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满司徒隐是小说《怪医萌宝:六年清明爹爹诈尸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子非与写的一款医术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怪医萌宝:六年清明爹爹诈尸了!》的章节内容
痛!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肋骨断裂的痛感猛然袭来!
这疯狂的颠簸感,堪比开着越野车爬泰山!
五脏六腑几乎快要从嘴里吐出来!
宁小满忍不住痛的闷哼出声。
这下意识的张口之下,才发觉自己的嘴里,被紧紧的塞了个不明之物!
刚想要伸手拿出来时,却察觉到双手被人禁锢在后背上。
这??
怎么回事??
这是……在马背上!!
我不是被炸死了吗??
一想到这,宁小满不禁内心咒骂一声:该死的豪门夺权!
自己跟着爷爷那个老顽固,在山中学了十八年的中医!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可以出门享受这花花世界。
怎料第一次独自出诊,就被炸飞了……
两吨的炸药,足以将整座山夷为平地,皮不糙肉不厚的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只是……爆炸后我不应该是碎渣渣了吗?
怎么还会有痛感?
想到这宁小满不禁定睛望去!
地上土渣路面极速倒退,一颗颗小草被劲风带的深深弯下了腰。
周遭丛林密布,呼啸的风声与马蹄声,充斥在她耳边。
这是哪里??
宁小满用力甩甩头,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刚想探起身仔细看看时,头顶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在乱动,我不介意把你仍在这荒山野岭中。”
嘿!
我这与生俱来的暴脾气!
宁小满怒目圆瞪,寻声转头望去。
“威胁我?!姑奶奶我从小到大……”
只是,待她借着月光,看清那男子古色古香的发型衣服时,不禁当场石化!
这装扮……
难道,这是……
前几天还在电视前,呲着个大牙看别人穿越戏剧,可真轮到自己身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想我隐世中医世家,七代单传,只剩我这根独苗苗了……
这下可倒好,真绝后了……
这时,马儿忽然被人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不等宁小满反应过来,已经被男子提着后脖领扔到了草丛里。
断裂的肋骨再次错位,宁小满痛的闷哼出声。
右手不禁捂上胸前,这一触感之下,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有单薄的一层纱衣!
纱衣之下那玫红色的肚兜,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我的天老奶啊!
这是什么装扮啊!!
唰!
不等宁小满想明白,一柄长剑泛着寒光直逼她的咽喉!
“说!你究竟是谁?!又是从何处知晓了我的行踪!”
男子目光如炬,看着面前这衣着暴露,浓妆艳抹,装扮极其夸张的女人。
宁小满:哈??
我是谁?
我……
这一思索之下,才现在自己脑海里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来,此朝代名为天佑,女子与她同名,乃是当朝尚书宁立德嫡长女。
自小痴迷三皇子,可当今皇上一纸婚书,将她许给了从未露过面的病秧子大皇子!
今日,乃是被同父异母的嫡妹怂恿蛊惑,前来云息山围堵上香的三皇子,欲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怎料,阴差阳错之下,三皇子没堵到,却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
紧张害怕之余,藏在齿间的秘药,尽数被吞了下去!
十足十的药量,竟直接让原主一命呜呼……
宁小满:……
也是服了!
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作死!
看着下颚处锋利的剑,宁小满忍着疼痛快速思索对策。
“呃……那个……要不,咱打个商量?”宁小满抬头望向男子,说道。
月光将男子的身形映照的挺拔修长,阴影处的那张脸,线条也生的极为流畅。
虽说看的不真切,但就这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放在现代,也能与顶流pk一番了!
只是,宁小满根本来不及花痴,因为他身上的杀意,做不得假。
随后,宁小满试探性的伸手想要将利剑推开些。
毕竟,刀剑无眼。
死过一次的她,格外惜命。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
长剑围绕着她的手指挽了个剑花,径直贴上了宁小满的脖子!
阴寒的触感让宁小满瞬间汗毛四立!
“别别别!好汉,有话好商量!”
这时,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夹杂着金疮药的味道,传入宁小满鼻子里。
他受伤了!
宁小满顺着气味望去,男子的左手一直捂着腰间。
而此时,自己脖颈处的剑,也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宁小满眼睛一亮!
好机会啊!
刚要起身,却再次被长剑,以悬殊的力量压下!
男子冷声道:“奉劝你莫要痴心妄想,就算我只剩一口气,杀你,绰绰有余。”
闻言,宁小满尴尬一笑,面上那厚重的脂粉簌簌的往下掉。
内心不禁狠狠白了他一眼。
这人!
都摇摇欲坠了,警惕性还挺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壮士英明神武,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啊!”
“我是想给你止血。”
说着,怯生生的指了指男子腰间还在流血的伤口。
“你会医术?”
男子背光而立,根本看不清楚面上是何表情。
宁小满只得昂着头,一脸诚恳的疯狂点头。
反手摸向腰间的随身包包,空空荡荡……
糟了!
我的银针!
宁小满面上的堆满笑意,心虚的望向男子。
男子冷哼一声,显然是觉得她在耍花招。
就在这二人一个想活命,一个要灭口时,后方嘈杂的马蹄声响起,追兵即将到来!
奈何此时,宁小满忽然觉得身体渐渐有些燥热,而且,来势汹汹!
这……不是吧!!
原主都赔了一条命了,怎么这药效还么猛烈?!
而这时,男子手中的长剑不带丝毫犹豫的,就要抹上宁小满的脖子!
“等等!!”
宁小满只得拼命忍住身体的剧痛与不适,伸出手试图制止男子。
“你中毒了!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宁小满为保小命,语速极快的说道。
果然,此话一出,长剑贴着她脖颈的皮肤停了下来,一颗血珠,顺着她的脖子滑落到胸前。
这短短几分钟内,自己险些两次踏入阎罗殿……
宁小满劫后余生的咽了一口口水。
“你……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明明你用了上好的金疮药,为什么还会止不住血?而且,你没有闻到,这流出来的血,味道不对劲吗?”
男子冷然的目光中带着红果果的探究。
剑,依旧没有移开的意思,宁小满内心忐忑的等着。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太憋屈了!!
日后,我再也不能……哎哎哎!
不等宁小满看清楚,身体再次腾空而起,坐在了马背上。
求生欲使然,宁小满只得死死抱住男子拉缰绳的胳膊,后背绷直,紧紧贴着男子的胸膛。
“慢点!慢点!我害怕!”
“而且,我肋骨断了,不能……哎~”
不等宁小满话说完,再一次天旋地转!
男子一手提着她腰间,直接将她来了个大反转!
宁小满的鼻子被男子坚实的胸膛撞的泛酸,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前襟,双腿本能的盘上他腰间。
kao!会武功就能这么欺负人是吧!!
随即,男子手掌直接附上宁小满胸前,瞬间,宁小满脸色剧变!
本能的要回身给他一巴掌!
只躲在被窝里看过“实战”的她,现实中连男人手都没摸过的她,突然被袭胸,怎能不恼!
只是,不等宁小满行动,男子手上猛然用力,只听咔哒一声,错位的肋骨,被他以蛮力接了回去……
这剧烈的疼痛,直接让宁小满的生命,停止了三个呼吸!
好一会儿,满头大汗的她才缓过劲来。
要杀我!还非礼我!
