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贾诩是小说《三国,从黄巾起义开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唐吉可汗写的一款历史古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三国,从黄巾起义开始》的章节内容
公元,一八四年,大汉帝国,烽烟四起。
豫州,颍川郡,数十万农民起义军,与汉庭中央军鏖战不休。
义军势大,官军避实就虚,坚守城池要道,以待时机。
时值仲夏,黄巾军依草结营,山林扎寨。
汉军统帅皇甫嵩抓住时机,遣数百精兵混入营中四处纵火。
一时间,黄巾营寨火焰滔天,烽烟尽处,乱作一团。
“热!啊!”李信嘶吼一声,猛然从榻上惊醒。
“呼!”灼热的浓烟迎面扑来,呛的他晕头转向。
恍惚间,一名粗壮汉子,冲进棚内,拖住迷糊的某人向外逃命:“大哥快...快...快走...”
“阿飞!”李信双目充血,心头焦躁。
来人肩宽体阔,魁梧有力,八尺的身躯,彪悍强横。
此刻,他却满是惊恐,惶惶不安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天杀的官兵,一把火...整个大营都烧了...”
“什么!”李信瞬间冲出帐篷,怒喝道:“老子不是提醒波帅了吗?怎会如此?”
入眼处是漫天红光,与滚滚浓烟。
无数头裹黄巾的身影,在火海中横冲直撞,震天的喧嚣,充斥耳膜。
他们像发狂的野兽,毫无理智,混乱、夹杂着狂躁、喧嚣与惊恐。
惨烈的景象,让他惊出一身凉!
“大哥,怎么办!”大飞黝黑的脸庞上,汗水横流。
现在,只有在大哥身边,才能让他找到一丝安全感。
“莫慌!莫慌!”李信猛甩头颅,抑制焦躁情绪,安抚自家兄弟。
他知道越是危机时刻,越不能慌,越要镇定。
只是,额间细密的水珠,出卖了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黄巾终究还是被火焰点燃了,数十万人彷徨失措,拥挤践踏,甚至刀兵相向...
更远处的黑暗中,似乎还有大批官兵提着屠刀,虎视眈眈。
李信手脚冰冷,仿佛火焰中的飞蛾,随时都会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烈焰吞噬。
大飞急得跳脚:“大哥,怎么办?”
李信强装镇静,沉声有力:“去,先召集弟兄,拿好兵器!”
“我...这就去办...”
大飞被其感染,心中稍安,应声出帐。
乱世,有兵,才有活下去的资本。
特别是眼下这种混乱局面,李信首先想到是自己手下战兵...
“砰!”他踢翻大帐,从废墟中抽出一杆黑色长兵。
这是一柄碗口粗细的,乌铁长矛,柄一丈六尺,重五十七斤!
矛锋尖锐,呈三棱锥形,侧面刻有血槽,黑中染红,煞气森然,
“希望这次,你能保我杀出重围!”李信紧了紧手中铁矛,冰冷的质感,带来一丝慰籍。
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一件上好铁质长兵,是杀敌利器,保命符。
“快,跟上!”
烽火呼啸间,大飞粗犷的嗓门再次响起:“都他娘的跟上,谁敢掉队,别怪老子的屠刀不认人...”
“蓬喇!”李信踹开脚下狼藉,长矛横扫,将身前火焰清空。
他身雄体壮,虎步龙行,寻一处空旷,环视四方。
时值深夜,赤红色的火烧云,将整片天空映的通明。
远处是山,近处是林,六十万黄巾军依林结寨,扎草为营。
仅是外围草庐,便绵延数十里,遮天蔽日。
可惜一把大火,整座营寨化作熔炉,将黄巾这群蚂蚁,一锅乱烩。
大飞效率很快,抹了把脸上烟灰,迅速上前道:“大哥,营中火势太大,兄弟们都被冲散了,只召集八百余名兄弟...”
“大哥!”石头、魏延、江淮、蛤蟆等老兄弟,亦各自上前。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青壮,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林林总总,数百人排着队伍,拥挤在这片营地。
他们脸色惶恐,却自觉整队,与远处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这就是李信带出来的队伍,虽然大寨失火,遭遇营啸,铁一般的纪律却烙印在骨子里。
但他眸光映火,脸色深沉,心头忧虑更甚...
人到不少,但大都手无寸铁,无兵器傍身...
更有甚者,光着屁股,不着寸缕。
李信盯着前方一名赤膊黑汉:“蛤蟆,把军中铁律给老子背一遍!”
蛤蟆神色一凜,颤道:“甲...不离身...刀不离手...弓...弓...”
他长的五大三粗,皮糙肉厚,军令却背的磕磕绊绊,毫无底气!
他心中知道,若非眼下情况特殊,怕是要掉脑袋的。
李信声音冷厉:“兵、盾、甲、你丢了几样?”
“手无寸铁,不着寸缕,你特娘的把军令当屁放了?”
“大哥,蛤蟆他...”大飞张了张嘴,想要劝解两句。
“闭嘴!”李信恨铁不成钢:“你是第一天做人?还是想有一天当鬼?”
“手中没有刀剑,想被人欺负到死吗?”
“大哥俺知错了!”蛤蟆既羞愧,又惶恐。
“呼!”李信冷冽的双眸,若刀子般划过四周:“还有你们,我李信的兵是狼,不是没了爪牙的羊...”
“没了武器,即使冲出去,面对那些手握屠刀的官兵,与嗷嗷待宰的羔羊有何区别?”
他身材高大,声音雄浑,热血高昂,极富感染力与煽动性。
一众贼兵,不自觉的扫了眼空空两手,皆面露羞愧。
他们出身底层,曾是身无寸铁的贱民,不太懂得什么大道理。
但因为亲身经历过,才深深地明白,那种被人骑在脖子上欺凌的绝望
才更能明白,一刀在手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最后的尊严与希望。
李信长矛高举,暴喝道:“是狼,就拿起你们的武器!”
“是狼,就亮出你们的爪牙!’
“是狼,就能撕开敌人的血肉!”
“狼!狼!狼!”火光冲天,八百残兵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刺破苍穹。
一名名精壮汉子,仰天怒吼:“我等是狼,是有爪牙的狼...”
“我等,还拿得动刀,砍的动人...”
“所有人,拿起武器,随老子杀出去...”
李信怒喝一声,抄起一面木盾,率先冲向火场外围。
“杀敌!”八百杂兵,杂乱无章,毫无阵型,如乌合之众。
更有人一截烧火棍混世,然他们目光坚韧,瞳孔中映照着熊熊火焰,煞气在积蓄。
大营内混乱不堪,浓烟裹着热浪直冲天际,黄巾各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李信率领的队伍就像是一柄利剑,在混乱中,硬生生的撕裂了一条口子。
黄巾中盲从者众,面对这支与众不同的队伍,不少精明之士则默默跟了上去。
毕竟,能在这黑暗世道,生存下来,能被战场所筛选出来,多少懂得一些道理。
“杀,杀光这群贱民!”大营西侧,汉军校尉曹操,正指挥着官兵,对逃窜而来的黄巾贼进行一面倒的屠杀。
当李信率队从烟火中冲出时,入眼处是明晃晃的刀枪剑阵,和虎视眈眈的官兵。
此时,官兵脚下,尸体堆叠,经血流成河。
那是黄巾的尸体,是前车之鉴,震慑后来者。
“杀!”李信暴喝一声,紧握长矛,发起冲锋!
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身先士卒更能激起残兵士气。
黄巾贼众百万,有能者却少之又少,面对这支与众不同的队伍,曹操颇为意外。
但,不过是来送人头罢了,赤裸裸的军功,自当笑纳。
他随手一挥,果断下令:“刀盾,上前!”
“枪矛,列后!”
“弓弩,预备!”
说来复杂,其实从命令下达,士兵变阵,前后不过数息。
李信瞳孔骤缩,令行禁止者当为精锐,这不是一般的官兵。
“蓬蓬!”箭矢嗖嗖,带着森冷的寒意,划过夜空。
“盾!”李信高喝,手中圆盾高高举起,护在身前。
“盾!”石头蛤蟆等人大叫,急声催促道:“举盾,所有人举盾!”
“举盾,都特娘的把盾举起来...”
身后陆陆续续,跟随而来的上万名黄巾,举盾者不足百人。
黄巾物资匮乏,多是吃不起饭的流民,一杆长矛便是身家性命。
“噗嗤!啊!”箭矢入肉,惨叫声此起彼伏,每一波箭雨落下都有数十人倒地。
这等伤亡,换做往常,黄巾早已崩溃,然此刻有人冲在最前方。
曹操皱眉,这伙人比预想中的顽强,他果断下令道:“弓箭手,再放!”
“嗖嗖!”官兵强弓劲弩,射出的箭雨,好似无穷无尽,不想给黄巾冲过来的机会!
“喝!”寸长寸强,寸短寸险,李信手握战矛,经过数轮箭矢的洗礼后,已然率众冲到这支汉军阵前。
两军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够透过烈焰火光,看清对面官兵稚嫩且坚毅的面孔。
若是新世纪,这个年龄,可能还泡在象牙塔里读书呢!
“杀!”战场终究无情,双方队伍狠狠地撞到了一起,霎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有官兵的也有黄巾贼的。
一方是训练有素,严阵以待的汉军精锐,另一方是走投无路的贼兵,
前面刀山,身后一望无际的火海,如何抉择根本不需要考虑...
...
人海中,李信长矛冲刺,利刃划过,洞穿木盾。
十八尺外,将一名前排官兵,连人带盾,刺成肉串。
长矛染血,猛然横扫,强大的力道,瞬间将左侧三名官兵,拦腰斩断。
长矛如龙,蟒臂抡转,森严的盾墙,被乌铁长矛搅乱,并一步步将缺口扩大。
李信浑身染血,仰天怒吼:“杀一够本,杀两赚一个,怕他个鸟...”
“所有人,与老子杀过去...”
“杀上去,杀光他们…”
火光满天,数万名黄巾疯狂怒吼,呜汪汪一片紧随其后奋不顾身,如黑色的海潮般,一浪浪的拍打在官兵的防线上。
“轰隆隆!”一时间,盾牌如墙,怒涛拍岸,千余名汉军士卒竭力维持抵抗。
“噗嗤嗤!”大阵密不透风,长矛尖利每一下刺出,便将数十名黄巾捅个透心凉。
万军丛中,李信手持长矛,斩转如风,浴血前冲:“杀穿他们!”
“噗嗤哧!”铁矛沉重,尖锐锋利,所过之处鲜血狂飙殷红如雾,左右官兵无有一合之敌。
矛尖若巨蟒吐信,一名士官反应不及,瞬间被洞穿身躯。
蟒臂虬筋,劲力喷涌,铁矛横震,两名官兵,被三棱锋刃扫中,当场四分五裂,炸成一片片血雾。
另一边,大飞、江淮、魏延、等人同样勇猛无双,手中横刀锋利无比,晃动间,杀人如割草。
一众官兵,宛若纸糊,严密的大阵瞬间被凿出多处缺口...
身后黄巾见此,更加疯狂,拼命前冲,步步推进...
因为有人身先士卒,顶在最前方,他们只要跟着冲过去,就有了生的希望…
“嗯!”汉军后阵,曹操微微皱眉,这股贼兵的战力,超乎想象。
特别是那几个,为首贼头,煞气狂飙,武力惊人。
他紧了紧手中剑柄,阴沉着目光,吩咐左右道:“元让、妙才、子廉!”
“末将在!”三名身材高大将领,猛然越前。
“各率三百刀盾手,支援西线列阵,不能让他们突围出去...”
