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倦谢迎是小说《谁懂?我的甜蜜恋人有点闷骚》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千苒君笑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谁懂?我的甜蜜恋人有点闷骚》的章节内容
“舒倦,舒倦。”
不知道是谁在她耳边,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叫得她耳热,浑身酥透。
舒倦从来没听过,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叫她叫得这么缠绵。
像羽毛抚过心底,抚得热燎极了。
一双手非常有力地掐着她的腰,掌心贴着她的皮肤火热得似要把她融化。
一下一下,恨不得要她魂飞魄散。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舒倦骨头缝都软透了,本能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潮起潮落中叫着,咬着,凌乱地哑声细哭着……
第二天一早,舒倦是被窗外刺眼的光线给唤醒的。
她动了动酸沉的眼皮子,适应了好久,才勉强睁开眼来。
入眼的是陌生的房间,像是在酒店。
她坐起身,床上乱得不成样子,被子跌落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愣了愣。
舒倦空荡荡的脑子里,好半晌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是顾鸿公司的酒会,原本她不愿意来的,顾鸿苦口婆心地劝她,她才答应跟他一起出席。
可酒会上,喝了不知什么酒,没一会儿就晕晕沉沉了。
舒倦四下望了望,顾鸿呢?
她艰难地披衣起身,在套房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难不成他丢下自己先回去了?
对此舒倦也习惯了,因为他总是工作很忙。
舒倦先去浴室洗漱干净,发现顾鸿还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身换洗衣裳,就她昨晚那身裙子,早就被撕烂得不能穿了。
没想到和顾鸿夫妻多年,他昨晚竟那般如狼似虎。
舒倦回想起耳畔的低喘和呢喃,心里莫名像过电一般发麻。
她收拾好自己,出了酒店,先打车回家。
结果一开家门,就发现顾鸿居然在家里,不光他在,他爸妈也在。
还有她和顾鸿的孩子,叫顾谦谦,此刻正靠在他奶奶的腿边。
三个大人坐在客厅,都沉冷着脸,气氛很压抑。
舒倦换鞋进客厅,看了看他们,问:“怎么了?”
顾鸿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盯着舒倦,落在她颈边松开的那颗衬衣纽扣处,问:“昨晚你去哪儿了?”
舒倦一头雾水,道:“昨晚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你为什么丢下我先回来了?”
顾鸿眼神里冒着怒火,道:“昨晚我找了你一晚上!你这衬衣怎么回事?你昨晚穿去的衣服呢!”
舒倦一听,如雷轰顶,险些站都站不稳。
昨晚整晚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是顾鸿吗……
顾鸿等不到舒倦的回答,他起身就朝她走来,一把掀开她领子一看,顿时暴怒不已,抬手就往她狠狠脸上甩了一巴掌。
舒倦脸色惨白,瞬时清晰地映上一道五指印,整个人还是发懵的。
顾鸿道:“不要脸的东西,带你出去参加酒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勾引男人!”
顾谦谦黑白分明的眼神看着,顾鸿的妈周惠就拍拍他的后背,一副慈祥的面孔安抚教育顾谦谦道:“你妈偷人,偷人是要挨打的。”
五岁的顾谦谦懵懵懂懂,问:“什么是偷人?”
周惠道:“偷人就是出去和野男人厮混,不是个干净的。”
那些话像针一样,一针针扎进舒倦心里,大人之间的事,她最不愿意牵扯到孩子,让孩子听这些,简直让她想死。
舒倦浑身火辣辣的,像脱光了被人审判一般,她头发凌乱,试图辩解道:“谦谦,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怎想顾谦谦却说道:“我才不要不干净的妈妈。”
后来舒倦就躲回自己屋子里,不敢见人,洗澡要恨不能把自己洗脱皮。
顾鸿对她嫌恶至极,和她分了房睡。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舒倦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敢出房间来,客厅里没点灯,她是要去倒水喝的,没想到一眼就看见顾鸿正站在阳台上接电话。
顾鸿接电话的态度毕恭毕敬,道:“黄总。”
这个黄总舒倦知道,是顾鸿的上司。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夜里尤为的清晰,说道:“你怎么回事,让你送个人,你舍不得就舍不得,玩我呢?”
舒倦不知为何,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来,冷得她头皮发麻。
顾鸿道:“怎么会黄总,您不是已经……”
黄总道:“不是什么?你好意思让我空等了一个晚上?”
顾鸿连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我昨晚真的已经把她送到房间了……”
黄总余怒未消,道:“就你这样办事,在我这里想升职是没戏的。”顿了顿,又道,“可上头放话下来了,刚得到的消息,明天你就任产品部总经理。”
顾鸿大喜过望,点头哈腰道:“谢谢黄总,谢谢,我定不辜负您的栽培和期望!”