行!你有种!你最好祈祷别落我手里!!
身后的马蹄声紧咬着不放,随着月光大盛,前方的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宁小满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绝对的身高差之下,她也只能看到男子紧泯的下唇上,那颗芝麻大小的痣。
强忍着身体的里越来越盛的躁动,宁小满伸手摸向他腰间的伤口,沾了点血液,放到鼻尖嗅了嗅。
这一分辩之下,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惊诧!
察觉到怀中女子的异样,男子低头望向她,正巧看到宁小满诧异的眼神。
男子眼眸微微失神:想不到,这庸脂俗粉,竟然有一双如此灵动的眼睛。
宁小渐渐呼吸有些粗重:“你究竟……是得罪了几路人?”
男子低头,一双丹凤眼微眯,带着满满的疏离与凉薄之意。
“此言何意?”
话音刚落,男子突然发现,怀中的女人神色迷离,脖颈处一片绯红。
“你怎么了?”
宁小满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
刚才男子以蛮力接上了她断掉的肋骨,却也使得体内气血加速翻腾,药效彻底扩散开了!
药效凶猛且霸道,只几个呼吸间,宁小满头脑已经开始口干舌燥,浑浑噩噩。
这荒山野岭的,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法配制解药!
况且此刻,药效融入血液,已经运转至全身,自己现下又没有银针傍身,根本没法解!
懊恼间,宁小满眼睛瞄上了面前的男子。
长相倒是不赖,虽说是个毒罐子,但也聊胜于无吧!
可这男子一身武功,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啊!
宁小满敢肯定,若是自己敢轻举妄动,这人绝对会再次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宁小满双拳紧攥,猛咬舌尖!换来了短暂的一丝清明。
眼神聚焦之时,恰好一株药材在她面前闪过!
紫色的花儿,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宁小满神色激动的拍打着男子前胸:“停!回去!药!快!快回去!”
奈何男子根本不予理会。
“止血的药材!你若不想血尽而亡就回去!”
此话一出,男子果真拉住了缰绳。
肃杀的眼神紧紧盯着她,而后直接调转马儿。
后方嘈杂的马蹄声不断传来。眼看草药越来越近,宁小满不顾正在疾驰的马儿,一手抓紧男子的手,整个身子倾斜下去!
一门心思全在药材上的宁小满,根本没注意到男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诧异。
宁小满一手成爪,直接将风中的那株草药连根拔起!
宁小满一挑眉,得意道:“到手了!掉头快跑!”
闻言,男子嘴唇紧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松开了紧握的宁小满的手。
立即调转缰绳,舍弃了原本宽阔的官道,直奔山上!
宁小满看着手中的草药,面上掩不住的惊喜!
醉三更:可使人暂时迷失心智,犹如凌晨的醉酒之人,亦真亦假,恍恍惚惚。
果然是天无绝己之路!
至于会不会绝别人路……我可就管不了了……
只不过,为了避免他中途血尽而亡,根部的泥土全都被宁小满收集起来。
而后将手中的药材直接碾碎,猛然按在男子伤口之处。
根部坚硬,宁小满直接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连同根部遗留下的泥土,在她嘴里吱吱作响。
见此,男子眼中满是嫌弃!奈何形势所迫,绝路之下也没得选择了……
宁小满快速将根部吐在手上,连同唾液,与根部带上来的泥土混合,再次按上去!
这泥土,可是能暂时止血的“好东西” 啊!
男子痛的闷哼一声。
宁小满伸手就要解男子的腰带!
“你做什么?!”男子怒目而视,眸中的杀意再现!
宁小满顶着厚重的脂粉,毫不退让的呛道:“干什么?我一弱女子能干什么?!”
“你这伤口不需要包扎吗!”
男子看了一眼她身上仅有的、毫不顶用的纱衣,咬紧牙关没在说话。
宁小满再次白了他一眼:切~
手上一用力,男子的腰带随风飘远……
没了腰带束缚,外袍在风中簌簌作响。
宁小满抓住他的里衣,想要撕出一个布条来。
用力一撕,衣服却是纹丝未动!
也不知道是宁小满此时手上没有力气,还是古代人衣服的质量太好,总之根本撕不动!
“着急”之下,宁小满直接一低头,上了牙!
滚烫的脸颊在一接触到他微凉的前胸时,宁小满喉咙里不禁发出一声舒畅的声音。
声如蚊鸣,却还是让男子后背猛然僵直!
“你……你在做什么!”
宁小满瞬间清醒!
“你们古……你衣服的质量太好了,我撕不动啊!”
说着,宁小满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不知是药物问题,还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宁小满竟看到他……脸红了!
刚要细细分辨时,男子再次昂起了他高傲的头颅……
随即左手猛然用力,里衣瞬间被撕成了条状……
宁小满接过来快速将伤口包扎好,习惯性的系了个蝴蝶结。
“你有没有内力?运转一下,药效发挥的快些!”
是得快些,因为……我就快要撑不住了……
宁小满拼命控制着自己,双眼死死的盯着男子眼睛。
可马儿的颠簸,却让她的双腿,不自觉的缠的越来越紧!
直到男子那冷漠坚毅的眼神,变的飘忽不定。
宁小满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成了!
这一放松一下,身体的本能,再也控制不住!
轻薄的纱衣随风飘去,宁小满的理智彻底被本能所控!
双手由胸膛,附上男子脖颈,白色的里衣随之掉落。
一手抚上男子后脑勺,直起腰杆,对着那薄凉的双唇,吻了上去……
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终于找到了一汪寒潭!
月光下,疾驰的马背上,二人痴缠在一起,如胶似漆……
直到后来,宁小满也分不清楚是马儿颠簸的自己,还是他们在颠簸马儿……
凌晨,天将亮未亮之时,最是黑暗。
马背上的二人也终于休了战。
只是,浑浑噩噩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前方路的尽头便是悬崖!
马儿累了一宿,无人驾驭之下,带着二人径直冲了下去……
——
“娘,娘亲,醒醒了!”
简陋却温馨的卧房内,一个稚嫩可人,满脸婴儿肥的小男孩,正一脸苦恼的,盯着床上满头大汗,正梦呓的女子。
“难道……娘亲又做那个噩梦了?”
小男孩双手抱胸,一只小手摸索着下巴处,状作思考。
“娘亲之前说过,那个噩梦极为可怕!若是她在如此,无论如何都得叫醒她!”
少顷,小男孩似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洗漱盆走去!
端起一盆水,对着床上的女子闷头浇了上去!
而后迅速闪退到房门口!
宁小满被这一盆凉水,瞬间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身体猛然弹坐起来!
额前的碎发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吧嗒吧嗒的滴落在被子上。
正如她从悬崖底爬上岸时,一模一样!
宁小满面色如常,可呼吸却越来越重!
“宁回!!!”
一响彻天际的吼声,直接将门口的男孩吓的飞跑!
宁回张着双臂,边跑边求饶:“娘亲!天地良心!我叫你了,叫不醒啊!我错了!下回我换个方式!”
而左右邻居在听到这一怒吼时,早已从最初的惊恐,变的习以为常。
这小妇人,哪哪都好。
长的好看,心地善良,还会医术,帮了他们不少头疼脑热的问题。
就是有一点,脾性有些暴躁,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宁回刚跑到大门口,隔壁的吴奶奶正拄着拐杖,笑吟吟的冲他招手。
“宁回,快来,来吴奶奶这里!”
