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倾霍裴衍是小说《霍总新婚夜陪白月光,我不干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任扶摇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霍总新婚夜陪白月光,我不干了》的章节内容
京市,顶奢大平层卧室。
灯光昏黄暧昧。
俊美的男人罩着白皙的苏语倾,修长的手穿过她乌黑的头发,
托着她的后脑勺,
两人呼吸纠缠到一起。
苏语倾长睫微颤,半撑着背,双手绕过他的后颈,将他紧紧抱住,娇软的身体因他轻颤不已,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
“裴衍......娶我好不好?”
她桃花眸里氤氲着水汽,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霍裴衍吻唇动作一滞,微起身,清冷的眸子垂下,沉眸看向她,
“可以吗?”
苏语倾咬咬唇,眸子满是期冀和委屈。
七年了,苏语倾追了霍裴衍七年。
京市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惨了霍裴衍,
爱到没有自我,爱到甘愿卑微,哪怕所有人都嘲讽她,“霍裴衍根本就不爱你。别自作多情。”
可七年,她从来没有退缩,
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小太阳,永远以最温暖热烈的方式,围在霍裴衍身边。
她天生乐观,以为人心总是肉长的,
只要时间够长,总能捂热霍裴衍这颗冰冷的心。
她苏语倾,等得起。
可是,
可是......霍裴衍的白月光,阮清清要回来了啊。
从来都开朗乐观的苏语倾,
慌了。
不,她必须要在她来之前,拿下霍裴衍。
一定,一定不能让他俩旧情复燃。
她没有办法,
只想孤注一掷。
把自己送上了霍裴衍的床。
霍裴衍此刻酒醒了大半,松开她的唇,眼里的情欲消散大半,漆黑的眸盯着她看了会,
撑着身子就要起身。
“不要,”
苏语倾紧紧咬着唇,双手覆上他的脖子,收紧,将他脑袋向下压,
颤抖着长睫,拱身抬起脑袋,柔软的红唇贴向他薄唇,
不要走,
苏语倾紧紧闭着眼,红唇生疏的在他唇瓣碾磨,呼吸清香又紊乱。带着讨好的意味。
“不娶我也没关系,不要走......”
她小声嘤咛着,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一下一下挠着霍裴衍的心尖。
他沉眸看着她笨拙的动作,
小腹忽地一阵燥热,眸色暗沉,分开两人唇瓣,黑漆漆的眸认真看着她,
嗓音磁性喑哑中透着欲望,
“苏语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唇间温热柔软的触觉消失,苏语倾睁开眸子,眼中落寞一闪而过,
她乖巧又急切的点点头。
一瞬不瞬盯着霍裴衍,小脸郑重道:“我想嫁给你,裴衍。”
很想,
做梦都想,
想的快要疯了。
“求求你,可以吗?”
她眼神充满希冀和哀求,双手紧紧搂着霍裴衍,声音软糯快要哭出声。
霍裴衍眸色沉了沉,
嗓音喑哑“嗯”。
是肯定的回答。
苏语倾眼神一下就亮起来,璀璨夺目像是蕴藏着万千星辰。
她仰着头,再次主动贴上他的唇,
幸福从眼睛里溢出来,
她贪婪的描摹着他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每一寸皮肤,
每一根发丝。
尽情和他呼吸交缠,唇齿相依。
“专心点。”
霍裴衍轻轻咬她下唇,欺身向上,颀长的身体完全将她罩在身下。
伸手关掉台灯开关,
最后一抹昏黄旖旎落下,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两个交叠的身体香汗淋漓。
黑夜中,苏语倾雾蒙蒙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炙热,满足。
一颗心像潮水一般,起起伏伏。
七年了,她终于等来了他的肯定答案。
在极度的舒适满足中,苏语倾沉沉睡去。
*
没多久,苏语倾来到婚礼现场,鲜花掌声,一切都是那么梦幻,
舞台中央,站着新郎新娘。
苏语倾走近,急切看向台上,新郎肩宽腰窄,身材颀长,清冷高贵,是霍裴衍。
他眼神温柔极了,嘴角噙着笑,将戒指戴到阮清清手指上,
两人相拥接吻。
错了!
都错了!
新娘弄错了啊。
苏语倾朝着霍裴衍大喊,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霍裴衍,我在这,你看看我,”
可是,霍裴衍只转头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抱住阮清清。
“贱女人,还想破坏霍少和清清的婚礼,真是痴心妄想。”
“怎么会有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啊,难道她看不出来清清才是霍少的最爱吗?”
“就是,要有人死皮赖脸追我七年,我烦都要烦死了。”
“........”
众人的议论指点声越来越大,
苏语倾紧紧捂住耳朵,可嘲讽的声音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她逃无可逃。
每一句话,都是她这七年来,听到过的啊。
巨大的痛苦倾泻全身,
苏语倾在山呼海啸的痛楚中猛然醒来。
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犹如天神降临,将苏语倾从绝望的地狱拉回。
霍裴衍扭开台灯,昏黄的光晕倾泻而下,
落在他的脸上。
他浓黑的眉宇拧起,狭长的眸底是深沉的墨色,低头看向苏语倾,带着探究的意味。
“做噩梦了?”
他抬手拭去苏语倾满脸的泪珠,动作温柔。
薄凉的指腹划过她的眼尾皮肤,细腻的触感传来,苏语倾长睫微颤。
她猛地起身,扑进他的怀里。
那可是阮清清,是霍裴衍喜欢了三年的白月光啊,
是得到他全部偏宠,
是让整个京市都钦羡不已的女人啊。
她拿什么跟她争?
苏语倾满脸泪痕,眸底闪过委屈和害怕。
她甚至不敢说自己刚刚的梦境,仿佛一说出口,就会变成真实,
她藏起自己卑微的心思,仿佛下水道的老鼠,
阴暗的连自己都无比唾弃。
霍裴衍眸底暗沉,脸色似是比往日更冷几分。
他无声看着怀里啜泣的娇软身体,
这时,手机铃声打破屋内的平静,
苏语倾顺着屏幕亮光看过去——
清清
“不要——”
苏语倾内心恐慌,下意识喊出来,
可是,下一秒,
霍裴衍推开怀里的人,没有一丝犹豫,
他捞起手机,一边下床,一边按下接通,
嗓音低沉温柔:“喂,下飞机了?”
苏语倾看着他拉开阳台门的背影,
钻心难言的痛楚突兀传来,
她紧紧攥住被子,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霍裴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清冷,像是比往日更冷清,
陌生的仿佛刚刚跟她翻云覆雨的不是同一个男人。
巨大的痛楚和失落铺天盖地,将她湮没,
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涩,
挣扎着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去,行不行?”
霍裴衍扣着西服纽扣,掀了掀眼,目光从她身上散漫走过,
语气冰冷而无情:
“苏语倾,我已经答应娶你,你还要闹吗?”
闹?
苏语倾垂眸苦笑,“你就当我在闹吧,霍裴衍,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非接她不可吗?”
你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我,你要娶我,不会离开我的!
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霍裴衍俊脸冷了几分,压下眸底的不悦,
“苏语倾,你越界了!”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甩门离开。
房间重新陷入沉寂。
苏语倾低头看了眼手机,凌晨四点。
她苦涩笑了声,
看吧,
只要是阮清清,无论多晚,不管在干什么,
他从来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她。
阮清清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一个电话就能轻而易举把他叫走。
她拿什么争?
