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沈幼娘是小说《寒门布衣,开局捡个宝藏美娇妻》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登临九霄写的一款历史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寒门布衣,开局捡个宝藏美娇妻》的章节内容
苏渊躺在干草上,望着狭小昏暗的山洞洞壁发呆,寒风吹入,盖在身上的干草让他打了个寒颤。
身体的寒冷,却无法跟心里的心凉相比拟。
在二十一世纪当牛马,虽然苦了点,累了点,可最少一日三餐温饱不愁,温暖的房子,冬有暖气,夏有空调。
穿越这事,虽然大多数有志青年都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真发生了,苏渊却觉得很操蛋。
融合完原主的记忆,他感觉人生暗无天日,一时接受不了,再加上风寒未愈,他在这洞穴里躺了两天。
原主苏渊,十八岁,大羽朝菏洲关,小山村人,父母两年前死在北辽劫掠下,留他一人艰难度日。
家里本有几亩薄田,可让原主大伯一家强占了去,原主靠挖点山货,打点野味艰难存活到十八岁。
三天前,原主受了风寒,一病不起,大伯一家为了抢夺原主剩下的房子,将重病的原主扔到了后山等死。
原主又愤又恨,被活活冻死了,苏渊穿越过来时,被草席卷着,生病无力下,差点当场冻死。
好在,他被邻村好心的姑娘沈幼娘救了一命,这才活了下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按照这两天的惯例,这个时候,沈幼娘应该回来了。
每次回来,她总能带一个烧饼给苏渊吃。
苏渊不知道沈幼娘的烧饼是从哪来的,她跟原主差不多,也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无家可归的她,住的就是眼前的山洞。
寒冬腊月,她只有一堆干草取暖。十七岁的沈幼娘被赶出来七天了。
她也是太饿,想上山去采野果、野菜,才无意间救下了苏渊。
晚上,两个苦命的人,就是靠着洞中的干草和彼此的体温来温暖对方。
苏渊已经习惯了沈幼娘的存在,她没回来,苏渊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体的无力感还在,病倒三天,没有得到太好的治疗,能够活下来,可能是穿越者的福利。
缓了一下,苏渊慢慢站起身,昏眩感稍好了些,苏渊摸过沈幼娘留给他的那把破柴刀,扶着洞壁走了出去。
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灰蒙蒙一片,不过,白雪和月光反射下,还是能够看到前方的路。
苏渊沿着山路朝山下走去,周围的枯树烂叶淹没了山路,虽然有走过的痕迹,可明显让雪给覆盖了。
走了大约两刻钟,苏渊有些气喘,饥饿加寒冷,又病体未愈,他才走出里许多地。
不时从山林间传来的狼嚎,让苏渊心头直发悚。他压下心中的恐惧,继续前行着。
就在这时,前方二三十米处,他看到一道身影正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借着月光,他看出那是一个人。
苏渊心头微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当走到近前时,他看清了趴在雪地里的人的样貌。
斜趴的右脸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眼睛下方一颗美人泪痣,苍白的脸虽然清丽无双,但瘦弱得让人心疼。
不是沈幼娘又是谁。
此时的她趴在那一动不动,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苏渊慌忙将她抱了起来,感受到她冰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苏渊心头一紧,这丫头明显是失温了。
这时,苏渊看到她嘴里有嚼得半烂的树叶,还有雪。
他神情微愣。
她这是饿急了!想吃树叶充饥吗?
这两天她每次回来,都能带回一个烧饼,怎么会饿到啃树叶。
突然,苏渊看到沈幼娘手里紧抓着一块破布。苏渊认识这破布。
每次沈幼娘给他带烧饼时,都是用这块破布珍而重之的包着的。
破布此时鼓鼓的,一眼就能够看出烧饼的样子。
苏渊瞬间如遭雷击,心中隐隐一阵钝痛。
这丫头只怕每次将她仅剩的食物给了自己,而她只靠吃树叶和着雪充饥。
她会倒在这,是饿的!两天没吃饭,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苏渊将柴刀别在腰上,费力背起沈幼娘,朝着小山洞赶去。这丫头现在失温。
要是再不保暖的话,要不了多久就可能活活冻死。
苏渊虽然身体很弱,可此时却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花了两刻钟时间,终于将沈幼娘背回了小山洞。
他将人放在干草了,用干草将她盖住,他拿着柴刀就出了山洞。
周围枯树干枝很多,必须得生个火堆,这样,才能够保持山洞的温暖。
他虽然没有点火的东西,可听说过钻木取火的他,还是想要试试。
他在洞旁将枯树砍了不少,其中有几根枯树在石块下,并未弄湿,用来钻木取火刚好。
干起活后,苏渊发现自己似是并没有那么虚弱了。有时候意志力会让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沈幼娘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唯一感受到的温暖。苏渊又怎么可能让这温暖离自己而去。
从此刻起,他不再是二十一世纪的牛马,他是这个世界的苏渊。
沈幼娘即使过得如此苦,都还在苦苦挣扎的活着,连带着也想让他活下去,他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活下去。
将枯树搬进山洞中,苏渊将之砍成柴火,堆到一起。
他将其中一根稍大些的枯木中间削平,又挖了个洞。他用树藤和枯树做了个木匠钻孔的简易钻子。
若是用手搓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够钻出火来,而这种简易的钻子,钻木的速度会是手搓的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摩擦力上来,取火就简单多了。
随着简易木钻的疯狂钻木,木孔处已经开始冒烟,苏渊将一旁引火的干草放了上去。
大约一分多钟时间,钻孔处终于冒出一团火光引燃了干草!
