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瑶季承煜是小说《入赘相公太腹黑》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梦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入赘相公太腹黑》的章节内容
“别以为嫁给我儿就可以好吃好喝了,来人,给我好好打,让她涨涨记性。”
“妹妹现如今爬都爬不起来了,还装什么清高呢?你也不过是我们中的一个罢了。”
“你母亲我们会照顾,而你,就好好当柳员外的小妾吧,休想再踏入方家一步。”
方舒瑶头痛欲裂,脑海回响着各种人的声音,他们面目狰狞,化作藤蔓把她往下拽,她不甘心,她的人生本不该那么凄惨,她恨那些人,在强烈的怨恨中,方舒瑶睁开了眼。
入目一片红险些晃了她的眼,方舒瑶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双手被捆住了,额头也隐隐作痛。
她面色一凝,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正坐在花轿里,至于去哪,自然是那个让她想到就恨意满满的柳府!
是了,她重生了,前世就是这样,方舒瑶为了不嫁给又老又丑的柳员外,一头撞向柱子,最终却还是,穿上嫁衣被捆着抬进了柳府,从此磋磨半生。
直到被柳家逐出府,方信一脸得意的来耀武扬威,她却早已无力回天,父亲的亲信死的死伤的伤,整个方家大换血。
呵,多可笑的一生,既然能重活一世,她便要让那些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让他们尝尝自己曾经所受的苦!
方舒瑶收拾了下情绪,挣了挣,奈何绳子太紧,听到外面乐声渐弱,这是到了柳府,她心里一紧,也顾不上那么多,双腿横下里用力一蹬,整个人就滚了出去。
乐声骤停,轿子刚进了柳府的门,众目睽睽之下,就见花轿里滚落出一人,竟是被束住了手一身嫁衣的新娘。
“吓我一跳,这新娘怎么突然滚了出来?”
“手还捆着呢,莫非是逼婚?”
“可不是,我说这貌美如花的方小姐怎么愿意嫁他呢?”
盖头早就掉了,方舒瑶红唇如火肌肤似雪,一双明眸却盛着怒意,惊艳了在场众人,也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方家长老方正扬嚯的一下站起身,怒视柳员外道:“柳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我的新娘子太着急了,诸位别见怪啊。”
油腻腻的声音响起,秃了头大腹便便的柳员外忙奔过来,冲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把九夫人扶起来!”却是顾左右而言它。
九夫人?做他的梦,方舒瑶真想呸他一脸,她冷眼扫过在场宾客,方家长老除了方信,俱都来了,很好,方便了她做事。
“谁是你夫人?柳康,我劝你说话前考虑考虑后果。”瞥见那小丫鬟背对着众人解开绳子悄悄收起,她没阻拦,含着恨意的目光直直望向柳员外。
柳员外脸色微变,眼神阴沉下来:“你既已入了我柳府,就是柳家人,难不成还想反悔?”
方信那老家伙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这又是闹的哪出!
她冷笑下挑了挑眉,将袖子微微挽起露出手腕上被绳子磨出的红痕。
“那么请问柳员外,为何我是被绑在花轿上?”
刚刚方家长老也是问的这个,却被柳员外轻描淡写带偏了题,此时她再提起,有些心思活络的宾客已然察觉不对。
“要我说,这方小姐是被强迫的吧?”
“你也不看柳员外都快四十了,小妾还有八个,换谁谁肯嫁?肯定有猫腻啊。”
听见那些人议论的话,柳员外的母亲林氏气得发抖,“人是你方家送上轿子的,却来问我们,方舒瑶,你真当我柳家好欺负?”
也对,在场的人又齐刷刷看向方舒瑶,却有眼尖的发现了什么,“她的额头……”
方舒瑶额前红肿,血迹干涸,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明显是被人刻意用厚厚的额发遮住了。
几位长老互看一眼,神情越发凝重,恐怕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啊,方正杨见状若有所思,这方舒瑶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欺负?我看是你欺我方家无人!如今我爹娘刚出事,你们就急着打方家的主意!”
俏颜如霜,方舒瑶冷冷看了眼方家长老所在的位置,如刀子似的眼神复又转向柳员外。
几个长老面上尴尬,虽然她说的不错,可听着总有种意有所指的感觉。
柳员外倒是被怼的七窍生烟,自己可是同方信说好了的,眼神一闪,他冷声道:“什么欺不欺的,不管你今日说什么,这亲都得成。”
嘴角勾起抹讽刺的笑,方舒瑶四处看了眼,她在柳府生活几年,布置都摸得熟透,此时大步走向院子里的兵器架抽出把长刀,劈手就将那花轿削了个角。
见她提着刀表情阴鸷,众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惧的看着她,谁也不敢吱声。
“身为方家嫡系一脉的长女,我绝不容许有人想侵占方家利益,这亲我不会结,如把我送回去,婚事作罢也就算了,如不然,就是要和方家作对了!”
虎口阵痛,方舒瑶暗自咬了咬牙,面色不善的盯住那柳康,如一尊地狱来的杀神。
后者只觉得心惊肉跳,这女人该是没见过自己的,却总觉得她对自己满含怨怒,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
这个想法一出,柳康眼皮直跳,居然有些恐慌,可他要是退缩了,柳家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还不得被人耻笑。
柳员外正要开口,方家几个长老站了出来,方正杨威慑道:“还请柳员外考虑清楚。”方舒瑶此番才有点方家大小姐的样子,这般作为,让他不得不重新衡量方舒瑶的价值。
柳员外脸色变幻,神情越发难看,张了张嘴,还是手一挥,道:“送方小姐回府。”
眼神淡淡的瞥了眼方正杨,方舒瑶丢了刀扭头上轿,这帮见风使舵的老家伙们!
宾客尽散,柳康看向一地的狼藉和院子里缺了个角的红绸喜轿。
方舒瑶,你给我等着!
彼时,方信正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喝茶,算算时间,这时候那位大小姐该和柳员外拜……完堂了吧?
等等!“你怎么会在这?”
方信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门口站的那嫁衣如火的女子,不是那位大小姐,又是谁。
方舒瑶展颜一笑,眼神却透着彻骨的寒意:“方长老,我父亲刚走,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究竟存的是何居心?”
这柳康搞什么鬼,看她衣着有些凌乱,该不会是柳康反悔,又将人撵了回来?
想到这,方信不屑的看着她,他从来就没有把这个所谓的方家大小姐放在眼里过,一个女子能干得了什么大事:“我是为了完成你父亲的遗愿,好好把你嫁出去。”
“我要是不嫁,你又能耐我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方家的势力你现在压根就镇不住,一心等着把我嫁出去好让我父亲的亲信死了心是吗?”
方舒瑶慢慢走近他,笑眯眯的叫了一声方长老,然后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方家是我的,而你,永远只能做一个长老。”
方信最恨有人拿他的身份说事,方家嫡系一脉个个自诩身份尊贵,天生便有权有势,他不甘心:“方家基业又岂能败在你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手里?”
方舒瑶活过一世,早已不是当初单纯听话,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了,她清楚地知道方信在想什么:“难道就能败在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糟老头子手里?”
方信闻言脸色大变,正要发怒,就见她继续道:“方长老,你不用担心,我会成亲的。”
眼看着方信眼里露出欣喜的神色,她恶劣一笑:“不过嫁给柳员外你就别想了,为了让我父亲安心,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广招夫婿入赘。”
“你以为招夫婿那么简单?谁知道你这是不是不想嫁人的缓兵之计?方家又怎么可能让你肆意去挑夫婿?”
