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叶越是小说《我有一间收容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二郎神犬写的一款悬疑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我有一间收容屋》的章节内容
洛森堡实验学院,S 级收容室。
一群身着白衣的学者,凝视着隔离护栏内,双手被缚,跪伏于地的少年,不时低声交谈着什么。
直到,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走过隔离护栏,来到少年的近前,方才沉寂。
他叫萧远,是洛森堡实验学院的院士,是s级收容室的负责人,更是少年的导师。
“你来了啊……”
少年浑身是血的看向来者。浅蓝色的瞳孔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悲喜。
“要像他们说的那样杀了我吗?”
萧远满脸绝望的看着他,片刻,声音随着身体,颤抖起来:
“叶越!你居然一直瞒着我!咳咳…”。
“嗤”
叶越赤红色眸子死死盯着对方,目光中的怨毒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希望。
“动手吧,老师。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我是想亲手终结诡异,可我没想到…你成为了诡异!”
萧远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泛起在场学者的一片涟漪,他们的眸子里,多了些许异样情感。
“我变成这样,难道你就没有半点责任吗?”
叶越怒斥着对方的偏见,心底的不甘在疯长,诡异的眸子让周遭学者们遍体生寒。
“我有什么责任”
萧远漠然的反问,仿佛叶越的斥责,在他耳中,犹如石沉大海,惊不起一丝波涛。
也让在场众人的内心,得到了些许慰藉。
“如果不是你提出的那些设想…”。
叶越说到此处,回想曾经遭受的折磨,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
“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呢?”
“你…咳咳…”
伴随着呛咳声,萧远开始艰难的摸索起,上衣口袋的药物。
“老师不舒服吗?别担心……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叶越眸光微闪,语气里带着诡异的兴奋。
萧远缓缓从上衣口袋中拿出药品,将一颗药艰难的送入嘴中,随后,面容平淡的说道
“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只是老毛病犯了…咳咳咳”
“还在忍受病痛折磨吗?我的……老师”。
叶越看着老者隐忍的模样,心中有些快意,双手却在不自觉间,摆脱了束缚。
“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假设性,实践出来”。
“当然是为了报答你啊,老~师”。
叶越故意把尾音拉长,眼底亦泛起如墨般浓到化不开的恶意。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假设之所以是假设,那是因为它们无法也不能被实现,因为一旦实现,就会出现颠覆认知乃至于打破平衡”。
“那又如何?谁规定,世界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叶越起身站立,周围的学者瞬间惊慌起来,宛如,自己才是被护栏阻挡在内的野兽。
刹那间的异变,犹如惊雷炸响,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咳嗽声,学者们如惊弓之鸟般,争先恐后地向安全出口撤离,四周的安保人员,也在同一时间,向叶越奔来。
“想走”。
霎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叶越望着眼前的一幕,眼底泛起猩红。
“好戏才刚开始,你们怎么能离开呢?”
s 级收容室内,一切静止得,宛如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此刻,叶越正慢条斯理的,用萧远衣角擦拭起脸上的血迹。
“老师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假设变成现实后,会发生什么吗?”
叶越语气亲昵,却伸手抓住萧远的衣领,迫使对方的目光拉低,达到与之平视。
一时间,萧远的身体恢复了行动,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收容室内的寂静。
叶越适时松开了手,萧远在经过猛烈的咳嗽后,观察起周围的景致。
“真没想到,你的力量已经到达如此地步”。
萧远说着本能的后退,却被叶越伸手钳制住了胳膊。
“陪你的学生多待一会不好吗?”
叶越歪头冲你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沾染着猩红
“还是说,你怕了?别急,我这就带你好好看看。”
“什…”。
未等萧远反应过来,自己竟与叶越一同出现在学院教室的门口,只不过,是三十年前的教室门口。
“看啊,老师……”
萧远在叶越的催促声中,透过窗户,看到了,巅峰时的自己,正在为众人讲课,他的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那是…我”。
“那时候的你多意气风发啊……可惜,你的目光从不会为我停留”。
叶越的呢喃,打破了萧远的沉寂,他的目光,从窗户内的叶越转移到面前的叶越身上,表情也随之充满了怒意。
“因为,你的想法非常危险,科学应该带给人们进步,而不是毁灭”。
“可这世界本就是疯狂的,不是吗?”