电话还没挂,冷不防身后响起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顾鸿立刻掐断电话回头一看,看见舒倦光着脚站在客厅,面前是碎掉的玻璃杯碴子,还有一地的水。
外头的灯火将她整个人照得白如鬼似的。
顾鸿吓了一跳,面上镇定地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舒倦眼神死死盯着他,道:“原来,你叫我陪你去酒会,就是打算安排我去陪你的上司?”
顾鸿也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道:“你都听到了。你也知道,我在产品部当总监当了五年了,今年要是再不往上升一升,恐怕会被其他人给踩下去。
“正好,黄总以前见过你一面,也不知你有什么能耐,能让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他承诺我,只要你陪他一晚,他便让我升职。”
舒倦听得双目赤红,恨恨道:“顾鸿,你无耻!我们是夫妻,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她才明白过来,昨晚不是她醉了酒,而是她的酒里被下了药。
而这个下药的人,就是她最信任的枕边人!是她孩子的爸爸!
顾鸿面上没有一点愧色,道:“要是你能在我升职这事上帮得上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
舒倦歇斯底里吼道:“可你有想过我吗!”
这一吵,把顾谦谦吵醒了,爷爷奶奶也出来了。
周惠连忙搂着顾谦谦,道:“这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舒倦,你做出那种事,还有脸吵吗?”
舒倦目光哀求地看向顾谦谦和周惠,声带哽咽,道:“妈,都是顾鸿,是他害我……”
周惠刚刚在屋里也听到了个大概,看了看顾鸿,道:“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顾鸿的爸顾建国则训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让邻居听见了怎么说!都回房冷静冷静!”
顾鸿说道:“这次你不知便宜了哪个野男人,虽说没能帮得上我一点忙,但好在我还是升职了。可见没有你,我也能凭我的实力办到。”
顾建国道:“你升职了?”
顾鸿颇有些扬眉吐气,道:“刚得的消息,明天升任产品部总经理。”
周惠喜滋滋道:“啊哟,这可是好事啊,得庆贺庆贺!明天我就买两条鱼去!”
舒倦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发现一家人都因为顾鸿升职而欢天喜地,并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紧咬着牙,嘴里都是血腥味,一字一顿道:“顾鸿,这些年是我瞎了眼,没能看清你这副恶心嘴脸!”
没想到,回应她的,竟然是顾谦谦生气又稚嫩的声音:“你不要脸!你个破鞋,不许你骂爸爸!”
舒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破鞋?”
顾谦谦理所当然道:“奶奶说,你被别人穿了,就是破鞋,脏得很!”
舒倦眼眶充血地瞪着周惠,道:“你就是这么教他的?”
周惠有些心虚,但嘴上道:“我又没说假,自己做得,别人还说不得!”
顾建国喝道:“好了,都回房去!”
舒倦蜷缩在房间角落里,一夜未眠。
她和顾鸿是从校园走到婚姻的。
他们甚至没有举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周惠和顾建国要她懂得体谅他们家的困难,顾鸿又才出来打拼事业,等以后他出息了再补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舒倦想,过日子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她妥协了。
可直到顾谦谦五岁了,她都没能等来一场婚礼,顾家后来根本连提都不提。
结婚以后,顾鸿的工资没有交给她一分一厘,每次他都说工资低,工作上的人情关系还需要打点,实在没有多的,叫她体谅。
她也就没问着顾鸿要钱开支家里,家里上上下下全都是她在支撑。
买房的时候,顾鸿拿不出钱,她只能把自己积攒的收入用来买房。因为谦谦慢慢长大了,她不得不考虑他将来上学的问题。
可顾鸿却趁着她外出参展时,私自将房子买在他妈周惠的名下!
美其名曰,说是有二套房政策,首套房最好写他们夫妻以外的其他人的名字。
舒倦气得吐血,顾鸿却安慰她说,反正他爸妈只有他一个儿子,将来还不是他俩的。
可舒倦知道,要是以后万一她和顾鸿走不到最后,那她什么都得不到。
顾鸿却说翻脸就翻脸,说眼下的生活才开始,为了个房子她竟然就想到和他分开以后,她怎么是这样的人?
他还说,写周惠的名字就是为了让老两口在这个家里有个归属感,她却为此而生气,她怎么这么不孝!
她习惯性地妥协,她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她要做个好妻子好儿媳好妈妈;所以她努力赚钱,她对顾鸿善解人意、百般体贴;她对公婆温和孝顺,甚至于有时候忍气吞声、能让则让;她对顾谦谦更是掏心掏肺。
可结果呢?
换来了什么?