“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好,给我十天,十天内我一定挑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夫婿来。”
方信看着眼前笑嘻嘻的方舒瑶,感觉自己喉间一片腥甜,这方舒瑶明明蠢笨不堪,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他恶狠狠地瞪着她,警告道:“十天就十天,你最好祈祷自己的计划有用,可千万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方舒瑶直勾勾的盯着方信,眼底流露出汹涌的杀意,一瞬间如同来索命的恶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如同蝼蚁一般跪着来求我。”说着转头潇洒的走了。
她视线一移开,方信便觉舒了口气,该死的,这孽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气势凌人。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战战兢兢的将信递上。
“你才不好了!”抬脚将那小厮踹倒,方信打开一看,却是柳康叫人送来的。
信上只有寥寥几句,却让方信倏然瞪大了眼,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老爷!您没事吧老爷!”小厮大惊,扑了上前将脸色青白的方信接住。
而院墙外,‘潇洒离开’的方舒瑶正扒着墙头偷看。
前世这天,她无意撞见柳员外给方信回消息,想必是两人达成什么共识,今日这一闹,两家也算撕破了脸,依着柳员外的性子,决不会吃了这亏,定要从方信身上找补回来,果然。
只是方信,如果这样就让你受不了,那我还真是太高看你了。
方舒瑶深吸一口气,先去了母亲的房间,看着那紧闭双眼,久违的面容,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无数夜晚的魂牵梦萦迫使她弯了一直挺着的脊梁,她轻轻跪在床边,声音沙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娘,我好想你。”
方舒瑶一直在她娘房间里呆到了傍晚,才按了按早已麻木的双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抹干净眼泪,为未来做打算。
她要推倒方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要有帮手,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招夫婿一事,要想守住父亲的基业而不嫁人,这是目前最快捷稳妥的办法。
第二天,她便派人着手去做这件事,方家大小姐的身份很好用,几天内,镇上便贴满了招夫告示。
得知方家大小姐要招夫,满城哗然,毕竟娶了方大小姐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谁不想去,于是乎当天方宅外便围满了人。
方舒瑶亲自坐镇,她要找的夫君必须能为自己所控的,在下定决心复仇的那一刻起,她便做好了牺牲自己幸福的准备。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那般顺利,人多是多,但个个都是歪瓜裂枣:
“方小姐,在下王山,家在本地,虽已有八房小妾,但为了表示入赘的诚意,我愿统统休了她们,一心服侍你一人。”
方舒瑶表情动都没动,冷冷淡淡吐出三个字:“下一个。”
“方小姐,我曾遭遇一段失败的婚姻,现虽已孤身一人但家中尚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不知方小姐可否愿意我将他们一起带来?”
“下一个。”
“方舒瑶,我虽然年长你几岁,但我相信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与我相处一段时间,一定会疯狂的爱上我。”
方舒瑶看着眼前老的都快能当她爹的人,嘴角抽了抽:“......下一个。”
一连数日,都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方舒瑶有些头疼,这几天方信时不时就来她这里刷存在感,方舒瑶实在不想见他,便想着出门转转。
不知不觉晃悠到了护城河那一带,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辰,本不该有那么多人,可河岸边却吵吵闹闹,一群人在那儿围着什么说八卦,好奇心使然,方舒瑶凑了过去。
“这不是那季承煜吗,好好的书生不当,怎么就跳河了?要不是正巧有人路过把他捞上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这就是季家那小子啊,长得模样倒是不错,不过你们知道吗?这季承煜跟城中赵公子是......咳......朋友,近日听说这赵公子要成亲,恐怕是因为这个才跳的河。”
方舒瑶听的云里雾里,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才看清躺着的那个人的样貌,只见那人紧闭着眼,眉头微微蹙起,因为刚从河里捞出来的缘故,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活脱脱一水出芙蓉,这模样果真不错。
她顺着之前那人的话问道:“他朋友成亲,这季公子为何要跳河?难不成他朋友娶的是他心尖上的人?”
那人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季承煜跟那赵公子关系有些不清不楚,那赵公子还曾当众说过得一知己愿终身不娶的话来。”
说完害怕方舒瑶没能理解似的,将两个手的食指靠在一起比了比。
方舒瑶:“......”
没想到闲逛还能碰到个为情所困而跳河的断袖,方舒瑶不想管这些闲事,拨开人群往回走,忽然灵机一动。
她完全可以招那些有龙阳之好的穷苦书生,书生大多都自持君子之风,又好面子,容易拿捏,更何况若有龙阳之好,两人只在人前做做戏便可。
倘若......倘若有那么一天,可以遇到心仪之人,也好和离。
打定主意后,方舒瑶让人改了条件,重新开始物色夫婿,又一次弄得满城皆知,布告栏前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这方家大小姐也真是,前不久说要招夫婿入赘,风风火火的看了三四天,又都不满意,现在又加条件说只招书生,有哪家的女子像她这般不知羞耻。”
“我看你这是不符合条件酸的吧,人家方家大小姐家世好,长得还好看,多的是男人往她身前凑。”
“唉,你们看,这次招夫婿跟上一次不一样了,方大小姐特地注明这次要一个一个分开单独见面,搞得神神秘秘的。”
在方家大宅的偏厅,方舒瑶接连面见了本城那些“优秀”的书生,却没一人能合心意。
五天一晃而过,方舒瑶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现在冻的更彻底,丫鬟小厮跟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她。
方舒瑶自知她不能在招夫婿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多过一天,方信的势力就壮大一分,她不能再这么优柔寡断了,就在她想着随意将就一个的时候,迎来了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她唯一看得上眼的一个人。
那人书生打扮,身穿一件粗布麻衣,却丝毫没有穷酸书生的失意感,反而隐隐有股将军的杀伐武断,这种奇怪的气质让他有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也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他的年龄和清秀俊逸的样貌。
季承煜见方舒瑶有些探究的盯着他看,便默不作声的又收了收自身的气势。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华国的军事家,从小在部队里,没见过几个女人,也因此一直单身,季承煜做事很拼,在最近出任务途中,被毒枭一枪击中了太阳穴,他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醒来后浑身湿漉漉的躺在河边。
一堆古装打扮的人七嘴八舌的叫着季承煜的名字,劝他不要轻生,季承煜被吵的有点烦,敷衍了几句,对着河看了看自己的样貌和装束。
“......”长得真特么的娘。
方家大宅的偏厅里,气氛好似凝固了,两人相顾无言,方舒瑶见他站在那里迟迟不做自我介绍,也不介意,开口询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否娶亲?”
季承煜眉头微微皱起,这古代招工还挺严谨,有无婚配竟还算在考虑范围内:“没有。”
方舒瑶心中期待,双眼里迸发出热切的光芒,声音有些迫切道:“那你是否喜欢女人?”
“......”那眼神跟要吃了他似的,季承煜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这得是多缺男人啊,以前他在部队里一呆就是三四年,也从来没有这么饥渴过。
方舒瑶见他呆呆地站着,也不回话,心里更加满意,这么呆一看就没什么心眼,好拿捏,于是又问了一遍:“公子是否喜欢女人?”