叶越的笑容中透着玩味,适时钳制对方的胳膊,周围的场景,再次出现了变化。
萧远清楚的知道,自己来到了时间线更早之前的学院,而面前收容室门上亮起的红灯,与门内的景色,让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怎么会是你…他们分明告诉我,实验对象是一位死刑犯,怎么可能是五年之后,与我相遇的学生…咳咳咳…”
“很意外吗?你一心维护的研究所,其实才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而你,也是帮凶”。
仿佛为了刺激对方一般,叶越把声音压的很低,又继续说道:
“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你的病,也是拜我所赐哦,老师”。
“你说什么”。
叶越欣赏着萧远的表情,轻声呢喃:
“每次看你隐忍的模样,都让我兴奋到颤栗……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
他说到这里,红眸微眯,嘴角噙着冷笑。
萧远侧头看向他,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涌上心头,不知为何竟心中感觉有些好受。
“我明白了,原来你其实一开始就是死刑犯,只不过接受了实验,免除了死罪,难怪你每次课业的角度,都让人毛骨悚然”。
叶越听到此话,泯然一笑,凑近萧远已经完全失聪的左耳旁,戏谑道: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就是你创造出来的恶魔”。
“…恶魔吗?”
萧远错神之际,已然被叶越回到了原点。
随着时钟的嘀嗒声,再次响起。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众人,又开始猛烈咳嗽了起来。
萧远还未在,刚刚的巨变中缓过神来。
叶越便毫不留情的,将他甩倒在地,一副居高临下地,看着收容所的众人。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杀了他” 。
萧远望着叶越指向自己的手,可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向众人的反应,耳边却又响起“恶魔”的低语。
“或者,成为它们的一员”。
叶越歪头看向众人,神色癫狂。
研究所的玻璃轰然炸裂,无数畸形的异变体,以各式各样的行走方式,奔向人群。
“快阻止他”。
萧远话音刚落,离着他最近的几名安防人员应声倒地。
他们抽搐几下后,瞳孔竟从颅内剥离出来,长出四肢,开始手脚并用的爬行起来。
叶越看着众人的反应,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他话语间,还挥手打飞了几只,离萧远最近的诡异,看向对方的眼中,尽是大仇得报般的快感。
与之对比,萧远在看到,众人的争斗与现场混乱不堪的场面后,心情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他从地上努力站起,用一双略带怜悯的目光看向叶越。
“可怜的孩子啊,你还记得入学那年,你做的课题叫什么名字吗”。
叶越听到询问,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脸色阴沉下来。
“少在这装模作样!你以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吗?”
“咳咳…我记得,好像叫做朝圣者与二十四使徒,我帮你取了,和那则神话故事一样的标题”。
萧远嗓音异常柔和,仿佛在给无知的孩子,讲睡前故事的开头一般。
“那又怎样?”
叶越开口反驳着,瞳孔一缩,回忆起痛苦的实验经历,面色变得更加狰狞。
“你想靠叙旧拖延时间也没用……没人能救得了你”。
他嘴上补偿道,同时,用猩红的眼睛观察起周围,确保,除了萧远以外,没有一个人类存活。
萧远的脸上露出笑容,仿佛没有听见对方的话音,继续开口道:
“故事中,在末世来临时,地狱的大门会开启,异地之物将如潮水一般涌现人间,恶魔会审判,当初驱逐他的神明”。
叶越神色一怔,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初被实验的时候,周围都是消毒水味与令人疯狂的药剂。
他强打精神的进行反驳道:
“我可不信什么神……我只信我自己”。
“你如今,亲手开启了地狱般的大门,让诡异现世,就如同故事里面一样”。
“呵……说我是恶魔么?”
