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霍谨言是小说《婚途漫漫:老公请矜持》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流年美眷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婚途漫漫:老公请矜持》的章节内容
南城
初冬季节。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冷雨使得城市散去白日喧闹,变得安静起来,随着天色愈发暗沉,雨也变得更加大起来。
行人四处逃窜,柏油路上一片萧条。
香榭丽大酒店里却是一派热闹。
晚上7点,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
一行人匆匆而来,为首的是商业巨擎霍谨言,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怕女人脸曝光,他身边的助理和安保人员一直在驱赶闲杂人等。
“请让一下,霍先生不接受任何采访!”
“放下你们的相机!”
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麻麻,是爸比哦!”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传过来,格外引人注目。
粉嫩嫩的小姑娘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是扎眼。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霍谨言一行消失在拐角处。
时念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空无一人。
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抱起地上的小不点儿,指着空荡荡的拐角劝慰孩子:“早早,那不是爸爸,你看……根本就没人哟。”
真庆幸他腿长,走的够快,如果让孩子看到,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早早睁大眼睛往那边又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扁着嘴向妈妈抱怨:“明明就是爸比嘛!麻麻你是不是眼花了?”
“就是爸比!”
小姑娘嘴噘的能挂油瓶了,一脸不悦:“你们大人,就喜欢骗小孩子,哼!”
说着,抱起胳膊,斜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一副“你不要跟我说,我知道你在骗我”的模样。
时念深吸一口气,咽下心头酸涩,把女儿抱起来:“早早,那不是爸比,你真的看错了。”
是他又怎样?
难道要她现在冲上去质问他?
只怕,连他的面儿都见不着吧……
小姑娘倒也没有再纠结,趴在时念肩膀上,回抱着她:“好吧,看在这个爱的抱抱的份上,我不生你的气了。”
“哧……”
时念被小姑娘逗笑,一扫之前的阴霾,跨进电梯,面带微笑。
是不是那个人?
时念比女儿清楚。
那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哪怕化成灰,她也认得!
不是霍谨言是谁!
只不过……
怕女儿知道,不想她伤心罢了。
今天是他心心念念那个女人回国的日子,怎么可能不去接机?
刚才被他搂在怀里护着的,也是那个她吧?
霍谨言所到之处,全是记者和镁光灯,怕那个女人曝光,他可真是拼尽全力呢。
温晓晴……
在心底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从喉咙管到心口都是苦涩。
侧过脸去,在女儿看不见的地方,用力合了合眼。
五年……
她到底还是回来了……
或许,今天晚上霍谨言就会迫不急待跟自己提离婚,结束这段无爱婚姻。
如果他主动提离婚,她要挽留么?
时念在心底默默问自己。
找不到答案。
因为有女儿在身边,分散了时念一部分注意力,没来的及多想,电梯便已经到达4楼。
抱着孩子快步踏出电梯,去了预订好的包厢。
设计室成立一周,今天成功签下第一个过10万的大单,大家高兴,便约在这里聚会,庆祝一下。
家里的保姆请假,早早没人带,她只好带着孩子过来。
只是……
没想到会碰上霍谨言和她。
那颗沉寂多年的心泛起惶恐:她回来,他会跟自己提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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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早早小盆友一直在怀疑妈咪的话。
那个人明明是爸爸,妈妈却说不是,她才不相信呢!
趁时念分神的空当,小姑娘一个人溜出去,在楼道里瞎转悠,没想到的是……
真看到了爸爸!
“爸比……”
小姑娘撒开腿朝着高大的男人跑过去。
霍谨言看到有个小姑娘朝自己跑来的时候,有些茫然。
等他回神,小姑娘已经抱住他的大腿,笑嘻嘻看着他,一脸乖巧。
那样的笑容,让霍谨言一阵恍惚。
结婚五年,对于这个女儿,他知之甚少,如果不是她叫自己爸爸,或许他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突然面对这样热情的小姑娘,他有些不知所措。
冷漠的脸上浮出少许阴沉。
强忍住那股子要把孩子挥开的冲动,蹲下来,牵住小姑娘的手问:“妈妈呢?”
时念那个女人心可真大,放任一个四岁的孩子在这里乱跑,也不怕孩子出事!
她就是这样为人母的?
霍谨言脸上泛着怒意,周身气压急骤下降,连小姑娘也察觉到了那样的低气压,变得有些沉默。
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虽然早早是他女儿,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为零,时念一手包办了女儿所有。
男人暗暗咬牙:时念!你!很!好!
吃的是火锅,怕有味道,所以包厢门是敞着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时念转身去拿调料的工夫,女儿就不见了。
“早早……”
她急得眼睛都红了,小跑着在楼道里寻找女儿。
高跟鞋底急促敲打着地面,发出清脆欢快的声音,紧接着,时念的声音传过来:“早早,你在哪里?”
