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卿昭王是小说《我都做妾了,怎能不摆烂?》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吃鸡腿的绿豆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我都做妾了,怎能不摆烂?》的章节内容
寒风凛冽
一顶粉色的小轿悄无声息的自偏门抬进了昭王府。
坐在轿中的季云卿,依着规矩穿了一身浅粉色新衣裳,头上簪了两把小小的珠花,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灰色打补丁小破包袱。
——里面简单放了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裳,七八个碎布头做的假花发簪。
这就是她现如今的全部家当了!
“季主子,请下轿。”
听到外面婆子的喊声。
季云卿知晓,她已经到地方了。
也不耽搁时间,自己动作利索的从轿子上——爬了下来。
说真的,季云卿打从现代而来,还不到三天时间呢!
前两天她一脸懵的全程躺在床上被人灌苦药汁,今天一大早就被拉起来,不顾她身娇体弱浑身无力,强行拉起来洗洗涮涮,随后就换一身衣裳被塞进轿子里。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怕是连这点家当也捞不着。
也是因此,在她刚刚试探着往下伸脚的时候,就发现凭借自身的实力完全下不来。
只能以一种乱七八糟的姿势,试探着的够着脚下来。
等到双脚刚一落地,好悬没五体投地趴到地上去!
一旁有个小丫鬟眼疾手快,冲出来率先搀扶起季云卿。
季云卿回以赞许一笑。
好丫头,等我站稳脚跟,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在丫鬟的搀扶下,季云卿慢慢的挪动脚步,跟着前头引路的婆子,被人引到一个小小的院落。
在院落前面稍稍站定,季云卿仰头看着上面的匾额。
一共龙飞凤舞三个草书大字!
短暂的沉默之后,季云卿眼里一片茫然。
这上面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
季云卿心里一咯噔。
难道她穿越的世界其实叫做——我在古代当文盲?
这......会不会不太合理?
她深吸一口气,原身是七品县令的嫡女,不可能是文盲,记忆中这里人用的都是繁体字,再加上这草书写的非常潦草。
她暂时看不懂,这很合理。
她可不能露馅!
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季云卿面上一片沉稳,率先进入院子。
只匆匆扫过一眼院子,季云卿就被引到了房间内室。
她今天需要在这里等着,那位传说中的王爷今晚有可能会来,也有可能不会来。
挥退丫鬟后,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她不放心的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查看后,这才放任身体倒在软乎乎的被褥上,长舒一口气。
妈呀!
今天她这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接下来就看王爷会不会过来了。
平心而论,季云卿希望他不会过来。
据说,今天跟她一起进府的,还有一个侍妾?
那名侍妾还是什么地方提督庶女,她这个七品县令之女差别很大,总之听起来就地位挺不一般的,王爷应该会先去那里吧。
那么她接下来怎么办?
莫慌。
季云卿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沿用来之前制定好的计划。
首先,她要制定一个讨喜的人设。
鉴于她刚进府,在王爷面前那就是拘谨,小心翼翼。
之后在逐渐转成处事淡然,不争不抢遗世独立的解语花人设。
最好再带点儿聪明,但不要太聪明,免得在日后相处的过程中,王爷察觉到她太过聪慧,从而心中自卑。
还有一点,王爷头一回过来的时候,她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加深王爷对她的基础印象,增加记忆点,为以后相处打基础。
还有对未来同事和女上司的态度,也要仔细斟酌......
刚开始尽量低调,给人一种安分守己的感觉,必要的时候还要装一装愚蠢的土包子,以降低未来同事们的戒心,总之就是暂时猥琐发育。
不过这些在之后具体见到人的时候,可以灵活调整,因事而议。
思来想去一番,季云卿心中总算有了底。
她开始思索原主的事情。
结合原主的记忆,这是个历史上没有的王朝。
原主今年十八岁,生母早逝,父亲后娶了一个继室,生下一儿两女,父亲不管,后母漠视,在这种情况下,原主的生活环境可想而知。
具体可以参考她刚才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包袱,那真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啊!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那人是继母的侄子,从小借住她家。
原本只待未婚夫科举高中,就能风光迎娶她进门。
就在前不久,季县令任满之后带着一大家子回京述职,突然有一日,他宣布昭王府挑选侍妾,恰好挑中了原主,五天后就进府。
原主当然不愿意,她已经有了未婚夫,因此在家里各种抗议,但就是无济于事。
于是,一对有情人约好晚上逃跑。
可是那天晚上对方并没有出现,原主慌乱焦急之下,决定自己逃跑。
刚跑没多久,原主就被人发现了,绝望之中,她干脆跳河自尽。
被人救回来,这具身体的芯子已经换了人。
季云卿抿着唇,呆呆的看着青纱帐顶上的百子千孙绣纹。
挺好的,就当是多活了一世。
上辈子整天累死累活的赶活,努力给老板赚钱买劳斯莱斯幻觉,这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说起来她也用不着太得宠,免得整天晚上累死累活的上班,最好再生个孩子。
将来直接养老,嘿嘿!
胡思乱想之际,院子传来动静。
继而有丫鬟行礼请安的声音:“参见王爷”
季云卿“腾”的坐起来,勾着头透过纸糊的窗户往外瞧,咋回事儿?
王爷居然先来她这里了?
她赶紧站起身,又小心的坐到床沿边上,觉得不太合适,又站起来朝门口迎,走了一步之后,又拐回来手速极快的拍拍床褥上她刚弄出来的褶皱。
等看到整齐之后,这才放心的转身往外走。
此时她一抬头,一个陌生的、俊朗的成年男子活生生的站在房间门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王,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能来这里的人,也只有在家时季县令耳提面命要好好侍候的王爷了。
也不知道他看到刚才的事情没有,季云卿小脸瞬间变得通红,慌乱解释:“王爷,刚才我听到你要来,赶紧铺铺床......”
季云卿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呸,这句话说的跟她要邀请王爷干点什么似的。
待欣赏够了这个刚来的侍妾手足无措的模样,昭王这才大发慈悲的颔首:“嗯,本王刚来,就看到爱妾在为本王铺床叠被,那模样甚是殷勤。”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爱妾真够热情啊!”
季云卿:“......”
够了!
不要再说了。
长了眼睛了不起啊!
可是身在屋檐下,季云卿是敢怒不敢言。
她只好努力转移话题:“王爷,您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心里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加深自己在对方心里的第一印象,双方也好有个美好开端。
“嗯,确实饿了,既然爱妾这么热情相邀,连地方的准备好了,那本王只能答应了。”
说着,他三两步走到季云卿身边,抱起人就往床榻上丢。
等等,她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等到被人直接抛到床上,季云卿终于想明白两个等式。
地方=床榻
美食=她自己
这么会算,他怎么不去当算盘珠子?
接下来——
成年人的夜晚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这里不必过多叙述。
.......
再次有意识,季云卿是被汹涌澎湃的尿意给憋醒的。
睁开眼黑乎乎一片,四周寂静无声。
里侧的昭王正在熟睡中,呼吸均匀。
季云卿两世为人,终于体会过了传说中“被车碾过”的感觉,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要论品种,这昭王大概是一辆半挂吧?
