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喜最新章节内容_宋天喜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齐齐小baby

宋天喜是小说《农女重生,前渣夫一家她不伺候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聂小倩的祖宗写的一款古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农女重生,前渣夫一家她不伺候了》的章节内容

宋天喜最新章节内容_宋天喜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京城。

下半夜。

城西一处偏僻的宅子。

“宋天喜,你我本就貌合神离,给你一纸休书,已是仁慈,没想到你还找到了这里来!”顾青云说完,低眉冷眼毫无怜悯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女人。

“若是你再这般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念及这些年的夫妻情份!”

而宋天喜坐在地上,一身的粗布麻衣,一身的风尘仆仆,和穿着光鲜亮丽的顾青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她头发和衣裳在刚刚的拉扯之下,已经凌乱,除了那张脸看起来还有点干净以外,她别的地方就如那街上讨口的乞丐一般。

抬头看着面前如今已然面目可憎的男人,微微摇着头,眼里含着泪,拍着自己的胸脯,声嘶力竭的朝着他大声质问:“顾青云,你扪心自问!我宋天喜打从嫁入你家,我可有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

顾青云没说话。

“你日日只知道读书,公婆是我伺候的,全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也是我管的,就连你上京赶考的路费,都是我大冬天给别人一件衣裳一件衣裳洗出来的!而你如今刚高中,就想让我下堂,你对的起我吗?”

她从知道他高中以后,便日日盼夜夜盼,可哪曾想没盼着他人回来,却盼来了一纸休书,公婆更是在她饭菜里下了药,药晕了她,偷偷往京城来了,若不是收房子的人来了,她还会被蒙在鼓里,左右她这么多年,为这个家里付出这么多,却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她不甘心,这才一路颠簸的找到了京城来。

顾青云想反驳,可却发觉她说的都是事实,顿时气的面色发青,思考了许久蹦出一句:“那都是你自愿的!”

“我自愿的,哈哈哈哈....”宋天喜一边哭一边笑,只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付出是个天大的笑话。

只是她的笑声刺痛了站在一旁的人,顾青云的娘,李翠兰冲了上来,朝着她就是一巴掌:“你个晦气东西,宋天喜,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如今我儿高中,自然会有更高的门楣与他相配!我们愿意主动给你一纸休书,那也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怎么?你们一家奴役我这么多年,如今给我一纸休书,我还要感激你们吗?”宋天喜讥讽的说道,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指着他们所有人,恨声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只要我宋天喜不死,你们就别想踩在我身上过好日子,他如今平步青云了,你们就想甩掉我,没门!”

“你这毒妇!你就是想阻碍我儿发展,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给我儿看上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婆母莫不是说错了吧,我从嫁过来,你们一家便嫌弃我是农家女,你整日里给我立规矩,我每日里晨昏定省,一边伺候你,一边还要赚钱养家,就连我那未出世的孩儿都在你的磋磨下落掉了,你说我恶毒?这恶毒之人到底是谁!”

看着这样的宋天喜,顾青云脸上闪过一抹杀意,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出人头地,那是万万不能容忍像她这般卑贱的女人拖他后腿。

而李翠兰更是气急,儿子与她说过,这次高中,京都已有贵人看中他,想纳他当女婿,但宋天喜这个毒妇这般的纠缠不清,注定了要毁她儿前途。

“我就问你一句,这休书,你接还是不接?”顾青云眯着眼睛问道。

“我不接!”宋天喜大吼道。

“我凭什么接?我为这个家的付出,你们看不见,那些街坊邻居却是看的到的,你们敢抛弃糟糠之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她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却不曾想,顾青云抓起桌上的花瓶就朝她砸了来。

李翠兰走了上来:“儿啊,你砸她做甚!”

“娘,她铁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留一个后患,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他比了一下脖子。

李翠兰先是一愣,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翠兰,最终认真的点头……

等再次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被捆了双手双脚,顾青云端着一碗药蹲在她面前。

“你要做什么!”她盯着那药颤抖的问道。

顾青云悠悠的看着她:“天喜,你与我夫妻情分这么多年,我这心里还是记着你的,我本想给你一纸休书,放你归家,可无奈,你居然找来了京城,更恶毒的想去衙门告我,你也知道我这读书不容易,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你既然心悦我,自然不会阻碍我不是?”

说完,他就把碗递了上来,宋天喜哭着摇头,抬起被捆住的手,想要打翻那药。

旁边李翠兰和顾青云的爹顾铮急忙走了上来,一个按住她的手,一个捏开她的嘴。

她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顾青云恶狠的给她喂下了药:“喝吧,喝了就好了。”

她红着眼拼命的摇头,想把那药吐出去,可还是吞进去好些,终于一碗药全部灌完。

她哭红了眼,也气红了眼,咳嗽了两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痛了起来。

喘着气,哭着恨声说道:“顾青云,想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何这般对我啊!”

顾青云将碗扔到一边,并未有半分怜悯和感动,还在她衣裳上将那洒出来的汤水擦了个干净。

宋天喜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她努力压住,那血便顺着嘴角往下流。

顾青云站起身来俯视的看着她,接着义愤填膺的说道:“谁让你挡了我飞黄腾达的路呢?左右你也要死了,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你以为那孩子是娘给你立规矩流的吗?”

宋天喜瞪着眼睛看着他,像是猜到了什么,眼里全是不相信。

顾青云轻笑一声,冷漠的说道:“其实是我在你的吃食里下药,故意让你流的,而且这么多年你知道为什么你就只怀了那一个孩子吗?因为你这身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孕了....”

眼泪瞬间就爬满了脸:“你这个畜生,那也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孩子啊!咳咳.....”

顾青云站了起来,一挥衣袖:“我顾青云的孩子,自然会有高门大户的女人替我生,你?不配!”

宋天喜失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过以后,又是满脸的伤心,是说怎么那孩子流掉的时候,他一点都不难受呢?

“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她声音悲切万分,那落下来的胎,明明都成人形了。

李翠兰看着她一瞬一个模样,小声对着顾青云说道:“她莫不是疯了?”

顾青云哼了一声:“怕什么,左右她也没活头了。”

说完转身出了门。

李翠兰和顾铮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如烂泥一般的她,连忙也跟着出去了。

只见顾青云走到外面,也不知道哪里找来一个火把举在手上。

宋天喜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突然大声吼道:“贫贱之交无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顾青云,你忘恩负义,你不得好死!”

她话才说完,嘴里的血再也压不住的吐了出来,而顾青云手上的火把也扔了进来,正好扔在屋里的床上,整个房子烧了起来。

李翠兰还是有些害怕,看着屋里烧起来的熊熊烈火,忐忑的问道:“儿啊,这真不会有事吗?这火一大,待会有人查起来....”

顾青云没所谓的说道:“娘,你怕什么,我就知她会找上门,故意找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将她带了过来,她既然来了,我就没想过让她活着离开,这天干物燥的,就算是起了火,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而且也幸好她找了过来,我先前就在想,只是给她一纸休书不妥,若想别人查不到我的过去,她死了才好,只要她死了,我的那些过往便烟消云散了。”

李翠兰这才拍着胸脯安心下来,笑着说道:“今日一过,再过两日,我儿就要娶那高门贵女了。”

这些话全部落入了她的耳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想她兢兢业业的为他操持半生,没想到换来这样的结果,她想骂两句,可一张口,血便止不住的往外喷,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那毒药烧的她五脏六腑都在痛,甚至痛的她五官都扭曲了。

他就为了能娶一户高门贵女,尽这般的对她,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扭头一边吐着血,一边着看着屋外光鲜亮丽的三人,咬碎了牙,恨意滔天,她实在是不甘心。

转头望着头上熊熊燃起来的屋顶,她已置身于火海之中,缓缓的闭上了眼,若是能重来一世,就好了......

“喜儿?喜儿!哎,你这孩子咋装聋作哑的?”

孙荷花又推了她一下。

“娘跟你说话呢!”

宋天喜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熟悉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你来看看,你成亲的盖头,娘给你绣石榴花还是鸳鸯?石榴花,寓意多子多福!鸳鸯呢,寓意夫妻和睦,美满幸福,都是好兆头,你快选一个.......”孙荷花拿着红布,一个劲的在说。

听着这些话,宋天喜的眼睛模糊了。

她重生了!她居然真的重生了。

是上天怜悯她吗?竟让她重生到了,嫁给顾青云那个渣夫之前!

她一把抢过孙荷花手中的红布,将那红布直接撕了个稀碎......

孙荷花先是一愣,随即一巴掌打在她身上,痛心疾首的喊道:“你做什么你!”

打完,又哎哟了两声,想去将地上的红布拾起来,可又觉得捡起来没用,都撕坏了。

回头对着宋天喜,刚要发火,你这丫头真是.....

哪知宋天喜却一把抱住了她,瞬间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上一世,因为顾青云一家嫌弃她的出生,不让她和娘家往来,她从嫁出去以后,除了回门的时候回了一次娘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后来家里人想她,去县里看她,还被她拒之于门外,她可真是不孝!