“回答我一声!”
她六神无主,眼睛红的吓人,眼底尽是泪光。
忍不住往坏的方向想,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如果孩子被坏人带走怎么办?
霍谨言认得她的声音,牵着女儿的手,停驻在她跟前。
冷冷凝着她。
眼底散发出来的尽是冷漠。
时念急得不轻,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握着女儿的小手出现在她对面时,那颗慌乱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早早,为什么乱跑?”
“妈妈会担心的!”
无视她身边的男人朝孩子扑过来,把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
“你吓着妈妈了,知道吗?”
“以后不许这样了!”
小姑娘看到妈妈,高兴极了:“妈咪,早早没有乱跑哦,早早是来找爸比了。”
时念抬眼,这才看到女儿身旁的男人是霍谨言。
他站在那里,不怒自威,身形高大,强大的气场几乎将整个楼道填满。
巨大的压迫感让她不敢正视。
男人背光而立,将地上映出一大片阴影。
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时念依旧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糟糕!
他一定认为:是她让女儿跑来找他,搅乱他和白月光的约会!
她没勇气看那个男人,匆匆站起身来,抓住女儿的手:“宝贝,跟妈妈回去,好吗?”
出来的匆忙,她只穿了一件深V领的羊绒毛衣,楼道里没有暖气,再加上受了惊吓,脸色白的厉害。
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那样的她,是霍谨言从不曾见过的。
满腔怒火倏然消弥散开,再找不到半点踪迹。
霍谨言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那样的眼神,让时念如芒刺在背,倍感不安。
他要做什么?
急切切拉过女儿的手,想就这么离开,不曾想……
孩子的另一只手死死拉着霍谨言的,没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霍早早!”
时念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叫了小姑娘的全名。
每当妈妈叫自己全名的时候,就表示她在生气。
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生气的妈妈,意识到自己错了,立刻就白了脸:“妈咪,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我只是太想爸比了。”
时念哪还有斥责孩子的心思?
所有的惊吓都被安安那一句“太想爸比了”冲散的干干净净。
是啊……
安安有什么错?
错的人是她!
如果不是五年前她给霍谨言下药,逼着他娶了自己,他又怎么会这么讨厌女儿?
孩子是最无辜的。
都是受了她的连累。
余下的话全部卡在嗓子眼儿里,如鲠在喉,不上不下。
霍谨言全程看着这对母女,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冷冷道:“我还有事!”
挣扎着抽回被孩子抓住的手,转身离去。
不带半分留恋。
“爸比,不要走好吗?”
早早扭过头去,看着那人愈走愈远的背影,眼里写满哀伤。
孩子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已经走远的男人仍旧大步而行,恍若未闻。
小姑娘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再没之前的半点开心。
“妈妈,是不是早早再乖一点,爸比就不会不理我们了?”
时念只觉得心口抽抽的疼,像是有人拿着钝刀,一下又一下的割着她的心尖儿肉,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她蹲下来,用力抱住孩子,把氤氲在眼睛里的眼泪抹去,强颜欢笑:“怎么会呢?”
“我们早早已经很乖了,不需要再乖啦!”
小姑娘吸着鼻子,神情落寞:“那爸比为什么不留下来?”
时念想哭。
当着孩子的面儿不能哭!
将又一次涌出的眼泪咽回去,稍稍顿下才回答她:“爸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宝贝跟妈咪走,不要耽误爸比工作,好吗?”
没人察觉到她的指尖在颤抖。
失望透顶的小姑娘垂下眼睛,再次张开的时候,已经化为平静:“那我们走吧,妈咪。”
那样的神情,扎得时念心口鲜血淋漓。
真要让女儿在这段破败不堪的婚姻里一直生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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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厢,菜过三巡,时念小腹一阵坠痛。
大姨妈差不多这几天来,意识到那股暖流涌出来的时候,她急忙把孩子交给莫小晚照看,去了洗手间。
生完女儿,她月子没坐好,宫寒,一到冬天大姨妈就会推迟,这次推了一个礼拜,好在还是来了。
不然,依着她和霍谨言现在的状态,如果再怀上一个孩子的话,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这段婚姻,是她偷来的。
哗哗的流水声打断她的思绪,冰凉的水漫过指尖,好似一下子窜进了心底。
“时念!真的是你!”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身后的女人,温婉一笑:“温小姐,好久不见。”
偷来的幸福注定不会长久。
看吧……
这话才说了几分钟?
温晓晴就找上门了。
时念不说话,慢条丝理洗着纤纤玉手,好似背后那人不存在似的。
温晓晴被她无视,心有不悦,微微挑眉:“时念,偷走了属于我的幸福,你过得幸福吗”
她是倒吊三角丹凤眼,冷眼凝视的时候,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恨不得把对面的女人千刀万剐。
时念转过身来,宠辱不惊,面带微笑看着她:“这么暴戾丑陋的一面,霍谨言见过吗?”