艰难的扯开厚纱帐,借着落到地上的几缕月光,季云卿总算勉强看清楚周遭情况。
进府穿的那身粉色衣裳成了碎片,被人随意的抛到地上,彰显出了两人对创造新生命的热切追求。
季云卿嘴角抽了抽,迫不及待的看向屋内通向隔壁的那个小门。
那里专门供主子起夜上厕所,现在她的首要目标就是那里。
走过去,上厕所,然后回来继续睡。
然而这简单的动作,放在季云卿身上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翻身下床,腿一软,整个人以一种五体投地的方式趴到了地上。
季云卿卖力试了试不听使唤的手脚,欲哭无泪。
她站不起来了!
但是,又憋得慌。
她咬牙,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这样了.......
“大半夜不睡觉,你究竟在干什么?”
男人不大的声音传到季云卿耳朵里,宛如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她一寸寸的扭过脑袋,惊恐的看着睡醒的男人。
昭王困惑的垂眸,看着黑暗中,正在地上阴暗扭曲爬行的女子。
大晚上的,竟然这么精神吗?
是他不够努力?
“王、”
刚开口,季云卿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行:“王爷,我,不是,奴婢想去更衣”
此时此刻,季云卿终于脑子上线,知道称呼自己奴婢了。
她在心中无比庆幸,幸好王爷来的时候被她的美色所迷,没有发现她称呼上的差错。
昭王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四肢扭曲、不着 寸缕的白皙身体。
“更衣?”
哪来的衣让她更?
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季云卿干脆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朝着对方张开手臂哭唧唧道:“王爷,求您帮帮忙,奴婢要如厕,王爷您把奴婢弄到爬起不来了......”
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昭王倒没有生气,反而屈尊降贵的下了床,迈着大长腿走到地上的人跟前:“啧,真是个小可怜呐!”
随即伸出手,手臂处的肌肉微微发力,把地上的小可怜抱进怀里。
要紧的事情终于解决完毕,季云卿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着,整个人红彤彤宛如一只煮熟的大虾。
一头扎进男人结实的胸膛,脸蛋胡乱的在手感扎实的肌肉上蹭了蹭,不抱希望开始给对方洗脑。
“王爷,其实这只是您晚上做的一个梦,事实上我们半夜从来没有起床,更没有......”
“是吗?本王不信”
此时昭王语气里带着笑意,并没有被自己的侍妾半夜吵醒的不渝。
“那好吧”季云卿闷闷道:“跟您商量个事情行吗?刚刚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奴婢这人很要脸面的。”
昭王本来就不会把自己与侍妾的私事说出来,但是现在他就想逗逗对方,于是装作为难道。
“这样啊,你是说你大半夜把本王吵醒,还故意使唤本王伺候你,最后还要威胁本王不要乱说,对吗?”
季云卿听的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胡说八道?
她是故意吵醒吗?
她有使唤过吗?
这男人伺候她了吗?
还威胁?
她哪里敢啊?
但是季云卿不敢辩驳,她只能忍气吞声:“王爷,原来奴婢这么罪大恶极啊,
好叫王爷知道,奴婢不仅会威逼,还会利诱,王爷要是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奴婢就......”
她轻轻凑到王爷耳边,说了几句话。
最后昭王把人放到床上,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好哇!本王等着爱妾的利诱。”
......
一觉睡到大天亮
季云卿一睁眼,早就天光大亮了。
她心中一惊:“什么时辰啦?”
早就等在门外的丫鬟,听到声音应声而入。
“主子,现在是辰时,王爷走之前说了,让您好好休息,今天就别去请安了,说是距离太远。”
“主子,王爷对您真好,还特意告诉您距离远,其实也还好啦,往常奴婢走上半个时辰,就可以到王妃娘娘的临风院。”
季云卿心道王爷怕是少说一句话,距离太远——她不好爬着过去吧?
正常人都要走一个小时,依照现在的状况,她走过去岂不是直接废了?
那男人既然这么说,她当然是顺水推舟,选择不去啦!
往后打卡签到的日子多,像这种轻松翘班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呢?
打定主意之后,季云卿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我听王爷的。”
说罢,她有些好奇,询问正低着头给她整理衣服的小丫鬟:“王府居然这么大?”
她要走这么远的路啊!
那小丫鬟语气可疑的停顿一下,随后委婉道:“主子的住处稍稍偏僻了些。”
季云卿:“……”
明白了,她这里可能不是一般的偏僻。
这样说起来,王爷能从他的住处走到这里,也算是特别勤快了啊!
懒货季云卿肃然起敬。
她每回吃饭都恨不得在自家楼下解决,这位王爷真是个狠人!
此时王妃正院
一位容貌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王妃下首座位,满脸都是不耐烦。
“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位新人怎么还没过来?我倒是没什么的,倒是王妃,还要等一个小小侍妾,嗤!”
王妃面色也不好,她耐着性子道:“新来的妹妹身子骨弱,王爷特许今日不必请安。”
那最先发问的女子皱眉,倒是没再继续追问,当初她刚入府的时候,表哥体恤她,可是一连免了她三日请安呢!
她不在意,但是众女听到这句话,则是一阵语塞。
当初刚侍寝之时,王爷也曾与她们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她们谁也没听进去啊,不都是强撑着起身,老老实实过来请安吗?
真不知道这新来的,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不懂事。
其中一个长相明艳动人的女子倒是轻笑一声。
王妃目光扫向那处:“徐庶妃,你为何无故发笑?”
这话引得众人的目光落到女子身上,又很快移开。
那个新人未来是否得宠她们尚且不清楚,但这徐庶妃,是三年前王爷从府外带回来的,才是真正的异常受宠。
好在膝下只有一女,这让众人心中稍安。
被众人看着,徐庶妃毫不在意,她扶了扶发髻,上头簪着的琉璃发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映衬着女子绝美的容貌,竟然更加动人心魄。
这琉璃发钗据说有一整套,是王爷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珍品,昂贵异常,就这么被徐庶妃随意的戴在头上。
“妾突然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故而发笑,怎么啦?”
美人抬眸眨眼,惹得王妃又是一阵气闷,就是这张脸勾得王爷欢心!
可恶,王爷眼光真差!
王妃继续纠缠不放:“哦?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不如说来听听,让在座的姐妹们一起听听。”
“这不太好吧?”
徐庶妃微微皱眉,有些苦恼:“是前段日子王爷在床榻之间与我调笑之言,姐妹们要听吗?
既然这样,不如今晚众姐妹移步我那床榻之上,咱们好好讲讲,
只不过我那床榻有些局促,怕是一时之下容不了这么多人。”
这整得,还让她邀请上了!
众人气结,王妃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吧?
王妃彻底黑着脸,硬邦邦道:“不用了,既是王爷与徐庶妃之言,便不好与外人所道。”
徐庶妃仿佛不知道王妃的黑脸,她一双美眸看向对方,殷勤道。
“王妃不算外人。”
王妃:“……”
那本王妃算你们俩的内人喽?
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的女子款款道:“王妃姐姐莫生气,徐妹妹只是一时兴起,她向来待人真诚,您是知道的。”
王妃很快平复好心情,“行了,不必多说,今日无事,都散了吧。”
另一边,前院
刚下朝回来的昭王听到下人回禀,稍稍挑眉:“这新来的倒是实诚。”
随即把事情抛到脑后,重新投入到繁复的事情当中。
一个侍妾罢了,无足挂齿。
此时他心里中心想起昨晚的一幕幕。
倒是白白的……
而被众人提及的季云卿,就悠闲多了。
既然不用去向主母请安,那么正好可以趁着空闲认识一下院子里面的下人。
这么想着,季云卿把下人召集过来。
一共有四个丫鬟,两个十四五岁,两个才十一二岁,全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着。
季云卿把目光放在其中一个丫鬟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萱草”
小丫鬟声音带着干涩,明显有些紧张。
这就是昨日那个搀扶她的小丫鬟,季云峰点点头,“是个好的,往后你就在我身边伺候吧!”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那丫鬟喜形于色,连连称谢。
季云峰继续看向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绣球,擅长针线。”
看着也挺老实的,季云卿根据特长分配任务:“往后你就管着我的衣裳首饰吧!”