季承煜当机立断:“不喜欢。”
听他这么说,方舒瑶舒缓了神色,难得挑起了嘴角道:“行,就你了,过两天我就让人去你家帮你收拾东西搬过来。”
“......”是他太孤陋寡闻了吗?古代招工的考评标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季承煜也没多问,一头雾水的进来,一头雾水的离开了。前几天,他在河边醒过来后,被人扶回了家,从那人口中,他推测自己是穿越了,还穿到一个被抛弃的断袖身上。
这断袖长得娘不说,还没钱,不得已他向邻里打听哪里招工,他那邻居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略带怜悯的说:“你去方家试试吧,要真能成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
于是乎季承煜就这么草率的被录用了,他连自己要做什么工的机会都没问就被人领出了方家大门。
虽然方舒瑶满意季承煜,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她托人在两天之内扒光了季承煜的祖宗十八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季承煜正是前几天投河的那个人。
由于气质太不一样,方舒瑶压根没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不过这样也好,季承煜又痴情又呆,不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并且家徒四壁,没什么身份背景,确实是她夫婿的不二人选。
两天后,季承煜就入住了方家大宅,他的行李不多,也就一堆书。之前他翻过这些书,恨不得把它们都给烧了,全是些陈旧思想、教条戒律不说,甚至还有一本《女训》,感情这断袖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季承煜到了方家才发现,他们给他安排的住所很是豪华,甚至还配有一个彼为宽敞的厅堂,他不动声色的跟着小厮进了门,眉头微皱,这哪是对待工人的待遇,恐怕他应聘的职位非同小可。
出于军人的习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的神经都高度紧绷,察觉有人往他这儿来,季承煜不动声色的转身面向房门坐着,不敢轻易把后背留给陌生人。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方舒瑶便这领着两个小丫鬟推门而入,水灵灵的小丫鬟见了他,齐整整的请了个礼,道:“见过姑爷。”
季承煜惊得猛然站了起来,“姑爷?”
他想了千万种可能,愣没想到方家招的不是帮工,而是夫婿,难怪问的问题那么奇怪?
“怎么,你不愿意?”见他眼里有些惊诧,又故作淡然的抖抖袖袍,方舒瑶挑了挑秀眉。
现在弄不清楚情况,多说多错,季承煜便没出声,只颔了颔首。
看他点头,方舒瑶施施然走到他对面坐下,客套也没客套,看门见山道:“我派人调查了你的事。”
感情这小丫头到他这儿示威来了?他静静坐在那儿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方舒瑶习惯了他的呆头呆脑,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气势上压住他,让他乖乖听话,这样她以后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否则方信那个老狐狸一试就能试出深浅来:
“城南赵公子是你心悦之人吧?我知道你还爱着他,我不会棒打鸳鸯,我们定个合约如何?”
季承煜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还有如此性情的女子,思想先进的都要与他们那个时代媲美了,感兴趣的问道:“方小姐有什么要求?”
“我要你和我做一场戏,你来扮演我夫君,但咱们私下各过各的,你想去找什么赵公子李公子都请便,我不会多加干预,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方舒瑶自认自己的提议并不算过分,两方都有利,互不干涉是最好的方法,但没想到季承煜非要插一脚进来。
季承煜是个会利用自己一切优势的人,既然这方家小姐喜欢他这皮囊,那他当一回祸主的小白脸又如何?
只见对面的男人眨了眨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声音里带着委屈的跟她抱怨道:“方小姐这样做未免不太公平,既然都决定要成亲,还要跟我做戏,至少要让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否则等我陷入危险还不自知呢。”
不知道是这皮囊太好用,还是方舒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踌躇了一番,掐头去尾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父亲去世了,作为嫡系唯一的遗孤,我要当上方家家主。”
季承煜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知道方舒瑶说的是实话,他本就是个不认命的人,自然也不甘碌碌无为当一辈子的穷苦书生,若真能帮这方家大小姐当上家主,想必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个乐心助人而不求回报之人。
于是果断道:“行,我答应你的要求。”
方舒瑶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去时,又被季承煜叫住了,只见他指了指被留下来照顾他起居的两个小丫鬟,道:“我不要丫鬟,能给我换个小厮吗?最好英俊点的那种”,说完还恶劣的舔了舔嘴唇。
方舒瑶一脸难以言喻:“......好。”
调戏了一把纯情小女生的季承煜心情甚好,这把买卖他稳赚不赔,连由原先的帮工变成姑爷的不悦也消失殆尽了。
而此时,方宅外,管家去收拾门口招亲的牌子,意外发现招夫的夫字不知被哪个小孩顽皮恶作剧,上下抹了,成个工字。
他倒也没多想,东西一收,闹了数日风风火火的方家招赘终于结束了。
招夫问题解决了,方舒瑶心情大好,当日便吩咐下人:“叫几个人敲锣打鼓的出去宣告方家有上门女婿了,邀请街坊四邻三日后喝喜酒,阵势越大越好。”
下人领命而去,不出半天,全城上下都知道了方家大小姐方舒瑶找到了上门女婿,这也就意味着方家家主究竟位归于谁也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方信自然也得知了这件事,拉着一张脸急匆匆的进了方舒瑶的房门,在她选夫婿的这几天,方信故意从中作梗,放进方家的皆是一些歪瓜裂枣,只要等十天一过,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嫁出去,许还能挽回和柳康的合作,可谁知她竟真挑了一个。
方舒瑶早就沏好茶在这里等他了:“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这么闯进来,方长老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方信看着她那一副悠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些咄咄逼人的道:“方大小姐的夫婿恐怕是随意挑出来的吧,要真是随意选的,方小姐也不要怪我把你嫁出去了,毕竟我不能辜负你父亲啊。”
方舒瑶知道他是想试试这新姑爷的深浅,也不急,想到前几天他被气到吐血的事,就有些想笑:“新姑爷要待嫁,正在房里绣着喜被呢,不方便见人,恐怕要让方长老失望了。”
方信被她这一来二去的气的脸色通红,怒骂道:“你信口开河,恐怕你根本没找到合适的人吧。”
这时季承煜推门进来了,他本有事要找方舒瑶,可谁知刚一进院子就听见了她和方信的对话,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推门声吸引了屋内两人的注意力,他们俩的视线如X光一般将他从头到无扫了个遍。
方舒瑶很是惊讶,她知道季承煜长得好看,但没想到换了身衣服的他能好看成这样,一袭黑衣衬得他更加唇红齿白,似笑非笑挑起的嘴角带了点邪气,赏心悦目的同时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晃了晃神,想起了正事,于是乎笑意盈盈的站起来,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牵过他的手甜甜道:“承煜,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方家长老方信。”
季承煜看着方舒瑶瞬间变脸,平时冷冷淡淡的小脸扬起笑来凭添了份温柔似水,他那颗万年没动过的心脏忽然间加快了跳动频率。
但想到刚刚听见的话,季承煜一下熄了心思,当即应声道:“是啊,喜被绣的手疼,便来看看你。”
方舒瑶一噎,冲他讨好的笑笑,却是伸手在季承煜后腰处狠狠拧了一把,不动声色的威胁着,季承煜了然,按照书生的规矩,朝着方信先行了个礼。
“见过方长老。”
虽是谦恭的动作,但在他抬头的瞬间,方信还是被他给唬住了。
“这便是新上门的姑爷?”