换来一家人的理所当然。
舒倦回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当她抬起头来时,看见窗外的天都已经亮了。
她望着窗外别家的灯火,一脸憔悴,而今脑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她以为的家庭和睦,只是除了她以外的和睦;她以为的顾鸿是个好男人,但却为了升职把她往别人床上送;而她以为的幸福生活,全都是压在她身上的假象。
这些年来,他们把她吃得死死的。
即便是被顾鸿当做礼物拱手送出去,他们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大不了的事!
客厅里响起了周惠的说话声,隔着房门碎碎骂着:“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见出来做早饭?一会儿我们鸿子吃了还要上班,谦谦还要上幼儿园!真是惯得她!”
而后厨房里又隐隐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顾建国说道:“算了你别倒腾了,一会儿我出去买点吧。”
舒倦回过神,只觉脸上一片冰凉。
她伸手一摸,不知不觉就满脸的泪痕。
她一点点把泪痕擦干净,而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起身去洗漱。
回头等顾建国买了早点回来,顾鸿和顾谦谦都还没上桌,忽然房门一开,舒倦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周惠看见她,酸了一句:“还有脸出来。”
舒倦走到餐桌边,拉开座椅坐下,便拿了油条吃起来,红肿着一双眼睛,若无其事道:“怎么会没脸出来,等吃饱了,我还要下楼去遛两圈。”
周惠看着就来气,道:“鸿子和谦谦都还没出来,你怎么先吃上了!”
舒倦不理会,又舀了豆浆来喝。
随后顾谦谦出来了,看见这一幕就撒泼,冷恶恶道:“你凭什么吃我的东西!”
舒倦也没停下,顾谦谦就恼羞成怒地冲到她面前来,抢她手上的油条。
舒倦抬头看着自己五岁的儿子,仿佛这不是她的儿子,她养出了一个仇人。
她知道,儿子和她不亲,可他两岁以前,都是撵着她转,“妈妈”“妈妈”地叫得她心软。
两岁以后,周惠和顾建国来了,说是来帮她带孩子,从此就在家里住了下来。
她那时还心怀感激,可也正是从那以后,顾谦谦就和她疏远了。
她不知道周惠私下里是怎么教他的,教得他会对自己吐口水骂脏话,教得他只知道崇拜他的爸爸,喜欢他的爷爷奶奶,他们是全世界最好的人,而她这个妈妈则是最差劲的人。
顾谦谦抢过油条转头就拿去孝敬周惠,道:“奶奶你吃!”
周惠眉开眼笑,道:“谦谦真乖!”
顾谦谦又来端走舒倦的豆浆碗,一口都不想给她喝。
怎想,舒倦手里拈着碗沿,他端不走。
顾谦谦气鼓鼓的,道:“你脏得很!放手!”
话音儿一落,舒倦把豆浆碗往上一扬,直接泼了顾谦谦满脸。
顾谦谦小脸一片浆白,人都傻了,一脸懵的样子。
周惠和顾建国也吓了一跳。
舒倦捏着他的小脸,道:“你的?你说说看,这里哪样是你的?你从头到脚,从衣服到内丨裤,从书包到鞋子,都是我给你的。甚至你这个人,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顾谦谦从没见过舒倦这副样子,被吓得哇的一声爆哭起来。
周惠直接跳脚:“舒倦!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舒倦置若罔闻,对着哭泣的顾谦谦道:“你爸爸了不起,你爷爷奶奶亲得很,你去问问他们,你能从他们肚子里出来吗?”
顾建国指责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舒倦抽了纸巾,给顾谦谦把脸擦干净,一边擦一边道:“顾谦谦,往后记住了,没什么东西是你的。”
这时顾鸿收拾得整整齐齐出来,他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吵闹,此刻冷着一张脸怒向舒倦,心里冒火得要死,这个女人干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还有脸在家里闹?
可还不等他发脾气,舒倦就对顾谦谦说道:“好了,你爸爸出来了,快去向你伟大的爸爸告状吧。”
顾谦谦见到顾鸿如见救星,顿时就一头朝顾鸿冲过去,嚎啕道:“爸爸!她,她打我!”
然还没能如愿冲进顾鸿怀里,顾鸿赶紧闪开,要不是及时拉了顾谦谦一把,他能直接扑地上去。
顾谦谦呆了一呆,顾鸿皱着眉头,道:“谦谦,别往爸爸身上蹭。”
舒倦道:“顾谦谦,知道为什么爸爸不让你挨他吗,是因为怕你弄脏他那身整齐的西服。你太脏了。”
顾谦谦傻了一会儿,然后更加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
周慧要气炸了,道:“舒倦,你少挑拨他们父子!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舒倦对顾谦谦道:“没关系,你还有最爱的奶奶,有事记得找奶奶。”
顾谦谦转头就又扑向周慧,嚎道:“奶奶!”
