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小说《重生后，财阀千金倒追我》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迷糊的卯时兔写的一款都市日常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后，财阀千金倒追我》的章节内容
「本小说全文设定为18+」
叮——
脑子寄存一下！( )
叮——
成功啦！歪比巴卜(ˉˉ)
——
“陈默…”
“陈默…”
“陈默！”
三声下来，陈默刚刚还有些涣散的瞳孔骤缩。
晃眼四周——
不是枪林弹雨的战场。
是学校表彰大厅的领奖台。
陈默看着眼前穿着西服，留着地中海发型，领先潮流一大步的油腻中年胖子。
……
片刻后，才张了张嘴：
“王…有德？”
“你不是进去了吗？”
“说什么浑话呢，你虎啊？”说着，那中年男人抬手就在陈默头上来了一记：
“一点都不尊师重道，都说要叫我王院长，还有，保持住，我看好你。”
陈默哑然。
看着王院长递过来的证书，证书上还放着一沓钱。
证书封面上写着：
二零零八级，第一期，优等生。
简简单单几个字算把陈默打醒。
二零零八…
现在是二零零八年？二十年前？！
事实证明，是的，因为在领奖台上这一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是他第一次获得荣誉，也是人生的节点。
自己孤儿院出身，从小过着贫苦日子。
在A国，永远有着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一说。
庶民永远是庶民，挣扎一辈子顶多算个寒门。
一辈子的努力，怎么可能干的过人家几辈子积蓄？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争夕。
自小陈默就抱着这样的热血，成功报考这座全国最好的学校。
「国府云来」
教师质量最好。
学习设施最好。
未来前景最好。
唯一不好的是……这是座贵族学校。
其中邻国公主王子不乏少数，贵族公子小姐遍地开花。
倒是像陈默这样的白身子弟，在这里跟国宝一样稀少。
陈默钻心苦读。
不负众望，不但杀出万人重围，还成为国府云来二零零八级前十优等生。
当然，也是唯一一个，以平民身份，登上这个领奖台的人。
陈默看着证书上那一沓钱。
拇指厚。
两万块钱。
在这个物质组成的世界。
两万块钱，近乎是低产阶级半年收入。
这对勋贵来说没什么，可对自己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救命钱。
可就是这么重要的钱，后来被个坏女人骗个精光。
她不但骗钱，还骗感情，骗身子！
陈默低头看向台下。
披着狼皮的贵族学子们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
他们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心中却是腹黑的要死。
有的在笑，有的不屑，有的故作深沉。
他们是傲慢的，绝不会承认，站在这个台上的十人有平民存在。
很快，证书发完。
台上十人来头都不小。
第十位，艾菲尔，是个自小修养就极好的异国金发小洋妞。
不少男生被她的伪善笑容折服，甘愿拜倒在她裙下。
当然，以前自己也被她笑容欺骗过，现在想想可真是大傻.逼一个，草。
第九位是国防部部长的女儿，苏月影，来头不小，做事狠辣，书包里藏军械。
总之，除自己以外，这九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王院长站到台中央，人还没麦克风架子高呢，取个麦都费劲。
“喂~喂~”
“现在啊，额…让我们掌声祝贺这十位新秀。”
台下学生开始不情愿鼓掌。
鼓掌的大多都是老生。
反而是一些新生保持姿态。
新生刚来，还没被磨平棱角，等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后，才会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
院长压压手，场下声音一静，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登台的机会谁都有，当然，即便不登台，我院也会全力用资源培养每一位学子。”
“现在，请十位新秀上前致词。”
自下往上，由金发小洋妞先。
“不…不好意思…我有点害怕…大家多多包涵。”
这妹子真是长在不少男生XP上了，白丝卷发洛丽塔，肤白貌美声音甜。
茶技好的一比…
青春期小男生见了力不力不知道，反正兄弟们去了大半。
她说话故作柔弱，那种姿态看了就让人心生保护欲。
一套说辞下来，总之就是：
舔狗快来，舔狗快来！
把陈默看笑了。
“陈默同学干嘛憋笑？”
站在陈默身旁的男人开口搭话。
陈默揉揉眼睛，“没什么。”
“是么。”
搭话这家伙叫杜雨泽，是这一届的学生会副会长。
等到再过两年会长退位，他就会顶替上去。
会长权利也是不小，几乎是，半手遮天的存在。
他家里爷们更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功勋。
说起来，也多亏前世这家伙拉自己一把，才一步步踏上军旅生涯。
战场，是让人快速蜕变的地方，陈默也是在一次次从战壕中爬出，迎接蜕变成长。
过程虽然不那么美好。
但该感激还是会感激，陈默也都记在心底。
只是这家伙命不好，被坏了名声，最后一年书没读完，就辍学从军去了。
现在想想还有些替他感到不值。
别的不说，起码这一世不能重蹈覆辙，绝不能让杜雨泽犯同样的错误。
想到这里，陈默看杜雨泽变得善意许多。
很快，排在第九位的苏月影踏前出列，正步踩的标准，腿法有力。
很难相信，这个看似柔弱的黑长直女孩，武力值从小就在同龄中被拉到满级。
什么擒拿格斗，伸手就来。
刀枪剑戟，摸到就会。
在同龄人少有能与之正面交锋。
她在说话前对着台下行了次军礼，不少人看后都忍不住偷笑。
一些较为傲气的同龄人自然看不得她这般风采，当成二臂来处理也正常。
实际上，这个叫苏月影的真是二臂。
陈默回味一番…
想来想去，只有“战斗狂人”适合来称呼这个女孩。
当然，也怪不得她，毕竟从小就接触军中事物，爱耍枪械，爱打架也正常。
苏月影说话时中气十足，感觉不需要麦克风，也能传得开：
“比起假装柔弱来获取别人的力量，我更喜欢用拳头说话。”
说完，眼睛偷瞟向艾菲尔。
听这么一说，刚归位的金发小洋妞嘴角微抽……
就莫名其妙，自己招谁惹谁了？
艾菲尔没有发作，修养摆在这儿。
“我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话要说。
只想安静过完三年，上到战场，希望你们谁也别来招惹我。”
简而意赅：舔狗走开！
看来追求这位叫苏月影的人并不算少，惹得她公开放话。
想来也对，人家抛开身份，论样貌也是相当拔尖的一批。
玫瑰带刺，岂不更好？
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让人更加兴奋。
院长没有制止，而是等她把说完。
轮到陈默出列时，台下那些个人心中就有些不爽了。
在知道这次优等生中有白身后，都是炸了锅。
他们向来心高气傲，对白身及不待见，这就像世族会打压寒门。
这可是国府，谁没点优越感？本身就带着有色眼镜。
现在告诉自己，有个庶民要骑在自己头上，并开始致词教做事，总感觉被羞辱到。
心态扭曲得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这些陈默也都清楚。
看他们这些个要吃人的眼神，现在再看居然有些滑稽。
难以相信，上一世在登台时还畏畏缩缩，连字都吐不清楚。
“咳咳咳”
陈默清清嗓子：
“努力要是有用，还拿天才来干什么？”
“你看你马呢，说的就是你！”
陈默化身素质大帝。
他平时也算儒雅随和，只是这口气憋了近二十年，重来一世，肯定不会收敛。
……
很多人都以为起猛了，紧接着反应过来。
也不管贵不贵族了，同样拉低素质开始对线，互相嘴臭。
“哎呦我去，贱民你狗叫什么！”
“快滚下来！”
“信不信撕烂你的嘴？！”
陈默侧着头掏耳朵，然后对着台下竖中指：
“你们才是狗叫什么狗叫！？分数比我低的没有狗叫权！”
又是对骂，互相问候。
陈默生死看淡，反正今天过后迎接自己的是暴风雨，那还不如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呢。