虽然她现在的衣裳,只有她身上穿的这件洗的发白的衣裳,根本没什么好管的。
季云卿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她要脸!
心想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活计,绣球应诺。
接下来就是两个年纪稍小的,一个叫红杏,一个叫红豆,才十一二岁。
放现代才是上小学六年级的年纪,可是现在,早早就要日日干活了。
“你们往后负责看院子,仔细做事。”
再然后,季云卿又说了一些“往后你们都在一个院子里,要互相帮助,不得欺压他人”之类的。
觉得不太够,她随手又画了些大饼,“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往后大家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最后语气严厉下来:“你们要是有什么高处可以走,现在赶紧走,别耽误我的时间,要是等到以后发现你们当中的谁有异心……”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几人的脸上扫视过,阴恻恻道:“到时候的下场,你们自会知道。”
四个丫鬟心中一凛,头垂的更低了。
霸气侧漏的放完狠话,季云卿就叫几人解散,然后迈着稳健的步子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萱草轻手轻脚的进来,手脚利索的把昨晚的一地狼藉收拾干净。
还有床上的床单,也换了一套新的铺上。
最后把地上的那些垃圾一并带走。
“等等”
看到她的动作,季云卿终于出声。
萱草疑惑:“主子,有何事吩咐?”
季云卿看到那些昨晚最新产出的碎布头子,再想想她带过来的包袱里那些假花发饰,某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想法蠢蠢欲动。
最后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萱草啊,你觉得……”
“觉得什么?”萱草迷茫。
“就是说,这些碎布头子可不可以,做成头花之类的?”
萱草:“……啊?”
这已经用过并且撕碎的衣裳还能做头花,主子你戴的出去吗?
季云卿节俭思想作祟,觉得这就跟前世积攒下来的塑料袋破纸盒之类差不多,能废物再利用多好呀。
毕竟这些可都是布啊,都是用钱买回来的。
做好了带头上完全没有问题!
萱草绞尽脑汁的劝说,这府里的丫鬟都没这么寒碜的,再不济碎布头咱们该用新的吧。
可惜主子她一意孤行。
正在这时候,门外红杏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主子,王爷派人来送赏赐啦!”
王爷的赏赐来的是这么及时!
送走来送赏赐的下人,季卿看向那几样赏赐。
两根银簪,两对珠花,另外还有两匹厚实的布料,一匹浅蓝,一匹碧绿。
萱草悄悄观察主子的神色,大力夸赞:“主子,您快瞧瞧,这颜色多好看啊!特别的配主子您呢。”
“绣球针线活儿做的好,叫她给主子您好好做两身新衣裳,剩下的布头子,咱们再一起做些配套的手帕,荷包之类的, 还有头花。”
季云卿好笑:“我那时候就是说说而已,没想着用破衣裳做头花。”
“是是是,主子说的是。”
萱草点头如捣蒜般附和。
老天!
她敢发誓,之前主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怎么跟了这么一个穷酸主子?
萱草想想家里的困境,心里直犯愁。
早知道,她多想想办法去另一个新主子院子里伺候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想去另一个主子那里,也没这个大能耐啊!
几人正说着话,不一会儿王妃的赏赐也送来了。
王妃给的赏赐也大差不差,只不过其中的珠花换成了银镯子,依旧有两匹布料。
“太好了,这下主子可以裁唔,好多身衣裳啦!”
萱草心里虽然有些想头,但还是很为主子考虑的,兴奋的掰着手指头盘算:“主子,两匹布料再加上两匹,嗯,一二、三四,整整四身衣裳呢!”
季云卿比她还要兴奋,寄予重望的看向会针线的绣球:“可以少做些帕子荷包什么的,
绣球,你能用剩下的碎布再拼出来一身新的衣裳吗?我不介意穿撞色款。”
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的,绣球有些局促,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主,主子,奴婢从没做过呀!布料怕是也不太够。”
季云卿想了想,“那咱们就先攒攒,把块子大些的布料攒起来,等王爷或者王妃多赏赐几回,有志者事竟成,咱们只要有心,总能拼成的!”
可是,可是这样真的能穿的出去吗?
“大不了我就在咱们院子里面穿,我觉得肯定会好看的。”
季云卿信誓旦旦,完全没偶像包袱,反正算是白来的衣裳,省钱了啊!
她这边自觉一切顺利,可是两波送赏赐的人回去之后,反应确实截然不同。
前院送赏赐的小团子回去之后,看着自己干爹,也就是王爷身边的长随石岩欲言又止,脸上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被石岩猛踹了一脚,“你小子有屁快放。”
“干爹,”小团子很快爬起来,揉揉屁股凑到干爹跟前,“儿子刚刚去送给季主子的赏赐,您猜我听到什么啦?”
石岩又要动手,小团子赶紧交代干净:“儿子去的时候,里面的主子正说着要用破衣裳的碎布头子做头花,
这主子也太……”穷了点吧?
看起来比府里的娄侍妾还穷。
“这样啊!”
石岩若有所思,随后一拍干儿子的脑瓜,“你小子,还不去干活,在这躲什么懒?”
“哎呦!干爹,儿子这就去,这就去干活。”
后院正院
“艾叶,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艾叶恭恭敬敬的行礼,低着头温声答到:“回王妃,奴婢听守拙院的主子说,要把碎布拼成衣裳,一时之间听住了。”
什么?
王妃怔愣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样子此人不足为虑。”
刚来就暴露短板,手里没银子,还不掖着藏着,反而轻易传出去,真是愚蠢至极。
“就是呢,”艾叶连忙继续:“奴婢见了季侍妾,确实是没什么城府之人。”
没城府啊!
那就好。
王妃满意的笑了。
其他院子消息灵通的,或多或少也听到了消息,心里舒坦多了。
特别是另一个院子里,与季云卿同一天抬进来的地方提督庶女,此时心里总算是痛快不少。
“呵,真是个穷酸玩意儿。”
就这还敢跟她抢王爷,真是不要脸。
“真是穷酸,就连奴婢都不会用碎布头做衣裳呢!”
满脸讥讽的小丫鬟一边给自家小姐捏肩,一边骂对方。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把王爷引了去的。”
直到听到痛快了,赵侍妾才满意的阻止:“碧雪,别说了,王爷自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是,小姐。”
碧雪赶忙应下。
她是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此次特意跟着一起进府的。
原本侍妾不能带丫鬟,还是家中老爷不放心,特意与王爷打过招呼,这次允了她与碧荷留下的。
“小姐,今晚王爷肯定会来小姐您这里,等王爷见了小姐,自然就知道什么是好的了。”
赵侍妾听了这话自然很喜欢,她微微颔首:“那是自然。”
一想起王爷,她满心期待。
王爷今晚一定会来她这里,不,等过了今晚,王爷也会常常来她这里的。
守拙院内,季云卿终于知道了自己院子的名字。
她内心一阵窃喜,好哎,你们谁也不知道这种自家门牌号都不知道的滋味究竟有多煎熬。
一天时间过的很快,没多久,萱草和红杏去厨房提来了晚饭。
一小碗米饭,再有两素一荤一汤,加上一碟子小花卷,这就是全部的晚饭了。
见到这米饭居然是大白米饭,季云卿心中的期待有一瞬间落空。
说好的古代贵族都吃碧粳米呢!
