确认电源线无恙后,何晓星小心翼翼地打开收音机的后盖,一瞬间,里面密密麻麻的零件、线路呈现在眼前。

对于外行人来说,那简直错综复杂得如同迷宫一般,看得一阵头晕。

可何晓星却跟看到了满是宝藏的神秘洞穴似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闪烁着光芒,兴致勃勃地一头扎了进去。

“爷爷,家里有小螺丝刀吗?”

“有,有,小张,拿个小螺丝刀来。”无所不能的张叔无处不在。

很快,警卫员张叔就送来了她要的小螺丝刀,附带的还有一个工具箱,里面的工具那可是应有尽有。

何晓星接过张叔递过来的螺丝刀就准备开干了。

“晓星丫头啊,你有把握不。”张老爷子一见她这衣服要直接拆机的架势,立马上前按住了何晓星。

何晓星转头看向她爷爷,虽然对自己的手艺那是必然有信心的,但是架不住这是别人的东西,对上张老爷子她没有胜算,那就派自己爷爷出战。

“张老头,你放手,晓星给你修机子你还不乐意了。晓星,你尽管修,修坏了,爷爷赔一个新的给张老头。”

这话说的,整段垮掉,本来张老爷子见何晓星的阵仗就满心不安,何老头直接来了个王炸。

什么叫做修坏了赔一个新的,不就是从根本上不相信她会修吗?爷爷,你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吧。

不仅何晓星头顶大大的问号,张老爷子也一样。

哦,还是不一样的,你听他那嘹亮的大嗓门就知道了。

“何老头,什么叫赔一个新的,我这个能和那些买回来的一样吗?你会不会说话,啊。”

“那要不然呢,本来就是坏的,还赖我,我家晓星好心给你修你还质疑她,哼,晓星,咱不修了,让这老头抱个坏的回去吧。”

……

两个老头的口头争执愈演愈烈,何晓星可不加入战争。趁着两人争吵,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手脚麻利的将收音机给拆开了。

等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只剩下一堆零件了,要不是有张老爷子收音机那独特的外壳在一旁摆着,谁能看出来这一桌子的零件是收音机里拆出来的。

“晓星,你,你,你,收音机……收音机你拆成这、样、了?”何晓星的爷爷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一桌子零零碎碎的零件,声音都颤抖了。

之前他孙女说要修着看看,他也只是以为就看看,拿螺丝刀给何晓星,也只是以为她觉得好玩,估计用螺丝刀拧哪都不知道。

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张老头的收音机就七零八落了。

没瞧见张老头已经失去了大嗓门,直接被打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嗯,爷爷,收音机拆完了,也发现问题了,现在关键,嗯……缺材料……”

“缺材料,缺什么材料?”张老爷子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晓星啊,这,我,这收音机还能拼回去吗?”

看着这满桌的零件,张老爷子的心那是哇凉哇凉的。

“嗯,应该能的,至于说缺什么材料,我也不清楚,我得自己去找一找。”

“什么?你连缺什么材料都不知道,还应该能?”张老爷子找回了自己的大嗓门,甚至比之前的音调还高了八度,这声一出,何晓星直接被吓的一激灵。

“晓星,不怕不怕,你确定你找着材料能把收音机拼回去?”何老爷子见自家孙女被吓一跳,连忙安抚道。

他现在不求孙女能修好,只求能把张老头的收音机给装回去。

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纵容晓星丫头,张老头的收音机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模样,现在,只求能把收音机给装回去,不至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爷爷,你知道哪里有垃圾场,哦不,是废品收购站,我去那里应该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何晓星本来想说哪里有垃圾场自己可以去捡材料,后来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荒星,垃圾场里只有垃圾,要找到她想要的材料,得去废品收购站。

“什么,你要去废品收购站找,你说你要啥,我让人给你送。”张老爷子听到何晓星要去废品收购站找材料,顿时更急了,他也是属于破罐子破摔了,收音机都已经被拆成这样了,只求能给重新装回去就成。

至于何晓星要什么材料,他让人送就行。

“爷爷,张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材料是什么,应该怎么给你们说,总之,你们让我去一趟废品收购站,我回来后绝对给你们一个完好无损的收音机。”