再者说，自己这个心理年龄已是而立之年的老油条，还斗不过这群小欻欻？
真要这样，那就太对不起重生队伍了。
陈默不追求名利地位，只求个快意恩仇！
把那些个曾经给自己留下心理创伤的人狠狠践踏！
“哎哎哎静一静静一静，大家都是同学，要相亲相爱嘛。”
院长出来打圆场。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陈默这么勇的。
陈默归队。
轮到一旁杜雨泽上台。
说到底不愧是副会长，气宇不凡，风度翩翩，妥妥校草一枚。
台下很快就有人呼唤“杜雨泽”名字，支持率那叫一个高。
这种就是典型，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实力说话。
然而杜雨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目光徘徊在台下人群左右。
什么青春靓丽的制服少女，看都不看。
身材好的雅痞，多看一眼就会爆炸的御姐，没有兴趣。
陈默暗道不好，该不会戏幕早就拉开，而自己还没来得及参与吧。
很快杜雨泽目光定在台下座位的最后方。
那是教师领导队伍。
顺着视线看去，陈默在人群中成功找到目标。
目测三十来岁的女教师，短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没错，杜雨泽对同龄美少女不感兴趣，反而对那位三十多岁的……
如今心理年龄已经到四十岁的陈默，好像…大概…可能…额…
有那么一点点能够理解杜雨泽为什么会喜欢上年纪大的美妇。
不过！不过啊！
幻想归幻想，现实归现实，阻止杜雨泽的根本不是年龄，而是身份！
老师与学生这层身份！
后边致词的学生，陈默也就无心再听了。
入学十名优等生的排名每年都会变，想要守住难，想要连守三年更难。
每个学期都会增添新的科目，例如今年的枪械科和实战科，到时候排名都会有变动。
变动最大的是年纪前一百名，前五十名，前三十名。
唯一不会有什么大变动的就是前十名。
前世陈默刚开始还好，第二年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很多科目都资源耗费过大，无法承担。
自己又不像艾菲尔他们一样家里有个私人射击靶场，私人武器库。
接触到的东西都非常有限，还是后来从军后，在沙场上磨炼，才够填补空档。
新生表彰会最后在一片虚伪鼓掌声中结束。
校长重点提醒接下来一个月军训期，让学生们做好准备，并珍惜靶场射击，熟练枪械。
在科技发达，车都能在天上飞的A国，端枪就会，几乎是这所学校的标配。
就像某些国家的贵族腰间的佩剑性质一样，你不一定要用，但一定要会！
这才能拉高逼格。
陈默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枪摸过太多，无论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学生表彰大会刚结束，杜雨泽自发留下善后，就被几个女生给堵住。
陈默就这么远远看着，感觉颇有意思。
“副会长副会长！一会儿去吃个饭怎么样？”
“副会长，你缺不缺女朋友啊，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个吗？”
女孩们很是热情，七嘴八舌，像极了粉丝见面会。
杜雨泽性格温良，声音居然压不过几个女生，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打断。
“我…我……”
陈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给整笑了。
这笑声太过突兀，引起女生反感，她们上下扫了陈默一眼。
陈默标配一身地摊货，浑身上下可能不过一百块。
那身国府制服根本压不住，这股扑面而来的穷酸气。
“喂，穷鬼，你笑什么？”
“嗷~我记起你来了，你不就是刚刚在台上痞里痞气的庶民吗？”
陈默背靠着墙，对她们的敌意充耳不闻，反问道：
“那你们是什么？”
其中一名高个子女生扬起下巴。
“岭南子府，子爵之女，十年前东平战役杀出来的军功。”她愈发得意起来：
“知道爵位多难得吗？”
“知道啊。”
目前A国而言，已经有三十余年没有册封爵位，没有特别显赫的功绩当然就没有这方面的赏赐。
现在局面就是勋贵少于官宦，连男爵地位都非常高。
陈默摊摊手，并不露怯，“所以呢？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都说了！我父亲是…”
“好了，我知道你父亲是岭南子爵”陈默有些不耐烦打断，一字一顿道：
“我是说，你是什么身份？”
“好像女子不能世袭爵位吧？”
杀人诛心，直指要害。
女子确实不能世袭爵位。
也就是说如果把关系盘清，大家没什么不一样。
杜雨泽见要干架，想要从中调解，“我说，大家以后都是同学，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然而这些被贵族捧杀的女生怎么可能让步，其中一个抄起板凳就向陈默走来。
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惹。
杜雨泽看后慌了，自己可是学生会副会长，要是当着自己面把人给打了，追究下来自己也跑不掉。
他挺身挡在陈默跟前。
陈默一脸从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会长你走开，我今天要让这狗东西清楚贵贱有别。”
“是啊，他刚刚在台上不是骂的很爽吗？”
杜雨泽略微蹙眉。
陈默打着哈欠，说：
“她们想打就打呗，反正我往地上一躺，没个千八百万起不来。”
那女生手中就是一震…
陈默笑了笑，上前一把抢过板凳，将就着坐下，痞里痞气。
“不愧是纨绔，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动手，你当这里是哪儿？A国别的地方不敢保证，但这里肯定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云来背靠各国势力。
只要在校园范围内，有人上一秒被打，下一秒直接往地上一趟，一个都跑不掉。
一次记过处分，二次留校察看，三次开除。
摆在明面上的就这样，所以聪明些的都不会直接上，要么打闷棍，要么摇人。
陈默得势不饶人，“再说了，你知道我们杜雨泽多优秀吗？就敢来勾搭他？”
杜雨泽就一头问号。
什么情况啊，能扯到自己身上，听口气似乎很了解自己的样子？
陈默掰着手指，一一列举：
“三岁识字诵文，八岁精通骑射，十二岁都已经获奖无数，将来更是会世袭爵位。”
杜雨泽觉得他说的有些过火。
“所以你们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做梦也得分个时候不是？”
这人的嘴是奇臭无比！
杜雨泽却不怎么讨厌，反而有些喜欢这人说话方式。
明明大家都是十六岁年龄，怎么感觉他早就褪去稚嫩。
高个女生拳头紧了又松，捏得骨节发白。
最后冷哼一声，动身离开。
在与陈默擦肩而过时，放下狠话，“我不信你一辈子都躲在学校。”
还不如说放学你别跑。
几个纨绔离开后，杜雨泽又开始忙碌。
陈默也不打算上前帮忙，就静静看着。
“你的嘴太臭，她们都扬言要报复你，你还不趁着放学人多开溜？”
杜雨泽问。
“你应该明白，像我这种没背景没身份没地位的人，来这里就是小绵羊一只，迟早会被盯上。
与其忍气吞声只会咩咩叫，还不如嘴臭点让我爽爽。”
杜雨泽觉得他言语粗鄙，谈吐也不文雅。
要是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说不定还会误认为他才是纨绔子弟。
你就说像这种家伙，是怎么杀入年级前十，成为优等生的？
“哎……那你也不应该招惹她们。
对方家里长辈都有爵位。想要针对你，那你这三年都不会好过。”
陈默抱以嘲讽，“小辈间的事情，我还不觉得那群勋贵会出手。”
如果只是被骂两句就回家找家长，那就太拉胯了，会被圈子里的人耻笑的。
杜雨泽想了想，觉得也对。
陈默双腿交叠，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你也太没良心了，我这可是在帮你解围啊。”
“你多虑了，陈默同学。应付几个女生而已，从小都习惯了。”
该死的，不就说从小就被女人围着，已经无懈可击？
陈默却是打趣道：
“也是，能够俘获你芳心的恐怕就只剩下米雅老师了。”
此话一出，杜雨泽就是一顿！
脑海里唰地空白一片！
随后心思活跃起来，大脑高速运转，额头更是浸出汗珠。