很快,她就重新安慰好自己。
她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肖想那么高级的玩意儿?
不过这王府的伙食比原主在家里是要好上不少,至少没有烂菜叶子,做的也还算精致,季云卿吃的十分满足。
吃完之后,她就在院子里面溜达转圈。
萱草见状,主动提议:“主子,您可以去附近的小花园子里走走。”
“不不不,”季云卿坚决拒绝:“我就在院子转转就行了。”
花园哎!
一般都是事故高发地,她去那里干什么?
转了几圈之后,季云卿就回房间了:“萱草,我要休息了,早睡早起身体好。”明天她就要开始请安了。
几个丫鬟急了,看看天色,“主子,现在还不算晚,您不等王爷了?”或许王爷今晚还会过来呢!
季云卿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不用等,王爷今天肯定去另一个院子。”
虽然知道有很大可能是这样,但是万一呢,万一王爷觉得自家主子表现好,今晚又来了呢!
小丫鬟们急得不行。
奈何一直等到繁星满天,也没等到人。
看来王爷今天真的不会过来了。
此时,季云卿已经睡得香香甜甜,嗯,别的不说,这床睡上去挺不错的,空间也大,她超级喜欢。
翌日
季云卿舒舒服服的起床,就见萱草捧来一件新衣裳。
是昨日王妃赏赐的其中一匹,刚拿过来就被绣球做成衣裳,萱草三人趁空在一旁帮忙,紧赶慢赶总算是没耽误季云卿今天穿。
藕荷色的衣裙穿在季云卿的身上,十分合身。
“嗯,不错”
季云卿心里满意极了,今天要向王妃请安,她特意选了王妃赏赐的布料。
至于王妃会不会在这布料上动手,季云卿觉得可以赌一把。
她刚进府,身份又不高,就按例侍寝一晚,王妃还不至于拿这种高大上的宅斗手段来对付她吧?
“绣球辛苦了,叫她好好休息一天,我这里不忙。”
“是”
萱草应下,手脚麻利的伺候主子洗漱,又细心穿好衣裳,快速梳了个简单的发饰。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简单又不失低调,季云卿心里越发满意。
主仆两人简单喝了两口热水,又吃了两块糕点充饥,趁早踏出了守拙院。
刚一出门,季云卿就被冻得一哆嗦。
妈呀!
这冬天实在是太冷了,瞧这小风吹的,嗖嗖的。
“萱草,趁现在没人,你离我近点,咱们挤挤暖和。”
“是,主子”
萱草也冷的慌,她身上的袄裙也不厚。
她抬步上前,凑近了主子,同时也替主子挡了些冷风。
看来这样不行啊!
不破不立,季云卿干脆一狠心,呼出一口白气。
“萱草,咱们活动活动身体,趁着现在没人先小跑一段,跑跑就不冷了。”
“跑一段?”萱草吓了一跳,连忙劝阻,“不可不可”
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主子这么粗俗,往后主子还有得宠的可能吗?
“哎呀,快跑吧!”
季云卿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跑,反正没人看见,还要什么形象?
能少在外面冻一会儿是一会儿。
等到主仆两人到了王妃正院的时候,比预计时间早了不少。
此时季云卿早就不跑了,她和萱草互相整理好衣裳,这才带着人,一本正经的上前。
王妃这里与她那简陋的小院完全不一样。
院子布置不必多说,看起来自是华贵无比,精雕细琢。
至于具体华贵在哪里,这个季云卿就看不出来了。
但她识数,只需简单一数就发现,光是在外面站岗的小丫鬟们都有数十人。
她们个个穿的衣裳就很暖和,最起码看起来比季云卿身上的衣裳暖和多了。
这看的季云卿不由眼热。
等着吧!
等到下次争宠,她一定要争件暖和衣裳出来!
还得给院子里面的丫鬟一人安排一件!
季云卿在心里暗暗发誓。
小丫鬟们浑然不知她的想法,恭恭敬敬的把季云卿请进了正厅。
至于萱草,她只能按照规矩等在外面。
“季主子这里请”
一进去,季云卿就感觉到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热烘烘的空气令她瞬间浑身放松。
再之后就看到这里有好几道打量的目光投向她。
季云卿抬头扫了一圈,看清楚了大概的景象。
最上首的两个位置自然是给王爷和王妃坐的,下首左右两边是侧妃的位置。
但现在府里只有一个侧妃,另一个暂时就空着。
剩下的四个座位,是给四位庶妃的,现在府里只有三位庶妃,最后一个也是空着。
而现在,这里有五六位风格各异的女子分站两侧,大概是跟她身份一样的侍妾。
她默不作声,抬步走到一排的末位站定。
这些内容都是昨天萱草给她科普的,除此之外府里还有比侍妾地位还低的通房。
通房连在这屋子站的地方都没有,不配给王妃请安。
心里思索着,季云卿不知不觉紧张起来,待会儿她该怎么表现自己来着?
她要表现的低调些,平庸些,最好叫人一眼就能忘了。
打定主意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此时座位上陆续坐上了人,很快,王妃也坐到了上首。
“昨日新进府的两位新人呢,站出来叫大家伙儿瞧瞧,也认认人。”
话毕,季云卿和不知何时站在对面那排的最后一位站了出来,齐声唤道:“王妃”
新人进府,肯定要先敬茶。
季云卿先侍寝,那么就由她先敬茶。
丫鬟双手奉上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杯茶,走到季云卿面前。
她手指小心翼翼地凑近,发现茶水温度适宜,放心了些,看来王妃没打算在这上面刁难她们。
上前一步双手奉茶,季云卿只觉得后背上被人盯得发烫。
趁着王妃喝茶的时候,她迅速用眼尾向后扫了一眼,正巧看到跟她同期进来的赵侍妾。
对方双眼满含愤怒的盯着她,恨不得把她撕吃了。
……给王妃敬茶有什么好愤怒的?
待会儿这家伙不是也要来一套?
季云卿心想着,动作迅速的把一整套流程走完,获得了王妃给的两匹布料。
王妃够可以的啊,这么大方。
很快,就轮到了赵侍妾奉茶。
王妃给对方一对珍珠耳坠。
赵侍妾一转头,见到季云卿,又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这下季云卿真的莫名其妙了,她做什么了就瞪她。
之后王妃又与众人说了几句往后都是姐妹,要一心一意侍奉王爷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便打发人离开。
出了正院,季云卿和赵侍妾院子相隔不远,是走同一条路回去。
赵侍妾“蹭蹭蹭”三两步赶上季云卿主仆的步伐,脆生生的声音直接放话:“你等着,王爷今晚肯定是会来我这院子,往后也会彻底忘了你!”
随后,头也不回,率先离开。
季云卿看的目瞪口呆,不是说古代后院宅斗都很高端、很神秘、很厉害,一切都在无形之中过招,刀刀致命吗?
她怎么跟小学生放狠话似的!
还有,赵侍妾身体素质可真好啊,昨晚不是王爷去她那里过夜吗?
她居然还能走这么快?