她个子很高,又踩着高跟鞋,往温晓晴跟前一站,气势压人。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温晓晴咬牙:“别以为你嫁给谨言就是永远!这年头,离个婚很正常!”
她站在她身后,透过镜子冷眼凝着她,眼底的戾气几乎要跳出来。
“呵呵……”
时念笑,关了水龙头,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依旧笑的和若春风。
“温小姐,五年前,我怎么让你离开这座城市的,忘记了?”
“要不要我让你重新经历一次?加深一下记忆?!”
温晓晴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时念,你觉得谨言会让你这么做吗?我才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这次回来,就是让他娶我的!”
“信不信他跟你离婚之后,立刻就会娶我!”
“我有他的爱,你有吗?”
她越说越高兴,看着时念惨白的脸,眼底尽是得意。
“哦对了,你还有个女儿叫早早吧?”
时念一惊:“你想做什么?!”
她对自己做什么,她一点儿也不怕,但早早是她的底线!
无论是谁,敢碰女儿一下,她就和对方拼命!
温晓晴突然笑,接着举起手,朝时念的左脸打过去。
时念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温晓晴,你给我听好,早早是我的命!敢动她一下,我跟你拼命!”
“哪怕舍了我这条命,也会要你的命!”
五年前,她逼温晓晴离开霍谨言,是她的错,和早早有什么关系什么?
温晓晴真要报仇,冲她一个人来就好。
“时念,你偷走我的男人,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你,为什么还这么嚣张?这个世界还讲不讲理了?”温晓晴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
时念仍旧捏着她的手腕,不停用力:“当初我给过你选择,离开他是你的选择!”
温晓晴开始不停哆嗦,连声音也变得柔弱起来:“时念,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是来和你抢谨言的……”
时念正疑惑她的突然改变,一抬眼,就瞧见霍谨言站在那里。
灯光很亮,打在他脸上,有种冷漠又凌厉的即视感。
时念看到他,心头慌乱,立刻松开了温晓晴。
“你……”
被他眸中的厉色惊住,再说不得一个字。
霍谨言一声不响站在那里,眸色清冷,讳莫如深看着她,
眼底尽是厌恶,好似她是河底的烂泥一般。
不由分说,挥开她的手,将温晓晴带进怀里:“没事吧?”
温晓晴娇喘连连,倒进霍谨言怀里:“谨言,我好难受,胸口闷……”
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袖口:“别……跟时小姐没关系,是我自己……”
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好好休息!”
霍谨言的视线随即看向时念,透着寒意,眼底布满警告:“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吗?”
时念怔住:“你没看到是她主动找我麻烦的?”
她一向不爱争吵,这一次,忍无可忍,所有的委曲在这一刻爆发。
彼时的温晓晴脸色惨白,死死攥着他的衣裳,不停叫着他的名字:“谨言,难受……”
“我难受……”
霍谨言急忙打横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快要离开洗手间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回过身来看向时念,冷声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如果晴晴有什么,我饶不了你!”
整个过程他没看她一眼,抱着怀里的温晓晴,浑身都是冷漠。
走的毫不留恋,好似怀里那个女人才是他的正牌妻子。
他来的快,走的更快,刹那之间,洗手间里便只剩下时念一个人。
时念站在原地,不可抑制的发抖。
心碎了一地。
小腹疼得愈发厉害,坠得她心往下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尽是沧凉:“时念啊时念,这就是你拆散人家的结果,报应来了。”
霍谨言叫她“晴晴”,会温柔的同温晓晴说话,却从未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过一句。
也许……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嫁给一个你很爱他他却不爱你的男人是什么体会?
就好似你在捂一块冰,倾尽所有力气,换来的只是一身伤痕。
仅此而已。
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狼狈的女人,突然一笑:“离开他吧。”
不爱了,也就不会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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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早早已经睡下,时念还在厨房忙活。
她在准备明天早餐用的材料,女儿爱喝小米红枣粥,喜欢吃六分熟的白煮蛋,他喜欢40度左右的纯牛奶,一块夹心三明治,还爱在吃早餐的时候看财经周报。
想着想着,不知怎地,又想到了那个男人。
结婚五年,她习惯在门口留一盏灯,怕晚归的他看不见,这个习惯一留就是五年。
今晚……
或许那个人不会回来了吧?
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看着沉沉夜色,时念苦笑:心爱的女人回来,他怎么会记得这里?