苏渊神色大喜,他连忙着干草放到柴火堆中,又将易燃的干枝和干树叶加了上去。
火烧得越来越大,几分钟时间,整个山洞就暖洋洋的,火光将整个山洞都照亮了。
苏渊连忙将沈幼娘抱了过来,将她放到火堆旁。后背靠近洞壁,又在她背后塞了不少干草,这样的话,能够保证她背后不冷。
做完这一切,苏渊又到洞外捡了几个石头进来,垒成一个简易的小灶。
将洞中沈幼娘不知道从哪捡来的三个破瓦罐打了三瓦罐雪,架在上面。
这丫头是准备一直住在这里,倒是准备了不少东西,捡回的破瓦罐,还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旧柴刀。
以及堆起来老高的干草。要是垒个灶台,在洞口弄个门,这里还真跟个家差不多。
苏渊将一旁的柴火抽了一部分到垒起的小灶处,开始烧水。
做完这一切,苏渊想了想后,又出了山洞,在旁边的竹林处砍了一棵竹子。
将竹子拉回到洞外,取了前面的一段,苏渊开始做餐具。
剩下的竹子挡在洞口,防止野兽袭击。
沈幼娘此时感受着了火的温暖,皱了皱眉,苍白的脸也红润了几分。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苏渊看着她乖巧得如同无助小兔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这时,沈幼娘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里发出一阵哀求的轻喃。
“爹,不要赶幼娘走,幼娘可以挖野菜,可以洗衣做饭,还能去城里打工挣钱的,我能挣到闺中税的!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听到她的轻喃,苏渊心头一滞,心情沉重了几分。
从原主的记忆中,他了解了沈幼娘被赶出家门的原因。
大羽朝廷腐败,边关又连连跟北辽交战,入不敷出,再加上男丁减少。朝廷加大了生育政策。
女子满十五岁必须出嫁,嫁不出去的就要收闺中税,闺中税按年翻倍。一年一倍,两年两倍,三年四倍!四年八倍……
沈幼娘因为脸上有胎记,又长了一颗美人痣,不仅被人诟病长相不好,又视为不祥。这才一直没有嫁出去。
前两年的税还好,沈幼娘勤劳肯干,想着家里多个劳动力,她爹才留下她。
今年是第三年,要交四倍的税,她爹就彻底放弃了她,将她赶出来自生自灭。
像如今的大羽朝,这样的事屡见不鲜。
不知道有多少交不起税的少女,被狠心的家人赶出家门,最后无声无息的死了外面。
沈幼娘只是其中一个缩影而已。
苏渊叹了口气,将注意力又放回到竹碗的制作上。等到两个竹碗和两双筷子,两个勺子做好。
瓦罐里的水也开了,苏渊正想将沈幼娘带回来的烧饼放到瓦罐里煮一下时。
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外窜了进来。苏渊似有所感,本能的一柴刀砍了过去。
柴刀砍中冲进来的东西,将它砍飞到洞壁处,那东西站起来踉跄的跑了几步。
苏渊这才看清冲进来的是一只灰色的兔子,只是,看它那样子,似是冻僵了,刚刚他砍的那一刀,也让兔子受伤。
苏渊神色大喜,连忙冲过去将兔子抓住。
他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兔子送上门来,可能是洞中有火的原因。兔子太冷,本能的想进来取暖。
本来饿急了,没想到会有一顿肉食送上门来。
兔子的头部有一道血口,应该是刚刚那一刀砍中的。
不过,苏渊这时注意到,兔子的后腿处也有血迹。伤口明显像是被野兽撕咬过的。
这时,他似有所感,转头看向洞口处。
只见在洞口的竹叶外,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洞口。
透过洞口的月光,苏渊看到一头狼正站在那,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苏渊心头一阵发毛,连忙拿过一旁的柴刀,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那头狼应该是追赶这只兔子过来的,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抢了野狼的猎物。
要不是洞中有火,又有竹子挡住洞口,估计此时的野狼可能已经冲进洞中。他和沈幼娘也成了野狼的腹中餐!
想到有野狼在附近出没,苏渊就忍不住一阵后怕,沈幼娘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幸运!
他没在时,沈幼娘在这山洞中睡了四天,只怕,当时的她感受到的是无边的恐惧,孤独,还有绝望吧!
苏渊紧盯着野狼,眼中寒光阵阵。虽然,洞中有火,门口又有竹子挡着,他不敢保证野狼不会进来。
也许是感受到苏渊的杀意,再加上洞中的火让野狼害怕。野狼盯了苏渊一会,默默的退走了!
苏渊见野狼消失在视线中,心头一松。这时,他将注意力放到手上的野兔上。
此时的野兔已经奄奄一息,身体在抽搐着,头上那一刀砍得很重,野兔快死了。
苏渊提着野兔来到洞口,透过竹子看了下外面,并未看到野狼的踪影,苏渊退回到山洞中。
他用柴刀将野兔杀了,剥皮去内脏。动作熟练。
苏渊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前,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帮厨。杀兔子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将兔皮和内脏埋在洞口处,苏渊回到洞中,将兔肉用柴刀切成小块放到了三个瓦罐中。
一只兔子除掉皮肉内脏,大约五六斤的样子。三个瓦罐各装了大半瓦罐。
其中一个瓦罐中,苏渊放了二斤多兔肉。不过,这些兔肉让苏渊切得很碎,这是为沈幼娘准备的。
她饿太久,大块的肉不容易消化,只能是吃肉沫!
苏渊用小火炖着,差不多炖了一个小时,兔子肉炖得很烂了。一股肉香传入鼻中。
苏渊肚子咕噜直响,这两天虽然有沈幼娘带回来的烧饼,可苏渊每天都还是处在饥饿中。
不过,比起沈幼娘饿了两天来,他算是还有口吃的。可沈幼娘却也因此直接饿倒了。
要不是他出去找,这丫头不是被冻死,就是被刚刚的野狼叼走,吃了!
这个吃人的世道,想要活下去,真难,女人,更难!
苏渊这时走了过去,摸了摸沈幼娘的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他松了口气。
这时,沈幼娘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茫然。
当看到苏渊时,她的瞳孔瞬间聚焦,连忙坐了起来。
她在身上摸索着,可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娇俏红艳的脸上,顿时涌起一股失落和懊悔。
她脸上拇指大小的胎记,并未影响她的俏丽,反而更添几分异样的美。
她抬头看向苏渊,眼睛微红间,声音带了丝委屈,又细若蚊蝇道:“对不起,饼让我弄丢了,你没晚饭吃了!”
苏渊看向她那憨憨的模样,心中一阵疼惜。
她自己都饿昏过去了,居然还想着给他的带吃,这丫头一心想着别人,怎么就没想想自己呢!
他叹了口气,对沈幼娘笑了笑,从一侧将包着烧饼的布拿了过来。
“看……烧饼没丢,我们一起吃……”
“不……我吃过了……你吃吧!”沈幼娘闻言,连连摆手,可她肚子传来的咕噜声,和不自觉咽了咽的口水却出卖了她。
苏渊笑了笑,将烧饼撒碎,放入到碎肉瓦罐中。
这时,沈幼娘才闻到了肉香味,她瞪大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火堆和瓦罐。
她一直想生火,晚上可以取暖,还能防野兽,可她没钱买火折子。她想不到苏渊竟然将火烧了起来。
她惊喜的看着苏渊,又指了指火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渊给沈幼娘打了一竹碗拌着烧饼的肉汤,没有解释。
“吃吧,刚有一只傻兔子跑了进来,我杀了肉,先吃饱,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活下去。明天,我们下山去……”苏渊对沈幼娘笑了笑道。
山上有野兽,显然是不能长久居住,他既然没死,当然要将原主的房子要回来。
原主之前懦弱,不敢反抗,但他可不是原主,属于原主的东西,谁都拿不走!
沈幼娘看着手上的竹碗和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过,她的接受能力很强,苏渊连火都生得起来,做个碗真不算什么。
她什么也没问。
虽然,她真的很饿,可她还是咽了咽口水,将竹碗推了回来。
“我不饿,你吃吧!”
苏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竹碗塞到她手上,他又用另一个竹碗为自己盛了一碗肉汤。
“吃吧,一只兔子五六斤重,足够我们饱餐一顿了。”苏渊喝了口汤,挑起一块肉吃到嘴里,对沈幼娘笑道。
沈幼娘见三个瓦罐都有肉,她这才小心翼翼的端着竹碗喝了一口汤。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她的味蕾。
即使没有盐,可她还是感觉如同吃了山珍海味一般。
吃着吃着,沈幼娘眼睛突然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怎么了?不好吃吗?还是烫到了!”苏渊见此,神情有些紧张。
这丫头现在跟他相依为命,苏渊可不想她有事。
“没……很……好吃!”沈幼娘含泪笑着摇头。
她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苏渊看着她,本想问她是不是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丫头有点倔,她不想说话,是问不出来的。
看着小口吃着肉汤的沈幼娘,苏渊脸上露出一股笑意。
肉汤虽然无味,可苏渊也看到了两人活下去的希望。
沈幼娘吃完后,苏渊又给她盛了一竹碗,沈幼娘摇头拒绝了。
“这个,放着慢慢吃……吃完了,你后面就没吃的了!”
苏渊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现在好了,有能力养活我们两个的!”
