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乔是小说《快穿甜恋:黑化男主爱欲难消》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银台金阙写的一款快穿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快穿甜恋:黑化男主爱欲难消》的章节内容
看完就不要喷作者了哦,求求。
《公主的权臣》震撼来袭!
第一个世界 甜撩,温御大长公主,女宠男,救赎小甜饼*重生追妻。
第二个世界 爽撩,玩的就是心跳,女网红X顶流双生子,看过的都说刺激(^_-)
第三个世界 纯欲,人类是否会爱上他的玩具?仿生人少女身份虽然难以言喻,但她的灵魂永远纯洁。
……
【避雷】:非 纯正渣女文!!!有感情!!
多男主,灵魂也会重复出现,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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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大长公主……”
陆溪乔迷迷糊糊地听见身旁有道柔和的女声唤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只长毛白狐狸脚步轻盈地蹦到她的身上,那重量立刻叫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大长公主……那鸿胪寺少卿的庶子前来谢恩。”
婢女低头轻言轻语,一举一动都谨慎异常。
“宣吧。”
婢女又行了一礼退下。
陆溪乔通过这两句已经渐渐回想起了这是她幻想的哪本小说。
没错,她穿越到了自己幻想的小说里了。
陆溪乔在时空管理局小说部兢兢业业当了多年女配。
她在校园文里当过抛弃男主追求梦想的女配,在霸总文里当过霸总的挡箭牌美艳助理,当过修仙文里出身高贵,天赋卓绝的男主未婚妻……
在几十个副本走过,她光荣退休了。
退休后的陆溪乔利用自己波澜壮阔的经历成为了一个三流网文作者。
为什么说是三流呢,倒不是因为写的烂,而是因为她懒。
她脑洞很多,一时灵感来了就开始构思,可是真正下笔的却没有几本。
世界背景剧情男主构思了一堆却不下笔,时间久了自然就渐渐遗忘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这也能出现意外。
因为她穿越过太多世界获得了创世之力,她赋予爱欲的男主全部成真了!
在她爱欲中产生的男主一直感受被爱着,却又找不到爱着他们的那个人。
于是男主们纷纷黑化,破坏了小世界。
谁捅出的篓子谁负责!
于是陆溪乔就带着她的老搭档系统666继续穿越了。
穿越到她幻想的小说世界,满足男主的爱欲,阻止男主未来的黑化。
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把完美男主带回家,陆溪乔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比她自己幻想的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陆溪乔染着丹寇的手缓慢地抚摸着白狐狸柔软的皮毛,脑中浮现了当初的设定。
这个故事的男主叫齐雪行,是五品鸿胪寺少卿的庶子,齐雪行会在爹不疼,娘无力的情况下一步步走到当朝首辅的位置,简而言之,是一本庶子逆袭官场文。
在构思好的背景情节中,权势滔天,驸马早逝的顺德大长公主陆溪乔救下并看上了被当街欺辱的齐雪行,把齐雪行‘请’回了公主府。
说是“请”,但这其中多少有几分强迫。
可齐雪行君子怀璧,松鹤清霜,自有文人风骨,不愿趋炎附势,便婉拒了大长公主。
这是为了丰富齐雪行坚贞不屈,为人清风朗月人设做出的背景。
陆溪乔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大长公主。
权倾朝野大长公主*五品官家小庶子吗?
还挺刺激。
想到这个人设,陆溪乔忍不住勾唇一笑。
齐雪行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笑。
眉眼弯弯,如盛星月。
不过他几乎立刻就低下了头,恭敬地在几步之外跪下了。
在这里,他只能看见凤座上的那繁复华服下摆,无声地诉说着这泼天富贵,贵不可言。
“微臣拜见大长公主。”
齐雪行刚刚中了二甲进士,虽还没来得及授官,但也能自称一句微臣。
“起身吧。”
万人叩首的尊贵女子懒声道带着若有若无的倦气,这就是朱墙碧瓦,倾尽天下民力养出来的皇宫娇主?
陆溪乔没有立即看他,她现在是大周朝的大长公主,金尊玉贵,骄傲肆意的大长公主,自是可以摆足了架子。
大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姑母,与小皇帝的父亲明德太子同父同母。
先太子英年早逝,十六岁的她一手辅佐八岁的小侄子登上了皇位,朝政早些年都是她一手处理的,与临朝称制只有一步之遥。
八年过去,小皇帝已经长大,二十四岁的大长公主才把大部分朝政都交给皇帝,但她依旧权倾朝野。
而现在的齐雪行,只是今科的二甲第一,是刚刚长出了些羽翅的雏鹰,自是抵抗不得羽翼丰满的大长公主。
齐雪行有些紧张,眸子稍稍往上瞥了一眼,很快又垂了下来。
大长公主高高地坐在上首,养的金尊玉贵的芊芊细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那只白毛狐狸,周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厌倦。
那是长期掌握大周朝最高权力,极尽天下奢华所养出来的气质。
“你来做什么?”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陆溪乔这才看向那跪在下首也脊背挺直如青松玉竹一般的身姿。
到底还是太青涩了,未来的宰辅现今还太年幼,他才十七八岁吧?
正是鲜嫩的不像话的时候……咳咳,年轻俊秀,就像一棵半大的竹子,带着特有的青翠欲滴。
陆溪乔的兴趣顿时攀升到了不少。
她幻想的男主啊,果然诱人无比,让她兴致盎然。
“微臣前来谢恩……也来拜别公主,今日叨扰公主了。”
他抿了抿淡色的唇,背挺得更加直了。
虽然他想尽早坐到高位,治国齐家平天下,但他从来都打算脚踏实地,未曾想攀附高枝,平步青云。
“哦?谢恩?你们读书人只嘴上说说吗?”
陆溪乔刚说完这句话,她便看到齐雪行置于光滑地面上的指节发紧,指尖都泛白了些许。
她心中笑意更甚,更加想逗一逗这个少年了。
“公主想要什么,微臣一定竭尽所有。”
“嗯,你过来。”
齐雪行,身形微微一怔,但他不能反抗,这是大长公主。
他起身略往前膝行了几步,跪在了陆溪乔的脚踏边,温顺地把头低了下去。
从陆溪乔这个角度看得最清楚的便是他那挺拔的鼻梁和乌色的头发。
她从狐狸身上抽出了一只手,从那象征着君子端方的端正玉冠上一路流连,划过脸庞,拇指擦过鼻翼,直至下颌……
然后将之抬了起来,霎时四目相对。
“以身相许怎么样?”