见状,宁回腿上直接拐了个弯:“吴奶奶早啊!”
“宁回,吃早饭了吗?来吴奶奶家吃吧!正好,你吴大叔昨日狩猎回来了,赚了些钱,把你娘的诊费拿回去!”
听到前半句,宁回还本想去吴奶奶家躲避一下的,可后面听到诊费,宁回脚下一个急刹车,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
“不用了吴奶奶,我已经做好饭了!我回家了!”
说着便飞快的跑掉了,完全听不到后面的喊声。
娘亲说过,吴奶奶已经九十多岁了,在杏花村里,属于高龄老人。而且她家境并不好,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个鳏夫,很是不容易。
所以,他们自从住进杏花村,这三个月内,从未收过吴奶奶家诊费。
娘亲还说过,帮助老人,是在积德行善,日后会有福报的!
想到这,宁回脸上笑意越来越盛。
许是太过入神,脚下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了刚梳妆完,立在门口的,宁小满身上!
“哎吆!”
宁回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双手叉腰的宁小满。
“娘亲……”
“宁回!你……”
“哇!娘亲!今天又漂亮了呢!”
不等宁小满说完,宁回直接一个马屁拍了上去!
“这件桃粉的衣裙,衬的娘亲面若桃花!”
“而且,娘亲,你头上的发钗什么时候买的?很是精致呢,娘亲戴着,就像仙子一样美丽动人呢!”
天下女子谁人不喜欢夸赞呢,尤其还是自己生的娃。
看着宁回一双星星眼,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宁小满直接没了脾气。
“得了!天天都是这一套,下次换个方式。”
虽说,宁回的这马屁拍的不是那么漂亮,但拿捏宁小满却绰绰有余。
“吃饭吧,今天做的什么饭?”宁小满率先转身去了厨房。
宁回赶忙屁颠屁颠的跟上。
宁小满做饭的水平实在难以恭维。
所以,自从去年开始,下厨这事,都是宁回亲力亲为。
“娘亲,今天的早饭有些简陋了……”
不等宁回说完,宁小满已经看到矮桌上的两碗白米粥了。
“就这??”
宁回一双小手一摊:“娘亲啊……巧儿难为无米之炊啊!”
“杏花村的村民大多纯朴,娘亲你给他们看诊,又时不时的不要诊费,还得搭上我们买的药材。这三个月来,咱已经又把家底花光了……”
宁小满听到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又没了??”
“上次在四方镇齐员外家,我们可是带着三万两白银出的门!这还不到三个月呢!没了??”
三万两白银,放在普通百姓家,可以过半辈子了!
见状,宁回稚嫩的脸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进入房内将钱匣子抱出来。
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这个败家子啊!
“宁回!你都……”
宁小满刚要兴师问罪,却忽然想起来,自己上个月在暗庄里,光拍了一个手镯就花了两万多两银子!还有自己身上这个冰蚕丝衣裙……
一时间,宁小满面上有些心虚。
这五年来,他们母子俩跟游击一样,打一枪、捞一笔,换个地方,绝不多做逗留。
此次在杏花村这些时日,算是待的最久的地了。
“嗨!没事宝!清粥养胃,好喝不贵!”
说着,宁小满自顾自的一屁,股坐下,端起一碗粥喝了个干净。
宁回:。。。
“娘亲,我的药,也快没了……”
此话一出!
差点让宁小满最后一口清粥喷出来!
强行咽下后,宁小满被呛的连连咳嗽!
“你……你咋不早说呢!”
当年崖底死里逃生后,不到月余,宁小满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简直易如反掌。
可宁小满转念一想,这孩子何尝不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奈何宁回一生下来便身带奇毒,宁小满不惜重金网罗天下奇药,才让宁回平安成长至今。
可毒只能压制……依旧无解……
所以每日晨昏之时,宁回都得按时服药。
为此,每每给宁回购买药材时,当年的那个男子,都会被宁小满连带八辈祖宗轮流骂一圈!
宁小满一手猛一拍桌,眸中满是张扬的算计之色。
“儿子!看来,咱得找个有钱的,搞点银子花花了。”
再次看到宁小满这神色,宁回便知道,又要有人被“坑”了……
不对!
不能说是被坑!
毕竟,去哪里看病,都是需要付钱的,我们是在积德行善!
嗯!对!
宁回再次说服自己,兴高采烈的跑到宁小满身边。
“娘亲,这次我们去哪里啊?”
单单宁回的药,所需的药材,就得十余万两。
前日,暗庄也传出消息,八月份的拍卖会,里面有一件金蝉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乍闻此消息,宁小满心动不已,毕竟,宁回这小子一点功夫都没有。
还要再加上平日里,他们母子的日常挥霍……
“去给你楚牧叔叔写封信,接个大单……”
次日丑时。
母子俩一人一个小包袱,就要再一次,熟练的,趁着夜黑消失。
刚要出门,宁回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等等娘亲!今日是不是清明节?”
记得昨日王二狗和他爹爹,一起准备纸钱来着。
宁小满不解:“是又怎么了?”
“娘亲,我们总得给爹爹烧点纸再走吧!”
“不用!过年祭奠的钱他还没花完……”
不等宁小满把话说完,只见宁回已经从随身的包袱里,将一幅画像掏了出来!
“宁回!!”
“娘~”宁回边将画像展开,边说道。
“平常时日,我们不方便将爹爹画像供起来,一年到头也就只有清明、中元节和过年,爹爹才能看到我们。”
宁回昂着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宁小满。
“娘亲,爹爹一人在那边,多可怜啊……若是再因为没有香火的供奉,让别的鬼给欺负了去,他得多……”
“好了好了!!打住!”宁小满的脑袋如同心脏般直突突!
此时此刻的她,悔不当初!
为了避免宁回缺少父爱而心灵受创,宁小满便捏造了一段“他俩”之间刻骨铭心、无奈阴阳两隔的爱情故事。
宁回倒是茁壮长大了,可他心中那个天杀的父亲的形象,却无比可亲可爱!
当年就该说他是个抛妻弃子、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臭男人的!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不过……都快六年了,估计那天杀的臭男人坟头草都老高了!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一把将画像拿过来,挂好。
画像上的三个大字极为显眼:田沙得
宁小满看着画上那惟妙惟肖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与宁回简直是复制粘贴一般!
好在,她将儿子养的活泼开朗,那双眼睛笑起来,也如明月一般璀璨,不似画上之人那般薄凉!
宁回:“娘亲,爹爹的画像都有些旧了,你什么时候在画一张啊?顺便我们画一张全家福怎么样?”
“不怎么样!”
宁小满狠狠的白了一眼!
随手掏出她用来驱赶蚊虫的艾草柱,一掰三段,点燃,塞到宁回手中,动作一气呵成!
“跪下,磕头,上香,站起来。”
宁回机械般的,随着宁小满手上的动作,迅速完成了祭拜。
宁回敢怒不敢言:“……娘亲,这么随便的吗?”
宁小满快速收起画像:“重在心意知道吗!”