“别紧张,王妃统领后院,不会叫赵侍妾欺负你的。”
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在季云卿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就见到一位气质柔美,清婉内敛的女子站在那里。
季云卿认出来这是坐在椅子上的一位,对方是个庶妃,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身边的萱草赶紧行礼:“奴婢见过黎庶妃。”
季云卿也跟着行礼。
“王妃,外头黎庶妃正和新入府的季侍妾说话,要不要奴婢去……”
“不必”
王妃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晾到温热的中药,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她挥退丫鬟:“嬷嬷,知瑶她都五岁了啊!”
娄嬷嬷看着自小奶大的小姐,心里一痛:“小姐,您与王爷再要一个孩子,给大小姐要个弟弟”
“我,我也想给知瑶要个弟弟,可是你看看我的身子,明明喝了那么多药,可是就是怀不上啊!”
“小姐!”
娄嬷嬷忍不住落泪。
自家小姐实在是太苦了。
她安慰道:“小姐,您再等等,再等等或许就有了呢?”
王妃艰难的勾了勾唇角,“我等的时间够久了啊,王爷有心爱的表妹,
府里还源源不断的进新人,再这样下去,我,我还有什么地位?”
“那王妃想如何?”
“我决定了!”
王妃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滴落到衣襟上,语气坚决:“不再找王爷要孩子,我要和后院那些女人要孩子!”
“王妃”
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娄嬷嬷更心疼了,“真是苦了您了!”
她擦干眼泪,开始动脑筋为王妃谋划:“那您是想要哪位的子嗣?是黎庶妃?”
现在府里只有黎庶妃膝下育有一子,今年五岁,王妃和徐庶妃各有一女,分别是四岁和二岁。
现在王妃想要孩子,那就只有黎庶妃的孩子。
“不,我不要黎庶妃的,至于新进府的两个,赵氏……”
“赵氏脾气急躁,生下来的孩子怕是个跟她类似的,不行”
“那么季氏怎么样?”
娄嬷嬷顺着王妃的心意:“季氏只是县令之女,自小养在继母手下,必是个性子柔顺好拿捏的。”
王妃摇摇头,脸上更加嫌弃:“这个……瞧着着实蠢笨了些。”
往后生下的孩子,不会连背个三字经都费劲吧?
紧跟着她埋怨起来,王爷究竟是什么眼神啊?
怎么偏偏挑了这两个?
他还真不挑啊!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娄嬷嬷提议:“要不然从之前的人里面挑?”
这下王妃更嫌弃了,“这么多年都没能下个蛋出来,我真的指望的上吗?”
娄嬷嬷继续提议:“要不然再选个新人?”
选新人?
王妃立马否决,都进了两个新人了,还要再来多少个?
最后王妃终于拍板:“看看谁能生下孩子出来吧,生不出来,咱们再挑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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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里,季云卿还在感叹:“这黎庶妃长得好看又温柔,王妃她们也各有千秋,王爷他真是好命啊!”
她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竟然还有她自己这么个大美人儿当侍妾,这个王爷可真有福气。
萱草还操心另一个问题,想劝又不敢劝,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主子,您真的要应黎庶妃的约,时常去寻她吗?”
“怎么可能?”
季云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跟她又不熟。”
萱草一噎,刚才白担心了。
“那你还跟黎庶妃相谈甚欢,还说什么人生难得一知己,看见她就欢喜,要跟她长长久久做朋友,奴婢这不是担心主子您吗?”
不怪萱草担心,她刚找到的新鲜的、还热乎着的主子,要是一着不慎没了,往后她该怎么办呀?
“我就随便说说,又没约时间,怎么可能当真。”季云卿表示,她们成年人都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没错,她最新给自己设定的人设就是谁也不沾,谁也不得罪。
偶尔有事业心了,就在王爷身上多使使劲,要是没有,那就养养老,摸摸鱼,反正大家上班的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
一想到王爷,季云卿长吁短叹:“王爷究竟什么时候会过来呢?”
这时候,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红杏和红豆两人轮流拎着沉重的饭盒,一起从厨房回来了。
昨日绣球忙了一晚上,现在已经休息去了,只能她们两个去拿饭。
“主子,该吃饭了。”
萱草打发两个小丫鬟先去歇息,她过来摆饭。
今日早食种类也不多,一碗粥,一盘子和昨天一样的清炒大白菜,一碟子清炒豆腐,一盘肉包子,一盘素包子。
季云卿忙活这么久,早就饿了,很快吃起来。
接下来一连几天,王爷都没有进入后院。
住久了的老人们十分淡定,王爷总有忙的时候嘛!
倒是刚进府的赵侍妾,她内心焦急的不行,生怕王爷把她给忘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天空飘起了雪花,王妃早在几日前,就借口天太冷要下雪,停了众人请安。
这可让季云卿高兴坏了,干脆窝在院子里面不出来,与几个丫鬟说笑。
“绣球,你别做针线了,先歇会儿吧!”
“嗯嗯,主子,马上就好了。”
绣球头也不抬,手中捏着一根针,打算再给主子袖子上绣个花边。
萱草贴心的端来茶水:“主子,您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喝口茶润润嗓子。”
“萱草真贴心。”
季云卿夸赞一句,低头喝了几口热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们要是有想休息或者回家看看的,早早的与我说,要把时间给排开。”
下人也是可以休息的,但是不能一窝蜂都跑去休息。
一提起“回家”,萱草勉强笑笑,眉宇间有些忧愁。
季云卿注意到,刚想问一下,门突然被敲响。
“开门!”
冷冽的男声响起,房间里面的几人都愣住了。
王爷来了!
几个丫鬟顿时慌乱的站起身,小声道:“主子”
季云卿抿唇,刚想紧张,但是想想上一次她给王爷的第一印象,整个人又淡然不少。
还有什么比一个在半夜会阴暗扭曲爬行的女人更令人绝望的人设吗?
不过想想她和这一院子的棉衣还没着落,这半个月差点冻成死狗,季云卿觉得她还可以奋斗。
退一万步讲,万一她今天表现好,把王爷给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让他忘了上次的事情呢?
怀揣着这样的自信,季云卿亲自上前,面带灿烂笑容的打开房门。
在看到王爷的一瞬间,她的眼神直接亮了,嗓音也柔和不少,还带上一点点惊喜:“王爷,您怎么来啦?”
昭王顿了顿,看着眼前的女子发亮的眼神,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来?
这时候,季云卿已经侧身,把人热情的请进房间。
事已至此,昭王抬步进了房间。
其他丫鬟迅速行礼退下,没过多久,房间里仅剩下昭王和季云卿两个人。
“王爷,您请坐,喝茶喝茶”季云卿手忙脚乱的把茶水奉上,顺势坐在男人身边。
然后……
接下来该怎么办来着?
季云卿有些傻眼了,这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谈恋爱也一样。
没谈过恋爱,连怎么撩男人都不知道。
她只能呐呐道:“王爷,王爷,王爷……”
昭王心中好笑:“王爷什么王爷?你叫魂儿呢?”
刚开始那么热情,还当她有多大本事呢。
就这?
季云卿被昭王这么一调侃,努力回想之前计划的她瞬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眼神一下下的往角落里那个大花瓶的底下瞄,那里压着她这几天写出来的全部“撩汉灵感”。
真的好想拿小抄啊!
“看什么呢?那里有什么?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昭王的声音在季云卿耳边响起,惊得她差点儿跳起来。
“没,没,没什么?”
季云卿连连摇头:“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下子更引起了昭王的好奇心,他干脆板起脸,吓唬新来的侍妾:“是不是什么要谋害本王的证据?还是府里的机密?”