叶越表情玩味地,抚摸着凑近身旁的诡异,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那你们又是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或许是吧,咳咳咳…不过,也正是那则神话故事,我才将你的课题,命名为朝圣者与二十四使徒,只可惜…”。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叶越耐烦地打断萧远的话,语气狠厉的补充道:
“还是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放过世上的其他人?”
萧远笑了笑,语气竟变得更加柔和。
“事实已然发生,我也不会恳求你的原谅,只是想在弥离之际,把那神话故事的后半段,说与你听”。
叶越眉头紧锁,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困惑。
“你说吧……”。
萧远见叶越应允,便徐徐开口道:
“咳咳咳…神明面对恶魔的责难,没有立刻辩驳自己的罪状,反而与其进行了一场赌约;若恶魔伪装成自己的朝圣者,回到初始之地,解决掉他立下的二十四位使徒,那他便向恶魔,献祭自己的灵魂”。
周围的温度骤降,寒风裹挟着冰雪,从萧远的身旁掠过,仿佛在为这段话,画上一个休止符。
他望着眼前的叶越,苍老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呵……可笑!我可不是什么朝圣者,更不会与谁进行赌约……”。
叶越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神色愈发阴冷,却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微缩。
“咳咳…是啊,故事的最后,恶魔觉得神明在骗他,刚要开口拒绝;却发现,神明已跌向,他布置在世人脚下的火海当中”。
萧远话音刚落,身体便向后倾倒,一瞬间,没入妄图吞噬一切的诡异群中。
突逢变故,叶越伸手想要抓住萧远,却扑了个空。
他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
“不!为什么…你必须死在我手里!”
“因为在神跌落的那一刻,祂看到了朝圣者的诞生,那人会回到初始之地,替他改写错误…”。
随着,萧远最后的话语落下。
他的身躯被诡异吞噬殆尽,就连注视对方的眸子,也一并消失在诡异的汪洋中。
“不!!”
叶越看着萧远消失的地方,发出绝望的咆哮。
“不会的…”
周围的诡异,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也开始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渐渐的,扭曲的诡异退开一道缝隙,萧远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本写有朝圣者与二十四门徒的故事书。
叶越死死盯着眼前的书籍,浑身开始颤抖,片刻后突然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朝圣者?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哈哈哈哈…”
他身旁的诡异也因着笑声,再次狂暴不安起来。
不合时宜的寒风,撕扯着地上的书籍,似要将其碾碎,却让一行文字,落入萧远的眼底。
【我用诡异回到了过去,见到了老师,成为了神的使徒—叶越】
“怎么可能……”
叶越笑声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资料上出现的熟悉字迹。
“不,这不是真的……”
他伸手拿起地上的书籍,红眸中的光芒闪烁不定,双手用力,将书籍撕成两半。
“不……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老师……这场游戏,还远未结束!”
诡异在叶越目光所及之处翻涌,远方,响彻着人们的哀嚎。
“……老师,我会让你看到我真正的实力,这世界将因我而颤抖!”
感受到叶越的躁动,周围的诡异聚成人形,望着眼前的“造物主”,轻声呢喃:
“我的主人,我们现在要去往何方”。
“找到他……”
叶越神色阴沉似水,语气冰冷刺骨,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我要亲手杀死他…”。
“现在的他已经死了,若想找到他,只能回到过去”。
人形聚合体怯懦的说着,仿佛自己并非始作俑者一般。
“那就回到过去!”