陆溪乔的目光落到了齐雪行的脸上。
齐雪行的容貌自是俊秀,他眼尾微微下垂,看着便给于人一种无辜之感,颜色极淡的唇色像是雨后的粉玫瑰。
想让人亲吻。
爱怜的吻。
这个时候,齐雪行才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救了他的女子的模样,云鬓风鬟,金妆玉饰,只是在凤椅上垂眸看他,就已经说尽了矜贵。
这就是大长公主,乘着香车路过他身边,从帘子里挥了挥手就叫那前一秒还在欺辱他的辽远伯世子缄言的大长公主。
她尊贵,强大,而他弱小得就像粘板上的鱼。
他闻到了一股清冷柔媚的香气,从钳制住他下颌的那只手上,也从她微微下俯的身上。
明明是上好的香料,他却在其中闻到了权势的味道,几乎能将他的傲骨融化。
以至于让他差点忽略了那一声“以身相许。”
“微臣配不上公主……”
齐雪行还是反应了过来,立刻想伏身请罪,却察觉到那手依旧在自己的下颌上,只能垂眸。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的算,是本宫说的算,雪行。”
陆溪乔饶有趣味地开口,就像逗弄怀里的小狐狸一样。
听到这一声亲昵的“雪行”,齐雪行的喉结动了动,再次道:
“微臣身份低微……不堪伺候公主。”
他不敢想驸马的位置,但不管是驸马还是面首,只要成了公主的男人,那流言便会像狂风一般将他淹没。
“哦”
一声轻佻的“哦”声过后,齐雪行便觉下颌上的手松开了。
但随即又察觉到,那带着柔媚香气的手顺着下颌来到了他的喉结上。
随着指甲的轻轻剐蹭,齐雪行的喉结忍不住上下移动。
“公主……嗯……”
清俊少年有些难耐的声音低低呜呜地从喉咙中传出,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带着几分色气。
齐雪行不敢阻止那只手,只能忍耐,但却换来了主人更多的放肆。
手的主人弯腰贴近他,香气吹拂在他脸上,让他不敢乱动分毫,隔着两层绸衫擦过胸前的微凸,来到腹部。
陆溪乔的指尖停在了上方,只需轻轻一压便能感受那处。
“公主……请不要……”
齐雪行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那若即若离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压在了他的衣衫上,随即便愣在了那里。
离他那里只有半寸不到的距离。
“嗯……肌肉柔软有弹性。”
陆溪乔离开齐雪行,重新回到椅子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朋友就是不禁逗。
“雪行,本宫说的‘以身相许’是指叫你在本宫府中做官,府中事务繁忙,得需身体强健之人才行。”
古代总有文臣自比美人,诉说自己对君王就如同娥皇女英对对舜,齐雪行事臣,公主是君,所以这里的“以身相许”,是为公主做事。
聪颖的齐雪行立刻想通了这一切,顿时面色涨的通红,他刚刚都在想什么啊……
看出了他的窘迫,陆溪乔好心地不再逗他,正色道:“雪行可愿到我府中任内宰司正?”
内宰司是设置在公主府的机构,设司正,司副各各一名,总管公主府的各种事务,秩正六品。
若是寻常公主府,这个职位并无前途可言,但是陆溪乔是大长公主,大周朝的重要奏折每日还要呈给她看的大长公主。
可以说这个位置已经接触到了大周的权力核心,是炙手可热的位置。
大周的进士初授官都是八品官,状元也才是从六品,以齐雪行二甲进士的身份,这个官位对他来说已经是荣宠。
这是一条可凌云直上的路,只是这个官职乃公主近身,公主依旧风华正茂,多少有点……
又想到家中古板的父亲,齐雪行沉默了良久,缓慢立刻伏下了身子。
“公主能不能容微臣考虑一下?”
这已经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大长公主这里岂容他讨价还价?
可是他看在公主怀里的那只白狐狸还敢用嘴含着公主的手指,他便胆子大了一些。
或许公主也会容忍他一二。
陆溪乔挑眉,这荣华富贵还诱惑不了他吗?果然是她的男主。
“可以,明日给本宫答复。”
齐雪行回去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余温,手指又滑落到下颌上,似乎那里还被几根细嫩的手掐着。
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香气。
但一抬眼看到正厅外嫡母身边的老嬷嬷,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便全然收了起来,面色淡漠如水。
“大公子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正等你呢。”
“好,我这就去。”
……
齐雪行进入正厅,上首已然坐着他的父亲和他嫡母,在嫡母身边下首处正坐着小他三岁的弟弟齐雪扬。
他穿着今年时新的锦缎衣裳,戴着上好的玉冠,是齐府高贵的嫡公子。
而他则是庶子,不被人待见的庶子。
“听说你今天进了大长公主府?怎么现在才回来?”
齐父的直接使劲敲了敲桌子道,他一双有些苍老的眸子在齐雪行的身上来回打量,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今日遇见了辽远伯世子,他欺辱儿子,大长公主替我解围,儿子要谢恩。”
“谢恩?谢了有两个时辰?”
齐父听到嫡妻给他传递的消息,他简直如坐针毡,就害怕自己这个庶长子给齐家抹黑。
齐家家风清正,可不能出什么邀宠媚上的玩意。
“公主公务繁忙,儿子便等了一会儿。”
齐雪行垂首,果然,自己的父亲直接忽略了一句话,没有问他是怎么被欺负的。
这个家除了弟弟雪止,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哎呀,老爷,今天可是个大好日子,咱们齐家两个公子都中了进士,就别计较这些了。”
齐夫人看了一会儿,眸光闪动,拉着齐父安慰道。
“雪行可是二甲第一,比雪扬要好得多呢,要好好夸奖才是啊。”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齐雪扬便接话道:
“是儿子不如兄长勤奋努力,只得了二甲四十二名,儿子惭愧。”
今年二甲进士一共录了五十名。
齐父却是一声轻嗤,像是听了什么笑话道:“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勤奋努力?科考前为父还看他三番五次在大街上闲逛呢。”
齐雪行觉得有些可笑,但更多的是早已习惯。
他想说,那段时间小弟雪止得了风寒,府上没人给他请郎中,他只好亲自去抓药。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以后就是要授官的人了,以后在外谨言慎行,别连累了齐家。”
想了想,齐父又告诫道:“你身份卑贱,大长公主金尊玉贵,不是你能攀上的,有些心思劝你还是收起来吧。”
他看了看这个庶长子和他娘一般出众的容貌有些不屑,一个男子要这般俊秀有何用?