何晓星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所需要的材料,毕竟这是她的技能天赋,她能够从一堆垃圾中精准的找到需要的材料,并进行精确的组装,但是你要让她说出每个材料是什么,她说不出来。

怎么说呢,虽然星际何小小是荒星垃圾场“一姐”,但不能掩盖她是文盲的事实。

所以何晓星现在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原主现在也只是一个还未初中毕业的学生,而且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机械组装之类的是,所以说,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何晓星依旧是一个簇新的文盲。

既然动嘴形容不出,那就动手吧。

总之,废品收购站是非去不可了。

何爷爷能怎么办,只能派勤务员张叔带着何晓星去一趟附近的废品收购站了。至于他,还要在家里安抚住张老头,谨防他对着宝贝收音机的一桌“残骸”而晕厥过去。

何晓星不管两个老爷子现在心情如何,就这收音机,她找对了材料,两三分钟就修好,没有任何意外。因此,她爷爷点头同意的一瞬间,她就立马上楼穿外套与张叔出门了。

距离大院最近的废品收购站在大院往东两公里的多的胡同口,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奈何何晓星身体不给力,因此只能由张叔骑自行车带着她去。

毕竟骑自行车这项技能,何晓星还没有掌握。就算掌握了,何家长辈也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的。

何晓星并不排斥张叔跟着一起,就是她怕待会儿出现什么令张叔吃惊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那你得继续往下看,别着急……

何晓星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迎着扑面而来的微风,哼着轻快的小曲。

不一会儿,张叔就载着何晓星到了废品收购站的门口。

这个废品收购站虽说是位于整个胡同的胡同口,但是被几棵长得歪歪扭扭的歪脖子树半遮半掩着,若不是张叔带路,让何晓星自己来找,不花费一番力气,还真找不到。

何晓星看到废品收购站前那几棵歪七扭八的歪脖子树,张大了嘴巴。

荒星上可没有植物,只有堆满星际垃圾的垃圾场以及低矮破旧冰冷的房屋。

之前回家的路上被路两旁的植物所震撼,被家里院子里的植物所吸引,觉得这古地球随处可见植物,且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可是见到这几棵不同寻常的生长姿势的歪脖子树,何晓星感受到了生命的神圣。这样的一株一株植物,为了生存,不得不适应生长环境,最终长成如此奇伟的模样。

不过她的目光也就一瞬间被几棵树木吸引走,很快就回过神来,废品收购站才是她的终极目标。

何晓星顾不上正在门口锁自行车的张叔,径直向着废品收购站走去。

还没进门,就能听到里面偶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金属碰撞、物品挪动的声音,在她耳中,这简直就是一首美妙的“寻宝交响曲”。

刚一迈进废品收购站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何晓星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荒星“寻宝”的垃圾场中。

当然,这里只是一个占地不足十平米的小小废品收购站,比不上荒星那整个星球都是星际垃圾的壮观场面。

但毕竟殊途同归,对于何晓星来说,大不大的先不说,有她想要的东西就行。

只见废品收购站里,狭小逼仄的各个角落都堆满了废旧物品,杂物虽然多,但都按照类别被各自归整到了一起。

看的出来废品收购站的人还是很有条理的,没有任由拉来的废品随意的丢弃在一起。

场地的一角,废弃的金属制品堆成了一座小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光泽,像极了一座神秘的宝藏库。破铜烂铁它们的表面满是岁月的痕迹,坑洼不平;还有一些形状各异的金属零件,像是被拆散的机械“骨架”,静静地躺在那里。

紧挨着破铜烂铁旁边,破旧的家具横七竖八地紧密堆叠着,但充分利用了家具之间的形状一空隙,塞得满满当当的,就是让人觉有有点儿挤。

挤挤挨挨的木质家具旁就是一摞摞书和报纸了。

听到有人进来,背着何晓星正拉动一个铁疙瘩的大爷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何晓星:“丫头,你是来买旧报纸的?”