这个混蛋都不知道儿子的存在,白白受了宁回好几年的头,老娘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趁着月黑风高,母子俩上了一辆驴车,摇摇晃晃的出了杏花村。
京都城,七王爷府。
一侍卫战战兢兢的来报:“启禀王爷,刚才太医来报,说……大皇子情况有些不妙。”
七王爷司徒鸿,闻言,豁然从太师椅上起身!
略带沧桑的面上,满是惊诧!
“昨日不是说还算稳定的吗?!废物!一群废物!”
一旁的七王妃赶忙上前劝解。
“王爷息怒,这些年,大皇子的情况本就时好时坏,太医们,也是尽心尽力了!”
“只是,今日乃是大皇子的大喜之日,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皇子司徒隐,乃皇帝初登基时,巡视民间带回来的一个医女所生。
非嫡出,却占据了长子之位。司徒隐在他母妃暴毙后,更是被几方人马接连残害。如今,身中剧毒,性命堪忧。
而今日的婚事,乃是七王爷早年前为司徒隐求来的。
仓促成婚,意为冲喜,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司徒鸿:“拿着本王的腰牌!去皇宫将太医院院首宋济老儿绑来!”
“是!王爷!”
七王妃无奈轻叹一声:“这些年皇兄对大皇子不闻不问,王爷,您尽心尽力的护佑他,这恩情,还的也足够了。况且,大皇子……撑的也是辛苦……”
司徒鸿双拳紧握,眼眸低垂:“就算是撑到极限了,也得过了今日,不能让阿隐孤零零的自己走!这让本王如何对得起他母妃!”
这时,门外飞快跑来一人。
乃是司徒鸿的贴身侍卫,蒙格。
“王爷!好消息!神医谷传来消息,怪医接诊了!”
神医谷,乃是五年前突然崛起的一个组织。
神医谷的首席医师:怪医孤城。
一手独门针法,据说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
只是,一诊难求。
光是那天价诊费,就已经吓退了多数人。
而且,这个大夫脾性古怪,行踪飘忽不定,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鸿面上难掩激动!
“太好了!”
这几年里,诊费从一开始的十万两,一直上升到现在的八十万两!
单单只是一个诊脉!就到了天价!
“蒙格,去回信!就说本王再加二十万两!请怪医务必今日赶到!”
蒙格回禀:“王爷,只怕不妥。怪医脾气古怪,我们这样贸然行事,只怕会适得其反。”
“可隐儿的病情已经耽误不得了!”
“王爷息怒!属下曾听闻,怪医一旦应下,还从未失手过。属下愚见,或许我们据实回信,会比加价有效。毕竟,神医都很在意自己的名声。”
听到这话,倒让司徒鸿稍稍冷静了些。
“好!就这么办!你快去回信!”
待蒙格走后,七王妃缓声道:“那今晚这婚事……”
司徒鸿:“照常举行!”
“这门婚事,宁立德已经借故推脱了好几年!今晚!宁家嫡长女宁小满,必须入大皇子府!”
此时的尚书府,气氛压抑。
原本大喜的日子,院内也只有寥寥几段红绸。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话的乃是宁立德的平妻,王氏。
“傍晚大皇子府就要来接人了,我们上哪去变个大活人去啊!”
居坐在上方的宁立德,此刻也是满头官司!
六年前,长女宁小满无故失踪,这门婚事一拖再拖。
今日,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愤怒之余,宁立德怒指着最下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原配发妻。
“赵织!你养的好女儿!”
闻言,赵氏惨淡一笑,颤颤巍巍起身。
身边的丫鬟橘儿,赶忙扶上。
赵织面露不屑道:“尚书大人,小满失踪之时,我每日都在求你派人去找,可你呢?你怕抹黑你的脸面,失了你的名声!从未找过!”
“如今,大皇子府来要人,交不出来,怪罪下来也是你的报应!”
啪!
“住口!”王氏突然上前,一巴掌打在赵氏脸上!
“自己没养好女儿,跟野男人跑了,还在这里怪罪老爷!”
将府出身的王氏,手劲极大。直接将柔弱的赵氏打翻在地,唇边一抹血丝缓缓渗出。
宁家满屋子十多口人,皆面色冷漠,事不关己。
“本夫人告诉你,傍晚你要是想不出个法子,本夫人就将你绑送到大皇子府,替你那不知廉耻的女儿解释去!”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橘儿连忙将赵氏扶起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诉道:“老爷!老爷您开恩!这几年夫人太过思念小姐,心力交瘁,身体极度虚弱,经不起折腾了!老爷!求您了老爷!”
位于次座的宁语心缓缓站起来,一身素白的暗纹锦缎衣裙,衬的她端庄、大方。
“你这个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不愧是从小在姐姐身边长大的。”
“爹娘莫要忧心。姐姐这五年间,一直在府内修身养性,连房门都未曾踏出过。今日成婚,爹爹合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呢!”
话落,眼神在橘儿身上轻轻一瞥。
至此,宁立德忽然明白过来!
是啊!六年了,女大十八变,谁还记得宁小满是何模样!
父女俩相视一笑。
“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甚得我心!”
随即话锋一转,看向赵织。
“赵氏,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今日,我给你两条路!”
“一,自己去大皇子府,磕头赔罪!”
“二,去你院子里,找到“宁小满”,上花轿!”
闻言,橘儿猛然抬头!
小姐失踪多年,如何找?!
赵织忽然冷笑出声。
“你要我找人冒名顶替?!宁立德!这可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事情暴露,惹来杀身之祸吗?!”
留着赵氏在府里,本就是因为这门婚事。
此时的宁立德,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待“宁小满”上了花轿,他就一纸休书,休了赵氏!
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暴露,也是赵氏所为,与他再无瓜葛!
“哼!看来,你不想选第二条啊!”
“来人!将赵氏绑到大皇子府门口!”
家丁手持棍棒,来势汹汹!
赵织:“宁立德!你会遭报应的!”
“夫人!”橘儿焦急喊道。
“老爷!橘儿求您了!夫人撑不住的!”
眼看家丁一左一右,手段粗鲁的就要将赵织拉走。
“老爷!奴婢去!奴婢愿意替小姐上花轿!”
赵氏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橘儿!你在说什么?!”
“夫人……”橘儿跪在赵织脚边。
“奴婢不能在侍奉您了,以后,您要照顾好自己!”
王氏看向二人,眼中满是鄙夷。
“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上妆!”
而后走到赵织跟前。
“哼……赵氏,若非为了今日,本夫人早就将你这碍眼的东西处理了!如今,你就在南院,自生自灭吧!”
“来人!将赵氏关进南院,断水!断粮!”
傍晚,天蒙蒙灰之际,宁小满母子骑着一匹快马,将将赶到了城门口。
一阵风沙飞起,呛的宁回直咳嗽。
小嘴一撇道:“娘亲……有必要这么赶路吗?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宁小满看着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城门,感慨万千。
原主好歹是尚书家的千金小姐,失踪的这几年,居然从未有人找过!
这宁家,也都不是啥好东西!
“八十万两白银,正长翅膀要飞,我能不快马加鞭吗!”
“要飞?”宁回满脑袋问号。
“难不成那人要死了?”
宁小满点头:“估计快了。”
母子俩随意的态度,倒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那娘亲要现在就去吗?”