怎么办怎么办…这家伙怎么知道？！
他刚刚是瞎猜的？
还是说早就知道？
要不要抹除掉他？
杜雨泽瞬间生出一系列应对措施。
雇人买凶，下毒，扔西海喂鱼。
想做也不是不可能，背靠家族势力，家父是侯爵，想要碾死一个平民，真的和碾死蚂蚁没有区别。
前提是，陈默这家伙掉出年级前十位置，不再受人关注，不会一直龟缩在学校里。
想着，他瞟向陈默。
陈默可太了解杜雨泽，这家伙说白了就有些极端。
平时候看着待人亲和，挺像小奶狗。
可要是触及到心中的秘密，比任何人都还要果断。
“行了，不用想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陈默大大方方承认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默同学，你提起米雅老师干嘛？”
杜雨泽打算再试探试探。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人家米雅老师长得又漂亮，又有女人味，光气质上就甩那些个小女生好几条街。
别看人家已经三十多岁，实际上这才是女性最具有魅力的黄金期。”
句句肺腑之言。
杜雨泽强压住心绪…
看来今天是遇到懂哥了
他仍旧保持笑容，“陈默同学难道对米雅老师……”
“啊，你想和我深入交流一下？”
谁不对美女感兴趣？
杜雨泽扫了眼表彰会大厅左右，很好，没有第三个人。
他干脆放下手中粗活，拖出跟凳子，一脸严肃的坐在陈默对面。
“米雅老师生日多少？”
“九月二十四。”陈默歪嘴一笑，秒回。
杜雨泽松了口气，暗号正确，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杜雨泽干咳两声，别过脸，居然露出羞赧之色。
“我说…你你怎么知道？”
不再是称呼陈默同学，而是你。
如果之前杜雨泽是把陈默当成同辈中的劲敌，那么现在就是情敌兼战友。
之所以是情敌兼战友，是因为这份情愫过于…额…生僻，硬核。
被人知道可是会被指指点点，自毁前程的。
所以喜欢米雅老师这件事，最多只能私下聊聊，不能摆在明面上。
“你是不是喜欢偷看人家米雅老师？”
“这不很正常嘛。”
“而且在入学考试当天，在她监考场超常发挥？九十分钟的卷子，六十分钟做完，剩下三十分钟都在意想？”
总之就是想一些不可描述。
谁知道杜雨泽听完，蹭地一下站起！
非常失态，语无伦次。
完全不像平时候装出来那么绅士。
“你你你！你这都知道？！”
“能不知道嘛，你当时裤子都动了。”
“我靠…”
杜泽雨当场社死，人傻了。
陈默坏笑。
其实他不知道，也就是前世和杜雨泽交好，某次喝醉了这家伙自爆的。
所以对于杜雨泽的本性，陈默再清楚不过。
“放心吧，这算是我们的小秘密。哪个青春期的少年没点心思呢？”
“我…姑且认可你的品味。”
“行。”
陈默干脆利落答应了。
旋即起身，看天色渐晚，也准备离开。
“这就要走了？不怕外边有人赌你？”
陈默头也不回的应答道：
“还有事，希望以后我们能分到同一个班。”
“嗷嗷。”
其实还真就分在了同一个班，杜雨泽这个大帅比还成了班长，对原本就身为平民的陈默多有照顾。
陈默也是掐着时间点离开，因为外边是真的有人在赌他。
刚下教学楼，几个拐角途径花圃区，这里四季花开，全是用钱堆出来的浪漫。
细细想来也没什么。
这点小钱对这所书院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花圃旁的长椅上情侣三三两两，国府并没有禁止学生谈恋爱的校规。
因为这本身也是一场贵族与贵族之间的联系，不少人甚至会举双手赞成。
这样家族势力又能得到更好运转啦。
恋爱好哇，歌颂青春，挥洒荷尔蒙。
可再美好，也轮不到平民，除非……
你足够优秀。
足够优秀才会被拉拢，被需要。
恰巧，身为新秀的陈默，在今天也会迎来青春。
果然，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位身穿新生制服，留着半披式长发的女孩。
远远看去，女孩身材娇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顾盼左右，找寻着什么。
直到看见陈默时，发慌的低下头来，双手因为紧张而紧紧攥住百褶裙边。
陈默装作没看见，大步迎了上去，擦身而过。
那女孩见陈默离开，最终鼓起勇气，弱弱唤了一声，“内…内个……”
她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想要去抓，最后因为害羞，只是抓住对方衣角。
陈默脚步停顿。
回过头来。
“有事？”
完全不像在对待杜雨泽那样亲和。
女孩羞羞答答。
“能耽误你两分钟时间吗？”
“嗯……可以，不过你最好快些，我还有事。”
“嗯嗯！谢谢你！”
她一脸点几个头，拉着陈默衣角来到一处偏僻角落。
像这种角落，一般都是事故多发地。
她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让人心生任君采撷的错觉。
长得也是十分乖巧可爱，双目含羞，琼鼻挺翘，薄唇轻启。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嗯，她一定是喜欢我。
“陈默…同学…”
女孩樱唇嗫嚅，在犹豫着什么。
勾得人心头发痒。
然而陈默心中古井无波。
因为他清楚女孩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能…能做我的男朋友吗？”
没错，被表白了。
有生之年，居然在新学期第一天被人表白了。
还是一位相当有人格魅力的娇俏姑娘。
陈默心中冷笑，想要报复的念头愈演愈烈。
这位看似无害的白天鹅，实际上是只毒蝎，毒蛇！
她现在所展露出的所有姿态全都是装出来的！
以前傻.逼的自己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搁这儿歌颂青春呢？
实际上呢？
对方是当今国际一流科技研发商的女儿。
掌握着最为先进的尖端技术。
本次考试前三十名。
论家世论背景，人家真的能看上自己吗？
用膝盖想都知道没可能。
不还是利用自己，把自己变成没有思想的‘奴隶’，变成用完就扔的工具。
践踏自由。
践踏命运。
一切的一切皆因她而起。
这个心思深沉，笑起来如同白莲花的女孩。
“你说你喜欢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女孩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
看来让她也没想到，陈默居然没有一口答应。
“你长得很高，很帅…很让我有安全感。”
“只是这样？”
“不不不！还不止，你以平民的身份获得年级前十的荣誉，本身就很让人敬佩。
我想…没有女孩子会拒绝认真刻苦，又努力的男孩吧。”
话甜得跟蜜一样。
“没了？”
陈默的意志丝毫不受动摇。
“只是这样还不够吗…”
女孩可怜巴巴望来。
陈默陷入沉思。
只要拒绝了她，就不会让那些糟粕事情重演。
这几年也会更踏实，更顺利一些。
到时候就能如愿以偿，获得更多成就，踏上人生巅峰的另一条路！
但是，我拒绝！
“不，这已经足够了。你很有眼光。”
“果然…你这么优秀，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转身要走。
但被陈默叫住。
“就试试吧，看你表现咯。”
那女孩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什么叫看我表现？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当真没点数？
心里沸腾，转身后却又换上笑容，强装阳光灿烂！
“真的？！这么说，你答应我的表白了？”
“啊。”
“那好，我叫洛依依，你记住我名字。
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咯，可不准反悔！”
“你不后悔就行。”
洛依依吐吐舌头，变得俏皮，背着手笑着倒退几步。
“那我们明天见，希望到时候能分在同一个班。”
说完，她开心的跑开了。
看着对方背影。
陈默饱含善意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变得狰狞，变得疯狂。
“啊，如你所愿。”
他好似化身成一匹恶狼，死死盯着猎物。
如果就这样拒绝表白的话，那未来多么无趣。