那种蔑视的目光,加之那长老二字,让方信觉得他仿佛就是在嘲讽自己,当即脸色僵硬,上下打量他几眼,语气不善。
“……”只一眼就移开视线,季承煜回身替方舒瑶将额发别到耳后,情意绵绵,直接把他给无视了个彻底。
方舒瑶脸蛋微红,却将方信眼里一闪而过的惶恐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大喜,这书生虽然呆,但在关键时候倒也不掉链子。
“你!”方信气得要死,正要发火,方舒瑶便牵着季承煜坐在她旁边,还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承煜,这些天辛苦你了,喝点茶。”两人便旁若无人的坐下说悄悄话了。
方信一下哑了火,欲要说出口的呵斥堵在嗓子不上不下,袖子一甩,冷着脸坐下了。
看方舒瑶面上温婉贤淑,却拿眼觑着那老头,狡黠可爱,季承煜轻笑了笑,这样的她让人很难想到昨天条理分明谈条件的女子,不知真正放下心防的她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方信跟着他们坐下,试探道:“不知这位公子姓氏名谁,家住何方?”
季承煜摸索着杯子上的花纹,提不起兴致的道:“在下季承煜。”
方信一听这名字,微微眯了眯眼,随即嘴角勾出一抹奸笑来:“季承煜?听说你和城南赵公子之间不清不楚,怎么骗到方家头上了?”
“方长老也说了是听说,那就不要当真,三岁小孩都被母亲教导不要随便相信他人,方长老不会那么天真吧?”
方信被怼的面色铁青,方舒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语笑嫣然道:“其实我也觉得方长老有时天真的过分呢,总是想着一些得不到的东西。”
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季承煜一准笑出来,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到挺会挤兑人,话里都是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方信咬了咬后槽牙,忍住抽身离去的想法,假笑道:“季公子哪儿的话,我这还不是怕舒瑶被骗,我要是不把把关,方老家主泉下有知,一定不会放过我,既然季公子与赵公子之间清清白白那再好不过,就是怕将来有一天被拆穿,舒瑶会难过。”
方舒瑶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季承煜对那赵公子有多看重,就是怕这方信从中作梗,用赵公子来威胁他。
季承煜倒是一点不怵,他没穿过来之前原主或许会禁不住赵公子的诱惑,但现在这身体里装的是他,他没对那朝三暮四的赵公子动手就不错了:“方长老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提那所谓的赵公子,怎么,看上他了?”
方信被他的直白堵得说不出话来,书生不都文绉绉的吗?为什么这季承煜就是不按套路来?
他憋下心里那口气,拿起茶壶作势要给季承煜倒茶:“是我冒犯了,我以茶代酒,敬季公子一杯,季公子可千万要给我这个面子啊。”
但那只提着茶壶的手颤颤巍巍就是不往杯子里倒,直直往季承煜身上泼去,季承煜也不躲,眼睁睁看着那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方信也有些讶异,看季承煜步伐稳健,举手投足气度不凡,像个行武之人,但在他试探的时候,季承煜不但没有快速躲开,连起势都没有,难道真是他看走眼了?
季承煜还是那个坐姿,随手抚弄了一番湿透的衣裳:“方长老还真是老了,连茶壶都拿不动了,我可就这一身衣裳,现在不能穿了,方长老是不是该给点赔偿啊?”
“你想要什么?”
“你也知道我是个书生,那就给拿些书吧,回头我列个单子给下人,方长老管付钱就好。”
“小人得志,哼!”
看方舒瑶对那断袖浓情蜜意的样子,不知是没看出他的反常,还是故意找他来对付自己,心中盘算着别的事,方信脸色阴沉冷哼一声,黑着张脸离开了。
三日后,是方舒瑶与季承煜大婚之日,满城庆贺。
季承煜飞身上马,大红喜袍着身,端的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着实让一帮小姑娘都羞红了脸。
“方大小姐终于出嫁了!”
“可不是,折腾了这些日子,我倒想瞧瞧这姑爷是个什么天上有地上无的模样。”
“快看,来了来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季承煜骑马转一圈又要转回方府,听着前面吹吹打打,满大街都是喜气洋洋看热闹的百姓,感觉还挺奇妙的。
自己在现代不近女色,被那一帮战友们天天调侃‘老和尚’,居然在古代入赘了,对象还是个认识一周都不到的女子,人生真是无常。
迎亲队快走到方府的时候,却被一群人拦下了。
“站住!”为首那人也身披了件红色新郎服,堵住了他们的路。
季承煜一看,乐了,这情节还真戏剧化,这人是来抢亲的?若他真和方舒瑶两情相悦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成全他,虽然有点可惜,但他还是有那么点良心的。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站着的人是来抢亲的没错,不过抢的对象却不是方舒瑶,而是他。
“哎,这不是赵公子吗?”
“嘿,还真是,有好戏看喽!”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显然是认出了他,再看那新郎停下马,赵公子心里得意,这季承煜果然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不,见了他的面就走不动路了。
“阿煜,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娶妻,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我成亲惹你生气了,所以你才要和那方家大小姐成亲来气我。”
季承煜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小白脸就是逼死原主的赵公子,看他这般不知廉耻,他都要被气笑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不知道赵家怎么培养出来这么一个傻逼的。
他不屑的笑了笑,对着管家道:“这人谁啊?还不快轰走,准备留着过年吗?”管家等人一听连忙连喝带骂的赶人。
赵公子仗着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无法对他做什么,赖着不肯走,还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举到季承煜面前,深情道:“阿煜,你还记得吗?这是你送我的玉佩,你说把这玉佩当做你,让它时时陪在我身边,我一直都带着。”
季承煜是个从部队里混出来的,平生最看不惯这种故作深情的娘炮样,他飞身下马,先拉过一个穿的红艳艳的小厮,低头吩咐了点事,然后走到赵公子面前一把扯回那玉佩揣兜里。
他还记得自己是个书生身份,只提起那赵公子的领子,尽量和缓了语气道:“你说这玉佩是我的,那我就拿走了,现在你心愿已了,可以滚了吗?”
赵公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明明不久前这个人还为了他要死要活的,现在怎么可能对他这么无情?他明明应该感激涕零,抛下那所谓的大小姐一心一意的跟着他。
季承煜自认话已说到,也不愿意废话,直接上马往方府走,堵着路的赵家人见他停都没停就往他们身上撞,忙一窝蜂的往两边褪去。
赵公子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着自己还没完成的任务,咬牙切齿道:“跟上去。”
季承煜进了方府,牵着方舒瑶的手正要拜堂,主婚人在一旁高高喊道“一拜天地”,还没等两人头低下去,赵公子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冲了出来,紧紧拽住季承煜的手:“阿煜!你说好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方舒瑶一听,恼了,敢到方府跟她抢男人,活得不耐烦了吧,她盖头一掀,抽出缠在腰上特质的软鞭,直直往牵着季承煜的那只手上抽去。
一鞭下去,赵公子直接白了脸,他恶狠狠地朝方舒瑶望去,还没等说什么就呆住了。
只见她一袭大红嫁衣着身,精心打扮过得容颜显得更加绮丽,冷冷的脸上布满了怒意,却依然如火般烧进在场所有人的眼底。
“当真是美人如画……”
赵公子痴痴说道,他本就是个贪恋美色的,此时也不禁动起了歪心思,这两个人一顶一的好看,并且一个是自己老相好,另一个是老相好的妻子,若尽收囊中,不是美滋滋吗。
??这个不要脸的!方舒瑶美眸含怒,真想一脚踹飞他。
此时的季承煜也着实被惊艳了一番,但更合他意的还是方舒瑶身上那种英姿飒爽的气魄。
他微微垂眼,一眼便看出赵公子对方舒瑶的垂涎,心里很不爽,本身这皮囊的书生身份对他而言不但没有帮助,反而还是个阻力,他一个现代军官,不可能天天去背那些之乎者也,吟诗作对考功名。
现在方舒瑶主动上来求合作,虽然她是利用他,但有利有图就好商量,他可以借方舒瑶的势,达到自己的目的,本身多好一桩买卖,要是被这玩意儿搅黄了,他肯定让他后悔自己今天踏出了家门。
此时的赵公子完全不知季承煜的打算,他整了整衣冠,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对方舒瑶道:“相必这就是方家大小姐了,当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见没人理他,便再接再厉道:“方小姐如此绝色佳人,若没人能欣赏你的美,那不是可惜了吗?不知赵某可否做那只赏花的蝶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宾客们看赵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季承煜眼里也露出厌恶,神他么赏花的碟,虽然是协议结婚,但方舒瑶好歹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么赤裸裸的企图,当他眼瞎看不出来吗?