离开沙发,熄灭那盏灯,回了卧室。
打开电脑,查阅离婚协议书的格式。
从看到他抱着温晓晴离开的那一刻,她就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五年时间都没让霍谨言爱上自己,何必再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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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钟,早早突然大哭起来。
时念顾不上穿鞋,跑进孩子房间,“宝贝儿,怎么了?”
“麻麻,不舒服,我好难受……”
孩子躺在床上,小脸儿通红,发际线已经被汗水打湿。
时念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好烫!”
“宝贝儿,你发烧了,妈妈带你去医院!”
匆匆套了件外套,用小被子裹住安安,猛踩油门,朝医院驶去。
孩子早产,小病不断。
怀早早八个多月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别墅,晚上下楼倒水喝的时候没在意,摔了一跤,送到医院已经听不到胎心,不得已之下,选择了剖腹产。
因为孩子生下来过于瘦小,在保温箱住了一个半月,她这个当妈的才见到自己的孩子。
先天不足,早早心脏和肺功能不健全,所以,只要遇上孩子发烧,她都会整夜不睡,照顾孩子。
烧成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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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发了疯似的把孩子送到急诊处,看着孩子被推进手术室,这才坐下来。
她大口喘息着,像是离开了水的鱼,苟延残喘的活着。
尽管主治医生跟她打了包票,说孩子很快就会出来,她还是半跪半坐在手术室门口的瓷砖上,嘴里念念有词。
“早早,你一定要平安回到妈妈身边。”
“没有你,我也……不活了。”
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风声。
“谨言,好冷,你抱我好不好?”
声音传来,时念一个激灵。
温晓晴!
她也在这家医院!
这个认知让时念抓狂。
想也不想,从地上爬起来,挺直脊背站在那里。
她绝不会让温晓晴看到现在这副样子,绝不允许!
已经输了人,总不能再输阵!
霍谨言带着温晓晴做完检查,准备送她回病房,谁知道,她居然抱住他的腰,还要求他抱。
忍不住皱眉,面有不悦。
温晓晴扁嘴,眉头皱的紧紧,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谨言,我不舒服……”
男人原是有些排斥的,在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后,还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温晓晴立刻搂住他的脖子:“谨言,你对我真好!”
眼睛却是穿过他的肩膀看向站在拐角处手术室门口的单薄身影。
时念,跟我斗?
你还嫩了点儿!
看:谨言对我多好啊!他越是待我好,你就越难过是不是?
那就让你一直难过下去吧!
霍谨言不知道时念在这里,一脸坦然抱着温晓晴回到病房,将她放回病床上,抬腕看表。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他这算是彻夜未归么?
放下手,不动声色开口:“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温晓晴皱眉,捂着胸口频频咳嗽:“谨言,我难受,你知道的,在南城我只认识你一个人……”
余下的话她没有再说,咳嗽的更加厉害,脸都涨红了。
“咳咳……”
霍谨言轻叹一声,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闭起眼睛假寐。
男人抱温晓晴的那一幕,时念看的清清楚楚。
心已经痛到麻木。
真相比听说更残忍!
即便她已经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心如刀绞。
时念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用尽力气抠着墙才堪堪稳住身形,没让自己倒下去。
贝齿紧紧陷入下唇,已然沁出了血,不及心上的痛半分。
离婚那两个字又一次在她脑海中浮现。
===
早早经过治疗,转到普通病房,这会儿,已经躺在儿童病床上睡着了。
看着孩子安静的睡颜,时念长松一口气。
打来热水,替孩子擦把脸,动作轻柔,眼底尽是慈爱。
“时念,你不用担心,孩子现在情况稳定,没什么大碍,等这两袋水输完,你就可以带她回家了。”
主治医生叫顾落城,是她大学同学。
听完医生的话,时念点头:“学长,谢谢你,让你费心了,改天请你吃饭。”
顾落城真是一位很好的大夫,她抱着早早到达医院的那一刻,吓得六神无主,只剩下哭。
是他把孩子抱过去,送急救室治疗,淡定又从容处理着一切。
尔后,还给了她一个健康的女儿。
时念心存感激,唯一能做的,就是请他吃顿饭。
顾落城调了调输液的速度:“时念,你太客气了,咱们是校友,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
曾经,他也是A大的风云人物。
那个时候,喜欢他的女孩子可以绕A大一圈呢!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或许也会喜欢这个男人。
“学长,你不知道早早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就是我的命,这一次,你不光救了早早,还救了我的命。”
现在的孩子呼吸平稳,心跳正常。
送医院的路上,她吓得腿都软了。
如果不是顾他,她可能真的要失去女儿了。
顾落城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啦,你什么时候有空,把孩子带上,一起吃个饭,就当是为我接风。”
时念一口应下:“没问题!”