齐雪行瞬间抬起了头,即使他本就不曾对自己的父亲抱过希望,但他还是没预料到齐父总是能说出更让他心寒的话。
这是一个父亲能够对儿子说的话吗?身份卑贱……
呵……
原本在心里已经差不多决定的好的念头陡然转了个弯儿,鼻尖仿佛又萦绕了清冷柔媚的香气。
那是权势的味道。
齐雪行回到了府中最偏远的院落中,简单朴素的院落中只有一棵年老的梧桐树,树下静静坐着一个更小的白衣少年,那是他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齐雪止。
雪止小他三岁,上月刚刚过了十四岁生辰。
齐雪行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小少年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齐雪行叹了一口气,自从六年前娘亲去世,雪止便很少说话了。
一起用完晚膳,他躺到了床上,以往很快入眠的他脑中却克制不住地出现了一只玉手。
紧接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又再次在脑海中浮现,而这次那只手没有落在腹部而是落在了……
齐雪行猛然回神,面上浮起薄红,他的手慢慢探了下去,素日安稳的那处竟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心湖啪地一下落下了一块巨石。
他……他怎么会想这些!
这是对大长公主的不敬!
……
“宿主,你怎么知道小齐大人一定会来呢?”
系统看着躺在榻上正一脸惬意的陆溪乔真诚发问,万一齐雪行不回来,不是又要想别的办法了吗?
陆溪乔换了个姿势,瞥了一眼飘在空中像小精灵一般的小系统,慢悠悠道:
“因为,小齐的人生梦想有两个,一是为国为民,二是与弟弟出府独居,能供奉母亲的牌位。”
就是那么朴素的想法。
齐雪行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秦淮河的头牌,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齐父,那会齐父还是个未中举的书生,他许诺待他高中便迎娶她为妻。
可负心多是读书人。
齐父挂车尾中了二甲进士,被一官员嫡女看中,自是为了大好前途舍了糟糠妻,迎娶官家女。
本想直接舍弃齐雪行的母亲,奈何她当时已经身怀有孕,齐父只能接她回府中做妾。
但齐父岳父官位高,不敢轻慢正房夫人,二则红颜易老,齐雪行的母亲渐渐红颜不在,母子三人在府中过的极为艰辛。
齐雪行纵然聪灵毓秀,在羽翼丰满之前也得伏低做小。
而她就是那棵能助他青云直上的大树。
……
第二日
“禀大长公主,齐公子求见。”
侍女低头前来禀报。
“让他到外间等着。”
陆溪乔淡声道,声音里带着点疲倦,看了看窗外清脆的鸟鸣声,这才早晨七八点吧。
这么急?
而小系统在一边暗自惊叹,果然还是作者对主角拿捏的比较到位。
齐雪行低头随着侍女穿过游廊曲水,虽然昨日里也不曾仔细记过公主府的路,但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条路不是通向昨日见她的地方。
他进入了某间屋子,脚下是吉祥纹样,凤穿牡丹的地毯,这让他行走其上,声音极小,纳闷中,他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巨大的朱金木雕拔步床。
齐雪行的心猛然跳了起来。
他立刻准备跪下,又立即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免礼。”
齐雪行这才抬头,目视前方,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美人云鬓半拢,只随便插了一根玉簪,身上只着水红色抹胸,露出部分饱满,雪白的玉臂上懒懒地挂上轻薄的外纱,诉说着主人的肆意。
她躺在朱红的床上,像是绸缎中的一块羊脂玉。
齐雪行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心里悄悄地生了纠结。
他虽打算跟着长公主做事,但并无以色侍人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陆溪乔把齐雪行的变化都收入眼底,眼中笑意愈浓:
“雪行可是想好了?”
想好怎么被我钓上钩了吗?
“想好了。”
虽然心中生出了一丝纠结,但齐雪行知道最近几年已经没有比这样更好的机会了。
若是等着吏部分配,他要熬到能与父亲对抗的资历官位至少也要五六年。
六年后雪止都及冠了,他和弟弟的婚事都会被嫡母拿捏,永远也逃不开她的控制。
“那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宫府中的内宰司正了,内宰司副是本宫身边的琢玉,她负责公主府的内务管理,而你……负责与本宫处理朝中大臣送来的奏折以及……随身伺候本宫。”
陆溪乔坐起身子,形容正色了起来。
这一转变让齐雪行感受到了隐隐的威势,压下心头的一些胡思乱想,他郑重允诺道:“微臣领命。”
“现在过来替本宫更衣。”
“啊?”