当即一拳直直挥到他腹部,不等赵公子反应过来,另一拳又下来了,季承煜专挑既疼又不致命的地方下手,打的赵公子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然后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孙子,以后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见一次打一次。”
他刚打完人,穿的红艳艳的小厮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了门,那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赵公子,即震惊又心疼,忙上前扶起他,颤着声音道:“儿啊,我的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季承煜活动活动手腕,讽刺道:“赵老先生还是问问你的好儿子吧,今天本是我跟方家大小姐大喜的日子,他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搅和,给他这么一顿算是轻的。”
场上的宾客也纷纷道:“就是,一开始还说要和季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看见方大小姐的样貌后,当场变了卦,真是恬不知耻。”
“方大小姐和季公子仁慈,就打了他一顿,就这既污蔑相公,又觊觎妻子的德行,要是我,索性就给他投了湖。”
听了这些话,赵老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小厮跟他说他儿子搅和方家婚事的时候,他本想着道个歉就完事了,没想到现在他儿子被打成这样,怎么能轻易就算了呢。
见他迟迟不动,方舒瑶不屑的挑起唇,凉凉道:“怎么,赵老先生这是不信,想与我方家为敌吗?”
赵老先生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低着头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满是讨好:“方大小姐哪儿的话,我这就带着我儿子走,回头一定登门道歉”,说完搀起赵公子往门口走去。
赵公子路过方信时瞟了他一眼,方信讳莫如深的看着他离开,心里十分懊恼,这赵公子真不是个能成事的,连能为他跳河的老相好的心都挽回不来,白瞎了自己的银子!
闹剧已过,现场一片死寂,盖头也不知道被扔到那里去了,季承煜对婚礼司仪使了个眼神,司仪了然,清亮的嗓音穿透整个大堂:“一拜天地......”
方舒瑶连盖头也没盖,和季承煜对着天地跪了下去,一对新人俊美如斯,任谁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方舒瑶的心里却是一片荒凉:爹,女儿今天成亲了,你要是看到了回来给女儿拖个梦,我会守好你的家业,照顾好娘,你就放心吧。
拜完堂,方舒瑶看着父亲的牌位,哑着嗓子对季承煜道:“我娘现在不能动,你跟我去见见她吧,我也好跟她介绍介绍你。”
季承煜在拜堂的过程中一直注意着她的状态,如今听她这么说,心里忽然细细麻麻的疼了起来,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却被生活活活逼成了这幅模样。
“好。”
方舒瑶的母亲是个温婉的女子,一双秋水眸透着江南女子的温柔,在见到他们俩牵手进来后,眼角泛着泪花,嘴唇抖了抖,喃喃道:“瑶瑶......我的瑶瑶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现在都成亲了,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季承煜心里的那根弦忽然被触动了,虽然是协议婚约,但他现在,姑且也是有娘了吧,看着在一旁说着体己话的方家母子,他悄悄退了出去,望着逐渐变暗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和母亲说完话了,我们走吧。”
季承煜看着神色淡淡的方舒瑶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说两句话。”
他走到方母床边,直接一撩下袍,跪了下去,给她行了个大礼:“在下季承煜,今日有幸娶得您女儿,是我的荣幸,今后我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请您放心。”
方舒瑶本来想看看季承煜要干嘛,猝不及防的听到了他对母亲的保证,不由得一愣,她抬头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这样,母亲也该放心了吧。
在回去的路上,方舒瑶轻轻扯了扯季承煜的袖子,难得和缓了语气,略有些别扭道:“今天......谢谢你。”
季承煜挑挑眉,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贱道:“娘子,你跟为夫客气什么,毕竟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方舒瑶心里的感激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瞪了季承煜一眼,拍开他的手抬脚便走,季承煜甩了甩被拍开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来,追了上去。
大堂里热闹得很,族中几个不管事的的老一辈都很高兴,方家的小妮子成亲了,他们都觉得入赘反而更好,方家后继有人了,但方信和儿子方雄是咬碎了牙,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与人寒暄。
两人刚到大堂,就被眼尖的方雄看见了,一肚子气的他挤出一副笑脸,亲热的拉过季承煜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瓶东西,眼里满是嘲讽:“季公子往日总和那赵公子待在一起,我怕你没经验,特地找来这药,也好让你们小两口今晚尽兴。”
季承煜眯了眯眼,男人怎么能被人说不行,当即怼了回去:“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保证瑶瑶今晚会很满意,方公子下次说话最好掂量着来,不然惹了什么后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方舒瑶:“......”你接的真快啊,我同意了吗。
方雄笑容挂不住了,冷下脸道:“新郎官真自信,那我先祝你今晚过得愉快了。”
“那是自然,一定会相当愉快。”
方舒瑶实在听不下去这两个人开黄腔,直接回婚房呆着了,婚礼足足准备了一天,从穿上这身嫁衣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反正成亲也是走走形式,她自是不会亏待自己,在房里吃的不亦乐乎。
季承煜在前厅给众宾客敬酒,方雄刚刚在那一回合占了下风,心里气不过,暗暗算计着:季承煜一介书生,能有多大酒量,等灌醉了他,还不得让他看笑话。
想到这儿,他拿出一个大碗来,道:“今天是季公子的喜事,小杯喝能有什么意思,不如换大碗,让我们都看看季公子的豪气。”
众人一听纷纷起哄,季承煜一眼就看出方雄打的什么算盘,心里暗自好笑,喝不了他不会偷偷倒掉吗,还想灌他?天真。
酒过三巡,一桌子的人都倒了,季承煜依旧十分清醒,还有余力刺激方雄:“怎么快就不行了?你的豪气呢?”