叶越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眼中尽是不甘与愤恨之色。
“就算,要把时间线搅得支离破碎,我也在所不惜……”
他一边补充说明,一边闭上双眼,任凭周围的诡异将自己埋没。
…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打在叶越的脸上,睁开双眼,面前是熟悉的身影,仿佛一切回到了起点。
他死死盯着讲台上的萧远,此刻,对方正在书写量子纠缠的讲义,不时,还拿手去遮挡窗外的日光。
此刻的萧远,今年三十五岁;距离参与叶越的人体实验,已经过去了五年;距离成为叶越的老师,已经过去了三个礼拜;距离被诡异杀死,还有三十年。
“老师…”。
叶越直勾勾盯着的萧远身影,眼神中蕴藏着无尽的贪婪与渴望。
他如此小声说道:
“好久不见……这次,我会好好扮演一个乖学生的。”
“所谓量子纠缠…”
似乎是感受到被人注视,萧远放下手中的粉笔,转身看向叶越,略带疑惑的问道:
“叶越,昨天布置的课题你完成了吗”。
“当然完成了,老师,我可是您最优秀的学生”
叶越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声音中充满了磁性,眼神更像一条准备紧紧缠住猎物的毒蛇。
“那你上来给我讲讲,对于量子纠缠法则,你的见解是什么”。
听到萧远的声音,叶越漫不经心的走上讲台,近距离地观察对方的脸,在经过一段片刻的宁静后,方才缓缓开口。
“我的见解就是~老师,你逃不掉的。”
“哦,有趣的见解,接着往下说”。
萧远的回答,出乎了叶越的意料,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底下的同学们,竟也纷纷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老师觉得有趣就好。”
叶越说到一半,眼中的癫狂之色愈发严重,索性最后,压低声音到只有萧远能听到的水平。
“我会慢慢让老师看到更多有趣的东西……那将是只属于你的表演”。
听到对方的言谈,萧远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最后若有所思,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转头看向台下的学生。
“同学们,叶越的观点很对,量子纠缠是一种有趣的宏观想象,在我们人类无法观察的宏观世界中,任何人的相遇,都与量子纠缠有关”。
可惜的是,台下的学生,全都昏昏欲睡,根本没人在意讲的是什么,只有叶越一边把玩着讲台上的粉笔,一边一脸殷勤的盯着他。
“老师,你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新的剧本里,不需要这些无关紧要的配角。”
“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学习能力和思维建设,但是有些时候说的话,我听不太懂”。
萧远尴尬的说着,眼睛目光却仍不死心的打量着其他学生,希望能够在人群中再找出来第二个,可以欣赏他课程的人。
“没关系的,老师,我会让你懂我的,包括,每一个想法,每一丝情绪。”
叶越一边说着,一边单臂搭在讲台上,试图用身体挡住萧远的余光。
萧远尴尬的笑了笑,单手推了推自己的方框眼镜,目光中带有一丝无奈。
“你可是我活了三十五年来,第一次如此对学业热情的学生”。
“那是当然,老师,为了学业……我什么都愿意做,不管是扮演一个好学生,还是——呵呵…”
叶越说到此处,装作羞涩的低下头,的笑容愈发灿烂,眸底却泛起一片冰寒。
萧远听到此话,忽然察觉到了某些异样,不由得反问道:
“扮演,莫非你认为自己不能成为一个好学生吗” 。
“好学生?呵呵…”
叶越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又继续答道:
“那要看老师你怎么定义了,像他们一样浑浑噩噩?可惜,我做不到呢。”
叶越说到这里,脑海中闪过曾经在研究所被实验的画面,脸上露出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容。
此言一出,许多学生的脸色,已经变得越发难看起来,更有不少学生,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察觉到异样的萧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毕竟是学院新生,一开始听不懂也是正常,你要是有什么见解,等下课,找我探讨”。
“你是在邀请我课后独处吗?那真是求之不得呢。”
叶越说着,转头扫视着对自己一无所知的同学们,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萧远没有回答叶越的询问,只是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转而面向黑板,继续讲述起接下来的内容。
叶越见此,安静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注视起,眼前之人的一举一动,仿佛要将每一秒都刻在心中。
“老师,这一次,我会好好享受,与你相处的时光…”
“洛森堡实验学院,隶属于亚哥帝国,是国防部为了对付诡异,与东海岸建立的高等研究学院…”
伴随学院提示下课的广播声响起,刚刚走出教室的萧远,身后便传来叶越的追逐声。
“老师,等等我……”。
尽管,今天,萧远对叶越上课的态度有些嫌怨,但还是顾忌对方是自己学生的份上,放慢了脚步。
叶越追上萧远脚步后,便跟在对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上前问话,也没有放弃跟随的念头。
周遭学生,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只当又是一个缠着老师做课题的学生。
二人一路前行,来到学院花坛的一条长椅附近,萧远这才停下脚步,坐在它的上面,语气平和的问道: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叶越没有立刻答复萧远,而是一步步走到对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体前倾,让其大半个身体被自己的阴影笼罩。
“老师,……五年前,s级收容所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s级收容所的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叶越看着萧远回避的目光,欲想要起身的动作,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猛然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
“别装傻了,老师。如果没有你的理论,他们怎么可能创造得出“我””。
萧远的大脑,一瞬间有触电的感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亲眼瞧见一般,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叮嘱对方的眼睛。
“你不是三个星期前,被国务院转来的新生吗,怎么会知道,五年前收容所的事”。
“哈哈哈哈……老师,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叶越说着,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起来。
可是,他的笑声,乃至于他们谈话的过程,都让旁人熟视无睹,仿佛不存在一般。
尽管,萧远已经察觉出了异常,却依旧淡定的扶了扶眼眶,小心翼翼的询问起来。
“莫非,你是国务院派来问责的;可是,那场实验,明明是你们提供的人选,我只是提供了方案,连到场参与实验的机会都没有;你们现在想让我顶罪,好意思吗!”