苏语倾垂眸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想起今晚自己为了留住他,用的龌龊手段,
心底苦涩,
这样的她,在霍裴衍那里,
早就输的一败涂地。
苏语倾呆了片刻,天色微亮,
床上还残留着两人暧昧过的痕迹,
她却一刻也呆不下去,
苏语倾自虐似的,脑海中不断上演着霍裴衍和阮清清在一起的画面,
想象着他们在一起牵手,拥抱......
甚至......
她烦躁的将头埋进被子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七年来积攒的所有情绪,
委屈,隐忍,痛苦纷涌而出,
排山倒海般将她湮没,
她明明这么努力,用尽全力去爱,取暖他,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他的心。
明明他已经答应娶自己了!
她不甘心。
她想跟他要一个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语倾擦干眼泪。
把自己收拾干净,
拿上钥匙直接开车出门。
她要去找霍裴衍,她要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
她才会死心。
黑色奔驰在别墅驶出来,沿着山路一路高速疾驰,
苏语倾还在加速,
不断加速,
朝阳升起,晨曦透过窗户落在苏语倾的侧脸,
她绝美的脸上,红唇紧抿,哭红的桃花眸此刻坚毅看向前方,
答案,
我只要一个答案,
就会放手,
再也不会纠缠。
苏语倾想着,前方忽然停着一辆大货车,
苏语倾躲闪不及,
“咣”的一声,
撞上去的瞬间,苏语倾猛踩刹车,双手牢牢控制着方向盘。
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霍裴衍,如果我死了,
你会来看我一眼吗?
.......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苏语倾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一名年轻的护士站在病床边,正看着她身侧的监护仪。
苏语倾刚想坐起身,
脑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这才看到,自己双手,脑袋都缠着绷带。
“欸,别动,别动。”
护士转过身,连忙阻止她,“你晕迷了三天,刚醒过来,脑袋上的伤还处在观察期,别乱动。”
苏语倾皱眉,疼的嘶了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不敢乱动,
只是眼珠子骨碌碌左右转转,
看了看四周:“我.....没死?”
护士被她气笑了,“我们拼命把你从阎王那里抢过来,怎么?这么想死?”
看苏语倾不说话,
护士像是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昏迷这三天我们试着给你老公打电话,他....可能是忙,直接挂了,”
护士犹豫了下,看苏语倾脸色越发苍白,
“应该我们没说清楚身份,让他误会了。既然你醒了再联系一下他,让他过来看护你几天,毕竟后续治疗,也需要家属签字。”
“或者......叫其他家属也行。”
护士说完,看苏语倾脸色越来越难看,便瞬间明白了。
他们在医院见多这样的事。
父母不亲,丈夫不爱。
也是一个可怜人。
“谢谢。”
苏语倾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朝她点头道了谢。
一双好看的桃花眸雾蒙蒙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护士点点头,
走之前好心的替她把病房的电视打开,
这才关上门离开。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苏语倾拿过手机,看着通话记录里,已拨电话,
未接五个。
最后一个接通的只停留了三秒。
很显然,护士还没自我介绍完,就被挂断。
苏语倾苦涩一笑,
视线扫过手机主屏幕,落在未读短信上,
【苏语倾,我很忙,没工夫陪你演无聊的把戏,我已经答应娶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真是难为他,一下子发这么多字,
苏语倾都能想到,霍裴衍俊眉紧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他竟然以为自己在装病?
苏语倾胸口像被塞了颗柠檬一样酸涩难当。
她早就不该对他产生任何期待的。
他的心从来都不属于她。
如今阮清清回来了,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那晚要娶她的话,
她就当他放了屁!
这时,电视里传来娱乐播报,
“HQ集团总裁霍裴衍为博红颜一笑,买下小行星署名权送给当红小花阮清清。”
买下一颗小行星送给阮清清,
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镜头下,阮清清眸色璀璨,白皙小脸洋溢着夺目的笑,
“裴衍哥哥早就说,要送我一个神秘的生日礼物,我期待好久了,我特别特别喜欢,很惊喜,”
阮清清眸子亮晶晶的,偏头狡黠看向霍裴衍,
“裴衍哥哥,我能给小行星起名叫HQ吗?”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H,霍裴衍。
Q,阮清清。
记者们瞬间抓住这个瞬间,众人恍然大悟。
HQ?
原来霍氏集团总部名字,竟也是这个含义!
原来如此。
人们忽地想起,七年前霍裴衍创建HQ集团时,曾说的话,
“HQ是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
集团以珠宝开始发家,随后又涉及时尚,高奢,房地产,新能源各个方面。
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如今已经成为京市最炙手可热集团,成为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人们一直猜测,当初霍裴衍的心爱之人到底是谁!
如今,真相已经大白。
阮清清站在霍裴衍身边,娇羞笑着。
霍裴衍则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样子,眸底深邃,唇角似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啪”
苏语倾面无表情关掉了电视。
心脏仿佛缺失了一块,木木的,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原来,自己车祸差点被撞死,躺床上昏迷三天三夜,也比不过给阮清清送星星重要。
苏语倾苦涩一笑,
罢了,
七年时间,就当喂了狗了,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几个渣男?
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硬抓着不放手,等着人家来羞辱你吗?
苏语倾苦涩一笑,
放手吧,
放过霍裴衍,也放过自己。
她拿起手机,指尖有些冰凉,
【霍裴衍,我们分手吧。】
然后拉黑了他。
晚上十点,
霍裴衍回到别墅家里,
他喝了酒,一进门就仰头靠坐在沙发上,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
俊眉微蹙,带着酒气有些烦躁,朝厨房喊道,“苏语倾,把醒酒汤端过来!”
真是不懂事。
要搁平时,只要他一进门,苏语倾就会迎上来,替他换鞋,扶他到沙发坐好,就把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上来。
今天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动静,
非要惹他生气吗?
霍裴衍啧了一声,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少,少爷,苏小姐没在别墅,”
保姆王妈端着醒酒汤站在一旁,有些犹豫说道,“苏小姐三天前离开,就没回来过。”
“这汤.......”王妈试探问道,
一直以来,凡是霍裴衍入口的东西,都是苏小姐一手做的,只有她知道少爷的口味。
从不让他们这些下人插手。
现在,苏小姐不在,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合不合这位大少爷的口味。
“放这,”
听到霍裴衍声音,王妈如临大赦,连忙放下,转身就要走,“少爷,我去忙卫生。”
“等等,”霍裴衍难得开了尊口,
声音依旧散漫,带着清冷矜贵,“她东西拿走了吗?”
“还,还没。”
王妈心里咯噔一下,霍少这是把苏小姐扫地出门了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就听到霍裴衍冷嗤一声,
“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真是惯的她。”
“或,或许苏小姐是真的生气了?”
王妈壮着胆子说,她了解苏语倾,
以往就算两人再闹别扭,在生气她也会帮霍少做饭,从来没有扔下他超过三个小时。
苏小姐可真是把霍少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如今,已经三天过去了,
她还没露面,要么是铁了心真生气,要么就是遇到遇到危险了。
想到这,王妈神色有些担忧,
“少爷,苏小姐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呵,”
霍裴衍冷笑一声,“她能有什么事?不过又在耍性子,”
想起医院那通电话,
他不禁冷嗤,出车祸?
亏她想得出来,这么拙劣的借口,还找人陪她演戏!
谁不知道,苏语倾可是赛车手级别的车技,
曾经在职业赛车手中,连续三年拿到冠军。
怎么可能出车祸,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晚扔下她走,她生气了。
不过,他很忙,
哪有空哄她,
等她自己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
就像往常那样。
霍裴衍拿出手机,看到那句【霍裴衍,我们分手吧】
不由冷笑一声,
他不就是那晚扔下她,去接阮清清了?