“诺!”三名健将抱拳领命。
“随我来!”夏侯惇翻身上马,而后长枪一引,三百名装备精良的刀盾手,分裂而出。
轰隆隆,马蹄奔腾,他们紧握刀兵,迎着火光,冲杀上去。
“快杀出去!”战阵中,江淮敏锐察觉到官兵后阵变化,手中长刀舞动如风,所过之处鲜血狂飙殷红如雾。
阵中官兵无有一合之敌,利刃挥动卷起大片氲氤血云,环绕周身。
战刀挥动间,撕裂疾风,割裂血肉,隐约间似有猛虎咆哮。
这种异象很恐怖,周围官兵为声所震,气势所摄,一时失神。
“拦住他们!”夏侯渊策马上前,身后刀手引援,轰然入场。
“噗嗤!”横刀锋利,每一次斩下,便激起阵阵血花,肆意飞舞。
“斩!”夏侯惇身披寒铁重甲,手持精钢长枪,宛若一堵门神般,横在线列前方。
拥挤的人潮中,一队队手持长刀的官兵,踩着号令节点,轮番交替踏前斩敌。
盾牌厚重,坚实如墙,将一处处缺口缓缓堵住,关拢合并。
利刃森寒,如一排排刀山,将汹涌而来的贼兵斩成一截截碎肉。
他们乃是汉军中的刀盾精锐,进攻有序轮番交替,在汪洋的人潮中,逆势强推。
曹操眸光映火,心下沉重,并未有所放松,反而愈发焦躁。
黄巾贼兵太多了,任凭官军如何杀戮,汹涌而来的敌人却丝毫不见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特别是那几名打头贼军,在穿过箭阵,短兵相接之下,中段一部汉军大阵,已经湮没了在了疯狂的人海之中,随时有被截断风险。
“噗嗤!”李信抽出长矛,抬眼而望,只见周围一片混乱。
汉军与黄巾相互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杀的难解难分。
“不能再拖了!”李信目光如电,在官兵战阵巡梭,火光映照中,一道身披金甲,头戴兜鍪的汉将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名身材中短的汉将,一身金甲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擒贼先擒王,兄弟们随我杀!”李信手中铁矛如龙,宛若电闪。
三棱锋利,穿过血雨,刺过一名名敌,劲力吞吐间,周围敌军,当场肉碎。
“噗嗤嗤!”他心跳如雷,大筋虬起,身躯中气血催动到极致。
黑铁长矛轮斩,化作夺命死神,扎、拦、横、刺、扫、招式变幻间,带走一名名敌。
矛锋如电芒,劲力如巨蟒,刚猛而霸道,所过之处,十八尺内,血线如弧,人兵拦腰摧折。
在他身后,蛤蟆、黑子等人带着千百名黄巾悍卒,浴血狂飙,顺着缺口,将敌阵撕裂扩大...
汉军后阵,曹操心有所感,在看到对方不管不顾,冲自己杀来时,一时凛然。
他眼色深深,目光凝重:“子孝,汝带上亲卫营,拦住他们...”
“大哥,亲卫营压上去,您怎么办...”
曹操面色不变:“老子有刀,有甲,怕什么...”
“可是...”曹仁张了张口。
“没有可是”曹操猛然转首,沉声道:“这伙人不是一般贼匪,万万不可让他们冲出去...”
“此番,就算亲卫营拼光,也要将贼首留住...”
“且,孙坚援军,已然在赶来的路上,吾之安危,无虑...”
“诺!”曹仁见大哥坚决,他脸色一肃,引着六百多名亲卫,前往支援。
亲卫营,乃是曹操族兵,负责守护主将安全,精锐中的精锐。
无论训练、装备、还是作战意志,皆是强雄。
“杀!”曹仁身材高大,披着重甲,手持一柄精铁长刀,猛然挥斩,鲜血肆溢,宛若镰刀割草。
“噗嗤哧!”亲卫战兵毫不留情,手中枪矛前突,冲在最前方的贼兵,瞬间死伤惨重,一片片倒下!
六百亲卫强兵,组织有序,结阵严密,士兵间轮番交替挥刀,
森严的军阵,锋利的屠刀,配合默契,根本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汹涌的人潮,一时间被扼制在官兵紧密的大阵前,黄巾乱兵进退不得,惨烈僵持...
贼军人多势众,但他们大多手中无铁,甚至像样连杆的长兵都没,只有少数人拿着木盾短矛,奋力挣扎...
鲜血狂飙,一名手持大盾的官兵,只觉眼前银红色刀芒一闪,而后天旋地转
“狗官,拿命来!”火光冲天,喝声如雷,魏延身躯庞然,蟒筋隆缠,极速催动气血。
手中丈八横刀,化作一道红色匹练,锋芒过处,卷起血浪滔滔,慑人心魂…
“呼隆!”他狮口吞吸,心脏泵血如雷,虎豹龙吟,震荡耳膜。
肌肉虬起,筋膜充血下,铁塔般的身躯,猛然拔高三尺。
“噗嗤哧!”蟒臂抡斩,刀刃划过,如风车般轮动,沿途八名惶惶官兵,呼吸之间裂成碎肉。
庞硕的身躯,宛若铁甲重坦,冲过官兵盾墙,碾过枪矛战阵,将之凿穿…
陡然间,他周身腥煞一滞,眼前放空,已然杀出官兵重重围阙,突破而出…
“呼哧!”魏延胸口起伏,自两道鼻腔中,喷出三尺白气,心肺极度贲张。
他猛然抬首,血涌之力更盛,微眯的眸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操!”曹操心神剧震,方才被中线贼头引住了目光,不想转首间,东线又有一员悍匪突破防线!
他头皮隐隐发麻,心中打鼓,不知道能不能,抵挡的住这尊战场杀神。
此时诸将陷阵在前,心腹兄弟和亲卫亦在中段堵截,身边仅有百十名喽啰兵,
“快,拦住他!”关键时刻,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士兵向前围杀。
他自己本人,则不着痕迹的向阵列密集处移动,暂避锋芒。
这伙贼兵,显然是杀红了眼,在疯狂拼命,他不会给机会的...
“文长!”混乱中,石头悍勇无双,手中钢刀大开大合,顺着撕裂的缺口,杀了出来。
他环顾左右,叫住杀红了眼的兄弟,高声道:“文长,莫要与他们纠缠,掩护大哥冲出去,兄弟们才有活路...”
“嗯!”魏延长刀披血,遥望不远处的金甲汉将,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沸腾的杀意,毅然转身。
“噗嗤嗤!”在他身后,三百多名黄巾悍卒,源源不断汇聚,将此处缺口持续扩大。
石头长刀染血,率人横向凿杀,穿插至前:“大哥,快,快冲出去!”
大飞与一众贼军亦化作箭头,顶着四周汉军大阵的压力,延边推进。
“噗噗!”李信长矛连点,霎时间将三名汉军穿喉,鲜血肆意横流。
一丈六尺的铁矛,擦中即死,碰者即伤,四周官兵,无人敢于近身。
他抬首环顾,火光冲天,浓烟蔽空,激烈的喊杀声,充斥耳目。
更远处,正南方向,一队队火焰长龙,排着密集的队伍,快速向这里赶来。
那是援军,官兵援军,他心下凛然,敌人的增援速度太快了,不愧是精锐。
与此同时,汉军阵中,相隔百米,曹操身披重甲,按剑而立。
他狭长的目光,锐利如剑,上下打量着,突围在即的匪首。
这是一群悍匪,长兵染血,刀盾斑驳,人数不多,但体魄强雄,煞气如云。
“果然悍勇!”曹操心中凝重,大营失火,黄巾营啸,无数人哀嚎着仓惶乱窜,甚至彼此内讧。
这种乱糟糟情况下,纵使黄巾六十万众,无非是嗷嗷待宰的软弱羔羊罢了,甚至比羔羊更好宰杀。
但此刻,惶惶不安的羊群中,却出了几头长了尖牙利角的黑羊。
且能从刀山火海中,杀伐而出,并敏锐的抓住战机,孤注一掷,带头冲锋…
曹操目光巡梭,面色冷峻:“希望文台,能及时率兵来援,若不然…”
“被这等强贼悍匪,突围出去,后果难料啊…”
“哧!”李信似有所觉,赫然转首,不闪不避,两人目光碰撞,电光火石间,交织处不一样的火花。
那是炽烈的强光,燃烧的铁火,以及望不到边的深红与血腥...
枭雄间的碰撞,注定是刀山血海,枯骨连天...
“呼!”李信狠狠盯了眼金甲汉将,放弃了斩杀对方的打算。
他霍然转身,吩咐左右道:“通知所有人,带兄弟们撤出战场!”
“快,撤出战场,莫要纠缠...”
“撤,快撤,所有人撤出去...”
众人呼喝,吼声如雷,撤离命令,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招呼众人的同时,李信仗着兵坚甲厚,将缺口牢牢把持。
待心腹兄弟冲出后,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火速遁入黑暗中!
至于身后的数万黄巾,很抱歉,这个时候,他只能保全自己和麾下兄弟...
浓烟滚滚,大火燃烧,熊熊的火光染红了半片天空...
....
月光稀疏,银辉如雪,洒满大地。
朦胧中,一群乌泱泱的黑影,在夜色下仓皇奔行。
“呼!”李信深吸一口气,转身回望,发现汉军没有追来,才逐渐放心。
一股劫后余生的疲惫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精疲力尽,全凭着一口气支撑到现。
“哈哈,天不绝我!”李信拄着长矛,仰天狂笑。
“大哥!”阿飞同样拖着疲惫身躯,凑了上来:“如今大军溃散波帅生死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寒风凛冽,夜风呼啸,更远处,狼烟滚滚火光冲天,熊熊燃烧的烈焰染红了大片天空。
即使相隔很远,他们依然能够感受到滚滚热浪扑面,心中不由沉重。
石头抹血上前:“大哥,兄弟们都等着你说话呢!”
经过半夜的逃命跑路,一众黄巾又饿又渴,东倒西歪的原地躺尸。
李信目光凌厉,快速扫视一圈,不动声色道:“让士兵们原地休息,另外把老兄弟都叫过来。”
“俺这就去!”
身为最早跟随大哥的兄弟,大飞绝对称得上是心腹中的嫡系。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答复,但他忠心耿耿,毫不犹豫的去办。
他的效率很快,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数十名汉子闻讯聚拢了过来。
这些人身高体阔,彪悍魁梧,皆是军中好手,也都是李信的心腹兄弟。
大飞焦急上前:“大哥,好多兄弟不见了,可能...”
“他们可能还在长社大营,没能冲出...”。
“慌什么!”李信斥责,因为这一嗓子,把四周士兵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大军新败,溃兵们都成了惊弓之鸟,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能引起骚乱。
李信凌厉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将其后面的言语堵了回去。
大飞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闭嘴,但眸子中却尽是急色。
都是过命的兄弟,如今身陷火坑炼狱,是他所心痛的。
李信不动声色,扫了眼四周败兵道:“长社是不能再回去了!”
“可,可其他兄弟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被汉军杀戮...”
李信不大不小也是名万人统领,麾下兄弟自然不止八百,此刻还有九成九的兄弟困在火海。
长社火烧连营,兼四周官兵把守,没跑出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石头、江淮、魏延等兄弟神情落寞,如果连大哥都放弃,老兄弟就真没救了。
李信亦能体会到他们落寞,心下不忍,遂咬牙道:“尔等皆是我李信的兄弟,既然叫我声大哥,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为兄弟争出活路...”
他猛然转身,吩咐左右道:“石头江淮,你二人去统计一下队伍的情况!”
“诺!”石江二人迅速领命。
“阿飞,你去队伍中探探口风,回来报我!”