“都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想着为自己开脱,你与国务院的那些老家伙们一样,都该死!”
叶越红眸紧盯着对方,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似是想将眼前之人剥皮抽筋。
看到叶越的反应,萧远的大脑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得出来一个让他都难以接受的结论,却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
“你是那位死刑犯!”
“老师,你这大脑的反应速度可不太好,我可是有点失望了呢……”
叶越欣赏着萧远的情绪波动,呼吸喷射在对方的脸上,脸上的表情亦越发达到癫狂。
萧远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对方用手按住双肩,在长椅上无法动弹。
“不对,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国务院也不可能告诉你的;我明白了,你是从未来而来;所以,你才知道一切,我的研究成功了…咳咳咳”。
萧远双肩传来的巨大疼痛感,牵扯着他的呼吸,随之,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仿佛置身地狱当中一般。
花园的长椅旁,叶越望着萧远脸上的表情,最终,收回了按在双肩上的手,神色晦暗的问道:
“研究成功了?原来 这就是你知道真相的反应吗…老师,你还真是让我失望。”
如释重负的萧远,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并伴随着猛烈的呛咳。
少时,他一脸兴奋的望着眼前之人,艰难的开口:
“你现在想怎么样…咳咳”。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和老师一直待在一起,就像你和他们一样。”
叶越一边说着,一边坐在长椅旁,用手轻轻拍打对方后背,仿佛在享受着师生和平共处的时刻。
“他们”。
“你实验室里那些学生,研究所的同事……老师,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
叶越讲到这里,脑海中闪出,那些曾在萧远身边得到过他关心爱护的人,不知为何,心中竟燃起了一片妒火。
萧远听到此话,心中已经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于是试探的问道:
“那我后来,对你做的不好吗,还是发生了什么”。
“你对我……是,你对我很好,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又对我这么残忍!残忍到,要亲自审判我!”
叶越声嘶力竭的说完,脸色也变得异常阴沉,仿佛下一刻,就会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眼前之人处决。
萧远望着眼前的人,恐惧的心情不知何时,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平静。
“之前,运用人体的二十四场实验都失败了;我原以为五年前的爆炸,会终止这个项目;没想到,最终不仅成功了,你还回到了这里…来完成,我的理想”。
“理想?”
叶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了狂笑:
“哈哈哈哈……理想?那是我的噩梦!”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死死地盯着萧远,眼神好似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
“是啊…老师,我回来了,带着对你们的恨,重新回到了这里。”
叶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笑容渐渐消失,随后放下双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等了许久,萧远才悠悠开口道:
“那你想怎么样,是杀死我吗,那样你也会消失的”。
“杀死你?不、不、不…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去呢,老师,那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末日。”
叶越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脸上竟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萧远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像是唠家常一般的开口。
“那你…想做什么”。
叶越说着看向远处的学生,好似在想些什么,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我说了,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在你的目光里只能有我,我要让你深刻的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接下了课题,并完成了它,你说的对,就如那则神话故事里面说的一样,朝圣者与神只能是彼此唯一的人选,更不可能有其他人,我看到了奇迹,拯救人类的奇迹”。
萧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伸手想要触摸对方,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与叶越一般无二的癫狂。
叶越看着萧远的表情怔住,心底蔓延开陌生的情绪,随后又被更大的愤怒覆盖。
“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看看真实的我吗?你在透过我看谁?你在看面前的学生,还是我背后带给你的成功!”