顾鸿整了整西服,道:“爸,妈,我今天有重要的早会,我得先走。”
周慧道:“今天升职是吧,快去快去,忙你的去吧。”
顾鸿怒瞪舒倦一眼,道:“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顾鸿走后,随之舒倦也出了门。
她站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脚径直走向前台。
前台小姐站起身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舒倦道:“前天咱们公司在这里开了一场酒会,还记得吗?”
那场酒会对于顾鸿所在公司格外重要,除了公司员工,还宴请了许多重量级客户,因而揽下这酒店三层楼,办得十分隆重。
前台当然知道这事,应道:“记得。”
舒倦道:“我在酒会上遗失了一份重要文件,不知掉哪里了,能帮我调一下监控找找吗?”
前台去请示经理,然后经理带着舒倦去监控室调监控。
舒倦看着监控里的画面,死死攥紧了手指。
画面清清楚楚,是顾鸿扶着路都走不稳的她,亲自把她送到了某个房间里!
她还想看看,后来究竟是谁进了那个房间。
经理说道:“舒小姐,监控您看了,从始至终您手上没有任何文件,会不会是您记错了?”
舒倦盯着监控屏幕,道:“再等等看。”
经理似乎意识到了舒倦别有用意,直接关掉了监控屏幕,道:“舒小姐,对不起,这走廊人来人往,为了保护其他客人的隐私,不能让您再看下去了。”
最后,舒倦不得不收了收自己的情绪,道:“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吧,谢谢。”
晚上的时候舒倦回到家,一进家门,就看见一桌丰盛的晚饭,一家人除了她,其乐融融。
他们正在庆祝顾鸿升职一事。
结果舒倦一回来,顿时气氛就沉了下来。
舒倦自顾自地去洗手,道:“正吃着呢。”
然后她就拿碗自己给自己盛饭,周慧拉着脸道:“在外浪了一天,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所以没做你的。”
说着就眼疾手快地端起一锅饭,不给舒倦盛。
舒倦看了锅里一眼,道:“不是有这么多吗?”
周慧道:“那也不够你的,你吃了谦谦吃什么,你这个当妈的总不能饿着孩子吧!”
要是以前,舒倦宁愿自己不吃,也不会让谦谦以及家里其他人饿肚子。
可是现在么,她一声不吭,突然伸手,往周慧面前一掀,周慧猝不及防,手里的一锅白米饭直接被舒倦给掀翻倒扣在地。
周慧又惊又气,尖声道:“你干什么,疯了吗?!”
舒倦还往地上踢了一脚,淡淡道:“那就都别吃了。”
顾鸿寒着脸,重重放下筷子,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样子!”
舒倦看着顾鸿,嗤道:“你心里没数吗?”
顾鸿大义凛然道:“这日子你要是不想过了,我们就离婚吧!”
周慧一听,歪鼻子斜眼的满脸刻薄相,立即满口答应:“我看行!当妈没个当妈的样子,回来就知道撒泼!就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脏东西,送出去都没人要!”
舒倦听在耳里,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现在嫌她脏了,恨不得将她赶紧一脚踹了。
颠倒是非黑白,当谁不会似的。
于是舒倦也大义凛然道:“我怎么不想过日子了,我这不是赶着回来给你庆祝升职吗,结果妈做一家子的饭偏偏不做我的,也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是存心不想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吗?”
周慧气得昏头,跳脚道:“你少在这挑唆!”
舒倦道:“家里的生活费是我开销的,妈买了这么多大鱼大肉的,我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吃点怎么了。”
她在桌边坐下来,直接拿了一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用的碗筷,自顾自吃起菜来。
顾鸿也是心里堵得慌,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来气,道:“你刚刚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舒倦抬起头:“什么话?”
顾鸿冷冰冰道:“我说我们离婚。”
舒倦一脸无辜:“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没有问题,离什么婚?”
顾鸿深吸一口气,道:“你最好还是要点脸!”
周慧咄咄逼人:“自己出去偷了人,还有脸说你跟鸿子的感情没有问题!”
这些话在舒倦这里已经激不起波澜了,她道:“那就去找我偷人的证据,然后去法院起诉离婚吧。”
顾鸿握紧拳头,一拳砸在桌上,怒不可遏:“舒倦,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我好说好散,还能体面一点!”
舒倦平静道:“那你说说,怎么个好说好散法?房子车子归我吗?”
周慧一听,当即一口否决,道:“房子是我的名,车子是鸿子的名,凭什么给你!”