“诺!”大飞抱拳领命。
“魏延,你带几个兄弟去长社大营探探汉军情况,小心为上…”
“大哥放心,必不辱命。”一名身高九尺,体魄魁梧有力的青年汉子,抱拳出列。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长社凶险,一切小心,以性命为重…”
“若事不可为,当立即返回,万万不可逞强…”
“大哥!”魏延心头感动,毅然转身,奔向未知的黑暗。
他知道,大哥对情报的重视程度,此番纵使刀山火海,也要为大哥趟出一条血路…
“呼!”李信目送兄弟离去的背影,面色沉重,目如果说大飞和石头,是他的保镖头子,那魏延便是斥候头子。
是他手中最利的刀锋,也是他伸向外界的情报触手,亦是队伍能在这惶惶乱世,生存的核心保障。
而江淮大飞石头等人,则是今夜冲出来的,几名心腹头目。
做为最早跟随李信的一批人,也是他手下最忠诚马仔,嫡系兄弟。
“呼!”迎着凌厉的夜风,李信也感身心疲惫,虽然冲了出来,夺得生路,但他心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黄巾会失敗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历史的车轮,已经碾过来了。
他心中虽有预感,但当真接触这个时代之后,才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惯性,及其冲击力。
若有可能,他也不想从贼,也不想在这种必然失败的洪流中混世,奈何世道不如人意。
一朝穿越,人生地不熟,于陌生的环境中,苟且偷生,身不由己的乞活,如今从贼,更是在造反杀头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做为在新时代留过学的五好青年,他也有蓬勃的朝气,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雄心。
但现在,他还很弱小,很脆弱,宛若无根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在各方势力的混战中,勉强自保罢了。
“呼呼!”夜风呼啸,李信环顾周围横七竖八的兵卒心中宽慰些许:“这乱世,还要手中有刀才能安心!”
哪怕大营失火,黄巾败北,但李信依然时刻记挂着一众生死兄弟。
因为,他知道,在这惶惶不安的黑暗乱世,手中有无刀兵,有无兄弟支持,便决定了他是卑微跪地乞活,还是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做人…
“大哥”趁着星光,江淮与石头清点完队伍,便迅速回报:“报告大哥,已统计有兵三千六百人,刀四十柄,茅六百多杆,烧火棍两千!”
“唔,三千多人?”
石头立刻上前补充:“其中有伤者一千两百人,全军可战之兵不足三千。”
重伤者大多掉队,一千多人为轻伤者,勉强可算作战力。
有兵器者也就半数,所以才有些不知如何测算!
李信神色沉凝:“士兵们情绪如何?”
“情绪低落,多愿意尊大哥为统领,只是有三五个百长似乎另有打算。”
“三五个,还似乎....”李信斜了眼忐忑的石头,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
队伍不好带,人心若散,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大哥!”与此同时,外出打探情报的魏延走到李信身边低声耳语一阵!
李信神情一震,沉声道:“果真如此!”
“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不会有错!”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传令集合!”激动过后,李信传令全军准备作战。
“铛!铛!铛!”
大飞以刀盾代鼓,手中金铁交鸣,铿锵的余音声响彻夜空:“快,列阵!”
“所有人集合...”
随着道道命令下达,原本松散的队伍也变得严肃起来,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排兵列队。
三千多人队伍,只有不足八百算是李信原本老部下,这些人刀盾长矛列队整齐速度最快。
剩下两千多,则是混乱中自发跟过来的,这一部分行动拖沓,手中持械者寥寥无几。
李信默默地将一切尽收眼底,这就是黄巾军,参差不齐。
他沉默片刻,待队伍列正,方缓缓开口道:“长社新败,大军溃散,波才大帅生死未卜!”
“如今危难存亡之际,李信不才愿暂为统领,为尔等搏出个活命生机。”
话音落地,人群中一片骚动,黄巾大败,做为死里逃生一员正是心魂未定之时,对于李信要当首领大多人是盲从的,不支持也不反对!
然军中多彪悍,能够从火海中逃生并且在官兵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总有桀骜不驯之辈。
一名体态魁梧,面有刀疤的壮汉走了出来:“李统领好大的口气,波帅尚且战败了,汝何德何能要做我等统领。”
“陈百长说得对,汝不过一无名小卒,凭什么做吾等统领。”
“没错,就算是做统领,也应该是由大家推举者才能服众...”
有人做了出头鸟,一些不服者也都冒了出来。
一时间,人群中哄闹一片,喧闹声不绝于耳。
黄巾贼众,多是被裹挟而聚,真心实意造反的有,身不由己者众。
以往在军营之中,有黄巾信众约束,自然服帖。
但大部队散了,一些小头目便生了别样心思,有人想就地散伙,更有人打算落草为宼做山大王,心思各异自然不想头上再添束缚。
李信眸光微冷,目视在场众人:“我告诉你们凭什么,就凭吾三千兵甲齐全的兄弟!”
“凭吾率众人冲出火海,救尔等之性命...”
“铿锵!”刀剑出鞘,大飞、石头、魏延等心腹亦抽刀而立。
“轰!”八百手握刀矛棍棒的嫡系部队轰然踏前。
他们神色冷然,杀气腾腾,齐声怒喝:“吾等誓死追随大统领!”
“誓死追随大统领!”
锋利刀子般的眸子,扫过骚动的人群,原本蠢蠢欲动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黑暗中,人头乌泱,众人也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一时不敢妄动。
李信踏步上前:“吾知道有人不服,若有异议,某不强求,可自去!”
“此言当真!”有人出列,目光死死的盯着所谓的大统领。
“不服者,自去!”
“呼啦啦!”听到肯定的言语,人群中稀稀落落,近百人越众而出。
他们不想在与汉军为敌,因为这些时日,已经见识过了正统官兵,与贼匪之间的差距。
官军兵强甲利,而他们只有长矛与烧火棍混世,其中无力感太强,而且刀子划破喉咙,可不是闹着玩的...
...
“踏踏!”头目陈彪壮着胆子,上前道:“李统领,高义,我等拜服…”
“但在离去前,想向统领求百余件兵刃防身,不知可否?”
李信神色冷漠:“兵刃加身?”
“没错,刀刃加身…”
陈彪跨步,冷声道:“大家都是黄巾袍泽,在一个锅里捞饭…”
“此番兄弟们能够突围,我等亦是出过力的,拿你百十件刀矛,不过分吧…”
乱世,有无兵刃在身是两个概念,哪怕是手握木矛,也比手无寸铁强。
所以在离去之前,他贪心不足,想要索取军中刀兵,有个保障。
虽然觉此举不妥,但是众人当面,任他也不敢做出格之举。
李信皱眉,冷声道:“刀兵,乃兄弟们最后的尊严与保障,更是保命根本,岂可轻予…”
“没了刀兵,到时面对官兵,你让其他兄弟怎活?拿头去硬碰官军的刀子吗?”
“呵”陈彪见其大讲道理,遂冷笑一声,反唇讥道:“李统领亦知,手中没有刀兵,寸步难行的道理?”
“若非我等兄弟,于刀山火海中,浴血拼杀,尔等焉能突出重围?”
“如今枪矛折损,兵甲残破,临行前要点补偿,不算过分…”
“没错,这刀兵,关乎兄弟们日后活命的保障,今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
“大哥,何须废话,既然如此俺成全他们。”
对于这些人,大飞的忍耐有限,即使没有索取兵刃之举,也不会放其离开。
他猛然抽出腰间长刀,暴喝道:“杀光他们!”
“杀!”八百多名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迅速向这些人围杀过去。
“不好!”其它几名头目脑袋一懵,怎么都弄不明白,先前还爱讲大道理的家伙,转瞬间变成了吃人的猛虎。
有人见情况之妙,瞬间慌了,出言斥责道:“李统领,汝竟出尔反尔做小人之举,如何服众?”
有人想要跑路,陈彪更是挺身怒斥:“他李信今日能对袍泽下手,来日就能对尔等举刀,大家一起上宰了...”
“死到临头,还敢狂吠!”
“死!”大飞面色凶残,手中长刀顺劈,瞬间削掉刀疤头的脑门,然后大刀一挥,杀入人群。
“噗嗤哧!”鲜血流淌,刀剑入肉,一时间残肢断臂纷飞。
“啊,李信你不得好死”陈彪等人,还未跑远,便被围上来的士兵斩杀当场。
他们死状凄惨,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狠辣,竟然要当众屠戮,惨无人道。
众人哀嚎,亦有人醒悟:“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嘶啊,放过我!”
“李统领...竟赶尽杀绝...”
噗嗤嗤!长矛锋利,刀剑无情,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我呸!”大飞狠唾了口浓痰,收起横刀,不屑道:“一群羔羊,也配拿刀!”
如果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普通百姓的准则!
那大飞的准则,便是不听大哥命令,就去下地狱,一死百了。
待到哀号之声停止,李信方才抬首,扫视着噤若寒蝉的众人。
心中杀意内敛,刀兵乃是兄弟们,在乱世中的,立身之本,生存之源。
亦是李信的尊严所在,是他心中最后的底线,谁碰谁死…
他环顾一圈,无视血腥,冷声道:“我知道有人不服,敢怒不敢言,说本统领心狠手辣...”
“然,今日放过他们,来日通风报信官兵围剿,谁会放过吾等?”
其实若真狡辩,他也可以来一句,俺并未食言。
因为对方索取刀兵在前,且杀人者,是几位兄弟擅自主张,他可没脏了手,也不屑脏手…
李信心思电转,继续鼓动道:“尔等皆是黄巾,皆是反贼,手上或多少都沾有官兵的血…”
“一日为贼,则这个烙印永远洗不掉,更不要妄想这群官兵老爷,会心存仁慈,会放过尔等...”
李信不知道这些人离开会发生什么,落草为宼?回家种田?亦或者向朝廷通风报信?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也要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他望着一众若有所思的贼军,顿了顿道:“我李信既然做了统领,就要为大家负责,为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负责。”
“如今乱世,即使吾等放下兵刃,也不过是,在朝廷的欺压下苟活罢了…”
“手无寸铁,一小差役,就能将你我欺辱的,抬不起头来…”
“尔等若是要做那,没种的羔羊奴隶,任由官吏剥皮,我李某人无话可说.......”
“李统领高义,我等拜服…”
一番大道理之后,原本有些异样的众人,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一些幸存者,哪怕心惊肉跳,头脑清醒,甚至不以为意。
但不管内心如何,皆开口拜服道:“李统领武艺卓绝,治军有方,又救我等于危难之间,愿听调遣…”
“李统领愿意带领兄弟们走向活路,俺老王这条命就是你的,指哪俺就打哪…”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当即单膝跪地,表示归服!
“我等尊李统领令!”有人带头,众人纷纷行礼大表忠心,愿尊李信为首。
黄巾中,被裹挟从贼的多矣,铁杆造反派同样不少。
此番李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算是初步将众人安抚...
...
寅时,天色黑暗,月光朦胧。
长社战场大战收尾,喊杀声渐歇,汉军大营却传出不断的争论声。
官军大营,帅帐内,一将抱拳道:“将军,黄巾贼众,委实有些棘手!”
此人身长七尺,细眼长髯,面庞黝黑,正是汉军校尉曹操,曹孟德。
他此前被一伙贼军贴脸突围,心中念念不忘,想要一雪前耻。
上首处,主帅皇甫嵩出声询问道:“吾亦知黄巾贼众,若不然,我等先前也不会处处避战!”
“此番大胜,但贼帅波才却突围而出,不灭此贼,吾心不安…”
“大帅,何须顾虑!”
曹操胸有成竹,沉声道:“末将以为,应当调武县驻军前来助阵,以期不放跑任何漏网之鱼!”
“武县兵力空虚,降卒如何安排!”
“杀,一群反民,当杀之以儆效尤...”