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生气?
还要闹分手,她舍得吗?
再说他答应娶她,不就是因为这七年,她乖巧懂事,服低做小,从来不闹,不用费心哄她吗?
晾她几天,
看她能忍住不回来?
霍裴衍随手给特助张程打电话,
“给我定直飞曼城的飞机,明天一早就走。”
“好的,霍总。”
“还有,”霍裴衍顿了顿,语气散漫又充满危险:
“停掉苏语倾所有信用卡。”
他不喜欢闹脾气,不懂事的苏语倾,这次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让她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没有钱,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偷偷离家出走?
“是。”
特助张程愣了一秒,立刻回答。
*
医院病房。
护士扶着苏语倾缓缓在轮椅上坐下,
她头上缠着纱布,左手小臂打着石膏,右腿有些轻微的骨折,
“苏小姐,你的伤势恢复的不错,早上天气好,你可以出去转转,这是电动轮椅,一个人就能操作。”
护士贴心的跟她嘱托。
苏语倾嘴角上扬,朝护士甜甜一笑,“好的,谢谢你。”
昨晚决定彻底放下霍裴衍,拉黑他以后,
她本以为自己会失眠,难过,
没想到昨晚竟然睡得特别好,一觉睡到天亮。
苏语倾都忘了上次睡这么好是什么时候,
除了心底时不时会有钝痛之外,
没有霍裴衍的日子也没想象的那么难过。
看来人的自愈能力,比想象的要好很多。
苏语倾穿过走廊,从电梯下来,来到医院楼下公园,
春日阳光洒在身上,很暖。
苏语倾闭上眼睛,感受着此刻内心的平静,
忽地,身后传来一声嘲讽的笑,
“哟,这不是苏语倾吗?”
苏语倾皱眉,
这个声音她十分熟悉,一听到就会生理性厌恶,
霍裴衍的哥们,傅靳深。
从小到大一直跟在霍裴衍身后,是他最忠实的兄弟。
他一直觉得他们这种京市顶层的富圈,
娶得该是家世权利财富旗鼓相当的顶层大家小姐,
更别说站在财富顶端的霍裴衍,
苏语倾,她怎么配!
就她家那点公司,都不够凑上桌,
所以,他一直瞧不上苏语倾。
他吊儿郎当走到苏语倾面前,
揣着兜,一脚踢飞脚边石子,低头斜睨打量苏语倾,
“哟,这都坐上轮椅了?啧,装的还挺像,苦肉计啊?以为这样就能嫁到霍家?哈哈,苏语倾你别的不行,把戏倒挺多的啊。”
“我的事跟你少管,”
苏语倾一点都不想理他,这人跟狗皮膏药似的,
晦气!
她调转轮椅,转身要走。
“欸,我让你走了吗?”
傅靳深挡在她面前,嘴角挂着恶劣的笑。
“怎么,霍裴衍不要你了?整这出,苏语倾七年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裴衍喜欢的人是谁吗?阮清清啊,哈哈,你说你费尽心思有什么用呢?你也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了吧,他来看你一眼了吗?人家现在正陪着清清姐呢。”
纵使已经放下霍裴衍,
但是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些,疼痛还是像潮水一般,四面八方将她淹没。
眸底的酸涩一闪而过,
苏语倾嘴角勾起笑,
桃花眸微弯,雪肤红唇,微卷的长发拂过下巴,
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傅靳深有一瞬怔愣,
“大早起我当时谁呢?原来是霍裴衍身边的一条狗啊,趁主人没在,在这狂吠?我请问,你这么卖力的羞辱我,霍裴衍给你多少钱啊?”
“你!”
“你什么你,喜当爹的滋味怎么样?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感觉如何啊?自己窝囊废物,别跑这来撒野,你姑奶奶我不伺候。”
空气一下凝固,
傅靳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女朋友给他戴绿帽这事,是他毕生耻辱。
更可恨的是,对此他还无能为力,
他只是傅家最不起眼的旁支,好不容易追上比他家世强的女生,可偏偏人家是个女海王,
玩的花不说,
每次都让他陪着打胎。
为了联姻他忍!
忍!
可苏语倾这个贱女人,凭什么嘲讽他?
他羞愤暴怒,挥动着拳头,
朝轮椅上的苏语倾打过去。
“贱女人,你算什么东西?给老子闭嘴!”
傅靳深被人戳穿,
瞬间气血上涌,挥动着拳头就朝苏语倾脑袋上招呼过去。
走廊下的护士远远看到,
惊恐大叫一声,
可已经来不及。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苏语倾脑袋开花,血淋淋的画面。
可是,
下一秒,
一声凄厉的男声划破空气,传到她耳中。
护士睁开眼,
就看到傅靳深捂着双眼,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轮椅上的女孩,神色泰然,
嘴角还勾着笑,
一双桃花眸散漫朝地上看过去,
扫过惨叫连连的男人,他红肿流泪的双眼此刻已经肿成猪头,
连嘴巴舌头都通红一片,简直就是香肠嘴。
苏语倾把防狼喷雾放回身后,慢条斯理拍拍双手,不紧不慢说:
“眼盲嘴臭,是该消消毒了,”
她偏头闻了下一旁的海棠,
唇角微弯道:“空气是清新了不少。”
傅靳深流着泪,口齿不清怒骂:“你个苏#¥&*.......”
苏语倾心情大好,
右手支着下巴,乐不可支道:
“我在这,在这,你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
这时,护士快步走过来,拍了拍胸口,担忧的看着苏语倾:
“苏小姐,你没事吧?”
刚刚的惊险她可是全部看在眼里,
虽然地上的男人看着可怜,
但要不是苏小姐关键时刻,拿出防狼喷雾,现在躺在地上,血花四溅的就是她了。
“我没事,”
苏语倾朝她眨眨眼,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贱@¥&*......”
不和谐的声音又从地面传来,
苏语倾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最后傅靳深被苏语倾以叫声太大为由投诉举报。
傅靳深是被四个保安抬走的。
*
两天后,
霍裴衍从曼城回到京市,
回别墅的路上接到阮清清的电话,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裴衍哥,这几天有空吗?明天和音赐传媒有个合约,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霍裴衍眸色暗沉,没有说话。
阮清清声音有些委屈:“裴衍哥哥,我知道你这几天出差太累了,我不想麻烦你,是我不对,人家错了,你不要生气好嘛?人家也是怕刚回国内,被甲方欺负,”
“让张特助陪你。”
“可是,裴衍哥哥......”
“好了,听话。”
霍裴衍说完就挂断电话。
“明天你陪清清过去签合约。”
“是。”
张特助开着车,连忙应道,
他用余光偷偷快速瞥了一眼霍裴衍,他的脸色一如既往清冷矜贵,让人看不出喜怒。
刚刚发生了什么?
霍少竟然拒绝了阮小姐?
张特助有些诧异,
京市谁不知道,苏语倾是霍裴衍的舔狗,
阮清清才是霍裴衍的白月光。
对于阮清清,霍裴衍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因为苏语倾?
张特助暗自揣摩,随后猛地摇头,想把这个错误的想法甩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抬头,兀的发现霍裴衍正在后边盯着他。
目光冷冽,简直比冰块还骇人,
他后背一下绷直,双手紧握方向盘,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须臾,
“苏语倾有没有找过你?”