“时念,你穿太少了。”顾半城说着,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时念身上。
出门时走的匆忙,脚上是居家拖鞋,身上是居家的纯绵睡衣,送早早进急救室时特别慌张,那件风衣不知去向。
这样的形象确实有些窘迫。
因为是睡衣,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bra,稍一动弹就可以看到两个突起的小点,委实不雅。
意识到这点,她羞红了脸,忙低下头:“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
“谢谢学长。”
她把衣服穿好,送顾落城走出病房门。
出病房门就瞧见霍谨言。
男人站在走廊灯光下,面朝她的方向,正在关门。
怕吵到里头的人,动作放的格外轻浅,满脸温柔。
他笑的很浅,浅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离的那么远,时念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温柔。
他鲜少笑。
至少,结婚五年,她没见过他笑。
如今,女儿生病,他对着温晓晴的病房门笑的温柔如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顾落城在同她说话,没听到她的回答,下意识望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随即了然。
“你老公?”
五年前,她和霍谨言的那场闹剧,整个南城都知道。
新郎丢下新娘飞往国外,时念挺着大肚子一人面对没有新郎的婚礼,从头到尾脊背挺的笔直。
那场婚礼成了他心头永远的痛。
傻姑娘……
时念垂下眼,敛去眸底的失望,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镇定,那双眼睛里无波无澜,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
淡淡回他:“是啊。”
她语气轻松,听不出喜悲,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顾落城不由多看她几眼。
伸出手来,将披在她身上的男士外套整理好,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时念,他不是你的良人。”
不等时念开口,他便转身离开。
转过身的那一刻,男人眸底隐隐有期待泛开。划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霍谨言想趁着温晓晴睡着,离开医院回家,不料……
温晓晴睡眠很浅,察觉到他要走,立刻哭着追出来。
他只好低声安抚。
面对女人的哭,他有些无力,抬起眼睛,便瞧见站在走廊的时念。
她跟踪他!
霍谨言看过来的时候,时念还没有从顾落城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那道身影,若有所思。
这一幕,恰好落在霍谨言眼底。
他俯下脖子,捏捏温晓晴的耳垂,不知说了些什么,她便听话的走回病房。
笑意盈盈,满脸期待。
看向时念站的地方,挤挤眼睛。
只可惜,时念并没有看她。
当时念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霍谨言已经站在了她跟前。
男人身姿颀长,姿态蹁跹,随意一站,便将她头顶的灯光遮住,大片阴影打在她脸上。
将她惨白的脸色掩住。
“时念!”
他声音不大,透着压抑的怒。一字一顿,好似在嚼着她的肉一般。
双眸紧紧盯着她身上的男士外套,咬牙切齿:“跟踪我?”
从香榭丽酒店到医院,处处碰上时念,他不得不怀疑某些事。
时念连眼皮也没抬。
心彻底凉透了。
因为不爱,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可悲……
哀莫大于心死。
看向他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热情与温柔,淡淡道:“霍先生,我没那么闲。”
指甲掐进掌心里,疼痛让她清醒。
即便再生气,再介意他和温晓晴,也只能忍着。
这段婚姻是她求来的,就算霍谨言要掐死她,也只能认了。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这是时念第一次用疏离的态度同霍谨言说话,在他跟前,她一向都是笑意魇魇,卑躬屈膝,带着讨好。
现在的她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太反常了。
因为刚才那个男人么?
霍谨言有些烦躁,眉间带了几分不耐,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女人抓回家,好好惩罚。
视线所到之处,停落在时念身上的男士外套上。
眸底幽暗不明,透着凉薄。
随即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嘲讽:“这么耐不住寂寞?!”
霍谨言态度非常不好,隐隐有要吵架的意思。
时念觉得身心俱疲,不想跟他吵。
捏捏眉心,抬眼看向他:“霍谨言,这是医院,需要安静,我不想跟你吵架。”
这年头,被爱的人都这么有恃无恐么?
明明公然出轨私会情人的人是他,怎么搞得像错的人是她?
头顶偌大的“静”字挂在那里,哪怕她现在一肚子委屈和怒火,早就想同他大吵一架,却也要压着、忍着。
她很累。
身累,心更累。
霍谨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个“静”字,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往安全通道拽。
时念挣扎半晌,挣脱不得,只得由他去。
手腕处生疼一片,咬紧牙关忍着,一声不吭。
到了楼梯口,霍谨言丢开她的手,视线落在她身上的男士外套上。
眉心紧皱。
随即大力扯下那件男士外套,恶狠狠丢进垃圾桶里,一脸厌恶。
“脏死了!”
这句话不知道骂的是衣服还是她。
时念面色惨白如纸。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能撑下去,可以忍到他爱上她的那一天。
如今看来……
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她该彻底放下了。
男士外套被扔掉,身上的睡衣在幽暗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尤其是那两个小小的突点。
看到这一幕,霍谨言额际青筋突突直跳。
时念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抱住胸口,退后一步,一脸警惕看着他。
“霍谨言,这是医院!你别乱来!”