刚正经了片刻的齐雪行没想到下一句是这样的指令。
抬起头便对上了陆溪乔意味深长的美眸,他突然心跳如鼓。
“雪行,这也是你的职责。”
听着这柔媚的声音,齐雪行的脊背僵直了片刻,不敢反驳。
随后便目不斜视地端起早已准备好的端盘,是一条由金丝织就云纹的缂丝红抹胸裙。
齐雪行红了脸,他捧着华贵的衣裙走上千工拔步床的外间。
小鹿乱跳般的心间让他步伐有些混乱,竟在踏上脚踏的一瞬间撞到了床框上。
霎那间,被金钩揽起的纱帐全数散落,遮挡了一半的天地。
他有些无错,把托盘放在床头的案桌上便想去把纱帐重新揽起,却被制止。
“不必,先替本宫更衣。”
美人慵懒地从床上起身,便离他只有半步之遥。
齐雪行看着那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洁白莹润修长的玉腿,觉得有些晕。
公主的香恐怕有些浓了罢,他想。
“…是。”
他含含糊糊地应答着,手上却依旧小心地替陆溪乔退下外纱。
齐雪行转到公主的背后,视线微微下垂便见那被红绸小裤包裹的桃臀,在无人可见之时,喉结轻微耸动,面色也愈发红润。
而替公主裹上齐胸襦裙的时候,更是一大挑战。
不可避免地贴上那团柔峰,让齐雪行几乎要松开手中的衣裙。
太软了。
他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峰壑中,只凝心替公主穿衣,可惊鸿一瞥却怎么也忘不掉。
“雪行,轻一点,勒疼本宫了。”
娇媚的声音有几分埋怨,却更引人遐思。
齐雪行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在给襦裙系带了,他怕是弄疼她了,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没有固定的襦裙刹那间落在了地上。
而他也被摁靠在床头的案桌上。
正被那一半纱帐遮挡。
“殿下……”
陆溪乔欺身而上,压在了清俊少年的身上。
齐雪行虽然刚十七岁,却依旧比她高了一个头。
她趴在他身上仰视着他,清俊少年被迫仰头,露出修长,洁白且脆弱的脖颈。
看着那脖颈上的凸起。
陆溪乔倾身而去。
吏部的官员动作很快,上午递去的消息,下午官袍绶印就送到了齐府上。
谁都不敢怠慢权倾朝野的大长公主。
齐府众人纷纷议论大公子走了什么运道竟然被大长公主看上了。
齐雪行只是愣怔着接过官袍和授带回到了自己的院中,脑子里还是公主府发生的事。
看到雪止时齐雪行才回过神来, 院中雪止依旧在看书,身上的衣服还是两年前的,已经浆洗的微微泛白。
不过他现在终于能给弟弟更好的生活了。
“雪止,我现在有差事做了。”
树下的小少年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但也只说了四个字。
“恭喜,兄长。”
“雪止……”
就在这时,小院外又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兄弟俩这才抬起头。
齐父怒气冲冲地阔步走了进来,三步两步走到齐雪行身边,一把拿过放置在托盘最顶端的官印,反过来一看,随即破口大骂道:
“你怎么敢的?叫你不要去攀附权贵,你不但不听还攀到了大长公主那里!”
齐雪止立马站起身站到了哥哥面前,却被一把推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还护着你哥哥干嘛?仗着样貌,竟然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齐雪行可以容忍他辱骂自己,但不能容忍他欺负雪止。
他上前从父亲的手中夺过官印,冷声道:“我做了什么无耻之事?”
他成为了公主府的内宰司正,到底是什么无耻之事?
“这公主府的内宰司正,十个里面八个都是宦官担任,宦官邀宠媚上,你怎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齐父指着齐雪行的鼻子骂道,“你快跟我去大长公主府辞官,这不是你能坐的位子!”
说完便夺过齐雪行手中的托盘往外走,威胁道:“你若是不去,我便把雪止入赘到李大人家中!”
李大人是礼部尚书,只有一女年芳二十,传言身体壮硕,样貌丑陋,且爱流连勾栏瓦舍,指染俊秀男子,实非良配。
雪止虽是少年,但样貌依然能看出日后风采……
齐雪行沉默了一瞬,指结都捏的泛白,最终还是妥协地跟上了齐父的脚步。
……
陆溪乔听着下人禀报,齐父和齐雪行都来了,心中有些诧异。
“小齐大人怎么又来了?不是明天才当值么?”
系统刚刚在和陆溪乔一起追剧,这会子眼还没从屏幕上离开呢,就插了一嘴。
它虽然是被制造出来监督陆溪乔的,可是实际作用约等于无,除了看看爱欲值,也就是陆溪乔解闷儿的小玩意。
陆溪乔也是有些疑惑,不过兵来将挡,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施施然地走向正厅。
刚进入正厅,陆溪乔的目光就穿过齐父落在了齐雪行的身上。
他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像是屈服,可是那脊背却又挺得很直。
像她喂白狐狸蔬菜时一样,虽然乖乖地趴着但怎么也不张口。
而齐父正捧着那一套官袍绶印垂头等待。
“齐大人免礼,所为何事?”
齐雪行感受到那抹目光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心里满是不甘。
“我儿年幼,担不起内宰司正的担子,请公主收回成命。”
齐父弯腰把托盘举止头顶,恭谨地递上前。
身边的侍女小心地看了一眼陆溪乔的脸色,刚想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雪行今年有十七了吧,前些日子又列为二甲第一,甘罗十二岁能为相,雪行又如何做不了本宫府中的内宰司正?”
陆溪乔放松身体微微后仰,抬了抬下颌,眸光落到了齐雪行的身上。
语气中带着严肃,眸光却温柔如水。
齐雪行抬首,正对上了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明明化了最张扬肆意的面妆,眸子里却有着叫人心定的温柔。
好像在说:只要你说行,你就行。
她无条件相信他。
他的心猛然跳动了起来,身体都有些颤抖,从来没有人那么信任他。
一路上的纠结与愤恨,此刻都化作了勇气。
或许公主会帮他的。
“微臣可以。”
他郑重其事地弯腰鞠了一礼,表明了自己的信心。
齐父看向这个与自己作对的儿子,腮帮子鼓了鼓就要斥责,却被公主拦了下来。
“齐大人,我问得是雪行,无需你的回答。”
淡淡的一句话就让齐父闭了嘴,这是大长公主,他开罪不起。
“本宫还有政务要忙,就不留齐大人了。”
关门送客。
齐父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只是在转身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齐雪行。
他倒要看看他还能不回家了不成?