霍裴衍在身后冷飕飕开口,嗓音薄凉。
以前两人吵架,霍裴衍不接苏语倾电话,
苏语倾就会打给张特助,拜托他给自己求情,
软磨硬泡,脸皮厚的很。
“没,没有。”张特助有些结巴。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车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他不敢回头看他脸色,
只听霍裴衍冷叱一声,
“呵,胆子肥了,都成野猫了。”
“今天联系她,让她赶紧滚回来,我很忙,没时间陪她演戏。”
“是。”
张特助明显感觉到,车内的气温又冷了好几度。
这个苏语倾,就会惹老板生气。
张特助暗戳戳骂着苏语倾,
表面却跟鹌鹑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
*
阮清清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淡了,
她生气的将手机摔在沙发上,
站起身在房间走来走去,咬牙切齿道:“肯定是苏语倾那个贱女人搞的鬼,竟然拦着裴衍哥哥,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土包子舔狗,拿什么跟我争?”
一旁的林姨给她使了个眼色,安抚道:“清清,别激动,小心隔墙有耳。”
林姨是阮清清的小姨,现在是她的经纪人兼助理。
她跟着阮清清在好莱屋发展三年,没闯出什么名堂,
没想到刚回国,就得到霍裴衍高调示爱,又是站台又是送星星署名权。
京圈谁不是看霍裴衍的脸色。
这几天,来谈合作的商务,剧组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门外不知道有多少红眼病的人盯着,
一举一动都要格外注意。
阮清清火气渐渐消了些。
她捡起手机,胡乱划拉了几下屏幕,
抬起头,眸底带着气愤,
“林姨,你刚刚也听到了,裴衍哥哥竟然拒绝了我,要不是因为苏语倾那个贱女人,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得沉住气,说不定霍总真的忙呢!你这个样子,要是让霍总知道了,会怎么看你?”
阮清清微垂着头,“林姨,我在他面前不这样。”
“我知道,”林姨笑了下,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在霍裴衍心中地位,没人可以撼动,只要我们保守住那个秘密,不管他娶谁,都对你没有威胁!”
“可是,我想嫁给他。”
阮清清声音越来越低。
“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林姨严肃起来,“只要他的心永远在你这,小心玩火自焚。”
阮清清打了个冷战,目光呆呆的:“我知道了。”
“放轻松,”林姨摸摸她的头发,眼神逐渐发狠,“十个苏语倾也威胁不到你,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地位,”
“如果有,那就......”
林姨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脖子抹了一下。
阮清清眼神有些惊恐。
伸手抓住她脖子上的手,
“总之,听我的就行。”
林姨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
*
“阿嚏,”
正在病床上拿牙签扎苹果块吃的苏语倾,忽地打了个喷嚏。
“哪个狗骂我?”
她嘀咕一声,
正好护士进来了,替她检查了下伤口,
笑道:“最近春季流行性感冒严重,你没事多休息,尽量不去走廊溜达,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没几天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
苏语倾心底阴霾一闪而过。
她早就在医院待不住了,每天无聊极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太怀念炸鸡,可乐,榴莲,汉堡,蜜汁鸡翅,锅包肉,酥鱼,披萨,呜呜~~
快要馋哭了。
“我保证听话,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
护士扑哧一声笑了。
这个小姑娘,跟刚来医院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刚来的那两天,她话也不说饭也不吃,像被抽干了精气和灵魂,
行尸走肉,
像一具精致的,毫无生机的瓷娃娃。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
但她知道这一定是比生死更难熬的坎,
很庆幸,她熬过来了。
护士看着倚在床上,津津有味吃苹果的女孩,
忽地想起一件事。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说,
苏语倾放下苹果,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
声音清亮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护士斟酌着语句,“苏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例行在医院扣费时,发现你两张卡都不能用了,目前已经欠费了。”
“两张都不能用了?”
这两张中有一张是霍裴衍给她的黑卡,另一张是她自己的白金卡。
“对,都不能用了。”
苏语倾气的捶床,顺便问候路边的植物。
霍裴衍这个狗男人!
不光锁了他给的卡,
竟然把她自己的卡也停了,
他有什么权利?
苏语倾秀牙紧咬,她知道霍裴衍的手段,只要他想做,他可以用各种强硬手段,
让她自己灰溜溜回去低头认错。
他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她偏不回去,
偏不低头认错。
既然已经决定分手,就划清界限,绝不吃回头草!
护士看着苏语倾脸色变化精彩绝伦。
一会咬牙切齿,一会秀目圆睁。
忍不住问道:“需不需要帮你报警?”
“不用,”
苏语倾摇头,
警察可拿霍裴衍没办法,他有一千种方式自证清白,
而且把他激怒,
自己肯定死的更惨。
护士出去后,苏语倾苹果也吃不下了,
躺在床上叹气,
这七年,自己怎么喜欢了这么个玩意儿?
当务之急,
是赶紧把自己的卡解开,
先交了医院费用再说。
这些年,她天天围在霍裴衍身边,毕业后就没上过班,
根本没有自己的存款,
她那个抠门老爸娶了小三进门后,便一门心思扑在小三母女身上,都快把他吃干抹尽了。
根本指望不上。
之前她一时兴起参加赛车,得过几次冠军,有些奖励之外。
身无分文。
简直了!
直到现在,苏语倾才知道自己这七年过的多么失败,
狗男人绝对靠不住。
果然没有钱,比没有男人的滋味,痛苦一万倍!
呜呜,
她现在彻底想明白了。
男人,有多远滚多远吧,
等她出院了,她要努力搞钱,
挣好多好多钱,
变成亿万富婆,谁也别让她吃没钱的苦。
苏语倾暗暗下定决心,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医药费不能拖欠,
她看着只有三位数的微信零钱,
默默叹了一口气,无奈,只能打给自己闺蜜,唐乐萌。
语音响了将近一分钟才被接听,
“喂,倾宝,有事?”唐乐萌迷迷糊糊,声音有些沙哑,
“你在睡觉?
苏语倾有些惊讶,
“我说宝贝,现在是美丽国凌晨,我不睡觉干什么?”
“你去美国了?”
对面细细簌簌,像是翻了个身,唐乐萌的声音清晰了些,带着些埋怨:“倾宝,我都来美国留学一年了,重色轻友的坏女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和霍裴衍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宝儿,不吵架你有空给我打电话?”
唐乐萌哼了一声,“说吧,什么事?”
苏语倾沉默两秒,
这些年,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霍裴衍身上,确实忽略了身边的人。
想到这通电话的用意,苏语倾有些愧疚和尴尬,
语气有些不自然,“那个,你能借我点钱吗?”
“什么”
“借我十万块钱,”
“我没听错吧?”唐乐萌不可置信,声音都拔高几分,“霍裴衍那个狗男人连钱都不给你?十万块钱,他随便拔根腿毛都比这多吧?你跟了他七年,他就这么对你?”
唐乐萌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在苏语倾心上,
扎的她心脏一阵钻心的疼。
可她偏偏无话可说,
因为唐乐萌说的都是实话。
苏语倾捏着手机的指尖微攥紧,调整了下呼吸,
“要是不方便.......”
“卡号发过来,”
“嗯?”
“卡号给我,霍裴衍不养你,我养。”唐乐萌说话毫不留情面,“狗男人,这么有钱有屁用,不给女朋友花,想把钱都带到棺材吗?我是真看不惯虐待女人的男人,老娘见一个打一个。让霍裴衍出门小心点,说不定哪天出门被人撞了。”
唐乐萌气急了,
苏语倾对霍裴衍这些年的感情,她最清楚,
不管两人有什么矛盾,也不能做出停卡这么没品的事,
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死渣男还京市首富呢,祝他一辈子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骂完以后,
她阔绰的给苏语倾微信上转了一百万。
“不够了跟我说,等我回国就带你走,”
“让他丫后悔去吧!”