沈幼娘闻言,瞬间抬头看向苏渊,眼中露出一股震惊,眼底闪过丝渴望。
苏渊那句能养活她们两个,让她心动,也让她向往,可她脸上闪过丝自卑。
所有人都视她为不祥,她脸上的胎记,也让她不敢有任何奢望。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她有些慌乱的对苏渊连连摆手。
随即,她低头小声嘟哝了一句。
“我……我不配!”
苏渊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催促着沈幼娘再吃一些。
沈幼娘无法拒绝,小口的吃着,吃了一半,她放下竹碗,任苏渊如何催促,再也没吃。
苏渊没有强求,吃完饭后,他将干草铺到火堆旁,又往火堆中添了几根大柴火。他依在洞壁睡了下来。
两天来,晚上睡觉时,苏渊处于半昏迷状态,沈幼娘都是抱着苏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苏渊。
如今苏渊醒了,也不好意思再抱人家小姑娘睡了。
可能是太累,也可能是身体并未好透,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旁边的干草堆里,已经看不到沈幼娘的身影。
苏渊微微一愣,心中一阵苦笑,这丫头,每天都起得这么早,也不知道她又做什么去了。
瓦罐里的肉汤还在,只有沈幼娘昨晚吃剩下的烧饼肉汤,连同着竹碗一起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那丫头将剩下的肉汤吃了,还是又倒回瓦罐里了。
苏渊往未熄的火堆中加了些柴火,又将其中一个瓦罐里的肉汤热了热。
吃过肉汤之后,苏渊拿着柴刀出了山洞,他又去砍了几根竹子,将山洞用竹子封住。
人不在,山洞里剩的肉汤不能让野兽糟蹋了。
做好一切,苏渊朝着山下走去。在天黑前,他得将自己家的房子要回来,
同时,他还得尽快想到办法养活自己和沈幼娘。
回到小山村时,村民看到苏渊如同见了鬼一般,全都吓的躲得远远的。不少人在那指指点点。
“苏家二房的小子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谁知道呢,说那小子死了的是苏家大房,他们的话你也信,我估计他们是想谋财害命,那小子命大,现在回来报仇了!没看到他提着柴刀!”
“快去找里正,要不然,真要出人命!”
苏渊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声,径直走回到自家的房子前。
三间土坏房,再加个不小的小院,算是村中比较好的房子,难怪原主大伯会动歪心。
苏渊刚走进小院,就见苏渊大伯娘正在院子的菜地里摘菜。
这是原主种的,菜虽然不多,但也勉强让原主不至于饿死。
看到苏渊进来,大伯娘李春桃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惊恐。随即发出一阵惊叫。
“你……你是人是鬼!”
听到声音,房里原主的大伯苏大龙冲了出来。
看到苏渊,他吓得往后退了退,眼中充满了惊恐。
“你不是死了吗?!”
苏渊闻言,眼神微冷。
“苏大龙,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急着占我家房子?真当我苏渊好欺负!?”
苏大龙回过神来,看到苏渊活蹦乱跳的,脸上的惊恐化着嘲讽。
看了眼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他反咬一口道:
“苏渊,你个败家仔,房子已经卖给我们了,你还回来做什么?是不是钱赌光了?又想讹我们钱!”
苏渊差点被他这话给气笑,这狠毒的家伙将原主偷偷扔到山上自生自灭。
现在居然反过来说房子让原主卖给了他。还给苏渊泼脏水,说他赌博。
原主虽然懦弱,可也没有什么坏毛病。
赌博?!亏这家伙说得出来。
苏渊也没跟苏大龙废话,提着柴刀就走了过去。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跟他讲道理,除非是脑子有病!要讲道理也是先打一顿再说。
苏大龙看着气势汹汹的苏渊,吓得指着苏渊道:“你……你不要乱来哈……”
苏渊哪跟他客气,举刀作势要砍,苏大龙吓得本能的抬头想挡。
李桃花发出一阵惊叫,看热闹的村民,也是一脸的惊愕,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刀下去,苏大龙怕是不死也要残废。
就在众人以为苏渊会砍死苏大龙时,苏渊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将人踹翻后,他瞬间骑上去,对着苏大龙的头就是一顿老拳。
苏大龙被打得哇哇痛叫,李桃花吓得六神无主,却又不敢过来。
“杀人啦……这个天杀的苏渊,卖了房子不承认,现在又来讹我们啊,有没有人为我们作主啊!”
就在这时,里正苏福匆匆跑了过来,看着院中的场景,顿时老脸一黑。
“好了,小渊,别打了,真弄出人命来,可不好,你有什么委屈,跟你福伯说!”
里正是个明白人,村里谁不知道苏大龙一家黑心肝,占了人家的田地,又想占人家的房子。
反咬苏渊将卖房的钱赌掉了,没人会信,苏渊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老实巴结,不偷不占。有时候还会帮人。
如今不要命的打苏大龙,可见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怎么会将一个老实人逼得要杀人。
苏渊闻言,放开了被他打成猪头的苏大龙,看向里正苏福。
“福伯,这对黑心肝的,趁我生病不能动弹,用草席将我卷着扔到后山自生自灭,要不是有人救我,我已经死了!”
“他们现在居然还反咬我一口,说我卖房给了他……”
说到这,苏渊看向苏大龙和李桃花,冷声道:
“好,你说我将房子卖给你了?字据呢!?你要是能够拿出我签名的字据,这房子就归你了,要是拿不出字据,我就去官府告你侵占私产,为夺我房子,谋财害命!”
苏大龙和李桃花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他们想不到懦弱的苏渊不仅变得凶悍,而且,头脑也变灵活,话说得头头是道。
他们就是愚民,哪知道什么字据和侵占私产,谋财害命这些罪名,反正听着就吓人。他们瞬间就害怕了!
不过,苏大龙还是梗着脖子道:“你……少唬人……我家三郎是秀才,就算是告到官府,我们是秀才的父母,官府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里正苏福闻言,皱了皱眉,一脸为难!
他看向苏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他就算是想管,也不太好管。
苏大龙夫妻命好,有个秀才儿子,也正因为如此,苏渊田产被占的事,里正也不好为苏渊出头。
更不要说苏渊自己都不告,他们能说什么?
万一苏渊害怕苏家三郎,直接否认的话,管事的人就要惹一身骚。
苏渊见里正这表情,他就知道对方不敢惹苏家三郎,这件事想让对方主持公道,怕是困难。
能不能讨回公道,还得看他自己。
苏渊看向苏大龙夫妻,冷哼一声道:
“哼……你们夺人田产,谋财害命的事,看来你家三郎是知道了。大羽律法,秀才知法犯法,轻则剥夺功名,重则斩首示众!”
“你家三郎是秀才又怎样,告到官府那,你要是说你家三郎是秀才,只会是给你家三郎找麻烦!”
“你不想害你家三郎,最好是别拿他出来说事!”
苏大龙夫妻闻言,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苏渊的话瞬间击中了他们的软肋。
夫妻俩就指望他们家三郎出息,这要是因这件事害了儿子,那他们就后悔莫及了!
“小渊,小渊,看在我们是一家的人份上,大伯给你赔偿,你看行不行!我们没必要闹到官府去,你说是不是!”
苏大龙连忙换上一副笑脸。瞬间就怂了!
虽然,他不知道苏渊说的是真是假,可苏渊说得有理有据的,他怕啊!一口一个大羽律法,说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般。
也不怪他们不怀疑,原主苏渊读过几年书,虽然没考上功名,可也算是读书人。他说的这些,苏大龙夫妻顿时就信了!