舒倦道:“当初都是我掏钱买的。”
周慧一脸蛮横:“是谁的名字那就是谁的!”好不容易落她户头上,要想让她吐出来,门都没有!
顾鸿冷哼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舒倦便坦然道:“那还离什么婚呢,我不离。”她笑起来,“你现在升了职涨了薪资,我就安安心心地享福,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差点把周惠和顾鸿母子气得原地爆炸。
这顿晚饭,一家人胃口倒尽,除了舒倦。
她吃饱了才回房,还不忘夸赞一句:“今晚妈烧的菜不错。”
以前她在家里卑微做人,她所有的隐忍和付出都没人看得见,他们甚至不把她当成一个人,而是把她当成一个物件一样想送就送;现在她才明白一个道理,你越卑微,别人只会越不把你当回事。
想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已经不可能了;她现在只知道,他们要是让她不舒服,那全家谁都别想如意!
周惠和顾建国怎么也没想到,以前温顺的儿媳,现在会变得这么疯。
顾鸿工作正在上升期,顾建国又最好面子,家丑不可外扬,他们没有法子,所以现在换他们对舒倦忍气吞声了。
就连平日里在舒倦面前张扬跋扈的顾谦谦,经过舒倦教育过后,也变得收敛了许多。
他甚至有点怕舒倦。
顾鸿把离婚协议拟好了,交给舒倦看,说道:“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舒倦看了一眼,笑道:“怎么没问题,问题大了去了,房和车都没给我,只补偿给我几万块钱,就想把我一脚踢出去啊?”
顾鸿拧着眉,道:“房子你就别想了,写的是妈的名字,我们离婚,让我妈把她名下的房子给你,去任何地方说你都不占理。”
舒倦直接就把离婚协议撕了,云淡风轻道:“那就别离了呗,当初我买这房的时候你就说了,不管写谁的名字,反正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顾鸿怒道:“舒倦!你别给脸不要脸!”
后来顾鸿索性就隔三差五地不回家了。
晚饭的时候,周惠就对顾谦谦念叨道:“你爸爸今晚又不回来吃饭了,都怪你妈,逼得你爸有家都不能回。”语气里都是尖酸刻薄。
顾谦谦非常生气,咬着腮帮子道:“那个恶女人,太坏了!”
话音儿一落,冷不防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顾谦谦知道是舒倦出来了,立马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舒倦走到餐桌边坐下,拿出手机拨了顾鸿的电话,开了免提。
顾鸿接了电话以后,舒倦便和声细气地说道:“你今晚不回来吃饭吗,谦谦念着你,妈也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
那头顾鸿的声音不耐烦地冰冷传来:“你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我就什么时候回来!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掐断了电话。
舒倦看看顾谦谦,道:“你听见了吗,是你爸为了跟我离婚,连你和你爷爷奶奶都不要了呢。”
顾谦谦红了红眼圈,周惠立马恼火道:“舒倦,你胡说八道什么!”
舒倦继续对顾谦谦说道:“小孩就是好骗,所以你奶奶最喜欢骗你了。”
顾鸿对舒倦百般厌恶,但到月末的时候,他还是主动来找她,开口就质问道:“下个月的生活费,你怎么还没给妈?”
舒倦隔着两米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女人香水味。
他现在终于不用费力掩饰了。
以前舒倦时常也能闻到,可他都说是应酬多,她从来没怀疑过,而今这么明目张胆,想必他们是早就勾搭上了,就她被蒙在鼓里。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他是个有事业心的男人,虽然照顾不上家里,但总会时不时给她这样那样的惊喜,那时她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爱她。
她现在明白了,那是因为他在外面玩够了,回来才想着要施舍一下她。
真是想想都令人作呕。
以前家里的生活费都是舒倦在给,每个月给周慧八千块,除了家里的生活所需,还能剩下点余钱自由支配。
那时候她生怕家里人吃一点点苦,宁愿自己缩减,对家人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
可眼下下个月的生活费,舒倦没响动,周慧催了顾鸿好几次,想让顾鸿出面要钱,顾鸿才不得不回来向她开口。
舒倦道:“我没给,你就给啊,我给你给不是一样的吗?”
顾鸿噎了一噎,懊恼道:“家里以前不都是你给吗?我工作那么忙,哪里有空管这些事!”
舒倦道:“你忙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嘛,你的工资要去打点工作,一打点就是这么多年,现在你终于升职加薪了,这点生活费又算什么。”
顾鸿咬了咬后槽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工资,除去生活费,就不剩什么了。”
舒倦道:“那你总要为家庭付出点什么,总不能废了这么多年,以后还要一直当个废人吧。”
顾鸿握紧了拳头,阴沉着脸,恼羞成怒:“为家庭付出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也是你的!不然我娶你来干什么!”