挂了电话,
苏语倾坐着轮椅去交医药费,刚到走廊的时候,
张特助匆匆赶过来,
他远远看到苏语倾,愣了一下,
直到走近他才看到,她坐着轮椅,好像是真受伤了。
怪不得这几天不缠着霍少,
原来是走不了路,
张特助心底冷笑,面上却换上恭敬的姿态,
“苏小姐,您要去哪?我帮您。”
说完,他伸手要推苏语倾的轮椅。
苏语倾被突然冒出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来人,
她的脸瞬间冷下来,
“谢谢,不必。”
没给他任何眼神,控制着轮椅向前走去。
张特助站在身后,紧了紧拳。
苏语倾竟然没给他面子?
往常,她见了他,哪次不是笑语盈盈,态度恭顺?
现在甩脸子给谁看?
还真把自己当霍夫人了?
张特助声音不大,嘲讽的话却正好传到苏语倾耳朵里,
“苏小姐,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就像现在,有台阶就赶紧下,霍少可没什么耐心哄你。”
要搁往常,苏语倾听到张特助,半是威胁半是嘲讽的话,根本不敢有别的想法,
就像他说的那样,有台阶就赶紧下,绝对不敢端着。
卑微又小心翼翼。
他身边的人说的再难听,她都不会反驳一句,
生怕多说一句传到惹霍裴衍耳朵里,惹他不高兴。
久而久之,
霍裴衍身边的朋友,甚至阿猫阿狗,都敢踩她两脚。
简直太窝囊了!
说到底,是她不爱自己,把自己放在卑微位置上,才让他们肆无忌惮的作贱自己。
苏语倾咬咬秀牙,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好好的人,怎么能活成这样?
她控制轮椅,缓缓转过身,看着张特助不屑的脸,
唇角微勾,一字一句说道:
“你就是霍裴衍身边的一条狗,你什么东西,也配说我?”
张特助嘲讽的表情更甚,
“苏语倾,我好意提醒你,你竟然不领情!你以为换个套路就能让霍少多看你一眼?我劝你别做梦了,我就算是霍少身边的一条狗,也有本事让你进不了霍家的门,让霍少厌恶你一辈子!”
说完,他紧盯着苏语倾,
可她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唇角笑意更深,
张特助愣了愣,
就看到苏语倾拍了拍手掌,颔首笑道:“精彩,真是精彩,真没想到,霍家原来助理当家啊。”
“张助理深藏不露,原来还能决定霍裴衍婚姻大事啊,你说要不要把你的话告诉霍裴衍,再顺便把你请进霍家祠堂?”
苏语倾说完,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眼神意味深长:“真期待霍裴衍的表情呢.....”
“你!你竟然录音,好你个苏语倾,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得亏霍少不喜欢你,你果真是一点比不上阮小姐!”
“滚!”
提到阮清清,苏语倾情绪忽然失控,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阮清清,
这个事实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脏,
不提还好,一提便血淋淋,
一抽一抽的疼。
张特助盯着她的手机,想夺过来检查,看看是不是真录音了,
又怕弄巧成拙,
中了她的计。
犹豫片刻,恶狠狠的撂下一句:
“苏语倾,就算你跪下求霍少,霍少都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他回去,一定给她好好告一状,
想回到霍少身边,
做梦吧!
苏语倾坐在轮椅上,缓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
这个张特助真是油盐不进,
铁了心要跟她过不去,
以前,她忍他是看在霍裴衍面子上,想让他给自己说好话,
现在,她都不要霍裴衍了,
还忍他干什么!
既然他一心找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苏语倾打开手机,
拨通了一个电话。
*
另一边,
张特助出了医院坐上车,给霍裴衍汇报情况,
态度十分恭敬谄媚,说谎话根本不打草稿,“霍总,我刚刚在医院看到苏小姐了,她根本没病,占着医院床位赶都赶不走,还叫嚣着骂您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停了她的卡,她根本不在乎,还说,还说......”
“说!”电话那边,霍裴衍冰冷的话传来,
危险至极!
张特助缩了缩脖子,咬着牙说下去,
“她说,她就算上街乞讨,嫁给狗都不会嫁给您。”
.......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张特助心惊胆战的握着手机,
他在赌,
霍裴衍是一个极度高傲的人,听到这种羞辱的话,哪怕他在生气,他也不会直接质问苏语倾。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过了许久,
张特助听到霍裴衍压抑着戾气,语气冰冷至极,
“好,既然不想回来,那就永远都别来。”
挂上电话,
霍裴衍把手边东西猛地扔在地上,
钻石四分五裂。
那是他从曼城拍卖下来的钻石项链,晶莹透亮,色泽纯净,成色优越,被精心雕琢成心形,象征着最真挚纯粹的爱。
他一眼就看上,莫名就觉得这个钻石应该戴在苏语倾修长脖颈。
相得益彰,美的惊艳。
他毫不犹豫就拍买下来。
本想给她一个惊喜,顺便跟她领个证,
也算给她个交代。
没想到她竟然顽固不化,胡搅蛮缠,还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哪里还有以前乖巧懂事的样子?
霍裴衍失望的闭上眼,
“苏语倾,你别后悔!”
*
病房里,
苏语倾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她拿着平板百无聊赖的刷着视频,
外边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病房门被打开,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
苏语倾抬眸,一眼就看到为首的男医生,
他身高有一米八五,身材颀长,虽然戴着口罩,但依然遮不住他清秀帅气的脸。
是唐楚寒。
刚刚结束一个月的国际学术探讨,昨天才回京市,
他和霍裴衍从小一起长大,家族实力和霍家不相上下,
苏语倾见过几面,谈不上熟识,
但她一下就认出来了,她垂下睫毛,打算装不认识,
虽然他是医生,但现在只要和霍裴衍有关系的人,她都不想搭理。
唐楚寒走近,在她病床前俯身,微微垂下眸子和她四目相对,
“苏语倾?”
这下想装不认识都不行了。
苏语倾弯唇,乖巧道,“唐医生,你好。”
唐楚寒挑眉,“赛车冠军把自己撞进医院?”
“.......”
他修长手指搭上她额头,有点冰凉的触感,
苏语倾微微后仰,
“别动,”
唐楚寒声音低沉磁性,单手托住她后脑勺,眸子认真专注看着她的伤口,
近在咫尺的目光和呼吸,让苏语倾心跳加快,
我的老天奶,
查个房而已,要不要这么暧昧?
唐楚寒扫过她泛粉的耳垂,心底轻笑,眼尾溢着笑,
心情似乎很好,“恢复的不错,这几天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
“嗯,”唐楚寒起身,又恢复一贯的认真严肃,
“霍裴衍呢?没来看你?”
“他死了。”
苏语倾没好气,
“哦,”唐楚寒若有所思,“等你出院,咱俩一块给他发丧。”
“?”
苏语倾表情错愕,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只见唐楚寒又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
病房一下冷清下来。
苏语倾脑袋中缓缓画出一个问号,
她什么时候和唐楚寒这么熟了?