“真没什么”
“有没有,拿出来给本王看看就知道了。”
最后,季云卿只好硬着头皮往大花瓶那里挪。
这人真会睁眼说瞎话,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他呢?
她一个小小侍妾,还是刚进府的,能知道什么秘密?
要真这么厉害,我还当什么侍妾,干脆造反当皇帝得了。
心里把人痛骂一通,季云卿终于痛快了些,费力的花瓶微微挪开,露出里面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
季云卿拿着纸,磨磨蹭蹭不想给对方,“王爷,您要是看了这个,可不能治我的罪啊!”
昭王伸手:“本王不是那种人,爱妾放心吧。”
“好吧”
季云卿对此将信将疑,双手递过去这张纸。
终于到了跟前,昭王心道,这究竟怎么样还要看这张纸记录了些什么。
当然了他也不认为这女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无非就是一些女子后宅之言罢了。
但是当他拿到纸的一瞬间,表情瞬间凝固了。
皱着眉头看看纸,又看看站在跟前的女人,昭王费解的质疑:“季氏,你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好歹练练字吧!”
真是高估她了。
眼前的女人瞬间瞪大眼睛,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屈辱:“王爷,我的字怎么不好啦?我写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吧。”
她就着昭王手里的纸,开始指指点点。
“您瞧,这第一条写的是胸口碎大石,第二条写的是跳羞羞舞,第三条写的是送汤,第四条是送点心,第五条是弹凤求凰,第六条是在床上穿羞羞衣裳……”
昭王听着听着,忍不住问她:“这是写的什么?”
仿佛是什么计划,但是想想又不像。
季云卿理所当然道:“您瞧,这上面写着呢,是争宠妙计!”
说完之后,她仿佛才意识过来不对:“啊!王爷,王爷这是我可以说的吗?”
这个鲁莽的小侍妾扬起一张清纯美貌的脸蛋,眼里的清澈愚蠢肉眼可见,脸上一瞬间羞得通红,就连声音也带上了慌张。
“王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吧,本王不听。”
季云卿:“……”这剧本不太对啊!
难道王爷不喜欢傻白甜这一款的?
她用力过猛了?
咬咬牙,小侍妾直接闭上眼睛,红着脸凑过去亲了对方一口。
然后睁开眼睛,眸子亮晶晶的,小小声道:“那王爷,奴婢直接色诱您,行不行呀?”
很显然男人挺受用这一套,眸色变深,愉悦的把人抱起来。
“行”
芙蓉帐暖,被压在身下的季云卿脑子晕乎乎的想,她现在要不要提一下,让昭王给她涨待遇,要给她厚厚的衣裳,厚厚的棉被!
还有,没到发月钱的时候,她现在手里也没个银钱,要不趁这会儿,要点银子?
还有……
上面卖力动作的男人不满:“怎么这么不专心?不是你勾引本王的吗?”
季云卿脑瓜子一亮,这种时候还真带聊天的啊!
“王爷……唔”
又是一个加班的不眠夜,跟所有上班族一样,季云卿异常疲惫。
但她只睡了两个时辰,被人强行喊醒。
“主子,主子”
季云卿一睁眼,是萱草在低声喊她。
“嗯?怎么了?”她还有些迷迷瞪瞪的。
不是说这段时间免了请安吗?
闭上眼睛,季云卿还想再睡一觉。
萱草偷偷看沉着脸的王爷,继续叫主子。
“主子,您该起来侍候王爷穿衣,快起来。”
季云卿终于被喊起来,她不解极了,王爷他就没长手吗?
但是想到昨晚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季云卿顿时精神了。
忙活了一晚上的季师傅,准备去要点酬劳了。
“王爷~~”
听着这个弯弯曲曲的声音,正低头小心翼翼给王爷穿衣裳的石岩手里一抖,扣错了一个扣子。
倒是昭王面色不变,冷哼一声:“好好说话。”
“好吧”
季云卿走到男人身前,接过一条腰带给王爷扣上,嘴里还不忘谄媚:“王爷,您这肩膀,真是伟岸宽阔啊,还有这身材,奴婢望尘莫及,还有这……”
“说重点”
“好吧!”季云卿干脆利落道:“王爷,奴婢想要几件厚厚的棉衣。”
昭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反问道:“府里克扣你了?”
他的眼神扫过石岩,示意他去查。
“没有”季云卿摇摇头,嘟嘴不满道:“但是奴婢格外怕冷嘛,奴婢又跟王妃不熟,怎么好跟别人说,只能找睡过我的王爷要啦!”
听到这话的下人猛地低下头,谁也不敢抬头。
季主子,您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呦!
“行。”
昭王看了她几眼,直接答应下来。
听到同意的话,季云卿高兴极了:“王爷,还有呢!”
“还有什么?”
“王爷,我穷,缺钱,给点呗!”
老登,爆点金币呗!
昭王:“……”本王也穷!
“王爷”
季云卿看他的眼色,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只好悄悄伸出手掌:“奴婢就要五两银子,不,十两,十两就够了。”
多了不给,少的应该给吧?
果然,昭王毫不犹豫的点头:“行,给你”
“好耶!”
话刚说完,昭王就看到漂亮侍妾开心的小声欢呼,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他,还兴奋的抱了他一下手臂。
然后就是语无伦次的感谢:“王爷,谢谢你,太好了,有你真好。”
谁懂啊!
这种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对她这个欢欢喜喜的反应,昭王心里是满意的。
他下意识想,这女人真不够聪明,他人都在这里了,还不趁机多要一点儿。
就给这么一点点东西而已,都这么高兴?
达到目的之后,季云卿也不多留,体贴道:“王爷,您是要办大事情的人,奴婢不敢耽误你。”
说完之后,王爷更加满意。
这个女人别看有些蠢笨,但是识大体,知进退,这就很不错。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交代:“嗯,不错,回去好好练练你那一手字,下次过来本王要检查。”
季云卿:“……”
练字?
她的字怎么啦?
不是挺好的吗?
练字是不可能练字的!
写成这样往后谁也别想让她抄佛经!
刚走出院子,石岩总觉得王爷的腰间有些异样,他定睛一瞧。
王爷那金贵的腰带被系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季侍妾给弄上去的。
他惊呼出声:“王爷,小的给您整理一下腰带。”
顶着这个腰带出去,王爷怕不是要被人给笑死。
没被提醒还好,昭王这会儿低头一看,真是要被气笑了。
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都不知道提前学学该怎么伺候好夫君?
枉费他刚才还想着多给那女人一些体己钱,现在看来不用了。
昭王冷声道:“石岩,给你家季主子拿一百两银子,不必多给!”
石岩:“……”
可是主子,人家季主子只要了十两银子啊。
把人送走,季云卿转头回去补觉。
看到萱草站在一旁,她还不忘夸了一句:“今天做的不错,知道提醒我要东西。”
萱草却哭丧着脸,心中无限悲伤:主子居然这么大胆,竟敢直接朝着王爷要东西。
更费解的是,她还要成功了?
跟着这么个大胆的主子,她的未来真的能好吗?
“对了”
季云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把其他三人都打发走,只留下萱草一个人。
她坐下来,打算先跟对方聊聊:“昨日说起你家里,我看你脸色不好,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萱草惊讶,没想到主子连这个都看出来,并且记住了。
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主子,是奴婢的母亲重病,要耗费不少银钱,奴婢这才”有些忧心。
原本想着表现好点,等新主子给她赏赐银子。
没想到等来的新主子比她还穷,连旧布料都要俭省下来,这叫萱草不知所措起来。
“这样啊!”