“娘!我不嫁,我不嫁了!”她哭着喊道。

孙荷花以为她这是舍不得这个家,放下心中的怒气,拍拍她的背:“这做女人的哪有不嫁人的,而且你这婚事都定下了,可莫在这般说了,仔细你奶听见了,又要骂你。”

“就算是奶骂我,我也不嫁了。”宋天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将屋外的陈如花和陈天凤都吸引了过来。

一进来陈寒秋就没好气的骂道:“这都快过年了,又马上要到你大喜的日子了,你哭哭啼啼的,也不嫌晦气!”

陈天凤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说就是就是。

宋天喜看着她们,哭的更厉害了,这倒给两人整不会了。

见她哭得那般的伤心,陈寒秋作为奶奶,刚刚还严肃的脸,也温和下来,看着孙荷花:“她这是怎么了?你对她说重话了?”

孙荷花头摇的像拨浪鼓。

“娘,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刚刚我拿着红盖头进来,想问她想绣什么样的样式,哪知道,这丫头,话都没说一句,就抱着我哭。”

陈寒秋听她这么一说,又看着地上撕碎的红布,心中有些心疼,可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宋天喜,一时间又骂不出来,毕竟孙女马上就要攀高枝了,全家以后还指望着她呢,所以,她还是得给她几分面子的。

拍宋天喜的背:“好了,好了,这都快过年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过了许久宋天喜才止住自己的哭声。

屋里三个女人望着她,想知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天喜泪眼婆娑的对着陈寒秋,拉着她的手恳切的说道:“奶,我不想嫁给顾青云了,您能不能帮我退了这门婚事?”

孙荷花看了一眼陈寒秋的脸色,气的在她身上打了两下,给她使眼色:“你个不知好的蠢货,那顾青云是个秀才,能跟咱们家议亲,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且这婚事都定下来了,哪能说退就退呢。”

宋天喜红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这福气谁爱要谁要!”

孙荷花顿时气不打一个地方出来,还要说什么,陈寒秋一个眼神扫来,又立马闭了嘴。

陈寒秋瞥了 一眼宋天喜,拍了拍她的手:“先前你不是还很满意这门婚事吗?而且你娘说的也没错,这顾家儿郎现在可是秀才,他年岁不大,还能往上考,这要是考中进士了,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咱们家多花了几个钱,能与这样的人家结为亲家,是咱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可是奶....”

“退亲的事情莫要再提了!再提我就说到你爷面前去,免不得你要挨一顿打。”陈寒秋面色一冷,只觉得这孙女有些不知好歹。

说完她拍了拍宋天喜的手,让她别再闹了,好好在家中绣嫁衣,就和陈天凤出去了。

陈天凤出去之前还瞥了一眼宋天喜,只觉得这侄女真是眼睛长在脑门上了,就顾秀才那般模样好,身份好的人儿都不嫁,她还想嫁给谁?难不成想嫁给天皇老子,接着叹口气,她家的欢儿咋就没那般好的福气呢,要是那顾青云当时看上的是她的欢儿就好了。

等她们一出去,孙荷花摸着胸脯,看着宋天喜,手指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啊你!这么好的婚事,还想着要退,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宋天喜没说话。

孙荷花弯着腰,将地上的红布给捡了起来,心疼的没办法:“这红布是中公出钱买的,你这撕碎了,又要我跟你爹掏银子了,唉!”

宋天喜却抓住她的手:“娘,我真不想嫁给顾青云!”

“你当真要气死我?”

宋天喜叹了一口气,还是抓着她的手:“娘,我做了一个梦......”

听宋天喜说完,孙荷花拍着胸脯一阵后怕:“你莫不是在吓娘,你做的这个梦也太可怕了。”

“是啊娘,我今早一醒来,就觉得那毒药还在我五脏六腑一般,浑身也像还在被火烧一样,那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像我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

孙荷花连忙握住她的手:“是不是这准备成亲的事情,让你压力太大了?这都是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那若是真的呢?”

“不会的,不可能是真的。”孙荷花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娘,是真的,会成真的.....”宋天喜哭着说道。

孙荷花哪里会相信她说的,那顾青云是读书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可见她一个劲的哭,心想着,今日这绣活是做不成了,便哄着她睡下,这才出了门,关门的时候,还微微摇了摇头。

陈天凤看孙荷花从宋天喜屋里出来,在院子里,一边砍晒干的红薯藤,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弟妹啊,真不是我说,你屋里就这一个赔钱货,能嫁给秀才老爷,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家天喜若真是不要,换成我家天欢也成,左右我家天欢这过完年也及笄了。”

陈寒秋听着她这些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那也要你家天欢有出息,那顾家点名的看上了天喜,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陈天凤听见这些话,心中很是不舒服,瞪了孙荷花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端着砍好的红薯藤去后院喂猪去了。

先前这喂猪喂鸡的事情都是宋天喜做的,可如今宋天喜待嫁,这些活便落在了她身上,这么好的婚事,没有她家欢儿的份就算了,她还要多干活,怎能让她不气?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崔香兰往院子里瞅了一眼,瘪了瘪嘴,又转身做饭去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当初咋就没生个女娃呢。

陈寒秋看着孙荷花:“她怎么样了,还嚷着要退亲呢?”

孙荷花条件反射的立马否定:“娘,怎么会,顾家那么好的亲事,喜儿她也是梦魇了,说胡话呢。”

陈寒秋瞥了她一眼,这才满意,对着她多少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最好让她别生出来,咱们一家贴补那么多银子想把她送出去,你告诉她,别不知好歹。”

“知道了。”

见她还算老实,陈寒秋这才站起来背着手说道:“去把那衣裳端去洗洛。”接着人便进屋去了。

孙荷花赶紧的将地上的衣裳端起来,出了门。

这宋家是柳河村的村民,柳河村是挨着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虽说是挨着县城边上,可这村子却并不富裕,毕竟这庄稼人都是靠天吃饭的,若是风调雨顺,可能一家子还能有点结余,可若是几年天气不好,怕是交了税收,家里吃饭都难!

宋家如今做主的是宋冲和陈寒秋,两人成婚几十年,生了三个儿子。

大儿子叫宋明河,娶了陈寒秋娘家村里的陈天凤,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宋天意,今年十八,在家中小一辈排行也是老大,女儿叫宋天欢,今年十五,排行老四。

这老大一家在家里算是比较得宠,所以便养成了两口子有些好吃懒做的性格。

二儿子叫宋明水,娶了崔香兰,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宋天赐今年十七,排行老二,小儿子叫宋天成今年才七岁,排行老五。

老二一家在家里毕竟有两个儿子,所以上面老两口最是宠爱这一家,再加上两口子会算计,所以在这屋子里,两口子可是过的最是风生水起的。

三儿子也就是宋天喜的亲爹,叫宋明清,娶了孙荷花,只生了宋天喜一个,后面孙荷花又怀了一个,可惜做事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这么久以来就没再怀过,而宋天喜如今十六,刚及笄没几个月。

老三一家在家里算是最卑微的一家,宋明清觉得自己没有儿子,没有人给他传宗接代,所以在这家里,不争不抢,连带着自己的婆娘和女儿也受了太多的委屈,要不是那顾家现在看上了宋天喜,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宋家在白塔村的资产也不多,房子就土坯房做的一个小院,刚刚够一家人住,家里的田地也就十来亩,一年交完税收,刚好够一家人吃而已。

平日里,陈寒秋带着三个儿媳主内,洗衣做饭,打理家里的事,三个儿媳也会做点绣活,闲下来的时候,做一些,也正好补贴一下家用。

而宋冲则带着三个儿子主外,地里的活,那是包圆了的,农闲的时候就带着三个儿子去县里的码头下点苦力,日积月累的,家里也存下了一些银钱。

本来他们家也不认识顾青云一家的,只是看家里孙子孙女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他这辛辛苦苦一辈子都没能改变一下家里的现状,就盼着子孙后代能出一个出人头地的人,心想,若是能攀上一家做秀才的亲家,那是不是一家都能跟着鲤鱼翻身?

因此他便托人去打听了一下,又一咬牙说到,若是对方是秀才,他们家愿意多拿一些嫁妆。

这不,他话一说出去,没几天这顾青云的爹娘就托媒人来相看了。

宋天喜现在都还记得,自己虽然十六岁了,可是长的像个豆芽菜似的,一没宋天欢长的好看,二没宋天欢腰细胸大屁股大的,这顾家怎么就看上了自己?

想当初她知道顾家选择了自己,心中还窃喜。

重活一世,她现在只觉得滑稽,想来他们只是觉得像她这样的,是个会吃苦的,好奴役吧!

真的是柿子转挑软的捏。

摇摇头,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怎么才能让家里放弃这本婚事呢?

如今家里人都盼着这门婚事,她若是像今日那般直说,怕是只会讨来一顿打,她爹娘在这家里本来就弱小,村里人都骂他们家绝户,如今好不容易靠着有她这门婚事将腰杆挺直了一些,她若是说退婚.....