杀字一出,整个大帐都为之一寒,那可是四十多万的俘虏,还多是青壮。
“不可!”急切间,一名青年出声劝阻:“大帅,自古杀俘不详,还请三思...”
他双耳垂然,手臂过膝,腰间配双股剑。
正是汉末七雄之一的刘备,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素仁义有大志。
他朗声道:“大帅,黄巾虽众,但其中多是身不由己的底层百姓!”
“是被黄巾裹挟而聚,非有心从贼,还请给他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曹操冷声反对:“玄德兄仁义,然颍川境内,我军兵力严重不足…”
“此番虽侥幸大败贼军,但四十八万的俘虏,需要多少军队才能弹压镇住?”
“此正是用兵大好时机,当一鼓作气,将豫州境内黄巾贼全部消灭,哪有多余兵力去看守那些反骨俘虏?”
“既然从贼,便要有兵败身死的觉悟!”
曹操意气风发,说到深处,黝黑的面庞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散发着莹莹红光,仿佛豫州黄巾弹指可灭。
“呔!”一声断喝如雷炸响,身如狗熊的张飞怒斥道:“你这黑挫矮,还不是想拿贫苦百姓的头颅,为自己升官发财!”
“而今,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全盘否定俺大哥的意见,是何居心....”
原本昏昏沉沉的众将,猛然惊醒,入眼处是一铁塔般的猛士,豹头环眼,须发皆张。
盔甲下一身铁疙瘩肉,若巨蟒般,高高虬起,蕴含着惊人神力。
此人他们认识,正是刘备三弟,头大如牛,眼若铜铃的张飞。
此刻发怒,豹头环眼,毛发根根直立,呈现爆炸状,更显凶恶。
张飞俯视着曹矮子,恶声道:“我等皆为汉民,尔不思忠心破敌,却要肆意屠戮!”
“拿同胞子民邀功,汝心里自在是吧....”
“你!”曹操脸色一怒,然瞅见对方胳膊比自己腰还粗,便不再与其一般见识。
“益德,不得无礼”刘备及时拉住了自家兄弟,不至于将事情闹大。
皇甫嵩开口调和:“诸位皆是国之栋梁,都是为陛下效命朝廷分忧,虽有分歧但不能伤了和气。”
“这样吧,不能全杀,也不能不杀,十抽三杀之!”
“另从武县调八千戍卒前来助阵,韩锐在率一千人进驻城池,争取全歼豫州黄巾。”
主位上,皇甫嵩直接发话,言语虽轻,但一言便决定了几十万人的生死。
众人默然,如此安排,确实有利于后续作战。
十抽三杀,不但能震慑异心之人,又能够让那些贼人,心存侥幸,不会拼死抵抗,有利于后续平乱。
从武县调集八千人马前来驰援,同时让韩锐率一千精锐进驻各县换防,两厢抵消下,等于是只从各县抽调了七千人。
武县作为关押四十万俘虏的重地,容不得他不慎重对待,一千精锐的战力,比得上三万普通役卒。
而八千城防兵,打顺风仗,正适合追亡逐北,其中优劣不言而喻。
“唉!”刘备心神疲惫:“也罢,豫州战事已了,吾等兄弟该离开了...”
他是看不得汉家儿郎被肆意屠戮,但又无能为力,眼不见心不烦,只能装鸵鸟避开...
...
月色朦胧,寒风呼啸,破败的荒地中,一队官兵押着近万名黄巾俘虏,在野地上挖着土坑。
坑道幽深,夜色笼罩下如一口吞噬人魂的凶兽,浓烈的土腥之气弥漫。
一些黄巾俘虏心中已隐隐有了预感,可惜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身后是手握刀枪的官兵,坑内鲜血还未干涸,震慑着在场每一个人心灵。
在场看押官兵仅有七八百人,却让十倍百倍于他们的黄巾俘虏不敢异动,甚至稍有不慎,便是一阵毒打。
夜幕森然,月光惨白,一队看不清旗帜的贼军缓缓向着此处靠近。
黑暗中,大飞紧握横刀,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晃动的人影,对方似无所觉。
“杀上去!”大飞厉喝一声,身先士卒,率先发起冲锋。
“杀啊!”寂静的夜空中,陡然响起无数的咆哮声声。
“轰隆隆!”脚步沉闷,一队队贼兵目露凶光,手持长矛,划破黑暗,向着越来越近的官军掩杀过去。
“敌袭,快,结阵”官兵将领被四面八方的喊杀声惊醒,抬首望去,无数人影在荧光下晃动。
喊杀激烈,怒喝声响彻夜空,更多手握长矛的贼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汉军将领下意识道:“这是哪来的贼军,黄巾主力不是被歼灭了吗?”
“噗嗤哧!”鲜血狂飙,长矛森然,染红了整片夜空。
“给我开!”大飞手中钢刀雪亮,一刀砍翻眼前官兵,仗着身高体壮,直接冲入人群狂砍。
他身高体重勇武无双,汉军之中无合之敌,身后贼军所部更是如一柄利剑,切入官兵阵中。
“列阵,快!”官军毕竟训练有素,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便迅速的向着中心点集合结阵。
“杀!”组织仓促,但还是有一部分士兵结成了简易圆阵,前排减员,后方便有严阵以待的官兵手持长矛补了缺口。
军阵很简陋,在战场上却如同一个长满钢针的刺猬,使后续贼军无处下嘴!
“噗嗤!”鲜血流淌,往往一名官兵阵亡,便伴随着数名黄巾贼倒下。
眼前敌人赫然是官军精锐,数百人的队伍组成防御圈,硬是让千余名黄巾军难以下嘴!
战事僵持,鲜血洒满大地,一声声凄厉的惨嚎声响彻黑夜,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
“大哥,让我带着兄弟们上吧!”
黄巾后阵,石头、魏延、江淮等一众兄弟纷纷请战:“这样下去,大飞恐怕会有危险。”
到底是过命的兄弟,他们不忍大飞危险。
“不急!”李信眸光森寒,他的目标不只是要打败眼前之敌,而是要全歼敌军,但这需要一个机会。
兵法有云十倍围之,三倍攻之,然即使手中兵力是敌人数倍,他也只敢仗着以多欺负人少,不敢分兵围杀。
这支队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区区七八百人,面对突然袭击,竟然还能坚持那么久,让人意外。
他以前与官兵交手多次,眼前这支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城防兵,而是官军精锐。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一阵凝重,看来接下来的谋划可能有些凶险了。
战场喊杀声烈,官兵后阵,随着战事胶灼原本看押俘虏的官兵按耐不住,一个个加入战场。
这些汉兵离去,原地数千名黄巾俘虏也逐渐开始骚动起来。
有人低语,言语间藏着莫名的情绪:“官兵情况不妙。”
“怎么办!”一群俘虏望着脚下的深坑,生出了异样心思。
“噤声,胆敢喧哗者斩”官兵发现了异常,刀锋划过,身边一名俘虏还没弄明白情况,便头颅落地,死不瞑目。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划过一道漂亮弧线,震慑着众人。
为首官兵狠戾,用刀子般锋利的眼神环顾四周:“敢有异动者,皆斩!”
呼,冷风划过,一时间俘虏们噤若寒蝉,仿佛整个天空都静了下来。
“杀!”短暂的寂静过后,黄巾中陡然响起嘹亮的怒吼声:“杀上去,跟他们拼了。”
“杀了这些狗日的...”
鲜血刺激下,俘虏们瞬暴动,他们手无寸铁,有的拿着地上的石块或挥舞着挖土用的木皋,向身边官兵杀去。
有组织有纪律的坑杀,即使黄巾心中已经明白最终的结局是死,他们也很少有人敢反抗。
因为他们是人,趋利避害是本性,都指望着有带头的。
但现情况有变,前方汉军自顾不暇,后方人数持续抽离。
有了外部人先动手,在这种致命的诱导下,他们便有了决心。
俘虏暴动,汉军也不是软柿子,留守的几十名士兵迅速挥兵反击:“杀,杀光他们!”
“一群俘虏也敢狂吠!”
场面血腥,汉军刀矛染血,面对贼众,完全不惧。
幸而官兵们有先见之明,只是为这些俘虏们准备了是木质工具,此番暴动木头石块打在身上,除非特别倒霉,若不然杀伤力真的有限,
“噗嗤哧!”汉兵手中枪矛森寒,每一次挥动,便是鲜血横流开膛破肚。
随着时间蔓延,暴动的俘虏越来越多,十人百人乃至数千人,汉兵情况开始不妙。
“杀啊,跟他们拼了!”当反抗人数达到千数时,这些官兵们的生机已然断绝。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战场动向的李信果断下令:“全军出击,一个不留!”
敌人后阵生乱,他便知道全歼敌人的机会来了,虽然这个机会是用鲜血堆出来的,但很值...
“杀光他们!”魏延提着长刀,猛然窜出,身后三百多名悍卒,紧随其后。
“杀!”横刀森寒,铁盾斑驳,三百悍匪,以石头为核心,魏延为箭头,狠狠的扎入战场之中!
“不好!”正在指挥士兵与贼敌鏖战官将,看到又一伙敌人扑上来的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妙。
“死!”魏延喝声如雷,手中长刀横扫,迎面将一名官兵连人带盾,斩成两截。
“噗嗤嗤!”血雾弥漫,铁刃旋转如风,锋利的长刀,宛若夺命死神,将阵列前一名名官兵兵撕裂搅碎。
“杀!”黑夜中,一双双幽森的眸子,杀机涌动,从四面八方,围杀上去。
“噗嗤嗤!”魏延可不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身后数百名铁血悍卒,化作锋利的刀锋,穿插在战场中,一路横扫,碾压推进。
官兵大阵,宛若纸糊,哪怕他们是精锐,哪怕往日里杀人如麻,哪怕他们刀甲齐备。
在这一刻,皆不堪一击,刀兵所过之处,所有无论是顽抗者,还是跪地乞降者,皆被碾碎击溃。
“啊...降...我们降...啊...”士兵素质参差不齐,有人抗争,有人请降,但死亡与哀嚎,却成为了官兵军阵中的主旋律。
一个个被压缩在狭窄的空间中,相互拥挤,混乱不堪,仓惶无措,已经没了胜利的希望。
“屠光他们!”石头神色冷漠,森寒锋利的长刀,挥动间如高速旋转的绞肉机,对陷入混乱的官兵兵施行一面倒的屠杀。
魏延同样兴奋,煞气缭绕,横刀搅动间,带起漫天红色风暴,裹着血色雾霭,随势而移。
他们可没有受降的打算,按照大哥的意思,那就是一个不留,尽皆屠灭,才能保证接下来的计划顺利实施...
“突围,所有人突围!”汉将发现大事不妙,前有虎狼,后有俘虏暴动,士兵们腹背受敌,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突围...
然为时已晚,当李信把自己的嫡系部队压上去之后,官兵们下场注已然注定。
数万名暴动的俘虏,加上李信所部三千多名悍卒,围杀几百人的埋俘汉军,若是还让他们突围出去,那真是不用活了...
......
辰时,天空放明,大地宽广。
武县,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官道初却有大队官兵押着众俘虏前行。
俘虏们头裹黄巾,衣衫褴褛,背负双手,缓缓向城池靠近。
城门前,校尉韩锐拦住了要进城的队伍:“来者止步!”
“城池重地,无令者,不得靠近!”
“好大狗胆!”
队伍中,一名面色冷峻的青年将领冷声呵斥:“我乃四世三公,袁世子部下,区区城门小校,也敢阻吾等去路,世子怪罪下来你担当起吗?”
魏延按刀跨步,目光桀骜道:“大军押送俘虏,你也敢拦,耽误了老子的军功,要你的脑袋!”