方雄醉的一塌糊涂,气的一拳就要过去,季承煜一个侧身躲过,手里的酒碗摇摇晃晃,直接泼到了方雄头上,然后蹲下来,笑眯眯的对昏昏沉沉的方雄道:“哎呀,我一不小心手滑了。”
说完,季承煜也没兴趣再看方雄的反应了,将酒碗随意往桌上一放,回了婚房,这时方舒瑶已吃饱喝足百无聊赖的等着他,桌上放了两杯合卺酒,见他进来,指了指这两杯酒道:“最后一步,喝完这合卺酒就各自睡各自的吧。”
季承煜点头同意,端起酒杯稍抿了一口,脸色顿变,他做过抗药训练,清楚地知道这酒里加了料,不用想也是那方信做的,还不等他出声阻止,就见方舒瑶豪迈的一口闷了,拦都拦不住。
方舒瑶刚放下酒杯,就感觉身上升起一股燥热,好似要烧起来似的,她狠狠地甩了甩头,努力维持最后一丝清明:“酒里有......有春药。”
季承煜咬了咬牙,他虽然只喝了一点,但挡不住药性烈,立马起了反应,他即使母胎单身这么多年,但也不屑于下作到趁人之危,本想着先把方舒瑶绑起来,自己出去找解药。
可谁知刚一起身,便发现窗纸上隐隐有一个人影在晃动,他悄悄靠近往窗外一看,果不其然,有人在偷听,季承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妈的,这群苍蝇。”
外面的人十有八九是方信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信抓住把柄,他深吸一口气,将屋里的喜烛吹灭,将方舒瑶搬到了床上。
方舒瑶脑子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屋里的蜡烛被吹灭了,然后她被人轻柔的抱上了床,大脑还没发出警告信号,低沉的男声便在她耳边响起:“外面有人。”
什么?她迷糊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清明,复又被药性支配,不自觉的扯散了衣服,紧紧贴着季承煜,一双手也伸进了他的衣襟里,察觉身上的人要挣扎,迷迷糊糊道:“你不要动,我就......就凉凉手。”
季承煜满脸复杂,强忍欲望,让她那双细嫩手在他身上乱摸,时不时配合着喘几声,但方舒瑶哼哼的太诱人,像小猫爪似的往人心口挠,他抬起手臂狠狠给了自己一口,恢复了些许清明,一把扯出方舒瑶的手就要下床,妈的,再在这儿待下去他保准变禽兽。
方舒瑶察觉他要走,急急忙忙去抓他,因为一个不稳直接滚到了一起,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一块玉,凉凉的,很是舒服,神志不清的她也没多想,直接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
第二天,方舒瑶缓缓醒过来,觉得自己想被碾过一样,浑身都疼,她按了按额角,细细的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她猛地转头,只见身边的男子还在睡,一头乌发披在大红喜被上,如同泼洒的墨汁,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因为常年不出门,他的皮肤透着股病态的苍白。
艳红的唇看起来软软的,想让人咬一口,这么想着,方舒瑶也这么做了,她缓缓凑近,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季景寒脸上。
早就醒了的季景寒屏息凝神,只感觉到她轻轻柔柔的在自己唇上落下一吻,一触即离,却像羽毛般撩乱了自己的心。
他虽然穿越到了书生身上,但依旧保持着军人的作息,只是想到昨晚的事,他和方舒瑶也就是个协议结婚的关系,弄成这样又该怎么收场?
没错,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大军官难得的,怂了。
一直装睡也不是个办法,季承煜慢腾腾的睁开眼,一下就对上了方舒瑶炯炯有神的目光,方舒瑶俏脸微红,装作什么都没做一样问道:“昨天......我们只是一不小心脱光光然后盖着被子聊天到睡着吧。”
季承煜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她,摸了摸她的脑袋,真诚道:“没错,你就当是这样吧。”
方舒瑶气的一个枕头扔过去,道:“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不喜欢女人你昨天还能......能那样,你什么节操啊?”
季承煜一脸无辜的颠倒是非:“我昨晚也被下药了啊,你还那么热情的勾引我,我一个断袖被你占尽了便宜,我还没说什么呢。”
方舒瑶手发抖的指着他“你......你作为一个书生连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四书五经都白读了吗?”
季承煜握住她的手指,帮她塞在被子里掖好好,彼有点哄小孩的意味:“行,都是我的错,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吧。”
说完便起身出门了,方舒瑶躺在被子里瞪着床梁好一会儿,气的牙痒痒,她必须要振妻纲,让季承煜明白明白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在心里蹂躏季承煜百八十遍后,方舒瑶才觉得稍稍解了气,小心翼翼的扶着腰下床,穿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浑身都是牙印和吻痕,不禁恼羞成怒,暗暗骂道:“王八蛋!”
方舒瑶忍者不适,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门,几个小丫鬟进来收拾婚房,她不经意一瞥,发现一个丫鬟趁机悄悄拿走了床上的帕子。
她猛然一惊,脸顿时沉了下去,没想到方信的眼线都安插到自己身边了,还好昨晚他们俩真做了什么,歪打正着,否则还真被方信抓到漏洞。
方舒瑶和季承煜就这么人前你侬我侬,人后互不搭理的状态过了几天,主要是方舒瑶不理季承煜,还给人飞白眼。
在这段时间她仔细梳理了方信的势力和当初的手段,决定先从李管事下手,李管事主管方家底下大小铺子的账目,当初方信的第一步就是直接从经济上打垮了方家。
这天饭后,方舒瑶叫来管家,一副心血来潮的模样,道:“我要查手下铺子的账目,让李管事的把掌管库房的钥匙交来。”
管家领命离开,不到半刻钟,一个小厮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抖着声音道:“大小姐,布行出事了。”
方舒瑶早就料到李管事不会这么轻易就交出库房的钥匙,一脸淡然地问:“怎么了?”
“李管事......他在布行闹,死活不肯交出账本。”
方舒瑶讽刺一笑,理了理衣袍,就要跟着小厮去布行,季承煜好奇她会怎么处理,也起身跟上。
方舒瑶趁人不注意瞪他一眼:“你跟来干嘛?”
季承煜笑眯眯的抬高了声音:“当然是担心你啊,如果别人趁你不在欺负了你,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方舒瑶懒得理他,一行三人到了商铺,那里围了一群人,李管事正在门口大吐苦水:“老夫在方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方家竟然这么对我!”
李管事的老婆抱着孩子在一旁哭:“老爷,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看热闹的百姓自一旁议论纷纷:
“方大小姐不是那种人,她从小就孝顺,咱们街坊谁不知道,怎么会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捅人刀子呢?”
“那可说不准,方大小姐连招夫这种荒唐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她不会干的。”
“招夫又怎么了?准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就不准我们女人招夫婿了?我看怕不是这李管事在这儿装可怜吧。”
“你们发现没有,自从方老爷去世之后,方家大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看来,李管事被冤枉的面大。”
方舒瑶冷着一张脸,拨开人群,百姓们一看正主来了,立马禁声。
方舒瑶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管事,被她抛下的季承煜没打算掺和这件事,只找了个墙根靠着,在心里嘲笑李管事一家老小的演技,这么假也有人信,古代群众还真是宽容。
看到方舒瑶来了,李管事嚎的更大声了:“我是跟了方老爷多年的,方老爷信任我,从不查账,如今你怀疑我的人品不说,竟然还要收回库房钥匙,你这么做,方老爷若泉下有知,定然不会饶你。”
方舒瑶看他装可怜装够了,才开口道“李管事,你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是信得过,要钥匙也只是走个流程,总得服众,不然别人怕不是有意见。”
李管事两眼一瞪:“谁会有意见?我李某人向来做事清白,谁这么污蔑我!”