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实在是难办啊。

迷迷糊糊中,她便睡了过去,可刚一闭眼,眼前浮现的就是自己被烧死的惨状,还有顾青云一家三口扭曲的脸,就算是睡梦中,睡的也不安慰,猛的一下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冷汗直流。

屋里昏暗不已,她看了一眼四周,确认自己当真是重生了,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重活一世,她一定不会再嫁入顾家,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爹娘,让他们在这个家不再这么窝囊,最好的方式就是带着爹娘分家,逃出这个吸人血的蚂蟥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揉着眉心,还在计算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外面孙荷花的敲门的声音响起:“喜儿,该起了。”

“娘,马上。”

只见门外的身影站了一下,可能是在犹豫,最后还是推了门进来。

孙荷花走到她面前,却见她满头大汗。

“这大冬日里的,怎么出这么多汗呢。”接着微微皱眉:“又做噩梦了?”

宋天喜抬手胡乱的擦了一下,点了点头。

孙荷花叹了一口气:“娘觉得,你就是多想了,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边的衣裳给她递了过去。

“娘,我是真的不想.....”

孙荷花却不理她,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待会吃饭,你万不可在你爷面前说你要退婚的事情,知道不?不然你爷还没动手,你爹就动手了。”

宋天喜没办法,只能将心里的话,又压了下去。

孙荷花接着自怨自艾的说到:“说来说去也是娘没本事,没能给你爹生个儿子,若是娘有个儿子,你有个弟弟,如今也不会在这家中吃这么多苦。”

看着孙荷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宋天喜叹 一口气:“行了娘,我心里也有数。”

反正离她和顾青云成亲还有一个月,这些日子,她有的是时间想办法。

见她不再嚷着说退亲了,孙荷花这才松了一口气。

穿好衣裳一出门,就看见那屋檐下端着饭菜的宋天欢。

宋天欢一看她才睡醒的模样,心中顿时来气:“三姐不就是说了个好夫家而已,如今什么活都不用做了不说,也不知每日里是躲在屋里绣花还是睡懒觉!”

说完,路过宋天喜身边的时候,还用屁股顶了她一下。

孙荷花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宋天喜被她撞这么一下,差点栽倒在院子里去,好在她手快的抓住了柱子,才没跌倒。

宋天欢还回头瞪了她一眼。

“喜儿,没事吧?”

宋天喜摇头,看了一眼宋天欢,拦住了她的路。

孙荷花连忙去拉她,想让她别惹事,宋天喜却躲过她伸来的手,看着宋天欢说到:“你的心肠还是这般歹毒,宋天欢,我警告你,只有这一次,以前你欺负我就够了,以后若是你再这么目无长尊,我不介意替大伯母好好教训你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菜,要不是见她手上端着东西,她指定给她还回去。

说完,她拉着目瞪口呆的孙荷花转身去厨房帮忙去了,只剩下愣住的宋天欢,等她反应过来要上去理论的时候,那边陈寒秋的声音喊到:“这大冬天的,你是不是要把菜拿在手上放凉了才端过来?”

宋天欢心中气的不行,原地跺了跺脚,宋天喜你给我等着,这事我记下了,回头定让你好看!

走到厨房的孙荷花看着宋天喜,都有些不相信,刚刚敢和宋天欢叫板的是自己女儿。

宋天喜将一锅饭递到她面前,她愣了一下赶紧接了过去。

“喜儿,刚刚你.....”

“行了娘,赶紧的把这饭端过去,不然奶待会要骂人了。”

一听“奶骂人”孙荷花哪里还有空想这点事,转身端着一锅饭赶紧出去了。

宋天喜转身抽了筷子,连忙跟了上去,如今她多活了一辈子,在顾家里里外外操持了那么多年,和多少人迎来送往?在她骨子里,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在村里、家里都唯唯诺诺的人了。

一进堂屋,宋天喜就看到了宋天欢瞪来的眼神,就连她那大伯母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满。

宋天喜只当没看到,放下筷子就拿碗舀饭去了。

屋里坐了两桌,男子一桌,女子一桌。

晚上也吃的简单,一锅的玉米糊糊,一家人吃,再搭配一碟咸菜,水煮的一点白菜和萝卜,男的那一桌多一小碟的花生米。

饭桌上,宋冲一边吃饭一边朝着陈寒秋说到:“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准备一些节礼,到时候给老三他们亲家送去,他们是书香门第,最是在意这些细节。”

陈寒秋点头把这个事情应了下来。

可陈天凤有些不高兴了:“爹,这既然是三弟家的亲家,这节礼的钱也应该三弟他们自己出,走什么中公啊,这喜儿都要嫁了,可我家天意的婚事还没着落呢。”

说完,还给崔香兰使了个眼色。

崔香兰将那眼色立马接收了过来:“是啊爹,大嫂说的没错,这天赐也到了说婚事的年纪了,喜儿出嫁,家里本来就补贴了许多,如今还拿中公的银子帮她送节礼,怕是不太合适吧。”

宋天喜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再看看根本就不说话的孙荷花,这个娘,也就对着她的时候厉害的很,这到了两个妯娌面前就成鹌鹑了。

见两个儿媳都这般说,宋冲脸上有些不高兴,宋明河和宋明水都看出了自家爹的不高兴,连忙都开口呵斥了自家婆娘:“爹娘都没说什么,你们添什么嘴?”

两人都撇撇嘴巴,但是所有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那边宋明清只觉得味同嚼蜡,大嫂二嫂都如此硬气,左右都是因为他们屋里有儿子,而他呢......

陈天凤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到:“爹、娘,也不是我多嘴,说实话,这就没有哪家嫁女儿,彩礼不要不说,还倒贴这么多嫁妆的,还有就是,这嫁出去以后,她能不能帮衬到家里还不好说,毕竟这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要看婆家脸色的,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儿子那可是要给家里延子嗣、添香火的人!”

她这话一出,陈寒秋立马就骂到:“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是不是要反了天了?这个家,我跟你爹还活着,还由不得你做主。”

陈天凤缩了缩脖子,抱着碗,生怕待会陈寒秋气急了,将她碗给收了,可嘴里还是小声的反驳道:“我就那么说说,想让爹娘知道孰轻孰重罢了,毕竟为了喜儿的婚事,家里已经花了不少钱 了。”

“你还说!”陈寒秋气的顿时扔了筷子。

陈天凤顿时闭上了嘴巴,屁股朝旁边挪了挪,坐的离她远了一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冲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只见两人脸上也多少有些不满,一时间便为难了起来。

宋天喜是时候开口说到:“爷,我有些话憋在心里一直想说。”

孙荷花一看她开口,连忙拉了她一下,微微皱眉,示意她别乱说话。

宋冲扭过脸看向了宋天喜:“你说。”

宋天喜想了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认真说到:“我觉得,若是为了我一个人的婚事,让家里人这么多人不愉快,要不这婚事就算了吧!”

她话一出,孙荷花惊恐的立马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就将她护在了身后,接着惊慌的朝着宋冲说道:“爹,她说胡话呢。”

而另一边,她爹宋明清也站了起来,不过看那神色不像是维护她,却像是要冲到抽她似的。

陈寒秋脸上也露出不虞的表情,警告的看了过去。

宋冲顿时放下了筷子,只觉得这么好的婚事,自己这孙女不可能不满意的,因此不急不慢的问到:“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一边说着,眼神就朝着陈天凤和崔香兰看了过去。

两人连忙摆手:“爹,我们今日可在家中忙活了一天,这家里的事都做不完,可没那么多时间说三道四的。”

宋天喜从孙荷花身后站了出来:“没有,我只是看,最近家里为了我这门婚事,闹的这么不愉快,就不想嫁给那顾秀才了而已。”

陈寒秋抬手直接就一巴掌要扇过去,孙荷花急忙拉了宋天喜一下,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到了她脸上。

宋天喜一惊,连忙拉着孙荷花,看着她已经印出指印的脸,担心的问到:“娘,没事吧?”

孙荷花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小声说道:“你不惹事,我就没事!”

宋天喜:......

而那边宋明清走了上来,还是朝着她打了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宋天喜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当家的!你打喜儿作甚!”孙荷花连忙去看宋天喜的脸,见她脸肿了起来,眼里立马蓄起了泪:“这马上都要成亲了啊!”

宋明清却不管这些,指着宋天喜的鼻头骂到:“你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自古都是父母做主,你还挑起来了!”

宋天喜看向屋里众人,只见两个伯母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而宋天欢躲在她娘背后偷偷的笑,陈寒秋和宋冲,因为宋明清站出来自己收拾了自己的女儿,脸上的表情,多少好了许多,可家里大伯二伯还有她几个哥哥弟弟,脸上都是她活该的表情。

想着自己上一世的悲惨结局,她顿时委屈起来,眼中也聚起了泪,看着宋冲哽咽的说到:“在大家眼中,大家都会觉得这么好的婚事,落到我身上,是我走了大运是吧,可是你们有谁问过我?问过我想不想嫁?”