他神色嚣张,跋扈的不可一世,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架势。
这队人马自然是李信所部,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恐迟则生变,部队稍做整顿便马不停蹄杀了过来。
他们穿着汉军战袍,持着汉军长矛刀盾,扮作官兵,押着一队队黄巾俘虏,企图蒙混过关!
这也是为何执意要全歼城外杀俘汉军,防止走漏消息的同时,也是为了此刻:诈城!
颖川大营,六十多万黄巾主力,哪怕只被官兵俘虏一半,也有三十万。
这是一批庞大的数字,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只要握在手中,便足以改变整个豫州,乃至中原战场的局势。
李信刀头舔血,夜战不休,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此刻。
只要有机会,哪怕仅有一丝可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手一搏。
这一关能不能拿下,便决定了,他以后到底是做蛆还是做龙…
“哼!”城门将韩锐,可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是何人,又是哪个世子部下…”
“职责所在,军律在前,没有大帅手令,任何人不得从此处进城…”
豫州汉军,毕竟是名将皇甫嵩作为统帅,军纪严明治下有方,加之武县乃是关押俘虏的重地,自是尽责。
但,四世三公的名头也很响亮,韩锐心有顾虑,却未刀兵相向,而是指了条明路。
韩锐的意思很明显,自己把守的南门不能进,若你有能耐,可以从其他方向城门进出,到时就算皇甫嵩追责,也怪不到他头上…
“好胆!”李信闻言,瞬间暴怒,可没时间,在这与对方扯皮耽搁。
“铿”他缓缓抽出腰间横刀,寒声道:“汝不放行,视吾刀不利乎?”
“没有大帅手令,任何人不得进....”
“噗嗤!”刀锋划过,鲜血飙射,一名尽忠职守的将军,在猝不及防间被无情枭首。
韩锐怒目圆睁,尸体缓缓瘫倒,至死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暴起。
李信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长刀一指,厉声暴喝:“杀上去!”
“随老子,夺城!”
魏延怒吼,抽刀前冲,计谋不成,逼不得已下,只能暴起一博武力夺城。
“轰隆隆!”贼军蜂拥,原本老老实实的俘虏同样暴起,抽出隐藏在身的刀剑短矛,跟着冲进城内。
“关城门!”城楼上有官兵注意到了情况不对,紧急下令:“快,关城门!”
“放箭,阻止他们!”
“不能让贼军入城!”
“杀上去...”
黄巾兵准备充足,根本不给机会,数万贼兵一拥而上,如洪水般向着城内涌入。
城门前数十名官兵,在彷徨失措中,被人潮淹没...
魏延长刀横斩,数名官兵瞬间喋血,他大声呼喝:“占据城门,为大军放行,”
数百名身穿汉军衣袍的心腹贼兵,围拢结阵,将城门内外牢牢占据,身后一众黄巾排着长长队伍迅速通过!
“嗖嗖!”城楼上,汉军箭矢激射,然黄巾贼兵前赴后继,视箭矢如无物,有人倒下自然补上。
守城的将领看着眼前一切,目眦欲裂:“快,带人去放火烧城,不能让这些贼人得逞。”
城将非是傻瓜,不用想也知道贼人是冲着城中四十万俘虏来的,若是让其得逞这对官兵来说将是一场更大灾难...
有士兵不忍道:“可是城中还有很多无辜百姓...”
“军令如山...只能恨他们生错了时代...”
“人在城在,诸位随吾杀贼...”
士兵领命离去,城上武官本人则在城头亲自督战:“誓与城池共存亡!”
“杀贼....杀贼...”
千余名官兵齐声呐喊,声震云霄,将城下喊杀声都掩盖了。
然这一切只是徒劳罢了,随着黄巾大部进城,一队队贼兵气势如虹涌上城墙,短兵相接下官兵直接溃败。
失去了城墙之利,往往一个官兵要面对五六个敌人,双拳难敌四手。
城上空间有限,可不会给你排兵列阵的机会。
武县之前有守兵两万多人,后调走八千人,前去围剿波才余部。
后面又增加了一千精锐,整体战力来说,比之前的两万人还要上升一个层次。
但人数终究有限,一万多人把守四面城墙,还要分一批看押俘虏辎重。
城门守卫不足,此时被将近两万多的黄巾攻入城中,下场可想而知...
…
城主府,李信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
下方,一名瘦弱文士正战战兢兢汇报成果:“城内有百姓一万三千户,黄巾俘虏三十六万…”
“将军手下有战兵三千,两万多名新附杂兵...”
“另外城中府库被焚部分,器械不详,粮草大都被烧,剩下部分大仓不足十万石,仅供城中军民数日之用。”
这是一名瘦弱的县衙文书,名郭图,字公则,亦是汉末河北八谋之一,袁绍入主冀州的主要功臣。
善主谋功,亦己谋生,谋士三境。
此时却成了阶下囚的,但其能力不小,短时间内便将城内情况收纳归总,汇报详细有据,倒也算是个人才。
李信心中评价,面上不动声色:“这么说来,这城维持不了几日?”
“是!”郭图伏在地上,身体有些不自然的抖动,把头埋得更低了。
眼前贼帅,实为屠夫,一声令下,城中反抗者大都被杀,无数人头落地。
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脸上那被鲜血溅射的灼热之感。
李信眼色微眯:“不足十日粮草,省省吃应该能支撑个半月,但之后呢?”
不用官兵来攻,这些些饿极了的士兵便会互相分食。
想到这里,他脸色有些阴沉:“如今战事频发,我手下缺乏可造之才,不知公则可愿与吾共事?”
“将军...厚爱...敢不从命....”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踏踏!”李信还待勉励几句之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十数名身材高大,体型壮硕彪悍之士走进殿内。
他们却齐聚一堂,目光都聚焦在上首,静默无言。
李信收拾心情,摆手道:“诸位皆坐!”
“谢,李统领!”
“谢,李统领!”
众人毫不客气,他们都是昔日黄巾将领,随便一位都是统兵数千,百战生还的悍勇之士,有部分甚至与李信有过一面之缘。
按照朝廷律例,这些都是铁杆逆贼,属于必杀那一列...
李信环顾一圈,将各部统领表情纳入眼中,而后沉声道:“诸位兄弟,皆是黄巾支柱,如今皇甫老贼,正率兵与波帅老营战于颖水河畔。”
“我等或多或少都受过大帅提携,今吾欲前往支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李统领高义,吾等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话音未落,一名将领便起身表态:“吾彭脱,愿往。”
他身材高大,体格魁梧,臂膀肌肉更是高高隆起,为黄巾数一数二的悍将。
“吾周仓,亦同去!”又一名魁伟壮汉,起身表态。
正是汉末鼎鼎大名,关圣的扛刀侍卫周仓,那个只身入水与曹营大将庞德激战,在关羽死后,拔剑自刎的忠义勇士。
“我等亦往!”众人相继表态,对于救援多有认同,且若非李信搭救,他们下场凶多吉少...
见众人并没有因为之前大败而畏战,李信心中不由舒了口气。
他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国不可一日无君,兵不可一日无主!”
“军中需临时设一总统,督促全军,以赴颖水解波才大帅之围...”
“这...何人可当总统...”
大家面面相觑,对于这突然的提议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很多人在到来之前,都有所猜测,但事到临头时,他们还是一阵犹疑。
一名将领起身:“李统领的威名,平日亦有所耳闻,今又救我等性命,助大家脱离苦海,彭脱愿为李统领马首是瞻!”
“如今事态紧急,我等也不废话,只要李统领敢战,我吴广便是舍了这身剐,也陪尔走上一遭。”
出声者是彭脱和吴广,在豫州黄巾之中也是统帅数万大军,赫赫有名悍将,此时表示拜服。
因为他们知道,对统帅之位有想法的大有人在,为了军队团结,不得不退一步,将李信捧上去。
环顾军中众将,能暂时让众人团结一处的,便只有他了。
这时,又一青年将领抱拳出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霸及麾下三万将士,愿尊李统领号令。”
场中众贼将相互对视一眼亦同起身,拱手拜道:“吾等愿尊李统领为首。”
“为李统领,马首是瞻!”
黄巾新败,士气低落,兼皇甫嵩数万精锐大军在侧虎视,这时候确实需要选一个临时统领来管理全军。
都是军中悍将,相互间未必心服,而且这统帅职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如今李信救他们性命,顺水推舟下,这总统之位没有谁比他更合适...
众头领皆拜服,反倒是让李信有些措手不及,感觉太突然。
人群中魏延大飞等人也是一脸懵逼,按照剧本,他们混到贼将中做内应。
等到选举统帅职位适时出言,力荐自家大哥,如今发展却有点出乎意料,这和谐的气氛却让人猝不及防。
盛情难却,李信也不谦虚,直接下令道:“好,既然如此,李某便却之不恭了!”
“各位且回去点齐兵马,备战!”
“谨遵大总统令!”
“谨遵大帅令...”
......
长社战场,北风吹过,缕缕硝烟弥漫。
大地上,火光暗暗,偶尔有些零星的火堆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一片焦土。
旌旗残破,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黑炭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肉香味,那是被大火烤熟的标志,令闻者作呕。
一队队官兵在焦土上巡视,不时用手中的长矛,将一些重伤垂死的贼兵刺穿,清查漏网之鱼以及打扫战场。
这些重伤贼兵即使侥幸遗漏,也只不过是苟活几日罢了,与其活着受罪还不如一了百了,这点官兵们还是仁慈滴!
大地静谧,偶尔有些食腐动物被烤肉的气味吸引而来,游荡在肉林中尽情吞食!
一群衣衫褴褛的身影,正悄悄向着这片战场逼近。
他们刀枪棍棒五花八门,虽然武器杂乱,但是一双双如恶狼般的眼睛,却显示着这支队伍非同寻常。
这自然是武县黄巾,根据魏延情报,李信已经在脑海里模拟出了一套简陋计划,具体如何实施还要随机应变。
眼看目标越来越近,汉军毫无所觉,贼兵们磨刀霍霍。
“杀啊!”陡然间,一声怒吼打破了平静,惊飞成片鸦鸣。
“杀!”赵忠身先士卒,手持长刀率先冲了过去。
“杀给给!”杂乱的脚步,疯狂的吼叫声,传染着众人,驱散了心中阴霾,使他们神情更加癫狂。
原本正在啄食的乌鸦被惊扰飞上天,空盘旋着,不时发出瘆人呜呜声。
与此同时正在打扫战场的官兵也发现了异状,惊回首,密密麻麻地贼军,宛若一阵阵黑色海潮席卷而来。
千人连天,万人无沿,数万人的队伍,直接淹没了官军视野。
“哪来的贼军!”袁术惊愕。
打扫战场的,赫然是四世三公,汉军折冲校尉袁术,袁公路,
他望向望着蜂拥而来的贼军,迅速下令:“陈刚,带人拖延片刻!”
“兄弟们,跟我来!”
怒吼声中,一尊身材高大,体态魁梧的武将,提枪上马:“随我去会会这些贼兵!”
长枪高举,古铜色的面容上尽显刚毅。
他叫陈刚,是袁术四大家将之一,此时带人冲阵,为自家主公争取时间。
“呜呜!”响亮的号角声,在空旷大地上响起,原本四散官兵们开始紧急集合,
“杀!”陈刚策马冲阵,身后数十骑义无反顾跟随其后,虽不知眼前黄巾哪来滴,但必须为主公争取足够时间。
“快,集合!”后方,袁术怒吼着,督促士兵集合。
他明白事情紧急,散落部队集合需要时间,黄巾贼兵战力虽弱,但人多势众若是此时让他们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死!”战马奔腾,蹄震如雷,眨眼间便冲入汹涌人潮之中,长枪如龙,每一次刺出便带起阵阵血雾,收割着条条鲜活生命。
数十骑兵尽皆披甲,作为袁术亲卫,自然装备精良,堪称精锐中的王牌,称百人敌亦不为过。
“拦住他们!”黄巾统领孙观注意到了情况,吩咐手下带人拦截。
“呼啦啦!”前阵黄巾瞬间杀出一群人围了上去,他们手持长矛刀枪蜂拥而上。
敌将悍勇人高马快装备精良,一些黄巾根本不是对手!