曾经这个女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一定要百倍奉还！
要不然谁是兔子，谁是狼，又怎么能分得清呢？
很快，陈默压制笑容。
因为现在他看上去真的很变态。
——
“来包烟。荷花就行。”
“软的硬的？”
“软的。”
-41，带个打火机。
陈默蹲在医院门口，点燃一根。
才嘬一口，就接连咳嗽。
引得不少人注意。
没办法，技巧是有，身子太稚嫩了。
他看着手掌，都来不及确认身体。
不愧是当初拿笔杆子的手，干净的跟屁股一样。
自从当兵后就全是老茧。
手指伸缩。
劲儿也很小，感觉打人都没力气，看来以后还需要多加锻炼。
抖抖烟灰。
看差不多后，习惯性用手指捻熄烟头。
疼得就是一哆嗦。
烫出个小泡。
看来手贱的习惯也要改改。
现在细皮嫩肉的，哪里能跟以前比。
起身进到医院。
这里是市中心最好的医院。
最好也就意味着最贵。医疗设施最全。环境最好。
贵族看病小病全额报销，感冒发烧之类的都是免费。
大病手术报销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五，几乎也花不了什么钱。
平民并不给报销，且医疗环境有限，搞得跟战地医院一样，好几个病人挤一堆。
有时候甚至能够看见医生还来不及给器械消毒，就给别的病人动刀。
“3306号病房，是不是有个叫陆小雨的女孩？”
前台护士别陈默一眼，指尖跳动，传来键盘敲击声。
“有。你是他什么人？”
“哥哥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暴躁小护士直接硬怼。
“是。”
“那你把欠款交一下。”
“多少？”
“一万二。”
陈默想也没想，抽出还没有捂热乎的票子。
也不心疼，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名字。”
“陈默。”
护士小姐停下手头动作…
这也对不上啊，哪门子哥哥？
陈默看出对方犹豫，笑着打趣道：
“我这是交钱，又不是偷钱，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在拖三天这姑娘肯定会被赶出医院。”
缴费成功后打出一张单子。
上边什么医疗费，住院费费，护理费，诊疗费，伙食费，杂七杂八的都有。
“上三栋，二楼，跟着找就是。”
一二栋都是贵族专享。
三四栋有钱皆可，基本医疗设施也有。
五六栋战地医院，鬼门关一日游。
陈默上到三栋二楼。
里边住的也是平民。
说白了就是拿钱堆命，烧钱速度不是一般快。
陈默不认识陆小雨，甚至没见过，但他一定要去关照一番。
找到3306病房。
是单间，透过门镜窗能模模糊糊看到里边有人。
敲门三声后，里边传出女孩柔弱，娇嫩的声音。
“请进。”
陈默推门而入。
背靠床栏，气色萎靡，皮肤有些白得病态的女孩投来疑惑目光。
她歪歪脑袋，青丝滑过耳畔，遮住耳朵。
十四岁年纪，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个青春，能够展望世界的，不过是小小一扇窗户。
“你是……”
她确信没有见过眼前这人。
穿着校服，书生气很重，校徽闪着光泽。
一眼就能识别，这是A国最好的书院「国府云来」
陈默取出水果，装摆在果篮中，“我是你哥的朋友。”
“我哥……”
她立马警惕起来！
抱着枕头，面露畏惧之色。
“我哥真的还没回来…你能不能不要为难我…”
陈默愕然。
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看来是这妮子把自己给当成上门讨债的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讨债的。”
陆小雨并没有因为对方三言两语而放下戒心。
别看今年才十四，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见过太多人情冷暖。
上一秒还兄弟相称，下一秒就翻脸不认的大有人在。
起码现在所见到的就不下三个。
“那你是来干嘛的？”
“当然是替你哥来看看你咯。”
“你骗人！我哥早就进监狱了，怎么可能还联系得上？”
小妮子急得双眼泛红，很快就要飘出泪花。
这一切本来就已经够凄惨了，现在居然还有人上门和自己开玩笑。
陈默不急不缓，削着苹果，耐心解释，“陆飞进去都两年了，说不定明年就能出来。
他只是替人坐牢，没什么大事儿。”
替人坐牢，这算是很隐晦的话题。
不是真的缺钱，没人会接这种单子。
说不定翻车，有期变无期，无期变死刑呢？
像陆飞和陆小雨这种情况就再正常不过。
陆小雨有病在身，光是药物上的开支每个月就不下八千，更别提额外开支。
“什么？我哥不是因为打伤人才坐牢的？”
这消息太劲爆了，陆小雨一时无法接受。
陈默咬下一口果肉，继续说道：
“你觉得你哥像那种人吗？”
陆小雨想了想，最后摇头。
记忆中的哥哥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很多时候都一味谦让，从不与人发生争执。
“所以说…我哥替人坐牢，就是为了帮我治病吗……”
“是啊，帮你治病。”
陈默话锋一转，“所以最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人已经进去坐牢了，别让你哥伤心。”
陆小雨娇躯一颤……
这个人居然能够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亲人入狱，身患疾病，长期还有人来催债，无法承受压力就只能逃避。
轻生的念头是不久前萌生的。
这段时间在看着窗外发呆时，居然有了只要跳下去就解脱的念头。
陆小雨弱弱地问：
“我能问一下，你是我哥的什么人吗？感觉你很了解他的样子。”
陈默若有所思。
“拜把子的关系。”
此话不虚。
虽然现在还没拜把子。
以前陆飞和陈默是战友，一起喝酒吃肉打炮开坦克，是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
陆飞这人平时候闷骚一个，喝酒后就相当开放。
时常挂念着记忆中那个妹妹。
每每这时这个五大三粗，七尺来高的大老爷们都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玩回忆杀。
说是在入狱第三年准备出来的时候，妹妹陆小雨生日当天轻生了。
这是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痛。
心无牵挂，只好心系家国，从军无悔。
这事自然就被陈默给记下，重来一世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盘活再说。
“拜把子…那我怎么从没听我哥说起过你。”
“没和你说起的事多着呢，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陆小雨抱紧枕头，鼓着腮帮，分外可爱，“我哪里不懂，明明我哥也就比我大两岁。”
“行吧，那我挑两个跟你说说。”
想了想：
“你哥…你哥他…喜欢那种比较刚猛的女人。”
陆小雨小脸瞬间通红，拉过被子想要藏起来。
刚刚好像听到相当不得了的话。
“我哥他…你乱说的吧。我哥可是很老实的。”
“呵呵呵，我可没说他不老实。
喜欢长着八块腹肌，能手撕脸盆的女人有错吗？”陈默实话实说。
自己记忆中的陆飞就是那种喜欢开坦克，摔跤，浑身腱子肉的女人。
越暴力越好，越爷们越好。
然而小妮子一时无法接受，大脑宕机中。
联想一番后，竟忍不住咯咯咯偷笑起来。
“怎么？不信啊？”陈默轻笑。
看着这妮子能放开了笑也就放心。
一个人想要轻生，除非你二十四小时盯着，要不然绑起来都没用。
陆小雨抹着挤出的眼泪，放下心中芥蒂，“难怪我哥以前总爱看女子拳击，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聊了许久。
大多都是围绕陆飞展开。
陈默也不留情，疯狂揭人家黑历史，把人家妹子逗得花枝乱颤。
陆小雨抱着枕头，在看向陈默胸前校徽时，露出羡慕眼神。
“陈默哥是云来学院的学生吧？”
“啊。”
“你也是贵族吗？”
“有见过穿的像我这么穷酸的贵族吗？”
陆小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话里行间也听出陈默是平民身份。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要是陈默是贵族的话，就算是最次的男爵，给人压力都不会小。
也就不会这么愉快的聊天了。
“这么说来，陈默哥的学习成绩很拔尖咯？”