刚刚,
说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果然,
霍裴衍的朋友,都有大病。
呸呸呸,
一定要远离,
幸亏她马上就能出院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九点,夜色酒吧。
霍裴衍一杯一杯喝着闷酒,傅靳深肿着眼睛坐在他旁边,咬牙切齿告状,
“阿衍,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苏语倾这么虎的女人,谁家好女孩随身带着防狼喷雾啊?衍哥,你看这给我整的,差点失明。”
“衍哥,你跟她分手,是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就该让她一辈子没人要。”
傅靳深捂着脸,斯哈斯哈倒抽着凉气,那天苏语倾下手太狠,到现在他的脸上还隐隐作痛。
他讨好看着霍裴衍,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要搁以往,霍裴衍早就嫌弃和不耐烦了。
他对苏语倾,一向没什么耐心。
“闭嘴!”
霍裴衍冷冷说道,又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并没有想象中对苏语倾的冷嗤。
傅靳深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
霍裴衍怎么一直喝闷酒?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难道苏语倾又开始发癫了?
他试探着问道,“衍哥,是不是苏语倾又惹你了?”
霍裴衍听到苏语倾这三个字,
想起那句“嫁给狗都不嫁你。”
他漆黑的眸子沉了沉,他咬咬后槽牙,
难道在她心里,他连一条狗都比不上吗?
该死!
霍裴衍端起一杯酒又喝下去。
傅靳深小心翼翼,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肯定是苏语倾在医院装病,胡搅蛮缠,肯定把霍裴衍气坏了。
他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要不是那天正好在医院撞见苏语倾装病,
怎么可能拆穿她拙劣的戏码。
“衍哥,苏语倾就是个骗子!那天我有事去医院,正好看到她,哥,你千万别被她骗了,她根本就没病,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不过劝了她几句,让她离你远点,她竟然把我打成这样!衍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傅靳深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双眼睛肿的像桃核,
本以为这样,能让霍裴衍感动,
没想到,霍裴衍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一双眸子冷的没有温度:
“你让她离开我的?”
“对.......对啊。”
还没说完,怎么感觉霍裴衍的气场更冷了,
眼神像刀子一样,冷飕飕射过来,让他心底莫名心悸。
难道,他说错话了?
沉默被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阿衍,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唐楚寒推门进来,在霍裴衍身边懒散坐下。
傅靳深:“不是,我不是人吗?”
“不是。”
“聒噪。”
唐楚寒和霍裴衍同时开口。
“.......”
霍裴衍掀眸,淡淡扫了唐楚寒一眼,随手拿起一瓶酒,扔给他。
他贺楚寒唇角微勾,伸手在半空接住。
干净利落拧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
隔空朝霍裴衍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
“失恋喝闷酒?”
唐楚寒将杯子随手放下,“我今天查房,你猜我碰到谁?”
“没兴趣。”
霍裴衍懒懒倚在沙发靠背,半阖着眼睛。
只是握着酒杯的手不经意蜷缩了下,
唐楚寒唇角微勾,没有说话,
一旁的傅靳深凑上前,八卦问道:“碰到谁了?快跟我说说,”
他看着唐楚寒讳莫如深的眼神,心里卧槽了声,
“你,你也碰到苏语倾了?真没想到那个娘们这么能作?她没怎么着你吧?”
“闭嘴!”
“闭嘴!”
异口同声的声音传来,
傅靳深紧张抬眼,正好对上两道冷飕飕的目光。
“我,我说错什么了?”
下一秒,一个空酒杯直冲他天灵盖而来,
我曹,傅靳深猛地一偏头,堪堪躲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他心脏突突的。
心有余悸的顺着酒杯过来的方向看过去,“不是,衍哥你来真的?”
罪魁祸首霍裴衍冷冷坐在那,并没有说话,
只是偏头看向唐楚寒,眼神意味不明。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贺楚寒不是对苏语倾维护,又是什么?
他心里一阵莫名烦躁,
唐楚寒他怎么敢?
苏语倾是他的女人,别人怎么敢觊觎?
唐楚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霍裴衍,我知道倾倾喜欢你,这七年我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但你们要分手了,就别管我做什么。”
“你果然包藏祸心!”
霍裴衍冷冷看着他,
“那又怎样,你又不爱她,还不如趁早放手。”
“你休想!”
霍裴衍说完这句话,起身就走,
“欸,衍哥,怎么说走就走了?”
傅靳深站起身,目瞪口呆看着霍裴衍的背影,“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你们同时喜欢一个女孩?”
“清清?唐楚寒不会吧?你也喜欢阮清清啊?那可是衍哥的白月光,你咋想的?”
傅靳深一脸不解看着唐楚寒。
唐楚寒随手捡起沙发上的外套,
淡淡瞥了他一眼,“有空去医院看看脑子。”
“脑子?不是寒哥,你还是医生呢连这都看不出来?我这是眼睛受伤了,跟脑子有什么关系?”
唐楚寒像看傻子一样,深深看了他一眼,
撂下句“嗯,病入膏肓了,”就走了,
只剩下傅靳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京市第一医院。”
霍裴衍坐在宾利车后座,伸手扯了下领带,语气冰冷吩咐。
张特助愣了下,
在后视镜看向霍裴衍,有些疑惑:
“霍总,您是说去第一医院?”
他当然知道苏语倾住在那里,难道?
“嗯?你有意见?”
霍裴衍抬眸,声音中带着浸骨的寒意。
“没,没有。”
张特助一激灵,也不敢想太多,忙收回视线,踩下油门,宾利朝医院方向扬长而去。
病房里,
苏语倾正悠闲的吃着薯片,想到马上就能出院,她心里莫名开心。
下一秒,
病房门被大力撞开,
一个身穿白色掐腰长裙,长发披肩,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的女生摇曳生姿进来。
是阮清清。
苏语倾慢慢抬睫,看着眼前跟自己长相相似的女生,
心脏隐隐有些刺痛,
这七年,阮清清这三个字无时无刻不再提醒,
她比不上她。
不然霍裴衍怎么只对她偏爱?
以前的女人,像一根倒刺,刺痛苏语倾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她的脸色一时有些苍白。
她忍住翻涌的情绪,“你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
苏语倾微微攥拳,指甲陷进肉里。
“我来当然是看望你啊,”
阮清清声音娇软,“听说你生病了,阿衍工作忙,没时间过来,这不让我来看看你好点没?”
“他让你来的?”
“对啊,要不我怎么可能过来呢?”
阮清清一脸无辜。
苏语倾情绪已经从刚开始的刺痛中,冷静下来。
她看着阮清清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得意和嘲讽的笑,
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
苏语倾勾唇,“那你转告霍裴衍,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不必假惺惺来看我,我嫌恶心。”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苏语倾,裴衍哥哥他是好心,你竟然不领情!怪不得裴衍哥哥不喜欢你呢。”
阮清清一边说,一边观察苏语倾的脸色,
要搁平时,她只要听到有人说霍裴衍不喜欢她,她一定会气急败坏,和对方争论不休。
试图证明,霍裴衍是喜欢她的,
可她越这样刻意证明,越显得她廉价又卑微。
反而让霍裴衍更看不起她。
以前,阮清清没少用这一招故意激怒苏语倾。
可现在,苏语倾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淡淡勾唇盯着她,
仿佛早就将一切看穿。
阮清清内心有一丝慌乱。
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眼桌上的水杯,
笑了下,眼里露出狡黠的光,
她伸手拿过杯子,在饮水机上接上热水,
笑语盈盈递给苏语倾,
“语倾,我知道你心里肯定生气,谁让霍裴衍更爱我多点呢,你喝点水消消火,等你习惯就适应了。”
说着,就将滚烫的开水朝苏语倾脸上递过去,
她吃准了,苏语倾腿上有伤,不能动,在她接水杯的瞬间,
她就假装失手,
把水泼到苏语倾的脸上。
她恶毒的想着,眼睛死死盯着苏语倾绝美的五官。
敢跟她争?!