听他这样说,方舒瑶露出一个笑来:“李管事说的是,钥匙不交也行”,看着李管事面露欣喜,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那就直接开库房看看,清点清点。”
“这……这……”李管事没想到方舒瑶这般狡诈,挖了坑在这里等他。
心里焦急,却也知晓同样的办法不能再用第二遍,一筹莫展时,李夫人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泼打诨的大哭道,“口口声声说信任我们家老爷子,可转眼又要轻点货物。大家伙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家老爷可是跟了方老爷子二十几年,没有功劳,难道还没有一点苦劳吗?可是这方小姐,一接手生意就要这般羞辱我家老爷,我们一家子以后还怎么在镇子上过活。我们干脆死了算了。”
说完,李夫人抱着孩子就要去撞柱子,方舒瑶见状,快步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李夫人何必这般激动,清点账目是正常程序。我爹在世时,信任李管事,李管事这些年也没少为我们方家卖力,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今后我也不会亏待李管事的。”
“什么亏待不亏待的,我只知道,我家老爷当掌柜这些年,方老爷一次都没有轻点过账目。可方小姐一接手生意就要清账,这就是不信任。”
方舒瑶直接被李夫人这奇葩的脑回路给气笑了,她承认,当年她爹几十年不查账,确实是信任李管事,若是没有重活这一世,或许她也会这么一直坚持下去。但是有了前世的记忆,知道了那些肮脏事情,今日,不管谁拦着,她都要查上一查。
“李夫人,虽然我没有必要同你解释什么。但是看在李管事二十几年为方家做事的份上,我最后同你解释一遍。我爹去了,以前的规矩如何,我不管。但是从今以后,我作为方家的家主,那么,方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办事。”
转身看了一眼四周,接着说道,“好了,李管事,开库门,查账。”
“这……这……”李管事有些慌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却快速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方舒瑶一直注意着他这边的动静,见状,心里越发肯定这里面有猫腻,同时心里也越发期待起来了,若是今日盘库真的查出了问题,就算一时半会扳不倒方信,能除掉几个他的心腹也是大快人心的。
季承煜站在一旁,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这一切。
“李管事还在等什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方舒瑶冷笑着开口。
李管事把钥匙藏在袖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舒瑶见状,有些不耐的准备再次开口,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方信背着双手大步走了进来。李管事闻声,猛地抬头,在看到他之后,脸上慢慢浮上一抹笑意,擦擦额头的冷汗,将钥匙塞了回去。
看到来人,方舒瑶心里顿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强压下去心里的怒意,平静的说道,“方长老,来的还真是巧。”
方信没想到她一上来便这般不留情面,不悦的甩甩袖子,冷哼一声,“你身为方家大小姐,今日却做出如此行径,你对得起方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吗?”
“方长老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明白。如今我是方家的家主,我来巡视铺子,清点账目,合情合理,怎么到方长老嘴里就这般严重了?”
“你简直是宁玩不灵。老夫能理解你,你刚当上家主,想为方家做点什么。可是李管事是方家的老人了,就是你爹在世时也要对他礼让三分,今日你却一点颜面都不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行要查他的账目,你说说,这就是一个家主该有的样子?”
方舒瑶张口便要反驳,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的围观者三三两两说着什么。冷静下来细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糟了算计。
原来李管事,李夫人这么大哭大闹,一来是在败坏她的名声,二来也是在拖延时间,等方信前来解围。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受损的同时,还未方信收买了一部分人心。
好,真是好。好精明的算计啊。
如今,她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余光扫过旁边时,见季承煜一脸若无其事的东瞧瞧,西看看,心里的怒意蹭的涌了上来。
方信见方舒瑶许久不开口,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罢了,念在你年纪小,也刚刚接手方家的生意,你给李管事陪个不是,今个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方舒瑶不甘心,却也知道如今她没有其他退路,忍着心里的不悦,来到李管事跟前,“方长老说的是,舒瑶年纪小,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日后,还望李管事多多帮忙。今日是舒瑶鲁莽了,待我熟悉了方家的所有产业,我会再来拜会李管事的。”
说完,不理会他们几人的脸色,转身扯着季承煜离开了铺子。
街上,方舒瑶越想越生气,又见季承煜一脸没心没肺,火气又大了几分。
“季承煜,你到底是站在那边的,刚才他们那么对我,你难道就没有一句想说的吗?”
“说什么?”
“你还问我说什么?当然是帮我一块查李管事的账目了。季承煜,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今日去铺子的目的。”方舒瑶越说越生气。快走几步,挡在了他前面。
“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季承煜见她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着急啊。你今日啊,就是太着急才会让别人钻了空子。”
“你也看出来了?”方舒瑶没想到季承煜连这个都看出来了,追着询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为什么要提醒你,提醒你对我有任何好处吗?方大小姐,你可别忘了,咱们是合作关系。”
“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季承煜凑上前,小声笑道。
方舒瑶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你先说说看。”
季承煜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我帮忙可以,事成之后,给我你们方家一半的家产。”
“什么?季承煜你想钱想疯了吧。”方舒瑶使劲踩了他一脚,气鼓鼓的往前走去。
“不给就不给,干嘛打人啊。”季承煜抱着脚吹了一会跟上,“夫人,你这动不动就动手的毛病还是改改为好,不然,小心为夫那天一不高兴休了你。”
“你休了我?”方舒瑶转身站到他前面,“季承煜,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等我除掉了那帮人渣,到时候就算你不休我,我还要休了你呢。”
方舒瑶盯着季承煜认真的瞧了好几遍,突然间有些看不透他了。不,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看清楚过他……
刚刚那个提议,他虽然说的随意,可是方舒瑶听的出来,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一个一开口便要他们方家一半的家产的人,真的是那个为情所困,投河自尽的柔弱书生吗?这等自信,这等果敢,这等心计,怎么看都不像是当初在河边看到的那个柔弱书生。
有那么一瞬间,方舒瑶怀疑,眼前的季承煜,与当初在河边见到的那个季承煜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一进方家,方舒瑶转身说道,“我还有事要忙,你若无事便回房间待着吧。”
季承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着点头,“也好,今日起的有些早,这会确实有些累了。那为夫就先……”
“姐姐,姐夫,你们在门口做什么呢?姐姐脸色这般不好,可是吵架了?”
两人闻声,同时抬头往院子里瞧去,只见方佳晴站在不远的亭子内,一身白色衣裙,头上只带着一根简单的发簪,原本就倾城倾国的样貌,越发美艳动人了。
这样的场景,若是外人瞧见了,必定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只是,瞧在方舒瑶眼里,却显得格外刺眼。
方佳晴,她这个好庶妹,上一世可是没少给她找不痛快,甚至后来他才知道,她那悲剧的一生,也和这个清纯,柔弱的妹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季承煜站在一旁,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方舒瑶的不对劲,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宠溺的瞧着方舒瑶说道,“好了夫人,别生气了,你瞧妹妹都看咱们笑话了。”
方舒瑶回过神,别扭的瞪了季承煜一眼,余光扫过方佳晴,忍着恨意,用力的打了季承煜一下,不满的说道,“都怪你,非要与我争个输赢,你可知道夫人是天,凡是都要听夫人我的?”