这年头,到废品收购站来的,大部人来这里是来买些旧报纸回去糊墙糊窗户,小部分来这里是为了找点能用的家具,回头找个木匠花点儿小钱,能给自己家里添个不错的家用。

还有一部分人,纯粹是来捡漏的,但是哪有那么多漏可以捡的,单说这些拉到废品收购站的东西,哪一件不是经过好几手的筛,真要是让来废品收购站的人捡到喽了,那让前面的人怎么办。

“啊?哦,不是,我来捡点破烂。”何晓星被大爷问的愣了一下,报纸家里挺多的,应该是不需要。

何晓星的回答直接让大爷把她定义为“捡漏”的那一路人了,“哦,那你自己找吧,别翻的太乱了。”

看何晓星只是一个小姑娘,估计也就是翻翻面上的东西,大爷便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准备继续与手中的铁块作斗争。

还没有上手呢,只见一个40岁左右的男的又进来了。

“你?你也是来捡垃圾的?”大爷见警卫员张叔进来,看他的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是来买旧报纸的,破铜烂铁里似乎也没有他要的。难道是来找书的?可是这一身的气质,就不像读书人,反倒像是行伍之人。大爷一时有些懵圈了。

“哦,不是的大爷,我和她一起的。”见大爷误会,张叔开口解释。

“行,你们慢慢找吧。”大爷听见两人是一伙的,大概理解了,估计是家中的小辈淘气,家里大人拗不过陪着来一起的。

何晓星没有再理会其他,她兴奋得摩拳擦掌,二话不说,就一头扎进了她瞧中的那堆“宝藏”里。

她在一堆的破铜烂铁里翻找着,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时候,张叔就发现多少有点不对劲儿了,虽说是破铜烂铁,但毕竟堆在一起,想要翻开还是要有些力气的,尤其是对于一直体弱的何晓星来说,那重量应该更明显才对。

可是何晓星像是没有感觉一般,那一堆破铜烂铁直接就被她给迅速“瓦解”了,快的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这些破烂真的很轻?但是看旁边大爷的表情似乎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突然,何晓星的眼前一亮,她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片,虽然表面脏兮兮的,还有些划痕,但在她眼中,这可是宝贝。她一把抓起铜片,在衣服上蹭了蹭,露出了底下光亮的铜色,嘴里念叨着:“哈哈,果然垃圾堆里有宝藏!”

紧接着,她又瞧见旁边有一段弯曲的似铁丝的金属物品,虽然锈迹斑斑,但韧性看着还不错。她伸手捡起,试着弯了弯,满意地点点头:“这不就找到了。”

何晓星不断在废品堆里穿梭,像个不知疲倦的寻宝者。

不一会儿,她来到了一堆破旧电器旁。这些电器大多缺胳膊少腿,外壳也破损不堪,但在何晓星看来,它们可都是“潜力股”。

她蹲下身,仔细研究起一台报废的收音机。这收音机的外壳已经裂开,旋钮也掉了好几个,但这不影响何晓星的兴趣。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收音机后盖,眼睛在收音机里的线路和元器件上扫过,“嘿嘿,这些小家伙可都是好东西,带回去保准能派上大用场。”何晓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脚麻利地把收音机里的线路和元器件一一拆解了下来

“大爷,这里有袋子吗?大一点的。”

大爷早在何晓星“瓦解”自己好不容易堆起的金属山的时候就目瞪口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又看到何晓星并没有像其他“捡漏”的一样,奔着木质家具那边而去,而是现场拆起了已经完全歇菜的收音机,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如今听见何晓星要袋子,估计是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更觉得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这丫头真的是来捡垃圾的。

“有,有袋子,你身后就是。不过这袋子也是要收钱的。”何晓星闻言转身,就看到身后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麻袋,不过都有破口。

但是能用就是好麻袋。

何晓星拿起一个大号麻袋和一个小的,都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布袋子,转身将刚刚捡的铜片和拆出来的小零件装进了小布袋子里大麻袋则放到了手边,继续“探宝”。

接下来的何晓星深刻的阐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捡破烂,只见她在那一堆破铜烂铁中挑挑拣拣,时不时的将一些她看中大件塞进大麻袋了,一些小的,容易忽视的钉子、铁丝之类的被她扔进了小布袋子了。

一旁站着的两个人,张叔和废品收购站的老头是一点儿手的插不上。

“大爷,你脚下的这块儿能给我看看吗?”