她一定要毁掉。
苏语倾早就看出来她不怀好意,
她双手不动声色攥住被角,在阮清清就要把水杯热水泼到她脸上时,
她猛地站起身,将被子高高扬起,
滚烫的水换了方向,全部朝阮清清洒去。
“啊——”
一道痛苦的叫声回响在病房,
阮清清脖子脸上瞬间被开水烫红,起了白色疱疹,
她痛苦的大叫“苏语倾,你竟敢害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阮清清张牙舞爪的朝她扑过来,
宛如一道索命的女鬼,
“我去,还来!”
苏语倾心底咒骂她一句,来不及反应,
她站在病床上,居高临下直接抬脚,精准踹进她胸口,
这一脚力气真大,
直接将阮清清踹的站不稳,踉踉跄跄朝门口退去,
眼看就要仰面倒下,
撞在门边桌角。
忽地,霍裴衍从门口快步进来,一把将阮清清抱在怀里,
他脸色铁青,
低头看了眼她脸颊和脖子上的红肿,
又抬头看向病床,
苏语倾手里还拽着被子,保持着防御的姿势,
口中振振有词,“跟我没关系啊,是你自己泼的,这可是有监控的,可别赖我。”
苏语倾抬眸和霍裴衍四目相对,愣了一下,
当她看到他抱着阮清清时,微微蹙眉,随即便冷嗤一声偏头看向别处。
阮清清被霍裴衍抱在怀里,
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痛,但当她看到霍裴衍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随即换上垂然欲泣的表情,紧紧抱着霍裴衍,
声音中带着哭腔,“裴衍哥哥,我好疼。”
这时候,有两个护士听到病房内的动静,连忙赶过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她们连忙从霍裴衍怀中接过阮清清,说了声“先送去烫伤科,”就要扶着她走。
阮清清眼睛雾蒙蒙的,氤氲着泪水,柔弱苍白的小脸上,楚楚可怜,她恋恋不舍看着霍裴衍,
“裴衍哥哥,我害怕,呜呜,我好疼啊。”
“语倾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骂她,”
苏语倾冷眼看着这一切,
阮清清还要说什么,
霍裴衍看着她脖颈上被烫的大片红色,侧面皮肤上的小黑痣若隐若现。
眸色沉了沉,
皮鞋脚尖调转方向,朝阮清清走去,弯腰,抱起阮清清,头也不回走出病房。
阮清清从霍裴衍胳膊边转过头,
挑眉勾唇一笑。
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又因为灼伤的痛苦,她的笑有些痉挛扭曲。
霍裴衍抱着她走到门口,脚尖顿了顿,
转过头,古井无波的漆黑眸子看向苏语倾,
“在这等我,别乱动。”
阮清清眼神闪过一丝恶毒,
可恶!
她勾着霍裴衍的脖子,看着苏语倾说道:“裴衍哥哥,我疼。”
苏语倾冷冷看着两人,声音薄凉:“霍先生管好自己和女朋友就好,别人不劳你操心。”
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抱来抱去,
难道自己是他们Play的一环?
苏语倾感到无语又气愤。
难道在他眼里,她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以前自己真是给他们脸了,才让他们肆无忌惮骑在自己头上拉屎!
她不管霍裴衍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的表情。
直接下了逐客令,
“二位要是还不走,我不介意以扰民报警。”
阮清清眸底藏着得逞的笑,“裴衍哥哥,我们走吧,语倾看起来好吓人。”
“赶紧滚。”
苏语倾挥手赶人。
霍裴衍浓黑的眉拧起,眸子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戾气。
仿佛藏着惊涛骇浪。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抱着阮清清直接离开病房。
病房内重归平静。
苏语倾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低头扫了眼满屋的狼藉,
她的被子上全是水渍,没办法再继续休息。
她叹了口气,从床上慢慢挪下来,
将心中那点酸涩压下去,
反正已经分手,狗男人愿意抱着谁就抱谁!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会再多给霍裴衍一个眼神。
苏语倾穿上鞋子,站在窗边,从这里看下去,城市夜幕下,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想到霍裴衍和阮清清也在同一家医院,她就心塞。
想出院的心更强烈了。
她转身,正好护工进来,要给她换床单。
看见苏语倾,护工竟然十分恭敬,极力恭维道:
“苏小姐,你未婚夫真是帅气多金,又体贴啊!你都不知道,外边有多少人羡慕你!”
“?”
什么未婚夫?
怎么就帅气多金体贴了?
这都是从哪听说的?!
苏语倾一脸茫然。
护工低头换着被褥,没发现苏语倾脸上的异样,
她继续说道,“刚刚我从结算窗口那经过,看到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正在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什么?出院手续?”
苏语倾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那人是给我办的?”
她根本就没有找人给她办出院!
“我当然是听到了,那个男人一看就身份尊贵,”护工神秘一笑,“你叫苏语倾吧?”
“嗯,”苏语倾点点头。
“那不就对了,”护工一拍大腿,“那个男人说,苏语倾办理出院手续,我是她未婚夫。”
未婚夫?!
苏语倾听到这三个字,犹如当头一击,
霍裴衍他在搞什么?
他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吗?
为什么还要自称未婚夫!
苏语倾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转念一想,霍裴衍那种人,说出什么话都不足为怪,
她微微蹙眉,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
她可不想跟霍裴衍一起走。
她要在他来之前离开。
苏语倾不再犹豫,简单收拾之后,直接从病房离开,
她没有走电梯,选择从楼梯向下走,
病房在十二楼,苏语倾顺着楼梯缓缓向下走,
因为腿伤刚好,她不敢走太快。
楼梯间声控灯时不时熄灭,
苏语倾索性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慢慢向下。
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苏语倾低声骂了霍裴衍一句,阴魂不散。
好好的不去陪着阮清清,非要折腾着她玩,
苏语倾气的胸口都不顺了,
霍裴衍永远都是这样,我行我素,做事独断专行,想一出是一出,从来不跟她商量。
妥妥的大男子主义,
可他偏偏觉得自己正确无误,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误。
罢了,罢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他不知道哪根筋抽风,偏偏不放过自己!
苏语倾一边想一边加快下楼的脚步,
楼道里声控灯亮起,又湮灭,手机灯光晃晃悠悠,
下一秒,
楼梯间沉重的防火门忽地被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近,
带着极强的压迫,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苏语倾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连忙将手机举高,手电筒的光直直照在男人俊脸,苏语倾这才看清,是霍裴衍。
她的心稍稍放下,
霍裴衍被她直照着,眼睛都没眨一下,光亮打在他脸上,像是打了高光,竟有些不似凡间的俊美。
“还要看多久?”
霍裴衍眸色沉沉,冰冷出声。
苏语倾思绪猛地被拉回,她连忙收回手机,摁灭灯光。
狭窄闷热的楼梯间,一下就陷入黑暗。
两个人谁也没出声,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苏语倾只听到两人的交缠的呼吸。
“跑什么?”
霍裴衍冷飕飕开口,头顶的声控灯应声亮起,照在他棱角分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
给人上位者的压迫。
“没......谁跑了?”