……
齐雪行跟着陆溪乔走了一路,腹中打着草稿回家该怎么应付父亲,他临时出尔反尔,恐怕一顿家法是免不了。
直到撞上了一副娇躯,清冷柔媚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才回过神。
“小齐大人,怎么走路这么不专心”
陆溪乔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齐雪行,嘴角带着一抹笑。
“公主……微臣失礼了。”
齐雪行玉面薄红,低声道歉。
“说吧。”
陆溪乔不等他回答便道,她知道他的顾虑,但她想听他说。
清俊少年又踌躇了片刻,便撩起衣摆跪在了她面前。
“求公主收留微臣和微臣的弟弟。”
“为何”
清俊少年抿唇低声道:“父亲不允微臣在公主府任职。”
有几分心虚。
“哦,本宫知道了,本宫会派人去接你弟弟的,你与你弟弟就住在……问心居吧。”
从前的内宰司正都是住在公主府的,倒也不算不符合规矩。
陆溪乔想起今早路过的院子,这是离她寝殿最近的住所了,正好方便行事。
“谢公主上恩。”
齐雪行心中喜悦,有了大长公主的口谕,父亲也拦不住他与他弟弟出府别居,即使是住在公主府,也算逃离那个不喜欢的家了。
这多亏大长公主,齐雪行谢恩后起身看向眼前的女子。
平日里力求稳重的眼神此刻浮现了几分光彩。
亮晶晶的,像那只吃到肉的小白狐狸。
陆溪乔玩心大起,她的手抚上了少年的脸庞,逼进了少年,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进,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
“本宫办事是要有报酬的哦……雪行拿什么来谢”
陆溪乔低声道,眸间含着一抹笑意。
眼前的少年脸更加红了。
“公主……公主想要什么”
“本宫想要……”
陆溪乔拉长尾音故作玄虚,看着少年脸上的绯红逐渐加深,嘴角忍不住上弯。
“自己想。”
她松开少年的脸庞,潇洒回头,扬长而去,留下一句:“先把你的行李和弟弟带到公主府吧。”
她还有很多政务奏折要过目呢,留下一脸呆滞的少年在风中凌乱。
……
齐雪行与齐雪止带着他们少得可怜的行李来到问心居的时候,一切已然被准备的妥帖。
齐雪行住在东厢房,他的弟弟住在西厢房。他先进到了他的屋子,屋子里的桌椅摆设自是非常好的,用了上好的木材,打开窗户便能看见一株绿色的芭蕉,让人分外心旷神怡。
但最让他喜爱的是,这东厢房的左侧间是摆了好几排的架子,上面全是一些在外面看不到的孤本。
公主对他真是太好了。
他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想,他该如何回报公主这样的知遇之恩呢?
大长公主温柔坚定的笑容在他眼前浮现,清冷柔媚的香气萦绕上了心头。昨日下午那半片纱帐遮挡后的风光,让少年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公主……应当是有几分喜欢他的吧。
那样的动作,饶是齐雪行再单纯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几分道理,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面庞,心中略有羞涩。
还是去洗一洗脸,降降温度吧。
含着心事的齐雪行便低着头循着来时的路线出去,寻找两个仆妇来打水,却在跨过转角之时听到了几个仆妇的耳语,他停下脚步,顿在了那里,平生第一次做这样偷听之事。
“看来公主真是把小齐大人放在心上了”
“没错没错,那问心居可是先驸马的住所,这就让小齐大人住进去了,可不是说明了公主的心意……”
“可不是,小齐大人何等的俊俏,我都三十有五的人了见到还脸热呢。”
“确实,是要比先驸马还要俊俏三分呢……”
等那些仆妇唠了几句走后,齐雪行才讷讷地走了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听到的是这样的消息,问心居竟然是先驸马的住所。
一时间,少年凝眉,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别扭。
公主竟然让他居住在驸马的院子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中真的很重要,而那些书恐怕也是先驸马的吧,不是特地为他准备的……
刚拈酸吃醋了片刻,齐雪行就猛然回过了神。
他这是在干嘛呀,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自恋,怎么配与先驸马相比。
先驸马乃是英国公府的嫡子,光是身份就已经比他高太多,而且还是当年的京城四大才子和四大美男之一。
自己不过是一介五品官家的庶子罢了,在这皇城脚下真是随处可见。
少年的目光低落,从羞涩回归到了平静如水。
大长公主……不过是逗他玩罢了,又怎么可能是真的看上他了呢?
齐雪行来到公主府的书房时,陆溪乔便瞧出了几分不对劲。
虽然是坐在她身边的案桌上低眉顺眼地看奏折,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似乎是在认真地看奏折,但她瞥了一眼,便了然。
“雪行,你觉得这份关于凌州暴雨,朝廷的解决措施如何啊?”
她突然问道。
“微臣觉得这个措施尚可,但在细节之处还要添补一二。”
齐雪行立即转头,回答了她的提问,似乎并没有走神,陆溪乔并不相信她的判断是错误的,便又仔细地问了该添补什么。
自从来到这个身体,陆溪乔便获得了处理朝政的能力,只要一看到相关物件便能想出解决之策。
齐雪行一一回答,言辞条理清晰,提出的建议也值得采纳,可旁边的女人还不放过。
“那雪行觉得这份奏折加上你的建议就算过了?”
少年停顿了一秒,似乎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地方真的遗漏了。
“嗯,微臣觉得可以。”
“看来雪行也有马虎大意的一面呢,奏折第五行第三个字是个错别字,雪行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作为一个二甲第一,也就是这届科举的第四名,正常情况下齐雪行必然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看着面带揶揄之色的公主,少年立刻打开奏折看到了第五行,果然有一个错别字!
他……
齐雪行一直勉强保持平静之色的面庞才露出羞赧。
“是……是微臣有些分心了。”他低声说道。
陆溪乔却不知还有什么事在烦恼着他,便问:“你在想些什么?”
“想……”
少年的耳尖有些泛红,他吞吞吐吐道:“想……怎么报答公主。”
看着表现成这样的少年,逗弄他的心思又浮现在陆溪乔的心底。
“你想到了什么?”
陆溪乔故意倾斜身体,靠近了少年,他们之间的案桌本来就摆得极近,以至于她几乎靠到了齐雪行的肩上。
齐雪行有些慌乱地转头,与陆溪乔面面相觑。
他看着这样一张明艳照人的面庞,心又止不住地跳了起来。
那红唇一张一翕间,似乎有清冷的香气吐露。
齐雪行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他怕不是病了罢。
“嗯?”