苏渊看着苏大龙夫妻,眼中闪过丝杀意。
他是真想将这对夫妻送到官府,又或者是偷偷的宰了。
可他也知道这个时代官场黑暗,他一个平头百姓,真若是闹到官府,县令要是听说苏大龙的儿子是秀才,估计立马就要判苏渊输。
搞不好,还会将苏渊打入大牢,不是判流放,就是判斩首。
朝廷腐败,吏治早就烂透了!
“你准备补偿多少?”苏渊冷冷看向苏大龙道。
虽然不能将这两夫妻弄死,但要是能够得到一笔补偿,还是可以的,有了钱,再想办法做点生意。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一……”苏大龙张嘴道。只是,他这一字刚出口,苏渊冷哼道:“你说多少?”
他那渗人的目光,看得苏大龙浑身一抖,一脸赔笑道:“五……两,我是说赔你五两!”
在这边关小村,百姓一个月的收入约三两多点,赔五两,倒是算不错了!
“五两!福伯,那还是将他们送官吧!”苏渊闻言,淡淡道。
苏大龙闻言,顿时要哭了!赔五两已经让他很肉疼了!可苏渊竟然还不满意。
“那要你赔多少……”他脸色发苦的看着苏渊道。
苏渊看向苏大龙,裂嘴一笑道:“这样吧,我田地也不要你还了,再加上赔偿,给我二十两就行了!”
“什么?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苏大龙闻言,顿时炸了!
二十两啊,这可是他一家大半年的收入。他占了苏渊的田地也就五亩,一亩二两银子左右。
苏渊等于是将田地卖给了他,又要讹他十两多银子!
“不愿意啊,那行吧,福伯,帮个忙,押他去见官!”苏渊闻言,摊了摊手,看向里正苏福道。
苏福闻言,一脸无语,他怎么就没发现,老实巴结的苏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猾头了!还时不时的扯一下他的大旗。
不过,见苏大龙夫妻这模样,他也忍不住想要吓吓这对夫妻,实在是他们在村里太可恶了。
因为有个秀才儿子,不仅将村里人压得抬不起头来,连他这个里正都没放在眼里。
有机会治治对方,不仅是里正,连周围的村民都跃跃欲试。
里正抬手就准备喊人。
苏大龙闻言,顿时怂了,他大叫道:“我赔,我赔还不成吗!”
他现在就担心自己会连累到儿子的前途,被苏渊连哄带吓下,只能屈服。
苏渊玩味的笑了笑,将手伸了出来。
苏大龙看了眼妻子,点了点头,李桃花一脸不情愿,可还是乖乖进房去,没一会就拿出了一堆碎银。
将碎银递到苏渊的手上,她还不忘狠狠瞪了眼苏渊。
“行了,你们马上滚出我的房子,不然,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官!”苏渊将银子收了起来,对苏大龙夫妻冷声道。
两夫妻闻言,一脸的不情愿,最后还是乖乖进屋,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搬。
“我的东西你可别搬走了,不然,我去报官!”苏渊不咸不淡的说着。
苏大龙和李桃花闻言,气得牙痒痒,苏渊一口一个报官,让他们又气又恼,可又不敢反驳。
灰溜溜的将自己的东西给搬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
里正看着苏渊,叹了口气。
“小渊,你这次占了苏大龙一家这么大的便宜,可要小心些,苏家三郎不是好东西。他要报复你。你可接不住!不管怎么说,他是秀才……县太爷见了,怕也要客气几分。”
苏渊闻言,感激的点了点头。
虽然,老里正有些圆滑,可人家也是为了自保,能够稍稍帮忙,已经很不错了!
对方说得也不错,一个秀才,将来说不定是举人、然后是进士,弄不好仕途通达的话,还会成为县太爷巴结的对象。
人家对秀才客气,也算是结个善缘。这也是为什么苏渊不想闹到官府的原因。
他口口声声说去官府,说这事闹大了会影响苏家三郎,其实就是吓唬苏大龙夫妻的。
等他们反应过来,说不定就要找他麻烦了!
他必须得尽快想到赚钱的方法,就算是没有权势,可若是有钱的话,还是能够让苏渊不惧苏家三郎。
送走了里正,苏渊回到家中,房间搞得有点乱,他的被子被扔在床上,大部分的东西都还在。
苏渊将房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他坐到门槛处。眼神有些飘忽。
这个时代想要做生意,可不什么生意都难做的!
苏渊倒是懂得酿酒,蒸馏酒也会做,他前世的家乡可是酿酒之乡。
家家户户都会自酿酒,苏渊从小就跟父母一起酿酒,手艺甚至比他父母还厉害。
想到此,苏少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他们会过得怎样!怕是会很伤心吧!
至于做香皂、香水什么的,他知道理论,可从来都没做过。
毕竟大学学的是应用化学专业,找的工作也是相关工作!只是,这些东西他就算是想尝试,也没有条件。
想了想,苏渊放弃了许多想法,还是想不出能做什么。
这时,他感觉自己有些饿了,起身就朝厨房走去。
先填饱肚子再说,早上就吃了点肉和汤。又走了这么长的路,早就消化完了!
在厨房找了一圈,除了一些黄豆,其他东西一样都没有。苏大龙将粮食差不多都搬光了。
瓦罐里还有十多斤黄豆。
看着黄豆,苏渊眼睛突然微亮。这个时代的人将黄豆当成杂粮吃,价格还很便宜。
在众多粮食中,算是最不受人待见的。
大部分时候是用来煮豆饭,又或者是炒豆子,这玩味吃了上火。还放屁,味道又不太好,当杂粮吃都让人嫌弃。
估计正是这个原因,苏大龙夫妻这才没拿走。
他要是将黄豆做成豆腐,那这生意只怕会很红火!可惜,家里没有磨盘,还没有石膏。也没有做豆腐的相关工具。
“不行,得去一趟县城,正好置办一些东西,将豆腐工坊给建起来。有沈幼娘帮自己,两个人活下去,不成问题了!”
说做就做,苏渊去了里正那一趟,向对方借了牛车就朝县城赶去。
县城离小山村约二十多里地,靠步行的话,最少要走两个多小时。
牛车的话,比人要快一些,耐久力足,但也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
进到城中,苏渊赶到粮食商店,拿了五十斤米,一百斤黄豆,又买了些肉。
他去了趟县城的集市,买了磨盘,麻布,又跑了一趟木匠铺,让人做了一趟简易的工具,以及需要的木盆等。
一趟忙下来,苏渊差不多快忙到差不多下午四点左右。
将东西装满了牛车,刚准备回家,他在城墙处看到了一群人正在修筑城墙。
在搬砖石的人群中,苏渊看到了沈幼娘,她瘦弱的身体,正挑着一担石块费力的朝着城墙角走去。
她不时的擦着脸上的汗,身体摇摇晃晃,似是随时都要倒一般。
这时,监工的汉子敲了敲锣,喊道:“收工了,过来领饼,男人三个饼,女人两个饼。”
随着这声音,正在干活的人群停了下来,陆续朝着工棚这边走来。所有人都满脸渴望。
沈幼娘落在队伍的最后,她眼巴巴看着前面的人群,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苏渊在远处看着满脸污泥,一脸疲惫沈幼娘,眼睛红了。
这丫头的烧饼原来是她做苦力来的,一天累死累活的挑石块,居然只有两个饼。其中一个还给他吃了。
看沈幼娘那样子,只怕两个饼,她一个都没进自己的肚子。
毕竟,若真是吃了一个饼,她不至于吃树叶和着雪。
她的另一个饼,很大可能是给她两个妹妹送过去了。
沈幼娘家,除了三个哥哥之外,她排行老四,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
在她们家,女儿永远是吃不饱的,还得干活。能够活到成年,就是件幸事。
沈幼娘本来是有四个妹妹的,其中两个还未成年就死了。不是饿死就是累死了!