宁小满翻身下马,牵着宁回进了城。
“赶了一天路,饿了。”
宁回:“娘亲,这可是八十万两呢!万一那人就剩一口气了呢?”
“那就让他慢点喘喽……”
宁回刚打算替那人默哀三秒钟时,鼻尖处却传来阵阵香味。
“馄饨!”
宁回那婴儿肥的面上满是陶醉!
“猪肉葱花……还加了小香菇!”
话落,宁回寻着香味,一溜烟跑到了馄饨铺。
宁小满无奈的跟上。
自己虽说暗地里来过数次京都城,却还从来没有好好逛逛,吃点东西呢。
十里八香……这名字起的倒是有点意思。
宁小满把缰绳递给店小二,随之走了进去。
只听宁回稚嫩的声音,豪放的说道:“老板!三碗馄饨!其中一碗不要葱花,多放芫荽!”
“吃两碗?你吃的完?”宁小满坐在宁回对面,问道。
“娘亲你相信我!他不但馅料新颖,你仔细闻闻!”
宁回闭着眼睛,猛吸一口气,一脸陶醉。
“他的汤汁也是密炼熬制的,里面有……”
“得了得了!一说起吃的来,你这嘴就跟上了膛的机关枪一样!”
宁回嘿嘿一乐。
宁小满:“你先吃,在这等着我,我去买些衣物。”
宁回鬼鬼祟祟的探过头,小声道:“娘亲还是不打算用真容吗?”
“有一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世界上,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太多,他们母子又不会功夫,一旦中埋伏,只怕不易脱身。
正当宁回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窗外风声渐大,夹杂着细小的私语声。
一位好信的妇人不禁问道:“这是谁家娶亲啊?怎么连锣鼓都没有?”
“轻声些!西街梧桐巷那位!”
“梧桐巷……那不是大……”
“嘘!你不要命了!”
二人脑袋越凑越近。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听说是宁尚书家的。唉,可惜了,这大皇子病了这些年,突然娶亲,只怕是要冲喜了……”
“冲喜??”
“啊!!”
“哎吆天爷呀……”
两位妇人正专心的八卦着,不料腰间突然一声音乍响!
两人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白嫩可爱的孩子。
宁回面上歉意:“不好意思啊两位婶婶,吓到你们了。”
长的可人,又有礼貌的小娃娃,谁不喜欢呢。
“不碍事不碍事。孩子,天黑风大,你家大人呢?”
“哦,我娘她去……”
宁回刚要回答,忽然狂风大作,吹的街道两旁的窗户哐哐作响,吹的行人东倒西歪。
喜轿哐当一声,落了地。
宁回身量娇小,一个不注意之下直接被风倒了。
宁回本能的抱头蜷缩着。
杂乱之下,不知是谁,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圆球一样的他,径直滚进了喜轿里。
大风稍减时,送亲队伍再次启程,完全没注意到,喜轿里多了个人。
“哎吆喂……我的屁股……我的头啊……”
“小公子,你没事吧?”
闻言,宁回顾不得疼痛,寻声望去。
“哇……新娘子哎!我还是第一次在花轿里看到新娘子呢!”
此话一出,橘儿无奈摇头,弯腰将宁回扶起来。
奈何此时,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掉落下来。
“呀!新娘子!你身上怎么还带刀呢!”宁回一脸惊讶问道。
只见橘儿面上满是绝望。
“小公子,这花轿……是抬我入地狱的。”
“小公子莫要多问了,寻个机会快些离开吧,免得连累了你。”
宁回借力起身,与橘儿并排而坐。
“姐姐,我娘亲说过一句话:相遇即是有缘。”
宁回隐晦的将一枚药丸捏碎,无声无息的从窗缝里随风飘走。
“姐姐和宁回竟然是在花轿里遇到的,姐姐难道不觉得很神奇吗?”
看着宁回歪着脑袋,一脸真诚的话语,不知为何,橘儿心中宽慰了许多。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宁回。宁折不弯的宁,回家的回!新娘子姐姐怎么称呼啊?”
刹那间,橘儿竟有些恍惚。
这孩子的面部轮廓、神态,怎么如此熟悉。
难道是……
随即橘儿失落的摇了摇头。
呵呵……怎么可能呢!
小姐若是还在世,怎么会不回家呢!
或许……
只是巧合罢了。
“我小时候整日讨饭,睡大街,是小姐把我捡回去的,赐了我姓。”
“今日……是替小姐出嫁来冲喜的,也算是还了小姐的再生恩情了。”
橘儿抬手抚了抚宁回的小脑袋:“我叫橘儿,小公子,或许真是缘分,我家小姐也姓……”
话未说完,花轿哐当一声,落了地。
“坏了,这可如何是好!”橘儿心下一惊!
这条路,今日怎么如此快!
“小公子,终究是我连累你了,这大皇子府就是个火坑!你藏好了,一定要找机会跑出去!”
话音刚落,花轿外面传来喜婆阴阳怪气的声音。
“宁大小姐,大皇子身体抱恙,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大小姐,请吧~”
橘儿快速整理喜服,将盖头重新盖好。
“小公子,一定要跑出去!去找你的家人!”
花轿外面的喜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小声嘀咕道:“还真当自己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来的大皇妃呢!不过是嫁过来陪葬的罢了……”
喜婆与花轿内的二人,仅隔着一层帘子,所以,喜婆的话,宁回听的一清二楚!
冲喜……火坑……陪葬!
所以冲喜就是陪葬的意思!
这家人都要死了还得拉个垫背的呢!
就在宁回愣神之际,橘儿已经下了花轿。
这不就是直接去送死的吗!
“等等!橘儿姐姐!你不能去!”
宁回猛然掀开轿帘,高声喊道!
随即快跑几步,拉过橘儿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喜婆登时惊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捏着帕子的手拍打着大腿:“老天爷啊!娶个媳妇,还带买一送一的?!”
“小公子!你怎么跑出来了?”橘儿瞬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橘儿姐姐,你会没命的!”宁回护犊子一般,将橘儿紧紧护在身后,小小的身体,仿佛蕴含着极大的能量!
喜婆嗤笑一声:“哼……哪里来的野种!也敢在这里说三道四!这里可是大皇子府,当今皇上赐婚,七王爷亲手操办的!你说不嫁就不嫁?!你算老几啊?!”
宁回:“我在家里,排行老大!”
“还有!老巫婆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不是野种!我有爹有娘!”
此话一出,瞬间将喜婆气的直跳脚!
“你个小野种,你叫谁老巫婆呢?!你看我不……”
说着,抬手就要打向宁回。
可那手扬在半空中,忽然定住了!
“哎吆……哎吆……好痒……”
喜婆双手呈怪异姿势,胡乱的在身上挠着。
宁回双手抱胸:“怎么样?痒痒粉的滋味不错吧?”
“你个……小野种……你……哎吆喂……你对老身做了什么?你……”
宁回:“啧啧啧,满嘴污秽,屡教不改。”
指尖轻弹,一粒小小的药丸瞬间入了喜婆嘴里。
三根肉肉的手指翘起:“三,二,一。”
只听喜婆原本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个轿夫如同看妖怪一样,看着宁回。
就连橘儿,也惊的合不拢嘴。
“小公子,喜婆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嘴巴太臭了,暂时让她闭嘴,一个小时以后就好了!”