宋冲微微皱眉,声音也冷了三分:“怎么?我们一家拿出那么多嫁妆,将你嫁进秀才家里,还做错了?你还委屈上了?”

“我并没有说爷奶做错了,只是爷奶有考虑过吗?自古咱们娶亲嫁女儿,男方都是要拿彩礼的,若是不拿彩礼,就算是入赘!这顾家儿郎是读书人,他应该明白这个事情!”

“咱们这只是小门小户,人家可是秀才,咱们只能这样说,人家才愿意娶咱们家的姑娘!”

宋天喜轻笑一声:“若真是这样,爷奶和他们这么虚伪的一家人做亲家干什么?他一家是读书人,应该比咱们一家更懂礼义廉耻吧?一听我们家多出嫁妆,就主动上门求娶,这为的到底是咱们家的银钱?还是为了真的想娶咱们家姑娘?”

“难不成我们家就为了一个好听的名声,就赔上家里这么多银钱和我的婚事?万一他们家是狼窝呢?”

这话说的宋冲皱眉不已,他终于真正的看向宋天喜。

宋天喜继续没好气的说到:“而且这么婚事,弄的家里这么多人不高兴,大伯二伯都觉得我们家占了家里的便宜,可这门婚事,我本就不愿!”

直接点出了宋明河和宋明水的名字,两人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宋明河放下碗筷,将手揣到衣袖里面,也没好气的开口说道:“爹、娘,说句实话,其实我觉得喜儿这话说的也没错!”

“咱们家以前过的什么日?也是这几年风调雨顺,家里落了一些闲钱,这家里该成亲的两个儿子还没定下婚事呢,就拿这么多钱给一个女娃置办嫁妆。”

宋明水一看大哥都开了口,自己自然也开了口:“没错,而且那顾家还是秀才呢,一分钱不出,还让我们家拿那么多银钱才娶咱们家姑娘,我看也是个那什么其外,什么其内的.....”

宋天喜是时候开口说道:“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啊,对对对,就是喜儿说的这个。”说完又狐疑的看了宋天喜一眼,这丫头怎么知道这句话。

见两儿子都开了口,宋冲顿时就气了上来,一拍桌子骂到:“我为什么出这么多银子把咱们家姑娘嫁到县里去,这里面的意思你们能不懂?说来说去,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没有本事,赚不到银子,没能把我们自己家里的孩子送去读书,只能带着你们种地砍柴下点苦力,难不成你们这一辈子,你们的后代都埋汰在这地里?”

众人不太能苟同,这其实就这么守着这些 地种,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一家吃得饱穿的暖,而且这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了他们爹这里,就得了那臆想症!

而且,若是有办法,谁不想改变命运?但把这改变的命运的事,押在家里的男人身上,也不能押注在一个姑娘身上,花这么多钱,要是这宋天喜嫁人以后,不管娘家人,不全是白搭?

但大家见他发了火,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所有人都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陈寒秋见宋冲生气了,连忙扶着他,给他顺气,朝着一众儿子儿媳骂道:“你们是不是想气死你们爹才高兴?”

众人都不开口了。

宋冲喘着气,朝着众人骂道:“这退亲的事情,以后不许再提,谁提谁就从我这个家里滚出去!”

大伙砸吧砸吧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宋冲看了宋天喜一眼,转身由着陈寒秋扶他回屋里去了。

孙荷花这才呼出一口气,拉着宋天喜赶紧的收拾碗筷,干一点活。

陈天凤拉着宋天欢坐在一边什么都不干,眼看着崔香兰要去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还拉了她一把。

宋天喜将这些事情都看到眼里,上一世,她只沉浸在自己要嫁给秀才的幸福里,根本就没去注意这些人的嘴眼,如今静下心一看,原来这门婚事惹的这么多人不满。

收拾好碗筷以后,回到屋里,孙荷花来瞧她的脸上的伤,这农家人,一到晚上家里就黑灯瞎火的,舍不得那点钱买油灯。

“娘,我没事,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着。”

孙荷花难受的捂着自己的嘴:“说来说去都是娘没用,是娘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爹生个儿子,你若是有兄弟,他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了你去!”

宋天喜借着一点点月光,拉住她娘的手:“娘,放心吧,我没事!”

她话才说完,那边宋明清也走了进来。

宋天喜一看到这个不争气的爹,心里多少就有些不舒服,她娘如今的处境,说再多,那也是她这个做爹的没有作为。

“怎么?爹打了我一巴掌不够,现在还要跑来教训我一顿?”

本以为宋明清会发火,没想到,宋明清却叹了一口气,走到她面前:“喜儿,你不要怪爹,若是爹不打你那一巴掌,你爷动起手来,只会打你打的更厉害。”

宋天喜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将脸撇向了一边。

孙荷花开口说到:“喜儿,你千万别怪你爹,他啊,没什么本事,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让你少一点责打。”那语气里,全是藏不住的委屈。

宋明清摸着凳子,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是爹没用,在这个家里护不住你娘和你,可爹有什么办法?”他只有一个女儿,这女儿也是要嫁出去的,这没有儿子,他争再多也无用。

“我知道在爹心中,我是女儿,没办法给咱们这一房传宗接代,可爹 ,你也不能跟着爷奶将我往那火坑里推吧?”

宋明清皱眉,觉得她说反了。

“什么火坑不火坑的,你这嫁的是秀才,你嫁过去了以后就是秀才娘子了,以后是享不尽的富贵。”

“富贵?爹,那顾家的里子都坏掉了,那顾青云除了有一个秀才的名声,还有什么?这么久了,您可有去打听一下他家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宋明清嗫嚅弱的说到:“他家住县里,能差到哪里去?”

他这话一出,宋天喜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住县里的,就都是大户人家了?有些住县里的还不如咱们村里呢。”

宋明清没办法反驳。

宋天喜继续说到:“你们没去打听,我自己倒是去打听了一下,他们家并不是外人眼中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他那爹娘更是好吃懒做,不好相与的主,不然,你们想想,若他家真好,他就顶着一个秀才头衔,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他为什么不娶一个县里的姑娘,要来娶一个村姑,说来说去都是看上了我们家的嫁妆!”

宋明清一脸的震惊,只觉得不相信,声音都结巴了起来:“不....不能够吧?”

宋天喜轻笑一声,想到自己上一世嫁过去之后的日子,就刚刚自己说的那些都还是往轻了去说的!

看着宋明清的方向,宋天喜想了想,继续说到:“而且,爹,我也说句实话,咱们这一房没有儿子,您和娘以后老了,都是需要我这个做女儿的帮衬的,与其爷真拿出那么多嫁妆,让我去嫁给一个县里的秀才,博一个没有前途的未来。还不如给咱们房里招一个赘婿,这样,爹和娘以后老了,也能有个依仗,咱们这一房也就不算是绝户了,爹,你说是不是?”

宋明清没说话,可宋天喜明显感觉到他呼吸重了一些。

没多久,孙荷花率先开了口:“当家的,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喜儿说的对了。”

宋明清还是没说话。

宋天喜等了许久,见他不说话,觉得也不能把这懦弱爹逼急了,深呼吸了一口:“爹若还是不答应,就和娘出去吧,我也要睡了。”

孙荷花还想说什么,宋明清终于开了口:“成,你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好生休息。”

说完,便拉着自己婆娘出去了。

回到两人自己的房间,孙荷花便把今日宋天喜给她说的梦给宋明清说了一遍。

“所以你也别怪喜儿会那般的拒绝这门婚事。”

宋明清一遍擦脚,一边没好气的说到:“那丫头让梦魇了,你难不成还要跟着入魔?”

“我就是听喜儿说的像是真发生一样,而且她一直哭着嚷着不愿意嫁,我这心里有些嘀咕嘛,总觉得喜儿嫁过去会落个不好,而且,今日喜儿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想啊,若是喜儿真嫁出去了,她那婆家又不好相与的话,咱们以后老了能指望谁?你难不成觉得,大哥二哥家的孩子能给我们养老送终?”

宋明清擦脚的手微微一顿,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说来说去,他只怪自己,当时孙荷花怀着孕,早上起来都给他说了她身子有些不舒服,他没当回事,还由着他娘指挥自己婆娘干这干那的,这才把娃娃掉了,本来掉了就掉了,再怀一个就成,那哪曾想他娘说,庄稼人哪里就那么娇贵,这月子都没坐,就让孙荷花大冬日的去洗衣裳,这才伤了根本。

这个事情,现在家里面的人都不敢提起,孙荷花见他这个做丈夫的都不为她出头,自己更是不敢说什么,毕竟现在她已经不能生育了,若是到时候再被赶出这个家,她就当真没地方可去了。

而大房那一边,听到动静,也关上了门。

陈天凤躺进床铺里:“这大冷的晚上,也不知道三弟和三弟妹跟那喜儿丫头在屋里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宋明河没说话,她踢了他一脚:“我跟你说话呢。”

宋明河这才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说道:“你管他们的,不管他们怎么蹦跶?反正三弟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没有儿子,早就绝户了,等到以后爹娘去世了,到分家的时候,我把他嫁女儿花了多少钱的事情一提,左右让他们两口子啥都捞不着。”

陈天凤一听,心中这才高兴起来:“你心中有数就成。”

而二房那边两口子窝在被子里,刚行了周公之礼,正喘着粗气呢,旁边宋天成早就睡着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他,崔香兰躺在自家男人怀里,小声说道:“他爹,其实我觉得吧,这事说来说去,咱们家是不亏的。”

“那你晚上还跟着大嫂一起起哄。”

崔香兰在他肩上咬了一下:“那我还不是想着把这事情闹大而已,他们都不痛快了,我就痛快!”