对方若是没有救自己的话,可能还能吃上一个饼。可自从救了他之后,她怕是饿了两天!
难怪昨晚她会倒在雪地里,差点死了!
看着在人群中低头排队的沈幼娘,苏渊张了张嘴,可喉咙跟卡了个东西一样,硬是喊不出一个字。
沈幼娘拿到烧饼后,将烧饼放到鼻尖深深闻了闻,脸上露出一股满足。
咽了咽口水,她将烧饼珍而重之的用破布包了起来,放到怀里。转身就朝着城门走去。
从这里到小山村,差不多二个小时的路程,这丫头到家怕也要六点左右!
难怪她每天那么早离开,差不多天黑才回山洞。每天来回就要走四个小时。
她一个姑娘家没遇到危险,是不幸中的大幸!
苏渊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赶着牛车朝着沈幼娘追去。
听到牛车声,沈幼娘本能的往路旁让了让,继续往前走着。
苏渊驾着牛车跟沈幼娘并排,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这宝藏女孩。
她坚韧得如同压在石中的小草,即使背负着千斤重担,但还是顽强的活着。
并排的牛车让沈幼娘似有所感,抬头看了过来,当看到苏渊的刹那,她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苏渊,眼里露出一股错愕。
“上来吧!我们一起回家……”苏渊停下牛车,对沈幼娘柔声道。
“啊……我……”沈幼娘本能的想拒绝。
苏渊没有理会她,跳下牛车,拦腰就将她抱起放到了牛车前排的右边,他坐到左边,驱赶着牛车就往前走去。
沈幼娘满是污泥的俏脸微红,心跳得厉害,不敢看苏渊。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连忙从怀里拿着破布,打开拿出一个烧饼递给了苏渊。
“这个……给你吃!”
苏渊闻言,看向沈幼娘,又看向她手上的烧饼,心头堵堵的,这傻丫头,自己累了一天,估计早就饿坏了。
可她不是先想着自己,而是将好不容易挣来的食物给了他。
他接过烧饼撕了一半递给了沈幼娘。
“你也吃!”
“不……我吃过了……”沈幼娘连忙摆手。可她的肚子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羞红着脸,不敢看苏渊。
苏渊霸道的将半个烧饼塞到了她的手上,声音硬了几分。
“你一天没吃了吧,先吃这个垫一下,等回家了,我给你做白米饭吃!”
沈幼娘闻言,捏着手上的烧饼,眼睛微红,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从来没人关心过她吃没吃。在家时,只会问她活干完没,能吃上一口食物,对她是奢望!
“吃吧……你不吃,我也就不吃了!”苏渊见她始终不吃,只得佯装生气道。
沈幼娘点了点头,默默的将烧饼凑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吃着,好似生怕吃快了,烧饼就吃没了!
苏渊看着她那憨憨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和柔软。
一路上,二人沉默不语,沈幼娘没有问苏渊怎么会进城,买这么多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苏渊也没提起她在城里做工的事。
回到小山村时,天已经快黑了!苏渊将牛车停在了自家门前。
他跳下牛车,将愣愣的沈幼娘也抱了下来。
“这是我家,以后,也是你家!你若是愿意,我……娶你!”苏渊目光认真的看着沈幼娘。
这样的宝藏女孩,苏渊不想错过。
前世,他没谈过女朋友,倒是相亲了几个。
可最后不是被对方无休止的索取给吓退,就是被高额的彩礼给吓跑。
像沈幼娘这样温柔善良,又一心只为别人的女孩,实在是太难得了。
更不要说,苏渊的命还是对方救的!为此,少女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苏渊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对待她,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让她不必再为活着而艰难挣扎。
“啊,我……我不行的……别人都说我不祥……我不能连累你!”沈幼娘闻言,连忙摆手。身形往后退了退。
不等苏渊开口,她转身就跑。背影看起来狼狈之极。
苏渊本想追过去,可看着一牛车的东西,他停了下来。
反正,她知道沈幼娘在哪,待会就去将人给接回来。
他知道沈幼娘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可苏渊不担心,更不会害怕。
他麻利的将东西搬到房间,又将牛车还给了里正,苏渊拿着破柴刀,飞快的朝着曾经住过的山洞跑去。
等他赶到山洞时,却见山洞外的竹子还挡在那,沈幼娘似是并没有回来。
看着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色,他心头一紧。
苏渊跑下山,往隔壁的小河村赶去。沈幼娘不在山洞,应该是给她的妹妹们送吃的去了!
天马上黑下来,昨天还有狼出没,要是沈幼娘碰上,苏渊不敢想像会是什么结果。
另一边,沈幼娘跑出小山村,朝着小河村赶去,她脑中一直回荡着苏渊的话,眼中有向往,可却让自卑代替。
眼泪不知何时打湿她的双眼,她犹不自知。
“我不配的,我是灾星,扫把星,会给人带来不祥的!”她嘴里轻喃着,每说一句,眼泪流得更急。
跑着跑着,她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蹲在地上,肩膀一阵抽动,她在哭,可却没发出一声,但眼泪早就打湿了整张脸。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起身摸了摸脸上那块胎记,眼里露出一丝凄然。
她擦了擦眼泪,摸向怀中的烧饼。眼神慢慢坚定,她抬步朝前走去。
当她赶到小河村时,天色差不多黑了下来,雪虽然化了不少,可雪地的微光还是让天色没那么暗。
她在村口来回徘徊着,不敢进村。她是被赶出来的,要是让她爹看到,免不了一顿毒打。
虽然,她早就习惯了被爹爹和兄弟毒打,可被打时的疼痛,还是让她心悸和畏惧。
就在这时,黑暗中出现两个小小的身影。
“四姐!四姐……”两个稚嫩的声音。
两个小豆芽菜跑到沈幼娘身前,是两个跟沈幼娘长得七八分相似的小女孩,她们一左一右抱住了沈幼娘。
两个小丫头都不高,沈幼娘有一米六五的样子,两个小丫一个一米四多,一个一米一多点!
她们看起来很瘦弱,风一吹就倒,俏脸消瘦,明显就是有些营养不良。
“四姐,这是你早上给的竹碗,还给你……兔肉泡饼真好吃!”最小的丫头将一个竹碗递给了沈幼娘。脸上露出一股怀念。
沈幼娘接过碗,放进怀里,又从怀里拿出破布,将其中的烧饼拿出来,给两个小丫头一人分了一半。
“吃吧,六妹、八妹!”
两个小丫头看着烧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可还是摇了摇头。
“姐,你吃吧,我们吃过了!”
可她们的话刚出口,肚子传来的咕噜声出卖了她们。
“别骗姐了,大嫂除了让你们干活,怎么会给你们饭吃!你们就只有中午喝了些野菜粥吧!快吃……姐吃过了!”