“那是当然，就云来学院那群纨绔，没一个能打的，还读书人呢。”
“吹牛。”
陆小雨表示不信：
“像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能进门槛就很不错了，可不敢爬的太高。”
陈默愣了一愣，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懂得还不少，居然知道树大招风。
“不过哥哥能交到像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陈默笑着说到。
这时，护士小姐开始进来赶人。
“病人该休息了，你没有陪护证的话就请回改天再来吧。”
陈默点点头。
毕竟和陆小妹才刚认识，适可而止就行。
“那我先回了，记住我说过的话。”
陆小雨乖巧点头。
看起来轻松不少。
“嗯，我会的。谢谢你愿意陪我说话。”
出了医院。
陈默吸了口冷风，这都快十点了。
点了根烟，在寂静无人的马路边吞云吐雾起来。
无家可归。
是的，无家可归。
孤儿院是不能回了，贫困补助早在十六岁成人后断掉。
兜里还剩六千。
看似富裕，实际上连陆小雨后期医疗费都续不上。
倒不是陆小雨对自己很重要，是陆飞对自己很重要。
因为那家伙救过自己命，不管这一世如何，该还的恩要还，该报的仇要报。
反正求个问心无愧吧。
免得睡觉心里都膈应。
陈默想起个地方。
打了辆出租，来到市中心最大的夜总会。
「1990夜总会」
顾名思义，1990年成立，新得很。
门前站着左右两名西装保安，比起陈默还高上一头。
“嗯。”保安把陈默拦下来，并用拇指戳了戳另一旁的警示栏。
「未成年人不得进入。」
“我十六了大叔。”
在A国，十六算作成年。
两位保安对视一眼，随后放行。
其实这只是走个形式，来这里潇洒的公子哥不乏少数，眼前这位说不定只是穿的低调了点。
有不少隐形大佬就喜欢穿拖鞋逛街，但你又不得不承认，别人就是很有钱。
陈默抽出两张票子，倒插进保安胸前荷包里。
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熟练的跟回家一样。
这些动作是做给不远处摄像头看的。
果然，才刚进门，就迎上来几位颇有姿色，衣着暴露的年轻小妹。
左右齐上，拥着陈默就开始讪笑道：
“小弟弟~你成年了吗？就敢来这种地方？”
“是啊，就不怕姐姐…把你就地正法吗？”
陈默面不红，心不跳。
“几位姐姐还是饶了我吧，就我这体格，恐怕很难招架啊。”
这副坐乱不惊的姿态，看得几位小妹更加兴奋，意识到陈默见过世面。
对自己这种胭脂俗粉毫无兴趣。
“那弟弟是想要玩些什么？”
“打扑克，还是群狼共舞呢？”
话里有话。
走进舞厅，看着激光灯和聚光灯各色灯光交织。
陈默顿足看去。
“是想要群狼共舞吗？”
视线跟着转移向那些玩嗨的年轻舞女，那小腰扭得，一个比一个奔放。
在陈默心中，这里却显得极为吵闹。
“开个包间吧。”
“好哇弟弟，跟姐姐来吧。”
装饰豪华的KTV房。
在荧幕前站成一排的“跟厢公主”，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美人胚子。
什么性格类型的都有。
陈默挥挥手，直接赶人，“让她们都出去吧。”
“弟弟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对啊弟弟，要是看不上可以再考虑换一批嘛。”
左右夹击，开始在陈默耳边吹热气。
“不用了，没这个心思。”
几个小妹一听，面露为难。
只好退而求其次…
“弟弟要是心情不好，姐姐可以陪着多喝几杯哦。”
陈默说：“来杯天上水。”
这下连跟厢公主中都有人露出不快。
天上水是这里的雅称，不就是免费的白开水嘛。
“没有吗？”
“有有有，马上就来。”
女孩们排成排离开了。
这里的宗旨是，绝不浪费多余时间在屌丝身上。
回来的时候就只剩最开始接待的那位短发小妹。
“还有什么需要吗？”
这下可好，直接连称呼都省略了。
陈默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嗯…哦…这包厢很贵的。”
“没关系。”
一百五一个小时的包间，确实贵。
清完场，陈默熄灯，目光看向某些隐蔽角落。
果然，有的地方还闪着红灯。
就算自己不想做那重事，也不太愿意被针孔摄像头给拍到。
排查一番后，最终确认包间里有三处。
闪灯的荧幕一角。
剩下两处没有闪灯，在一束假花和画框里。
只是找到，并没有拆除。
最后陈默躺倒在沙发上，眼睛一闭就是好几个小时。
晃眼就过了凌晨十二点，这正是夜总会高潮迭起的黄金阶段。
——
夜总会某高层办公室内。
处理完文件后正准备离开的高桥被人拦住。
“经理，好像有人找你。”
“找我？”
“是个少年，穿着学生校服，点了杯天上水后就睡死在包间了。”
“他喝了吗？”
“一口没动过。”
高经理肃然起敬，放下手头文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动身离开。
“带我去找他。”
这同样是某些暗语。
像进洗脚城，小妹问你需不需要加餐，荤的素的。
公子哥开跑车，在跑车上放冰红茶或者红牛。
这些全都是用于掩人耳目，却谁都心知肚明的暗语。
在「1990夜总会」点一杯天上水，啥事都不做，就是想要特殊服务的暗语。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包间。
直到亮起灯后，这位经理才看清少年稚嫩面貌。
非常年轻，甚至年轻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并不因为对方年龄而小觑，混到今天的地位，没一天的白米饭是白吃的。
“酒水不合口味，还是姑娘不够漂亮？小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嗯。谢谢。”陈默打了个哈欠，扭正身形。
高经理一屁股坐到陈默对面。
他眼镜反射着光线，目光停留在校徽上，“真是没想到，小兄弟居然是云来学院的人。”
“你该不会想要把我抓起来送书院去吧？”
“呵呵呵~”高经理笑着为陈默又倒上一杯热水：
“云来是贵族学校，能来这里消费，算是给足我们面子。”
话里也没任何做作成分。
能就读国府云来的人不是贵族子女，就是未来龙凤。
前者现在惹不起。
后者以后惹不起。
还不如和气生财。
“听说今天书院新生表彰大会，小兄弟能来这里潇洒，应该是想要庆贺一番吧？”
“嗯，确实该庆祝庆祝。但不能喝酒，明天还有事。”
经理心中一喜。
能大致判断陈默成绩在前一百，再怎么也不会太靠后。
“那好，趁着大家都精神，把要办的事先办妥，然后再放开玩。”
“可以。”
“那么小兄弟是想要……”
陈默也不想继续试探，干脆挑明，手指了指闪着红光的荧幕一角，假花和画框。
“能先把那东西关了吗？”
闻言，高桥露出错愕之色。
最后推推眼镜，“是我考虑不周了。”
等到红光熄灭，陈默语气急转，身子前倾倚在茶几上。
“听说你这里在招人？”
“听说？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你不用管。我敢进来，你敢收吗？”
高经理收起笑容，同样倚着茶几，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审视陈默。
一米七多点个头，正处发育期。
体格中等，不胖不瘦，书生气中又带着点痞性。
“小少爷，这可做不得玩笑，会死人的。”
在一旁跟着进来的大姐也劝说道：
“是啊小少爷，想干那一行，没点本事，说不定会被人给活活打死的。”
她妩媚一笑：
“不过姐姐会所里招募牛郎，如果你是想体验生活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高桥瞪女人一眼：“你闭嘴。”
女人有所收敛，知道刚刚口快。
对方可是云来书院的学生，说不定是哪个贵公子贵王爷下凡来玩玩呢？
居然让人家去当什么牛郎。
这不是摆明了侮辱人嘛。
“没事，我不生气。”
高经理关心道：
“令尊知道吗？”
“不知道啊。”
高经理面露犹豫。
陈默见状，伸手去拿玻璃杯，手一运劲儿！
“砰！”
玻璃杯裹着猩红，碎成玻璃碴。
女人急忙捂嘴，差点叫出声。
高经理倒是镇定不少，看向陈默的眼神变得复杂。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从始至终陈默的脸都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看人的目光，让高经理都感觉有些发毛。