季云卿点点头:“需要多少银子?十两银子够吗?早知道我就多要点了。”
十两银子?
萱草怔愣的抬起头,今天早上主子向王爷讨要的钱数不就是十两?
主子竟然是专门为她要的?
当然不可能是专门给她要的,季云卿是想着自己手里好歹有点儿银子,也有点底气。
但是现在,她眼睛眨也不眨的道:“昨日来不及问你,我又担忧你家里艰难,这才大着胆子向王爷要银子,没想到还是不够。”
居然真的是这样。
萱草呼吸一滞,她才跟着主子几天,她何德何能啊!
主子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才这般大胆的。
“主子,十两银子够了,足够了!”
萱草喜极而泣。
娘亲的病拖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没钱买药,只能吃些便宜的药材应付着,还以为只能她慢慢的攒钱,没想到主子会对她这么好。
她忽然跪下磕头:“多谢主子,多谢主子,主子大恩大德,奴婢往后定然对主子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好丫头,”
季云卿把人扶起来,“我只是随手帮忙,不算什么的,你是我的丫鬟,我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呢?
往后遇见困难,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能想办法解决的,我一定想办法。”
虽然相处的时间短,但她看的出来,萱草是个好丫头,帮了她很多忙。
再说了十两银子就能救人一命,让一个女孩子能有母亲,这很值得。
反正王府管吃管住。
萱草知道了主子的心意,她多嘴劝了主子一句:“主子,往后还是不要这么莽撞了,万一惹恼了王爷?”
“不至于吧?”季云卿诧异,就要十两银子,他那么大个王爷,最多不给她,至于惹恼吗?
养条狗都得喂个食儿吧?
萱草哽住,“主子,您是要争宠的。”
没想到季云卿反应更大:“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那不算是争宠吗?”
她明明争了啊!
还争来了衣服和银子。
萱草:“……”主子你是不是对争宠有什么误解?
美滋滋地补了一觉,季云卿吃着早饭,就听到有前院的下人过来。
季云卿一瞧,“石公公,怎么是您来送?”
石公公可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从小在宫里贴身伺候的人物,怎么会打发给她送东西?
现在她都这么有排面了吗?
“季主子,这是王爷赐您的布料,棉花,还有一块皮子,您看看放哪里合适?”
季云卿喜滋滋的指挥道:“放桌子上,待会儿我要看!”
萱草还说她没争,没争会多出来一块皮子?
这都是她争宠得来的。
“嗯?这是什么?”
季云卿眼尖的发现不对劲,“石公公,你是不是拿错了?怎么还有王爷的衣服?”
“没错没错”
石岩积极介绍:“季主子,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要您好好练练如何为王爷穿衣裳,往后可不能再弄错了。”
想起今天早上闹出的事情,石岩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发生第二回。
季云卿:“……”
再次发出灵魂质问,王爷他自己没长手吗?
“石公公,替我谢谢王爷的体贴,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保管下回王爷再来,叫他满意。”
看季侍妾这么诚恳,石岩笑眯眯的:“那王爷可等着了。”
两人说了几句,石公公便离开了。
季云卿兴冲冲的凑到桌子旁,把给她的赏赐都看了一遍。
“这布料真厚实,给我做两身新衣裳,要厚厚的!
剩下的棉花,你们加到棉袄里面,多一层新棉花,人也能暖和些,等明年冬天,我手里肯定攒了些钱,到时候给咱们几个都做新衣裳穿。”
这布料一看就不是小丫鬟们能穿的,她就不给了,免得惹事。
几个丫鬟一听,主子心里惦记着她们,心里十分感动。
萱草:“主子,我们不冷的,每年冬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绣球也跟着道:“萱草说的对,奴婢看了,这些可以给主子做四件新衣裳,剩下的布料还能再拼个夹袄,主子穿上肯定好看!”
季云卿脸一板:“不听不听,你们说的什么话,连主子的话都敢不听了?就按我说的办,我就穿两件,其余的棉花给你们用。”
说完之后,季云卿转头要回房间。
刚走没两步,又拐回头抱住那该死的王爷衣裳,等下回见面,她还要给那没长手的冤种王爷穿衣裳。
迟早有一天,她要让冤种王爷亲手给她穿衣裳!
虽然直到目前为止,那混蛋王爷只会脱人衣裳。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季云卿看过去。
“怎么啦——银子?”
是的,滚落了一地的正是银子。
季云卿看看地上掉落的银子,再看看自己怀里的王爷玄色金丝银线祥云纹衣裳。
这银子,居然是藏在王爷衣裳里面?
什么意思?
她要是一下不碰这件衣裳,还拿不到钱了?
那边丫鬟们已经手脚麻利的捡起银子,红杏年纪小,不够稳重,惊喜的喊道:“主子,一共十锭银子,居然有整整一百两!”
这也太多了吧?
早上的时候只有萱草大着胆子进去侍奉,因此其他丫鬟都不知道还有这一遭,现在看见银子,都十分惊喜。
回过神来,季云卿很快道:“这是王爷的赏赐,先拿出来一锭,给你们置办厚衣裳,一人两身。”
买衣裳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
季云卿也知道,十两银子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就连这几个丫鬟,月例也才每人二两。
“剩下的再置办些咱们日常用的东西,对了,再置办一个炉子,咱们把那些呛人的碳给用上。”
前些日子她这里分到一两筐炭,用来日常取暖用的。
只是刚燃了一回,季云卿嫌呛得慌,就没再用。
干脆只穿厚衣服扛着。
“什么炉子啊?”几个丫鬟疑惑的看着主子,这炉子不是也有烟吗?
“我都想好了,你们别急啊。”
季云卿兴致勃勃的随手把那碍事的衣裳放一边,指挥红杏去拿纸笔过来。
然后回忆着小时候的时候,她和家里人一起在炉子跟前烤火。
这么想着,她慢慢的在纸上画出来。
“得有个铁箱子,碳就在里面烧,这箱子不能漏气,要不然会有好多烟跑出来,让那些烟顺着这个管子跑出来,跑到外面去,对,就是这样。”
“对了,那个箱子要做成两层,中间有几根铁丝隔开,到时候烧出来的灰直接掉到下面,最底下做成个小抽屉……”
刚开始,季云卿不太熟练,但是越想越多,拿着毛笔往上添添减减。
根据她小时候的观察,每家每户的炉子长的好像都不咋一样,不过基本功能都是差不多的。
经她这么一描述,几个丫鬟大概都明白了,不过她们不太懂。
红豆好奇的问:“主子,到时候这烟真的会自动往外面跑吗?不用我吹它吗?”
季云卿点点头:“当然了,到时候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谁知道哪里有手艺好又靠谱的铁匠铺?”
提到这个问题,绣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子,我认识一个铁匠,平日里挺老实本分的,手艺也不错。”
看绣球略带紧张羞涩的神情,季云卿体贴的没多问,只是道:“那就这个了,这件事情交给你,能办好吗?”
绣球连连点头:“可以的,铁柱哥他什么都会。”
难得手里有钱,季云卿也不小气:“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一声,嗯,确定他会打之后,我会先给订金,
等到收到东西确定没问题,再付剩下的钱,明白吗?”
“奴婢明白!”绣球坚定道。
事情有人去做,季云卿算是彻底放松了。
私底下给了萱草十两银子,季云卿叮嘱她,要是不够这里还有,别耽误了病情。
萱草惊喜极了,“够了,已经足够了!”