沈幼娘一脸心疼,将饼塞到两个妹妹手上。
她在家的时候,姐妹三个一天只吃一顿,一大早要扛着饥饿去挖野菜,大冬天的还要下河洗衣。
晚上饿得肚子疼,只能靠勒紧腰带,这才会好受些。
要不是山上有野果还能充充饥。姐妹三人可能早就饿死了!
可这大冬天的,山上的野果找不到了。她不在,两个妹妹怕是会更苦。
这几天,她还能靠修城墙挣来的饼,让妹妹吃上一口。两个妹妹最少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修城墙的活,还有几天就干完,她又要为生计发愁了。
修城墙担石的工作,还是她跪着给监工磕了很久的头,这才求来的!
“姐,你也吃……”两个小丫头将自己的饼又撕了一半给沈幼娘。
本来不大的饼,这样一撕,两姐妹手上剩下的就更少了。
沈幼娘抚了抚两个妹妹的头,摇了摇头。
“姐吃过了,你们吃……吃完了早点回去,别让爹和哥发现,不然,他们又有打你们了!”
她不舍的看了眼两个妹妹,红着眼道:“姐姐就先走了!明天,姐姐还来给你们送饼,记得来等我!”
沈幼娘对两个妹妹挥了挥手,忍着想流的眼泪,转身离开了小河村。身后两个妹妹看着姐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们发出一声呜咽声,蹲下身子!
“姐,我也想跟你一样,你带我们走,好不好!我们不要留在家里了。”
沈幼娘强忍着回头带着妹妹的冲动,硬着心脏加快了脚步。
她不是不想将妹妹拉出火坑,可留在家里,最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担心会被野兽叼走吃了。
虽然会挨饿,可总比每天都不知道食物在哪要好些。真要带走妹妹,三姐妹怕是都活不下来。
身后的呜咽声越来越远,沈幼娘忍不住回头看去,两个妹妹还蹲在那。
她擦了擦眼泪,狠心的转身,这次脚步更快了。
等再次回头时,已经看不到小河村的路口。
她整个人突然一软,瞬间就坐到了地上。眼泪又布满了双眼。
“活着……好难啊!”她呜咽着,费力说出了这句话。
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让肚子生疼。她很想就这样死了算了。
可她想死也不敢死,她就算是挣扎着活着,她也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妹妹护好!
她挣扎着起身,准备回到栖身的山洞。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沈幼娘心头一个激灵,惊恐的看向出现在那的灰狼,她吓得不敢动弹。双腿在微微发抖。
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她知道自己完了!不说她现在饿得四肢乏力,就算是吃饱了,她也不是这野狼的对手。
可心中的求生欲,让沈幼娘压下心中的恐惧,她抄在地上的石头,警惕的盯着灰狼。
即使她再害怕,可她也要活着。她现在还不能死!最少,不该是死在这里。
灰狼盯着沈幼娘,一步一步的朝前靠近着,时不时的换个方向。灰狼在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和角度。
时间一点点过去,灰狼离得越来越近,沈幼娘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但手上的石块却是抓得更紧。
就在这时,灰狼突然暴起,朝着沈幼娘就扑了过来,沈幼娘吓得本能的闭上眼睛,手上的石块瞬间就扔了出去。
她整个人也随之倒了下去,石块砸中灰狼,一声惨叫下,灰狼的脑袋明显被石块砸中,它前冲的姿势顿时被砸停下来。
灰狼发出一阵狼嚎,裂嘴看着沈幼娘。闪着绿芒的眼睛里,是点点凶光。
沈幼娘失去了石块,心中的绝望浓了几分,看着一点点靠近的灰狼,她怡惨然一笑。
或者,这样死了也好!活着,真的太累,太苦了!
她闭上眼睛,准备静待灰狼咬破她喉咙的时刻。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幼娘本能的望了过去,只见一道身影从那飞奔过来。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借着雪地和月光的反射,沈幼娘看清了冲来的身影的样貌。
苏渊!那个说要娶她的人。这一刻,沈幼娘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就好像一束光,将她身周的一切都照亮,也照亮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这时,灰狼感受到有人冲来,发出一声狼嚎间,身形朝着沈幼娘冲来。
眼看着就要冲到沈幼娘身前,那道身影也随之冲到沈幼娘身旁,他一脚狠狠踢在狼腰上。
砰……灰狼被这一脚瞬间踢飞出去,苏渊没有丝毫耽搁,操着手上的柴刀就冲了过去。
趁着灰狼被他踢得动弹不得,苏渊一刀就砍在了灰狼的脖子处。
随着一声闷响,灰狼发出一声惨叫,不给灰狼喘息的机会,苏渊又连砍数刀。
直到灰狼没有任何声息,苏渊这才停手,此时的灰狼已经彻底断气!
苏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心中充满了惊惧和后怕,自己要是再来晚一步,沈幼娘可能就要葬身狼口了!
这傻丫头,如此倔。一点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他真想拉过沈幼娘,狠狠在她屁股上打几巴掌。
回过神来,苏渊连忙看向身后,只见沈幼娘正怔怔的看着他,呆在那了!
苏渊见此,连忙走了过去,伸手就想要去抚她的脸。
就在这时,沈幼娘突然一把抱住苏渊,呜咽的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怎么了!
苏渊感受着她身体在瑟瑟发抖,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没事,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轻拍了沈幼娘几下,苏渊转头看向灰狼的尸体,他皱了皱眉。
这头灰狼显然是一只独狼,不然,也不会只出现一只。可苏渊也不敢保证只有一只狼。
要是再在这待下去,万一有狼群过来呢,两人只怕就要成狼群的口粮了。
哪怕苏渊前世为锻炼身体,学过几年散打,可他这点身手,对付一只狼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是狼群。
刚刚要不是那独狼可能太饿,想先咬死沈幼娘,也不会被他这么容易就砍死。
“走……跟我回家!”苏渊拍了拍沈幼娘的背,柔声道。
沈幼娘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苏渊,满是泪痕的脸上,此时布满了红云。
苏渊将柴刀别在腰间,走到狼尸前,将狼尸背起来,这只狼大约五十斤左右。看起来有些瘦。
估计饿了很久,刚刚它的战斗力明显有些弱。不然,苏渊还真没把握杀掉它。
苏渊走到沈幼娘面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回走去!
沈幼娘一开始想要挣扎,可苏渊抓得很紧,她没有挣开,看了眼神情严肃的苏渊,沈幼娘放弃了挣扎,乖顺的任由苏渊牵着。
两人就这样朝着小山村走去。路过山洞下的山脚时,苏渊本想上去将昨天剩下的兔肉也一并带回去的。
最后想了想,放弃了!
沈幼娘看着上山的路,张了张嘴,本想说话,苏渊直接打断了她。
“不准再回山洞,以后就住我家,我准备做生意,你就当给我当帮工!我给你工钱!”
他声音不容置疑,完全就是命令的语气。
沈幼娘闻言,怔怔的看着苏渊,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乖巧柔顺的模样,苏渊是既心疼,又好气。忍不住在她可爱的鼻尖了轻刮了下。
“这才乖!”
他没有再说娶沈幼娘的话,这丫头太敏感,也太自卑,他再说的话,估计要将对方给吓跑。还不如慢慢来。
若是能够娶到这样的宝藏女孩当妻子,苏渊觉得自己睡着了,也会笑醒!