“啊?哦,你,你还看上了这块儿铁疙瘩?”

“是的,大爷,这块儿东西我能看看吗?”其实刚一进门的时候何晓星就注意到了大爷脚下这块“铁疙瘩”,但当时她的注意力被堆成小山的破铜烂铁给吸引住了,因此没有第一时间查看。

这不,她对于这块儿宝地也探查的差不多了,就将注意力转回了大爷脚下的“铁疙瘩”。

“行,你来看吧。这东西挺重的。”大爷呵呵一笑,让开了地方,方便何晓星查看。

模样怪异的 “铁块”,个头挺大,稳稳地压在地上,从刚才大爷推动它吃力的模样来看,似乎并不是铁制品那么简单,至于它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何晓星并不想探究,凭她的天赋直觉,她觉得这块儿东西她以后用得上。

她走到“铁疙瘩”旁边,摸了摸,入手是金属特有的冰冷触感,何晓星蹲下身,伸出两条纤细的手,打算将“铁疙瘩”举起试试。

“晓星,我来吧。”张叔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出声与伸手,虽然刚刚也有点吃惊于何晓星在一堆破铜烂铁中如鱼得水的模样,但他毕竟没有上手,不知道那堆东西的重量如何。

如今,何晓星想要举起对于收购站大爷来说都重的铁疙瘩,张叔怎么都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下去。

何晓星本来想说自己可以的,但是,如果她就这样举起来了,估计张叔得怀疑人生,毕竟原主可一直都是病弱的模样,自己突然力大无穷了,不好解释。

何晓星一阵头痛,本身自己因为性格转变已经被何老爷子怀疑过了,这大力也是一颗雷,得找个理由顺理成章的暴露出来,现在先苟着吧。

虽然刚刚可能有所暴露,但是张叔没有上手,不知道她刚刚用了多少力气,因此应该不至于让张叔起疑,现在还是退开让张叔发挥吧。

何晓星从善如流的退开,张叔一个健步上前,想把大“铁疙瘩”给抱起来,但是一入手却发现自己真的是不自量力了。

确实挺重,一抱没有抱起来,张叔重整旗鼓,深吸一口气,运气下行,使劲儿抱起了大“铁疙瘩”。

坚持了一分钟,张叔满面通红的将怀中的“铁疙瘩”放下,喘着粗气:“晓星,‘这铁疙瘩'挺重的,感觉不像铁,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吗?谢谢张叔,我们把它也搬回家吧。”

“啊,把它也搬回家?这…那个…晓星,这个挺重的哈…我们两个人…哦…不,我一个人从这里估计搬不回去。”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不行,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的打击人。

“那个,我这里有板车,可以借给你们。”一旁的大爷突然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板车?真的可以借给我们吗?谢谢大爷。”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用完将板车还回来就行。”

“好的,大爷,您放心,我们将东西拉回去后就把板车还回来。”何晓星开心的和大爷承诺:“对了,大爷,这些一共多少钱?”

“这些你都要带走?”

“是的,大爷,一共多少钱?”

“这些你一共给两块吧。小姑娘你拿这些回去干什么呀?”大爷从何晓星开始翻找时就充满了好奇,一直忍到现在,眼看着何晓星她们就要走了,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我拿回去想要自己做点儿东西。”

“用这些…你确定可以?”