有这些银子,娘亲她足以熬过这个冬天,身体还能好起来。
这边季云卿手里终于有了钱,还烤上了不用烟熏火燎的火炉,那是一整个心情舒畅。
有了这个,她还能在上面烧个热水,热个菜什么的,总之好处多多。
但是另一头,赵侍妾的心情就不美好啦。
王爷并不重欲,这段日子并不经常进后院,就算是去,也是去侧妃或者是几位庶妃房里,她根本轮不上号。
她肯定不能跟那些王府老人相比,那么只能怪一起进府的季云卿。
凭什么那个狐狸精比她多一次?
王爷偏心!
不行,她要想个办法,把王爷的心拉拢过来。
……
于是,季云卿舒舒服服地窝在院子里冬眠,不远处隔壁邻居就开始各种折腾。
好在效果显著。
等到腊月底王府除夕宴的时候,赵侍妾已经成为了最受宠的新人。
要参加除夕宴,季云卿难得出门,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鼓鼓囊囊,带着萱草一起,前往王妃正院。
没一会儿恰好遇见赵侍妾,一众丫鬟簇拥着中间的赵侍妾,特意在季云卿跟前停下来。
“瞧瞧,我遇到了谁,这不是我们季侍妾吗?怎么出门了?真是难得啊!”
赵侍妾身边的碧水熟练的捧哏:“主子,今儿可是除夕大日子,季侍妾怎么也要出来一回的,至于平日不出门,谁知道为什么呢?”
另一个小丫鬟接过话茬:“该不是因为失宠了,没脸出门吧?”
季云卿震惊,你们这些人说话,都这么直白的吗?
都是稍一思索,发现这人是向来直白的赵侍妾和她的手下,瞬间就理解了。
赵侍妾嘛!
大概是季云卿的震惊实在太明显,赵侍妾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恶狠狠道:“你看什么看?再看王爷也不去你那院子!”
季云卿:“啊对对对,你最有本事,有本事你今天把王爷拉到你院子!”
“我才不拉。”
赵侍妾人也不傻,“今天可是除夕!”
王爷再怎么,也该去王妃院子里过夜。
“啊!原来你知道啊,那你把我拦在这里,是打算咱们两个人一起迟到吗?”
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她们住的远,可不能路上耽搁太久,赵侍妾不情不愿的道:“我们走!”
等一群人走了之后,季云卿看着对方风风火火的身影,沉思道:“萱草,你说……她怎么那么多人?”
两人都是侍妾,人家前呼后拥整整六个下人,而她只有一个萱草,这样一对比,显得她也太可怜了吧?
萱草:“主子,或许是因为,赵侍妾向王爷求来的?”
季云卿:“……有道理。”
她转头看看萱草:“没关系萱草,我相信你一个更比六个强,我有你就足够了。”
“多谢主子信任。”
等到一主一仆来到王妃正院,这里已经模样大变。
老远就看到大红灯笼高高挂,门上面还贴了个“欢度”“春节”,左右两边还有对联。
萱草羡慕的小声道:“主子,据说这是王爷亲手题字。”
王爷的字多么珍贵啊,也就王妃这里,可以贴在门上。
季云卿毫不在意:“这有什么的?”
这话引得萱草侧目,“主子,您也能得到王爷亲手写的对联吗?”
“说什么呢?”
季云卿比她还吃惊:“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欢,回去我可以亲手写对联,咱们也贴到院子门口。”
“主子您亲手写的对联?”
“嗯”
季云卿寻思着,经过这段时间的蛰伏,她的字理应有些长进,到时候再用点心,怎么也能拿的出手。
谁知萱草纠结片刻,还是婉拒了:“主子,其实不贴也可以的,咱们守拙院门上从未贴过春联,可见没这个传统,主子也省心省力。”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要。
季云卿不敢置信:“萱草,你嫌弃我??”
“奴婢没有”
“既然没有嫌弃,那就是喜欢,回去我要写一幅字,就挂在你的房间,往后可以天天看。”
萱草:“……”
主子这也太残忍了吧?
忙碌了一天,回去之后躺在床上,一转头就看到墙上主子画的鬼画符,那一瞬间……
看萱草憋屈的样子,季云卿笑了出来:“行了,不吓唬你了,咱们进去吧。”
等人走了之后,拐角处,显露出一对主仆的身影。
“翠柳,你看咱们府里新来的这位季侍妾,多开心啊!还有心思跟小丫鬟逗乐,
你说,她怎么能这么开心呢?”
“回主子,许是季侍妾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年纪小……她年纪小,原来我已经年纪大了啊!”黎庶妃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感叹。
翠柳脸色大变,直接跪下:“主子,是奴婢说错话了,您年纪不大,正当年呢!”
“当年?当年我也曾这么年轻过啊!”黎庶妃自嘲一声。
她年轻的时候家中姐妹众多,每日里睁开眼就是勾心斗角,可从没像这样这么悠闲过。
季云卿这还是头一回参加除夕活动,感觉十分新奇。
正院里面下人忙忙碌碌,已经有几位侍妾过来了,她看到赵侍妾正跟几位侍妾亲亲热热的讲话。
想了想,季云卿也走了过去。
一见到她过来,赵侍妾立马不高兴起来:“你来干什么?”
季云卿笑眯眯,丝毫不恼:“别那么小气嘛,这几位又不是你独有的,我还不能和大家说说话啦?”
随后,她和这几位打了招呼。
众人也对她回礼。
其中一位侍妾看着季云卿的浑身打扮,好奇道:“季侍妾,你打算表演什么节目?都准备了什么呀?”
此话一出,季云卿愣住了。
“表演节目?什么节目?”她不知道啊!
她看向身后的萱草,发现对方也是一脸迷茫。
哦对,萱草人家又不是侍妾,会疏忽也正常。
见季云卿这样,赵侍妾毫不客气的笑道:“你该不会是没准备吧?那打算表演什么节目?干瞪眼吗?”
在进府之前她家就打听好了一切,知道除夕有这一出。
嫡母还特意请人过府教她各种技艺,为的就是她能夺宠,在王爷身边帮着家里说话。
想了想,季云卿问几人:“不表演行吗?我什么都不会。”
“恐怕不行吧,你不表现,怎么让……”让王爷欣赏你。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扯了袖子阻止。
另一位衣着华丽的侍妾道:“季侍妾不必担忧,王爷王妃向来和善,想必不会怪罪于你。”
少了一个人表现,这不是正好少了个竞争对手嘛?
再说了,要是对方因为此事惹恼了王爷王妃,从此以后受到冷落,岂不是更妙?
季云卿把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但她此时无暇顾及,心里全都是“完了完了”。
她可没什么才艺表演啊!
本以为只是带张嘴过来吃席,没想到还要表演,这谁能顶得住啊?
现在装作她没来,能不能行?
当然不能行,还没等季云卿想出办法出来,后院的庶妃侧妃已经过来了。
三位庶妃各有千秋,侧妃更是排场极大,风光无限,一进门就引起了全场瞩目。
相比之下,赵侍妾带出来的那几个人,简直拿不出手。
最后一起过来的,是王爷和王妃两人。
一见到王爷,侧妃那高傲的神情顿时变了,宛如一只小鸟般飞到王爷面前,冲着他旁若无人的撒娇:“表哥,你终于来了。”
昭王表现的倒是很克制守礼,只是微微一点头,温声安抚道:“侧妃,你先坐回去,本王明日再过去看你。”
“好吧,那表哥,我会一直等着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