虽然,沈幼娘的脸上有一块胎记,可这胎记颜色并不深,应该是在娘胎中受到挤压所致,古方的胎记膏就可以去除。
他大学毕业未找到工作前,也曾在古方胎记膏小工厂做过,知道如何制作。
沈幼娘被刮鼻子,她抬头有些懵懂看着苏渊,似是不理解苏渊的行为。
苏渊看到她这憨傻的模样,忍不住又想欺负她一下,可最终还是败在她懵懂茫然的目光下。
两人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家里黑乎乎的。
苏渊熟悉的带到沈幼娘来到厨房,从灶台处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他让沈幼娘去洗米做饭。这丫头要是不给她找点事做,她只怕会很不安。
沈幼娘闻言,按照苏渊的指示,开始洗米做饭,苏渊则去将狼肉给清理出来。
狼肉虽然柴,还有膻腥味,可只要处理好了,跟狗肉味道差不多。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肉!
苏渊将剥下来的狼皮挂在院子里,这皮也能卖些钱。
狼肉处理好之后,苏渊将肉分成几份,差不多三十斤肉,割了三斤左右让沈幼娘煮了,剩下的则凉了起来,大冬天的也不用担心会臭。
这时,苏渊又将买回来的器具组装好架在了厨房的角落中。他又将瓦罐中的十几斤黄豆全都泡了。
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切准备就绪,狼肉也煮好,饭也早就做好了。
苏渊招呼着沈幼娘吃饭,除了狼肉汤之外,沈幼娘按照苏渊的指示,还炒了两个菜,一个白菜炒肉片,一个青菜。
沈幼娘为苏渊盛好饭,自己则站在一旁,并未上桌,也未给自己盛饭!
看她那熟练的样子,应该早就习惯这样了!
苏渊看着有些心疼,他上前将她给拉到椅子上坐下,又给她盛了一碗饭。
“把饭都吃完,不许剩,以后,你就给我干活,不要再去住山洞了,今天我能救你,下次就没那么幸运!”
苏渊认真的看着她。
沈幼娘闻言,连连摆手道:“不……不可以的……我不能随便吃你的……我……”
她急着想要解释,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苏渊明白她的意思,她是不希望苏渊可怜她。
她可以为苏渊做事,但她觉得做这点事不够换苏渊一顿饭。
“你去修城墙,人家一天只给你两个饼,那你给我做事,我管你一日三餐,还给你地方住,这样行不!”
沈幼娘闻言,愣愣的看着苏渊,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拼命的摇头。
“不……我……我……”她想解释,却似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苏渊看着沈幼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好意。
但很快,他心动微动,沈幼娘应该是在担心两个妹妹。
她去小河村就是给妹妹送吃的去了,在城里修城墙,每天的烧饼可以省给妹妹吃。
可在苏渊这,她没办法心安理得拿食物去接济两个妹妹。
“你是担心你妹妹吗?”苏渊看着沈幼娘问道。
沈幼娘低着头,不敢看苏渊,她本能的点了点头,可随即慌忙又摇了摇头。
“你给我干活,我包了你和你妹妹的伙食,另外,一天给你十文钱!”
苏渊对沈幼娘笑了笑道。
沈幼娘闻言,瞬间抬头看向苏渊,眼中有错愕,还有感动。
她想了想,含泪摇了摇头。
她轻声柔柔的对苏渊道:
“我帮你干活,我不能要你的钱,你每天给我一碗饭……就可以了!不行,给两个……一个饼也可以!”
这丫头显然是觉得苏渊自己日子都不好过,哪还有钱给她开工钱,能给口吃的就行了!
苏渊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这丫头估计就算是给她吃的,她最后都会省给两个妹妹吃。
要不是她救了自己,苏渊觉得自己刚穿越过来,可能就死了。
这丫头却没有半点挟恩求报的意思,甚至,她可能都忘了这事。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傻,还是憨!
苏渊笑着指向那边的器具,道:“看到那个了吗!?赚钱的工具,等明天你跟我一起进城,等赚到钱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等我们日子过好了,你就算是将你两个妹妹接过来,我们也能养活!”
沈幼娘闻言,看向做豆腐的器具,疑惑的看向苏渊。眼中有期待,还有意动。
“吃饭!吃完饭,我们明天要早点起来干活,这样才能够去城里卖豆腐赚钱!”
苏渊没有给这丫头解释,往她碗里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肉。
见这丫头还是不敢捧碗,苏渊将碗塞到她的手上。
“乖……听话,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他语气有几分生硬。
沈幼娘这才捧着饭碗开始吃饭,只是,吃着吃着,她眼睛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很久没吃过大米饭了,她娘活着的时候,过年总能吃到,后来,她娘生八妹后没多久过世,她就再也没有吃到过。
苏渊又为她盛了一碗狼肉汤,这次的肉汤放了盐粒,味道鲜美几分,只是,这感味里有几涩味。但也好过没盐吃!
沈幼娘在苏渊半逼迫下,才将一碗饭和汤吃完。
吃完饭,她连忙就开始收拾碗筷,似是生怕一停下来,就会被人嫌弃一般。
苏渊本想让她休息一下的,但放弃了。
她性格有些怯懦,自卑。又敏感,不让她做事的话,她怕是会很不适应。
洗好碗,苏渊让她好好洗洗,又将家里母亲留下的棉衣拿了出来,给沈幼娘换了。
她穿的衣服还是单衣,也有些破了!当然,最主要是脏了!
被赶出来八天了,这丫头没洗过澡,也没换过衣服。
苏渊给的衣服虽然有些旧,可却很暖和。
沈幼娘洗好换了衣服出来后,她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再是之前的死气沉沉,多了几分朝气,似是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之前见她时,她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沉郁之气。生活的苦难和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即使她坚韧的活着,可她的心从来都是一片绝望和灰暗的!