舒倦看了看他,云淡风轻道:“去你妈的。”
顾鸿:“你!”
舒倦的颠覆性变化,一时间让顾鸿很难适应。
以前的她可是温柔体贴、大方懂事,现在简直像个疯子。
顾鸿原本打算着,他借着她升了职,又让她知道自己干了破坏婚姻、道德败坏的事,从此就能把她踩得死死的,就算他要离婚,那也是错在她,她说不上半句话。
而她还算有点赚钱的本事,离婚以后照样得付顾谦谦的抚养费。
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的事么。
可万万没想到,被她给发现了。
这疯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顾鸿愤怒到了极点,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
舒倦并不躲闪,道:“你打,今天你但凡敢动我一下,我一报警,必定告到你声名狼藉、前途尽毁!”
顾鸿的巴掌及时停下,额头上青筋直跳。
舒倦就非常从容,道:“你有父有母有儿的,还有房有车,而我就是无父无母一孤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可以失去的比我多多了。
“我倒要看看,你一家暴男,到时邻居怎么对你指指点点,你们公司还敢不敢用你!”
最终,顾鸿把手收了回去,咬牙切齿、失望至极道:“舒倦,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是稍稍懂事那么一点,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舒倦嗤笑道:“我要是再懂事一点,恐怕只会被你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现在不挺好,你们不让我好过,那这日子谁都别过。”
不管周惠和顾建国怎么催,舒倦都没给生活费,顾鸿不得已只能自己给了生活费。
周惠用她给的钱时从来都不会心疼,现在用顾鸿给的钱,却晓得这里那里开始节约了。
毕竟儿子赚钱辛苦,而她的钱就像捡来似的。
舒倦没什么打算,就是使劲磋磨这一家子,将她以前所受的都还回去。
想要离婚?那也得等她磋磨够了再说!
只要她一天不离,顾鸿外面那个就永远是小三!
就算离婚,主动权也是落在她手上,他顾鸿没有资格提!
只是没想到,意外总是来得突然。
一个多月以后,舒倦没有来例假,也觉得身体不舒服,她去医院检查,果然中了。
她坐在走廊上,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出神很久。
就因为那一晚上,她怀孕了。
她甚至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孩子是去是留,她自己想了很久。
她不可能和顾鸿那一家子一直纠缠下去,顾谦谦憎恶她,抚养权她也不想要了,她独身一人,到时候唯一属于她的,就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后来她起身离开了医院。
下午的时候,周惠接了顾谦谦回家,一进门就气冲冲的,看见舒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尖声道:“听楼下那些老太婆嘴碎,说你和鸿子怀了二胎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鸿子嫌你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跟你要二胎!”
舒倦淡淡道:“事实就是这样,我确实怀二胎了。”
周惠还反应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天打五雷轰,气得发抖地骂了一句:“真是贱丨人生贱种!”
她连忙掏出手机给顾鸿打电话,气得手都是哆嗦的,开口就道:“鸿子!你今晚赶紧回来!”
晚上顾鸿回到家,还没来得及问,周惠也不避讳顾谦谦,直接就劈头盖脸道:“鸿子,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跟人乱搞怀了野种,还逢人就说跟你有了二胎了!呸,不知廉耻的,现在小区里那些长舌妇老太婆都晓得了!”
顾建国脸色铁青地坐在客厅里抽闷烟。
而顾鸿一听,直接炸了,冲舒倦怒吼道:“你怎么是这么个贱丨人!”
舒倦不为所动。
顾鸿命令道:“明天就去把这野种打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
舒倦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手指抚着杯沿,道:“邻里邻居的今天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喜得二胎,明天你就要我去打胎,你这脸还要得起吗?”
周惠也是一副尖利的嘴脸道:“要是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出去乱搞搞大了肚子,到底是哪个更不要脸!”
舒倦看向周惠母子,道:“我怎么是出去乱搞搞大了肚子,这孩子就是顾鸿的啊。”
顾鸿紧紧抿着嘴,青筋直跳,道:“你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老子这几个月根本没碰你!”
舒倦道:“唯一的一次不就是你们公司酒会的那天晚上。”
顾鸿骂道:“贱丨人,你还说不是野男人的种吗!”
舒倦打开手机,发了一段视频在顾鸿手机上,连带着也发到周惠和顾建国手机上。
顾鸿看着视频,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舒倦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我去酒店调了酒会当晚的监控,你们也都看见了,是顾鸿扶着我一起去房间的,你们说的野男人是哪个?不就是顾鸿吗?这孩子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她看着顾鸿,不可置信道:“我没想到,你狼心狗肺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顾鸿暴怒:“贱丨人,你住口!”