“杀!”一名贼军勉力遏制心中恐惧,趁着间隙将长矛捅在了敌人身!
“咔嚓!”长矛烧火棍打在骑兵身上就如同隔靴搔痒,造不成丝毫伤害。
“噗嗤!”陈刚反手将这名小贼枭首,他人高马大速度如箭,就如同装甲车冲击步兵方阵。
全身着甲,只要不被狼牙棒开山斧,等钝器劈脸,便没甚危险。
“噗嗤嗤!”鲜血肆意,带甲骑兵如同杀敌利剑,所过之处无有一合之敌,在敌阵中杀出了条血路。
然贼兵势众,杀之不尽,陈刚等人虽奋力杀敌,黄巾兵却没有丝毫滞留,依然疯狂向着正在紧急集合的官兵主阵冲去。
作为一名久经战阵猛将,他知道如此下去不行,若任凭黄巾冲阵,主公败北他们这些骑兵也会被活活拖死。
黄巾军的人海战术,不是吃素的...
“擒贼先擒王!”他长枪横扫,寒铁沉重,数名不知死活贼兵喋血。
抬首望去,入眼处人头攒动呜汪汪片,人潮中一支步伐整齐行动如一的队伍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一伙刀盾齐全的贼兵,足有数千人,冲锋时还能保持队形不乱,与其他乱糟糟的黄巾兵形成了鲜明对比。
“兄弟们随我杀!”陈刚高举手中的铁枪,面色坚毅,透着一往无前的杀伐之气!
与此同时心有所感李信也望了过去,感受着那择人而噬的目光,心中凛然。
这个时代的猛将李信是见识过的,曾经亡于自己手下,单骑冲阵于万军层中取黄巾将领首级的白马小将,就让他见识了古人极限。
这些人数十年如一日的打磨气血,衣食无忧,他们身高体强,比一些饥寒交迫面露菜色的骷髅兵,不知强了多少倍,以一敌百,还真不夸张。
但李信也不会认怂,当下吩咐左右道:“何人予我擒下此獠....”
“俺石头会会他。”
话音未落,一壮汉抱拳,兴兴冲冲的带着人便杀了过去。
李信本人,则紧握长矛,隐没在人海之中,四周的护卫更加紧密了。
这里是战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亲自搏命的。
“杀啊!”震天的呐喊声响彻琼霄,一双双嗜血的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只有鲜血才能慰藉。
经过短暂冲锋,黄巾贼兵已然冲到后方汉军近前,短兵相接!
“稳住,莫慌!”袁术仓促集结军阵,稳定军心:“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此时汉军,还有很大一部分正陆陆续续向着中心靠拢,但这需要时间,但敌人好像不给机会。
“轰隆隆!”沉闷的脚步踩踏大地,两支人马陡然碰撞在了一起!
“噗嗤嗤!”刀剑交击,长矛染血,短兵相接下血肉横飞惨嚎不断,不时有人倒下有人癫狂。
这股官兵很坚韧,主阵中近千人队伍,硬扛着数万人攻击。
虽摇摇欲坠,但仍顽强,大部分没有集合的队伍被贼兵用人海战术分割包围,一点点屠戮,死的憋屈...
于此同时,战场东南北数个方向,亦有三支数万的人队伍,缓缓围了上来。
这是一群伏兵,等到官兵与正面敌人纠缠在一起之时,才姗姗来迟,为的就是要将它们一网打尽...
“什么!”当另一股敌人出现时,袁术原本稳定的心态,瞬间炸裂!
万人他还有信心凭借着手中数千精锐战而胜之,然而如果知道敌人万字前面加个十,那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陈刚弃了纠缠他的贼军,在人海中杀出:“主公,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吾恨啊,贼人奸诈...”
众人环卫中,袁术满脸不甘,这些可都是官兵精锐,其中好多都是他随身亲卫。
有些更是从小就被收养训练,可谓是忠心耿耿,损失一个都要令他心痛,如今却...
“走!”眼见贼军围拢而来,袁术也很果断,咬牙弃了大部队,在一众亲卫的护持下突围而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若等贼人破了主阵,四周贼兵合围,他可能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轰!”随着主将突围,本就摇摇欲坠的数千名官兵,在主将突围后轰然破裂,眨眼间便被凐灭在了战场上。
黄巾后阵,人群环卫中,李信抬首望着远处策马逃离的汉将,以及猛将兄那雄壮的身躯,矫健的马蹄,眼中满是羡慕。
他很想留下这队人马,但对方是骑兵,也很果断,没有给予丝毫机会...
李信心中复杂,将目光放在战场上:“迅速打扫战场,半个时辰后集合。”
“动作要快!”
“大哥,是不是太急了点!”
大飞看着眼前乱糟糟的队伍,有些忧心:“兄弟们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人困马乏...”
“哼,正是因为刚刚战过,才要集合!”
李信沉声道:“此战胜之,当挟大胜之威一鼓作气击败皇甫嵩,兄弟们才有活路!”
“若不然,士气下泄,在想找机会,就难了!”
不是他急功近利,实在是逼不得已,先前遭逢新败,部队情绪低落兵甲不齐。
若是用那时疲弊之师,去与汉军对阵,必然是不战自溃,与找死无异。
然而现在不同了,刚捏了个软柿子,虽有趁人之危之嫌,但确确实实大胜了一场。
算是补充了黄巾心气不足的缺点,一扫之前阴霾,士气正旺军心可用之机,他怎么会放过。
两军对垒,除了比拼双方战场上的军力优势,排兵布阵外,士卒的精锐程度和军心士气。
还要考虑后勤补给,军队调度,武备锻造,以及统帅运筹帷幄的能力等等,太过复杂。
李信能力有限,他不想与敌人僵持,所以要速战速决。
因为汉军统帅乃是百战宿将皇甫嵩,号称汉末三杰之首,这让他忌惮不已,双方调兵遣将的能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才要积极求战,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决出胜负,不给其周旋的余地....
只要堂堂正正歼灭皇甫嵩的中央军,到时豫州境内,四国六郡九十八县,便再无抗手,任凭驰骋。
李信有雄心,有胆略,他不甘只心做一名反贼头头,更不想在黄巾失败的大势中等死。
他想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带领一众跟随他的生死兄弟,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所以,他会抓住每一个变强的机会,抓住每一个崛起的机会。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增强实力,将命运的大势抓在自己手中。
毫无疑问,眼下黄巾起义,霍乱大汉四方八州的间隙,就是自己等人崛起变强的机会…
...
颖水河畔,喊杀声烈。
人头攒动中,数万黄巾相互拥挤,被困于一处河滩之上。
河岸处,八千名官兵骑兵枕戈以待,身后则是三万九千余汉军精锐主力步步紧逼。
值此夏季汛期,河水汹涌,暗流湍急,无数贼兵惶惶不安。
“噗通!”水花四溅,有人被人潮挤入水中,转眼间被湍流淹没,没了生息。
黄巾渠帅波才,仰天悲啸:“天亡我也,愧对死去的兄弟,”
他望着四周惶惶不安的士兵,心中自责悔恨没有听李信之言,导致此祸。
因为自己的盲目,六十八万大军灰飞烟灭,陷入绝境。
波才环顾周围一众亲兵,心中不忍:“降了吧,以吾之头颅,或许能换兄弟们一条活路....”
“大帅,不要放弃,我们还有四万多兄弟,还有一战之力,”
“我等即揭竿而起,早有了牺牲的准备,誓死不降!”
一些心腹将领,不愿就此放弃,他们既然走上了反贼道路,就不会后悔。
能够冲出大火,并且团结在波才身边的,几乎都是黄巾铁杆,信仰坚定之辈。
他们也明白,投降的下场是什么,所以很少有人心存侥幸。
“皇甫嵩不会给我们机会的!”波才心情低落。
他们被汉军追击时久,从昨日晚间至今日辰时,困于河滩,一路惶惶,米水未进,汉军只要围困一段时间下场可想。
“大帅,汉军进攻了!”
正当波才万念俱灰之时,军阵中突然有人大喊:“大统领,汉军进攻了!”
“什么,怎么会,”
黄巾中,更是一阵骚动,人声混乱,竞相踩踏。
波才举目眺望,见汉军阵列果然缓缓向河滩上压来,他熟知兵法,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
此时的官兵只需要保持目前的局势,黄巾不战自溃,实在没有必要做无谓的伤亡。
同样的道理,皇甫嵩作为大汉名将不会不明白,一定是有什么变故,使其不得不出此下策...
...
汉军后阵,皇甫嵩同样心情烦躁,不久前武县卫卒带来消息,言城池被一股来历不明的贼军攻破。
城内守卫被斩杀殆尽,只余数十人被那头领特意放出城门前来通报!
这是阳谋,赤裸裸的阳谋,但明知是对方的谋划,他也不得不往里跳。
波才残部,必须立刻解决,然后回师,镇压那群反虏。
因为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然转变为武县那伙来历不明的贼军,确切地说应该是那抽杀之后所剩的三十多万黄巾俘虏...
若耽搁些时日,等其整合了几十万人马,那时不堪设想。
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从其故意释放出几名卫卒前来报信,就可以看出那人深沉心机...
皇甫嵩抽出随身宝剑:“传令,全军出击,活捉波才!”
“咚...咚......咚...”
战鼓如雷,号角阵阵,一队队手持刀盾的士兵排着整齐的步伐向敌人逼近,军阵中,长矛挺立,强弓随后。
“杀,杀过去!”战袍染血宛如一浪浪红色的海潮,拍打着瑟瑟发抖的岸边礁石。
黄巾阵中,各部将领竭力鼓舞士气:“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跟他们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波才此刻亦重拾斗志,他抽出腰间佩剑仰天怒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以死,黄天当立!”
“杀啊!”波才一拍战马身先士卒,率先向汉军发动冲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皇甫嵩不顾伤亡的进攻,但这就是一线生机。
“杀过去,跟他们拼了!”宝剑寒光,头巾染血,黄巾困兽犹斗,在汉军的压力下,各部头目亦奋起抗争,敦促手下士兵冲锋。
“轰隆!”喊杀阵阵,河畔大地,红黄两色浪潮轰然碰撞,而后爆发出激烈的喊杀声,盖过了涛涛颖水。
作为黄巾八大渠帅之一,波才是除了冀州三张外,黄巾的第四大反贼,实力强雄。
若不然也不会裹挟百万众,与皇甫嵩、曹操、孙坚、公孙瓒、乃至袁术刘备这些人杰对峙良久。
“杀啊!”黄巾悍勇,在波才身先士卒的带领下,一波波的向着汉军发起反冲锋。
他们头裹黄巾,人影重重,远远看去就像波涛汹涌的黄色海潮,与汉军的红色军阵相融。
“擒贼擒王!”混乱的战场中,公孙瓒带着手下骑兵游走在侧,当他发现远处贼帅身影时,果断率军冲杀。
“轰隆隆!”马蹄阵阵,长矛森寒,所过之处如无双割草。
黄巾士兵避之不及者,则直接被高速奔驰的战马撞飞,紧接着踩成肉泥。
“轰!”与此同时,汉军侧翼,原本枕戈以待的八千汉军骁骑找准机会,直接切入战场,速战速决...