他原想对这个女人一顿羞辱,见她缩成一团,突然生出几许玩味来,盯着她胸口直勾勾看着,眼底的火苗突突直窜。
“几天没碰你,这么饥渴?”
刚才她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他记得清清楚楚。
有了新欢,就不拿他当回事了?
呵呵……
五年前,他不想要这段婚姻,她强行闯入他的生活。
如今,她看上了别的男人就对他冷漠相加,哪有那么美的事!
“你……胡说什么?!”时念羞愤交加,苍白的脸色泛起薄薄的红云。
落在霍谨言的眼里,就是他猜对了。
时念来这里,有另外一种可能:不是跟踪他,而是跟别的男人偷、情。
这怎么能忍!
上前一步,抵住她轻瘦的身子,眼底尽是轻蔑:“那个男人有我好?”
不容时念辩解,他便将她扯入怀中。
一只手攥着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朝着她的腿芯伸过去。
看向时念的眼神里透着轻蔑。
时念气急,好不容易挣出一只手,想也不想,扬手朝那张俊逸好看的脸就打过去:“你混蛋!”
这一巴掌,她用尽全身力气。
霍谨言脸上几道鲜红的指痕,一眼可见。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让时念清醒。
她居然打了霍谨言!
这可如何是好?
时念又慌又怕,瑟瑟发抖。
时间像是静止了似的,陷入一种可怕的沉默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五年来……
在他跟前,这个女人一直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
她就像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保姆,只不过……
这个保姆会陪他上床,被他睡。
五年里,在他跟前,她都是伏低做小,连大声说一句话都不敢。
就在刚才,跟那个穿医生制服的男人说过几句话之后,她居然动手打他!
霍谨言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抬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稍加用力,时念便疼的面部扭曲。
“想给我戴绿帽子?那也要看看你在我这里算个什么东西!”
随即贴近她的耳朵:“我不要的东西,毁了也不会便宜别人!”
南城天气湿冷,尤其是冬季下雨天,即便穿着最厚的衣服,仍旧能感觉到冷气“嗖嗖”往骨头里钻。
那样的冷,锥心刺骨。
这场冬雨从傍晚时分就开始下,淋淋漓漓下到现在,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时念先前在室内,开着空调,并不觉得冷。
这会儿没了空调,没了那件男士外套抵御寒风,只觉得冷气像是针,扎在每个毛孔上,冷透了。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血液也变得凝滞起来。
她一边挣扎一边推他:“霍谨言,你放开我!”
见到过他对温晓晴的和风细雨与温柔后,她愈发觉得悲凉。
这段感情,她投入太多,收不到半分回报。
原以为哪怕霍谨言不爱她,她也能坚持下去,和他走完这一辈子。
到如今才知道……
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他对着温晓晴笑的画面就像是一把刀,一刀又一刀割着她心尖尖上最软的那块肉,遍地是血。
刚刚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他就像是一个恶魔!
委曲求全五年,她不想再这么委曲自个儿了。
霍谨言步步紧逼,距她更近。
时念避无可避,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冷得她一个哆嗦。
下意识伸出双手,抵在他胸前。
男人并不理会这些,精壮的腿挤进她腿间,逼得她无处可逃。
两具身体隔着一层薄薄衣料摩擦,他的反应清晰可见。
男人上下其手,力道偏重,捏得时念又慌又乱。
他从不会不分场合做那档子事儿,分明是想羞辱她。
时念被逼得退无可退,大声吼他:“你说的什么混帐话!不要把别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龌龊!”
他刚才在温晓晴跟前献殷勤的时候,想过她的感受吗!
男人眼底散发着强烈的怒意,随即敛去,朝她展开一抹笑容。
只不过……
那笑意不达眼底,透出来更多的是寒芒。
时念知道:惹怒他没什么好处。
想提起温晓晴让他退却:“谁给谁戴绿帽子真不好说!你不也跟温晓晴搂搂抱抱?!”
霍谨言淡淡一笑,恍若鬼魅。
他脸色又沉又冷,眼底流露出来的光也变成了刺骨的冰,“你也配叫她的名字?”
怒气冲冲的男人不顾她挣扎,揪住她的睡衣大力撕扯。
那件男士外套真真切切刺激到了他。
惹得他动了真怒。
“放开我!”时念拼尽全身力气,也没有推开这个男人。
男女力量悬殊,她来了大姨妈,身子又沉又坠,各种酸痛,再加上天气又冷又冰,哪里是霍谨言的对手?
霍谨言眼底隐隐有火苗在跳动。
那件男士外套让他非常生气,薄唇微启:“想替那个男人守身如玉?”