一直沉默的顾建国突然喝一声:“够了!再大声些,让楼上楼下好听吗!”
顾鸿道:“明天我就带你去打掉!”
舒倦道:“那我只好报警,并寻求妇联帮助了,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他顾鸿能做得出来,她就不能吗?
孩子她不仅要生,她还要在这房子里生,跟顾鸿婚内生,让他尝尝自己种下的因。
他在外养小三,在家里养别人的儿子,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顾鸿一家压根都没想到,舒倦简直像条疯狗,逮谁都不放。她怀了野种,非但不觉丢脸,反而还倒打一耙,把野种安在顾鸿头上!
但凡要是有点自尊心、要点脸面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
可偏偏,她这么先发制人,让所有人都认为孩子是顾鸿的,而今舒倦还不声不响地弄到了那段视频,他就是有嘴都说不清!
这贱女人真是能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但后来,周惠跟顾鸿母子俩一合计,顾鸿竟然改变了主意。
他面上不禁流露出对舒倦满满的厌恶,道:“你可以生孩子,你也可以继续在这里住着,但每个月家里的生活开销,你必须付着走,每个月两万。”
周惠立马附和道:“对!两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舒倦看着母子俩,道:“这是打算把我当提款机了?”
顾鸿振振有词:“这么大家子人不需要开销吗,你既然不肯离婚,那你就得担着责任!谦谦读书,爸妈生活,现在还多了个野种,要你两万都是少的!”
舒倦看着客厅里的顾谦谦,他现在是又提防她又怕她,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她心里蓦地一软,道:“每个月一万,要是谈不拢,我也照样在这家里住着。”
在和这一家子了结之前,她是不可能搬出去的,一旦她从这里出去了,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当是花钱找个保姆来照顾她的孕期生活了。
而顾鸿一家又不能赶她走,她有视频在手,现在又怀了孩子,真要是把事情闹大,对顾鸿没有好处。
所以周惠跟顾鸿合计,不如就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生下孩子以后再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只要一鉴定孩子不是顾鸿,就能把屎盆子叩回在舒倦头上。
是她出轨在先,那时顾鸿也就有正当理由离婚了。
顾鸿不甘心,一个月才给一万块钱,当打发叫花子吗?
但最后周惠还是答应了下来,一万块就一万块,总比没有的好。
舒倦的每一分钱,都是她画设计稿赚来的,顾鸿一家子不知道,但她在业内却是颇有名气。
多少大佬想挖她过去做设计,可她只喜欢自由创作,故而一直很少在业内现身。
她怀孕期间,照例画设计稿,因为她需要赚钱。不光是家里开支,她还得为将来这个孩子做打算。
至于一日三餐,她也毫不客气,想吃什么就跟周惠说,周惠要是不如她意,那她也不如所有人的意。
产检的时候,舒倦都是一个人去。
护士问她,孩子的爸爸呢?
舒倦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死了。”
护士们不由得十分同情她,每次她做检查都给她更多的关怀。
只是舒倦第一次做系统产检时,检查出左边乳腺结节。
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结节,这么多年没当回事。
但最近她明显感觉到乳丨房胀痛,以为是孕期正常反应,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却说,乳腺结节的形态不太好,要持续密切观察。
后来舒倦又做了几次复查,发现结节一直在长大。胸口胀痛也越来越频繁。
医生对她说道:“可能是孕期激素水平刺激了结节,导致它生长很快。你这情况,必须做一个穿刺检查,尽快确定结节是良性还是恶性。”
舒倦的反应尤为平静,道:“那就做吧。”
等医生拿到活检报告,专门打电话叫她到医院,舒倦一进诊室,就看见医生神情非常严峻。
医生先开口问她:“你一直是一个人到院来,身边就没有其他家属了吗?”
舒倦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心里蓦然觉得酸涩,面上不露痕迹道:“没有。”
她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以为找到顾鸿一个好男人,终于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她掏心掏肺付出全部热情,结果到头来她还是独身一人。
医生道:“检查结果出来了,乳腺上的结节是恶性病变的。要是不及时采取治疗手段,病情会恶化发展。”
舒倦心里沉了沉,从她进门看医生脸色大概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问:“怎么个治疗手段?”
医生沉默一会儿,沉重地看着舒倦道:“你的情况发展比较迅速,我们建议的方案是,胎儿先做引产处理,你再入院系统治疗。”
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舒倦脑子里还是空白了一瞬。
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前不久,她还感觉到了胎动。
那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小家伙在与她互动。
她已经很久都没感受到这种母子间的互动了。
她很茫然,为什么计划总是没有意外来得快?