波才神色一凛:“骑兵,是骑兵,汉军骁骑出动了!”
“快,护送大帅冲出去!”
混乱的人潮中,各部将领,疯狂的大吼,
汉军将侧翼的骑兵压了上来,战场更加凶险,同时也代表着突围的机会到来。
因为敌人骑兵加入战场中来,他们才有可能逃命。
“哪里走!”正当波才等人准备突围时,公孙瓒带着手下杀到近前。
“杀!”银枪白马,快如闪电,直指贼帅。
此人赫然是汉末七雄之一,白马将军公孙瓒,威震辽东,异族俯首...
“快,拦住他!”周围亲兵手持长矛勇往直前,要以血肉之躯拦住白马骑兵。
“死!”公孙瓒枪花暴影,四周黄巾只感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而后失去生息。
他人高马大,武艺非凡,自然不会被一群喽啰所扰,此番的目标是贼帅。
只要斩了波才,白马公孙,必可扬名天下。
白马神俊,迅如闪电,转眼间便追上了逃命的贼人。
“找死!”波才眼神一冷,避无可避,挥动手中长剑杀了上去。
“铿锵!”两骑一追一逃,然后又相互纠缠。
刀兵长鸣,一阵火花带闪电,直杀的天昏地暗战马嘶鸣,所过之处碎尸遍地,血液狂飙,四周喽啰根本靠近不得,也插不上手。
“咔嚓!’一阵音鸣声响,波才手中宝剑折断,他本人也被扫于马下。
马上决战,还是长枪更胜一筹,激烈拼杀下,单薄的长剑轰然崩裂。
“噗嗤!”逆血喷出,波才面色涨红,瞬间被汹涌的劲力重创。
若非宝甲护身,可能会被敌人一枪挑杀,武力骇人。
“突围,快,不要与他们纠缠!”波才顾不上伤势,身手矫健,三两步直接窜入人群。
“保护大帅!”四周黄巾眼见波才落于马下,纷纷围拢上去。
“贼将休逃!”怒吼声中,公孙瓒人马合一,直接冲破重重阻碍,破敌杀将。
“铿将!”波才眼前一花,整个人瞬间被轰飞倒转。
“轰!”尘烟滚滚,身心俱裂,敌将人乘马势的一击太狠了,直接废他九成的气力。
“噗嗤!”然未等波才起身,便被一柄长刀抹了脖子。
人头冲天,而后被一员汉将,从容接住。
来将手提头颅,环顾战场,怒喝如雷:“波才以授首,投降免死!”
“波才受首,投降免死!”
“哗啦!怎么会!”
“大帅...”无数正在浴血奋战的黄巾军,猛然抬首,望着曾经熟悉无比的人头被人捏在手中,一些人瞬间崩溃,跪地乞降!
情绪传染下,就算是远处的黄巾看不到人头,但恐慌蔓延。
还是有很多人不能接受,崩溃嘶吼:“怎会如此!”
“大帅牺牲了....”
一些铁杆黄巾更是嚎啕大哭,不敢相信。
主帅战死,士兵们瞬间泄气,没了继续厮杀的勇气。
公孙瓒也策马赶来,他手中银枪一指,口中怒喝道:“孙文台,波才乃是被吾所败,亦是被吾斩于马下,汝前来争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孙坚不由嗤笑一声:“战场杀敌,各凭手段,波才首级在吾手中,你说吾欲何为?”
“汝学艺不精便不要在这狂吠,还是回幽州吃奶去吧。”
来人正是江东猛虎孙坚,号称横刀万人敌,亦是霸王孙策之父,武力无双...
“欺人太甚!”公孙瓒直接被气炸了肺,直接挥枪相向。
对方不但恬不知耻抢了自己功劳,今又出言不逊,真当我白马公孙是奶出来的。
“铿锵!”眼见银枪袭来,孙坚手中宝刀横斩,直接将对方力道化解。
江东猛虎也不是啥好脾气,他脸色阴沉:“公孙匹夫莫要得寸进尺,真当吾不敢斩你!”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汉末七雄之一,其魄力与战绩比他两个儿子可强多了,这是能与魏武争雄的一代狠人。
“踏踏!”与此同时,江东四大金刚提着染血利刃,赶赴现场,隐隐将公孙瓒包围其中,不言而喻。
“气煞我也!”公孙瓒怒目,如今局面明朗,一个猛虎便够他喝壶的,更何况还有江东四条草蛇环绕。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勉强压下胸中恶气:“孙坚,你不要太狂妄,中郎大人面前自有公论!”
“驾!”白马迅捷,一个腾挪便跳出包围圈,带着手下骑兵冲破人群而去。
马背上,公孙瓒越想,心中越发憋闷,无比怀念刘关张三兄弟,若同窗好友在此,怎容孙坚匹夫猖狂...
白马将军离开后,战场已成定局,贼帅身陨,本就是败军之兵的疲弊之师,面对气势如虹的官兵主力碾压,结局可想而知...
...
汉军大营,主帐内,气氛沉重,众将沉默。
颖水滩一战,苦命挣扎的波才残部。全军覆没,降者尽数坑杀。
然帐中诸将,浑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案牍上,一颗染血的头颅,被端正摆放,皇甫嵩定定的看着眼前首级,心中沉重。
他目光威严扫视一圈,最后在孙坚身上停留片刻:“吾有令在先,活捉波才,为何抗令?”
众人闻言尽皆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公孙瓒更是直接跳出:“孙坚,你说,为何不听军令,擅做主张?”
“哼!”孙坚冷然,没想到自己杀贼不但没有功劳,反倒有错不成。
他心有不服,应声道:“战场上刀兵无眼,有所伤亡在所难免,中郎大人作为统兵宿将应该清楚其中道理!”
他不卑不亢,毫无惧色,活捉,说的好听,有本事你亲自上阵杀敌试试。
帐中将领大都是上阵杀敌的猛将,自然知道其中凶险,
有人抱拳出列:“将军,战场瞬息万变,误伤常有!”
“且,敌将武艺不俗,兼一众铁杆逆贼守护...”
曹操更是直言不讳:“大帅,贼军困兽犹斗,每时每刻都有士兵伤亡,文台兄此举也是为了减少军中战损...”
“哼,所谓刀兵无眼不过借口罢了!”
公孙瓒心中有气,自然落井下石:“活捉波才,我军便可利用其渠帅身份,顺势瓦解武县数十万贼军。”
“如今波才死,武县贼军头领无人可治,再想消灭此贼其中损失不以量计,你一己之私心坏大人谋划,当斩...”
他义愤填膺,口诛笔伐,浑然忘记自己在战场上招招要命的狠辣。
“你!”孙坚一怒,若非军帐中,他早已提刀砍人。
“够了!”皇甫嵩冷然,及时制止了众人的争论。
不管怎么说孙坚斩杀贼首虽说坏了谋划,但也不能当着众将之面判其有错,若不然军中将领可会寒心的。
如今也不是争论琐事之时,将武县那伙贼军消灭,才是首要目标。
从其放出消息,借自己之手,逼杀波才,便能看出对方心思阴沉。
因为波才这名黄巾渠帅死了,对方便能顺理成章,接管三十多万黄巾,是个难缠的对手…
...
平原宽广,一望无际。
风尘过处,旌旗招展,人头攒动。
“踏踏!”陡然间一骑狂奔,来到阵前:“报,大总统,二十里外发现官兵主力,看旗帜为皇甫嵩所部。”
“皇甫嵩,多少人?”
“约有三万六千余众。”
李信眸子微眯,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幕:“传令,全军东北方向前进,抢占上风口。”
“加派斥候继续探查,汉军若有异动,立刻汇报!”
“呜呜!”号角长鸣,随着一声令下,数十万黄巾军动了,污汪汪宛如一重重黑色的怒涛,席卷大地!
呼呼呼,长风呼啸,云海滚滚,远方长社的余烟,还未完全熄灭,平原烽烟再起...
...
与此同时,颍川平原东向,一大队士兵拖着长长的队伍,迅速行军。
人马疾驰,尘烟滚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围歼了波才余孽,的官军亦在急行军。
军阵中,一众汉军高层簇拥下,皇甫嵩脸色凝重:“武县失守,袁术新败两件事加在一起很不简单啊!”
李信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了汉朝高层人物的视线之中,他们已经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一伙从长社战场出逃的溃兵,先是袭击了杀俘官兵,乔装打扮趁守卫不备,一举夺下了武县城池。
甚至后续顺带着又歼灭袁术所部,如今更是初步统合了三十多万俘虏,还要与自己决战。
这一连串的事件中,让他们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这李贼头领,绝对是个狠茬子...
“乌呼呼!”大地上风嘶马鸣,天空之上云雾翻滚,本是阴郁的天空此时却堆积起了厚厚的积云!
“起风了!”天色沉沉,皇甫嵩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传令全军,极速前进”
“将军令,极速前进”
随着一声声军令下达,旌旗招展,官兵们开始加速起来。
一队队士兵,紧握利刃,大踏步加快前行,宛若蜿蜒长龙,望而无沿。
一众汉将知道,必须尽快将其击溃,不然又会是下一个波才,不,可能比波才更难对付...
.......
呼啦啦,旌旗蔽空,人头汪洋。
人海中,魏延身披重甲,按刀而立:“大哥,汉军会来吗?”
大飞、石头、江淮等人面露忧色:“皇甫老贼狡诈奸猾,他未必会与我军正面决战!”
“前些时日,波才大帅与其对峙,便是这般,我们....”
不怪他们忧心,波帅之前与其对阵的情况历历在目,如今换了大哥,对方就会傻傻的冲上来吗?
三十多万,就算是乌合之众,正面对敌也说不清谁胜谁负。
他们这些人都能明白的道理,皇甫嵩作为战场老将,肯定也清楚。
但李信仍然面色平静,斩钉截铁道:“汉军必须来,此战必须打!”
“皇甫老贼,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他声音铿锵有力,眸光坚定,态度毋庸置疑。
作为统帅,最重要的就是时刻做到泰山崩,面色巍然不动的境地。
要给予手下兄弟们强有力信心,若连自己都没决心,谈何统御他人。
人心隔肚皮,李信虽然暂时统合了部分黄巾,但是真正归服者未知。
很多人只是碍于大势,不得不抱团取暖,随着出城作战罢了。
他不是波才,也没那个精力,与这些人勾心斗角。
黄巾之中不服者众,为免夜长梦多,匆匆压服其他黄巾将领后,他便带领大军出城作战。
天阴顺风,利己,此为天时。
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半道击之,为地利!
歼灭袁术所部,出师告捷,扫灭阴霾,全军士气可用,此为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得其三者,只要皇甫嵩敢来,李信便敢纵兵决战。
皇甫嵩三万九千名中央精锐,不但是豫州的剿匪主力,亦是大汉朝廷最精锐的刀锋,是为大汉四方征战的灭火队长。
只要能歼灭这部精锐,整个豫州,乃至整个中原战区,短时间内便会形成,大面积的兵力真空。
到时凭借麾下四十万黄巾悍卒,李信自可攻城掠地,横扫颖水以南,长江以北,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地盘。
可以说,此战不但决定着,中原黄巾的生死存亡,亦决定着,李信和兄弟们的前程与辉煌…
......
汉军后阵,高扬的纛旗下,皇甫嵩面色沉凝。
一名名斥候,不断打马汇报:“报,大帅,十里外贼军主力正在接近!”
“报,七里外黄巾迅速接近...”
“报,敌军前锋不足五里...”
随着情报不断被汇集,皇甫嵩内心隐隐有些不安,贼首这是在决心求战?
是什么让其如此心急,难道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不得不战的理由?
皇甫嵩眼眸微眯,果断下令:“传令全军,向东转进十里,驻地扎寨!”