叶越狠狠拍打掉萧远伸过来的手,并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猩红的眸子,翻涌起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我想了解你,然后成为你的全部,我们一起为人类的未来…”
“闭嘴,你闭嘴!”
叶越猛地将萧远推倒在长椅上,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直到对方的脸颊,开始变得没有血色。
花园的长椅上,缓过劲来的萧远,平静无波的望着叶越,他庆幸着对方在最后一刻,将手松开,同时也庆幸,自己下午可以正常去上课。
因为,他发现,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除了他以外的事物,都变得仿佛如静止一般。
万幸,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此刻,叶越被散落的发丝遮住眼睛,双手隐约还残留着几分刚刚的余温,却只是用彼此能听见的音量,向着对方的左耳窃窃私语道:
“我恨你,恨不得毁了你的研究,也毁了你的人生……”
“或许,我的理念是错的,你不应该和现在的我见面,若与五年前的我相见,他也许还有拯救你的办法”。
萧远一边说着,一边忍着对方说话间,吹到自己耳道中的热气。
“我为什么要拜托他,拯救过去的自己?我就是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唯一的我!”
叶越歇斯底里的喊着,宛如被自己夺走一切的人一般,一股无法破解的绝望感,在他心中蔓延。
相比之下,萧远的脸上露出一抹无辜与哀怨。
“…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希望你可以帮助当时的我,向帝国国务院,终止计划”。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老师,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好好感受我的恨意…深入骨髓的恨…”。
叶越的声音,逐渐压的很低,猩红的眸子,宛如下一刻就会渗出鲜血。
“不…我的猜测没有错,其实你一直在渴望被爱,也渴望着世间的一切美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爱?别自作多情了,我的心里只有恨,深入骨髓的恨!”
萧远的鼻翼抽动了一下,转头看向叶越,声音开始变得更加温和:
“是吗,那如果有人现在拥抱你,你会害怕的躲避,还是迎合上来”。
叶越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萧远,随后站起身来猛地俯身凑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就试试吧,老师……看我会怎么做。”
萧远望着眼前的少年,竟开始展开自己自己的双臂,脸上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容。
叶越的红眸注视着萧远的一举一动,却在即将,把手臂伸入对方腋下时,停顿了下来,转而落在两侧的肩头。
“这样的游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果然,你如果真的不渴望被爱,不会是这样的表现,孩子啊,回到过去,拯救当年的自己吧”。
“孩子?不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对我!我不会改变过去,我要你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当年你为了所谓的研究不择手段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叶越猩红的眸子紧盯着萧远,全身开始发散出刺骨的阴冷。
双方对视,萧远的脸上,再次露出痴狂的笑容,黑色的双眸宛如在看一件艺术品。
“原本,我也沉浸在实验失败的悲痛中,可是,我看到了你的来临,这说明,人类还有终结诡异,与被拯救的机会”。
“我不是什么拯救人类的机会,也不会改变过去,我只会是人类的噩梦……和你一生的折磨。”
叶越垂眸望着萧远,眼神如同在看笼中困兽。
萧远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拿下泛起白雾的眼镜,开始擦拭起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猜不透”。
听到萧远的询问,叶越竟低垂下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朝圣者与二十四使徒的故事……老师还记得吗?作为唯一的朝圣者,我会将所有人都拽入深渊 ”。
“我犹记得,故事的终章,神慷慨地将灵魂,奉献给了自己虔诚的朝圣者”。