似乎是少年太久没有回答,女子催促地‘嗯’了一声,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带着一股慵懒劲儿,更是把少年的心房击碎的七零八落。
“我……我……”
少年紧张到连称呼都忘记了,他的脑子似乎有些热,不知不觉间就把那萦绕在心头很久的词说了出来。
“我……以身相许。”
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他几乎要把自己的头埋进袖子里,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公主……微臣微臣胡说八道的……微臣大概是昨日夜里吹了冷风,有些发热说了胡话……公主你莫要当真。”
齐雪行急急忙忙地解释,还匆忙扯了一个借口。
陆溪乔只看破却没有戳破,她又贴近了他清俊的面庞几分,看那双略有些下垂的无辜狗狗眼里带上了几分心虚和焦急,心情真是好极了。
“那本宫可要看看小齐大人你有没有真的发热哦。”
小齐大人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迷惑,下一秒他就看那张美丽的面庞猛地贴了过来。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绯红的脸颊上。
“嗯,额头并不热……”
陆溪乔每落一个吻便评价一句。
“脸颊倒是有些热……”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双淡色的唇上,淡粉色如花瓣般的唇丰盈合度,诱人亲吻。
齐雪行早已呆滞了。
公主怎么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嘴唇又传来温软的触觉,这让他本来就迷糊的脑子彻底宕机。
公主吻了他?
只是轻轻一吻,单纯无比,一触即分。齐雪行太过于可爱纯洁,身上有着纯正的君子之风,这样的人要是被逼急了,主动想要,那才叫有意思。
所以她只是吻了他,没有做出更多的举动。
“这样就够了。”
陆溪乔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呆滞的清俊少年,欣赏他的羞赧和震惊。
齐雪行这才回过神,听到陆溪乔的话,松了一口气之余竟然有些失落。
公主的要求就只是如此吗?
或许是刚刚太过于震惊,一时放松下,他把所有的表情都透露在了脸上。
看着少年那略有失望的神色,陆溪乔知道他已经上钩了。
“是啊,雪行才华横溢,本宫可不敢耽误雪行呢。”
她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齐雪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关于他的名声,对于一个官员士子来说,名声太重要了。
所以她不想要他。
即使是为他的名声着想,感动之余他还是有些失落。
齐雪行没有再说话,他能说什么呢?说他不在乎名声,还是说他愿意成为她的面首或者情人?
他沉默地低下头,拿起一旁的另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陆溪乔看着系统面板上齐雪行的数值,心中了然。
目标1:齐雪行
年龄:17
爱欲值:61
这个数值代表着他喜欢她,但远不到那种愿意为她放弃一切重要东西的地步,比如他的理想。
齐雪行是封建王朝培育的君子,他的心中有他的抱负,他想位极人臣,他想治国平天下。
陆溪乔很欣赏这样的人,她也不认为爱情就是要放弃自己的一切,抛弃自己的理想。这样的小齐大人才是她当初设想的那种君子宰辅啊。
她心中喟叹,也拿起了一本奏折看了下去。
两人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直至傍晚。
陆溪乔揉着自己略有些酸痛的肩膀放下了最后一本奏折,虽然皇帝长大了,但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所以这需要过目的奏折就略多了些。
忽然身旁的人站了起来,来到了他的身后,一双温热的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微臣替殿下揉一揉。”
娘亲在时,他也常常为娘亲揉肩,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看不得公主蹙眉,公主一蹙眉,他也跟着难受了些。
陆溪乔也不阻止闭眼享受少年的服侍,等肩膀略舒服了些后,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她想叶不想便道:“雪行与我一起用膳吧。”
齐雪行自然是想的,但他还有雪止在等他。
还未回答便听陆溪乔道:“把你的弟弟一起带上吧。”
“那微臣就替雪止谢殿下了。”
“雪止倒是个好名字。”
一个雪行,一个雪止,真是兄弟。
齐雪行转身就想要去找他的弟弟,却被陆溪乔拉住了手,齐雪行面带不解,但还是停住任由陆溪乔行动。
她拉住手后替他活动了,弯曲伸展,揉捏,瞥了他一眼温柔道:“雪行的手也累了吧。”
没想到殿下竟然还关注到他的手也会酸……
他心中一时酸涩交加,她是君,他是臣,可她却能关注这微小的事,他的父亲尚且不能做到。
似乎只是在一瞬间,一下午做的心理建设都灰飞烟灭。
他明明告诫自己还有理想要实现,他明明告诉自己他的身份配不上公主,他明明知道他不该喜欢公主,可他还是动心了。
齐雪行知道自己动心了,他喜欢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公主……比他大上七岁的大长公主。
他敛下眼睫,遮住其中的痛苦与纠结,笑着道:“伺候公主乃是微臣本分。”
公主府的晚膳自然很是丰富,齐雪行也从未尝过这么好吃的膳食,但他还是提不起兴趣,再香的饭菜到了他嘴里都多了一分苦涩。
倒是他的弟弟眼神亮了许多,显然是十分满足,这样想着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许。
陆溪乔这是第一次见到齐雪行的弟弟,看到的第一眼,心中便道:果然是齐雪行的弟弟。
兄弟俩长相上便有五分相似,兄弟俩差距最大的是在眼睛和气质上,齐雪行的眼睛有一股无辜之感而齐雪止则有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但他这个年纪,眼神偏又很清亮,倒是抵消了不少。
其次齐雪行是陌上人如玉的温和谦谦君子,他的弟弟倒是因为沉默寡言显得非常清冷,恐怕以后会成为高冷男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旁的俊男帅哥她不好多瞧几眼,这十四岁的小帅哥她不至于不敢看,于是她看得饶有趣味也看的十分放肆。
这样的目光被回过神的齐雪行完美捕捉到了。
他看了看陆溪乔那“豪放”的目光,丝毫不遮掩的喜爱,又想起了白天奴仆的话语,他比先驸马还好看,先驸马已然是美男子,毫无疑问,公主是喜欢美男子的。
齐雪行又看了看弟弟那出露风华的脸,由于年纪小还带着孩子的婴儿肥,自有别样的风味。
难道……?
他忍不住把脑子里的想法抛出去,但他失败了。
还有一股莫名的味道萦绕在心底,殿下不是……起码有一些喜欢他吧,现在怎么只盯着他的弟弟看?