这死丫头,不仅借机给自己出气,还当着外人的面得自己一个许诺,趁火打劫都没她这么狠的。
季承煜也不是吃亏的主,眼神微闪,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凑上前当着方佳晴的面用力的亲了她一口,然后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看着她,低声说道,“夫人真是香。”
“你……”方舒瑶气的脸颊通红,若不是怕方佳晴看出什么破绽,她真想一巴掌呼过去。登徒浪子,她之前瞎了眼才觉得这个男人好控制。
方佳晴一直以为方舒瑶这么快成亲,找的又是一个这么不堪的书生,两人的夫妻生活定是不好。刚才她还想借此嘲笑他们一番,谁知道如今……
“姐姐,你们夫妻感情好是好事,但是光天化日的还是要注意一下场合的。我这个当妹妹的倒是不会说些什么,可是若让其他人瞧见了,他们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季承煜不等她说完直接说道,“妹妹也说了,今日的事情只有妹妹一人瞧见,那日后若是府里有谁提起此事,姐夫可就会以为是妹妹说的了。”
放开方舒瑶,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走,经过方佳晴身边时,方舒瑶突然停下脚步,“你姐夫说话有些直,妹妹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吧。”看了她一眼,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有一句话你姐夫说的有道理,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姐姐也会以为是妹妹说出去的。”
“姐姐,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我。”
方佳晴一脸委屈的瞧着他们两人。方舒瑶笑笑,“姐姐不过开个玩笑,妹妹何必当真呢。”
说完拉着季承煜去了后院。来到书房,方舒瑶放开他的手,转身将人推到了墙角,“季承煜,你来方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夫人说什么呢?我来方家,自然是因为垂怜夫人的美貌。”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坏笑道,“夫人是因为不满刚才那个吻,想要继续?”
方舒瑶闻言,脸颊蹭的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快速退后两步,“季承煜,我不管你来方家有什么目的,记住我的警告,别打方家的注意,不然,咱们之间的约定随时作废。”转身来到案前。
季承煜笑着走到对面坐下,“你瞧你紧张的,对于你们方家那些人来说,方家或许是个香饽饽李,可是在我这里……它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什么意思?”
季承煜但笑不语,方舒瑶等了一会,便没了兴趣。一个下午,两人谁都没有在说话。傍晚十分,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丫鬟推开门,小跑上前,“小姐,方长老来了,这会正在前厅等小姐。”
方信?今日的事情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做了,他还来方家做什么?
季承煜端着茶杯见她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怕永和是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害怕才对。”放下账本站起身。
季承煜跟着站起身,“我陪你一块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前厅,方信喝第二杯茶的时候,方舒瑶来了。方信见她进来,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跟着冷哼一声。
方舒瑶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笑,走进来做到他旁边,丫鬟见状,上前要打扫,方舒瑶拦下,“先放着吧。等方长老把心里这口火气都发泄完了,再收拾也不迟。”
“放肆。”方信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你今日在铺子里丢尽了方家的脸面,如今,还不知悔改,竟然这般顶撞长辈,怎么,你真以为你当上了方家家主,就能不将我这个长老放在眼里了?”
方舒瑶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她刚才真是太心急了,只顾着杀杀他的锐气,却忘记小人难缠了。
她才刚刚当上方家的家主,若是因此让方信抓了把柄,在族内乱说一气,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不行,她要赶紧想个办法才是……
可是他又不想在方信面前示弱,犹豫之时,季承煜走了进来。
“方长老何必将话说的这般严重,我家娘子不过是担心您的身体,担心你心里有气发不出来憋坏身子。特意这么说的。怎么到了方长老这里就变成忤逆长辈了。方长老,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你瞧瞧,都吓坏我家娘子了。”
季承煜走到方舒瑶跟前坐下,拉过她的手,小声哄道,“娘子别担心,方长老向来宅心仁厚,一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方舒瑶会意,委屈的点点头,“还是夫君懂我,方长老一生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生怕解释的不好,又被冠上别的罪名。”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开始数落起方信,方信不傻,怎么会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奈何他们将话说的漂亮,里里外外都是为了他好,想发作又找不到理由。片刻之后站起身,
“罢了罢了,老夫活了这把岁数,还不至于与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不过,舒瑶,老夫要你记住,今日的事情不可再有下一次,不然,老夫一定会告诉族内其他长老。到时候,你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过你。”
说完气鼓鼓的离开了方家。方佳晴站在凉亭瞧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盯着前厅的方向,指甲陷入了肉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回后院的路上,方舒瑶时不时瞧瞧季承煜,几次之后,季承煜伸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跟前。方舒瑶不自在,下意识想要反抗。
“别动,有人跟踪。”
方舒瑶下意识要回头,季承煜下意识挡住她,“别回头,小心被人发现。”
回到房间,方舒瑶下意识想要将他赶走,季承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方舒瑶想到暗地里的人,不悦的关上了门。
“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进了我的房间就能任由你为所欲为了,今晚你睡地上。”走到床前掀了一床被子递给他,“至于睡在地上那块,你自己做主便是。”
“夫人还真是大度。”季承煜扫了一眼床,搬着被子走过去,突然将手上的被子扔到床上,然后整个人躺了上去。方舒瑶见状,不悦的上前,“你做什么,谁让你上床的,赶紧下来。我要休息了。”
“夫人,你急什么。我又不喜欢女人。你放心吧,就算我们两个人都脱光了盖一床棉被,我也不会怎么你的。”一把扯过被子盖上,往床里面挪了挪,又贴心的将旁边的被子扯过来铺好,“夫人,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方舒瑶站在原地不动。季承煜见状,继续说道,“夫人,想想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人,你是做大事的人,孰轻孰重,你心里难道还分不出来吗?”
方舒瑶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犹豫再三,别捏的扯过被子躺了下来。
夜色渐渐深了,床上,方舒瑶翻来覆去睡不着,季承煜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会,突然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
“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季承煜,你说过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那么紧张做什么,放心吧,我就是看你睡不着,想帮你分散分散注意力。”
季承煜见她不挣扎了,慢慢松开了手。翻身平躺着,看着床幔低声开口,“在想今日的事情?”
方舒瑶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季承煜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其实看问题你不能只看结果,反过来看,其实今日你也是有收获的。”
“什么意思?”
“你想想,方家几个长老,你去查李管事的铺子,其他长老谁都不出面,却偏偏方信过来了?”见她开始思索,继续说道,“另外,方信不仅来了,还处处帮着李管事,这又是为什么?你今日的目的不就是想确认一下两人的关系吗?虽然最后的预期与你想的不一样,却也算是殊途同归。你说呢?”
方舒瑶今日有些钻牛角尖了,她一直在思索没能查成账目的事情,却完全忘记她今日查账的目的了,如今被季承煜这么一说,突然恍然大悟,整个人愉悦了不少。
“你说的对,今日方信这般急切的跑来方家,名义上是训斥我,实则是来向我施压的。他以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能吓坏我,哼,他也真是太小瞧我了。”
“与其说方信是为了吓唬你,不如说方信是为了探探你的底。不过今日被我们两个这么一闹,接下来一段日子,你怕是要不好过了。”
“哼,从我决定做方家家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做好这个准备了。不过……”方舒瑶扭头看去,“我瞧着你是个聪明人,若是你肯帮我,说不定进展会比现在要好。”
“想要我帮忙?”季承煜意味深长的笑笑,凑上前,低声说道,“这次舍得你们方家一半的家产了?”
方舒瑶像是被一盆子冷水从头浇到底一般,淋了个透心凉。抬腿就是一脚,季承煜仿佛早就料到一半,躲了过去。
“总是这一招,为夫又不是傻子。”
“是啊,你不仅不是傻子,还是整日惦记我方家家产的坏人。季承煜,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再等个十年八年,我也不会让外人分我方家家产的。”
季承煜见方舒瑶说的一脸认真,无所谓的笑笑,左右不过是随口一提,答应与否,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话若是让方舒瑶知道,肯定会气的想打人。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在人家眼里,却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而已……
迷迷糊糊间,季承煜快要睡着时,腿上被人踹了一脚。季承煜坐起身,扭头看了一眼旁边,见方舒瑶背对着他,呼吸急促,一看就在偷着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话说,家里有这么一个动不动就踢人的媳妇,真是太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