宋明水无奈的笑了笑:“你啊你啊。”

崔香兰继续说道:“刚开始,我也嫉妒啊,这么好的婚事落在咱家,我就心想,咱们天赐咋就不是个女娃呢,可今天晚上喜儿那丫头那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这顾家怕不是什么好人家。”

“可不就是,我看啊,就咱爹钻了牛角尖,非得去赚个什么好名声,一个名声拿来有什么用?”

“就是!要我说啊,真有那么多钱,给咱们家里再置办一亩三分地不更好?”

宋明水非常赞同,毕竟啊,这家里就他这一房儿子最多,这以后他爹若是死了,他们这一房分的房子和田地自然也是最多的。

一想到这里,他便又按着崔香兰想再来两回:“咱们再生个儿子,以后这家里就是咱们这一房做主了。”

崔香兰只是微微的娇羞了一下,便由着他了。

而这会在主屋里,两个老人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三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他们心里那点心思,他们当老的心里跟明镜似的,陈寒秋好些话都快到嘴边了,又没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陈寒秋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今日,那喜儿丫头在家中闹了几回,说是不想嫁给那顾家儿郎,如今你看这家里老大和老二又这么不满,与其这样,我看要不这婚事就算了吧。”

一听她说完,宋冲立马就没好气的骂道:“我就说你是无知妇孺吧,那喜儿丫头小不懂事,你也要跟着糊涂?我都去县里打听过了,那顾秀才读书读的好,指不定再过几年就能考个官出来!”

陈寒秋一惊:“当真?”

“不然你以为我会愿意花那么多银钱?”

陈寒秋立马不说话了。

“你想啊,若是以后那顾秀才真做了官,咱们一家就能摆脱这庄稼人的命了。”

若真是这样....那顾秀才家,确实是个好去处。

“那明日里,我再去说那丫头几句,咱们这么为她着想,她别不知好歹!”

宋冲嗯了一声,这才转身睡了过去。

一家人面和心不和,都各怀鬼胎。

宋天喜下午睡了那般久,这会怎么睡的着,回想起前世经历的种种,一想到要再嫁给顾青云那畜生,她便由心底生出一丝恶寒,这一世,她一定要把这选择的权利,握在自己手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那个已成人型的孩子,她就难受,咬着下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顾青云,你不是骄傲你秀才的身份吗?你不是得意自己高中吗?重活一世,这一世,我定不会再让你如愿!

翌日,天不见亮,就听院子里陈寒秋骂人的声音传来。

先是逮着陈天凤骂,骂她好吃懒做,这么久都不起,接着又逮着她娘孙荷花骂,骂她没给宋家生下儿子,还敢整日里睡懒觉,最后才是骂她二伯母崔香兰,一句带过而已。

以前都是先骂她娘,再骂大伯母的,最后才是崔香兰。

如今见她和顾家定了婚事,她娘就排到陈天凤后面去了。

而她二婶在她奶面前,一直挺得宠的,谁让人家肚子争气呢,给宋家生了两个儿子!

听着院子里的骂声,宋天喜也睡不着,抓了衣裳穿起,便出了屋,大冬天的,早上正是最冷的时候,冷的她打颤。

一出门,正好碰到隔壁宋天欢打着呵欠起来,接着一缩脖子,可回头一看到她,立马瞪了她一眼,转身找自己娘去了,宋天喜只觉得无语,明明和宋天欢从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每次两人见面,宋天欢都拿她当仇人一般,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情。

小时候就欺负她,知道她娘生不出儿子以后,还连带着欺负她娘,从小心肠就恶毒,听说后来等她出嫁以后,她在家里没少欺辱她娘。

这一世回来,这些委屈,她定要全部还回去,宋天欢上一世,你不就一直想嫁给古青云吗?这一世,我定让你如愿。

那边宋天意和宋天赐也起来了,两人伸了个懒腰,看见屋檐下的宋天喜,两人脸上也带着对她的讨厌,觉得是她花了他们娶媳妇的银子。

不过到底两人做的没宋天欢那么明显,也没多什么说话,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出门打猪草去了。

宋天喜回头见孙荷花去了厨房做饭,自己便跟着进去,帮她扫火。

陈寒秋从屋里端了两个碗出来,一个碗里装了一点米,一个碗里装的是玉米粉,她就那么一放到那里,孙荷花就明白,今天一天要做什么来吃了。

陈寒秋犹豫了许久,又从屋里拿了两个鸡蛋出来,递给孙荷花:“这两个蛋,煮了,一个给喜儿丫头,一个 给天成。”

孙荷花一听有自己女儿的份,连忙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一个劲的朝着陈寒秋说谢谢,像是多大的恩赐似的。

宋天喜看着这个模样的孙荷花,心里忍不住有些难受,她那个爹是个靠不住的,就是因为他们这一房没有儿子,平常在家里,她爹那是不争不抢,爷和两个伯伯怎么说,他怎么做,别看他昨天晚上那么说,可若不是因为她和顾青云之间的这场婚事,这个爹,根本就不会把她放到心上。

只有这个娘,时常还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

孙荷花回过头来,对着宋天喜扬了扬手上的鸡蛋,高兴的说道:“喜儿,你看,你也有!”

宋天喜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早上吃饭的时候,宋天欢看着她有鸡蛋,自然又在饭桌上闹了一下,还差点挨上一巴掌,气的她早饭都没吃,就出门去了。

陈寒秋看着陈天凤,没好气的骂道:“看你教养了一个什么东西!”

陈天凤被这么一骂,第一时间并没有去想自己女儿的不对,反而在心里第一时间责怪起了孙荷花和宋天喜,看着她们两母女咬牙切齿的。

宋天喜只当没看见,看着宋冲问道:“爷,昨日里,你说的给顾家送节礼的事情?现在怎么说呢?”

孙荷花连忙去拉她,这死丫头,怎么就昨天一日的时间,胆子越发的大了,一大早的又提这个事,待会爹娘又发火了怎么办。

宋明清也看向他爹。

宋冲假装咳了一声:“到时候让你奶买些东西,再从家里抓一只鸡给顾家送去。”

宋天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那边陈天凤和崔香兰快把饭桌都戳出一个洞来了。

两人洗碗的时候,陈天凤没好气的说道:“凭什么!”

崔香兰感同身受的也心痛那只鸡:“就是,一个姑娘,凭什么花家里这么多银子!”

陈天凤看着她:“可不就是,可真是气死我了,你说那顾家的人怎么就眼瞎看上了她,我家天欢再怎么看着,也比喜儿那臭丫头强啊!”

崔香兰看了她一眼,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抬起头来,嘴上却附和的说道:“可不就是!天欢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那顾家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上喜儿那丫头!说实话,我都为天欢感觉到不值!你说这成亲的丫头,换成你家 天欢那得多好啊!”

她这么一火上浇油,陈天凤立马不干了,脱下围裙朝那灶台上一扔:“不行,我得好好找爹娘说道说道去。”

崔香兰抿着嘴笑,只觉得又有好戏看了。

宋天喜偷偷的站在屋外的拐角处,见陈天凤去找爷奶了,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转身出门去寻宋天欢去了。

她故意走到宋天欢面前。

“欢妹妹还生气呢?”

宋天欢一看到她,没好气的说道:“要你管!我告诉你,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看着我被奶骂了,你开心了是吧?”

宋天喜看着她,突然从怀里掏出早上的鸡蛋递到她面前:“不就是一个鸡蛋吗?我让给你就是了。”

“让给我?”宋天欢拔高了语气。

直接一把打掉了她手中的鸡蛋。

“宋天喜,从小到大,我宋天欢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你让的?”

宋天喜装着心疼的去将那地上的鸡蛋捡起来,嘴里故作委屈的说道:“欢妹妹,我知道顾家看上了我,没看上你,让你心中难受,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若是你想嫁给那顾秀才,要不我去给爷奶说,让他们把这门婚事让给你?”

宋天欢被她这些话,气的七窍生烟,什么叫没看上她什么叫让给她她宋天欢哪点不比她宋天喜强?