“我敢进，你敢收吗？”
……
高桥最终泄气，有些疲倦的躺倒回沙发上。
“呼……怕了你了，小少爷。”
“所以说你答应了？”
“这件事很难说，不如留到军训后吧。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可以。”
两人都可退一步。
听高经理意思是要等到军训后再决定录不录用。
说是「1990夜总会」流动着“地下产业”，比起情色产业，或是赌场，这些不过是浮萍表面。
更刺激的还在更深处。
例如生死八角笼。
没有裁判。
说是进到这个笼子的必须有一个倒下，看客大多都是一些崇尚暴力美学的大亨。
每一场下来都是血水洗地。
又例如通过一杯水而走上死士道路的人。
死士，泛指那些在战争中勇于冲杀，无畏牺牲的人。
友军眼里宛如天神下凡。
敌军眼里就是战争疯子。
当然，死士的用途不至于战争，现在多用于暗杀，伏击，保镖等工作。
这里的死士多指是那些勇敢无畏的人。
时间自由发挥，身份保密，只受制于契约，不受制于人。
陈默也完全把这份工作看待成一份兼职。
简单处理伤口过后，也就离开夜总会。
下次再来，就只能等到军训过后。
高桥看着满地碎渣子，久久没有说话。
“高经理，要不…叫人查查他身份？”
短发女人问到。
高桥无奈摆手，揉着太阳穴。
“不用了。他是奔着当死士来的，最好的保密工作就是从来就不知道。”
关键是高桥也不想知道。
万一对方是某位爵爷的子嗣，王爷的子嗣呢？
知道过后还敢让人家当死士吗？
所以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真是奇了怪了，来当死士的大多都是没有任何余地和归宿的亡命之徒。
今天居然来了个云来学子。
次日
告示栏中已经公布分班结果。
和记忆中的一样，自己还是在一班。
名字末尾对应的是宿舍号。
陈默还打算去考察考察宿舍环境来着，身后就传来甜腻的呼唤声。
“陈默。”
只是听声音就清楚是谁，足以证明，陈默把这个女人给记恨到骨子里。
“早啊，陈默…昨晚上有好好睡觉吗？”
她羞羞怯怯不敢与其对视。
胆小的像只兔子，手不断拨弄鬓角飘逸的秀发。
“没睡好，你看我黑眼圈黑的。”
“是吗！我也是！”洛依依激动上前。
“难道你也因为想我想到睡不着吗？
嗯嗯，我也很想你哦，一想到第二天就能见到你就太高兴了！”
陈默假笑。
自己昨晚只是在网吧对付了一宿，好好在网上普及了一遍现代知识。
现在的军事论坛正处于低估，不像二十年后是个人就是砖家叫兽，把骨头扔键盘上，狗打的字都叫文章。
洛依依嘟着嘴，“真是的，我太笨了，昨天居然忘了要你私信。”
“现在交换也不迟啊。”陈默取出手机。
“好呀！这样每天我们都能聊到很晚了！”
只是交换私信，就已经让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满足到不行。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做法目的实在是太过明显。
从刚刚开始，陈默就感觉到不下十道目光朝自己这边扫来。
情绪各有不一。
不善者占据多数。
以洛依依的身份，想要被认出来应该不难吧。
用那些纨绔的情绪做武器，无形中施压于人，不得不说，相当高明。
陈默俯视比自己矮两个头的洛依依。
洛依依眨眨眼睛，与其对视。
两人都是违心一笑。
“说起来，我在分班表中看到了你的名字。”陈默说。
“第二十七位对吧…”
“别失落，第二十七位已经很高了。”
分班表完全是以全校排名来分，一个班至多三十五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一班盘龙卧虎。
“差的远呢，和你比起来，可有足足十九名的鸿沟。”
陈默只是笑而不语。
本来还打算去趟校舍，被洛依依这么一缠着，就更加不方便。
早早去了教室。
教室布置的很好，教学器材也相当完善。
第一眼就看到站在讲台处，埋头整理器具的杜雨泽。
“你是要转行当家庭主夫吗？”
洛依依看陈默的眼神变得奇怪。
刚刚是错觉吗？
感觉自己男朋友的亲和力一下就上来了。
对象还是相当有名气的副会长，杜雨泽。
杜雨泽擦擦汗，看见是陈默，刚想开口便注意到他的手。
“你手怎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洛依依也注意到，这让她感觉也有些自愧不如。
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
“嗷，被玻璃划伤了。”
“……”杜雨泽不太相信。
肯定昨天陈默被人赌了，这才受的伤。
他目光锐利几分。
自己可是学生会副会长，如果连自己班的同学都照顾不好，那还不如卸去职责。
刚要开口，台下传来讥讽：
“我说杜雨泽，你和这种人聊什么？”
“浪费感情，更浪费时间。下次考试他肯定被刷下来。”
云来书院每三个月一次大考，考试结果会再次以名次决定分班。
所以第三十五名相当危险。
“成绩并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一切。
陈默现在班级排名第八，就算有所下滑，幅度也不会太大。”
前世陈默就因为洛依依这层关系，从一班被降到三班。
即使如此，杜雨泽也并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
“好了雨泽，和他们有什么好犟的，他们就是酸，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我。
听多了对胃不好，我还要花钱去医院洗耳朵。”
“你！”
“急了急了，有人急了。”
反正陈默会接化发，阴阳就对啦，再说了，心态放在这儿。
当人自身实力不够的时候，就连他龇牙咧嘴也会变得可爱有趣。
“你是觉得，有杜雨泽护着你，就万全无忧了是吧？”
这人说完，缓缓起身。
足有一米八个头，浑身肌肉虬结，面露阴冷之色。
洛依依被他吓得藏在陈默身后。
打起来打起来！
心里窃喜。
“袁雄，你想干嘛？”杜雨泽的语气也跟着冷下来。
袁雄…
陈默暗暗握紧拳头。
这人他记得，读书时拿自己的书去当烤火燃料。
还挨过一拳。
没想到因果报应来的这么快。
“不干嘛，只想给他立立威。”
袁雄手指摁的骨节爆响，扭着脖子大步向前，
不少人已经看出他想借陈默来给全班示威。
坐在第九号位的苏月影合上手中书籍，她凝神闭目，语气冷淡。
“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不能直面自己的缺点，再怎么锻炼躯体，也不过是懦夫。”
这话说的轻声细语，距离最近的袁雄却听的清清楚楚。
言语上比陈默还要具有针对性。
陈默最多是说：在场各位都会垃圾。
苏月影就是在说：你袁雄就是个垃圾。
鄙视自己就算了，关键是，还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袁雄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怒火。
“姓苏的…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别认为你老子是国防部部长我就怕你…”
苏月影不理他，而是把手中书籍塞回书包，开始找寻着什么。
袁雄心中怒火更盛。
居然被无视了。
大步来到对方近前。
苏月影体格在这位壮汉面前，小的真跟猫咪一样。
很难相信她在同龄中难逢敌手的传言。
第十号位的金发小洋妞，艾菲尔幸灾乐祸。
她可记得昨天苏月影公然暗讽自己。
女人都是记仇的，能看见她吃瘪当然更好，也算变相解恨。
“喂，我问你话呢，臭女人！”
眼看袁雄就要动手打女人。
杜雨泽见状就要扑上来，却听一声清脆咔嚓声。
陈默明确听出来了，这是枪械上膛声。
袁雄拳头也跟着僵在半空。
他外冒虚汗，眼睛变成斗鸡眼，死死盯着抵在脑门上的黑物。
那赫然是把手枪。
全班静的落针可闻。
“苏…苏同学，你冷静…把枪放下。”就算杜雨泽是军中贵族，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枪…你怎么会有枪。”袁雄有些怯场。
“你觉得呢？”
苏月影从头到尾连正眼也不瞧他，一副处之泰然，无所谓模样，另一手还拿出持枪证。
A国特有持枪证，想拿到这张证需要熟悉使用各类枪械，并通过考核。
光是拆卸组装这一门，备考也要花半年，更别说枪械种类繁多，没个三四年根本下不来。
这还是建立在有私人武器库这一有利条件下。
这下可好，袁雄一脚踢铁板上，起码现在全身上下嘴还是硬的。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