齐雪行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他老了?可他也才十七啊。
不行……弟弟他太小了,他得好好读书,而且也不能马上派上用场……自己却可以……他长大了。
脑子里莫名想了一些东西的齐雪行最后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少让公主接触他的弟弟,这样她的目光就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吧。
齐雪行故意低声咳了一声试图转移陆溪乔的注意力,却没有成功,于是只能暗示道:“雪止今年十四。”
陆溪乔这才回神,“哦”了一声,眨了眨眼想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干什么?难道是暗示她给雪止谋划个出路?
陆溪乔想了想试探道:“要不然让雪止也随同你一起协助本宫处理政务?”
这样就可以二十岁有六年工作经验了。以后她也好安排差事。
闻言齐雪行的面色明显地黑了些许,她果然是看上他弟弟了!
公主……公主怎么是这样的人?
过了几日,陆溪乔还是没明白齐雪行那晚到底怎么了,不过看着人物面板上稳定上涨的数值,她便没有多想。
打开刚刚送到案桌上的奏折,第一本便是吏部关于新任内阁首辅的任命议程。
上任内阁首辅年事已高已经上书乞骸骨回乡了,这下一任的内阁首辅是提拔原有官员还是直接另外指派是需要商讨的。
陆溪乔的目光沉静,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到了奏折的末尾处——裴洛书。
这名字好像也十分熟悉啊……系统适时给予提醒,这也是你幻想的男主。
陆溪乔这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想到这个男主,可是那本不是《公主的权臣》吗?
在那本的设定中,男主是朝廷重臣,后来一位公主看上了他,并对他穷追不舍但他因公主是他去世好友之妻一直恪守底线,毫不动心。
于是公主用了些手段拿下了他,但因此婚后他没有踏入公主房中一步,几月后公主因病去世,权臣这才后悔他没有给予公主一分温柔。
总而言之,这是一本男主重生追妻火葬场文。陆溪乔只想了个设定,女主角的片段想的极少。
所以现在两个世界融合了???这是什么修罗场,她要在一个世界同时攻略两个人?
两个小世界融合后,信息也自动补全,陆溪乔脑中缓缓出现这裴洛书的详细履历。
裴洛书,十七岁高中状元,拒绝留任翰林院自请任边疆县令,在胡人来犯时组织县兵反击胡人,杀敌一千人,该县在任期间政治清明,人口增长,纳税增多,田地丰产,一片祥和,年终考核为优,遂调为知州,三年后考评依旧为优,右迁知府,现已任两江巡抚两年。
十一年时间从白身到一省巡抚,期间还参加过两次大规模战役,可道稳扎稳打,能文能武,确实是不可多得良才。
这些年一直在外任职,听说因此二十八岁高龄未娶,现在任命他为内阁大臣,倒是中肯。
不管同时攻略两个人是怎样的挑战,陆溪乔也只能提起朱笔在奏折上皇帝的朱批之后也加了一个“可”字,这份文书便正式生效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今早的奏折是先经过齐雪行分类的,陆溪乔递过奏折的时候便见齐雪行眉眼微弯显然十分高兴。
“小齐大人又不是你进内阁,怎么这样高兴?”
想到奏折上的内容,陆溪乔用奏折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得有些傻。
“微臣十分仰慕裴大人,见他如今能进内阁,自是十分快慰。”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三年前裴大人回京述职时,曾在国子监讲学,微臣听了,便十分佩服。”
原来是迷弟见到了偶像啊,怪不得。
陆溪乔眼眸流转,“那你想不想见见他?”
“想啊,当然想。”
齐雪行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自己此举太过于像稚子,旋即脸上便生了些许热意,又安稳了下来。
“只要你亲亲本宫,本宫就让你今天见到他。”
陆溪乔故意指了指玉白的脸颊,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齐雪行,果不其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绯红和几许纠结。
哈哈哈,调戏纯情君子弟弟真是太有趣了。
齐雪行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公主,又垂眸,又抬眸,几番纠结之后,终究是心底的渴望压过了羞涩,他慢慢地倾身过去飞快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陆溪乔只觉得好像有一只蝴蝶停在了脸上,一触即飞,再转头看那只蝴蝶已然正襟危坐地低头看下一本奏折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耳尖的红润还是出卖了他。
……
傍晚齐雪行在去公主府正门迎接裴洛书的时候还在心中赞叹公主真是言出必行,一方面又觉得这样是不是给裴大人带来了烦扰。
尤其今日还下了小雨。
他看见一身藏蓝色长袍的裴大人孑然一身站在那里却丝毫不显单薄,长袍边略有几处水痕,显然是徒步过来的。
“下官拜见裴大人。”
齐雪行躬身拱手一礼,这是下官对上官的礼节,也是他对敬佩之人的礼节。
“齐司政无须多礼。”
裴洛书随意地摆了摆手,他一向不在意这些繁文礼节。
“您还记得我?”
齐雪行有些受宠若惊,但转念一想他叫的是齐司正,想必是他的事已经在京中传遍了吧?
新科传胪初任公主府司正,五品官家庶子成为公主入幕之宾……
这样的传言太正常了。
不知裴大人会不会介意……
还没等齐雪行想完,沉稳清冷的声音就传入他的耳中。
“当然,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候,齐司正的回答便十分有见地且别具一格,果不其然,如今高中传胪,还未恭贺一番。”
裴洛书面色柔和了一些,对于这些有才华的后辈,他自是欣赏的,回京这段时间他也听到了不少传言,但他接触过齐雪行这个孩子,知道他的学识才华,料想他不是那样的人。
齐雪行一边引着裴洛书往书房去,一边嘴里谦虚回答,裴大人果然与那些人不一样!