等苏渊洗好准备睡觉时,却见沈幼娘正拘束的站在房间中,看起来手足无措。
苏渊家虽然有三个房间,可另两个房间是空的,本来有床的,让苏大龙他们给拿走了。
“你睡床吧,我睡地上!”苏渊对沈幼娘道。
“我……我睡地上吧!你睡床!”沈幼娘闻言,连忙摆手。
可看着只有一套被褥,沈幼娘又看向身上干净的衣服,一时间一脸无措。
她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睡在地上吧。衣服脏了她会心疼。也舍不得。
苏渊有些头疼,他倒是忘了从城里再买一套被褥了。
想了想,最后,他拉着沈幼娘一起睡到了床上。
反正住山洞时,苏渊病得迷糊的时候,就是沈幼娘抱着他睡的。
沈幼娘想拒绝,可让苏渊霸道的按在床上。她只能是紧张的抓着衣角,睡在那不敢动。
两人并排睡着,谁也没有说话。但苏渊能够听到沈幼娘的心脏跳得很厉害。
随着苏渊的呼吸声慢慢平稳,沈幼娘紧张的心也慢慢平息下来。
感受着被子的温暖,她心感觉暖暖的。劳累了一天,她实在太累了,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三点左右,苏渊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虽然没有闹钟,可当牛马惯了,脑中的生物钟,还是会给他定时。
他看了眼外面蒙蒙的天色,虽然不知道几点了,可也隐隐感觉是三点左右。
他看了眼身旁睡得很沉的沈幼娘,窗外的月光照到她脸上,柔和。她的脸在月光下闪闪生辉。
苏渊静静的看着她,这一刻,心很宁静。
要是能够跟这样一个宝藏女孩在这个时代过一辈子,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瞬间,苏渊干劲满满。他慢慢起身,尽量不惊动身旁的沈幼娘。
起床穿好衣服,苏渊走出了房间,刚离开房间,沈幼娘就睁开了眼睛。
这丫头在苏渊刚醒没多久,她就醒了过来,哪怕她睡得再沉,可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其实,她在家时,每天也是这个时候醒了。只是,被窝的温暖,让她睡过头了。
她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当她走到厨房时,看到苏渊已经在磨豆子。
看到她进来,苏渊微微愣了愣,他本想让这丫头多睡一会的,没想到她竟然醒了。
“醒了,你先去做早饭,我把豆子先磨好!”苏渊对沈幼娘笑了笑道。
不让这丫头干活,估计她又有胡思乱想了。想要将她留住,就得让她知道自己有价值。
真若是养着她,苏渊相信第二天这丫头就会离开。甚至还有可能会让苏渊找不到人。
沈幼娘闻言,乖巧的应了声。
苏渊这边磨着豆子,来回转圈下,转得直皱眉。磨豆子还真不是人干的活,不仅累,还感觉头昏。
看来,得尽快多赚点钱去买头驴回来。
十几斤豆子,磨了苏渊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将磨出来的豆浆搬到锅里,苏渊开始烧豆浆,沈幼娘的早饭也做好了,她让苏渊吃早饭,自己过来烧豆浆。
苏渊摆了摆手,将柴火塞到灶里,他又将沈幼娘拉过来,两人一起吃早饭。
早饭是粥,还有烙饼。菜是昨天剩下的白菜炒肉。苏渊一边吃饭,一边关注着豆浆的火和温度。
等早饭吃完,豆浆也差不多开了。
苏渊将豆浆打出来到放缸里,将调好的石膏水倒入其中。对于他来说,做豆腐真的不是难事。
前世,他所在的地方,家家都吃自制豆腐,简易的工具都有。
他从小就跟着一起做。哪怕穿越了,这门手艺也没丢过。
倒入石膏之后,苏渊将缸盖了起来,他又将过滤的豆渣倒入到大盆中,用手将豆渣揉成拳头大小的球状。
这东西可不能浪费,揉成球晒干,储存起来可以当菜吃。
沈幼娘也过来帮忙,很快就将豆渣全部做成球。
这时豆浆也差不多凝固,苏渊打开了缸盖,看着里面的豆腐脑,脸上露出一股喜色。
沈幼娘也看到了缸中的白嫩的豆腐脑,她惊异的看向苏渊,脸上有疑惑,可更多的是欣喜。
苏渊用碗为她盛了一碗豆腐脑,又给她加了点盐粒,还有昨天没用完的葱切碎,给她做了碗小葱拌豆腐脑。
“给……先尝尝!”
沈幼娘闻言,连连摆手。可眼睛却是闪过丝渴望。
苏渊将碗硬塞到她手上,声音带了股命令道:“乖,吃……”
沈幼娘闻言,犹豫着用勺子勺了一口,感受到豆腐脑中的咸味和豆香味,她眼睛顿时一亮。
“好吃……你也吃……”她连忙给苏渊勺了一勺。本能的送到苏渊的嘴边。
苏渊愣了愣,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味道不算太好,只有咸味和豆香味。
若是放些酱油和味精,再加点油条末,那味道就绝了,可惜,这些东西都没有。
这时,沈幼娘才反应过来,她将自己用过的勺子让苏渊吃了,苏渊也没有拒绝。
顿时,她的俏脸羞得通红,有些不敢看苏渊。
“你慢慢吃,我先干活……”苏渊对沈幼娘道。
沈幼娘闻言,本能的想放下碗来帮忙,苏渊瞪了她一眼,看了眼她手上的碗。示意她继续吃。
沈幼娘吓得连忙勺了一口送到嘴里。
看她那惊吓和样子,估计是在家被打多了。可能是怕自己打她。
苏渊有些自责,也有些心疼她。
不过,他很快就压下心中的思绪,对沈幼娘笑了笑。
苏渊开始做豆腐了,将准备好的器具放好,再将布铺上,将豆腐脑打到里面。再用木板盖好,上面继续这样的操作。
将所有的豆腐脑全都弄好,苏渊将磨盘搬过来压在上面。只等将豆腐脑里的水压出来,豆腐就成功了。
这个过程需要一段时间。这时,外面的天也差不多蒙蒙亮了。
想要将豆腐送到城里去卖,苏渊还得去找里正家借一次牛车。
看了眼天色,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苏渊得尽快赶往城里,毕竟,即使是有牛车,他赶到城里也有一个半小时。
苏渊将狼肉切了三斤左右,提着就朝里正家赶去。
赶到里正家时,里正的妻子李氏已经起床在做早饭。看到苏渊过来,她一脸笑意的打着招呼。
昨天苏渊还牛车时,可是给她送了一斤肉。当看到苏渊手上提的肉,脸上的笑更盛了几分。
“小渊,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早上吃了吗?没吃在婶子这吃点!”
“婶子,我吃过了,今天要去城里办点事,想再借一下牛车!”苏渊摇了摇头,笑道。
“借就借呗,牛车在牛棚,你去拿吧,肉就算了……带回去自己吃!”李氏客气道。
苏渊笑了笑,将肉塞到李氏的手上。
“一点心意,总不能白用你家的牛车!”
苏渊又跟李氏聊了几句,就赶着牛车离开。
李氏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手上的肉上,看到纯瘦的肉,她眼中一阵疑惑,这种肉她可没见过。
这时,里正正好从房间出来,看着她提的肉,疑惑道:“刚刚是小渊来了?这肉是他提来的?”
苏渊跟李氏聊天,里正听了个大概。
当看到李氏手上的肉时,里正脸色微变。
“这是……狼肉!”他声音带了股惊骇。
“狼肉!这孩子哪来的狼肉……”李氏闻言,脸色也变了变。
狼可是凶残之极的存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渊居然还能够弄到狼肉。
“还能哪来的,肯定是那小子自己杀的狼呗!自从他大病一场,被苏大龙一家扔到后山,这孩子好似变了一个人!昨天苏大龙差点没被他打死!”
里正有些感慨道。
“这孩子变得这么凶残了?那他打死狼就不奇怪了!可这太凶残了,可不好!”李氏看着苏渊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道。
“有什么不好的,这世道,要是不凶残一些,迟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就苏大龙那畜生,小渊那小子要是不凶残,估计还得被他们给害死!”
里正苏福冷哼一声。
………………
苏渊赶着牛车回来,看了下已经成型的豆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招呼着沈幼娘帮自己将豆腐搬到牛车上,对沈幼娘笑道:“走……我带你进城卖豆腐去!”
十六七斤黄豆,他做了四十多斤豆腐。这东西可是稀罕物,一斤少说也要卖五十文才行。
一斤黄豆的价格在十文左右,一斤黄豆可以做二斤半到三斤的豆腐,这利润除去人工就有十多倍了。
不过,苏渊不准备卖五十文,像这种稀罕物,一百文一斤,也绝对有人买的。反正那些有钱人,不差这点钱。
菏洲城虽然是边关城市,可也有三十多万人口,其中居住的富人少说也有数万之数。
只要豆腐的局面打开,只会供不应求。
苏渊带着沈幼娘,赶着牛车往城里赶去,天色已经彻底亮了起来,这个时候差不多七点左右,赶到城里应该是八点半多点。
当赶到城里时,在经过修筑城墙的地段,沈幼娘脸上露出一股犹豫。她看向苏渊张了张嘴。
“以后,不准再想着修城墙的事了!”苏渊冷着脸,对沈幼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