“我确定,谢谢大爷。”

“板车在那边,我去给你们推过来。”

“大爷,你带我过去,我来推吧。”张叔在一旁见二人已经商量好了,就跟着大爷推板车去了。

趁着这个间隙,何晓星又在一堆废弃的木质家具中翻找起来。

很快,她发现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木板,虽然边角有些磨损,但质地还算结实。她拿起木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创意:“这块木板要是打磨一下,再装上几个小轮子,就能做成一个简易的小推车,以后搬运东西可就方便多了。”

于是,这块木板也被她纳入了 “战利品” 清单。

以后自己应该会经常出来“寻宝”的,总不能每次都让张叔陪着,而且不是每个废品收购站都有板车借给她的,因此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很重要。

在大爷的帮助下,张叔将大“铁疙瘩”先搬上了板车,接着将何晓星装好“宝贝”的大麻袋也搬上了车,自行车因为何晓星不会骑,自然也被搬上了板车。

“大爷,钱你收好。”还好,何晓星的零花钱挺多,不过这也就是她了,这个年代,谁家小孩买一堆破烂花2块钱,回家绝对会会被打断腿的。

付过钱,何晓星与大爷道别后,跟在推板车的张叔身后,一路步行回家。

“晓星,你要不要也上板车上来?”两公里多的距离,对于体弱的何晓星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张叔怕就这么走回去,何晓星又要回医院了。

“张叔,没事儿,我先走走看,不行了我再上车。”

板车上的东西挺重的,更何况有重量级“嘉宾”,张叔也不轻松。

经过一番折腾,最后,何晓星还是坐上了板车,被张叔一同拉进军区大院。

刚刚经过大院岗亭处的时候,还被一顿盘查,最后发现是一堆破烂后,站岗的小战士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张叔和何晓星。

何晓星倒罢了,张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眼神,多少有点儿不自在。

当何晓星与张叔拉着满满一车 “宝贝” 踏入大院的那一刻,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引起一阵骚动。邻居们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纷纷向着二人围了过来。

“晓星丫头,你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东西啊?瞅着咋都是些破烂呢?” 李大妈手脚麻利,率先挤到跟前,目光在板车上的杂物间来回扫视,满脸都是好奇与疑惑。

“没错,李奶奶,我是从废品收购站淘来的。” 何晓星回答的很干脆,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废品收购站?那些破铜烂铁能有啥用啊?” 陈大爷在一旁皱着眉头,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个小疙瘩,满心不解地附和道。

何晓星嘴角上扬,露出神秘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藏着无数的小秘密:“陈爷爷,我打算用它们捣鼓点儿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然而,她的话并未打消众人的疑虑,反而让大家愈发好奇,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这丫头,自从落水后,行事就越来越奇怪了。”

“是啊,早上把张老头的收音机拆得稀巴烂,现在又弄回来这么一车废品。”

“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瞎胡闹嘛。”

一时间,质疑声和猜测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的确,何晓星这一系列的行为,在大家看来实在难以理解。

在众人的注视下,何晓星和张叔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口。

听到外面喧闹声的爷爷和奶奶,赶忙从屋里走出来。

“晓星丫头,你… 你咋搬回来这么多破… 这么多东西啊?”

何老爷子话到嘴边,差点脱口而出 “破烂” 二字,虽然及时改口,但那心思还是被大家一眼看穿,毕竟众人的目光,就像雪后的晴空,明亮而透彻。

“爷爷,您可别小瞧这些,这可都是我捡回来的宝贝,往后准能让您大吃一惊。”

何晓星敏锐地捕捉到爷爷的言外之意,但她丝毫不以为意,坚信事实胜于雄辩。

“这么多? 那个… 都是用来修收音机的?” 何老爷子依旧一脸茫然,忍不住继续追问。

“当然不是啦,修收音机,用这个就足够了。” 何晓星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截精心挑选的、模样像铁丝的金属物,在爷爷面前晃了晃,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那其他东西是用来干啥的?”

“哦,其他的嘛,用处可大了去了。我琢磨着看看能不能做点儿别的新奇玩意儿,您就等着瞧好吧。” 何晓星故弄玄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哎呀,晓星,你这丫头是去哪儿淘了呀?瞅瞅你这一身的灰,再看这小脸,都成小花猫了,黑一道白一道的。”

何奶奶心疼地看着孙女,全然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来处和用途,她的心里只有自家的宝贝孙女。

上午出门时还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孩子,半天不见,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散了散了,都散了啊。走,晓星,赶紧回去洗洗。”

为了孙女的形象,何奶奶此刻也顾不上招呼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了。

“奶奶,我先不洗啦,等会儿还有活儿要干呢。等干完活儿一块儿洗,不然现在洗了也是白洗。”

话落,何晓星就拿着小布袋子进了屋,直奔摆满收音机零件的桌子而去。

“这丫头,真是的…” 何奶奶望着孙女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自家孙女这么小就进入叛逆期了?