她指着宋天喜骂到:“宋天喜,你给我等着,你现在这般,不就是仗着自己说了一门好婚事吗?不过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没嫁呢,这门婚事到时候到底落到谁身上还不一定!”说完,宋天欢哼了一声,转身扭着屁股,屁颠颠的往回走了。

这路过的牛婶,看着宋天喜一脸委屈的模样,刚刚宋天欢的话,她也听了一个七七八八,上前关心的问道:“喜儿丫头,没事吧?”

宋天喜眼里含着泪摇头:“牛婶,我没事。”

接着转身离开了。

牛婶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宋天喜不嫌弃的将那摔碎的鸡蛋剥了,几口吞下。

昨夜她仔细想过了,她那爷爷一心想攀上顾家好鸡犬升天,对于他来说,这么好的婚事,她再怎么闹,他都不可能退掉这门婚事的,与其这般,倒不如让这婚事换一个人,谁爱去那狼窝谁去,反正她不去!

宋天喜在外头待了许久,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慢吞吞的往家里走,还没到家呢,就听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

一进家门,就见陈寒秋拿着扫帚,那是追着陈天凤和宋天欢两个打,嘴里一口一个的骂她们不孝,宋冲在一旁也气的面色发青,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家里发生了什么。

孙荷花小心的拉了她一把:“这一上午,你跑去哪里了?”

“就在村里坐了一会。”

中午陈天凤和宋天欢被罚不准吃饭,崔香兰低头捂着嘴笑,只觉得这个大嫂没有脑子,又看了一眼宋天欢,这个侄女也一样。

想着宋天欢被罚在屋里,宋天喜将中午自己的窝窝头藏了 起来。

孙荷花见她这般,以为是她想留着晚些吃,可又担心她这会吃不饱,连忙将自己的窝窝头掰了半边,从旁边递给了她。

宋天喜看着递来的半边窝窝头,又看了看孙荷花。

“赶紧拿着,别被你奶看到了。”说完连忙塞进她手里。

陈寒秋用筷子敲了敲碗,对着孙荷花说道:“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呢!”

孙荷花连忙老老实实的吃饭。

宋天喜拿着那半个窝窝头,想着上一世,爹娘去找她,却被她拒之于门外,她就觉得有些难受。

吃了午饭,崔香兰收拾碗筷,一边洗一边后悔,自己怎么就让那陈天凤去闯祸了,现在好了,洗碗自己一个人洗,真是气死她了。

这离过年也不远了,地里的农活也差不多做完了,宋冲下午便带着家里的男丁去竹林那边砍竹子去了,这竹子砍回来,做点编制的活,在年前拿到县里去卖,也是一个营收。

而趁着所有人都在忙活的时候,宋天喜敲响了宋天欢的房门。

一开门看到是她,宋天欢立马就要关门,那怎么行。

宋天喜动作迅速的闪进了屋里。

“宋天喜,你给我出去!”

“欢妹妹脾气咋那么大呢?”宋天喜无辜的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取笑我的”宋天欢恨声说道。

宋天喜摇头:“怎么会,我就是看奶没让你吃午饭,我这不,给你送点好吃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头,递了过去。

就这,也是好吃的?宋天欢哼了一声,只觉得宋天喜真是一辈子没见过猪跑。

宋天欢根本就没接那窝窝头,只是看着宋天喜没好气的说道:“你怀揣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我心里清楚的很,你如今这般,不就是怕我怕真的抢了你的婚事吗?”

说完话,硬是将她给推了出来。

听见她那些话,宋天喜心中一高兴,可嘴里的语气却冷了下来:“你当真要跟我抢这门婚事?”

“怎么?你怕了?”

宋天喜假装咬了咬唇,最后故作轻松的轻哼一声:“我...我才不怕呢,那顾家第一眼便相中了我,你....你抢不走的!”

说完,宋天喜退出了她屋里,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宋天欢看着她背影,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德行!就你?也配的上秀才娘子的称呼?哼,你不是不怕吗?既然不怕,我就偏要把你这门亲事抢了去!”

孙荷花看着自己女儿从宋天欢屋里出来,心里一咯噔,拉着她就去了屋里,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没事吧?欢儿那丫头没欺负你吧?”

宋天喜拉住她的手:“娘,放心,我没事,她如今欺负不了我!”她只是去给宋天欢“打鸡血”而已,说完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窝窝头,掰了一半给孙荷花。

“娘不饿,你留着晚上夜里饿了吃!”

“拿着吧娘!”她将窝窝头塞进了孙荷花手里。

见她执意这般,孙荷花只能收下,像是品尝美味一般的将窝窝头吃下。

宋天喜看着她那模样,心中难受不已,她的爹娘,特别是她娘,在这家里,从来没吃上过什么好东西,就算是穿着,这么多年了,大房二房都置办了几身了,也没见她娘穿过什么新衣裳。

每年她们母女,都是捡大房二房的衣裳穿,明明她比宋天欢大,却还反过来捡宋天欢不要的穿,你说好笑不好笑?

上一世,爹娘来找过她以后,她心中便时时的挂念他们,最后趁着顾青云去京城赶考的时候,她偷偷的想回村看看他们,却听村里人说,自从爷去世以后,大伯嚷着分了家,说什么爹娘没有儿子,女儿又花了那么多钱嫁出去了,这房产和土地都没他们的份,所以将他们直接从屋里赶了出去。

“你爹娘没去找你吗?”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牛婶问的这句话。

“喜儿,发什么愣呢?”孙荷花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宋天喜突然拉住孙荷花的手:“娘,你想过好日子吗?”

孙荷花轻轻一笑,可这语气却苦的很:“好日子,谁不想过啊。”只是她这辈子怕是没那个福分了啊。

宋天喜一把拉住她的手:“那我们和爷奶把家分了,我带你和爹.....”好日子。

这话都还没说完,孙荷花就捂住了她的嘴。

见外头没人,这才放心,一掌拍在她身上:“你这孩子,现在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也没一点忌口的。”

这一掌打在身上,像挠痒痒似的。

宋天喜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娘,我说的是实话,也是真心话,我若是真嫁出去了,你和爹 更没有依靠了,大伯和二伯会怎么对你和爹,我想都想的到。”

孙荷花心中如何能不清楚,可分家是大事,上面老人都还在就吵着分家,是不孝!

“这些话,你说给我听听就成,千万别说给你爹听,知不知道?”

宋天喜还想说什么,孙荷花撞了她一下,她这才叹气的点头。

外头男人们也拉了竹子回来了,孙荷花将嘴里的窝窝头吞了下去,转身出去帮忙去了,不然待会又要惹的陈寒秋骂。

宋天喜看着院子里忙活的众人,特别是她爹娘,这一世,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她比这里所有人都多活了十几年,她知道未来十几年里,这市面上流行什么,也知道做哪些生意赚钱,只要能分家,她就能带着她爹娘过上好日子。

而陈天凤也看到宋天喜从宋天欢屋里出来,见大家都在院子里忙活,自己连忙跑到了女儿房间里,关上门便立马问到:“喜儿那丫头怎么从你屋里出去了?她找你麻烦?”

宋天欢将事情的前后因果一说。

陈天凤顿时来气:“是说你早上怎么一回来,就到你奶那里说那些话,让娘看看,你奶打的地方还疼不疼....”

宋天欢立马一脸的委屈:“娘,平常奶那么疼我,可为什么这一次不把这么好的婚事给我!”

一说到这个,陈天凤有什么办法,那顾家的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的道,就是要娶那宋喜儿。

她轻哼一声说到:“昨天晚上,我还以为那小贱人说她不想嫁给顾家是真的呢,原来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也是,这么好的婚事,家里拿这么多钱出来,她能舍得?”

宋天欢拉着陈天凤的手,晃了晃说:“娘,你得帮我想想法子,她如今就这样的欺负我,她若是真嫁给了那顾秀才,以后三叔三婶是不是在家里也能欺负你和爹了?”

“他敢!”陈天凤咬牙切齿的说道。

随机打定了一个主意,拍了拍宋天欢的手:“你放心,这件事情,娘心中也是有数的,这些天,你别在你奶面前晃,免得她看你不顺眼。”

宋天欢点头,肚子传来咕噜的声音,陈天凤一笑,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蛋给她,宋天欢眼睛都亮了。

“小声些,别让院子里的人听见了!”

宋天欢点头:“娘,我若是当了那秀才娘子,以后肯定将您接到县里住。”

这些话说的陈天凤心里高兴,直夸自己有个好女儿,见她吃完,自己这才出去,出去的时候,还叮嘱她把蛋壳好好处理了,别被她奶发现。

家里众人忙活了好些天,总算编了好些东西出来。

这几天宋天欢老实的让人意外。

宋天喜都怕她莫不是放弃抢这门婚事了,直到宋天欢看着她趾高气扬的说:“宋天喜,我告诉你,我娘已经去给我想法子去了,指不定再过几天,你这么门婚事就没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她这些话,宋天喜才放心下来。

宋冲又带着家里的男人们上山砍了好些柴火回来,想着到时候,连着这编的东西一起,去县里卖个好价钱,也好置办一些年货。

去县城的头一天晚上,宋冲和陈寒秋躺在床上说话。

陈寒秋犹豫了许久:“今年这买衣服的事情?”