时念能看到他眼底簇动的火苗,像是要跳出来,将她烧得渣都不剩。
抗拒的动作更加明显。
霍谨言怒不可遏:“偏不让你如愿!”
当他的手摸到姨妈巾的时候,迅速撤回,眉心紧拧。
随即掏出手帕,擦过手后,将那方手帕丢进垃圾桶里。
一脸嫌弃:“切!”
长腿迈开,转身离去。
没有半分留恋。
时念朝着他的背影大喊:“离婚!”
“我要跟你离婚!”
男人停下脚步,重新走回到她跟前,捏住她的后颈,突然凑近:“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你以为你是谁!”
“由不得你!”
语气中透出来的凌厉让时念害怕。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时念还沉浸在那个眼神带给她的惶恐里,回不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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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愈发的低,寒风夹着细雨吹在身上,冷意浸透身体,时念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说“脏死了”时的眼神,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嫌恶,她都瞧得清清楚楚。
无穷无尽的寒意涌过来,四肢百骸里流淌的都是冷。
顺着冰凉的墙壁滑坐在地上,人和心都冷透了。
偷来的婚姻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再也不飞蛾扑火了!
离婚那两个字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却被霍谨言的眼神吓得褪了回去。
就算要离婚,怕也由不得她。
有窸窣脚步声响起,将时念的悲伤打散,急忙抹干眼底的泪光,扶着墙直起身子,惶惶不安看向来人。
生怕是霍谨言去而复返。
顾落城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那里,眉眼间皆是温柔。
“找了你好一阵子,怎么在这?不冷吗?”
“刚才给你的外套呢?怎么不披着?”
看时念这么辛苦,不忍她委曲,一离开早早的病房他就去便利店买东西了。
时念站在原地,泪湿眼眶。
却又倔强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
只说了一个字,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似的,再说不出话来。
顾落城看到她眼底的泪光,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轻轻叹息一声,走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走吧,送你回病房。”
时念点头,深吸一口气,用力合了合眼。
她和霍谨言这段无爱婚姻,该有个了断了!
霍谨言一身戾气,行色匆匆。
站在走廊尽头的保镖们看他这副表情,立刻退避三舍,谁也不想触霉头。
时念那个女人胆子真大,居然敢提离婚!
谁给她的勇气!
“离婚”那两个字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胸口,不痛不痒,却难受的紧。
他没去温晓晴的病房,直接去停车场,尚未走到楼梯尽头,温晓晴直直朝他扑过来。
“谨言,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准备丢下我不管了!”
趴在他怀里哭泣。
霍谨言退后一步,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扒下来,冷眼凝着她:“不会不管你。”
那样的态度让温晓晴心里发慌。
明明说的话动人心弦,却找不到半点温柔。
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变了吗?
“谨言,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男人脸上的几道红痕一眼可见,温晓晴吓得又哭,连拉带拽把他拖回病房,叫护工找了冰块来替他敷上。
“时念打你了?”
“太过分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凭什么打人!”
“这是家暴!”
“谨言,家暴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绝对不能容忍,听我的,告她!把她告上法庭!让她净身出户!”
她说的义丑填膺,霍谨言却是一声不吭。
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拿开烦人的冰块,亦推开她的手:“不碍事。”
之前憋着一口气,不想打女人,这会儿才发觉那女人下手厉害的紧,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下手毫不留情……
更让他震惊的,是她说离婚时的眼神。
婚是她要结的,现在又是她要离,凭什么!
温晓晴见他情绪不好,忙道:“天快亮了,你也别回去了,在沙发上凑和一夜吧。”
霍谨言点头,拿过平板电脑处理公务。
温晓晴则是满意的躺回枕头上,安然入睡,嘴角眉梢挂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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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落城给时念买了不少东西,除了吃的、喝的,还有一包卫生巾,一眼可见。
时念不自觉撇开眼睛,不敢再看。
耳根子一阵阵发烫。
反观顾落城,倒是坦然的紧:“看你裤子沾了血,知道你要照顾早早,没时间去买,所以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时念明白他的意思,慌乱无比,急急垂下头。
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东西。
顾落城适时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早早还在等你。”
“回病房吧。”
提及女儿,时念敛起所有悲伤情绪,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女战士。
是啊……
霍谨言不需要她,而早早只有她。
她怎么能让早早一个人在病房里呆着?
朝顾落城强挤出一抹笑意:“谢谢学长。”
顾落城居高临下凝望着这个女人。
此时此刻他无比心疼她,却什么也说不得。
她那样要强,明知道霍谨言不爱她,却还倔强的守着这段无爱婚姻五年,足可见她有多爱那个男人。
感情这种事,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他和时念,同是输的那一方。
时念率先迈步,朝早早的病房走去。
顾落城跟在她身后,神色清郁。
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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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念头一旦萌生,便像是野草,无穷无尽疯长。
时念在医院陪了早早一夜,也想了一夜:既然不爱,不如离婚。
也省得早早担惊受怕。
她什么也不要,只要早早的抚养权!