他心中思虑,暂时摸不透贼首底细,决定战术转移,观贼军反应。
“呜呜!”随着一道道军令传下,三万多名汉军迅速调整队形,缓缓与黄巾贼军拉开距离。
作为大汉名将,皇甫嵩迫切希望歼灭眼前贼军,却没有冒然进行决战。
一个合格统帅应该有自己的战略节奏,掌握战争主动权,至少决战之地不应该由敌人来选。
然皇甫嵩不战而撤,却惹恼了随军监事。
一名面白无须的宦官,立时跳出指责:“皇中郎,贼军就在眼前,汝不战而退,是何意思!”
“张监军,兵事凶险,谨慎为上!”
皇甫嵩察觉到了某人的不渝,不得不再次解释道:“贼军此时抢占上风口,为天时,以逸待劳为利,歼灭袁术所部后,士气正用!”
“敌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占,若贸然接战胜负难料!”
“哼,汝不用糊弄于我!”
张瑾毫不客气,作为张让的干儿子,监察全军,节制诸将,权利大的没边,更不惧皇甫武夫。
他尖着嗓子反驳道:“咱家虽不掌兵,但有些道理还是看的明白!”
“此为开阔平原,何来地利之说!”
“我军歼灭波才,挟大胜之威来,士气当胜敌军百倍,更何况大汉精锐身经百战,还会惧怕一群乌合之众不成...”
“我!”皇甫嵩气的脑仁疼,面对张瑾的胡搅蛮缠,心中火在大却不好发作。
毕竟对方身为监军,又是陛下心腹,即使自己有怒也要忍着。
他只得好言道:“张从侍,贼首不是一般人,此战凶险,不可大意...”
“皇甫嵩,你不要给杂家讲那些所谓兵事道理,咱只问你何时破敌!”
张瑾不耐,阴沉沉的盯着皇甫嵩一字一顿道:“颖川大捷,杂家已令人快马加鞭上报朝廷!”
“如今贼兵反复,到时朝廷追责下来,任谁都担待不起!”
“你可要想清楚!”他久侍龙侧,比谁都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帝心反复,到时候皇甫嵩被问责事小,若他这名阉人也被陛下迁怒,那才是真的要命。
皇甫嵩可以凭借家世,以及个人能力再起,张瑾这阉人一身权势皆在帝宠,若失势,不用所谓的政敌攻奸,随便一名常侍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别人可以风轻云淡,阉人却做不到。
想到这里,张瑾不由给皇甫嵩施加压力:“杂家既为大军监事,便不会任由你皇甫嵩自做主张!”
“今日必须破敌,若不然你我都别想好过,这豫州统帅的位置,觊觎之人可不在少数...”
“你!”皇甫嵩心中恼怒,恨不得拔剑砍了这阉贼。
僵持一阵后,还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没有真的做出血溅五步之事。
其言虽恶,但不是没有道理,皇甫嵩与波才鏖战良久,好不容易才取得大胜之利。
然大捷过后贼军今又复起,朝廷怎么想,深宫里那位怎么看。
若是没有先前大捷也就罢了,但转眼间悲喜变幻,一些小人弄权,政敌攻讦,其中深意难明。
若有机会,不用张瑾多言,他皇甫嵩为了平息帝都政敌暗潮,也会速战速决!
但自己怎么做是一回事,被别人蹬鼻子上脸又是另种体验...
......
官兵的军事动向,也被贼军所察。
黄巾后阵,飘扬的纛旗下,李信静听汇报。
背着五色旗的传讯兵,来回穿梭:“大帅,汉军避战,主力向东转移,与我军拉开距离。”
“报大帅,汉军正在快速后撤。”
“报大帅,汉军后阵驻留…”
“皇甫嵩这是怂了吗?”
李信喃喃自语一番后,他转身吩咐道:“大飞,将汉军怯战认怂的消息,通告全军!”
“诺!”大飞带人离开。
不久黄巾中便爆发了惊天欢呼声:“汉军怂了...”
“汉军逃了...”
“我们,胜了...”
“胜,万胜,万胜!”
面对避战的官兵,黄巾军士气振奋,吼叫声,大喝声,不绝于耳,一片沸腾。
官兵的避战,被李信等人有意宣传为不战而逃。
更是用怂、逃等字眼,营造出己方大胜模样。
黄巾士兵,士气高昂,在气势上自我良好,深深地压倒了汉军…
......
平原东部,汉军阵前。
一名黄巾贼兵,策马狂奔,高声叫阵:“我家大帅言,今日不战,则不必再战。”
“等避战,便如尔所愿,大帅麾下八十万大军回师颍川,分掠四方,坐等皇甫将军攻城....”
与此同时黄巾阵中,有命令下达:“彭脱所部殿后!”
“周仓部原地扎营...”
“臧霸部,北向颍川...”
“吴广部,当道扎营...”
“其余各部,缓步南下...”
随着各种命令下达,一名名黄巾统领约束手下,拖着有些混乱的队伍,执行军令。
李信很有自知之明,黄巾军虽然人多势众,但却做不到汉中央军调度有序。
在没有骑兵的情况下,很难摸到对方,若自己急于求战,而汉军一心避战,那么下场便是战线拉长,贼军逐渐陷入被动。
一旦皇甫嵩掌握战局主动权,就像是遛狗似的,牵着黄巾鼻子走,将大军拖得疲惫乏力...
“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战则战,官兵避战,李信也不强求。
但他并未下达撤退命令,因为那样很可能会对士气造成打击,现在的黄巾,必须保持昂扬奋进的精神,和好不容易积攒的士气。。
是以李信选择以兵力优势,多路分兵,四面进军,只言战略转进,不言退兵。
他要让汉军知道,自己不是任你溜达的导盲犬...
...
风起云涌,旌旗蔽空。
汉军大营,一名传讯兵迅速回报:“报,将军,黄巾分兵,正在撤军!”
“什么,贼军撤了?”
未等主帅发话,张瑾便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那还等着干什么,还不快追,若真让贼军跑了...”
“这!”众将脸色为难,不由把目光望向皇甫嵩,让他拿主意!
皇甫嵩脸色凝重,戝首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
若对方来追,说不得他还能凭借麾下精锐,将战线拉长,然后再利用机动优势,将对方一点点吃掉。
但现在,让他意识到了贼军的难缠:“贼军分兵几何?”
“禀将军,贼军四散分兵,东南西北皆有,其中大部正往武县方向撤退”
“武县,不好,骁骑危矣!”
皇甫嵩陡然抬首,吩咐左右:“孙坚听令,”
“末将在。”
“汝率三千人马咬住黄巾后阵,务必要迟滞拖住黄巾主力速度,”
“诺,”孙坚抱拳应诺,领命而去,
“伯圭,汝领本部骑兵在侧伺机而动。”
“诺,”公孙瓒领命而去。
皇甫嵩环顾四周众将,缓了缓下令道:“全军转向,目标武县,极速行军。”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汉军营盘,就像一座组织严密的战争机器,快速的运转起来。
“希望骁骑能不负众望!”
皇甫嵩眯着疲惫的眼眸,眺望远方,喃喃自语…
.........
轰隆隆,黑云压城城欲摧,电闪雷鸣裂长空,大风起兮天变了。
黄巾阵中,一名斥候正汇报情报:“大帅,果然不出所料,皇甫嵩老儿又带着大部队回来了。”
“战况如何?”
“彭将军四万大军,已经与官兵先锋,混战在一起。”
“继续前进!”
“大哥,如今彭将军正在战场与汉军鏖战,我们...”
江淮等将很是不解,此时不应该调转大军,去支援彭脱吗?
“军令如山!”李信眺望远方阴云积累的天空,眸子中映射出森寒冷光:“攻守之势异也!”
黄巾军主力大军,依然不急不缓行进着,后方大战惨烈,仿佛与他们没有关系。
军阵中,一众黄巾将领虽有意劝言,但碍于身份,只得作罢…
因为,现在主力大军中的统帅,是以铁腕冷血著称的李屠夫,可没有波帅那般好说话...
....
平原战场,垫后军,彭脱所部。
周仓刀刃染血,铁甲斑驳,上前道:“大哥,李统领已经撤了,我们是不是...”
“莫要多言,约束士卒,后退者斩。”
“此战,马革裹尸还!”彭脱面色坚定,不为所动。
若能为波才大帅报仇,且一战而定豫州,眼前这点牺牲,又算的了什么。
官军无疑是精锐的,若对方处处避战,黄巾根本找不到机会,但现在...
“杀啊!”厮杀惨烈的战场上,黄巾军已然与官兵,短兵相接。
孙坚一马当先,宛若军中战神,一口古锭宝刀虎虎生风,率领麾下士卒冲击着黄巾军阵,要撕裂一条口子追击黄巾主力,
面对如此强攻,黄巾垫后部队,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彭脱横刀立马,鼓舞士气:“慌什么,左右不过三五千人而已,我十万大军,百倍于敌还能让他翻了不成...”
“今日,就让这些人,为波帅陪葬...”
他声音高昂,鼓动着军中人心,虽然黄巾主力撤了,但留下殿后部队却有四万多人。
接近黄巾总兵力十分之一,比皇甫嵩主力大军还多,这就有些夸张了。
“稳住!”军阵中,周仓手持钢刀,竭力督促士卒稳住阵型站稳脚跟,层层抵抗敌人冲击。
敌人虽然不多,但攻势凶猛,让人压力倍增。
好在黄巾军此前小胜一场,大败袁术所部,汉军战略后撤,使得贼军士气未泯军心可用。
加上地处上风口以逸待劳,虽然有人慌乱,但大部阵型却完好有序。
“杀!”孙坚狂怒,利刃如影,宝刀横劈,将一名不知死活黄巾小将斩杀。
他抬首环顾四周战场,看着一名名掉队士卒被围杀,内心逐渐有些凝重,为自己莽撞之举感到懊恼。
他一拍马股,果断下令:“迅速进军,不要恋战,”
“噗嗤嗤!”刀锋嗜血,横刃所至,鲜血淋漓,周围黄巾喽啰,宛若麦般成片片倒下。
麾下黄、韩、程、祖四大金刚护其左右,在黄巾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拦住他们!”彭脱目光坚定,谨小慎微,不给敌军丝毫机会。
...
另一边,公孙瓒所率四千精骑,则仗着机动优势迅速绕过彭脱所部,死死咬在李信主力军后阵。
骑兵迅捷,若即若离,时不时从旁边掠过骚扰迟滞大军速度,烦不胜烦。
对于这种情况,黄巾军只能以箭矢还击,然收效甚微,反而迟滞了自身行进速度。
魏延目光森冷,巡视着这群突骑:“大哥,那伙骑兵太嚣张了!”
“这么下去,大军什么时候才能抵达武县?”
“给我一部人马,必斩汉将狗头...”
李信身着重甲,傲然而立:“这就是骑兵的优势吗,来去如风,辗转纵横,腾挪之间,比之步卒要快数倍!”
“有此机动优势,我等想要围杀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无视众老兄弟叫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无论对方如何骚扰,始终没有下令停止行军,只是任凭黄巾各部自由发挥。
李信很有耐心,观察着这伙远处来去如风的辽东骑兵,眸光闪动。
尽管往日里与骑兵多次交手,但能有如此细致观察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四千精骑皆是辽东精锐,其中更是有千余匹白马腾挪辗转,煞是晃眼。
那可能就是汉末十大精锐军团之一,威震辽东的白马义从吧!
此时的白马骑兵,远未达到巅峰规模,估计千余人已经是公孙瓒的所有家底了。
但就是如此混杂下,硬是拖慢了黄巾三十万大军的脚步。
这其中固然有黄巾训练不足的原因,但也已经说明了白马公孙不是浪的虚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