这时,一愤怒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来人正是大皇子的贴身侍卫,延年。
“大皇子府,岂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今夜本就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大皇子危在旦夕,就连太医院院首宋济,都束手无策!
而冲喜的新娘子,更是过了吉时,迟迟未入府!
“喜婆呢!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轿夫壮着胆子回话,指着正在地上打滚的人,道:“喜……喜婆在那。”
延年定睛一看,此刻的喜婆已经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皇家的喜事,你们都敢如此懈怠!你们有几颗脑袋!”
轿夫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宁家与大皇子,哪一家像是办喜事的!
好歹宁家还有几段红绸呢,可大皇子府呢,死气沉沉,人人都紧张的如同刀架在脖子上一般!
延年狠狠的握住刀柄,压下了心头的恶气。
现在不是发落他们的时候,眼看主子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怪医又迟迟没有上门。
眼下,只能指望这个新娘子能中点用了!
“宁大小姐,请吧!主子卧病在床,天地……得您自己拜了。”
听到这话,宁回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还有自己拜天地的?!小爷我活了五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道理呢!”
稚嫩的声音在延年耳边乍起。
本就焦躁无比的他,根本不想与之攀扯。
“谁家的孩子,竟敢……”
待延年看清楚那孩子面庞时,竟一时间呆愣住了。
这眉眼……好生熟悉……
延年晃神之际,宁回拉着橘儿的手径直走上前。
“你是这府里的管事吗?你家主子是生病了吗?”
延年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宁回:“我是大夫,让我看看,或许我能治好他。”
“你是大夫?”延年无奈摇头,显然是觉得童言不真。
柔下声来,道:“小孩子不能撒谎,会长不高的!”
宁回:“你不相信我?”
“我可是神……”
话说到这,宁回戛然而止。
哦对了!娘亲说过,不能暴露身份的!
这可如何是好?
哎,有了!
宁回一把抓住延年的手,细细诊起脉来。
延年只觉得无比荒唐!主子在后院生死不明,自己竟在这跟一个孩子拉扯!
“好了!小娃娃,你走吧!若是误了我家主子的事,你几个脑袋也不够……”
“气血汹涌有力,却时而浮沉,你以前受过伤,还是在心脉之处,虽说治好了,却也落下了病根,嗯……应该有差不多六年了吧!”
此话一出,竟直接惊的延年与橘儿目瞪口呆!
延年惊问道:“你怎么知道?!六年前,你恐怕还未出世吧!”
当年,他们主仆二人被刺杀受伤之事,极为隐秘,这孩子更不可能知道!
所以,真的是诊脉诊出来的!
宁回一脸得意的摆了摆手:“哎呀,不要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会骄傲的。”
“敢问小公子,师承何处?可是神医谷的人?”
宁回眼眸低垂,两根食指划着圈:“我娘亲教我的啊,至于神医谷……我只知道稻谷,神医谷是啥?也能当饭吃吗?”
延年面上掩不住的失望,看来,今晚神医谷的人是不会来了!
这时,后院匆忙跑来一侍卫。
“不好了年哥!主子又吐血了!”
“什么?!”延年飞奔回后院,边跑边喝道:“快去请七王爷!”
一时间,前院鸡飞狗跳。
娘亲说过,医者行走人世间,日行一善,乃是在给自己积德。
“橘儿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或许能帮上忙呢!”
房内,太医们个个手忙脚乱。
人影交杂之间,宁回也只能看到床边那一摊暗色的血。
“宋太医!您老无论如何也得救救大皇子!”延年抱拳恳求道。
“七王爷已经请动了怪医,烦请您一定要让大皇子撑过今夜!”
宋济看着床上那毫无血色的人,一个头两个大。
这大皇子体内有多种毒,但最厉害的,却是自幼被人下的天下第一至毒:千机散。
此毒并非立时要人性命,而是在日后的每一日,消耗人的精气,直至站立不能,缠绵榻上不能自理!
且,此毒最阴最狠之处在于,它给你时间,让你寻医问药,反抗挣扎,最后……只能认命妥协。
宋济无奈的摇头:“按以往先例,中此毒者,没有活过弱冠的。大皇子竟又撑了将近两年,已是奇迹!老夫……亦是无计可施了……”
“宋老!”延年扑通跪下。
“无论如何,请您想法子让大皇子撑过今夜!”
宋济又何尝不想呢!
若是今日他能将司徒隐从阎王殿里拉回来,奖赏暂且不论,在他临近告老还乡之前,便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能在太医院千古流传!
可他的确是束手无策了……
然而就在这时,宋济眼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
那是身穿嫁衣的橘儿!
宋济眼中精光一闪!
是啊!怎么就把她给忘了!
今日乃大皇子娶亲之日啊!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听到这话,延年猛然站起身!
只见宋济的眼睛紧紧盯着身穿喜袍的女子!
“这……这……大皇子已经这样了,还如何能……能……”显然,延年会错了意。
宋济说道:“老夫记得,曾看过一本古书:夫妻之本,再生之根。”
“这话什么意思?”
在场之人皆是一头雾水。
“大皇妃,您与大皇子夫妻一体,现在只有您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了!”
宋济微微颔首,古书后面还有一句话,被他隐去了:阳生阴死,阴死阳生。
本就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若是成功,司徒隐便能熬过今晚,至于明日,他便管不了了!
即便不成,大皇子与新皇妃一同去了,自己也无过。
宁回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你让我橘儿姐姐去救他?橘儿姐姐又不是大夫,怎么救?”
奈何宋济根本就没将宁回放在眼里。
“来人,准备九个干净的碗,一把匕首。”
“将大皇妃请过来,放血!”
宋济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年轻力壮的医者径直走到宁回跟前,直接绕过他,一左一右抓起橘儿往床边拉去!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住手!你们放开橘儿姐姐!”
说着,宁回快步上前,双手点上那二人曲池穴,手上一用劲推开了他们。
顿时,宋济怒目圆瞪!
“哪里来的野娃娃!延年,把他丢出去!”
“等等!”宁回指着宋济说道:“老头!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治法?”
“这可是九个海碗!人的身体总共才多少血!你这是存心要人性命的!”
宋济没想到,他这法子,竟被在场唯一一个孩子看了出来!
听着这稚嫩却又一针见血的话,宋济当怒道:“延年!将他扔出去!”
宁回却是分毫不让!
“怎么!被戳穿了龌龊心思,恼羞成怒了!”
“小公子,别说了!还请你出去,若是耽误了主子的病情……”
“这位哥哥,我能救你的主子!”
不等延年把话说完,宁回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闻言,宋济被气笑了。
“哼……就你?黄毛小儿也敢在这大放厥词!”
“老头!医术不精就罢了,见识竟也如此浅薄!须知人外有人,天外还有天呢!”
宁回双手抱胸,潇洒肆意的走到宋济跟前。
“老头,反正你现在也束手无策,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小兔崽子!你……”
“怎么?你不敢?”宁回面上傲然,满是挑衅。
在太医院横行惯了的宋济,何时受过这等嘲讽!
当即便应了下来!
“好!若是你救不了大皇子,你这条小命,老夫要定了!”