——砰！
一声枪响！
教室里尖叫迭起。
洛依依是真吓到了。
被吓的最重的居然不是袁雄，而是艾菲尔。
因为刚刚那一枪，子弹针对性擦着她头顶而过，甚至能听见声音被撕裂时的尖啸声。
苏月影，继续把枪口压到袁雄脑门上。
“还觉得我在吓你吗？”
枪口还冒着白烟。
这气势，袁雄敢保证，下一枪绝对不会再偏。
他吸吸鼻子，面色煞白。
“我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滚吧。”
对袁雄的懦弱，苏月影嗤之以鼻。
如果连这点恐惧都无法克制的话，那就更没资格让自己动手。
枪刚收回来，袁雄就跟断线木偶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悬在头顶闸刀终归是没有落下。
此时，他感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他又气哼哼起身，看向陈默。
“你给我记住。”
陈默正一脸戏谑朝他看来，眼中满满嘲意：
“你还是去厕所检查下裤子吧。”
袁雄被这话击中的暴跳如雷，想要发作，又浑身无力。
只能像落水狗一样回到三十二号桌位。
不出意外，袁雄下次好像会被刷到二班去，真是耻辱啊。
陈默心中嘀咕。
杜雨泽见事平息，问向陈默。
“你没事吧？”陈默是白衣，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他。
“谢了，我倒没什么。”
杜雨泽笑着摇头，“没什么，说起来，你身后的是……”
“副会长你好，我是他的女朋友哦！”
这话声音说的很大。
恨不得全班都听到。
效果是立竿见影，几乎是同一时间有目光杀来。
还是那几张熟悉面孔，这次居然还有年级前五位的新秀「晨子光。」
他只是淡淡扫陈默一眼，接着错开视线。
杜雨泽也多看洛依依一眼，很是复杂。
因为就在陈默与袁雄发生冲突的时候，发现这女的居然还在幸灾乐祸。
这能叫女朋友吗？
怕不是敌军打入我方内部的细作！
如果有可能，还是建议陈默不要找这样的女朋友，三十多岁那种难道不会更好吗？
陈默揉揉鼻子，“暂时的女朋友而已，如果会影响学习的话，我就不得不割爱了。”
无情。
洛依依脸上笑嘻嘻，心里……
谈恋爱又不是找工作，难道还能有实习期？
而且被这么说心头不爽又不能发飙，谁让现在的设定是害羞腼腆的乖乖女呢？
“我…我会努力…努力当好陈默同学的女朋友的。”
此时此刻的她是卑微的。
是值得被同情，值得被怜香惜玉那种。
甘愿为喜欢的人折腰，这是多少青春期小男孩梦寐以求都得不来的宝藏女孩？
反正就连不少女生都把陈默给埋怨上了。
暗暗鄙视为渣男，屌丝！手高眼低！
“切。”金发小洋妞抱着酥胸，态度冷然，因为她闻见了同类的味道。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居然还有人和自己比茶技？
她捋了捋刚才差点被子弹伤到的金发，冲九号苏月影敲桌子。
“喂，你怎么不说话，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
高冷黑长直连正眼都不瞧她，说道：
“她的手段可要比你的高明。”善攻心计，激化矛盾，这个叫陈默的可能撑不过军训后吧。
谁让身边有个定时炸弹呢。
杜雨泽拍拍陈默肩膀“你们俩先归位吧，再等一会儿班主任和辅导员就该到了。”
陈默扬起一副只有杜雨泽才能看懂的笑容。
“我们班的辅导员好像是…”说着，还挑挑眉毛，笑容愈发的不正经。
当即就有女生不乐意起来。
杜雨泽可是正儿八经的新生贵族代表，妥妥好孩子一枚，陈默这种坏痞居然还敢眉来眼去。
实际上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杜雨泽也就放下身份，同样用眉毛回应陈默。
因为一班的辅导员可是心心念念的米雅老师！
辅导员是干嘛的？
帮助学生处理生活上的事物，假装感冒受伤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就能私下聊聊天了。
陈默扔下塑料女友，来到靠窗的八号位。
洛依依有些傻眼，回过神时才后脚连忙跟上，她带着奇怪眼神扫视杜雨泽。
俩大老爷们，搞得怎么像藏有私情似的。
五人一排，陈默就在第二列，左边是杜雨泽，右边是苏月影，苏月影的旁边是金毛艾菲尔。
塑料女友洛依依在倒数第二排，她个头本来就小，一下就找没影了。
.
苏月影觉得，陈默以平民身份待在一班，每天应该都会提心吊胆的吧？
再加上被洛依依这么拱火，即便没人对陈默出手，光精神上就会形成一种压迫。
时间一久，什么自卑，压抑等情绪，说不定就会一股脑涌上来。
到时候自行退学也不是不可能。
她唇角一抹嘲弄。
从小就深知稚虎藏林等风起，龙潜于渊待云聚的道理。
在这种完全被动的情况下，不懂得收敛锋芒的话，等待陈默的只有残酷淘汰。
虽然很短暂，但你以平民的身份并入一班，这已经足够你骄傲了，陈默。
苏月影收起想法，不由得多看陈默一眼。
陈默还不知道，刚刚居然被自己同桌给判了“死刑”。
还觉得自己会被搞到自卑。
“刚刚的不是实弹对吧？”陈默压下声音就这么来上一句。
苏月影神色微变，目光斜撇着从刘海中穿出。
很快，她又回过视线，实际上在刚刚几秒中已经做了不下十次心里复盘。
最终问题还是，他怎么知道的？
那枪里装的确实不是实弹，而是橡胶子弹。但她不认为这么容易就能被人辨认出来。
苏月影想起跳出的弹壳。
子弹口径一致，不可能是突破口。
还有，陈默白身一个，见过子弹吗？还是说刚刚是瞎蒙的？
苏月影轻咬贝齿，像是下定某种很大的决心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陈默开小差去了，把这话当成耳旁风。
苏月影敢肯定，陈默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但就是没回复自己。
很快，她再次恢复如常，刚刚的话就当完全没听过好了。
心中这么劝慰着。
……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战斗狂人的天才，苏月影，可是极度爱钻牛角尖。
一个问题，特别是在军事方面，想不通可能就茶不思饭不想。
刚刚的不是实弹对吧…他没说是空包弹，还是橡胶子弹。
难道是断定我不敢装实弹才这么说的？
其实蚊子太吵，我不介意用实弹。
想着想着，豁然通达。
陈默就是在虚张声势，乱猜的。
陈默好死不死，在人家刚想通的时候，又塞上一句：
“橡胶子弹打人也会很痛吧。”
鬼知道他这话对谁说的。
他就托着腮帮，自言自语。
苏月影这次是直勾勾，冷冰冰地注视向陈默。
她也不说话，就跟熬鹰一样，看谁熬得过谁。
反正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陈默也不愿意去迎接她的视线，冷处理就好。
苏月影右边的同桌，艾菲尔，她收起镜子，那张漂亮脸蛋是怎么看都看不厌烦。
时不时鼓鼓嘴，或者臭美摆个自拍，又恼火教室里采光不好。
她忽然注意到苏月影。
“干嘛呢？难道你也会犯花痴？没想到你喜欢他这种口味的？”
恋爱脑真下头。
逮到机会就开始用言语挤兑人家。
“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蠢女人，是怎么坐到我旁边的。”苏月影收起目光，回到淡然。
听语气似乎很不高兴。
艾菲尔硬刚，毫不畏惧。
“凭我的美貌呗，长得漂亮也是加分项嘛。”
约摸十分钟后，班主任和教导员一前一后进来了。
班主任当然是留着地中海发型的王院长，在所有教师中，也只有他能稳压这些贵族子女。
卡尔联邦委员会第七十一届主席。
这算是非常了不得的地位，在许多国家都有一定话语权。
要是换别人来，还真不一定能镇住这群天秀。
辅导员米雅老师，今天穿的制服黑丝，大腿被勒出肉感。
还没看两眼，该死的杜雨泽就有意无意卡视野，挡住视线。
陈默别开目光。
最恨这种友军也要防的。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能够强到买凶杀人的地步，这只是基操。
身材有些臃肿的王院长满脸堆笑，“行了雨泽，你先归位吧。”
杜雨泽只是稍微迟疑，最后还是满不情愿回到座位。
在老师的视角里，杜雨泽是乐于为老师分担压力的好学生。
在同学视角里，杜雨泽是老师的舔狗！走狗！我呸！
陈默侧目看着他，“高兴了？”
“咳咳咳，请不要开小差，陈默。”
王院长说：
“想必昨天我已经充分介绍过我自己了，这未来呢…额…就是你们一班的班主任了。