后来她选择了第二种方案,孩子继续生,但她也要入院做治疗。
只是这样的风险远远大于第一种。
舒倦回到家时,周惠一如既往含沙射影地骂骂咧咧的,只不过舒倦整个人都是软的,也就懒得搭理。
周惠注意到舒倦这段时间状态不对,鬼鬼祟祟地留了个心眼,趁着舒倦去洗手间时,偷偷翻了她的包。
结果翻到一沓报告单。
周惠赶紧趁着舒倦出洗手间之前,把一张总结性的报告单藏了起来,回头就打电话给顾鸿。
顾鸿当天晚上就回来了,主动去敲舒倦的门,舒倦开门就看到他那副春风得意的嘴脸,直犯恶心。
顾鸿开门见山地问:“你生病了?还得了乳腺癌?”
舒倦看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报告单,又抬头看看他,在那一刻,有些头昏地竟看见他嘴角依稀翘起来了。
她只觉得通体恶寒,这个跟她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在得知她患病以后,竟然仿佛比当初她生顾谦谦的时候还要感到高兴……
舒倦讽刺地冷笑,道:“你嘴巴都咧到天上去了。”
顾鸿便不再掩饰,而是明晃晃地对舒倦露出笑,笑容里有舒心有快意,甚至还有大松一口气的意味,道:“只能说我很遗憾,但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那一瞬间,舒倦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愤怒和不甘,对他啐道:“滚!”
说罢,砰地一声关了门。
留下顾鸿在门外破口大骂。
后来,舒倦还听见外面周惠的声音,也有种轻快之感,在跟顾鸿说道:“她真的得了癌?要死了?真要是死了就好,还省了不少麻烦!”
舒倦冷得浑身发抖,尽管她已经做过无数遍心理建设,可还是做不到不受影响。
她还听见周惠在叮嘱顾鸿:“她要死也不能让她死在家里,到时候得让她死在外面,免得晦气!”
“还想生野种,这下好了,带着野种一起死!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就是她的报应!”
报应吗?
舒倦想,这确实是她的报应,是她这么多年来糊了眼蒙了心、把白眼狼当成至亲的报应,是她委曲求全、掏心掏肺的报应!
客厅里,顾谦谦还懵懵懂懂地问:“她要死了吗?”
周惠就道:“谦谦,到时候给你换个新妈妈好不好,换个又疼你又爱你的。”
顾谦谦一声欢呼:“好啊好啊,这个妈妈又凶又恶,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要新妈妈!”
舒倦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胸口又堵又痛。现在她生病了,全家人都恨不得她早点死!
可她偏生就是倔,最看不得他们如意!
舒倦留存了一笔钱,最开始开这户头是打算给顾谦谦存的教育资金;后来心灰意冷,又有了身孕,就打算生孩子时用;结果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得提前用。
她处理好工作上的事,给她的合作伙伴花姐发了信息,没说家里的情况,也不提她自身的身体状况,只说打算要休养一段时间。
花姐很快回了短信:是出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舒倦:没事,就是累了想休息。
花姐:那你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
舒倦收拾好东西准备自己去办入院手续,结果出门之际,却发现自己的银行卡不见了。
她到处找都没能找到。
到下午的时候,舒倦收到银行发来的短信,她卡里几十万存款额全部被取出,余额就只剩下几块钱!
舒倦手有些抖,眼前一阵发花,她的卡被盗了吗?
她镇定下来,又细想,不太可能,银行卡自她开户以后就一直放在家里,就算卡被盗了,也不会知道她的密码。
随之她心里沉入寒窖。
不,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她的密码。
顾鸿今天下班得早,半下午就回来了,他还专门去接了顾谦谦放学。
他牵着顾谦谦进家门,周惠和顾建国跟在后面,手里都提着市场上买来的鱼肉和蔬菜。
舒倦从房里出来,就看见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顾谦谦长到五岁,自从上幼儿园以来,顾鸿去接孩子放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可见他今天心情确实很不错。
只是一家人看见舒倦时,气氛难免冷淡了下来,周惠狠狠剜了舒倦一眼,转头又对顾谦谦笑眯眯道:“先去玩吧,一会儿奶奶烧鱼给你吃!”
顾谦谦满口应下,经过舒倦身边时也是一脸的厌恶痛恨模样,哼了一声就跑开了。
顾建国自己坐到客厅里去抽烟。
顾鸿脱了外套准备去陪顾谦谦玩耍,一家人俨然把舒倦当成空气一般。
舒倦开口就直问顾鸿:“我的银行卡是你拿去了吗?”
顾鸿回头瞥向她,道:“是我拿去了,怎么了?”
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无所谓的态度。
果然是他,也一定是他。
舒倦心火上窜,压抑着道:“你把里面的钱全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