办好出院手续,带着孩子回家。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她不上班,早早不上幼儿园,可以补觉。
“妈咪,你电话在响哦……”
早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向时念,甜甜的笑着让她接电话。
一夜未眠,孩子也没睡好,怕吵到孩子休息,特意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时念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想也不想接起来。
电话是霍谨言的父亲――霍青山打来的。
“念念,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是怎么回事?谨言怎么说也是结了婚的人,在外面胡来你不管管?”
时念睡的迷迷糊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看一眼墙上的钟,才知道已经下午了。
八成是霍谨言和温晓晴被记者拍到了。
随即安慰老人家:“爸,您别激动,当心身体。”
“您也知道,那些媒体就爱瞎写,只要有谨言的新闻都能上头条,狗仔们就爱拍他。”
“我们感情好着呢,您放心吧。”
霍青山身体不好,一直在咳嗽,听完她的解释,咳嗽才稍稍减轻一些。
“好吧,爸相信你!”
“对了,早早呢?什么时候带她来看我和你妈?就今天吧,今天是周末,幼儿园不上学,你也不用上班。”
不等时念说话,他便挂断了电话。
时念看挂断的电话,摇头。
早早是霍家的孙女,回去看爷爷奶奶是应该的。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该去一趟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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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在医院呆了一整夜,没睡好,眼下尽是黛青,纵然回家睡了一个上午,依旧难掩憔悴。
特意敷了个面膜,化了淡淡的妆,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憔悴。
换过衣服之后,叫了出租车带着早早朝老宅而去。
报纸铺天盖地都是霍谨言夜会神秘女子的照片。
在停车等红绿灯的空隙里,时念一转脸就瞧见了报纸上的男人。
报刊亭把他的照片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清浅优雅,崖岸青秀,举世无双。
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柔情似水。
只可惜,那样的笑容从来不是给她的。
五年前,温晓晴占据着他的心,五年后,依旧如此。
公公急着让她回老宅,大概是看出来照片上的女人是温晓晴了。
果然……
车子刚刚驶进到老宅门口,还未停稳,霍青山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时念叫了一声“爸”,付了车资,把女儿抱下来。
“天儿这么冷,您身体不好,干嘛站在外头受冻呀?”
霍青山看到早早,开心的紧,跟时念打招呼:“念念来啦!”
“我没事!”
眼睛却一直落在早早身上。
看到孙女,老爷子更是笑成一朵花,脸上的褶子都跑了出来,不顾身体,上前抱住早早:“小乖乖,想爷爷没有?”
早早立刻亲了一下他的脸:“想呢!天天都想!想的都秀(瘦)了。”
霍青山听了,笑的合不拢嘴:“陈妈,快把我给早早买的礼物拿过来!还有蛋糕!”
小丫头一听有礼物,从爷爷身上爬下来,屁颠颠儿往客厅跑:“陈奶奶,我自己可以拿!”
“早早,跑慢点,小心摔了!”时念看着女儿的背影,露出笑容。
她此生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生下这个女儿!
早早一溜烟似的跑走,霍青山看着孩子走远,叹息一声:“那个女人是温晓晴吧?”
时念抿唇,并不打算隐瞒:“是的。”
老爷子看她一眼:“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时念苦笑。
如果可以,她也想不离婚,想霍谨言爱上她,一如爱温晓晴那样。
只可惜……
天不遂人愿。
“我能怎么办?”
“大概是离婚祝福他们。”
18岁到25岁,女孩子青春年华里最好的时光都给了那个男人,也没能换来他一星半点的温柔,她又能怎样?
“唉……”
霍青山听完之后,眉头紧皱,连连叹息:“念念,你不能这样!爸不支持你们离婚,我心里认定的儿媳妇是你,温晓晴连你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不能认输!”
“哪怕为了早早!孩子需要父母的疼爱。”
“离婚受伤害的是孩子!”
时念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很清楚,如今,她说要放弃这段婚姻,一定是失望到了极点。
“念念,为了早早,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他看中的儿媳妇,怎么能离开霍家!
面对霍父,时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唯有沉默。
她也想好好跟霍谨言过日子,但感情这种事,真的不是一个人的事。
“时念来啦!”
“妈咪!”
霍谨言的母亲叶婉仪牵着早早走过来。
时念忙挤出笑脸:“妈!”
早早怀里抱着个和她人差不多高的娃娃,吃着蛋糕,小脸儿上沾满奶油。
“嗯。”叶婉仪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弯下腰给早早擦拭嘴角的奶油。
“谨言呢?没跟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