此时的宋济,已经想好了如何用宁回试新药了!
宁回爽快答应:“好!”
“但小爷若是将他救回来了!你要在这当众给小爷我磕三个响头!”
宋济嗤笑一声,显然是觉得他在痴心妄想!
在场的多数人都在等着看宁回笑话。
橘儿担忧道:“小公子,你太冲动了,宋太医的医术在整个京都城也是顶好的,你不该跟他打赌的!”
延年亦上前小声道:“小公子,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对于二人的关切,宁回只是回之一笑。
而后,缓步朝床边走去,两旁的太医纷纷让路,面上尽是嗤之以鼻和幸灾乐祸。
宁回坐在床边,刚要上手诊脉之时,余光却忽然瞥见了床上之人惨白的面容!
诊脉的手登时顿住!
等等!
怎么这么眼熟呢……
宁回猛然抬头,手脚并用的爬到男子身上,昂头看去!
这极为熟悉的眉眼,轮廓,尤其是那下唇上的一点痣!
竟与他跪拜了五年的画像一模一样!
“爹爹?!”
宁回心惊之下,不禁大呼出声!
“啊!!!”
瞬间惊坐弹起!远离床榻!
爹爹难道诈尸了??!!
“荒唐!”宋济怒指宁回!
“黄口小儿!满口胡言乱语!攀附皇亲,这可是杀头之罪!”
“没本事竟然还敢保证能救治大皇子!老夫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将这黄口小儿……”
“谁说他治不好的!!”
不等宋济的话说完,房门外一声音乍响!
还在惊吓中没回过神来的宁回,听到这声音,犹如天籁!
瞬间转身,飞奔向门口一窈窕的身影中。
众人跟随视线望去,只见门口,正立着一位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小巧的圆润的脸上未施粉黛,却仍明艳无比!
那双灵动的眉目,此刻却蓄满怒意。
“娘亲!你可来了!”
“娘亲!爹爹诈尸了!!”
宁小满冷下脸来,微微低头:“宁回!我走时如何交代你的!”
“皇城根下,杀人不眨眼!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娘亲……我错了……”
宁回委屈巴巴的摇晃着宁小满的衣袖。
“可是娘亲!爹爹!真的是爹爹!”
“别胡说!你爹早就投胎了!”
此时的延年,面上满是惊恐!
爹爹!!
这孩子叫主子爹爹!!
难怪!
难怪自己会觉得这孩子眼熟!
现在想来,这孩子的眉眼,与主子竟有九分相似!
可主子一向洁身自好,且身中奇毒,根本就没接触过女子啊!
宁小满十分笃定,当年那人已经身中奇毒,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根本不可能生还!
“宁回,这天底下,长的像的人多的是,你总不能见一个认一个爹吧!”
“可是……”
宁回还想说什么,可身后忽然响起一无比激动的声音!
“小姐?是你吗小姐?!”
母子二人抬头望去。
只见一身喜服的橘儿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扑通跪下,面上早已布满泪痕。
“小姐!您没死?!六年了!您去哪了啊……”
宁小满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橘儿?”
橘儿连连点头!
“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还真是原主那忠心耿耿的小丫头!
“你怎么穿成这样?嫁人了?嫁给谁?”
这时!橘儿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快速说道:“小姐!你快走!今日乃是你与大皇子成婚之日!老爷要把夫人逼死,奴婢只能替小姐上花轿了……”
“小姐!我挡着他们,你带小公子快跑!今日成婚本就是冲喜殉葬的!奴婢不能再连累了小姐!”
顿时,宁小满一阵无语……
闹了半天,这是自己的婚礼!
“等等!”
一旁的延年被突如其来的两道雷,惊的石化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
指着橘儿道:“你说你不是宁尚书嫡长女?她才是?!”
“宁家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欺君之罪!我家主子堂堂天佑大皇子,竟受你们如此折辱!我……”
“吵吵什么!!”
宁小满一声暴喝,成功的把即将暴躁的延年定住!
“本小姐不是在这的吗!”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你主子的命!至于谁坐的花轿,谁是新娘子,这重要吗?!”
此话倒是点醒了延年,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主子!
宁小满:“宁回,去诊脉。”
想起楚牧给她回的信:京都城,西街梧桐巷。
没想到宁回居然误打误撞的跑到这来了!最让人无语的,今夜还是自己的婚礼!
还真是吴宇他妈给吴宇开门……
“站住!”
刚要去把脉的宁回,直接被宋济拦住。
“哼……老夫早就听闻宁家嫡长女行为不检点,原来,这几年所谓的“闭门不出”,竟是跟人跑了!现在,连孽种都……”
“老东西!放你酿的皮!”
“老东西!放你酿的皮!”
不等宋济的话说完,只听宁小满与宁回异口同声的张口骂了回去!
这母子俩,一样的护短脾性。
宁小满腾腾两步上前,将宁回护在身后。
“黄土都埋脖子的人了,欺负一个孩子!为老不尊!”
“你……”
宋济刚要还口,却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个赌约。
“令郎刚才与老夫的赌约已定,他若是治不好大皇子,可……”
宁小满:“你上辈子哑巴转世的吗?哪那么多废话!”
宋济冷哼一声:秋后的蚂蚱!
宁小满朝着宁回一抬下巴,示意他去把脉。
“小姐,公子他……”橘儿言语中满是担忧。
她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小的大夫。
宁小满:“放心。”
半晌,宁回迈着短腿噔噔跑到宁小满跟前,小声道:“娘亲,和我身上的毒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宁小满心中一惊!
握草!
不会吧?!
踌躇着走到床边,定睛一看!
还真是他!
清冷消瘦的面庞上,双目紧闭,下唇上那淡淡的,芝麻大小的痣格外明显!
这天杀的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
中毒、受伤,摔下悬崖居然还没死透!求生的意志力也是杠杠的了!
这……这下可如何是好?
我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杀了他!?
宁小满面上如常,内心早已打起了算盘!
冷静!
冷静!
八十万两!
那可是整整八十万两白银!
看在银子的份上,让他在多活几天……
宁小满转而看向宁回,道:“去吧。”
“是!娘亲!”
宁回再次屁颠屁颠的跑到床边。
拿出自己怀中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刚要喂进司徒隐口中。
“等等!”
宋济突然开口!
“你为何不施针解毒?!这是什么东西,就敢给大皇子吃!老夫要检查!”
宁回转过头望向他,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丝嗤笑。
“老头,哪个师傅教的你,中了毒,就非得解了,才能救命的?”
一句话,怼的宋济哑口无言!
可世间医者皆知,着凉得驱寒,热病需散温。这中了毒,自然得解毒了!
宁回两根手指捏着小药丸晃了晃:“我这药,还真就不是解毒之药!”
“至于它是什么……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宁回的一个鬼脸,气的宋济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粒药丸进了司徒隐口中!
宁回:爹爹啊爹爹,这可是我的保命之药啊!你可要快些醒过来哦!
“娘亲,搞定!”
宁小满伸手胡乱抚了抚宁回的头发:“乖~”
转而看向延年:“不出两个时辰,你主子便会醒,守着吧。”
“宁回,橘儿,我们走。”
宁小满一左一右,牵着二人,就要出门。
“等一下!”
延年一个闪身拦住了他们。
“宁大小姐可是怪医派来的?”