“给老三和老三媳妇也置办一身,过完年,喜儿丫头就要出嫁,他们两个作为喜儿的双亲,穿的太寒酸,总会被人说了闲话。”

“那老大家和老二家呢?”

“他们两家不是每年都买了的吗?今年不买也没事。”

“可这喜儿的婚事,他们两房本来就不满,这要是新衣裳也不买了,我怕到时候这家里吵起来。”

她这么一说,宋冲也有些无奈,想了许久,才开口问到:“家里的粮食还有多少?”

“就地窖里那些了。”

宋冲嗯了一声,沉思片刻说到:“既然如此,明日里再装一些粮食去县里卖,给大伙都买一身新衣裳,也免得大房二房再说事。”

陈寒秋一听,顿时也皱了眉,家里可就那么一点粮食了,还要熬到明年收成呢,还想说点什么,却见旁边宋冲已然开始打呼噜了,叹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明日还要早起呢。

翌日一早,那是全家都动了起来,不仅是全家动了起来,就整个村子,一大早的都热闹的很,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县里每年过年前,都有个大集,所有人都想靠这个大集,赚点银子过年。

今日是陈天凤煮饭,一年到头,也就今天她不会偷懒不起床。

只见饭桌上,宋天欢去年过年置办的一件黄绿色的袄子,头上还戴了一朵同色的绢花,脸上好像还擦了一些水粉,看着倒是比以往还娇俏一些。

陈寒秋看着她这好看的模样,前几天的不愉快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们欢儿,算是这村里样貌最标志的人了。”

说完一转身,看到只穿着一件猪肝色,还打满补丁的宋天喜身上的时候,顿时皱了眉头。

可她心中也清楚,宋天喜没什么好衣裳,见她头发梳的整齐,也只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路上,碰上好些村里的人,众人都着急的往县里赶,这赶集就是要去的早,东西才卖的快,这要是去晚了,怕是有些东西卖不掉,所以这路上,大伙路上也赶的很……

孙荷花背上都汗的冒烟了,这从家里出来,她那大伯母、二伯母还有宋天欢就一人手上提个篮子,悠闲的很,也就她娘背了背篓,背篓里有她奶一大早起来去后院砍的白菜和萝卜,说是背来县城卖了,换些银子。

还有她爹,这挑的粮食是这一堆拿到县城去卖的东西里最重的,大伯二伯就一人挑一捆柴,几个篓子,一家人都知道他们一家是最好欺负。

路上,她见她娘背的累,想帮她娘背一段路,她奶立马不同意了,嘴里说着,喜儿丫头这都是马上要嫁人的人了,身上可不能勒出印子,不然到时候夫家见了不好看,可行动上还是一点也没想让她那两个伯母分担一点的意思。

孙荷花听陈寒秋这么一说,哪里还愿意让她帮忙,这不,几十斤重的菜,自己硬是一边背,一边歇息的往县里赶,路上还被陈寒秋骂了几遍矫情,她听不下去,直接怼了一口:“奶明明看着我娘背的这么累,我要出嫁,不能帮忙,那大伯母和二伯母也是要再嫁的人吗?我不能帮我娘分担,她们不能吗?这偏心莫不是太明显了。”

这话说的陈寒秋一愣,明显的没想到,宋天喜会为她娘出头。

可路上往县里赶的人多,她也不好发火,只是声音冷了几分:“我是你奶,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宋天喜梗着脖子,一副不怕她的模样,那边宋冲看了陈寒秋一眼,微微摇摇了摇头,这出门在外,他最好面子。

瞥了陈天凤和崔香兰一眼,宋冲说道:“剩下也没多少路了,这三媳妇一个人背着确实累,大媳妇二媳妇一人背一段路!”

陈天凤和崔香兰恨不得将宋天喜给撕了,这小贱蹄子!

孙荷花眼睛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宋天喜将她身上的背篓解了下来,递给了陈天凤,笑嘻嘻的说道:“大伯母,背着吧。”

陈天凤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看向陈寒秋:“娘,我今日穿的这衣裳.....”

陈寒秋直接撇开眼不看她,她只能愤愤不平的将那背篓背上。

孙荷花总算是能轻松一些,宋天喜牵着她,走在最后头。

到了县里,崔香兰没好气的放下背篓,去整理衣裳,身上的衣裳都没穿几回,生怕被埋汰了。

陈寒秋看着宋天喜她们母女二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母女就在这里守着,将这摘来菜给卖了。”

孙荷花连忙点头,陈寒秋把宋天喜的篮子拿开,将她们母女绣的手帕拿了出来:“你们绣的,我帮你们卖了,到时候该给中公的该给你们的,我会给。”

孙荷花也只能低着头说是。

宋天喜只是扯了扯嘴角,知道陈寒秋是嫌弃她们母女穿的寒酸,带到绣房去给她丢脸了,这爷奶都是好面子的人。

那边宋冲放下柴火,就从宋明清手上接过粮食,准备自己挑着去卖,而柴火就让宋明河和宋明水带着宋天意和宋天赐去卖,剩下的编的东西,就让宋明清守着。

宋天喜一看,轻笑一声:这值钱的东西,硬是没让他们家的人沾一个......

眼见人都离开了,孙荷花,立马将背篓里的菜拿了出来,现在时间虽早,可这来往的人不少。

孙荷花有些拘谨的守着自己的摊位,那边宋明清也是,眼看旁边摆摊位的人,叫卖着卖都卖了好些了,他们这里摆的,硬是动都没动一下。

这要是一点都没卖掉,待会她爷奶回来,又要说了。

宋天喜叹了一口气,走到孙荷花身边,也开始叫卖起来,这一叫,将孙荷花和宋明清都吓了一跳,孙荷花连忙拉住她,不准她喊。

“娘,你这是作甚!”

孙荷花看着她,皱着眉头摇头:“你马上都要成为秀才娘子了,抛头露面的在这里叫喊做什么,仔细被顾家看见了,嫌弃你市侩。”

宋天喜没好气的说道:“那就像你和爹这样,你觉得卖的掉东西不?还有我们靠我们自己地里种的,手上编织的东西赚钱,怎么就市侩了。”

就像上一世,她嫁给顾青云一样,刚开始她没办法赚钱,他们嫌弃她没本事,后来她有办法赚钱了,想去摆摊做点小生意,他们又说家里是书香门第,做不得生意,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天天在家里做绣活,做了绣活再去接一些洗衣裳的活,勉强维持一家生计。

宋明清这时也走了过来,本来想数落她两句的,却听宋天喜说道:“这要是一点没卖出去,待会爷奶回来,又得说你们了。”

宋明清立马闭了嘴巴。

宋天喜看着两位双亲摇头,站在摊位前叫卖了起来:“各位婶婶大姐,来瞧瞧来看看呢,新鲜的萝卜白菜,早上才从地里摘出来的。”

她这喊了两声,还当真喊来了一个女人。

“这位姐姐,瞧瞧我们家里的白菜和萝卜,今日也是今年最后一次大集了,价格便宜。”

大姐将那白菜萝卜翻来翻去的看了一下,这菜摘的还算好,没烂菜叶,没泥的。

“多少钱。”

“都一文一斤,通算。”

大姐选了一颗白菜和一根萝卜,总共五斤,给了五文钱。

给钱的时候,宋天喜连忙将宋明清那边的东西拿了几样在手上,朝着她又问:“姐姐家里的簸箕、筲箕、刷锅的要不要?”

女人看了一眼,嘴上问道:“便宜不?”

“便宜便宜!”宋天喜笑着说道:“这簸箕给你算三文、筲箕两文、刷锅的一文就成。”

这价格确实公道,先前宋天喜也在这县城住了那么久,自己买菜买东西,早就买出经验来了,她报的这个价,铁定能报到女人心里去。

女人要了一个筲箕和刷把。

一会的时间卖了八文钱。

宋天喜将钱给了孙荷花:“娘,拿着啊!”

孙荷花还一愣一愣的,哦了一声,才接过了钱。

一回头,宋天喜已经又去叫喊去了,连着几波人,简简单单的就把这带来的菜卖完了。

那边编的东西也没剩多少。

宋明清和孙荷花看着她,都只觉得这个女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明明宋天喜就连上县城都拘谨的很,如今居然这般放的开。

见宋天喜又招揽来一个买主。

宋明清拉着孙荷花说道:“她娘,喜儿莫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孙荷花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说什么你,女儿变的有本事了,你不乐意?”

宋明清立马不敢说话了,宋天喜朝着他笑着喊道:“爹,用草绳帮这个大哥把这两个簸箕捆一起。”

“哦哦,好好。”

又收入了六文钱。

等到宋冲和陈寒秋带着人回来的时候,他们的东西卖的只剩下几个簸箕了。

宋天喜看了他们众人一眼,那宋天欢和宋天成嘴上的油都没有抹干净,心中冷笑一声。

两个老人看着他们,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东西卖的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这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肉香味,想来这一行人应该是买了肉包子吃吧?