“诚然,老师,您就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神”。
叶越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对方的赤红眸子,宛如可以洞悉世间一切。
萧远疲惫不堪的眼眸,却蕴含着不甘,紧紧地凝视着眼前之人,补充道:
“无论,朝圣者最终意欲何为,都必须先解决,神因一时之误,所缔造的二十四位使徒,唯有如此,祂才会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那宝贵的灵魂,直至走向消亡的那一刻”。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的神”。
叶越的嘴角微微上扬,犹如那弯月般迷人,他轻轻地用指尖触碰着萧远的胸口。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重新运转起来。
清晨的鸟啼声,打破了洛森堡实验学院的宁静。
叶越望着讲台上,奋笔疾书的萧远,悄无声息的走进教室,坐在了第一排的空位上。
“各位同学,上一次,我们讲过量子纠缠的原理。
然而,在一百五十年前,亚哥帝国的学者们在一次量子实验过程中,因为错误的引导,衍生出了第一个诡异。
尽管,它被当场控制,世界各地的诡异却如雨后春笋般,荡漾开来。
为了对付,突如其来的变故,亚哥帝国聚集了各地的学者,并建立起,如今的洛森堡实验学院。
因为,我们知道,唯有反抗才能得到救赎…”
萧远讲到这里,心中似有绳结一般,偷窥了一眼叶越的方向。
叶越敏锐察觉到萧远的目光,心中腾起异样的情绪,随后扬起恶劣的笑。
{你似乎很期待,呵,好好等着瞧吧}
他想到这里,噗嗤一笑,打破了,萧远短暂的沉寂。
“于是,一场长达百余年的拉锯战开始了,直到五年前,亚哥帝国进行了一场,用死刑犯进行的实验。
虽然,实验结果,以失败告终,但那些诡异,却开始有所忌惮般,由明转暗,消失在大众的视野。
故此,你们要注意观察周围,防止自身陷入诡异当中”。
听到这里,叶越指腹缓缓摩挲着书页,若有所思起来。
{五年前吗,那正是我被关在s级收容所,被迫实验的时候…}
他望着开始讲解,如何预防诡异与遭遇诡异如何处理的萧远,索性将面前的书本合上,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
“洛森堡实验学院,隶属于亚哥帝国东郊区,于东海岸线建立的高等研究学院…”
随着,提示下课的广播语音响起,叶越跟在萧远身后出了教室。
走廊上学者来来往往,在与二人擦身而过,却都尽量压低了声音。
因为,他们知道,萧远导师左耳有中度的听觉障碍,故而不喜欢喧闹。
“老师,一会我们去实验室,好吗”
“去实验室,你想干什么”。
萧远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目光中带着警惕。
叶越轻笑一声,随后答道:
“之前讲的,预防诡异的事项,我有些不明白,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呢”。
萧远没有说话,在经过一段长廊,顺从的走进一楼实验室的大门后,佯装看窗外的风景,就势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目前学院没有进行实验项目,空旷的实验室,只有他们二人。
“老师,你说……如果一个人拥有了两个灵魂会怎样?”
叶越一边询问,一边将实验室的门反锁,目光中闪烁着诡异。
“那他或许会精神错乱,俗称人格分裂”。
“如果这两个灵魂来自同一个人,一个是现在,一个来自于未来呢?”
叶越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漫步走到实验台旁,用指尖轻轻敲击摆放好的试管,发出一串有节奏的音频。
“那他的记忆,就会渐渐融合为一”。
萧远解答话语的同时,与朝自己走来的叶越在实验室当中绕着圈。
途中,十分自然的来到实验室门口,反手打开门锁的同时,又推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缝隙。
随后,他好似有恐对方察觉,又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应该是从未来而来,不过你的到来,或许,会引起周遭诡异的察觉”。
“那不正合我意?老师,你可要保护好我这个唯一的学生啊。”
叶越抬头看向对方,勾起嘴角,湛蓝色的双眸,因着兴奋隐隐泛红。
萧远的情绪似有被触动,语气变得急切了起来。
“不…我更希望,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所有人,因为…你比我们都更加强大”。
叶越眼神一暗,心中腾起强烈的不甘,压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凭什么,所有人都能得到你的关注,我凭什么要帮他们!帮一群将我当实验品的人!?”