可别人家孩子叛逆,要么吵着要下乡,要么嚷着要去大串联,自家孙女却独树一帜,叛逆的方式竟然是捡破烂,这叛逆的路子也太别具一格了吧。

何晓星将她捡来的金属丝轻轻的放在桌子的一角,然后静静地看着这一桌子的录音机零件。

半晌后,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不到半分钟,她就睁开了眼睛,从之前张叔找来的工具箱中取出来一块儿细砂纸,将捡来的金属丝放在细砂纸上轻轻的打磨起来,那模样认真又专注,仿佛在与它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随后,将打磨好的金属丝用小钳子小心翼翼地裁剪、弯曲、塑形。

紧接着,似乎是将金属丝打造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何晓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到了这一步,何晓星突然发现,要将金属丝装在她想要的位置上似乎需要特殊工具。

“爷爷,我需要将这截金属丝像这些一样零件贴在上面,咱家有工具吗?”

“你说的是焊接吧,这个咱家还真没有。”何老爷子从何晓星站在桌前就在观察自家孙女了,发现她一旦开始摩擦金属丝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

自家孙女之前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她是怎么会这些的。正在他疑惑不已的时候,何晓星的一个问题直接让何老爷子的疑惑烟消云散。

就这迷茫又尴尬的小眼神,一句话都表达不出自己想要的意思的模样,什么怀疑在这一刻也没有了。

“啊,那怎么办?张爷爷的收音机修不好了。”

“哈哈哈,不就是把它焊上去嘛,咱家没有,大院值班室那里应该有,老张,你去看看。”

随叫随到的张叔又一次被指派干活。何晓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这一步必不可少,只能以后自己做出什么好东西了,绝对有张叔的一份。

大院值班室果然有,只不过张叔不单单是带着机器回来的,还带回了一个会焊接的战士,怎么说呢,这毕竟是个技术活。

可是接着麻烦又来了,何晓星得自己上手焊接。

将金属丝焊接上录音机原件上是很精细的活计。

小战士是会焊接,但是仅限于焊接大一些的,不要求这么精细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何晓星又和小战士学起来了焊接。

要说这学焊接可不是开玩笑的,金属火花溅起,很容易伤到的。

何老爷子刚开始不同意,但架不住何晓星撒娇,还是松口了,只不过让何晓星先多看几遍,试一次,如果不行就找其他人。

何晓星立马答应,于是,焊接简易教学即时上课。

何晓星只是看了一遍就已经知道如何操作了,只不过为了让爷爷放心,也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因此多看了几遍小战士的操作,并且问了好几个问题,才在何老爷子担忧的目光下接过了工具。

但是有天赋有外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何晓星第一遍焊接操作便完美通过,甚至比教她焊接点的小战士焊接的更快更好。

在爷爷、张叔和小战士怀疑人生的目光中,何晓星直接进入了正题。

将焊接工具插上电源,等待它升温的过程中,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收音机的其他零件,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问题。

她熟练地拿起工具,蘸上焊锡,开始连接那些断开的线路。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焊点都被她处理得恰到好处,仿佛这个事情她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晓星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浑然不觉,依旧全神贯注地工作。

终于,最后一个焊点完成,她轻轻吹了吹,确保焊锡已经牢固。

随后,何晓星开始组装收音机,她将一个个零件归位,拧紧螺丝,动作干净利落。

当她把收音机重新组装好,插上电源,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本来就安静的屋子更加安静了几分。

突然,一阵熟悉的评书声从收音机里流淌出来。

“哎呀,晓星丫头,你真给修好了,可真厉害!哈哈哈” 张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间进来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收音机修好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出声。

这一声,将原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何老爷子给“唤醒”了。

何老爷子看着重新发出声音的收音机,眼中满是惊喜和骄傲:“晓星丫头,你可真是给了爷爷一个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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