宋明清和孙荷花如何能闻不出来,农家人,对肉香最是敏感。

宋明清看了看爹娘的手上,见没有他们的,也不敢多问,心里失望,脸上却扯出一个笑容:“都是喜儿的功劳。”

“就她,能有这本事呢。”陈天凤声音都拔高了。

陈寒秋和宋冲也看向宋天喜。

宋天喜笑了笑:“可能是运气好吧。”

陈天凤翻了个白眼。

陈寒秋第一时间把手伸向了孙荷花:“这卖的银子,拿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大家一起弄的,算是中公的。”

孙荷花连忙将荷包接下来,要把银子全部递过去,宋天喜却快一步,从她手上拿过荷包,从里面选了六个铜钱出来。

“你这死丫头,你做什么!”陈寒秋立马就要去她手里抢。

拿出了六个铜板,宋天喜将荷包递给了她,脸上带着讥讽的说道:“奶,你牙齿上还卡着菜呢,我看欢妹妹和天成弟弟那嘴上还有没抹干净的油,想来是爷奶带大家吃了大肉包子了吧?”

陈寒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宋天欢也下意识的去擦自己的嘴。

“说什么呢你,我们可什么都没吃,把铜板给我。”陈寒秋对着她,阴沉的说道,一手捂着嘴,一手还来抢她手上的铜钱。

“没吃?”宋天喜将音量拔高了,死命的拽紧手上的铜钱不让她抢了去。

“那要我在县里一个包子店一个包子店的去问吗?”

陈寒秋顿时气的不行,宋冲见她说话说的大声,顿时呵斥道:“在街上这么拉拉扯扯、大声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孙荷花和宋明清连忙走了上来,孙荷花下意识的将宋天喜护在了怀里,而宋明清却又抬起了手,宋天喜瞪着他,失望的问道:“你又要打我?”

宋明清看她失望的眼神,心中顿时愧疚起来,旁边孙荷花抓着他的手,拼命的摇头,他这才放下了手。

宋天喜这才看着宋冲:“爷奶在家里,不是一直嚷着平等对待家里所有人吗?怎么?每次到我们这一房就不能平等了吗?”

陈寒秋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给你找了一门好婚事,你大伯二伯两家不满,你把天意和天赐娶媳妇的钱都花了,我对他们好一些有什么错?”

“奶这是承认带他们吃肉包子了?”

陈寒秋立马说不出话了。

宋冲见状,又看周围好多人都看了过来,怕自己下了面子,这才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不就六文钱吗?也不嫌丢人。”

宋天喜立马笑嘻嘻的朝着宋冲,恭敬的说道:“谢谢爷爷!”

这变脸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人都嗤之以鼻。

宋冲又让陈寒秋带着众人去买布做衣裳。

家里其他两房的人都瞪着他们一房。

宋明河没好气的说道:“三弟,你若是管教不了孩子,我可以让你大嫂帮你管管,你看你大侄儿和侄女,大人说话的时候,从来不张口忤逆。”说完,还瞥了宋天喜一眼。

宋明清还没开口,宋天喜开口说道:“大伯说这话可就打脸了,就前些日子,大伯母和欢妹妹一起忤逆了奶,被奶在院子里追着打呢。”

这话顿时让宋明河讨了个没脸,抱着扁担走到一边去了。

宋天喜看着旁边有包子店,拿着铜板就要跑去买包子,孙荷花连忙拉住她,小声说道:“喜儿,我跟你爹就不吃了,剩下四个铜板,咱们存起来。”

宋天喜看了陈寒秋和她几个伯母一眼,笑着对孙荷花说道:“娘,你和爹多久没吃肉了,这肉包子里面肉虽然少也能解馋。”

她相信,只要是这铜钱没有花出去,待会她奶铁定多的是办法让她掏出来。

因此转身,不管不顾的,直接在包子店要了三个肉包子。

陈寒秋气的甩袖子。

宋天喜给爹娘两人一人一个,两人闻着那味道都快流口水了。

宋明清看了一眼他爹,又看了一眼他娘,想了想,要把这包子掰成两半给老人一人一半,宋天喜就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要如何坐,快他一步的将那包子直接拿起来塞到了宋明清嘴里:“爹,你看爷奶干嘛,自己吃啊,爷奶吃过了,你就算给他们,他们也不会吃的,是吧,爷爷?”

这死丫头。

宋冲吞了吞口水,微微点头。

陈寒秋气的,走到了最前面 去。

宋天喜看了孙荷花一眼,两母女眼底都在笑,宋明清也就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只觉得这包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佳肴了一般。

到了布什铺子,孙荷花和宋明清都有些拘谨,两人劳碌了大半辈子,说实话,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更别说穿什么好的了,都是捡上面不要的穿的。

那陈天凤和崔香兰一进布什铺子,立马挑选了起来,陈天凤拉着宋天欢,什么料子都往她身上比。

宋天欢格外喜欢那种艳丽的颜色。

可在陈寒秋心里有一杆秤,知道什么样的材质是家里负担的起的,因此一看到她们选超出能力范围内的衣裳,便会咳嗽两声。

宋天欢看上一匹粉色的细棉布,很是想要,而陈天凤见她太想要,对着陈寒秋咬牙说到:“娘,我跟她爹今年就不置办这新衣裳了,给娃买一身好的吧。”

有她这句话,陈寒秋才点了头。

宋天欢抱着陈天凤的胳膊一个劲的撒娇,并小声说到:“娘,等我嫁到顾家,以后一定给你买好多好看的衣裳。”

陈天凤被她哄的心花怒放的,宋明河却有些不高兴,新衣裳他还想要呢。

孙荷花见宋天欢选的那个布实在好看,想着宋天喜也要出嫁了,可她家喜儿的衣裳,能穿出去的没两件,因此便想效仿陈天凤,虽然只能做一套,但是能给自己女儿做一套好的,也行。

可她还没开口,宋天喜就拉着她,把一匹布拿在她身上比了比,嘴里说到:“娘不必为了我,舍弃该自己得的东西,我不羡慕宋天欢的布匹,我们是庄稼人,穿些实在的就行。”

宋冲就子一旁,听她说完这些,笑着点头:“喜儿丫头说的对,咱们农家人,讲究实在,那布匹和咱们身份不符合,欢儿丫头重新换一个,还有既然老大和老大媳妇把这买衣裳的份额让了出来,今年就不置办他们的了,左右他们也不缺。”他正愁这买衣裳要花一大笔银子呢。

陈天凤、宋明河:......?

宋明河气的瞪了陈天凤一眼。

崔香兰拉着宋明水在一旁偷笑。

而宋天欢顿时不干了,眼泪也立马掉了出来,大声嚷着:“不,我就要这个料子做新衣裳,我就要嘛!”

宋冲有些不耐烦的看了过去。

陈寒秋立马骂到:“嚷嚷什么呢,这在别人店里,也不怕被笑话了去,再嚷嚷你今年也别买衣裳了,左右我看你那些衣裳也没穿几次。”

宋天欢立马闭了嘴巴,只是一回头就恶毒的瞪着宋天喜,冲过去就要打她一般。

宋天喜看着她,一副幸灾乐祸,完全不怕她的模样。

宋天欢只觉得自己快气炸了,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抓破她的皮!

最后宋天喜选了一匹翠绿色的布,还帮孙荷花和宋明清选了一匹紫色和深蓝色的。

从布什铺子出来,大房一家都不太高兴。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宋冲和陈寒秋还要去置办一些家里过年要用的东西,让大家伙自己逛一会县城,半个时辰后在城门下集合就成。

大伙散开前,宋天喜问了陈寒秋要那卖帕子的钱,又将陈寒秋气了一回,本来想的刚刚他们一家拿了六文钱买包子,她就把这卖手帕的钱给直接充公,哪知道这丫头还记得。

见她问着要,本来想少给几文的,哪知道这小妮子,算的比她还清楚,所以气的她不行。

等宋天喜带着爹娘离开以后,陈寒秋没好气的骂到:“这小妮子,何时脑子这么机灵了。”

宋冲倒是觉得没什么:“她机灵一些才好,不然这嫁出去了,还怎么帮衬家里面?”

陈寒秋却不赞同:“这么机灵,若是嫁出去了,我们还怎么拿捏她?”

宋冲想着她这句话,沿路走着,没有说话。

宋天喜将要来的十几文钱给了孙荷花,孙荷花只觉得有些烫手,其实她那婆母,她相处了这么多年,能不了解吗?

她刚嫁进来那几年,每次卖手帕,婆母也没贪过她的钱,可自从知道她不能再孕以后,每次卖手帕的钱,交到她手上就不对了,她给宋明清说了好多次,可宋明清从来没为她出过头,如今女儿为她出头,她心中便想到那些委屈,一时间眼圈就红了。

宋明清双手揣在袖子里,没好气的说到:“就是十几文铜钱,至于那么逼迫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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