“让你成为试验对象,是我间接导致的过失,后果,我愿意一个人承担”。
萧远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对方,脸上竟露出赴死一般的神色。
“你的错…一句轻飘飘的认错,就能抵消我的痛苦吗?老师还真是爽快啊,不过…不必了,老师只要时刻在我身边就好。”
叶越的红眸凝视着对方,嘴角越咧越大,宛如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
“我们平时不是一直见面吗,只有休假的时候,才见不到面;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搬到,你住所附近”。
萧远的脸上露出殷勤的笑,只是这笑容越发的不自然。
叶越上前一步拉近与萧远的距离,轻轻歪头,突然在对方耳边低语:
“那就说好了,我的导师,即便是休假,也要随叫随到,另外,你的气息真好闻”。
“你…”
萧远心头一惊,慌张后撤间,一时错步,跌撞的摔出实验室的大门,半伏在地。
叶越望着眼前的滑稽之人,红色的眸子渐渐褪色,嘴角也挂上一抹天真的笑容。
“老师,陪我去个地方吧,就当是“散步”。”
“各位学员,学院采取一日一课制度,是为了保证,来此进修的学者们,巩固知识的同时…”
洛森堡实验学院的午间广播,如约而至的响起。
它基本覆盖学院的大部分区域,因此,喜欢安静的萧远,曾一度申请,降低广播范围,以保证自己的午睡质量。
只是,如今漫步在旧校舍走廊里的他,更希望自己能听见这些声音。
走在身前的叶越,四处打量着身边的环境,湛蓝色的眸子,也因兴奋而格外明亮。
“这里……很不错,不是吗?”
“确实,这里很僻静”。
“僻静?”
叶越重复着萧远的话,突然笑出声,又补充道:
“确实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呢,你觉得呢?”
萧远没有搭理叶越的话,目光也渐渐沉浸在旧校舍的回忆中。
叶越见对方沉默,笑容微敛,脚步停顿,不禁追问道
“老师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
“我想我无需过问,毕竟,朝圣者是不会弑神的”。
萧远的声音有些生硬,却不知自己是因为对方打断了回忆,还是真的不怕对方杀害自己。
叶越神情微怔,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你真的这么想?如果自己真的想杀了你,你也会毫不反抗?”
“当然,因为就如量子纠缠一般,我们的命运已经相连了”。
萧远嘴上麻木的说着,目光却被墙壁上的画作吸引,那是一张他的肖像画,署名处已经变得模糊。
他缓缓靠近画像,伸手触摸了一下画作的边框,紧接着一股奇怪的异样,顺着指尖流遍全身。
“命运相连……”
叶越低头呢喃自语,神情也变得晦暗不明,完全没有发现萧远的异样。
少时,他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之人问道:
“那如果,我想斩断这纠缠的命运呢?”
“朝圣者与神的链接,就如同量子纠缠一般,无法改变”。
萧远说着,回头望向叶越,一步步靠近对方,伸手想要触摸对方的脸颊。
“无法改变吗……”
叶越一把将萧远推开,并与其拉开了一段距离,蓝色的眸子中,似有红光闪烁。
萧远机械的看着叶越,嘴里呢喃道:
“你不是让我眼里只有你,如今为何又要躲避,这里没有旁人,不如就让我们彼此相拥,让心意化解彼此间的隔阂”。
叶越望着再次逼近自己的萧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的躁动,再睁眼时,神色已恢复如初。
此刻,萧远迈着踉跄的步伐,仿佛随时会被自己绊倒,空洞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前方。
“我明明如此欣赏你,你为什么要回避”。
“你就这样喜欢我吗,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老师”。
似是感受到叶越的呵斥,萧远脚下的步伐变得凌乱起来,维持了几秒后,还是跌倒在对方的脚边。
叶越的心中腾起异样的满足感,刚想蹲下扶起眼前之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怜悯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老师,你干脆永远留在这里吧"。
他的话语刚落,周围的墙壁,开始变得扭曲,一个没有脸,但身材婀娜的女子,从墙上的萧远肖像画中,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