在新科目中我都会亲自辅导，希望各位同学都有个心理准备。”
新学期添加的科目就两门，枪械科与实战科。
对A国来说，军事化普及在勋贵间，偶尔出个像陈默这样的很快就会被刷下来。
王院长说了一大堆。
从国府云来书院建立之初，到现在目标，未来趋势。
然而在这一届毕业不久后，台上这位就被押送入狱。
罪责不下十条，古往今来的刑法都不够他用的。
其中就有叛国罪这种重罪。
陈默百无聊赖，看着台上，心思遐想。
老王是个本分人，他把一生都搭进云来书院。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
想着，手指不由自主在桌上敲击。
原因太多，很难说个清楚。
光是王院长这个联邦主席身份，都能让幕后那群人争的打出狗脑子。
院长说完，退身来到台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一下你们的辅导员。”
台下迎合掌声一片，刚刚还一脸矜持的杜雨泽兴奋的像个傻缺。
米雅老师优雅来到台中，浅浅鞠上一躬，露出成年女性的丰满与匀称。
看着胸前那足以自傲的体积，不少女生都低下头来，两相对比，简直是自取其辱。
男生们则有的红着脸，想看，又不敢光明正大去看，跟做贼似的。
自认为凭着显赫身份，见过不少女性，可像米雅老师这样的，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少有。
“接下来的四年里，大家生活方面的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可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装病逃课的话，我会很生气哦。”
这话说完，更兴奋了。
被遐想成手拿小皮鞭，准备调教学生的一幕。
杜雨泽后来确实是逃课重犯，但逃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课程。
老师介绍完就到同学介绍，陈默大概只是记下一些比较重要的。
大家兴致都不高，反而是陈默相当积极。
根据前世记忆。
班里某某某指使谁打了自己。
谁某年某月又合伙毁坏自己私人财物。
想着，还取出小册子，在上边狠狠记下名字。
一边动笔，嘴脸也变得张狂，已经联想到怎么展开报复，和报复后的快意。
杜雨泽看着他，片刻楞神…
他这么努力想要记住班里人的名字，看来也对选举班长这事很有决心。
想到这里，杜雨泽又暗自摇头。
很可惜的是，班长的位置不可能让出去。
没有过硬的身份背景，真的很难压住这些豺狼虎豹。
我这么做也是在保护你啊，陈默。
同时，笔头摩擦纸面的沙沙声也引起苏月影注意。
她看着笔杆摇动，居然是从中辨别出什么。
12，16，18，21……33
苏月影眉头紧锁。
以她的智商而言，当然能看懂这些字母对应着什么。
可陈默又为什么要记下来？
难道这些人非常值得关注？需要拉拢？
其实陈默是个很有远见，懂得看面相，心思缜密的人？
心中落定，她也取出纸笔，对应数字藤写名字。
在写到27名，洛依依时，停下笔头。
洛依依是商贾之女，善于心计，应该懂得识人用人。
她说她是陈默女朋友，难道其中有利可图？而且看她那番招摇举动，应该是刻意为之。
“还有人吗？还有吗？”王院长的声音有所拔高，好像是在说很重要的事。
回过神时，都已经开始选举班长。
不过班上积极性不高，有的是不屑于做，有的是不敢做，而有的是想做又碍于面子。
“我才懒得当什么班长，忙前忙后跟个下人一样。”
“选个班长出来背锅吗？哈哈哈哈。”
班上哄闹作一团。
班长确实是个苦差事，有活得先上，得任劳任怨能吃苦，班上琐事小事要往上报，出点问题第一个找的就是你，问题无法解决第一个背锅的也是你。
别问，问就是集体荣誉。
总之，这个神圣的职位，很少有人能够胜任。
杜雨泽看陈默一眼。
奇怪的是，陈默也在看他。
“你看我干嘛？”杜雨泽问。
“你不上吗？”
“我为什么要上？”
“当班长多好啊，能表现自己，又能多和米雅老师私下接触。”
杜雨泽当然知道陈默重心在第二句话。
心中居然蹦出：还是你懂我，这种想法。
不过杜雨泽是第三种人，想上又不太好意思上。
“当班长少不了你们好处，怎么积极性不高啊。”院长还在苦心劝导：
“当班长等毕业后还能记上一笔，又美又风光，何乐而不为呢？”
台下寂静一片。
都说是毕业后了，等毕业了，仗着家中势力，还会在意班长这种虚头巴脑的称号？
米雅老师轻笑一声，看出个所以然来，“既然大家都不愿意，不如就投票表决好了？”
投票表决，公平公正公开，少数服从多数。
是个找冤大头，献媚的好机会。
只听见一片哗啦啦撕纸声和沙沙动笔声。
陈默想也不想，直接写下杜雨泽名字。
倒不是讨好，是这家伙有时候沸羊羊起来能够不知疲倦，甚至乐在其中。
不对，应该是，他是个好人。
纷纷呈上纸条后作出统计，毫无悬念的是，得票最高的是这位副学生会长，杜雨泽。
票数：7人。
奇怪的是，票数统计第二名，居然是陈默。
票数：6人
其余的都太分散了。
陈默看向身后，大概能判断是哪些人推举的自己。
能进十大新秀的只有陈默一人，而能进一班的白身子弟目前而言就有五人。
是之前表现的气势太足，让他们以为找到主心骨，想要报团取暖吗？
陈默回头，看见后排朝自己比茄子手的洛依依。
多出来的一票肯定是她投的。
要是陈默当上班长，那一班岂不会乱套？
这是那坏娘们乐意看到的。
陈默没过多理会，又看向台上。
“那一班的小事就交给杜雨泽同学来打理了。”王院长笑到。
说是小事，其实为了培养学生的自主性，不少事情都会压到班长身上。
杜雨泽起身后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陈默一眼。
陈默心中纳闷。
干嘛总是看自己？
这是要做什么？
“院长，米雅老师，其实班长一职目前对我而言还有些吃力。
现在我又是学生会的人，可能会分身乏术，照顾不过来。”
一句话，一个人干不下来。
陈默瞪大眼睛。
剧情不对啊。
这货想干嘛？拖自己下水？
陈默疯狂对他使眼色！挤眉弄眼！
很快，引起杜雨泽注意。
对方只是投来一个：你尽管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握的眼神。
王院长与米雅老师对视一眼，很快作出决定。
“那再选个副班长帮你。”
“投票第二的陈默同学怎么样？”
两位老师一问一答。
陈默陷入沉默。
听见陈默要当副班长，18号位的程鹏霍然起身。
“让这小子当一班副班长？！”
“他能不能留下来都是个问题！”
12号位罗岚出声迎合，还有些阴阳怪气。
个个都跟吃火药一样，冲着陈默就来。
听在陈默耳里，如同天籁。
副班长更不是什么好差事，班长的陪衬罢了，有了副班长班长就能理所应当做甩手掌柜。
苏月影见陈默一副从容姿态，又分别扫了眼那些发声反对的人。
12号、16号、18号…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些人会反对，所以才暗自记下名字。
敌未动而先觉，有些厉害。
苏月影迷之佩服。
王院长敲敲桌子，呵斥道：
“谁要是反对，那就谁来当好咯。”
教室立马变得安静。
陈默暗自吃瘪，原来全都知道，副班长并不是什么美差。
院长却是看着陈默，欣慰点头。
杜雨泽可以用身份压住某些贵族，却很难照顾到那些白身。
陈默本身也没有背景，很轻易就能获取那些白身的信任。
贵族和白身如果经常发生冲突，对班级的凝聚力也会造成影响。
时间一久，矛盾激化，很多班级都会因此造成人才流失。
别的班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心高气傲的一班了。
很快结果落实。
班长杜雨泽，副班长陈默。
杜雨泽一副邀功表情。
陈默：听我说谢谢你。
军训选在下午太阳最烈的时间段，大多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所以怨声不断。
陈默对此有所期待，现在的身体太弱了，打人都使不上劲。
必须尽快提升上来。
先定个小目标，打十个。
“去私办食堂吧，那里味道要比公办的好吃。”洛依依拖着陈默就往食堂走。
私办食堂，开什么玩笑，那里是专供贵族吃饭的地方，能是一个平民可以消费的？
陈默心知要来了。
等吃完饭，她肯定装作忘带钱，手机没电之类的。
妥妥把自己当成饭票或者ATM机了。
前世和洛依依谈感情是真的伤钱，不出一个星期，两万块钱就败光了。
倒不是洛依依全责，自身脸皮不够厚也是一部分原因。
陈默笑着说：“想点什么就点吧。”反正我不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