待把人带到目的地,齐雪行便自觉地出去了,顺便招呼茶室给奉上新茶。
与那日见齐雪行不同,裴洛书一进来浑身的威势便扑面而来,他走到陆溪乔案桌前三步,躬身行礼。
“臣拜见公主。”
一股松木清香随着这身体的倾斜钻入她的鼻腔,只需一面,便道尽了重臣的沉稳。
“大人请起,坐吧,如今倒是可称一句裴宰了。”
陆溪乔微笑抬手,内阁成员的职权如同宰相,无论是在外还是在正式文书上都可称一声宰相。
裴洛书闻言并未否认,站直身体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陆溪乔这会才看清这位裴内阁的长相,他与齐雪行相同,身上都带着一股清风朗月的气质,但如果说齐雪行是嫩竹,是青涩的,年轻的,那么裴落书便是高山雪松,是稳重的,带着一股值得信任的味道。
齐雪行很白,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如同深山盈雪。
裴洛书则是有着淡小麦的肤色,身体由于参加过战役,十分强健,看着倒像是一位将军。
在陆溪乔观察他的同时,裴洛书也在观察着她,现在的她很漂亮很鲜活,这样就很好。
裴洛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了眼前这位大长公主,但他知道,当看到她如花朵般凋谢的时候,他是不愿的。
如今他回来了,或许就是上天给他的暗示,他要对她好一些,起码要让这朵花儿好好的绽放。
齐雪行亲自端着一壶热茶送了进来,面上表情沉静,眼睛却一直在闪闪发光。他又替两位斟茶后又退了出去。
裴洛书端着茶杯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上辈子并没有在公主府见到过齐雪行,上辈子齐雪行也随着他的脚步自请下方做县令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即使和上辈子不一样又如何,齐雪行是个很好的孩子,顺德想来也是欣赏他的才华。
顺德是陆溪乔这个大长公主的封号,现在这个时候,除了皇室中仅剩的几位老王爷老王妃无人敢称她为顺德,除了她的驸马以及上辈子当过她驸马的裴落书。
他的目光幽沉中带着几分喜悦,陆溪乔敛下眼睑,看来这是个重生后的裴落书了。
陆溪乔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在思索着怎么开口,这个男人该怎么攻略呢?
酝酿了片刻,陆溪乔从脑袋里翻出前夫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些惆怅道:“裴宰是来祭拜子信的吗?”
崔子信是她那个在她构思里连个名字都没想的背景板,融合世界倒是给补齐了。作为入赘皇家的驸马,去世后灵位自然也摆在公主府中。
陆溪乔没有错过裴内阁那一瞬间的僵硬,心中已然有了成算,她借喝茶遮住唇角的笑容,这个设定也甚是有趣啊,不愧是她的脑洞。
她尽力扮演了一位为亡夫英年早逝感到可悲的妻子,可是对于重生回来,打破内心枷锁,准备好好对他的裴洛书却有些膈应。
裴洛书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时间愧疚于自己重生回来竟然忘记了他的故友,只惦记着他的妻子,实在不义。
一时间又感慨于自己打算与顺德琴瑟和鸣时,却忘记了顺德此时还未对他动心。
“……是,臣确实是来祭拜子信的。”
内心羞愧,外表却丝毫不显,裴洛书顺着回答,似乎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他告诉自己要徐徐图之,这辈子他主动追求顺德,他们一定会好好的。
“那好,裴大人随本宫来吧。”
作为新任内阁成员兼亡夫好友,陆溪乔亲自带着裴洛书前往祠堂。
裴洛书落后半步跟在陆溪乔的后面,陆溪乔只觉得身后有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息,巍峨如山岳。
穿过一处水榭时,身后低沉稳重的男声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怯意:“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他怀着一股愧意问出了这个问题。
裴洛书想起上辈子他们成婚之后,她总是坐在这水榭中呆呆地喂着那几尾锦鲤,他看着那锦鲤总觉得就像是他自己,被困在这公主府中不得自由。
现在想来,她只是在羡慕那锦鲤能成双成对罢了。
“裴大人这是什么话,虽然子信故去,但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本宫自然过的很好。”
前方明媚大方的女子转头笑着对他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释然和勃勃生气。
二十四岁的年纪,正是一朵花开得最好的年纪,不稚嫩生涩,也不带着即将凋谢的糜艳,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四分新鲜靓丽,六分妩媚成熟。
上辈子没有察觉到或者没有在意到的美此刻都展现在了裴内阁的眼前,他看到了花最美的时候,带着一股清冷柔媚的花香,似乎正等着他采撷。
裴洛书的眸子沉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了淡淡的微笑,他道:“那就好,相信崔兄也希望公主在他去世后能够一直幸福安康。”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公主府特地为驸马收拾出来的祠堂,宁静的祠堂里充满着淡淡的香味,牌位放置在高高的灵龛里,两人各自拿了三炷香点燃拜了拜。
裴落书看着牌位上“顺德大长公主之夫崔氏子信之位”几个字,内心惆怅好友英年早逝之余还夹杂着很多的矛盾。
裴洛书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正用心祈愿,双目紧闭,面容宁静的大长公主,有些挪不开眼。
他与崔兄曾结拜为兄弟……顺德名义上不仅是朋友之妻,更是兄弟之妻。
半晌,裴内阁缓慢地闭上双眸,眉宇间染上坚定之色。
大长公主亲自带领裴洛书祭拜先驸马是基本礼仪,但她并不需要把他送出公主府。
裴洛书鞠躬拜别大长公主后,便一个人向府外走去,崔子信在世时他曾多次来公主府与他小聚,这路倒也算得上相熟。
路过问心居的时候,他还特地停下了一会儿,想起了上辈子自己入公主府后不愿意居住在问心居而别居公主府最远的院子时的情景。
说实话公主府再差的院子都是很好的,但比起作为驸马居住的问心居自然差了一截,他上辈子不愿意当这个驸马自然也不愿意搬到问心居,这辈子……
还没等裴落书想完,就见问心居的大门中走出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是那个孩子。
裴洛书的剑眉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这个孩子怎么会从问心居里出来?应当是替公主拿些书籍的吧?
他站定在原地看着齐雪行捧着两本书籍径直向他走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道:“裴大人,这是公主命微臣送你的古籍。”
裴洛书瞥了一眼古籍的名字,喜悦漫上心头,他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公主”四字临到嘴角却又咽了下去。
看了看眼前这位俊俏的孩子他鬼使神差地说的多了些:“还是大长公主记性上佳,当年我与先驸马经常一起评阅这本古籍。”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但裴洛书看见这孩子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心情却奇异地好了些。
齐雪行没有说这本古籍是他选的,公主只是吩咐他选两本稀少的古籍送给裴大人。
但他还是沉默了,一想到先驸马当年是与裴大人同样优秀的公子,齐雪行的心就会一寸寸地被自卑爬满。
公主……他在心底低低地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