虽然已经分手,自己去哪跟他没关系,但被当场撞破,苏语倾还是有些尴尬。
她紧紧攥着手机,低头看着脚尖,眼神不经意扫过身侧的楼梯,随时准备跑路。
“呵,”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黑色皮鞋向前一步步逼近,巨大的压迫感传来,
苏语倾被一股大力拽到怀里,她惊呼一声,熟悉的古木沉香清冽香气传来,她撞到一个坚硬的怀抱,
脚踝被扭到,有些疼痛,眉头微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皙的小手用力推了把眼前的人,挣扎着逃离他的禁锢。
“放开我。”
苏语倾没有抬头,耳边只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
霍裴衍眸色阴沉,仿佛蕴藏着狂风海啸,
苏语倾看到他喉结上下滑动。
下一秒,苏语倾身体腾空,她直接被霍裴衍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苏语倾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拳打脚踢。
胸前的柔软撞上他的坚硬,霍裴衍薄唇紧抿,左手搂在她腰间,伸手在她拍了下她屁股,“别动。”
苏语倾像是一下被按了暂停键,安静窝在霍裴衍怀中,耳垂却慢慢染上粉色。
狭窄逼仄的楼道气氛突然变得暧昧。
霍裴衍低头认真看着她,清冽的呼吸近在咫尺,“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他视线扫过她纤细的脚踝,“脚踝都肿了,”
霍裴衍有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此刻垂眸看过来,像极了一个关心自己妻子的优秀丈夫。
可苏语倾却知道,那双深情眸子,优越的皮囊下是怎样的薄情,
这七年,她无时无刻不感受他的薄情冷意,
以前她对他还心存幻想,以为自己可以感动融化他这块坚冰,她像飞蛾扑火般飞向他,义无反顾。
可最后她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如今她想通了,她再也不要他的爱,不要他高高在上的施舍了。
从那晚他离开去机场接阮清清的那一刻,
她就认清了,看懂了。
在他眼里,她的感情如同草芥,毫无价值,
与其费劲讨好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不如放手,成全对方,也放过自己。
她深呼一口气,抬眸认真看着他,
目光坚定,“霍裴衍,放我下来,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去哪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霍裴衍低头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
像一只不会咬人,只敢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只会虚张声势,
到现在还敢跟他提分手?
霍裴衍被气笑了,“好,好,现在脾气大了,敢跟我提分手了?”
“霍裴衍,我是认真的!”
“放我下来,我们已经分手了,赶紧去陪你的阮清清,你再不放我就报警了!”
苏语倾懒地跟他废话,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跳下来,
霍裴衍眸色冷冽,反手将她抗在肩上,另一只手去拉防火门,声音里抑制着怒气,“什么时候分手,由我说了算!”
霍裴衍说完这句话,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推开防火门。
一瞬间,
防火门打开,外面走廊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医生护士,病人家属目光齐刷刷落在霍裴衍身上。
霍裴衍本就长着一副人神共愤的脸,帅的像是中了某种基因彩票,
再加上他自带上位者凌厉强大的气场,
本就让人难以忽视,
现在他肩上又扛着一个绝色美女,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无论从身段还是气质来看,都惊艳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苏语倾挣扎不开,只能任由霍裴衍扛着向前走,
她感觉自己耳朵烧的通红,脖子连同脸热的发烫,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太尴尬了,
好在这是医院,周围人们自动将他们归为妻子突发疾病,老公救人心切,竟等不及电梯,扛着老婆从一楼直奔八楼。
看着眼前男人脸不红,心不跳,气质矜贵无双,再看他若隐若现的胸肌,和精瘦有力的小臂,
心底忍不住赞叹,果然造物主太没天理,
男人不光长得帅,还男友力爆棚,安全感爆棚,而且看起来还很有钱,
这样的男人朝哪个方向磕,老天赠一个?
霍裴衍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长腿迈步离开,
直接把苏语倾扔到副驾驶,然后绕到另一侧,
干净利落打开车门,弯腰上车,
淡淡的乌木沉香味袭来,霍裴衍偏头看向她,
然后,他俯身凑近,修长的手臂搭在苏语倾的胸前,
两人脸颊贴近,呼吸瞬间交缠,
苏语倾下意识向后躲,脑袋紧贴着车门,
长睫微颤,指尖紧紧抓着扶手,
“你干什么?”
霍裴衍没有说话,微微俯身,拉过安全带,扣在一侧卡扣。
然后坐直身子,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敲,姿态散漫又随意。
他气定神闲看着前方,踩油门转方向盘一气呵成,
苏语倾坐在他旁边,想起自己刚刚如临大敌的姿态,白皙的脸染上粉,心跳慢慢平息下来,
下一秒,她又狠狠瞪了霍裴衍一眼,
“又在腹诽我什么?”
霍裴衍单手扶着方向盘,语调散漫有些玩世不恭,“垂涎我的美色?我没有非礼你耿耿于怀?失望落空因爱生恨?”
“.......”
他每多说一个字,苏语倾就想多暴打他一顿,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长了一张嘴?
说的话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自恋的人?
苏语倾没好气说道:“谢天谢地,您是高贵霸总,我可不敢高攀,”
“呵,”霍裴衍冷笑,“不敢高攀?现在道德底线都这么高了?那天晚上扑我床上,不还求着我爱你娶你吗?”
那晚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苏语倾的脑海,
她手指蜷缩,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在他眼里,她是如此卑微,在床上都是她求他,她原以为的两情相悦说到底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苏语倾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不放我走?你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霍裴衍眸色微沉,
须臾,苏语倾听到他声音,“苏语倾,你既然招惹了我,什么时候要走,也应该是我说了算。”
疾驰的宾利急刹车,在别墅门口停下来,
霍裴衍下车,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弯腰,强势抱起她,向房间走去。
“少爷,苏小姐。”
保姆王妈看到这场景,连忙迎上来,脸上挂着笑意,少爷总算把苏小姐追回来了!
这么多年,苏小姐对少爷的感情,她看在眼里,那是真的一心一意对他好,上天入地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只是,这些年,少爷对苏小姐一直有些误解,态度也冷淡极了,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小情侣两人吵散了,
霍少爷还去哪找这么爱他的人啊?
王妈可真是操碎了心。
“我去煮点宵夜,”
“不用了,”
霍裴衍冷冷说道,“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离开别墅。”
“啊?”王妈一时没回过神,惊讶的看向他。
“没听懂?”
“懂,懂了。”王妈回过神,脑袋点的像拨浪鼓一样。
霍少爷的气势太骇人了,这两人看起来也不像和好的样子。
苏语倾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霍裴衍。
“有本事你关我一辈子?”
“好啊,正有此意。”看不见的硝烟在两人身边蔓延。
王妈大气不敢喘一下,正要偷偷后退出去,
霍裴衍开了口,“王妈,放洗澡水。”
“是。”
霍裴衍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最终还是王妈扶着苏语倾进了浴室,
这天晚上,霍裴衍没有再回主卧。
“苏小姐,你别生少爷的气,他是爱你的,这么多年,我们也看在眼里,只要你跟他服个软,认个错,他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
王妈端着水放下,对敷面膜的苏语倾苦口婆心劝道。
“王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事你别插手。”
“我俩八字不合,这辈子不适合当情侣。”
王妈张张嘴,还要劝些什么,
苏语倾却朝她挥挥手,“我累了,我要睡了。”
王妈只好咽下话,推门出去,关上门,一转身,她差点吓一跳,
走廊上,霍裴衍脸色铁青,眸底恨意翻涌,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质,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少爷。”
霍裴衍显然是听到了,
王妈小心翼翼,不敢抬头看他,只盯着脚下地面,
良久,对方都没有出声,
她抬头,发现霍裴衍早走了。
霍裴衍将手中寿司随手扔在餐桌上,迈着优越长腿,头也不回离开别墅。
很好,
有骨气,
八字不合,这辈子当不成情侣这话都说出来了。
那就在这好好反思吧,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