也怪不得延年有此想法,毕竟,这世上,除了怪医,大皇子的毒,无人可治。
宁小满:“不是。”
听到这话,延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
“宁大小姐!主子没醒之前,你们不能离开!”
“我又不是他的丫鬟小厮!凭什么半夜的在这守着他!”
延年抱拳一礼:“宁大小姐,今夜婚礼已成,属下该称呼您为大皇妃。”
“还请大皇妃留下!”
宁小满:“你!”
延年后退一步,道:“属下延年,大皇子贴身侍卫。”
宁小满一阵语塞。
“延年……行,我记住了你。”
“夜深了,我儿子还小,找个房间让他们休息,老娘陪你守着!”
儿子……
唉……不知道主子醒来,若是知道自己今日娶个皇妃,带回个大儿,会是何神情……
延年召来一个侍卫,将宁回与橘儿带去了隔壁房间。
宁小满气哼哼的拽来一个椅子,哐当一声摔在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
看着她一脸怒容的模样,延年愣是没敢吱声。
宁小满虽说人在这,可心思早就飘远了。
回想起当年自己那一次的“霸王”行事,宁小满此时不禁有些后怕。
脖颈处再次汗毛四立!犹如那晚!
六年了,一直以为那男子死在崖底了,谁能想到,时隔多年,竟以这种奇葩的方式遇到了!
找个娃的功夫,竟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这下好了!
宁回那小子铁了心的认爹!
橘儿也以自己的名义嫁过来了。
跑,是跑不掉了……
大皇府……大皇子!
可真是造了孽了!
随便找的一个男人竟还是个皇室中人!
不行!绝对不能被困在这个深宅里!
正当宁小满寻找对策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隐儿!隐儿……”
延年:“七王爷。”
“参见七王爷!”
“宋太医快快免礼!大皇子如何了?”
只听宋济阴阳怪气道:“回禀七王爷,大皇子原本还有一线生机,宁大小姐与她儿子,三番五次阻拦老夫!眼下最佳时机已过,老夫亦回天无力了……”
听闻此话,司徒鸿瞬间怒斥道:“延年!怎么回事!”
“王爷恕罪,大皇妃说,他们有办法救主子,属下……属下……”此时的延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孩子只单单把了一下脉,便能说出来自己的隐疾,延年心里是相信他们母子的,可却实在拿不出证据来。
“她一个深闺女子,她说有办法你就信了?!宁小满呢!”
延年与宋济同时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只见宁小满缓缓起身:“本小姐在此。”
七王爷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今日大婚,你这是什么穿着!”
不等宁小满说话,只听宋济抢先道:“七王爷有所不知,今日穿喜服,坐花轿,入大皇府的女子,并非宁小满!而是她的丫鬟!”
“七王爷,此女胆大妄为!她不满这门婚事,不愿嫁给大皇子!”
“宁小满她藐视皇家,这是不将七王爷您,与大皇子放在眼里啊!”
“刚才她又阻拦老夫诊治大皇子,此毒妇意欲害大皇子性命,其心可诛啊!”
司徒鸿审视的眼神紧紧盯着宁小满,并未立时发作她。
宋济这人,心胸是出了名的狭隘,惯会颠倒是非。若不是他有一身不错的医术,早就被人暗杀了!
啪啪啪……
宁小满佩服的替宋济鼓起掌来。
“这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的可真好啊!”
“若非本小姐是当事人,还真得被你这慷慨激昂的说辞打动,恨不得立刻将人抓起来,打他三十大板!治他个欺君之罪呢!”
宁小满双手抱胸,一脸讥笑的来回踱步。
“你说本小姐阻拦你救治大皇子,那么本小姐还想问问你,你为给大皇子做了什么治疗?”
此话一出,宋济一阵语塞。
自他来到大皇子府,除了刚开始,施了几次毫无作用的针之外,一直都是以药物吊命,还真就没有做什么有用的诊疗。
宁小满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儿子只是搭了一下脉,便保证能救回大皇子的命,可你却再三阻拦!”
“老头……”
宁小满从一开始的徐徐道之,突然加大声音,暴喝道:“究竟是谁想要大皇子的命?!”
登时!
宋济额头上冷汗淋淋!
双腿险些站立不稳!
“胡……胡言乱语!”
“七王爷,此女在颠倒黑白!还请王爷明察啊!”
“宁小满不守妇道,未婚生子,现在她儿子,不知给大皇子吃的什么药,此时此刻,大皇子只怕是……”
“主子!”
宋济话还没说完,只听延年异常激动的声音响起!
“王爷!属下刚才看见主子的手指动了!”
几人呼呼啦啦的迅速围了上去!
宋济一干太医,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隐儿?”
司徒鸿轻声呼喊着。
落在最后方的宁小满,无语的摇头。
“你们离那么近,阻挡空气循环,是要再次闷气他吗……”
闻言,七王爷顿时一个眼神将几个凑热闹的太医吓退了。
宋济不死心的再次搭上大皇子的脉,半晌,只见他面上青红相交,好不精彩!
见此情景,司徒鸿温怒。
“如何?!”
仅仅两个字,却将宋济吓的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
明明刚才的脉象已是将死之脉!
这还不到两个时辰!
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回禀王爷……大……大皇子……”
“七皇叔……”
一虚弱的声音,直接代替了宋济未说出的话!
司徒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步跨到床前时,竟直接将宋济挤倒,一个咕噜滚到了床尾。
“隐儿你怎么样?感觉如何?”
“劳七皇叔担忧……侄儿无碍。”
此时的延年,情绪十分激动。
“大皇妃!主子醒了!主子醒了!您来诊诊脉吧!”
此时的延年,根本不相信宋济了!
宁小满缓缓后退的脚步,戛然止住!
“呃……那个……醒了就行,不用诊了,只要醒了,命就保住了!”
说着,脚下继续往后退。
司徒鸿:“还是在诊诊吧,也安心一些。”
宁小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可是你们让我去的……
只见宁小满撇着脑袋,歪着身子,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一手摸索着找到司徒隐的手腕。
一时间,三人对她这怪异的行为,三脸不解。
而床上的司徒隐,在听到宁小满的声音时,心中便已经闪过一丝怀疑。
这刻在骨子里的声音,几年来,时不时的在他脑海里响起。
看着这死命撇开的侧脸,司徒隐心中的猜忌越加厉害!
正在诊着脉的手,小拇指微微勾起,在宁小满手心一滑而过!
一阵酥麻感直击宁小满心头!
“啊!”
宁小满迅速收回手的同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他!
“你有病啊?!”
司徒鸿:???
延年:???
话刚说出口,宁小满便反应过来了!
迅速以手捂脸,本能的转身就要跑!
却不想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女人!你……”
司徒隐怒从心起!强撑着要起身!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宁小满一手捂住!按回床上!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
“冷静!听我说!听我说!”
宁小满忽然俯身,小声在司徒隐耳边快速说道:“我救了你的命!真的!我没骗你!这次我真的救了你的命!”
“而且!我保证!我会竭尽所能的医好你!”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配合,非要将当年之事挑破……”
宁小满食指间赫然出现了一根银针,紧紧贴在司徒隐下颌处!
“我也有法子,让你开不了口,写不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